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白柳顿了几秒,他倚在门边,垂下眼帘:“不用管他,下次他来”王舜试探着说:“我直接把他赶远点?”
“不。”白柳转身轻轻带上门,语气里带着很轻微的笑意,“下次让他再来,如果他不走,就让他进来等我吧。”
门咔嚓一声关上了。
王舜和袁光在原地一动不动地静了几分钟。
“刚刚”王舜瞳孔地震,语气颤抖地扶了一下袁光的肩膀,“会长是说直接放黑桃进来吗?”
袁光惊恐地飞快摆手摇头:“什么睡了,什么让重伤病房py,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舜:“”
这个袁光,知道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游戏池。
白柳来到游戏池的时候,唐二打他们已经进游戏池自行训练了。
整个游戏池里空空荡荡,白柳坐在五彩斑斓的游戏池旁边,没有跳下去,只是单纯地坐在那里,背靠着游戏池的池壁。
游戏池内的水折射出五颜六色的波光,在地面上来回晃荡,倒映在白柳垂落的眼皮和纤长的眼睫上,将他漆黑的眼眸映照得色彩斑驳。
白柳很罕见地泛上来一股懒意,不想跳下这个湿漉漉的游戏池玩恐怖游戏,而是半阖着眼眸背靠着游戏池,单手撑着下颌像是在浅寐,又像是在等什么人。
不远处传来平稳的脚步声,有个人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白柳的面前。
这个人投射下的影子遮挡住了游戏池里漫射出来的光,完全地包裹住了背靠在游戏池上的白柳。
白柳仰起头,和站在他面前弯下腰准备凑近来看他的黑桃拉开距离,语气淡淡的:“我记得我在游戏池外面放了禁止杀手序列队员进入游戏池的牌子。”
“哦。”黑桃蹲下来,直勾勾地望着白柳,“我不太识字。”
白柳:“”
把这茬给忘了。
黑桃这家伙只能认识游戏系统面板上的一些基础字符,除此之外很多字都不认识。
“杀手序列和游戏池这七个字你认识的。”白柳直视着黑桃。
黑桃想了想:“但中间有两个字不认识。”
中间那两个字是【禁止】。
白柳勾起嘴角:“那你觉得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黑桃望着白柳,回答得很直白:“不知道,我没想,我看到你在里面就进来了。”
“是我不可以进来的意思吗?”黑桃认真地问白柳,他凑得很近,眼神里完完整整地倒映着一整个白柳。
白柳静了几秒,他别开眼神,移开和黑桃对视的眼神,很轻地说:“现在不是了。”
于是黑桃自然地和白柳一起靠在游戏池的墙上,肩膀和肩膀紧贴着:“我有去你公会找你,但他们不让我进去。”
“以你的能力,可以强闯进去吧?”白柳轻微地往旁边挪动了一点,和黑桃拉开距离。
黑桃非常自然地贴了过去:“可以,打走他们很容易。”
“但他们说你不在,我就走了。”
白柳一顿,他又挪开了一点距离:“你找我干什么?”
黑桃这次直接侧身贴了过去,他伸出左手抵住白柳右耳边上的池壁,右手握住黑色的骨鞭子,屈膝向前,他望着白柳的纯黑色的眼睛专注无比,尾调轻微地上扬:
“我学会做梦了,白柳。”
“只有人才会做梦,对吧?你喜欢的人也是人,是吗?”
黑桃眼神一错不错,他说:“我现在是不是更像人,更像一个你要的合格纪念品了?”
白柳呼吸一停,他想往旁边再次挪开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可以拿奖励吗?”黑桃一边低声询问,一边眼神垂落,“和上次一样的奖励。”
他的视线落在白柳的浅色的唇上,撑在白柳耳边的左手弯曲,很自然地俯身下去,整个人压在白柳身上,将白柳完全遮盖进自己怀里,黑桃的眼眸微微闭合。
白柳闭上了眼睛。
黑桃触在他的下唇上,是冰冷的触感,然后顺着下唇亲吻在侧颈上,然后是锁骨的中心,他的语气变得有点迷离:“你没有洗我给你画的十字架。”
白柳抬起手遮住自己的泛红的眼睛,呼吸声变得急促,他抬手握住黑桃的肩膀想要推开对方:“可以了。”
但下一秒黑桃又咬了一下白柳心口处被画了十字架的地方,白柳被咬得挺起腰轻颤了一下,推开的动作一下松懈,被黑桃握住手腕抵住心口继续紧紧拥抱。
黑桃低声说:“不可以。”
“你让我醒来见你,但我醒来了好久,你都没来见我。”
“你说谎了。”
白柳感觉到自己的衬衣下摆被黑桃冰冷的手散开然后钻进来,黑桃的手贴在他的腰上,用力地拥紧了他。
这实在是有点过线了,白柳的侧颈上泛起红晕,他偏过头胸膛用力地起伏了两下,刚想命令黑桃停止,就听到黑桃用一种很平静的声音说:
“我做梦,梦到我这样抱住你被枪击中,化成一堆灰烬,死在了你的旁边。”
“然后你在为我哭。”
白柳阻止的动作一顿,他摸到了黑桃后背中心,紧绷的腰部肌肉中的一个伤疤是之前黑桃挡在他面前被子弹击中留下的伤口。
“我和柏溢他们说了这个梦,他们说我没有灵魂,不会死在那把枪下。”
黑桃顿了一下:“我其实一直觉得灵魂是我不需要的东西。”
“但如果我好好学会做一个人,拥有了我自己的灵魂,你会在我灵魂碎裂的时候,为我哭吗?”
“我想要你为我哭。”
白柳闭上了眼睛,他轻笑了一声:“那你还是做梦比较快。”
在黑桃蹙眉准备追根究底,想要知道怎么样白柳才会为他哭的时候,白柳撑起身体,双手环抱住黑桃的脖颈,闭上眼回吻了黑桃。
于是黑桃一瞬间就忘记自己要问什么了,他低下头专心地和白柳拥抱接吻。
游戏池池壁的另一面。
唐二打从游戏池结束训练里钻出来,撑起池壁要出来,结果刚要出来,眼睛一抬就看到了把白柳紧紧抱在怀里,遮盖得几乎完全露不出来黑桃。
看动作,要是唐二打没猜错的话,这两个人应该是在接吻,而且白柳并不抗拒。
黑桃掀开眼皮扫了唐二打一眼,那眼神颇为挑衅。
唐二打:“”
唐二打脑子一片空白地坐回了游戏池里。
隔了五分钟。
木柯从游戏池里冒了出来,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坐着一动不动的唐二打,刚想迈腿出去,然后
三秒钟后。
木柯一副仿佛世界崩塌的表情坐了回去,握拳口中喃喃自语:“我一定要变强,然后杀了黑桃”
又过了三分钟。
牧四诚一出游戏池就骂骂咧咧,刚要开口就被木柯和唐二打死死捂住了嘴巴,牧四诚一边怒瞪这两个突然发神经的人,一边蹬腿努力想要蹦出游戏池。
结果在挣扎的过程中,牧四诚眼睛的余光一瞟,看到了游戏池另一面的场景。
牧四诚瞳孔涣散地跌落回了游戏池,和唐二打同款空白表情地坐在池子里。
再过了一分钟。
刘佳仪从游戏池里一冒头出来,就被三双手死死捂住了眼睛和耳朵。
刘佳仪面无表情地静了差不多十秒钟,开口:“你们这种阵势”
“白柳该不会在和黑桃在干什么吧?”
第425章
挑战赛(215)
唐二打他们在呆坐了几秒钟之后,几乎是逃一般地又进了一次游戏池。
等到他们再出来的时候,游戏池外面就只剩白柳了。
白柳目光平静地和他们点头示意一下,但唐二打艰难地把自己的视线稳在白柳有些泛红的唇以上的地方,握拳咳了一下,然后别过视线:“你先好好休息吧,暂时不用加入训练。”
牧四诚还是嘴巴微张,表情空白的状态,木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手里紧紧握着一对正在往下滴着血水的短刀,一看刚刚在游戏池里就杀得凶猛。
刘佳仪抬手和白柳打了个招呼,语气寻常:“你和黑桃开始谈了?”
想要心照不宣地把这件事略过去的牧四诚,唐二打和木柯:“”
白柳顿了一下,他沉思了一会儿,再谈起这件事的时候态度倒是很自然,一点不扭捏:“应该算刚刚开始谈。”
刘佳仪捧着脸凑近,啧啧啧了几声,满脸八卦:“我记得是谁来着,在密林边陲这个游戏都把人家骗到和你结婚这一步了,从游戏池里一出来”
刘佳仪表情一秒变得冷淡,嘴角的笑变得三分凉薄,三分讥讽,还有四分漫不经心:“这只是个游戏,我没当真的。”
白柳:“”
木柯猛地抬起了头看向白柳,牧四诚瞳孔持续地震,说话都磕磕巴巴了:“什么结婚?!”
“你都和那个傻子结婚了还他妈刚刚开始谈?!”牧四诚拍池震怒,“他妈的,有什么恋爱是结婚之后开始谈的吗?”
刘佳仪抓住游戏池的边缘,一个翻身干脆利落地翻了出去,落地之后淡淡地回答牧四诚的话:“先婚后爱,没听过吗?”
确实没听过的牧四诚:“”
这他妈又是什么东西!
这完全不是正常谈恋爱的程序吧!
唐二打被吵得头疼,无奈地打断了这几个人的叽叽喳喳:“这是白柳的私事和自由,先把目前手头的事情处理好吧。”
“挑战赛马上就要到了。”
几个人都是一静,纷纷看向了白柳,白柳颔首:“先回会议室开会,我们先了解一下今年挑战赛的队伍情况。”
流浪马戏团公会会议室。
几个训练完的人冲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坐在了会议室里。
王舜走上了会议室的最前面,他目光沉稳地点开了系统面板,开始介绍挑战赛的规则和战队队伍:
“按照以往的挑战赛规则,是季前赛的第一名先从对战的八个季后赛队伍里抽取一支队伍来对抗,然后排除这支被抽取的队伍,季后赛的第二名,也就是我们再从剩余的七支队伍里抽一支来对抗。”
“但是今年的情况季前赛入围的两支队伍的情况也很特殊。”王舜说着说着开始揉太阳穴,神情愁苦,“因为我们公会的会长把人家第一名的会长拐入会了。”
“刚刚我和袁光聊了,他和我说他们暂时不准备打挑战赛,本来是准备弃权的,但”
王舜抬起头看向坐在会议长桌末尾的白柳:“会长,你是和袁光说让他暂时不要弃权吗?”
白柳点头:“我对他有别的安排。”
“你是想让袁光赢挑战赛进入季后赛和我们对垒的时候让他们弃权,送人头给我们吗?就像是我们在季前赛做的那样?”王舜颇为不赞同地摇头,“会长,这不太可能。”
“今年的八支队伍实力都很强,挑战赛袁光他们大概率赢不了,就算袁光挑战赛能赢,季后赛是从高位到低位的抽签对抗制度,他们很难遇上我们。”
王舜点了一下面板:“季后赛是排名前四的公会先抽签决定自己一轮对战的队伍,然后一轮对抗胜利的队伍二轮抽签决定自己下一场比赛的对抗队伍。”
“除非袁光一路赢到决赛,不然他们不可能和我们在季后赛的赛程里再次对抗。”
王舜眉头紧蹙:“但会长你应该知道,袁光他们连免死金牌都没有,这个可能性不大。”
牧四诚松垮地撑着下颌,眼神明显在走神地偷瞄白柳,随口问了一句:“袁光那个技能那么吊,能让他进我们战队,帮我们打比赛吗?”
“不能。”王舜回答得很快,“在本年度已经以独立公会报名参加联赛的所有玩家,都不得在比赛中途以别的公会战队队员的身份上联赛赛场。”
牧四诚终于回神,他皱眉:“就算我们把拉塞尔公墓吞并了也不行?”
“也不行。”王舜摇头,“吞并之后哪怕拉塞尔公墓这个公会彻底消失,但袁光他们的身份依旧是前拉塞尔公墓战队队员,等到明年,他们是可以重新以流浪马戏团成员的身份报名,然后替我们上赛场,但今年不行。”
牧四诚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草,那这岂不是打了一场,白柳又是受伤又是住院,结果到头来除了一个公会名头,什么都没有吃到。”
“不。”白柳双手合十交叠在桌面上,他抬眸,“我们吃到了一个容错率机会。”
王舜一怔:“容错率机会,是什么意思?”
白柳垂下眼帘:“我也不确定我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但我一开始走这条路,就是希望从拉塞尔公墓身上吃到一个挑战赛的容错率机会。”
刘佳仪一顿,她侧头看向白柳,语气不明:“拉塞尔和我们合并之后,拉塞尔公墓就会成为流浪马戏团的附属下级机构,除了战队队员不能为我们所用外,其他所有名额都会归在我们头上。”
“相当于我们同时是联赛第一名和联赛第二名,我们有两次进行挑战赛的机会,你要的是这个?”
白柳微笑:“是的,挑战赛的名额是我觉得拉塞尔公墓最有价值的东西。”
刘佳仪还是不解,她眉头皱紧:“但你花那么多精力和功夫去获得这个机会也有些得不偿失了。”
“两成积分不提,上一场比赛输掉之后我们战队里每个人的人气都出现了一定下滑,再加上你还受伤了,这个机会完全不值得你为拉塞尔公墓付出这么多。”
“虽然这一次的季后赛队伍很强,但从我了解到的战队情况来看,在面对排位后四位战队的时候我们的胜率是不低的,甚至在面对卡巴拉和天堂共济会这两个公会,我个人是觉得胜率能达到百分之八十左右的。”
“让杜三鹦来抽奖,我们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能抽到这两支末流战队,然后干脆地在挑战赛里赢了之后顺利进入季后赛。”
刘佳仪抬头望向白柳:“我知道你做事喜欢留后手,但在走正常流程赢率超过百分之八十的时候,你绝对不会给自己准备后手的。”
“你给自己留后手,一般都在赌赢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一的情况下。”
“为什么这次”刘佳仪对上白柳平静的眼神,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你是觉得?!”
刘佳仪后面的话在白柳的眼神注视下没有说出来,但她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起来。
既然白柳这样做了,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们挑战赛赢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一。
白柳眼神垂落在光滑的桌面倒影出来的他的影子是哪个,他目光在这个倒影上停顿片刻,然后缓缓抬眸看向所有人:
“这次,我希望我猜的是错的。”
散会之后,王舜被白柳留了下来。
他既是忐忑又是困惑地看着坐在桌面最后的白柳:“会长,其实我也不太理解为什么我们公会为什么会那么需要二次挑战赛的机会。”
“而且小女巫说的我也认同,一般不到胜率小于百分之一的局面,会长你很少做后手安排,为什么这次”
白柳双手抵在交叠的双腿膝盖上,垂眸静了很久,才缓慢开口询问:“从今年各大公会的数据来分析,你觉得如果以现在的流浪马戏团”
“赢杀手序列的概率能有多少?”
王舜瞳孔一缩,他完全失语,隔了很久才嘶哑地回答:“胜率,不会超过百分之零点五。”
“是吗?”白柳单手撑在椅子右边的靠背上,拖着下颌身体懒散地歪向一边,眼眸半阖,语气倒还是平静的,“既然这样,那就追求利益最大化吧。”
王舜简直被白柳这平地一声惊雷炸懵了,晕眩地反应了一阵才跳起来惊慌失措地询问:“会长,我们抽签的人是杜三鹦,再怎么样也不可能那么倒霉抽到杀手序列的!”
“那得多倒霉才一下手就抽到杀手序列”
“要求队长亲自抽签就可能。”白柳眸光流动,他轻描淡写地用眼尾的余光扫了王舜一眼,问的却是毫不相关的问题,“挑战赛的规则下来了吗?”
王舜一静。
他反应了一阵,然后鸡皮疙瘩起了满身,往后退了两步,踉跄了一步,颓然地跌坐进了椅子里,无法置信地喃喃自语:“不,不会吧”
王舜一个人仿佛被天打雷劈了一般坐在会议室里,白柳倒是心平气和地推门而出了。
门外靠着刘佳仪,她见白柳出来了,也没有抬头看向他,而是低着头点了两下自己脚尖:“我们是不是要和杀手序列打了。”
“我的猜测而已。”白柳说。
刘佳仪抿了抿唇:“你有问问黑桃,逆神情况怎么样吗?”
“他不会有事的。”白柳神色浅淡地回答,“他是白六手里握有一个可以用来限制我的重要筹码,不会这么轻易就出事的。”
“根据白六给我看到的【未来】”
白柳冷淡地说:“他应该是希望我在赛场上亲手杀死逆神。”
刘佳仪呼吸一滞。
第二天。
王舜表情一片恍惚地走进了会议室,他目光失焦地望着早已等候在会议室的队员们,开口的时候嗓子都是涩哑的:
“挑战赛规则下来了,没有做大的改动。”
“但是要求参加挑战赛的季前赛公会的会长亲自抽取对战的季后赛队伍。”
“我们公会抽战队的人,是白会长。”
所有人的视线都仿佛僵住了一般,卡顿地转向了坐在最后的白柳。
白柳掀开眼皮,他单手撑着下颌淡淡地嗯了一声。
第426章
同居番外
早上六点。
白柳是在半梦半醒之间被旁边那个人用头从领口一路亲吻上来,他意识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但在昏睡之间懒散地张开双臂环绕过对方的后颈摸了一下,闭着眼睛很自然地和对方接了个吻。
对方起身,用单手钳住白柳纤细的手腕向上抵在床头柜上,身体具有压迫性地下沉压住正在和他亲吻的白柳,另一只手从白柳松开的上衣下摆贴进去。。
“有点痒。”白柳开口的声音带着还没睡醒的微哑,“几点了?”
这个人呼吸略微急促,但回答的声音还是很平稳:“六点十一。”
“我今天不上班。”白柳终于微微眯开了眼睛,他的手也从背部往下滑动,贴在对方结实的肩胛骨背部肌肉上,很轻地喘了一下,“要做吗?”
对方顿了一下:“要。”
白柳轻笑了一下,他挺腰坐起,干脆地从下面到上面脱了上衣丢到了床脚,然后用膝盖前进两步,半坐到了对方盘曲起来的膝盖上,垂下眼帘抱住对方一下一下地轻触接吻。
对方强势又直接地白柳抵在墙上,宽大的双手贴在白柳的腰向上滑动,白柳轻微地眯起了眼睛,卡在对方腰两边的脚上曲,环抱住过对方的腰部。
白柳带着惺忪和暗哑的声音说:“又是这个姿势”
“你真是喜欢这个体位。”
白柳扬起后颈,对方埋在白柳的肩窝里,整个人都把白柳紧紧拥在怀里,声音闷闷的:“这样和你接触的地方最多。”
“都负距离接触了,这种接触深度。”白柳觉得好笑,他也的确带着喘息笑出了声音,抬手摸了一下对方的的侧脸,低头下去和对方接了个吻,眼帘颤抖着落下,“你还在意接触面积。”
“幼稚。”
早上九点半。
白柳擦着头发从洗手间里出来,他侧过头抖动了一下耳朵里的水,用松散挂在后背上的毛巾上擦了一下,掀开眼皮就看到自家的厨房在冒烟。
刚刚洗完澡的黑桃穿着白柳买的三十块一件的黑色棉布背心蹲在冒烟的厨房外面,像只闯了祸又不知道怎么负责的大型犬,一看到白柳洗完澡出来,抬起头来直勾勾地望着白柳,起身两大步一走,就要贴到白柳身上。
白柳眼疾手快地扯下挂在后背上的毛巾,捂住黑桃被烟熏得黑乎乎的脸:“我刚洗完澡,别把我碰脏了。”
黑桃脸完全抵在白柳手上的毛巾身上,瓮声瓮气地哦了一声,但身体还是诚实地向白柳这边倒过来。
白柳坚持了十秒,放弃了,他松开了毛巾。
挂满烟熏物的黑桃如愿以偿地贴到了刚洗完澡的白柳身上,语气还有点莫名的委屈:“厨房又爆了。”
“你又干什么了?”白柳习以为常地拖着挂在他后背上大型蜥蜴挂坠物厨房走去,走到厨房里,“用微波炉炸牧四诚的摩托头盔了?”
“没有。”黑桃眼神微妙地游离,“你和我说过头盔不能吃了。”
“嗯。”白柳揭开锅盖,一阵奇异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他看着锅里黑漆漆一团的东西挑了一下眉,“这是唐二打的皮带吧?”
黑桃抱着白柳的腰,头抵在他肩膀上,没说话,用脚轻轻地踩了两下白柳的脚后跟。
“耍赖没用。”白柳一边平静地说,一边用两根筷子从锅里把这根已经被黑桃烹饪得面目全非的皮带给夹了出来,然后一脸淡定地用筷子剥开上面炸出来的黑色裂层,然后转身推开黑桃,抬眸望着他,问“为什么这次报复唐二打?”
“上次你报复牧四诚,把他头盔给炸了我可以理解为他先挑衅你,嘲笑你不会开哈罗单车,而他会飙车,这次唐二打来就和我聊了聊事情,他没惹到你吧?”
黑桃移开眼神,没回答。
白柳抱胸,淡淡地说:“我说了,耍赖没用,再耍赖我今天明天就都不回家了,让你一个人待着想清楚了我再回来。”
黑桃又把视线移了回来,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倒在白柳的肩膀上慢慢地身体下滑,整个人就像是很没精神的一块黏土一样瘫黏在白柳身上,然后抱住白柳的腰把头侧过去贴上,声音很低:“不要。”
“我不喜欢你不回家。”
白柳不为所动,他早先还会被黑桃这种耍赖的行为骗到,后来就发现要是顺着这家伙乱来,那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那为什么报复唐二打?”白柳平淡地问。
黑桃静了好一会儿,才很小声地说:“他劝你考虑一下和我住在一起这件事。”
白柳一顿:“你听到了?”
黑桃闷闷地嗯了一声。
唐二打倒也不是对黑桃有敌意,但只是单纯地觉得白柳已经够忙了,黑桃这种不太稳定的类型和白柳待在一起,就算是情侣也不太方便。
其实就是劝白柳让黑桃没事的时候不要待在家里,可以放在异端管理局他们帮忙照看,不然白柳一回去很有可能家都被黑桃拆没了。
“他的确是这样说了。”白柳平静地反问,“但我有答应吗?”
黑桃一顿:“没有。”
白柳问:“我是怎么和他说的?”
黑桃静了几秒:“你说,我是你一个人的异端。”
“你会好好照看我,对我负责的,不需要别人来承担我出现在现实里的后果。”
“虽然我已经不是他们的队长了,但我还没有到做一个决定会轻易被别人左右的地步。”白柳的上半身微微前倾,他捧着黑桃的脸眼眸半闭,和黑桃很轻地接了一个吻,“我也不喜欢你住在别人家里。”
“你是我的怪物。”
两个人简单地清理了厨房,主要是白柳监工,黑桃带上围裙和洗碗手套清扫白柳主张在这个家里谁闯祸谁负责,所以黑桃拆的家,一般都由黑桃自己来处理。
哪怕是黑桃在处理的过程中闯出更大的祸,白柳也不会插手,一定会让黑桃自己继续处理。
清理完之后,黑桃已经从头到尾脏兮兮到不成样子了,他看向白柳,指了指自己:“我要去洗澡吗?”
白柳的眼神在黑桃从背心里裸露出来的匀称又有力的肩颈肌肉线条上微妙地停了一下,他抬眸看向黑桃,语气自然又寻常:“我也要去洗澡,刚洗完又被你搞脏了。”
黑桃眼神一动,看着白柳的眼睛又开始变得直勾勾的:“我们一起洗。”
白柳漫不经心地靠在厨房的边框上,他双手交叠抱在身前,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黑桃:“只是洗吗?那要再做一次吗?”
黑桃毫不犹豫:“要做。”
第427章
挑战赛
挑战赛当日。
牧四诚从宿舍里苏醒,
迷迷瞪瞪地穿衣服,给自己挤上牙膏,刷牙洗脸,
简单地清洗过后,牧四诚张开嘴打了个哈欠,
眼角溢出了一点眼泪,
他余光无意中扫向了之前复习了一整晚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乱糟糟的桌面。
桌面的角落竖着一个小日历,这日历是之前刘怀送给他的。
牧四诚做事大哈哈的,
没有用日历记事的习惯,
甚至还会把一些关键性的考试忘掉,
但刘怀做事一向心细,他在日历上标记了一些重要的实验报告最后提交时限和各科的考试节点,然后摆在了牧四诚的课桌角落。
日历上最后一行被提醒的考试时间早已过去,
后面是牧四诚自己加上去的补考日期提醒。
牧四诚望着这个日历,慢慢地走了上去,他低下头用红笔点了点日历上的日期,
口中自言自语:“一,二七,
七天了。”
“又有七天没在现实里偷过东西了。”
牧四诚的笔顿了一下。
在遇到白柳之后,
因为这样那样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
他在现实里好像再也没有犯过偷窃癖。
如果她还在,知道他有一个星期没有偷东西
多半会很幼稚地又很认真地在纪律本上给他画一朵小红花吧。
牧四诚握住红笔的手缓缓地攥紧,他垂下眼很轻地嗤笑一声,抬手随手在今天的日期下面给自己一笔画了朵小红花,
抬手把外套的帽子穿上,推开宿舍的门走了出去。
风从没有关严的窗户缝隙里溜进来,
将课桌角落摆放的日历画了潦草的小红花的那一页吹得快要翻过去。
在这朵小红花下面,还画了一个脏兮兮的简笔流浪汉和一个哈哈大笑的嚣张猴子,旁边写着【流浪汉与猴】挑战赛初秀日期!
木柯坐在饭桌上慢条斯理地用瓷勺喝粥,对面是他沉默着,表情又有些忐忑的父母。
最先开口的是木父,他略显紧绷地握拳咳了一声:“木柯,是这样的,你之前要那笔钱我批给你的公司了,爸爸呢,也不在意你能不能做回本,你开心就好。”
“今天爸爸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木柯放下了瓷勺,他用纸巾擦好嘴,然后平心静气地抬起头,看向期盼地望着他的父亲。
从他记事开始,他的爸爸对他予取予求,几乎不追究他做任何事情的后果,哪怕是有时候一些事情会游走在灰色边缘,会将人葬送,他的父亲也不在意。
木柯一直以为,能对他这么好,他的父亲一定是爱他的,周围的人也是这样告诉他的。
但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的父亲本来就不期盼他能做出什么有价值的事情,也早就做好了后手准备,所以他怎么堕落都可以。
而这是木柯有记忆到如今,他的父亲第一次用这种期盼的眼神望着他。
“小柯。”他的父亲说,“我在外面有个孩子,刚好比你小一岁,想把他接回来。”
木柯轻笑了一声:“刚好小一岁?”
他的父亲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小柯,你不要误会,我真的不是看你出生之后有先天性心脏病才有意去生的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只是一个意外,当时我喝多了”
“妈妈也知道。”他的父亲看向旁边他的母亲,“我一回来就向你妈妈承认了错误,妈妈生了我很长时间的气,一度想和我离婚,但最终还是原谅了我,也没让对方打了孩子。”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最终妈妈决定和我一起养,所以这个孩子是妈妈和我一起养在外面的。”
他的母亲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望了木柯一眼,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那个孩子也很懂事可爱,和你差不多大,妈妈实在是狠不下心。”
木柯的眼皮很轻地落了一下:“喜欢小我一岁的孩子,你们完全可以自己再生。”
他笑着抬眸:“是因为害怕你们两个生第二个还是我这种残次品,所以找了别人是吗?”
整个饭桌都是一静。
木父深吸一口气:“小柯,你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们对你感情很深,一直以来也待你不薄,这么多年一直把那个孩子养在外面,从来没有让你知道过,就是怕你知道了心脏难受,会出事。”
“现在是看你情况好转了,才告诉你。”
“你要钱给钱,你要做什么我就大力支持,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对你说一个不字,有多少我这个地位的人能做到我这样?”木父深深地望着木柯的眼睛,“你知道多少得了你这个病的人早就死了吗?”
木柯脸上的笑意变大:“如果你们想对我说不,一定是最开始我出生的时候吧?”
“你们肯定不少次想过,我要是那些得了病的人一样,死得早一点就好了。”
“木柯!”木父震怒拍桌而起,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说什么混账话!”
木柯被扇得脸偏向一边,嘴角有血缓缓滑落,侧脸瞬间就红肿了起来,他低声笑了起来,伸出舌尖舔去自己嘴角的血迹,转过头正对木父,笑得温文尔雅:“但是偏偏我又那么优秀,死了又那么可惜。”
“爸爸,你一定不少次地想过,要是你的私生子和我一样出类拔萃就好了,你就不用这么痛苦地在我们之间抉择了。”
“可惜他比不上我。”木柯慢慢地推开椅子站起来,他平视着语塞的木父,轻笑起来,“活得长的那个只是个资质平庸的废物,活得短的那个天赋高到不可再求。”
“但就算这样,你现在也终于作出了选择。”
木柯垂下轻颤了一下的眼睫,语气平缓:“还是活得长比较重要啊。”
“你把他接回来吧。”木柯得体地对他的父母微微欠身,然后向外走去。
“小柯。”木父突然出声,他语调迟缓疲惫,“刚刚是爸爸的错,我不该打你下那么重的手。”
“但你要知道,你也不知道哪天就走了,我和你妈妈,不敢,也不能把所有的东西和感情都压在你这么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换任何一个人,他也不敢在你身上压过多筹码。”
“我们总得为自己的以后做点打算。”
木父的声音沉重下去,他说:
“你该知足了,小柯。”
木柯的背影一顿,他平静地嗯了一声,推开门走了:“我会去找愿意在我身上压筹码的人的。”
唐二打是最先到会议室的。
后面过来的是刘佳仪,她整个人被收拾得很精神,头顶扎了一个很紧的马尾,一看就是用足了手劲的,扯得刘佳仪的眼睛都往两边飞成吊梢眼了,她看了唐二打指了指自己的头顶:“能给我松松吗?太紧了。”
唐二打稍显笨拙地扯了两下。
刘佳仪无语地喊了暂停:“更紧了。”她眼睛都要被扯成两条细缝了。
向春华十分钟爱给她梳这种紧绷的高马尾,但刘佳仪有点接受不能,但每次对方举着梳子满怀期待地过来问需不需要她给她梳头的时候
刘佳仪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总之比她哥扎得好就是了。
过了三分钟,牧四诚踹门进来了,他一看刘佳仪被扯到一边的小辫子就开始大声嘲笑:“好土啊你!什么非主流造型!”
刘佳仪一个白眼过去:“唐二打给我搞成这样的,快过来帮我搞一下,等下还要上台陪白柳抽签。”
牧四诚轻蔑地扫一眼唐二打,然后撸起袖子,摩拳擦掌:“还唐队长呢,连个小女孩的小辫都绑不好,看我的!”
十五分钟过后。
刘佳仪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自己被扯得像个鸡窝一样的造型,她扯起嘴角:“连个小女孩的小辫都绑不好?”
牧四诚心虚地退出了刘佳仪的镜子范围,眼神外移:“任何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嘛”
两分钟后,木柯推门走了进来。
唐二打和牧四诚的视线求救一般地看向木柯,木柯和坐在椅子上冒着黑气,满头鸡窝的刘佳仪对视了一下,顿时心领神会地上前:“我来帮忙吧。”
一个小时后。
刘佳仪心如死灰地看着自己正在一根发丝一根发丝仔细梳理的木柯:“还没好吗?”
木柯郑重地摇头:“大概还需要三个小时,我正在给你这根分叉的头发上发膜,不然等下绑起来不会顺滑的。”
“”刘佳仪双眼空洞地倒在桌子上,“我只是想绑一个小辫子而已”
木柯不赞同地摇头:“你人气很高,应该每一根发丝都处理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