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被婆婆看到这个,可真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刚下雪没两天,进山打兔子刚好,你姥说要吃野兔。”
“给我姥送兔子,可得背着点我奶,要不又该上门闹腾了。”姣姣嘟囔。
于敬亭的奶奶跟姥姥住在一个屯,去姥姥家就能路过奶奶家。
奶奶平日跟于敬亭的二大爷住在附近屯子里,穗子结婚时见过,对老太太印象特别不好。
结婚当天,要穗子和于敬亭给她磕头,村里结婚已经很少有给长辈磕头的了,穗子站在那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好在于敬亭给力怼回去了,老太太勉强同意用敬茶代替磕头。
又趁着于敬亭和王翠花在外招待亲友的功夫,给坐炕上行坐福礼的穗子念了一套老于家“家规”。
勤快、守妇道、生儿子,巴拉巴拉念了一大套糟粕传统,给穗子烦得不得了。
一家人正聊着,就听院子外有人扯嗓子喊:
“于铁根你个小王八羔子,滚出来!”
于敬亭翻了个白眼,伸手敲姣姣头一下:
“让你瞎念叨,给老妖婆子召来了吧?”
###第78章亭哥日常不做人(求月票)###
,我在八零追糙汉
穗子的话让于铁富变了脸,如果不是于敬亭站在穗子边上,他很可能就骂骂咧咧甚至出手了。
“你这老师咋当的,你还是她婶子呢!你就这么伤孩子?我闺女罚站多了,吓掉魂了,天天半夜嗷嗷哭。”于铁富咬着牙说道。
穗子眨眨眼。
说别人能吓坏她信。
就于彩凤那个“百里挑一”的娃能吓掉魂,打死她也不信。
“你这亲爸当了十多年都没给教育明白,我媳妇才教几天能教明白?”于敬亭一句把人噎回来。
“于铁根!你家丧门媳妇把我闺女吓得天天哭,你还有理了?!”于铁富讲道理说不过于敬亭,开启了胡搅蛮缠模式。
“你家那孩子长了个榆木脑袋,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我没说你们家傻孩子给我媳妇气得嗷嗷吐呢,你还敢找我?”
“别墨迹了,直说吧,上门找事儿,拿你闺女当幌子,是看上我家啥了?”
于敬亭连寒暄都懒得说了,直接地问出来。
这些人还想绕着弯,拐弯抹角占着理,把东西要了。
遇到于敬亭这么个懒得墨迹的,于老太也不藏着掖着了,跋扈道:
“你媳妇吓着了彩凤,这孩子得收惊,就给你富哥30块钱私了吧,还有,孩子现在身子虚,得补补,我也不为难你们杀猪宰鸡的,这不刚下雪吗,山里兔子好打,你套俩兔子回来。”
穗子瞠目结舌。
还可以这么不要脸吗?
30块钱,可真是敢开口,这不就是盯着于敬亭的奖金么。
“都知道你抓贼上面给了不少奖金,别说你家没钱,现在把钱拿出来,兔子明儿给你二大爷送过来。”于老太自认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了。
王翠花听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正想怼,于敬亭抬手,制止他妈接下来的话。
黑漆漆的双眸嘲讽地看着于老太,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爹刚死的那阵,这老太太隔三差五的领着俩大伯轮流上门找茬,把他家的锅碗瓢盆拿得都差不多。
摆明了吃绝户,这还是直系血亲做出来的。
当时的于敬亭就跟姣姣这么大,面对不公他冲上去,被几个堂哥压着打,他娘只能在后面哭。
可现在,他长大了,于敬亭的眼里蔓过一层杀气,
温软的触感从掌心蔓延,穗子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覆了过来。
握住了他的手,稍稍用力,拽回了他的思绪。
于敬亭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穗子回他一个足以暖化寒冬地笑。
她轻扬的嘴角,迅速覆盖他心底的恨意,那冰封的心被撕碎一角,阳光一点点地铺开,压下他嗜血的冲动。
“钱我们是有的,敬亭明天就上山。”穗子软软地开口。
于老太满意地点头,她身后的俩男人也露出得意地笑。
“不过,钱我们不给你,套到的兔子自己吃,红烧兔肉、果木烤兔、黄焖野兔、我还会做兔肉火锅。”
穗子说一句,那几个人就吞一下口水,说道最后,于铁贵的肚子配合地咕噜一声。
场面陷入五秒的宁静。
“噗!”王翠花的笑声打破了宁静。
于老太气得抄起拐杖,对着穗子就挥。
“够了!”于敬亭抓着拐杖,冷声制止。
“闹够了就走,别等着我发火,觉得我媳妇吓傻了你们的傻×孩子,就去找校长,校长解决不了还有村长。”
“可是——”于老太不甘,自己的目的一个也没达到。
“别等着我去烧你们房子时才后悔现在不该哔哔这么多,奶,你当初是这么说我娘的吧?”
于敬亭平日虽然也混,但很少跟今天这般对长辈说这么重的话。
于老太一时间有些打怵,怔怔地看着于敬亭。
这逆孙明明长得像他母亲王翠花,可性子,真是复制了他亲爹。
看着于敬亭,就想到他爹为了娶王翠花跟家里闹掰的画面了。
“彩凤她爹,虽然你的无理要求我一个也不能答应你,但作为老师,我有句话想说,你闺女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如果你作为家长,再不能约束她的行为,这孩子以后会出大问题的。”
穗子不卑不亢地说。
“不写作业捣乱什么的,还算小事,不喜欢学习或是脑瓜笨点不适合读书都没关系,但是偷东西,还是惯偷,这是影响孩子一生品行的道德问题,不加以修正,这孩子就毁了。”
于老太骂了句特别难听的人体器官,于铁富也想骂,瞄到于敬亭的杀神脸,硬生生憋回去。
“不孝顺的玩意,等着被乡亲们戳脊梁骨吧,你们就是想气死我!”
于老太一边骂一边往外走,身后传来于敬亭笑嘻嘻的声音。
“好人才不长命呢,奶,你一看就是长命百岁的面相!”
“咱奶今天咋不闹腾了?说两句就走了?”就连姣姣都觉得不太对了。
以往这个老太太上门,往炕头一坐,裹着的小脚一盘,叨叨叨不墨迹半天不走,走之前还要蹭一顿饭。
今儿被她哥说了几句就走了,钱也不要,兔子也不争取了,很是反常啊。
“过几天还得来,哪儿那么容易就放弃了。”
王翠花跟婆婆打了半辈子交道,知道人家就是冲那三十块钱来的。
老太太盯上这笔钱了。
今儿于敬亭在家,有顶门立户的,老太太不敢闹腾,只怕是憋着等于敬亭不在家在上门闹事。
婆婆这番话让穗子眼眸沉了沉,看于敬亭也多了几分心疼。
他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为了保护家人生出了一身的锋芒。
或许现在的他已经是拥有足够能力保护家人的男人了,可她却想穿越时空,去拥抱一下曾经受伤的小根儿......
“来就放铁饼铁球给她咬出去。”于敬亭牵着穗子的手来到鹅圈前,“铁饼铁球都给我看好了,这是咱家的娘们,都听她的,懂?”
不知道是铁球还是铁饼,慢腾腾地踱步过来,优雅转身,当着他面来了一泼......
穗子嘴角来回抽,想笑还憋着。
于敬亭恼羞成怒,伸手掏兜,他记得兜里还有俩摔炮?
这种不给面子的大鹅,不铁锅炖就得拿摔炮炸一下。
为了男人的尊严,是时候扔俩摔炮了!
###第79章她不好惹###
,我在八零追糙汉
穗子忙拽着他的手,强忍着笑。
“不能炸了,咱家鸡让你吓得,蛋都多下一个,到现在都没恢复呢......”
看到他那凶巴巴的表情,终于噗嗤一声笑出来,清脆的笑声回荡小院上空。
“笑屁!再笑,再笑老子就亲你了!”于敬亭露出个更凶的表情,手也扣在穗子的腰上。
穗子不敢笑了。
在鹅圈面前啃,那得啥味儿?
“敬亭,她当年,没少欺负咱娘和你们吧?”穗子问。
于敬亭单手撑着鹅圈的围栏,眯着眼。
家里的俩大鹅都老了,那老太太也老了。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那些曾经辜负我们的人在一点点的老去,而我们也终将在岁月的打磨下,一点点成长。”
穗子有感而发。
时间在指缝里顽皮地钻过,她没办法回到过去,跟那个幼年过得很艰难的小根儿一起面对风雨。
但她可以把握当下,站在他的身边,见证这个还在成长中的大男孩,一天天变得强大,总有天,他会变成成熟的男人,拥有呼风唤雨的能力。
感性的才女多愁善感,伸出手臂,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肩上,小脸红扑扑的。
这就是她选择的生活,她喜欢这样一起奋斗淡淡的幸福——
穗子那一脑子励志的浪漫主义色彩,就被街溜子低沉的话打断了。
“想要?”
“”
他伸出大手,扣住放在腰间的白胖小手,暗示十足地摸了两把。
“???”她这很认真地跟他抒情,这家伙想啥呢?
这氛围,怎么突然奇怪起来?
于敬亭单手拍了拍鹅圈的木质围栏,又把穗子拽到自己身前,俩人的走位变成了她在前,他在后。
于敬亭很认真地让穗子背对着他,把她的小胖手放在鹅圈上,然后摇头。
“不行,禁不住你的重量啊,给鹅圈压趴下,铁球铁饼怎么办?”
穗子终于确定了,不是自己多想了!
这家伙就是在胡说八道!
“于、铁、根!!!!”
穗子的吼声震落盖着鹅棚塑料布上的积雪。
“这小娘们,咋翻脸不认人?跟我好的时候叫我敬亭,求而不得时就叫我铁根?”
女人,啧!
穗子头顶要冒烟了,小脸从通红变成通黄。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竟然还会‘求而不得’这么复杂的词?!”
骚话少年偶尔拽两句,就跟穗子会跟人互怼一样稀奇。
于敬亭颇为得意地用手蹭了下鼻子。
评书可不是白听的!
“哎,我说小胖娘们啊,虽然这鹅圈是承受不住你这大体格子,但你看着井咋样?咱家这井沿这么高,你就趴在上面——靠,你敢挠老子?!”
不仅被挠,还被她抓起猪蹄,狠狠地啃了一口,啃完了气鼓鼓地进屋。
于敬亭把她气跑后,美滋滋地站在原地回味了下被她啃的名场面。
院子这么大,除了井,那不还有别的地方?
屁颠屁颠地追到屋内,想跟穗子探讨一下,关于“庭院空间广阔大有作为”这事儿。
穗子一看他这一脸坏呲呲的样,就知道这厮又要骚话连篇。
赶在他口出金句前,她把一叠批改过的作文本堆到他面前。
“啥玩意?”
“都是孩子们夸你的啊,你看看。”
“丰神秀整,举动雅静,天眼开,观十方,让一切黑暗无所遁形?!”这写的是他还是二郎神?
于敬亭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这些孩崽子真当他没听过评书二郎神?
这不是形容二郎神的词儿么。
最搞笑的是,他媳妇还把这段用笔圈起来了,这是觉得这句子好呢。
“你是怎么看出你男人我有当杨二郎的潜质?要不要我脑门画只眼睛配合一下?”
于敬亭又打开下本,看两眼,不干了。
“什么玩意?!我啥时候给寡妇挑水了?!!好家伙,还有半夜去王奶奶家给老母猪接生?!”
这些孩崽子们,就这样夸人的吗?
穗子也乐了。
“你平时做好事儿太少,孩子们想要找点事迹夸你都难,所以......”就给想象插上了翅膀喽。
这些娃也不容易,老师让写夸街溜子的作文,娃们不会写。
家里有收音机的,从评书里摘几句对付。
没有收音机的,问自己爹娘,啥是好人好事啊?
于是给母猪接生、给寡妇挑水什么的都冒出来了。
“我去!这个更过分!这孩崽子叫啥,我堵他揍一顿!”于敬亭横眉怒目。
这篇写的是,他爹跟于敬亭一起上山遇到蛇,他爹脚丫子被蛇咬了,于敬亭不顾一切,大义凛然地给毒嘬出来了。
这也不知道是听谁讲的,张冠李戴,套于敬亭头上了。
“脚丫子被蛇咬了,让我嘬?!谁知道他有没有脚气,不行,这小崽子太欠揍了——你笑什么!”
穗子趴在桌上,笑得肚子疼,直锤桌面。
虽然这些好人好事都是杜撰的,但是孩子们努力夸他的这份诚意,还是有的。
“你看,小孩们有条件要夸你,没条件创造条件也夸,孩子们这份质朴的情感,你感受到了吗?”
于敬亭冷哼一声。
这种给人嘬脚丫子的情感,愿给谁就给谁。
“我怎么觉得,你这小娘们是暗搓搓地谋划什么呢?你这样捧我,目的是什么?”
穗子的笑僵在脸上。
她以为自己做得没那么明显,但他还是看出来了。
没错,从策划让他抓贼,到让他上报,默许婆婆把证书晒出来,以及让学生们写作文夸他,都是穗子刻意而为之。
“如果你给大家的印象,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街溜子,那么几十年后,哪怕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大家还是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你。”
他的传奇背后,是他的辛苦和奋斗打拼。
但对于这些人来说,他的一切努力都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滤镜,有人说他产业不干净,有人说他欺男霸女,传的有鼻子有眼。
就算是现在,也有人把那些他没做过的事,扣在他的身上。
“老子才不在乎呢,又不是没听过。”
他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
“你可以不在乎,但是我在乎,她也在乎。”穗子把手放在肚子上,眼里满是坚定。
这造神行动,现在只是个开始。
###第80章被克的死死的(感谢步枪子弹+更)###
,我在八零追糙汉
“嫂子,咋回事啊?”姣姣问。
“你看这个。”
穗子让姣姣站在板凳上,方便她观察镜框后的构造。
“这是啥?”
姣姣看到镜框的两边用胶带贴着两个长条状的物件。
黑色的,带了个红色的线,看着稍微有点眼熟?
“这不是我哥用来电人的打火机电人器?!”
一次性火机用完了后,上面的点火器卸下来,稍微改装下,就能做成电人器。
电一下人麻麻的,有点疼。
电不死,但能吓人一跳。
仔细看,还跟电人器不太一样,穗子做了一点改良,只要有人动镜框就会挨电。
“打火机产生的电压,能够击穿5-10毫米的空气,不会对人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姣姣一脸懵逼。
“点火器的原理,就是是靠压电陶瓷与金属喷口之间电容起作用,那我们稍微做一下连接——”
“停停停!”姣姣举手投降,一句也听不懂。
“所以,嫂子,你刚刚装神弄鬼,把我奶吓跑了?”
“这是科学的力量。”穗子满是慈爱地摸头杀,露出个班主任式的关爱眼,“学好物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姣姣目瞪口呆,看看镜框,再看看一脸慈爱的嫂子,崇拜感油然而生。
穗子抓住机会,使劲给小娃做了一番教育。
“未来社会需要高科技知识型的人才,你就算是想留村里跳大神,也得与时俱进,不好好读书,你跳大神都没办法说服别人。咱娘碗里立筷子那些把戏,都能用科学解答。”
姣姣点头如捣蒜,突然觉得,自己该去把今天的作业写了。
她奶横行霸道这么多年,穗子还是除了于敬亭以外,第二个把老太太吓住的人。
就冲这个,姣姣对穗子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
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也在小丫头的心底生根发芽。
王翠花在十分钟后回来,进门就问。
“你奶来过?钱还在不”
她在村口遇到老太太,健步如飞就好像身后有鬼追似的,跟她打招呼都不带停的。
王翠花担心婆婆把家里的钱拿走,赶回来。
“钱在,兔子也在。”姣姣笑嘻嘻地说道。
王翠花啧啧称奇,这老太太上门,只要于敬亭不在家,她就绝不会空着手回去,今儿这可真是太稀奇了。
姣姣添油加醋地把老太太被穗子“科学的力量”吓跑的事儿讲了,王翠花听得直啧舌。
这书可真没白念,连数十年如一日不讲理的老太太都能制服。
穗子心不在焉,连跟婆婆唠嗑都顾不上。
站在门边,隔着玻璃看院门。
天都黑了,他还没回来。
雪越下越大,天黑了,街上没人了。
晚上家里吃炖兔肉,穗子食不下咽。
“你习惯就好了,那臭小子隔三差五就会跑的不见人影,有时候还不回来过夜呢,他不会有事的。”
王翠花开口劝道。
跟穗子结婚后,于敬亭还没夜不归宿过,这么晚回来还是头一回。
王翠花给穗子夹了块肉,劝道:
“等他回来,你甭管三七二十一,抄起扫帚就揍他,给他关门外,使劲抽他,抽到他长记性,等他翻窗户进来,你就让他跪搓衣板......”
“嫂子,你电击我哥吧?”
姣姣对穗子电老太太的事儿记忆犹新,脑补亲哥被电的蹦高,快乐都停不下来。
穗子咬着唇,她能感受到婆婆和小姑对自己的善意。
她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久到王翠花都担心这孩子是不是伤心要哭了,正想继续哄两句,却见穗子抬头。
“他只要平安回来就好,我怕他有风险。”
屋内一片安静,王翠花嘴都合不拢。
在这个人人皆火爆辣椒的家庭里,突然来了这么个小天使一样的姑娘,这画风温柔的让王翠花无所适从。
“那小子跟个大蟑螂似的,踩都踩不死他,哪儿能有什么风险?”
“是啊嫂子,你要担心的是,我哥放出去,别人会不会有风险?”
这娘俩都觉得穗子太善良了。
就于铁根那混不吝的混世魔王,有啥可担心的?
“雪这么大,天又这么黑,他不回来我是没办法放心的。”穗子对着婆婆说道,“吃了饭我去村口等着,他不回来我也不回来。”
王翠花嘎巴两下嘴。
灯光落在穗子的身上,蒙上一层光晕,看着柔弱却有着不容反驳的力量。
“好家伙,这是温柔一刀啊!”王翠花看穗子披着大衣出门,好半天才想到这么一句。
穗子这大晚上跑出去等于敬亭,比揍于敬亭还好使。
就这么一次,就足以制住她那混不吝的儿子。
“娘,你说啥呢?”姣姣没明白。
“跟你嫂子学点,这才是女人啊......我咋觉呼着,她比她娘还厉害?”
王翠花盯着大门的方向,自言自语。
雪还在下,穗子把衣服裹了裹,还是有风从领口灌进来。
路上已经有些积雪了,踩一步陷进去一大块。
手电晃在雪上,闪着盈盈的光。
小小的屯子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间,穗子缓慢地走在雪地里,天地间就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于敬亭挎着个巨大的包走过来时,遥遥的看到那束光。
还想着是谁家的傻叉,大雪天不在家坐炕头暖和,走进一看,脑瓜仁都发麻,气得。
这不就是他家怀着孕的傻娘们?
“站那别动!”
听着这熟悉的咆哮,穗子的眼弯了弯。
是他。
于敬亭飞快地跑过来,还不等穗子跟他打招呼,咆哮劈头盖脸地压过来。
“你跑出来干嘛?”
“找你。”
依然是软糯糯的腔调,却让男人的怒火瞬间泄了一半出去。
“我不是让杨家哥俩说了,让你在家等着我?你这小娘们不听话是吧?再不听话,腿给你打断了!”
他伸手摸了下她的脸,小脸还热着,看来是没等多久,心这才宽了宽。
自以为凶残足以吓到她,没想到遇到个轴的吓人的女人。
“你就是把我腿打断了,我爬着过来也等你。”
“......草!”
于敬亭心底放起了晴天大呲花。
突然就明白,啥叫抽刀断水水更流,啥叫以柔克刚。
堂堂的王家围子第一猛男,竟被这小娘们克得死死的!
###第81章穗子你冷静点啊###
,我在八零追糙汉
于敬亭心里想的是,猛男不能怕媳妇,姿态是要厉害一点的。
但说出去的话却是——
“大冷天跑出来干嘛?是不是傻狍子?”
“我担心你。”
biu~
猛男的心被戳得不要不要的,声音也柔了下来。
“我能有什么事?”
穗子摇头。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即便你的力量很强,但.....”
她想到自己前世。
明明已经很小心了,还是被李有财推下山去了。
哪有人能够百分百的预测到危险呢。
穗子眼圈红了,声音也有点哽咽。
她真的怕他也会遭人暗算。
在家里总是心神不宁,看到他了,心里的那根弦才松开。
傻妞。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却听到一个过于温柔的声音说道:
“下次不让你担心了,别哭了。”
咦......!于敬亭摸了下自己的嘴,这玩意咋还带自己发声的?
谁让小媳妇太过软糯,这谁能把持住呢。
于敬亭和穗子牵着手回来。
“翠花!你现在是飘了!她怀着孕,你放她大半夜出门?!”于敬亭进门就咆哮。
王翠花把手里的笸箩朝着他头扣下去。
“叫谁翠花呢,没大没小的玩意——肩膀上啥?!”拿来吧你!
于敬亭嘴都要撇耳朵后面去了。
这就是娘跟媳妇的区别。
他媳妇大冷天跑到外面等他,见他什么都没问,只关心他吃没吃。
亲娘是直接忽视他这么大的人,视线直接落在东西上。
穗子早就看到他肩上的包了,还以为是山里弄来的山珍什么的。
于敬亭把包放在地上,大大的布袋子,软塌塌的。
打开,一片红。
穗子:......
商场橱窗里那件红棉袄,被他买回来了。
上面是棉袄,下面是布料。
“过年了,就照着这个样子,一人做一套衣服。”
“哎呀你花这个钱干嘛,给穗子和姣姣买就行了。”
王翠花嘴上这么说,脸上的表情还是挺高兴的。
“呵,给你就穿——喂,小娘们,找个形容词形容咱娘,就夸她老黄瓜刷绿漆,岁数不小但人还挺好看那种。”
他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呢?穗子斜眼看他。
“我要是生个你这样嘴欠的儿子,我一天能掐死三。”
王翠花连连点头,对的,把于铁根这个坏小子养大没扔粪坑里淹死,她可真是太仁慈了。
“老黄瓜刷嫩漆说得是装嫩,可咱娘这气质,这模样,分明是雍容华贵,风韵犹存,天生丽质,所以你尽管恶贯满盈,却也不招人烦。”
前面那些彩虹屁于敬亭自动跳过,最后一句,他耳朵动动,眼睛也危险地眯起来。
“什么叫我恶贯满盈还不招人烦?”不像是好话!
“因为你长得随娘啊,多亏咱娘这好模样都被你遗传到了,你要长得跟于铁富于铁贵似的,可能早就被打死了。”
那哥俩的脸,丑得就像是冤案,脸大得都能容下千山万水,人丑也就算了,心还那么坏。
跟老于家其他货比,于敬亭简直是人间白月光,心口朱砂痣,看一眼都明目清心。
穗子这高情商的回答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于敬亭摸着下巴,想啃还不好下手。
等回屋的,看不亲肿她的小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