第149章
那老男人没想到还有别人,吓了一跳。穗子这会也是心慌不已,一抬头看到了满脸怒容的樊煌,心里瞬间有了无限感动。
人在危难之际,有人愿意伸出援手,这感情一下就拉近了。
“你少多管闲事,我拽我自己闺女,你瞎插什么手!”陈开德看来得是个男人,瞬间怂了许多。
他跟穗子总是恶语相加,早些年还偷摸打穗子,但见到男人,他还是气势软半截的。
“他不是我爹!我不认他!”穗子快速地跑到樊煌身边,她虽然知道樊煌战斗力非常非常弱,但这种时刻有人帮忙,心里还是踏实的。
“你是......陈开德?”樊煌眯了眯眼,努力辨识。
他们俩是同龄,但陈开德看着就好像跟他隔了一辈,樊煌一想到这个老态龙钟的男人竟然跟丽君同一屋檐下生活那么久,心里火一下就起来了。
“你认识我?”陈开德只觉得眼前的男人身上有股说不出的贵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但他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过这样的大人物。
“早就想揍你了。”樊煌开始解扣子,他要脱掉外套,跟这个混蛋决斗!
穗子见状忙拽他,可别打。
“你还向着他?!”樊煌这会醉意微醺,脑子也有些迷糊,错把穗子当成陈丽君,对着她伤心咆哮。
这一幕估计在他心里已经演了很多次了——他和陈开德一起掉河里,丽君救谁?
“我怕你吃亏啊!”
穗子可是见识过樊煌的战斗力的,一拳就能被ko的书生,谁敢奢望他跟陈开德对打,还不快走,在这等着被揍呢?
###第527章老英雄也是勇###
我怕你吃亏。
这几个字,仿佛是跨越了时空,劈开了历史,犹如奔腾的岩浆,瞬间灌入了樊煌的心里。
对他而言,这不是穗子说的,这是陈丽君的心声。
樊煌失神地看着穗子,穗子向他点点头。
穗子觉得樊煌的状态有点不大对,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猜到他可能是喝多了。
心里更觉得要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拽着樊煌就要走。
陈开德见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心里急得不行。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对穗子下手,错过了这次,就再也没机会了。
眼看着穗子跟樊煌走了,陈开德情急之下,从兜里抄出一把水果刀,奔着樊煌冲过去。
陈开德也喝了不少酒壮胆,但他还没喝到什么也不知道,脑子是清醒的,但是身体摇摇晃晃的,不好控制。
他本意是冲过去,用刀威胁樊煌,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可是这会酒劲儿正浓,身体控制度不好,脚下一个不稳,竟然变成径直地戳向樊煌。
“小心!”孟君跑过来,看到这一幕都要晕了。
巷子里的事,其实都发生在短短的一分钟内。
孟君一路紧跟着樊煌,速度只稍慢了一点,过来就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穗子想要拽开樊煌,樊煌却是不顾一切地挡在穗子身前。
陈开德那一刀,刚好戳到了樊煌的后心。
穗子感觉世界都定格了。
这一刻,一切都成了慢动作。
“啊!!!你混蛋!!!”穗子发疯一般冲过去,对着陈开德一通狂踹。
陈开德也傻了。
他没想到会这样啊。
他就想吓唬一下,刀,咋自己进去了?!
“你敢伤他,我打死你!!!”穗子一通拳打脚踢,整个人都处在应激状态,无法控制。
“他是你什么人啊,我是你爹!”
“放屁!他才是我爸!你个偷看我洗澡的老王八蛋!我不认你!”穗子这会又气又急,说什么都不经过大脑。
她是没过大脑,可是有人过了心。
那句他是我爸,成功地让樊煌的酒醒了一半。
再看陈开德,已经被穗子踢成虾米了,穗子甚至还从地上捡起一块板砖,对着陈开德脑袋就要砸。
这要砸上去,事儿就大了。
关键时刻,樊煌攥着她的手腕,穗子红着眼睛看他。
“我没事。扎棉袄里了.......咳咳,你们北方的棉袄,是真厚。”
“领导,你,你没事吧?!”孟君过来,看着樊煌后心戳着的水果刀把,颤颤巍巍地问。
“拔下来,没事。”樊煌命令。
孟君小心翼翼地把刀拔下来,刀尖没有血,刀身都有点弯了。
穗子把手戳到窟窿里,水果刀只捅穿了棉袄,棉袄里还有层毛衣呢,毛衣没事,那人应该也没事。
这才长舒一口气,还好人没事。
陈开德躺在地上被穗子都揍懵了,嘴上很是无辜地嘟囔:
“那刀又不快,我都没磨刀,本就是想吓唬你的.......”
谷婵
“还囔囔!囔囔你个××!”穗子火上来,又踹了几下。
“把他交给警察,弄他个故意伤人罪!最好关在里面,永远都不要出来!”穗子还在气头上,这个老家伙,实在是太坏了。
“不行,这样对你和你母亲的影响太大,交给我来处理。”樊煌对孟君使了个眼色。
孟君马上心领神会,这件事交给他处理,保证以后不让陈开德出现在穗子一家跟前捣乱就是了。
穗子不想放过陈开德,还想再上去补几下,被樊煌强行拖走。
孟君看领导棉袄都破了,棉花都漏在外面,稍微有一丢丢喜感,但他还没有胆肥到公然笑领导。
只能强行憋笑。
孟君要留下来处理陈开德的事儿,却在穗子和樊煌即将上车前,故意用穗子听得到的声音说:
“领导,您为了救陈主任,这已经耽误火车了,咱们的车票现在改签也来不及了。”
这话是故意说给穗子听的,却也是事实。
穗子闻言心生愧疚,看着樊煌,感觉这时候让人家走,也不太合适。
“要不.....你先跟我回家,我家客房挺多的,也比外面干净。”
“方便吗?”樊煌的眼里满是期待。
穗子点头,人家为了救她,棉花都外漏了,她还能矫情啥?
“刚好白天也没有喝好,到我家,我亲手做几个菜,敬亭还能陪你喝点。”
“说到敬亭,他为什么让你单独出来,还遇到危险?”
樊煌替穗子开车门,脸上满是对于家疏忽的不满。
如果不是他看到了,穗子会不会有危险?
“这事儿说来话长......”
穗子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
白天跟樊煌不欢而散后,她和于敬亭回到了家。
教姣姣弹琴的三姨姥过来,说她在京城的亲人健康出了点问题,她要紧急赶过去。
因为带的东西比较多,穗子就跟于敬亭开着拖拉机送她来火车站。
于敬亭进站台帮三姨姥拎东西,穗子在外面等着。
就这么功夫,陈开德窜出来,不由分说,拽着穗子就往外走。
穗子以为他是缺钱跑过来找自己闹腾,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跟他撕扯,就跟着他来到火车站外面。
话还没说上两句,就被陈开德打晕了。
醒来后,就发现陈开德和她都在三轮车上,整个过程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穗子醒的太及时了。
她不顾一切地跳下三轮车,陈开德锲而不舍地追。
俩人撕扯的功夫,樊煌过来了。
穗子也不知道陈开德拽她要干嘛,但用膝盖想也不会是好事。
说不定是要给她卖山沟,说不定还是要打断胳膊腿割了舌头,总之,穗子想得很可怕,这些事都是陈开德会做的。
尽管穗子轻描淡写地说,樊煌还是听出了一肚子的怒火。
“他一直对你这么差吗?”这孩子从小到大吃了多少苦啊。
“小时候还好,因为我妈在,我妈总是护着我,我也没吃什么苦,后来我妈回城了,我嫁到老于家,他想给我苦吃也做不到。”
穗子现在就想快点去火车站,估计于敬亭看不到她,这会应该要疯了。
突然,穗子的视线停在某处,她忙喊道:
“停车,快停车!”
###第528章这不大合适吧###
我在八零追糙汉正文卷第528章这不大合适吧路边,于敬亭正在拽着一个男人暴打,俩人身边还停着一辆侧翻的三轮车。
“说!人让你拉哪儿去了?!”于敬亭揪着那人的脖子,恶狠狠地问。
被揍的三轮车司机已经要晕了,哭着求饶:
“那女的中途跳车了,我也不知道啊,那老头自称她爹,说他闺女有癫痫,我也没多问,车钱都没给我呢......”
于敬亭抡起拳头,还想继续揍。
“敬亭!我在这!”穗子从车上下来,冲着于敬亭挥挥手。
于敬亭丢下车夫,大步朝着穗子跑过来,双目赤红,看到她后一把搂住。
他的力气很大,仿佛只有紧紧地搂着她,他才会心安。
“我没事儿,那谁,救了我。”
穗子在他怀里小小声抽泣,虽然她跟陈开德对打时挺厉害,但这会特别后怕。
“那老王八蛋呢?”于敬亭现在火压不住,就想把人揪出来胖揍一顿。
他送三姨姥出来,没看到穗子,刚开始还以为她是上了厕所。
去厕所门口等了她一会,没见到她出来,却刚好听到有俩清洁工在唠嗑。
说现在的拐子太嚣张了,光天化日就敢打晕人带走。
于敬亭一听心里拧得慌,忙把清洁工拽过来,一通追问。
那俩清洁工起先是不愿意说的。
车站是最乱的地方,在这待着,看到世间百态太多了,也不愿意得罪人,怕遭报复。
于敬亭可不是什么好饼,一脚把女厕所门踢出个大洞。
怕坏人报复,就不怕他报复?!
那俩清洁工见状也不敢瞒着了,把刚刚她们看到的事儿讲给于敬亭听。
于敬亭一听,那体貌特征,不就是穗子?
虽然不知道带走她的是谁,但听说是坐着车站前三轮走的,他就沿着这个线索一路找。
总算是跟穗子夫妻重逢,这短短的几十分钟,对于敬亭来说就像是熬了半辈子那么漫长。
真怕转瞬间,他就再也见不到她。
“是陈开德,他不知道要对我做什么......”穗子说话还带着鼻音,她真的很后怕。
“老王八羔子,之前就是对他太仁慈了,就该给他捆上水泥沉水里,让他做个真真正正的王八。”
于敬亭咬牙切齿,他现在特别有宰人的冲动。
“你们两个,要站在那冻多久?回去再说。”樊煌摇下车窗。
他可都听到了,于敬亭可真是跟丽君说的一样,是个狠人,心是够狠,但不讨人厌,起码樊煌听了,是不生气的。
一行人去车站取了拖拉机,樊煌想邀请穗子坐他车,毕竟暖和。
穗子不想跟于敬亭分开,就让樊煌的车跟在她家拖拉机后面。
樊煌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是当他发现,这个视角,看到人家小两口一路说说笑笑恩恩爱爱,心里突然就有种莫名的不爽感。
这俩孩子,怎么有那么多的话要说?
于敬亭知道穗子这次受到惊吓了,怕她心里有阴影,这一路都在想方设法的跟她说话,讲笑话逗她开心。
穗子刚开始还满是恐惧,眼泪汪汪,后面就被于敬亭的笑话逗笑了。
他为了逗穗子毫无下限,从正常的笑话讲到了带颜色的,逗得穗子脸红红白白的,表情也逐渐放松起来。
这一幕看在樊煌眼里,就是纯粹的秀恩爱了。
联想到陈丽君从来没跟他这样说过话,樊煌心里又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泡。
于敬亭还在不遗余力地逗穗子,只听身后车一直按喇叭。
他把拖拉机停路边,穗子回头看什么情况。
樊煌从车上下来,十分淡定地说道:
“我决定跟你们一起坐拖拉机。”
“这......不大合适吧?”
穗子没法想象,人家这身份的,跟她坐这颠簸的拖拉机。
“没什么不合适,我年轻时候,连拖拉机都没得坐,都是坐牛车下乡的。”
樊煌淡定地爬上拖拉机,坐在靠前的位置。
这个位置,刚好够把这俩秀恩爱的小崽子隔开。
樊煌对自己的选择十分满意。
但没一会,他又觉得不大妥。
于敬亭是不说带颜色的段子了,可是跟穗子的聊天还是继续呢。
有别人在,还疑似是自己媳妇亲爹,那些胡诌八扯不着边的话是不能说了。
为了保险起见,于敬亭跟穗子聊的都是孩子。
樊煌坐在俩人中间,更尴尬了。
他完全插不上话,人家小两口亲亲我我,中间隔着他.......
可是渐渐的,樊煌的注意力被小两口谈话中的俩宝宝吸引去了。
早就知道穗子生了对非常好看的龙凤胎,他也曾在陈丽君那看到过俩孩子的照片,只看照片都觉得很好看。
但听小两口聊起孩子的那些事,更觉得立体鲜活,让樊煌对接下来的见面稍有紧张。
快到老于家了,樊煌才察觉不对。
“我就这样空手过去,是不是有些失礼?”
此时已经晚了,商场都关门了,买不到见面礼了。
“你救了穗子这就是最大的礼,我爹娘感谢你还来不及。”于敬亭发自肺腑道。
甭管是谁,对穗子好的,就是他家的朋友。
更何况,这位还可能是亲爹呢。
正如于敬亭所说,王翠花夫妻听到穗子的传奇经历后,马上对樊煌的到来表示了热烈欢迎。
王翠花跟樊煌只远远的见过一面,但于水生就熟悉多了。
当年也是一起扛过麦子,干过农活的。
穗子把酒菜准备好,听着男人们聊天才知道,公公当年还跟樊煌打过一架。
虽然于水生很谦虚地把那场斗殴描述为:双方势均力敌。
但用膝盖想也知道,这绝对是抬举了樊煌。
就他这文弱书生战五渣的水平,怎么可能是昔日霸王于水生的对手?
打架的原因俩男人已经记不太清了,无非就是年轻人气血旺盛,谁也看不起谁,几句口角摩擦上升到了动手。
那时的俩男人绝对想不到,未来的几十年后,俩人能够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彼此都很有默契,没有提及穗子身世的问题,只是跟普通朋友似的聊聊家常。
俩龙凤胎本来都睡了,听到大人的聊天起来了,穗子把孩子们抱过来,落落一看到樊煌,眼睛都亮了。
波波表现的更直白,对着樊煌伸出手:
“抱!”
###第529章这打击有点大###
被俩孩子热烈追捧的樊煌有点受宠若惊,直到满是奶香味的宝宝到了怀里,他才有种淡淡的真实感萦绕心头。
落落看到弟弟被抱了,急得直使劲,穗子把她也放到樊煌怀里,落落这才心满意足。
王翠花和于水生都感觉挺新奇的,心说这难道就是血缘的力量?
这俩龙凤胎,对外还是有点高冷范儿的,平日里想看他们这么热情可是很难的。
穗子夫妻倒是没那么惊诧。
上一次让龙凤胎如此谄媚的,还是他们讨好苏哲。
穗子甚至有种“嗯,这就对上了”的感觉,她家俩孩子对大人物,似乎有种超乎常人的嗅觉,总能精准讨好大人物。
甭管多大的人物,在可爱的宝宝面前,总是难以把持,樊煌这呼风唤雨的也不例外。
落落亲了他一口,简直是要把他心都亲化了,身上实在没有戴什么东西,就把随身别着的笔拿下来给落落玩。
“这个不行,太贵重了。”穗子忙拦着。
别人看就是普通的钢笔,穗子却能一眼认出,这是只金笔。
“没事,她喜欢就让她玩吧——孩子大名起了吗?”樊煌现在对俩孩子简直是爱不释手。
“老于家到了他们这一辈,应该是‘福’字辈。”
王翠花的话让樊煌虎躯一震。
福这个字虽然寓意很好,但用在名字里,无论怎么起都很土。
之前收留的金娃,大名就叫于财福。
樊煌无法想象,怀里这么可爱的俩娃,可能会有个“幸福”“大福”之类的名字。
“不过穗子觉得,把福啊财什么的用到名字里,太大了,不合适。”
樊煌长舒一口气,满意地看了眼穗子,丽君可真没白培养她,这诗词歌赋学的,都用来糊弄婆婆了吧?
她哪里是嫌“太大”,她是嫌太土吧?
“儿子叫于君昭。”穗子说。
“君子万年,介尔昭明,不错。”
樊煌满意点头,听出这是从诗词里取的名字,光明美好又不失大气,是个好名字,的确像是穗子会选的名字。
“女儿呢?”
“于无暇。”
“谁的主意?”樊煌问。这不是穗子的风格。
“我起的,好听不?”于敬亭倍儿得意,“我闺女长得这么好看,可不就是完美无瑕么,我本来还想让儿子叫无邪来着,穗子不同意。”
樊煌点头,对,他也不同意。
“我本来想给孩子起名叫于美丽或是于绝色的,但穗子说通常叫美丽和大漂亮的长得都丑,我就勉为其难给孩子叫无暇了。”
樊煌听他还想给孩子起名叫大漂亮,瞬间觉得叫无暇也不错。
“只听名字就知道是诗里拆出来的?”王翠花叹为观止。
听过她家俩孙儿名字的人这么多,只有樊煌能张嘴说出处,这点真挺厉害。
“有血缘关系,心有灵犀了呗。”于敬亭看似随口一句,却让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酸菜缸要挪一下,他爹、铁根,你们过来帮我。”
王翠花把老于家的爷俩拽起来,这会姣姣已经睡着了,所以并没有参与这场夜宴。
屋里只剩下穗子和俩小娃,还有就是跟她面对面坐着的樊煌。
穗子本想喝杯酒壮壮胆,但看到俩娃,又忍了。
俩孩子这会已经不以母乳为主食了,但每天还会吃一些,为了孩子的食品安全,穗子不能喝酒。-->>
于是抓起碗,把碗里的米汤当酒,一口气灌下去,宛若这样就能壮壮她的小怂胆。
“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樊煌问。
“我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没有跟我母亲在一起。”
穗子假装自己喝多了,这样提问就不会太紧张。
“当年你母亲跟我弟弟在恋爱,我以为他们会在一起。这期间又发生了一些变故,我被调到别的地方,书信不方便,等我知道时,你母亲已经嫁给......那个谁了。”
这一段穗子听得熟悉又陌生。
之所以说熟悉,是因为这里面好多剧情,她都从各种渠道听过。
可陌生,却是因为樊煌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当初跟陈丽君并没有确定过关系。
那问题就来了——
“你不是我父亲?”这句话穗子憋心里很久了,总算是借着“米汤”的威力说出来了。
“如果你不反对,我会视你为己出,前提是,你母亲能够同意嫁给我。”
哐当,巨大的一个雷砸穗子脑袋上。
穗子麻了。
手里的碗落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穗子的呆滞表情,一直持续到关灯。
坐床上,脑子里想的都是樊煌那诚恳无比的表情,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很想跟她妈结婚。
问题是.......她这找爹的方向,一直是错的?!
“嘿!回神了~”于敬亭伸手在她面前晃晃,看穗子跟丢魂似的,于敬亭把桌上的报纸拿过来,撕下来一条,掏出火柴就要点。
穗子一激灵,忙按着他。
“你干嘛啊?!”
“你这不是吓掉魂了吗?我给你烧点报纸,压压惊。”于敬亭以为她是被陈开德吓到掉魂,想用土方法帮她压惊。
穗子把火柴夺过来。
“当初你用这种办法给我收魂,把我头发燎着了。”
她这头发好容易养起来,可不能再让他烧了。
“那我拿勺子,敲门框?”
一招不成,他又换了一招,这都是民间用来给受到惊吓的人“收魂”的方式。
“我根本没有吓到,我只是......太惊讶了。”穗子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眼神复杂地看向客房方向。
樊煌被于敬亭这个不靠谱的玩意灌醉了,这会倒在客房里,睡得不省人事。
“嗤,小蝌蚪找了一圈妈妈,本以为自己是青蛙的崽儿,结果发现癞蛤蟆是亲爹,受不了刺激?”
“你!讨!厌!”穗子使劲瞪他。
这家伙的比喻虽然讨人厌了点,但的确是符合穗子此刻的心情。
她之前一直以为樊煌是她爹,没想到,人家否认了。
按着樊煌的意思,她很可能,是那个天字一号大渣男樊辉的孩子。
这个打击对穗子有点大。
如果樊煌是她亲爹,她还可以接受。
但樊辉那个超级大海王,穗子想想都觉得膈应。
“完了,我血液里流淌着渣男的基因,我会不会也渣啊?我以后有没有可能,也四处找男人,寻找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第530章让孩子们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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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子说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讲的就是一个男人四处找女人,寻求不同之处的故事。
尽管这本书被誉为是哲理,但在穗子看来,就是个渣到骨子里的男人四处乱搞的事儿。
用来形容樊辉那个超级大海王,还是挺恰当的。
“嗷!你咬我干嘛?”穗子捂着脸蛋,委屈又愤怒地瞪着于敬亭。
他是属狗的?
一言不合就啃!
“咬醒你那些不切实际地幻想,你爹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知道,你男人是谁。”
于敬亭眼神危险至极。
他一边解棉袄一边恶狠狠道。
“我男人不就是你吗?”穗子不解。
“很好,你知道老子是你男人,你还敢幻想出去勾搭野男人?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我那是假设!于敬亭你撒手!我跟你很认真地表达我的伤感,你不能——唔!”
灯一关,于敬亭开始六亲不认胡作非为。
穗子恍惚中悟出俩道理来:
道理一,有于敬亭这个货跟在她身边,她无论是恐惧还是委屈,是迷茫还是惊诧,都不会持续太久。这家伙总能“入穗三分”,用他的方式阻止她钻牛角尖。
道理二:如果说,每个人与众不同的部分,就是“生命之轻”,那于敬亭的“生命之轻”一定都集中在他这旺盛的生物本能上了!
用于敬亭自己的话说,脑子里进的水多了,人就会陷入一种毫无意义的思考里,就跟他媳妇似的,钻牛角尖。
那水多了,就得放放,方法都懂。
虽然这一招被他屡次使用,但穗子转过天发现自己心里的确是不堵了。
看来他这方法,还是挺有效果的。
穗子想开了。
亲爹是谁都不重要了,过去那么多年里,她都没有爹,日子一样很好。
现在樊煌想追求她母亲,想跟她母亲组建个家庭,只要母亲同意母亲开心,那她也无所谓的。
樊煌这两次挺身救她,还是给穗子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的,印象分有了,自然也不会反对他和母亲在一起。
等孟君转过天来找樊煌时,惊讶地看到樊煌正跟穗子俩,有说有笑地写书法。
樊煌给穗子写了过年用的对联,穗子也送了他一副她亲自写的扇面,不过要等到他回京后才能打开看。
王翠花给樊煌准备了不少土特产,让他帮忙带给陈丽君,两家人又吃了顿午饭,这才分开。
龙凤胎看到樊煌要走,哭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给樊煌哭心软了。
挨个抱抱,哄了又哄,随身带的金笔和玉石印章都给俩孩子了,就连身上带的现金,也偷摸压在孩子们的枕头底下了。
真正做到了两袖清风啥都没剩,这才从老于家离开,不过对樊煌来说,这趟收获还是颇多的,他不仅得到了穗子的认可,于敬亭也传授了他一个锦囊,里面写着如何讨陈丽君开心。
一直到樊煌离开,穗子还琢磨那个问题。
“他怎么就不能是我爹呢?”
比起大海王,她还是更喜欢樊煌一点。
这点于敬亭也想不明白。
抛开樊煌显赫的身份,只看他这个人,越看越觉得很多地方像穗子。
无论是说话的习惯,还是喜欢收藏的那些东西,甚至连平时看的书,几乎都是同类型的。
相似度这么高的俩人,竟然不是父女,真是让人挺纳闷的。
穗子本以为找到了亲爹,没想到,人家是她大爷......亲大爷。
“咱家落落就挺像姣姣的,孩子像姑姑不是挺正常的?所以你像你大爷,也没啥奇怪的......吧?”
于敬亭在边上抱着落落,把落落的小脸跟姣姣放在一起,还真是挺像的。
这结果多少让穗子有点失落。
不过想到之前陈丽君亲口说的,樊煌不是她爸,穗子也只能让自己释怀。
“算了,我妈跟谁在一起都是她的事儿,我只当不知道自己亲爹是谁,以后最好也不要有机会让我看到那个大海王死渣男。”
她宁愿自己从没有过亲爹,也不要真认一个四处留情的玩意,好不容易摆脱了陈开德,她可不要给自己再找麻烦。
樊煌回到京城,下火车时已经是三十凌晨了。
樊家过年需要在一起,哪怕是他心里再不愿意,也不能破坏这个规矩。
可他一下火车,第一件事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陈家。
守在陈家的院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