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96章

    “他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原本是用来干什么的,但他把这些东西变成了小孩子都会觉得漂亮的气球送给我。”

    白柳的睫毛很轻地颤动了一下:“我本质上也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开心。”

    “因为这些气球其实也值不了几个钱,还又脏又恶心。”

    但谢塔就那样望着他,举着气球望着他,手上还有翻找垃圾桶留下的细小伤口,白柳鬼使神差地就接了过去。

    然后谢塔看着白柳,很细微地露出了一个笑。

    在那一瞬间,那些廉价的气球,那些又脏又恶心的避孕套,好像因为谢塔的笑容变得纯净珍贵起来。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白柳第一次体会到,原来这些物品的价值居然会有主观感受上的偏移。

    “我第一次觉得这些装过东西原来也是有价值的。”白柳很轻地说,“因为这是他送给我的。”

    “他让我觉得避孕套不恶心。”

    黑桃举起一盒避孕套,观察半晌之后,询问:“这些是很恶心的气球吗?”

    “在我原本的观念里,这些是用来做很肮脏的事情的气球。”白柳抬起头来,他伸手抚摸黑桃的脸,别开他额前的发,半阖着眼望着黑桃纯黑色的眼睛,“它用来承装人类肉体想要完全接触的欲望。”

    黑桃困惑:“如果想完全接触,为什么还要使用这个东西隔离开呢?”

    “因为不信任,害怕,恐惧。”白柳垂下眼帘,“人无法相信和自己0接触的这个人是没有疾病的,可以和自己结婚,可以带给自己的孩子幸福的婚姻和未来,可以永远爱自己,所以他们用这个东西做保护自己的最后一道保险。”

    “绝大部分时候,这都是避孕套的正确使用方法因为这个世界上的确不存在永远爱你,不会伤害你的人。”

    “但人总是用这样的借口彼此交缠,再用这个东西将自己和对方隔开甚至有时候不用,是为了更好的控制和伤害对方,比如让对方怀上自己的孩子,获得更好的性交体验。”

    “从普世逻辑来看,使用这个东西是对的。”

    白柳望着黑桃:“我觉得这样的逻辑很讽刺,于是我和那个送给我气球的人说了这些气球的由来和用处,我那个时候觉得这东西很恶心。”

    “你知道他怎么告诉我的吗?”

    黑桃凝视着白柳,平静地说:“如果我是一个危害性很大的怪物,当某一天有一个人愿意靠近我的时候,这个东西就可以保护他不受我的伤害。”

    “我并不觉得这东西恶心,它是一个保护性的道具。”

    白柳静了很久,他说:“是的,那个人也是这样告诉我的。”

    “我可以教你怎么使用和佩戴它。”白柳的声音很平和,“或许除了我,也没有第二个人会教你了这些东西了。”

    就像是当初的谢塔也不明白他举起来的气球是被所有人嘲笑的避孕套一样。

    “不用了。”黑桃突兀地打断了白柳的话。

    他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突然伸手一股脑地把所有的避孕套都收了起来,扫进了床头柜里,然后拍灭了电灯,转身就把白柳摁进了被子里盖好,闷声说:“我不戴了,睡觉。”

    白柳看着天花板,床头隐隐传来撞击和喘息,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微笑起来,问:“为什么不用了?”

    黑桃在黑夜中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回答:“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受到伤害。”

    “这个保护性道具看起来很脆弱。”

    白柳的声音很平宁:“你不是已经伤害过我了吗?现在又不想了?”

    “那个时候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要让你和那颗心分离。”黑桃语气有些低沉,他好像觉得自己做错了一般。

    白柳问:“那现在呢?”

    黑桃说:“现在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不应该再伤害你了。”

    白柳微微转了一点头,他斜眼看向黑桃,模仿这人的语气:“为什么,又没有理由是吗?”

    “有理由。”黑桃说,“我们结婚了,宣过誓。”

    他以一种古怪的腔调一本正经地模仿那几个大兵模仿神父给他们证婚的时候说的誓言:“从今时到永远,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快乐还是忧愁,我将爱着你、珍惜你,永永远远。”

    白柳没忍住轻笑了一声,但他很快就开始泼冷水:“这只是一场你生命里的游戏而已,你不用这么当真。”

    “我的生命里只有游戏。”黑桃困惑不解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当真?”

    白柳静了下去,他转过身背对黑桃:“。”

    黑桃正对着白柳平躺着,哦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等到他听到白柳的呼吸声彻底均匀之后,黑桃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床头柜,他低着头看了一会儿里面那些避孕套,然后伸手取了一盒出来。

    旁边的房间里传来了很剧烈的喘息声。

    “这个东西,原来是气球,难怪要用嘴”黑桃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自言自语,“所以盖伊他们是吹气球吹得喘不上气了?”

    接着黑桃陷入了新一轮的疑问中:“为什么人结婚当晚要两个人一起吹气球?”

    但黑桃身后的白柳这次是真的已经睡熟了,再没有任何人可以解答他无穷无尽的疑问。

    第二天早上,白柳徐徐醒来的时候,他有一秒钟内就地抽出了枪对准了房间里这些不明白色球状物体。

    一夜过去,白柳就跟换了个房间一样,房间里全是大大小小的气球。

    在确定了这个房间就是他昨晚睡的那个之后,白柳收好枪,穿好衣服,面无表情地撕下了一个贴在墙上的,脸盆那么大的气球。

    他看到了球嘴,一个淡黄色的橡胶圈。

    白柳的动作顿了两秒,他一边扣衬衫扣子一边走到床头柜打开,然后动作又是一顿。

    昨天里面放的起码六盒还没拆封避孕套早已用完,只剩几个空荡荡的包装盒躺在抽屉里。

    白柳缓缓地调整了一下呼吸,把房间里的气球都清理收拾好,丢进垃圾桶,转身走出了房间。

    一开门,他就看到了门外的亚历克斯和盖伊,正在门口探头探脑,白柳一出来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盖伊心直口快,目光悚然地看着白柳:“你还活着!我以为黑桃把你给死了!”

    白柳静了一下,他看向盖伊,以目光询问。

    盖伊的眼神控制不住地在白柳的腰部周围游离:“昨晚黑桃出来要避孕套了。”

    “要了十二盒,什么尺寸的都有。”亚历克斯视线特别诡异,他缓缓地说,“但我们已经在房子里放了六盒了,加起来快两百个了”

    白柳:“”

    盖伊实在是忍不住了,眼神好奇地直往房间里瞟:“你们昨晚在房子里干了什么?一晚上就用了这么多?”

    亚历克斯想起唐二打,看向白柳的目光越发不对劲,幽幽地强调:“还什么尺寸的都有”

    白柳若无其事地略过了这个话题,冷静问:“黑桃呢?”

    亚历克斯神色十分复杂:“早上我们遇到黑桃,他说不够用,去镇上买避孕套了”

    “我们以为你暂时不会起床呢。”盖伊略带调侃,他挤挤眼,“毕竟黑桃看起来很急,感觉马上就会回来和你继续用。”

    白柳:“”

    盖伊说的没错,在白柳微笑着把枪上膛之后,说自己要去找黑桃的时候,黑桃自己跑回来了。

    看到黑桃的时候白柳怔了一下。

    这人脸上都是各种油漆涂料,举着一大堆很有抽象绘画意义的巨大气球,头发上全是各种油漆斑驳地交织出彩色的线条。

    黑桃走到白柳面前,这人呼吸罕见地带了喘。

    白柳注意到这人嘴边一圈红印子看得出来是很努力地吹了一晚上的气球了。

    黑桃举着一堆大概七八个被油漆破过的气球,他黑色的眼睛在一堆乌七八糟的颜色就像是闪着亮:“没有找到马克笔,借了油漆画的。”

    白柳一静他意识到这家伙是在模仿谢塔用马克笔画气球送给他的行为。

    但根本不擅长,所以就搞出了这么一堆更惨不忍睹的艺术大作。

    不过黑桃自己好像不觉得,他背挺得笔直,说:“我吹了一晚上,这是最好看的几个。”

    “给你,他们没给你的气球。”黑桃把气球塞到了白柳手里说,他强调,“你应该有的。”

    黑桃喘着气,语气特别的认真:“他们昨晚两个人吹的气球肯定没有我一个人多,我们的结婚赢了他们。”

    “我刚刚问过了,最近这里结婚的人当天晚上用的避孕套就我们两个最多,我们应该是结得最好的。”

    白柳仰着头望着脏兮兮的黑桃,他最终接过了气球,然后给了黑桃一个拥抱,说:“是的。”

    “我们结的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正常人理解的结婚之夜:相爱的人一起doi

    黑桃理解的结婚:双人吹气球竞赛

    黑桃:我一带二赢了,是第一

    第287章

    密林边陲

    短暂的狂欢过后,是即将到来的战争。

    盖伊在和白柳打过招呼后,很快就告别了他们,跟着突击一队的人和几十门重炮上了火车。

    亚里克斯站在火车启动的地方,他望着从火车窗户里伸出头来微笑着和他打招呼的盖伊,眼睛几乎要把盖伊给盯穿。

    唐二打离开得还要更早一些,他作为非正常渠道加入的突击一队的新兵,大约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就乘上火车离开小酒馆去战场做适应性训练了。

    白柳让黑桃把这一身的油漆给洗了,把气球存放到盖伊找来给他的箱子,放到了房间里,然后和其他新兵一起去了训练场接受分配。

    亚历克斯把他们带去了训练场,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转过过来看向白柳:“希望我永远都不会在战场上捡到你们的尸体。”

    “当然很有可能是别人捡到的。”亚历克斯勉强地笑了笑,但他很快平静了下来,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白柳,“我做完今天的清扫兵之后,明天会去申请加入突击二队,不会再做清扫兵了。”

    白柳平视着他:“因为盖伊去了一队,是吗?”

    “是的。”亚历克斯低下头,他转了转自己左手上无名指上的戒指,脸上露出一个很幸福满足的笑,低语,“我们走到这一步,只有死亡才能让我们分开了。”

    亚历克斯拍了拍白柳和黑桃的肩膀:“盖伊勾掉了你们的突击队报名名额,去做清扫兵吧,安全一些。”

    说完,他小跑着挥手告别了白柳。

    白柳收回落在亚历克斯背影上的视线,他看向训练场门口支立着的置物架。

    置物架生锈了,上面摆放着厚厚一沓报名表,上面贴了一块白字红底的告示牌【突击二队,突击三队入队名额申请】。

    “看来这里有玩家身份选项了,主线npc给出的建议答案是清扫兵。”白柳若有所思,“但游戏又在这里放置了突击队入队申请。”

    游戏主线任务是帮助亚历克斯获得战争胜利,胜利方式是七天内获得尸体最多的玩家获胜。

    从这两点来看,清扫兵和突击队这两个身份都是有可能完成任务的,但性价比太低了。

    以士兵的身份收集尸体,是一种纯劳力的竞赛,这不符合这个游戏的一贯设计风格,一定有某种可以大批量获得尸体的捷径存在。

    怎么样的做法能在战争中获得最多的尸体?

    当然是作为其中一方阵营存在,没有什么比主动发起战争更能高性价比地获得伤亡了。

    白柳眯了眯眼睛。

    帮助亚历克斯获得战争胜利这一点并没有指派阵营,而只指定了人物,联系胜利方式,再结合亚历克斯和盖伊这两个主要npc对战争的态度,这里很有可能设置了一条亚历克斯叛变的支线剧情。

    假设这个游戏的设计者如白柳所想一般,有意地把亚历克斯塑造一个不稳定立场的npc,那么亚历克斯就会有可能叛变他目前的所属阵营。

    这应该也是逆神那群玩家可以加入敌对阵营的原因。

    亚历克斯如果叛变加入敌对阵营,那么敌对阵营的玩家也可以触发主线任务,帮助亚历克斯获得战争的胜利。

    从这个角度上来讲,这个游戏的玩家阵营可以有两方,一方是帮助不叛变的亚历克斯获得战争胜利,一方是帮助叛变了的亚历克斯获得战争胜利。

    那么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亚历克斯,这位性情温文尔雅,热爱自己的家乡和国家,但对战争持否定态度的医学生,到底在什么情况下会叛变?

    虽然亚历克斯对战争持有一种否定的态度,但这种否定的态度还不足以催化亚历克斯激烈的反抗自己目前的环境,叛变加入敌军。

    他的观念还停留在就算这场战争是错误的,也要等到以己方的胜利结束这场战争后,再来清算这些错误,补偿那些在这场错误里受到伤害的无辜人士。

    亚历克斯已经接受了战争的本来面目,这里面没有任何一方是无辜的。

    在亚历克斯的观念里,无能的政府固然有罪,但更有罪的是这些杀死士兵,掀起战争的落后敌人。

    在这种情况下,亚历克斯肯定会倾向于站在己方阵营,就算是盖伊死在了战场上,也是无法轻易地改变亚历克斯的阵营观念的,让他叛变的这是亚历克斯选择投身于己方军营,而不是做敌方的志愿军的时候就注定了的事情。

    如果要亚历克斯叛变,还缺一点别样的催化剂。

    白柳转过头,望向盖伊坐着火车远离的轨道。

    他知道那个催化剂是什么了。

    “选清扫兵。”白柳转头看向黑桃,“你没意见吧?”

    黑桃点头嗯了一声:“都可以。”

    等白柳和黑桃进入训练场,被分配了清扫兵的身份出来之后,有通讯兵慌慌张张地举着一张电报跑进了训练场,他惊恐地睁着眼睛,尖锐地吼叫:“突击一队的盖伊戴维斯叛变了!”

    “他在战场上突然转头用巴祖卡(火箭筒)轰掉了自己副射手的脑袋,打爆了我们这边两个隐藏火力点。”

    这个冲进来的士兵愤怒得双目通红:“这个卑鄙的屁眼佬!他杀死了二十多个突击一队的老兵,然后在敌方的火力掩护下,清扫战场拖着战利品投降加入了敌军!!”

    全场哗然。

    当夜,战况再次恶劣。

    突袭一队的行动因为盖伊的反叛惨烈失败,那位靠妻子上位的将军在震怒之下终于把那一千门重炮连夜拉往了前线,并将整个突击一队剩余的队员并入突击二队,让突击二队顶上,于黎明时刻发起第二次突击行动。

    白柳和黑桃这两个只经过了简单培训的清扫兵也因为即将到来的大规模伤亡而被迫和重炮一起被拉到了第一线。

    他们分到了一顶简陋的军用帐篷,一些担架和两把工兵铲,和一些装在小瓶子里的抗感染药物,十几个缝合包,和几卷止血绷带。

    白柳他们驻扎在亚历克斯营地的旁边,驻扎完后,他们走进了亚历克斯的帐篷。

    帐篷内光线非常昏暗,隐约窥见地面上堆满了尸体,中间坐着一动不动的,宛如尸体一般的亚历克斯。

    这个白天还说自己要加入突击二队的年轻男人短短一天之内就像是被抽去了魂,在短短十几个小时以内憔悴得脱了形。

    亚历克斯军装上从上到下都溅满了血迹和凝固的肉沫,脸上是成片的血迹,他双目出神地望着地面上残缺的尸块,在看到白柳他们掀开幕帘进来的时候,也只是轻微地转动了一下眼珠,然后又继续凝滞了。

    白柳走到桌边,点了灯,灯光照亮了帐篷里的一切,包括狭窄的行军床上还没来得及整理的,两个人交缠过后的被褥。

    亚历克斯视线缓慢地挪到这个被褥上,他凝视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等到积压的情绪压垮了他,让他在一瞬间忍无可忍地躬下腰,捂着脸崩溃哭嚎出声。

    白柳这个时候才问道:“亚历克斯,发生了什么?”

    亚历克斯抬起头,声音嘶哑,神情恍惚:“我坐上盖伊的下一班火车被运送到了前线。”

    “我担心盖伊,我害怕他出事,所以我偷偷地和其他的清扫兵交换了轮位,来到了突击一队的驻扎地区当时已经很晚了,下了一场暴雨,天色看起来特别昏沉,我看到盖伊他们的帐篷动了,好像是接到了指挥员的通讯电报,因为下了暴雨,湖面上涨了不少,要把突袭提前。”

    “突击一队的队长提议绕远,从东面的湖以外区域采取进攻,盖伊好像不同意,我听到他激烈地反驳了这个队长,说那里根本不是战区。”

    白柳掌灯单膝跪在亚历克斯面前,轻声问:“那里是什么地方?”

    “那里是另一个土著的村子。”亚历克斯脸上有无数干涸的泪痕,“按照国际维和部门的要求,那里的人宣布了自己是中立阵营,是不允许进攻的。”

    白柳继续问:“那为什么那个队长要攻击那里?”

    “因为那里的土著收养了很多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敌人的孩子和妇女,后来,敌方阵营的人就开始有意地,悄悄地把自己的孩子和妻子寄放在那里,因为那里是安全的。”

    亚历克斯顿了一下:“但很多我们这里的人并不觉得那里是无辜的,将军已经三次向国际维和部门递交申请,要求把这个土著村纳入战区,但因为理由不充足,一直被驳回。”

    “所以这次,这位将军就准备先斩后奏。”白柳目光平静地反问,“但那里都是小孩和妇女,进攻的意义在哪里?”

    亚历克斯摇摇头:“不光是这样,这里的土著很重视血缘和家庭联系,如果突击一队可以挟持住那个村子,很有可能这些土著就会受到短期钳制至少可以让我们撑过这个雨季。”

    “而且”亚历克斯顿了顿,“国际维和部对我们的限制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并且只要对方反击,就可以判定为有战争预备行为,就可以真的将对方纳入战区。”

    白柳又问:“所以最后这个计划实行了吗?”

    亚历克斯出神地静了很久,才艰涩地回答:“实行了,我看到盖伊背着行囊坐上了车,走了。”

    “清扫兵的我们跟在很后面,等到天色全部昏暗我已经记不清是几点了,总之中间又下了一场暴雨,然后我就听到了有炮火和惨叫的声音传来。”

    “但这次突袭的村庄没有炮火储备,本来不应该有开火的声音的。”

    亚历克斯的呼吸变得急促:“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害怕盖伊出事,于是我跑了过去”

    他闭上了眼睛,有眼泪滑落:“到处都是子弹和炮火的声音,有人在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但我什么也听不见,我摸了一下我的耳朵流血了,应该是震出血的,我疯狂地大叫着盖伊,最终我在一个山坡上看到了伤痕累累的他。”

    “我想冲过去,但周围的人都拉着我,对我狰狞地大吼着,让我别过去,我一开始并没有理解为什么不能过去,那里可是盖伊,是我的爱人,我要去救他。”

    亚历克斯睁开了空洞的眼睛:“直到我看到他举起了火箭筒和狙击枪,冷酷地,丝毫没有犹豫地扫射着周围的人。”

    “我知道他受过专业的训练,曾经是队伍里最优秀的火箭兵,但我从未见过他这一面。”

    “他就像个死神一样,举着火箭筒对着我,对着所有人,眼里含泪笑着说,对不起,亚历克斯,我没有办法看着他想要保护的人群受到如此迫害。”

    “和你结婚是我最向往的事情,在那之后,我觉得我死去也是幸福的。”

    亚历克斯眼泪有泪慢慢的溢出,他深吸一口气:“所以他说,他没有任何遗憾了,他要为一些别的什么的东西去死了。”

    “我一具一具地把他炸毁的尸体背了回来,这些人很多还是昨晚祝福了我和他的人,但今天却就躺在这里,被他们祝福的人击杀得四分五裂。”

    亚历克斯轻声说:“我不明白。”

    “那个厂长,他爱的第一个人追求的正义是正义,想要保护的人命是人命,这些人”亚历克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指着地上这些被他背回来的二十多剧碎尸体,几乎是歇斯底里,双目赤红地质问白柳,“这些曾经无数次地救援过他,祝福过他的,他的朋友的生命就不是生命了吗?”

    亚历克斯一边摇头一边后退,他绝望地嘶吼:“这不是对的!!盖伊他做错了!这些人不该死!”

    第288章

    密林边陲(日+补)

    亚历克斯说着说着向后踉跄了一步,踢到了地面上的一个瓶子,这个瓶子是空的,顺着就倒下滚到了白柳的脚边。

    白柳垂眼看过去,瓶子上的工工整整地写着【将死生物体细胞再激活药剂(动物实验版,人体勿用)】。

    【研发者:亚历克斯布朗】

    白柳挪动视线,他看到了亚历克斯身后有好几个散落的空瓶子,然后他平静地看向了周围这些尸块上。

    零碎的上肢,露出脑浆的半颗脑袋,一只被炸得肌腱断裂的小腿,都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将自己的断口对准了白柳。

    在昏暗的帐篷里,这些血淋淋的断口好像是这些肢体的眼睛,它们正在用这糜烂的眼睛贪婪地注视着白柳这肢体完好的不速之客。

    就好像这些碎尸块进化出了独立意识一般。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白柳解锁《密林边陲》怪物书半死尸块】

    【玩家收集降服一个半死尸块可积得一分,七天之内总积分最高的玩家获胜】

    看来这才是游戏让他们收集的尸块。

    而这些尸块的缔造者白柳缓缓抬眸看向还跪在地上崩溃的亚历克斯,他能在这个npc身上感到一种巨大的痛苦带来的立场摇摆。

    这应该是一个决定亚历克斯是否叛变的核心剧情点。

    白柳没有起身,任由这些尸块蠕动着靠近了自己,依旧蹲着看着亚历克斯:“你觉得盖伊做错了,但你觉得这些尸体做对了吗?”

    亚历克斯抱着头痛苦地嚎叫,他没有回答白柳的话,但他眼中的动摇和恍惚已经显示出了他的回答他觉得这些人做的也不对。

    白柳扫了一眼地上这些尸体,意味不明地说:“盖伊对你说过,战争就是这样的,在战争里所有人都是没有感情的尸体。”

    “我觉得你之前那个想法挺好的,如果尸体能活过来打仗,就没有人会受到伤害了。”白柳遗憾地叹气,“但这根本不可能。”

    亚历克斯顿住了。

    说完,白柳拍了拍听完这句话之后一动不动的亚历克斯的肩膀:“好好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大战,还不知道会产生多少新鲜尸体呢,有我们忙的了。”

    白柳起身,拉着一直眼睛都快黏在这些积分尸块上的黑桃走出了亚历克斯的帐篷,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帐篷。

    黑桃望向白柳:“你在诱导亚历克斯阵营转换。”

    “不全是这样。”白柳进门之后就脱掉了沾满泥土点子的军装外套挂在帐篷上,躺在行军床上侧过头笑着看向黑桃,“阵营转换对我们无益,如果亚历克斯转换到敌军一方,而我们紧随他叛逃,敌军对我们这些叛军的接受度肯定没有一开始就叛逃过去的逆神他们高。”

    “简单来说,就是亚历克斯叛逃后,我们的胜算不如逆神高。”白柳掀开眼皮,似笑非笑地望着黑桃,“在这种情况下,逆神他们大概率可以赢你。”

    一听到输赢,黑桃瞬间凝神,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坐在床边靠近白柳:“我们要怎么赢他们?”

    白柳不动声色地往床里退了一点:“游戏只给出了两个选项,己方阵营和敌方阵营,而且从目前的走向来看,无论是亚历克斯留在己方,还是叛变到敌方,我们要取胜都不得不沦为战争的兵器,通过付出巨大的劳力来进行屠杀制造尸体给亚历克斯转换。”

    “我个人不是很青睐这种比拼双方面板值的低性价比取胜方式,而且轮综合面板值,我们应该也比不过他们。”

    黑桃打断了白柳的话:“比得过,我的面板值比除了逆神的另外三个人加起来都高。”

    白柳略微一静,略微惊讶地挑眉:“你的面板值数据有多少?”

    黑桃认真地报了一串数字出来,然后说:“逆神的面板值是保密的,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不会比我的高。”

    白柳陷入了诡异的沉静难怪逆神要打压黑桃这家伙的气势

    就这个高到离奇的面板值数据,不打压还不听指挥,相当于一个超级破坏王,会把局势弄得混乱无比,胜负走向根本看不清楚,联赛一上场约等于另外九个人打他一个,都还不一定打得过。

    “我听外界的传言,只知道你面板值过万,没有想到超了这么多。”白柳说。

    黑桃回答:“去年刚玩的时候破的万,后来联赛开场队友就要求保密了,说面板值太突出容易被人针对。”

    白柳继续说:“但就算你面板值高,也只是个人优势,这场游戏里逆神他们先手走得很好,进了敌军,占据了阵营优势,就算我们再叛变过去,在争夺尸体的时候,他们的优势还是远胜于我们。”

    “所以我在想。”白柳微笑起来,“为了瓦解他们的阵营优势,能不能诱导出第三种阵营选项。”

    黑桃蹙眉:“第三种阵营,谁的阵营?”

    白柳回答:“亚历克斯的个人阵营。”

    午夜时分。

    躺在白柳旁边的黑桃毫无防备心地抱着白柳的腰睡得很沉。

    白柳很轻地挪开黑桃抱住自己的手脚,从床上走了下来到营地外面。

    他悄无声息地走进了亚历克斯的帐篷,亚历克斯还是坐在地上,和白柳走之前样子一模一样,看起来就像是几个小时都没有挪过位置。

    亚历克斯似乎注意到白柳进来了,但他没有抬头,只是嗓音沙哑地说:“还有三个小时大战就要开始了,别来劝我了,回去好好睡吧。”

    “你已经加入了突击二队,还有三个小时,你和盖伊就要站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了。”白柳摁亮了昏暗的吊灯,他垂眸看向亚历克斯,“在你们互相用枪指着对方以前,你想见他最后一面吗?”

    亚历克斯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他原本毫无光亮的眼睛里溢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希望,但很快又熄灭了下去:“在大战开场前,士兵私联被发现会被处以酷刑,别为我冒险了,白柳。”

    “但你们的相会在有个地方是合理的,不会被处以酷刑的。”白柳笑得很柔和,“无阵营红十字救助会,伤兵都可以主动去那里寻求帮助。”

    亚历克斯的眼里瞬间又亮起了光:“但去红十字会需要有人担保接纳,你认识里面的人吗?”

    白柳微笑:“是的,我有个认识的人现在应该可以担保你进去。”

    红十字会救助场灯火通明。

    这个以救助为主要目的的,无边界,无阵营的医疗组织在双方的营地,以及交战边界都有驻扎。

    白柳在向刘佳仪上报了自己的地点之后,亚历克斯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腿开了两枪。

    很快红十字会的车就跌跌撞撞地开到了这里,带走了腿上有伤的亚历克斯。

    白柳随车一起上去了,车上的人对白柳的态度十分友好,笑着问他:“你就是佳仪的哥哥吗?她还以为是你受伤了,让我们快点来,于是我们加紧赶过来的,你们看起来长得真像。”

    在这些人的眼里,刘佳仪和白柳这两个亚洲人的面孔无疑是相似的。

    “嘿,你的妹妹真是个优秀的小姑娘。”车上的人似乎对刘佳仪特别有好感,争先恐后地和白柳谈起了她,“她很擅长救治,我们简直无法置信这么小的孩子能熟练地处理战损伤,大出血,她一个人能做到十几个成年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她在短短两天之内救下了几十个人。”

    “你有考虑过在战后送她去读医科大学之类的吗?”一群人疯狂暗示白柳,“我记得参战之后,你有一个去顶级大学进修的名额,有考虑过让给佳仪吗?”

    白柳笑着回:“可她才九岁。”

    这群人激烈地反驳:“和年龄无关,佳仪完全有去顶级大学进修的能力了,她是个小天才!”

    看来两天之内,刘佳仪就已经把红十字会这群npc的好感度刷满了。

    这让白柳办起事情来异常的方便,他们直接驶入了红十字会的营地,白柳从货车的尾厢跳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刘佳仪小跑着向他跑过来。

    刘佳仪穿着一身不怎么合身的护士服,头上别着一顶小小的护士帽,手上戴着染血的白手套,袖套上别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红十字会标志,随着奔跑一飞一飞的。

    她正神色严肃地在担架交织而成的链条里往这边小跑,一边跑还一边指挥。

    这里的人出奇地听她的话,只要她开口说送到哪里,抬着担架的人立马就会往那个地方的帐篷送。

    刘佳仪在这里俨然已经是一个很有话语权的人物了。

    等她跑到白柳面前的时候,白柳笑着调侃:“混得不错啊。”

    刘佳仪没好气地脱掉手套扔进医疗垃圾桶里:“你可以再拖一点,这种阵营游戏你居然拖到大战之前才有更换阵营的意图,我差点就带着红十字会全体叛入你这方阵营了。”

    “但你还没有做出指示,我就先稳住了。”刘佳仪甩了甩自己手上的滑石粉,正色道,“你昨天没有联系我,我就知道你对这游戏应该还有其他想法,红十字会作为一个无阵营志愿组织可以给你的转换阵营搭桥,现在你准备进那一方?”

    白柳微笑:“第三方。”

    刘佳仪反应极快:“你要自己组建一方?以主线npc和尸块为核心?”

    白柳点头。

    刘佳仪拧眉思索片刻:“尸块不需要救助,那红十字会对你就没用了,我要尽快从这里脱身了。”

    “哦对了,这场游戏难搞的点不在于阵营。”刘佳仪抬头,“我觉得你也知道,在于和你不是一方阵营的杀手序列。”

    她有些忧心忡忡:“就算逆神的审判者看起来和黑桃在这场游戏里似乎彼此针对,但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是现在的我们可以抗衡的,他们毕竟是去年的冠军队伍,综合素质差太远了。”

    “本质来讲,这场游戏真正决定胜负的阵营是黑桃和逆神这两个阵营,我们只不过是一个小添头。”

    “我知道。”白柳笑,“所以只需要让黑桃和逆神都以为我和他们都是同一阵营的,不就可以了?”

    “这样无论他们那一方赢了,我都赢了。”

    刘佳仪一怔,她很快明白了白柳想做什么,不由得“

    ”了一下:“你又要玩双面间谍?”

    白柳笑眯眯地嗯了一声。

    刘佳仪蹙眉:“但黑桃和逆神都不是省油的灯,你怎么让对方相信你和他们是同一阵营?”

    白柳垂眸:“当然是我的诚意。”

    刘佳仪:“”

    这种时候就不要给我开冷笑话了!

    “逆神他们和主线npc盖伊他们现在应该都在红十字会吧?”白柳转换了话题。

    刘佳仪点头:“嗯,因为是大战前夕,逆神他们过来接洽红十字会,盖伊这个主线npc我是刚刚触发的,他受伤了被送过来医治。”

    白柳望向刘佳仪:“他们认出你是玩家了吗?”

    “认出了。”刘佳仪疑惑,“但逆神他们总体态度对我还挺好的,似乎就把我当一个有救助功能的普通npc,还和我用积分交易过两次解药。”

    刘佳仪:“这里的npc是不能用解药救助的,但玩家是可以的,逆神他们主动向我购买解药,我也都给了。”

    她深思之后回答:“他们对我们没什么敌意,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想要赢黑桃而已。”

    “直接来说,他们就是要黑桃输。”白柳勾唇,“在这点上我们倒是很一致。”

    刘佳仪仰头望向白柳:“我感觉你已经想好怎么说服逆神了,那黑桃那边呢?他看起来不像是很好说服的人。”

    “黑桃那边”白柳略显诡异地顿了一下,“处理好了,他完全相信我和他是一个阵营的。”

    刘佳仪震惊:“你们上个副本还打得不可开交吧,你怎么说服他全心全意相信你的?!”

    白柳微不可察地别过眼:“用了一点特殊手段。”

    刘佳仪狐疑地绕过去,继续正对白柳:“你为什么不敢正视我说这句话?你干缺德事从来不心虚,你对黑桃做了什么这么心虚?”

    白柳:“”

    小孩子太敏锐了对于肮脏的成年人来说真不是什么好事。

    见白柳不回答,刘佳仪挑眉:“我也不强迫你说,但我总会知道的。”

    “不过现在就算了,马上就要开战了,时间不多了。”刘佳仪挥挥手,“我带你去见逆神他们。”

    白柳跟在刘佳仪的身后,问:“逆神他们卡这个点过来接洽红十字会,是不是有点太紧迫了?”

    “你好意思说别人。”刘佳仪无语,“你不也是一样的吗?”

    白柳:“我在等关键节点剧情。”

    刘佳仪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他们也一样,土著那一方的人并不相信红十字会的人,他们觉得红十字会和另一方都是一伙的,一直非常拒绝我们的救助,也不允许我们帮忙收容他们的妻子和孩子。”

    “但其实红十字会比他们寄存的那个中立土著村庄更安全。”

    白柳瞬间清楚了:“但昨晚的突袭让土著意识到了中立村庄并不安全,所以他们开始考虑红十字会,而逆神他们作为叛军,和这边的人没有交流和理解上的障碍,所以就被派过来的沟通了是吗?”

    “不光是这样。”刘佳仪回头看了白柳一眼,“逆神比你想象的要有本事,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他现在是土著那边的指挥员了,最顶级的战略官,今天他过来红十字会接洽,也是以指挥员的身份过来安置无害的妇女和儿童的。”

    “两天的时间,从叛军做到指挥员?”白柳扬了扬眉尾。

    刘佳仪顿了一下:“是的。”

    “总之这家伙给我一种看起来很无害,一张笑脸,但其实什么都知道的不爽感。”

    “但如果逆神是指挥员,他要过来接洽安置妇女儿童,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应该拖到大战之前还在这里滞留,他应该回营地了。”白柳思索片刻后询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是的。”刘佳仪说,“土著内也有分党派,一部分是以逆神这个新指挥官为首的新兴土著,这一党派的土著乐于接受很多新派的东西,希望能以战争的胜利作为发展的起始,发展壮大走出来。”

    “这个党派的高层大部分和之前被枪杀的那个厂长交好,受过这个厂长的援助和思想启蒙。”

    “还有一部分是对新兴的一切都怀有高度敌意的旧土著,他们信奉一个阿拉伯人过来布道的宗教,我听说是某种邪神的宗教,向往传统的农耕生活,拒绝一切机械类生产工具,他们觉得这是在亵渎神赐予他们用来劳作的双手。”

    刘佳仪转头看向白柳:“相信你已经猜出来了,这一党派的土著的首领就是旧的指挥官,那个开枪打死厂长,发起战争的人。”

    “新旧党派之间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目前是新派占优势,但旧派总是不甘心让新派掌权,会闹出各种各样的幺蛾子。”

    “比如今天逆神其实早在几个小时之前就安置好了这些妇女和儿童,但旧派的那群人突然杀了过来,癫狂地阻止逆神的做法,说逆神是叛徒,是卧底,根本不是要保护这些后代和妻子,而是要将他们的后代和妻子献给敌军来获取更大的褒奖。”

    刘佳仪领着白柳到了一个帐篷边上,扬了扬下巴:“他们就在这里面了,应该还在争执,要我陪你一起进去吗?”

    帐篷里隐隐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白柳摇摇头。

    刘佳仪理解地点了点头,抛给了白柳一瓶解药:“你武器被毁了,有什么动静叫大叫,我在外面守着。”

    说完,穿着护士服的刘佳仪抽出一瓶毒药喷雾,然后藏匿在了帐篷的一边,对正要进去的白柳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白柳回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掀开了幕帘,平静地走了进去。

    正在争执的双方皆是一静,站在左边的是逆神一行人,右边的是头戴老鹰羽毛帽子,肩背上贴有兽皮,脸上涂抹油彩的一行人,这一行人脸色凶狠,可以看到外露的牙齿略显尖利,应该是平时有撕扯大块肉类的习惯。

    一见白柳这个人进来,这群传统土著原本准备对白柳龇牙的,但被为首那个人阻止了,他盯着白柳看了半晌,用一种很古怪的腔调说:“他是真神眷顾之人,不可冒犯。”

    然后对白柳行了个礼,躬身很有礼貌地退下了。

    白柳眼眸中的情绪晦暗不明,但很快被收敛,他看向逆神:“看来我似乎打扰了你们的谈话。”

    “不不不,你拯救了我。”逆神揉了揉额角,疲惫地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笑眯眯地望着白柳伸出手,“我已经和他们吵了两个小时了,你一来他们就愿意中场休息,暂时先放过我了。”

    白柳垂眸,伸出手和逆神握了一下:“初次见面,白柳。”

    逆神笑笑:“杀手序列的战术师,叫我逆神就可以了。”

    逆神对白柳比了一个坐的姿势:“你找我有事要聊,是吗?”

    白柳坐下,抬眸微笑:“是的,我想和你聊聊怎么让黑桃输掉这场游戏。”

    原本瘫在椅子上的逆神缓慢地坐直了,他挥了挥手,他背后的人立马退了出去,帐篷里只剩下另外三个杀手序列的队员和坐在椅子上的白柳和逆神。

    白柳不疾不徐地说:“我有办法让黑桃这场比赛惨烈地输给你们。”

    逆神和三个杀手序列的队员都用一种十分惊异的目光盯着白柳,隔了好一会儿,逆神才满含期待地问道:“你具体说说。”

    “我能把黑桃在战场里引到某个地方,配合你们前后夹击他,他比较信赖我,不会对我有太多防备,所以这个计划的成功率还比较高”白柳娓娓道来。

    “停。”站在逆神背后有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抬手比了一个【stop】的手势,然后看向白柳,略显冷峻地质问,“黑桃根本不会听任何的话,你的这个计划一开始就有问题。”

    逆神状似生气地回身打了一下这个少年:“怎么和其他玩家说话的呢?不懂礼貌吗,先好好介绍自己。”

    这个少年僵硬地顿了一下:“杀手序列战队队员,控制位,柏嘉木。”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