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49章接受正义吧###清晨,王翠花从美梦中惊醒。
院里一阵阵巨大的噪音。
掀开窗帘一看,天还没亮,她那不务正业的儿子,穿着青色毛衣,轮着斧头,呜呜渣渣的在院子里跳大神。
细看,他是在劈柴。
王翠花怒气冲冲的过去。
“大清早的,折腾啥?”
估计邻居家也被吵醒了,说不定这会躺被窝里骂这小子不是好饼呢。
于敬亭得意地笑,一看心情就不错。
王翠花被他笑出一身鸡皮疙瘩,受不了地搓搓胳膊,这小子不会是中邪了吧?笑得为什么这么浪?
穗子出来,手里端着冒热气的碗。
“穗子,他这是抽什么羊角风了(注一)?”
穗子脸微热,总不能跟婆婆说,她服务让他太满意,这家伙膨胀了吧?
“做了好梦吧。”穗子胡乱找个借口想搪塞过去。
“嗯,梦到诗词歌赋了。”好诗!
王翠花看到穗子手里端的是碗鸡蛋水,刚想让儿媳妇进屋喝别呛风,却见穗子把碗递给儿子。
“穗子,你自己喝就行了,给他不是浪费了?”
王翠觉得给这不着调的小子一碗凉水就够了,鸡蛋水这么好的东西,他也配?
“不浪费......”穗子小声回道,吃蛋白质补蛋白质。
“不能惯着他,这些臭老爷们惯一下尾巴就上天——你还真喝?”王翠花瞠目结舌。
于敬亭这会正是膨胀,别说只是碗鸡蛋水。
现在给他一双隐形的翅膀,他能飞上天跟太阳肩并肩,给他个撬棍,分分钟撬地球。
媳妇为什么端碗鸡蛋水过来,他能不明白?一滴那啥十滴血,这小娘们真会心疼人。
心都快被穗子融化了,心里乐个半死,面上装深沉,努力维持硬汉形象。
“表现挺好,‘下次’继续努力。”重点是,还得有下次!
穗子接过空碗,莞尔一笑。
劈了半天柴都不累的男人,被她笑差点握不住斧子,幸福感瞬间爆棚。
“一个个笑的跟闹猫似的......”王翠花想把大门打开,看到门口那堆东西,惊的啊一声。
“哪来的?”
门口摆了几个小篮子,有鸡蛋,有白糖。
王翠花目瞪口呆。
穗子不意外,这应该是学生家长半夜偷偷过来放的。
昨天排队打苑大刚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苑大刚被揍急了肯定要骂她和于敬亭。
穗子和于敬亭做好事不留名,这大恩家长们都记下了。
受害学生家长不能声张,却懂知恩图报,用最质朴的方式表达感谢。
“一会我挨家问问,看看是谁掉的。”
王翠花给人看事儿时满嘴跑火车要东西,这种来路不明的便宜,她却是不愿意占的。
“敬亭昨天做了好事,这是大家对他的肯定,收着吧。”穗子看着于敬亭,给予他毫不吝啬的赞美。
“这小子不做坏事都谢天谢地了,他还有那个善心?”王翠花斜着眼睛看儿子。
“他不会跑出去抢东西了吧?”这才是她混球儿子会做的事。
“进屋说。敬亭可厉害了。”
一个又一个的彩虹屁,把于敬亭拍得通体舒畅,穗子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波操作稳了。
苑大刚罪有应得,但他身体有残疾,不是真正的玉米地恶魔。
恶人一天不捉到,村里的女孩们就一天不安全。
她要用最真诚的赞美,发自肺腑的给于敬亭该有的尊重,这样他才会心甘情愿的配合她把玉米地的恶魔抓到。
穗子进屋,把于敬亭怎么抓人的事儿讲给婆婆。
根据穗子的观察,婆婆直来直去,小事贪便宜大事不含糊,把事情告诉婆婆,不用担心她四处宣扬。
“活该!老不死的当年翻墙想偷看我洗澡,被咱家大鹅咬的嗷嗷叫,这就是报应!”
王翠花听得热血澎湃,对于敬亭说道:
“你总算是干了件人事,不过也不用翘尾巴,功劳是你媳妇的,没你媳妇,你能有这觉悟?”
王翠花跳过不是好饼的儿子,看穗子,各种满意。
怪不得儿媳妇今天这么乖巧,这是哄不着调的铁根走正路呢。
以柔克刚,穗子玩得明明白白。
王翠花看了眼被穗子哄的溜溜转还不自知的儿子,真心觉得这个儿媳妇娶得太值。
“贤妻旺三代,老于家有指望了。”
王翠花喜滋滋的去厨房,她要亲自下厨奖励儿媳妇。
穗子想跟过去帮忙,被于敬亭抓着胳膊压在墙上,邪气地问。
“下次什么时候讨论诗词歌赋?我觉得这个《寄扬州韩绰判官》特好,值得反复复习。”
字都认不全的男人,竟然把这么拗口的诗名背下来了,可见昨晚抱着书不知道回味了多久。
穗子被他这没羞没臊没脸没皮说的,头顶直冒热气,但为了王家围子父老乡亲,只能燥着脸小声道。
“我会背的,可不止这一首。”
“哦?”文化人还有新花样?
于敬亭这一刻对诗歌的热爱超越了一切,眼巴巴的看着她。
就见穗子伸出修长的手指,勾着他青色的鸡心领毛衣下摆。
“只要你能把苞米地里那个恶棍抓到,我跟你讨论下《琵琶行》。”
于敬亭以最快的速度冲回西屋,抓起那本让他回味无穷的唐诗三百首,琵琶行,有了!
“这姓白的老头怎么那么墨迹?”这长的裹脚布一样的诗,媳妇说的是哪句啊?
“白居易写的好多都是叙事诗,叙事诗要把一件事讲完就会特别长,将来我会看着姣姣都背了。你看最后一句呀。”
最后一句,好小的声音。
王翠花一边做饭一边听小两口的对话,下巴都要掉了。
心里直呼,好家伙!!!
她这不着调的儿子,竟然主动看诗了?!
孩儿他爹,你在天上看着没?老于家要有出息了!王翠花擦擦眼角激动的泪水,感觉家族前途一片光明。
一颗憋种也要发芽了,不,是两颗,穗子刚说了,还要教姣姣呢。
“江州司马青衫湿......”于敬亭读完这句,联想她用手勾着他青色毛衣的表情.....
这要是还能忍得住,就不是男人了。
撸袖子就往外走。
苞米地里那个臭不要脸丢老爷们脸的混球,等着接受正义的审判吧!
这混蛋,他抓定了!
###第50章你们都猜不到是谁###
穗子忙拽着他,天还没亮,抓谁去啊。
又到了课间休息时间,穗子站在大门口等着听李有财的道歉广播。
“父老乡亲大家好,我是李有财。”
李有财鼻青脸肿的坐在广播间内,眼镜碎的胶布都黏不起来,只能用手抓着单个的镜片对着纸念。
今天检讨字多了,虽然读的跟没感情的机器人似的,但听到的人都能懂他做了什么。
穗子纳闷,这检讨也太实在了。
于敬亭又跑到播音室,监督李有财了?
没看到于敬亭,俩年轻人从播音室里出来,看到穗子跑过来。
“嫂子,亭哥交代我们的事儿都办好了,李有财‘自愿’把检讨读完了。”
穗子瞄了眼他们俩腰间别着的木棍,好一个‘自愿’。
“敬亭人呢?”穗子猜这俩人是于敬亭收的小弟。
“亭哥说他为了诗词歌赋奋斗去了——嫂子,你用了啥法子让亭哥这么愿意学习?”
穗子脸一阵阵冒烟。
她那法子不能跟外人说啊!
嘴角都裂了,抹了点香油缓解疼痛,她容易么?
早晨,于敬亭腰间别着唐诗三百首,跑到村口大树底下一通嘚瑟。
什么与媳妇彻夜研究古典文学啊,他要为了传承古典诗词奋斗啥的。
说得众街溜子莫名其妙。
有人斗胆问了句是不是中邪了,被于敬亭一脚踹飞。
小弟从兜里掏出个报纸包递给穗子。
“这是亭哥亲自烤的,让你吃完了再上课。”
穗子接过来,还带着余温,打开,是烤地瓜。
心头一暖。
她早饭后又吐了,他一定是看在眼里。
他有时候也是挺细心的。
其实于敬亭没穗子想的那么贴心。
他觉得穗子看李有财出洋相心情会好,逮到机会投喂,他来不了就让手下小弟送温暖。
他娘养的猪这两天都长肉了,他的胖媳妇天天掉肉,愁啊。
穗子躲办公室把整个烤地瓜吃了,被于敬亭暖到了,竟也不反胃,还觉得挺香。
美中不足,她没听到柳腊梅的检讨。
昨天她跟村长约好了,让柳腊梅这个帮凶也跟着念三天检讨。
大概是柳腊梅怂了,躲到别屯亲戚家避难去了。
穗子没听到柳腊梅的检讨颇感遗憾,这份遗憾,在下班后被于敬亭填补了。
于敬亭带人在附近几个屯溜达,重点排查隐蔽的小树林,一无所获。
正闹心空手回家没法哄媳妇开心呢,柳腊梅撞他枪口上了。
柳腊梅在杨屯待不下去,一大早就跑到苑家屯奶奶家,刚好赶上有人给她提亲。
“她现在的名声,谁这么胆儿大还敢要她?”穗子好奇。
“说是死了媳妇的鳏夫,老家是苑家屯的,考上中专后分配在市里上班,媳妇得病死了没孩子,工资待遇都挺好,是个老实人。”
“该不会是苑大业吧?”
“你怎么知道?”
“呃......”穗子无语,因为苑大业就是柳腊梅前世的老公。
穗子也是很多年后听老家人说过一嘴,苑大业后期下海经商赚了不少钱,柳腊梅成了阔太太,典型的苍天无眼,恶人有好报,意难平。
“柳腊梅的奶奶给了媒人钱,让媒人跟男方家吹柳腊梅人好,男方一家都搬城里去了,对这娘们的所作所为都不知道,媒人说他就信了。我站在柳腊梅奶家院子外放水,刚好听到俩家约见面时间。”
“你为什么总站在别人墙外撒尿,还偷听?”穗子觉得这家伙真不是个好饼。
“不要在乎这些细节。柳腊梅这边吊着李有财,那边又同意跟别的男人见面,我能看着老实人吃亏娶这种狗屎女人?哥哥是那种不发扬风格做好事的男人吗?”
“所以,你做了啥?”穗子听他说发扬风格,直觉这家伙要冒坏水。
“也没啥,媒人给男方家回话时,我‘刚好’路过借水喝,‘顺口’帮他详细地介绍了柳腊梅,她是怎么跟李有财勾搭、陷害你差点流产、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说的可详细了。”
“男方什么反应?”
“听完后,哆哆嗦嗦的掏出火柴给我点了根烟,说了句谢谢,跑步去车站了。”
唯恐跑慢了赶不上回城的车,鞋差点跑掉,吓坏老实人了。
柳腊梅前世的好姻缘,被于敬亭一泡尿拆散了。
“虽然苞米地的坏人没抓到,可我这发扬风格,搅和了柳腊梅,你多少也得上个态度吧?”
不给来个诗词歌赋,给个吻吧总不过分吧。
于敬亭盯着她的小唇珠使劲看,这么好看,欠亲!
穗子被这个消息惊得合不拢嘴,隔了快三十秒,才缓缓道:
“按着昨天的标准奖励你。”
有条件要奖励,没条件抹点香油创造条件也要奖励,谁让柳腊梅丧尽天良呢!
于敬亭不敢置信,幸福来的太突然。
他寻思亲一下就够了,没想到——
柳腊梅这么“值钱”,收拾她一次都赶上抓坏蛋的待遇了比揍李有财还能让媳妇开心呢。
于敬亭暗下决心,柳腊梅以后再相亲,“介绍女方详细条件”这一环节,他承包了。
晚上,穗子亲自下厨,用囤的猪肉做肉酱面。
柳腊梅错失好姻缘,她说什么也得吃一碗顺心面条。
自打穗子掌握厨房大权后,一家人的幸福指数使劲飙升,简单的食材到她手里,总有惊艳的发挥。
她前世也没什么爱好,除了工作就是研究厨艺,做一桌子菜也没人陪着吃,孤孤单单的。
现在有一大家子捧场,穗子愿意跟大家一起分享她的好厨艺,一家人吃的嘴角冒油。
于敬亭心情倍儿好,喝了一盅小酒助兴。
刚把灯关上,还没来得及跟媳妇探讨诗词歌赋的美妙,门外有人嚷嚷。
“亭哥!”
穗子听出来了,是白天给她送地瓜的那个小弟。
于敬亭念了句植物,不情愿地把拉链拉上,黑着脸开门。
“亭哥,咱们兄弟按着你的吩咐守着小树林,还真让我们堵着人了,你都猜不到是谁!”
于敬亭让他的兄弟们分了几批,轮流的守着他认为可疑的地方,想不到才一天,就有收获了。
“谁啊?”穗子迫不及待地问。
“李有财!”
###第51章吃不上的烤土豆###
“李......有财?!”
穗子惊诧的找不到声音,他?!
“我和我弟按着亭哥的意思,守在咱屯小树林,见着李有财鬼鬼祟祟的过来......”
小弟娓娓道来。
于敬亭为了哄媳妇开心,一大早就在村口的大树底下,用小树枝在地上画圈。
所有他认为可疑的地方,都被圈起来,俩人一组轮流看着。
来报信的这哥们叫杨大志,跟他兄弟杨二奎分到一组,负责杨屯小树林的盯梢。
小哥俩正是十八九岁,崇拜大哥的年龄,就想在于敬亭面前“立头功”。
“我俩看他鬼鬼祟祟,猫猫腻腻的,不像是要做好事儿,本想直接把人扣住,可是我们谨记亭哥的吩咐,捉人必须要成双,单个不能抓。”
穗子看了眼于敬亭,眼带欣赏。
于敬亭绝非一介莽夫,他办事粗中有细,有大局观。
如果是单抓李有财,很可能被反咬一口。
但穗子还是有疑惑的。
“李有财真的拽小姑娘了吗?”
不是她瞧不起李有财,被于敬亭连续削好几天,让他拎块豆腐都没劲儿吧?
还有力气拽小姑娘?
“小姑娘?那倒没有,他见的是柳腊梅。好家伙,俩人一前一后的进林子,进来后就一通啃——呃,嫂子,要不你先休息?”
杨大志眉飞色舞地描述,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长这么大,头一回见着......刺激啊。
看到亭哥家的高级知识分子媳妇也饶有兴致地听着,杨大志一个急刹车,干咳两声。
穗子听得正是津津有味,特想告诉杨大志,说吧,没事儿。
她以批判的精神听。
于敬亭冷眼看着自家的八卦小娘们,呵。
杨大志见穗子不愿意挪地方,亭哥也没说啥,只能去掉那些不堪说的,挑着能说的继续给大哥汇报。
“这俩人见面就啃......李有财把腰带解开,我们哥俩就冲过去,把他和柳腊梅一人捆着手,一人一个套麻袋了。本来亭哥指示只捆男的,可这女的跟嫂子不是有过节么。”
就顺手一起捆了。
“那......裤子提上了?”穗子不愧是文化人,擅长听重点。
“没有。”
穗子脑补了下,柳腊梅和李有财这幅“尊容”,被“封印”在麻袋里,哎呀......
说这俩人没干啥都没人信。
就算这对dog男女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了。
“你们心思挺细的。”穗子夸赞。
“亭哥教育的好,亭哥早晨开会时就跟大家说了,无论抓到的是谁,男的都得让他露着,呃,那个啥。”
原话过于那啥,杨大志不好转述。
“哥,现在怎么办?”
“找辆马车,送局子里。”于敬亭听明白了。
李有财不是苞米地里那个混球,他就是单纯的跟柳腊梅幽会。
柳腊梅被于敬亭一泡尿搅和了好亲事,一路哭着回了杨屯。
白天不敢出来,晚上敲李有财家后门,求安慰求么么哒。
李有财也是憋一口鸟气,无处安放。
这些天他被于敬亭收拾的怀疑人生,心里正是堵。
柳腊梅送上门,他就想趁机纾解一番。
俩人跟往常一样来到小树林,还没来得及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有辱斯文,就被于敬亭安排的伏兵“封印”在麻袋里了。
跌宕起伏的剧情让穗子直呼过瘾。
生活可真是,处处充满惊喜啊,这顺心面条吃得可真是有效果,一顺百顺!
“别送他们去局子。”穗子开口。
于敬亭不满的看着她,小娘们要是敢心软,他现在就把她扛进屋,家法伺候!
“这样......”穗子趴在他耳边,嘀嘀咕咕。
于敬亭挑眉,这小娘们,花样挺多啊。
穗子算得非常明白。
如果把这俩人捆到局子里,男未婚女未嫁,至多是批评教育关李有财几天,李有财的工作也做不下去了。
那就违背穗子要送他进去长久吃牢饭的初心了。
蛇打七寸,一招制敌,眼前这点事儿还不足以让李有财彻底进去,穗子有更好的法子折磨他。
王翠花披着棉袄出来,就见儿子领着只熊——哦,不是熊。
仔细看,是穗子。
“你把穗子捂成这样,大晚上的去哪儿?”
穗子的碎花小棉袄外还被于敬亭扣了个棉大衣,带个翻毛帽子,离远看真像熊瞎子进村。
“去村长家看热闹啊,李有财跟柳腊梅让人堵小树林了。”
“哎呀呀!这得看看——你俩先去占个前排好地方,我换件衣服一会就到。”
王翠花激动了。
于家人都护犊子,柳腊梅差点把王翠花的小孙儿整没有了,这口恶气还没出呢,有这种落井下石看戏的机会,怎能错过。
“娘,你把姣姣也领过去吧,咱们都出门了,别让姣姣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呢。”穗子贴心提示。
村长家灯火通明。
这几天杨屯简直是多事之秋,大事小情不断。
村长刚烤了个土豆,寻思喝点小酒暖暖身子就睡。
这几天,村长对烤土豆有点心理阴影。
总觉得一烤土豆于敬亭就要窜出来找他办事儿,搞得村长白天不敢烤,晚上偷摸的整上,看着被烟熏黢黑的铁盆,欣慰地笑。
这么晚,老于家街溜子总不会找过来吧?
美滋滋地倒一口小酒。
“大爷!出事了!”
村长的手一哆嗦,珍贵的二锅头撒在了炕桌上。
杨家哥俩一人扛一个麻袋,正在大门外嚷嚷呢。
村长出来开门,被这阵势震惊了。
没隔俩分钟,陈开德和王芬芳过来了,俩人刚睡下就被人锤门叫起来了,都是一脸懵。
“我们哥俩在小树林看月亮呢,见着小树林里有人鬼鬼祟祟的,就给捆来了。”杨大志按着穗子交代的说道。
村长额头黑线。
今儿阴天,看你大爷的月亮?
“找我们干嘛?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王芬芳黑着脸骂骂咧咧。
她最近实在是太倒霉了,心情不好。
杨家哥俩把麻袋解开,露出被封印的一对男女。
穗子也赶过来了,抻着脖子看李有财,差一点就能看到了!~
于敬亭伸手挡着她的眼。
怀着孩子呢,可别啥玩意都看!
###第52章损到超神###
穗子的眼被于敬亭捂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
只听王芬芳高分贝的尖叫声。
“啊!腊梅?!”
于敬亭眼看着李有财面红耳赤地把裤子提上,这才放开挡在穗子眼前的手。
拿着手电晃李有财的眼,还吹了个口哨。
“这不是小谁家小谁吗?怎么跟柳腊梅在一起?”
李有财这一路都是懵逼的。
他甚至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傻的人,看到眼前这一幕也都明白了。
李有财咬着后牙,看着于敬亭的方向,他高度近视看不清人,只能从声音中辨别这是街溜子。
“村长,这一切都是于敬亭鼓捣的!”
于敬亭摊手。
“老子在家陪媳妇学唐诗呢,你跟柳腊梅钻小树林关我屁事?那么埋汰的女人,脖子跟黑车轴(注一)似的全是皴,也只有你啃的下嘴——哕(yue)!”
最后恶心的这一声,可以说十分生动了。
柳腊梅造了个大红脸,李有财也觉得有点恶心。
“大志二奎,铁根让你们抓的?”村长看向杨家兄弟。
这屯里姓杨的都是亲戚,村长跟这哥俩沾点远亲,甭管眼前这一幕咋回事,村长想把锅甩给于敬亭。
杨家哥俩动作整齐划一地摇头。
“铁根是谁?”人家老大叫于敬亭呢。
村长一看就明白了,就是于铁根这不是好饼的货撺掇的!
穗子从村长这表情里猜到,他这会必然问候于敬亭祖宗十八代呢。
村长怕惹事儿,巴不得将中庸之道进行到底。
表面相安无事就是极好的。
这种一天抓一个坏人的节奏,对村长来说绝对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如果杨家哥俩说于铁根教唆,村长就能和稀泥,把这事儿当成私人恩怨,胡乱搅和几句就完事了。
可杨家哥俩不承认,村长只能憋屈的掏出烟袋锅子,愤愤地瞪着李有财。
“我闺女还是黄花大闺女,这,这可咋整!”王芬芳眼珠一转,马上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柳腊梅相亲失败的事儿,给这娘俩造成了极为沉重的打击。
柳腊梅现在就好比那马上生蛆就要烂掉的肉,不赶紧推销出去就臭家里,以后只怕是难嫁了。
李有财虽然穷了点,不符合王芬芳的择婿标准,但眼下事儿赶事儿凑一起了,好歹李有财是个中专生,凑合把闺女嫁了吧。
柳腊梅忙低下头,羞答答地说道:
“就依娘的意思吧。”
于敬亭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穗子接过来,嗑着瓜子等着看后续。
李有财脸都绿了。
“大爷,我是被冤枉的!”
村长听王芬芳说把柳腊梅嫁给李有财,脸色晴转多云。
这种臭肉,屯里内部消化虽然是恶心了点,总比传出去好。
杨屯有未婚小青年耍盲流子——这是村长管理不到位啊!
“李有财!你要认清形势!你脱裤子时,怎么没想那么多?现在你唯一的出路,就是把柳腊梅娶回去!”
李有财好悬没撅过去。
娶柳腊梅......这不就等于脑袋上戴了无数顶绿帽子?
别人重生都能混得风生水起,出任CEO迎娶穗子这样的美女,他怎么重生一次只能娶柳腊梅这个N手货?
“大爷,我跟腊梅真的不是那种——”
“有财哥~都这样了,你就认了吧.......我不嫌你穷。”柳腊梅含情脉脉地看李有财。
穗子被她那娇滴滴的“有财哥”喊出一身鸡皮疙瘩,瓜子都不香了。
“她白天喊苑大业的时候,也是大业哥~苑大业听了鞋差点没跑掉了。”气氛组组长于敬亭适时开口。
一句话,把全场气氛整到最高点。
李有财是彻底恶心了。
他从重生那一天起就运筹帷幄,一心想要悔过做个好男人,就为了娶穗子。
努力了一大圈,穗子的头发丝都没碰到,却招惹了这么个满脑袋头皮屑脖子跟黑车轴似的的女人?!
柳腊梅是什么货色,李有财再清楚不过了。
她今儿能娇滴滴地喊自己有财哥,明儿就能喊别的男人哥,是个男的就行,香的臭的都往窝里划拉的女人。
这么个脏东西,他是一万个不想要的。
李有财从地上蹦起来,指着于敬亭和穗子的方向骂道:
“于铁根,是你算计我!”
“是呀,我算计你,让你约柳腊梅,我甚至控制你的精神,让你脱裤子呢。”
于敬亭摊摊手,引来周围人哄堂大笑。
在搞气氛这块,他从来都是王者。
李有财被彻底激怒了,站起来指着于敬亭骂个不停。
爹啊娘啊,人体器官,什么难听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