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本人谨代表杨屯的父老乡亲携全村鸡鸭鹅狗猫,向马上喜结连理的李狗才和柳贱梅送出新婚祝福。”也不知道是他故意咬字不轻啊,还是怎样,所有人听到的都是“狗财”和“贱梅”。
李有财握着他的单片近视镜,看着于敬亭过于嚣张的脸,这要不是打不过他,真想揍他一顿啊。
李有财并不想让大家知道他要跟柳腊梅结婚了。
虽然现在的形势逼迫下,他暂时答应了村长娶柳腊梅。
可是他已经想好了,拖到过完年再办,这时间还有,总能找到脱身的办法。
被于敬亭用大喇叭广而告之出去,一点机会没给他留。
于敬亭如果只会用喇叭说两句恭喜恶心李有财,那就太对不起他第一街溜子响当当的头衔了。
穗子正纳闷这家伙还能损出什么花样,就听大喇叭里传来于敬亭煞有介事地清嗓子声。
“在这个值得庆贺的日子里,我们为马上就要结婚的李狗才和柳贱梅送上一首歌,歌曲的名字叫《世上只有妈妈好》。”
于敬亭拿起放在桌上的卡带,把歌放了出来。
他那天来就看到有这么一盘磁带,昨儿穗子骂李有财是不孝子,今儿刚好用这个曲子,无缝对接。
穗子听到这个曲儿乐得不行。
于敬亭不去搞喜剧,真是喜剧界的一大损失!
穗子听着多欢乐,李有财就多闹心。
于敬亭今儿没打他,也没骂他。
可这首无情的歌,却比打李有财还让他上火。
昨儿他好像把穗子彻底得罪了......
于敬亭放完曲儿之后关了话筒,鄙夷地看着李有财和柳腊梅。
“等全村吃你俩菜的时候,记得叫你爹我,还有你娘我媳妇。”
结婚是要办酒席,可全村吃菜这种词儿,难道不是用在白事儿上?!
李有财气炸了。
于敬亭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抽走李有财手里那个仅剩的镜片,两根手指捏着已经从中间裂开的镜片,在李有财面前比了一下后,松手。
玻璃镜片落在地上,发出了让李有财绝望的碎裂声。
本来一道裂痕,现在四分五裂了。
于敬亭拍拍李有财的肩膀。
“都要当新郎的人了,也得捯饬一下,配个新的吧,别让你新娘子瞧不起你。”
“于敬亭!你欺人太甚!”李有财怒吼。
“哦?”于敬亭停下,原本调侃的眼瞬间犀利。
“欺人太甚是对人说的......你是人?”
李有财被他突然迸发的气势吓得退后一步,于敬亭一把抓着他的领子,露出个让他和柳腊梅不寒而栗的笑。
“从你们俩勾搭在一起,算计我媳妇流产的那一刻起,就要有心理准备承受老子无时不刻的报复。”
“你,你想怎样?”李有财吓得上牙磕下牙,街溜子怎么知道他算计穗子流产?
“你得罪老子,老子就会一直记仇,你跟柳腊梅俩混球在老子心头拉屎,想老子放过你?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老子想起来就要揍你一顿,等老子打累了玩腻了再说。”
于敬亭用不可一世的态度抱拳拱手,字字狠戾:
“祝二位,这辈子都吃不上四个菜,吃饭有人喂,拉屎有人擦,走路有人推,一身大病却长命百岁,不孕不育子孙满堂!”
松开手,冲着李有财的肚子踹了一下。
“你凭本事把穗子撬过去老子还能高看你一眼,靠着不入流的把戏,踹你都嫌脏了脚!”
这一套活儿被他做出了猛虎下山的霸气,他带来的俩小弟不约而同地拍手。
此刻,他们都愿意做亭哥某的感情的鼓掌机器。
“哥,亭哥那一套,啥意思?”
“听不懂,反正就是厉害,拍手就完事了!”
“于敬亭!你这个没有素质小肚鸡肠的男人,我已经知道错,我也想悔改,你为什么不给我做好人的机会!穗子不是没流产吗?你何苦这样苦苦相逼?!”
###第56章反派都是来助攻的###
,我在八零追糙汉
李有财自认没错。
他是要算计穗子流产,可孩子没掉啊。
他前世是把穗子推下山,可那是前世的事。
他也给穗子烧纸了。
是非恩怨一把火,烧了纸钱,该过去了。
“我没给你家造成损失,为什么揪着不放?”
“屁放完了?”于敬亭冷冷问。
“于敬亭,咱两家恩怨到此为止吧,佛祖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李有财被于敬亭踹飞出去。
撞在播音室的墙上,缓缓滑落。
“佛祖说的,那你找佛祖啊,跟我哔哔什么?惹我一次,打你一辈子,我们老于家祖祖辈辈就没有原谅这个美德!”
“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李有财抱着头蹲下。
于敬亭被他的孬样膈应出一身鸡皮疙瘩,用手搓搓,真恶心啊。
“李有财,你识相就带着这娘们离我媳妇远点,最好搬到别的地方永不相见,否则老子心情不好就打你——还有你。”
于敬亭转向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柳腊梅。
“别以为你脖子全都是皴、一脑袋头皮屑,老子就不打你了,带着手套一样揍你!”
跟着于敬亭的俩小弟不耻下问:
“为啥带手套?”
“嫌脏!”
柳腊梅又羞又气,嗷一嗓子哭出来。
于敬亭对自己制造的混乱局面十分满意,领着俩小弟浩浩荡荡的离去。
李有财站起来,对着地上呸了口,刚想骂。
于敬亭转身,隔着玻璃掰手腕。
“我错了!”李有财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于敬亭隔着那么远都被恶心到了,怪不得媳妇一听李有财的名字就吐,癞蛤蟆不咬人他膈应人!
李有财等于敬亭彻底走远才站起来,柳腊梅吓出了汗,哆哆嗦嗦地说道:
“有财哥,咱们搬家吧?”
听于敬亭的意思,没完没了找茬,这连续几天的大喇叭播放道歉信,以后怎么在屯里过?
“搬是肯定要搬的,但不是现在!”李有财咬着牙,他知道于敬亭不好惹。
可穗子这招财树近在咫尺,李有财怎能轻易放弃?
如果不能趁这时把穗子弄流产,等孩子落地,自己要给于敬亭的崽当后爹不说,穗子心里肯定也有于敬亭的位置了。
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把穗子弄流产再一起带走!富贵险中求!
“于敬亭要是打咱们怎么办啊,有财哥,我怕!”柳腊梅被于敬亭吓坏了,就想快点离开杨屯。
“他就是个街溜子,早晚都得进去!你怕他干什么?”李有财骂道。
柳腊梅委屈。
“有财哥,你刚刚.....还跪下呢?”
李有财面一热,恼羞成怒:
“你懂什么?我那是战术撤退!我是为了迷惑他,让他放松警惕!人恶人怕天不怕,于敬亭恶贯满盈,老天都要派人收拾他。”
“咱屯谁能打得过他?”
别说杨屯,整个王家围子,能打得过、骂得赢于敬亭的人都没有。
李有财一时语凝,但很快,他笑了出来,他想起前世的事儿了。
“没人打得过他不要紧,有人能收拾他妹妹——”对上柳腊梅不信任的眼神,李有财为了保住面子,把前世的事儿说了出来。
“不出三天,他那个任性的妹妹就得让人拽苞米地嚯嚯了!这就是老于家的报应!跟我作对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李有财这是被于敬亭打怕了,当着柳腊梅的面不想丢份,故意把前世的事儿说出来,想以此挽回他在柳腊梅心里的形象,毕竟,他还要利用柳腊梅。
“腊梅,你娘手里还有钱吗?你偷点出来,我得配眼镜。”
“我娘的钱都让穗子拿走了——有财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于姣姣真的会被拖苞米地?”柳腊梅惊讶地问。
“你就等着看热闹吧。”
李有财记得很清楚,前世于敬亭砸医院被关进去了,穗子跑了,于姣姣差点成为玉米地受害者,被拖进去衣服都扒了,说是有个小胖孩路过给她救了。
但具体成没成就不知道了。
村里传的还是非常难听,都认为姣姣已经被害了,后来于敬亭回来,虽然替妹妹报仇,可是风言风语就没断过。
老于家也因为这个搬家了,李有财记得特别清楚,因为姣姣出事儿那天,刚好是他的生日。
距离姣姣前世出事就三天时间了,李有财冷笑。
于敬亭是个脾气暴躁的,有人欺负他家人,他不可能受气,只要于敬亭动手,必然得关进去,穗子也会吓跑。
到时候,就是他李有财赢得穗子心的时候!
李有财催着柳腊梅给他弄钱配眼镜,柳腊梅回家翻了一圈,找了几毛钱,这也不够啊。
柳腊梅想起来了,仓房有些穗子留下的书,卖废纸也能换点钱吧?
正想着呢,穗子过来了。
这会是午休时间,穗子借了辆小推车,想把放在娘家的书都搬到老于家,这些书都是她娘留下的。
搬回去挑着好的适合孩子读的给姣姣启蒙,那些不适合孩子看的手抄本......
她准备以批判的眼光仔细看,好好揣摩,学几招御夫术。
“你这个扫把星还敢回来?”柳腊梅堵在门口嘲讽。
穗子懒得跟她说话,径直地走到仓房,一箱书都在。
书不多,却是穗子娘当年拼尽一切才偷留下的,好多都是手抄的,绝版,外面买不到。
穗子搬着往外走。
“不准拿!我要卖废纸!你这丧门星,都嫁出去了还回娘家偷东西,生儿子没××!”柳腊梅急了。
叽里呱啦一通骂,各种器官都跑出来。
穗子听她诅咒她肚子里的宝宝,气大了,脑袋一片空白,嘴又跟不上了。
柳腊梅什么难听骂什么,叽里呱啦骂个不停。
穗子看看箱子里的书,拿起重三斤的大厚字典,照着柳腊梅的脑袋砸。
柳腊梅被砸的一头金星。
穗子抄起边上空筐,扣在柳腊梅头上,抓起扫帚拍柳腊梅。
“你敢动我,我男人就揍你,不信试试!”
柳腊梅不敢动了。
穗子特别痛快。
当了泼妇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你不要太得意!老于家的报应马上来了!”柳腊梅气穗子又不敢打她,脑袋一热,透漏给穗子一个重要信息。
###第57章真相太残酷了###
,我在八零追糙汉
穗子听她敢诅咒老于家要倒霉,第一反应是找东西。
嘴跟不上的时候,手就要勤快点。
对付柳腊梅这种嘴贱的,上手打就完事儿了。
“你不信?!我告诉你,你小姑子马上就要倒霉了,就是你克的!”柳腊梅被穗子打怕了,嘴上嚷道。
她知道穗子特别在意命里犯克这件事,故意拿出来刺激穗子。
“你走哪儿那就要倒霉,等着看吧,老于家早晚不要你,就是你给老于家招来灾难的!你小姑子完了!”
穗子把视线锁定在门口的大扫帚上,抓起来,对着柳腊梅的脑袋拍下去。
连环拍。
柳腊梅被抽得嗷嗷叫,不敢再贫嘴,扭头跑进屋。
怕穗子追进屋,还把门反锁了。
穗子抱着书出了院,放在小推车上,想了想,又折回到院子里,把鸡圈里的三只鸡捆好,一并扔在车上,这是她从小鸡仔开始养的,不该给老陈家留下。
临走前,还不忘把院子里的水桶踹翻,那水是柳腊梅刚提上来的,还来不及拎到屋里,水撒了一院子,不久后就会结冰。
这一家子懒人不愿意清理,说不定就会摔跤。
柳腊梅站在屋里,隔着门玻璃看到,鼻子差点没气歪。
“陈涵穗!你损人不利己,图什么?!你还偷我家鸡!”
穗子面无表情地对着她勾勾手,不服你过来啊。
柳腊梅不敢出去,只能隔着门骂:
“你这个命里带克的,老于家早晚让你克得待不下去,你小姑子好不了!”
穗子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头,照着门砸过来,咣当一声。
柳腊梅马上蹲在地上抱头,跟李有财时间久了,李有财的招牌动作她也学会了。
等她站起来,穗子已经推着一车的“战利品”走了。
“呸!扫把星——啊,鸡没了,怎么跟娘交代?”柳腊梅一脸苦相。
她发现穗子自从跟了街溜子后,性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特别不好惹。
哼,等有财哥说的都实现了,陈涵穗就得让老于家当成扫把星扔出来!柳腊梅站在原地,阴森森地想。
穗子推车往老于家走,越走越觉得不太对劲。
柳腊梅第一次诅咒老于家时,穗子只当她嘴贱。
可是柳腊梅反反复复强调了好几次,话里话外都说姣姣要倒霉,这很奇怪。
正常来说,柳腊梅最恨的应该是穗子,诅咒的也应该是穗子,穗子还是老于家战斗力最弱的,可她为什么跳过穗子,一口咬定是姣姣倒霉?
穗子远远的看到李有财了,他正站在树下,点头哈腰地给村长点烟,一副狗腿样。
穗子心咯噔一下。
李有财是重生回来的,他知道的消息比自己多,会不会是李有财跟柳腊梅说了什么?
穗子心事重重,推着三轮小推车一个没留神,前轮别石头上了,车侧翻。
鸡和书散了一地,差点没砸到边上的人,那人发出一声尖叫。
“对不起,你没事吧?”穗子忙问。
差点被砸到的是个男人,看着三十岁左右,长得还没穗子高,五官轮廓像是没长开似的挤在一起,给人一种很猥琐的感觉。
男人看起来是吓到了,胆儿非常小的样子,看到穗子是个女人后,眼里又流露出仇恨地光芒,小声地骂了句。
“臭×子!”
声音不大,穗子听到了,眉头一皱,因为是她理亏在先,她也没打算说什么,弯腰把小车扶正,然后捡书。
她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男人,不是本屯的人。
男人骂了一句见穗子没说话,来劲了,又站在那骂了起来。
“贱女人,走路不长眼,你瞎?”
“你再说一遍?”穗子把书扔到车里,站直冷冷地看着他。
这男人刚还骂得起劲,看穗子突然厉害,退后一步,竟然做出了扭头就走的举动。
穗子呵了声,有病。
这种人就是欺善怕硬的,让着他就来劲,跟他厉害就老实了。
李有财正在巴结村长,抬头一看,见到自己的梦中女神,眼一亮,可见到穗子身边的那个男人后,李有财脸色大变,丢下村长朝着穗子跑过来。
“陈涵穗!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穗子不愿意看到李有财,容易引起妊娠反应。
“你离那个苑长贵远点,他是个疯子,他很危险的!”
李有财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身后一凉。
“这不是小谁家小谁么?”于敬亭把手掰得咔咔响,冷笑着站在李有财身后。
李有财头都没回,撒丫子就跑。
被于敬亭打得次数太多,都有经验了。
于敬亭想追,被穗子叫住。
“别理那个二百五了,你怎么在这?”
“老爷们在一起,自然是研究大事了。”
于敬亭当然不能说,自己背着媳妇跟一群狐朋狗友聚众抽烟。
穗子怀孕后不让他在家抽烟,说二手烟对孩子不好,于敬亭就跑出来抽,一边抽烟一边吹牛逼,吹到一半看到李有财又来烦他媳妇,手痒难耐。
穗子没有点破他的吹牛,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李有财跑路的方向。
“敬亭,苑长贵你知道吗?”
“哦,苑家屯的光棍,窝囊废一个,三十大几了也说不上媳妇,据说是因为胆小没人愿意要他,平日里也不见他跟人说话——你问他干嘛?”
“刚差点撞到他,他骂了我几句,李有财就跑过来了。”
于敬亭冷笑,李有财就是打得轻了,还敢纠缠穗子?
穗子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白。
柳腊梅诅咒姣姣,李有财不顾于敬亭的警告跑过来找自己,这两件看似不相干的事儿,被聪明的穗子连了起来。
一个真相呼之欲出。
“咋了?又恶心了?”于敬亭看她脸色这么难看,以为她又起了妊娠反应。
“敬亭,我问你——你在什么情况下,会做出搬家的决定?”
“搬家?搬什么家?咱在杨屯过的有滋有味的,为什么要搬?”
“假如有天,我不见了,你会搬家吗,不,你不会搬,你会一直等我回来,所以——”
他当初把家搬走是因为,姣姣出事了。
得知这个真相的穗子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
###第58章这家谁说的算###
,我在八零追糙汉
穗子面无血色,嘴唇泛紫,身体微微发抖。
“我错了,是我的错......”她满脑子就这一句话,眼泪不受控制的决堤。
前世姣姣一定是出事了。
穗子流产后,于敬亭砸医院进去了,穗子害怕他报复连夜跑路了。
这家里没有了大人,坏人趁虚而入伤害姣姣。
所以于敬亭才会搬家。
穗子觉得,如果她前世有勇气面对于敬亭,老于家怎会有这样的横祸?
归根到底,这是她的错。
想到姣姣,穗子的心就跟被刀割了似的。
那孩子嘴上虽然说不喜欢她,可却各种明示暗示缠着穗子给她讲故事,明明很喜欢,还要故作傲娇。
别的小孩说穗子不好,姣姣第一个冲上去跟人打架。
这可爱的孩子,穗子打心眼里喜欢,想到姣姣前世受委屈,穗子就恨不得掐死自己,都怪她!
于敬亭不知道穗子心里所想,却见他媳妇哭得伤心,怎么哄也不好,气得骂了句。
“草,就知道那李有财不是个好玩意,见他就晦气,还有那个苑长贵,是不是他骂你给你吓到了?”
于敬亭朝着苑长贵离开的方向看,他准备追上去打那个吓他媳妇的。
穗子拽着他,酝酿半天情绪,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流着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这受伤的小白兔模样,看得于敬亭血管都要炸了。
看给他媳妇委屈的!
李有财还有那个骂他媳妇的苑长贵,准备受死吧!
“多大点事?至于你哭成这样?谁欺负你揍谁就完事了,你下不去手,不还有我?”
“可是,是我错了,我错......”穗子愧疚的说不出话。
她心里觉得对不起姣姣。
“错了就改,改了再犯,犯完还改,改了再犯,千锤百炼么。”于敬亭从小闯祸到大,每次都是娘揪着他让他给人道歉,道歉业务熟练极了。
穗子原本还沉浸在自责里,被他这么一搅和,心里涌出一股热血。
于敬亭说的对,她既然错了,就要拿出补救的态度,她要护着姣姣,她要把姣姣前世没得到的一切美好都给姣姣。
眼下,她要把坏人弄进去,前世没做的,今生都得补上!
穗子下定决心,带着哭腔却是无比坚定道。
“敬亭......我们回家,我有话对你说。”
于敬亭看她这决然的表情,心咯噔一下。
这小娘们一直叨叨着她错了......她该不会看上哪个小白脸,想跟他离婚吧?
视线落在小推车上的几只鸡,这几只鸡就是她想离婚的“分手礼”?
除了这个,于敬亭实在是想不出她怎么会口口声声说对不起,这又是提搬家又是哭唧唧的——
于敬亭视线阴沉地扫过车上的鸡,这小娘们一会要是敢犯浑,他就把这几只鸡挨个放血,炖了还不放盐都让她吃了!
不教训下这个总惦记跑路的小娘们,她就不知道这家里谁是户主!
俩人各怀心思。
回了家,门一关,于敬亭垂眸匿掉满腹阴暗,低沉道:
“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知道玉米地那个坏蛋是谁了。”
“我看你是欠干——什么?”咦,不是提离婚?
“我怀疑是苑长贵。他下一个目标可能是咱家姣姣。”
于敬亭露出了罕见的疑惑表情。
他脑补了一路凶残收拾媳妇重振夫纲的画面,结果,不提离婚?
“等会,你说他目标谁?!”于敬亭反应过来。
“姣姣,柳腊梅亲口说的,她肯定是听到了什么。”穗子巧妙地把真相告诉他。
“敢打老子妹妹主意,他特么想死?!”于敬亭暴跳如雷,到厨房抄起菜刀,顺手捡起劈柴的斧子,别在腰间。
这一切,都跟他前世去医院闹事前一模一样。
一样凶狠的表情,一样的抄家伙。
穗子前世看到这一幕,简直吓破胆。
“你不能现在去。”
“你闭嘴!”于敬亭双目赤红,指着穗子威胁,“老子还没死呢,想动你们,等老子死了再说!”
就连这句,都跟前世一样。
穗子前世也曾壮着胆阻止他,被他指着威胁,那时的她怕极了。
就在于敬亭杀气凛然地准备出去找苑长贵时,就觉得身后一软。
穗子从身后抱着他的腰。
前世的她怕得不敢开口,今生她要鼓起勇气做自己,这是她亏欠老于家,也是她亏欠自己的。
“不要去。”
“撒手!”
穗子用了她两辈子的力气,紧紧地搂着他,明明是那么胆小的女人,这一刻表现的像是破釜沉舟的战士。
她用手勒着他的腰,动容道:
“我不撒,你要是把人砍了就得进去了,我们娘几个怎么办?”
“那瘪犊子往我心口上拉屎,你让我忍?”于敬亭明明用点蛮劲儿就能把她甩开,可就是下不去手。
他经常跟妹妹斗嘴,但那不意味着他不疼爱妹妹。所以他不打算让步。
“没让你忍,姣姣是你妹妹也是我妹妹,有人打她主意也是往我心头戳,我有办法让他生不如死,可绝对不是你这样的蛮干。”穗子把小手挪到他别在腰间的斧子上。
“这家轮不到娘们说话,你起开。”于敬亭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人给他家里人委屈,第一反应就是以暴制暴。
“别以为老子疼你就敢骑在老子脖子上作威作福,这家我说了算!”于敬亭被她缠的没办法,只能放狠话。
穗子松开手退后一步,于敬亭转身,惊。
“你这小娘们疯了?!快把斧子放下!”
穗子用斧子的背面抵着脖子,哭道:
“于铁根,我把你当成我男人才跟你说的,我娘不要我了,这世上就你跟我最亲,我不想跟你藏着掖着,我有什么都想告诉你,你要是犯浑,你敢让我没男人,让姣姣没哥哥让咱娘没儿子,我就抹脖子!”
哭得好像全村第一怂,做得却是全村第一狠。
刚还叫嚣着老子谁也不服的于敬亭吓麻爪了。
“快放下!有,有话好好说!”牙尖嘴利的男人,被穗子吓磕巴了。
“这家谁说了算?”
“你你你,快放下!”
“你还蛮不蛮干了?”
“我就打他几下,不打死——喂喂喂,我听你的,别使劲啊!”于敬亭见她要使劲,吓得做出了个他过后会无比后悔且懊恼的动作。
###第59章锦旗,拿来吧你###
,我在八零追糙汉
“陈涵穗!今儿大爷要是不给你厉害一个,你就不知道谁是户口本第一页!”
于敬亭退后一步,抄起放在灶台上的筐。
筐里有十多个鸡蛋,是王翠花刚忽悠过来的。
“放下斧子!不放我就把这筐鸡蛋砸了!”
于敬亭做出要撒手的姿势,比混他就没输过。
于敬亭这会气头上不觉得自己这举动多二百五,过后一琢磨,简直是要气死。
堂堂的老爷们,吵架沦落到拿鸡蛋当人质,呃,蛋质,夫威何在?!
穗子被他不要脸的举动惊的说不出话,主要她是真心疼那一筐鸡蛋,这年头,十多个鸡蛋还了得?
东屋门帘掀开,王翠花一脸怒容地冲出来。
“败家玩意把筐放下!”
穗子没想到婆婆在家,脸腾地红了。
她看家里关着门也没人来看事儿,以为王翠花出去了。
实际上,王翠花就窝在东屋观战。
“那小娘们握着斧子你没看见?光骂我?”于敬亭怒。
王翠花呵了声,儿媳妇那是用刀背对着脖子,她可不像儿子似的关心则乱看不见!
假抹脖子和真摔蛋,自然要收拾嚯嚯鸡蛋的那个败家子!
“拿来吧你!”王翠花夺过篮子。
对着于敬亭的腿使劲踹。
“瘪犊子玩意,我要不在,你是不是要上手打穗子?给你能耐的!”
“!!!”明明是穗子一哭二闹三上吊吓唬他!
穗子把斧子扔地上,走到王翠花身后。
于敬亭使劲瞪她,穗子不敢看他吓人的眼神。
“戳这干啥,进屋!”
王翠花听穗子说苑长贵打姣姣主意,这口气老于家不可能咽,她想跟儿子一起杀过去揍那个混球,可听儿媳妇似乎有更好解决办法。
仨人进屋,于敬亭黑着脸抿着嘴,径直地走到炕稍,表明了要跟穗子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