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心想他要翻车了。“我们在你走后用棉拭子对这个小同志的喉部做了呕吐物和粪便检查,发现的确有一种很奇特的菌丝残留。”苏恙从右胸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大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子,里面用固定液放置着一根血红的菌丝。
他抬头直直地看向白柳,“白柳同志,当天除了你并没有什么外人来探望这些孩子,而且这些孩子也是在你来了之后好起来的,你能解释一下这些菌丝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吗?”
第135章
危险异端处理局(日+86)
“这就是你们这群警察在晚上九点钟,
把我,一位从来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戴上这些镣铐抓到这里来的原因?”白柳举起手上那个沉甸甸的银色镣铐晃了晃,轻描淡写地岔开了话题,
“这个监控视频根本不算什么决定性证据。”
“阿sir,这样就抓人,
你们是不是太武断了点?”
苏恙有点尴尬地咳嗽了一下。
的确也是这样,
这个视频他只是准备用来诈一下白柳,根本不算什么可以用来抓人的核心证据。
“我只是一个住廉价出租屋的下岗职工罢了。”白柳淡淡地说,
“我要是能搞到你说的那个什么包治百病的东西,
我干点什么不好去免费喂给这些小孩,
你们调查过我,应该知道我很缺钱吧?”
白柳的经济状况的确不太好,他如果拿到了那个什么血灵芝,
没有道理就直接喂给小孩还做好事不留名毕竟正常人稍微想一想,就知道拿这东西能挣多少钱,很少有人能抵抗这种诱惑,
更不用说白柳已经下岗快一个月了。
“一个普通的下岗职工?为什么不久之前杀子且自杀的苗某,会在割喉前惊恐地大喊你的名字?”苏恙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接着摁了一下遥控器。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新的小视频。
屏幕上是苗高僵那张疲倦的,
癫狂的,疯癫的脸,
他眼球下陷颧骨高耸,用刀比着自己的喉咙,脚边有着凌乱的血迹,不远处死不瞑目地躺着苗飞齿的尸体。
有人说:“苗高僵!你先冷静一点!把刀放下来!”
“自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先控制你自己,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和我们警察说!”
苗高僵惊惧无比地摇摇头,
手脚精神值地痉挛着,沙哑又尖利地咆哮:“我已经死了!我被白柳杀死了!!”
“这不是自杀,这是他杀!”苗高僵似乎很抗拒自己手上的刀,他的额头紧绷,似乎子啊不断远离自己手上的刀,但他的手好像有自我意识控制般,狠狠地扎入了他的颈部大血管,他崩溃地惨叫,“这是他杀!!”
“白柳!白柳!白柳和那具雕像,是谋杀我的凶手!!”
动脉的血直射出来,喷在天花板上,苗高僵睁着眼睛握住插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倒在了血泊里。
视频定格在苗高僵倒在地上的画面上,苏恙转头看向白柳:“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没什么想说的。”白柳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神里还带着一点逼真的迷惑,“警察同志,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这就是新闻上说的那个人吗?他不是自杀的吗,你们还拍下了他自杀的全过程,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在死前大叫你的名字。”苏恙直视着白柳强调,“他说这是一场他杀,而你杀死了他,这很有可能是这位苗同志留给我们的死亡讯息。”
“所以这位苗同志的死就变成了一场他杀吗?”白柳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恙,“苏队长,你这样逼我,我心理可是很脆弱的,我要是承受不住你施加给我的压力自杀了,我也可以在自杀的时候大叫你的名字,那同理可证,苏队长你也是杀死我的杀人犯了是吗?”
苏恙缓缓吐出一口气,没接白柳的话,他要是接了就顺着这人的谈话节奏走了。
白柳这人比他想象的油盐不进和适应这种套话,但在履历上看起来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的确很可疑,白柳同志。”苏恙把话绕了回来。
“你们警察办事都讲证据吧?”白柳不紧不慢地看苏恙一眼,“除了我看起来可疑,有任何指示我杀死这位苗某的证据吗?”
白柳重读了那个“看”字。
苏恙又沉默了下去。
白柳和苗高僵没有任何交际,这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生活经历上也没有发生任何重叠,完全就是不相干的两个人,这让苗高僵临死之前发疯地喊白柳的名字这件事显得越发诡异,也正因为如此,这个案子被移到了危险异端处理局。
但除了苗高僵那没头没尾的一嗓子,这个案子的确是没有任何证据的。
白柳平静地询问:“所以确实是没有证据的,苏队长,那我就不太明白了,在完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你们为什么可以用这样强硬的手段,把我抓到这里来审问?这不符合我的法律学常识。”
苏恙和白柳疲惫的,好像还没睡醒的眼神对视了一会儿,他终于好像良心发现一样,无奈地叹息一声,苏恙从自己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新的小瓶子,放在了白柳面前在桌子上。
这个小瓶子里滚动,飘绕着一股粉红色的气体,就像是碎落的星子汇成的宇宙,在小瓶子里闪闪发光地环绕着,看起来非常漂亮。
白柳目光微动这和他在梦里看到塔维尔碎裂化成的那股粉红色的烟雾,很像。
“这是在网络上最近销售得非常火的一款气体香水,叫做干叶玫瑰瓦斯。”苏恙目光沉凝地看着这个粉红色的,充满少女和梦幻气息的小瓶子,“这里面有一种让人精神振奋物质,据说只要喷洒在身上,就可以保持一整天的高功能状态工作,所以这款香水被很多公司作为空气清新剂在公司里使用,所以又有一个别名,叫做【气体咖啡】和【爱工作】。”
“但最近我们发现,大规模使用这种香水的公司,在停用或者更换这款香水后,员工出现了一定的发疯的症状。”苏恙静了一会儿,又说,“但很奇怪的是,这款香水以所有的已知的仪器去检测,都无法检测出任何有害的成分,是完全符合香水制造和销售标准的,我们发现了不对,于是接手了这个案件,把这一部分员工转移到了这里进行治疗和研究。”
“在反复的检测下,发现这些员工的症状非常近似戒断症状。”
白柳的眼神落在那个小瓶子身上,他明白苏恙的意思了。
“我们把这个香水定义为一种新型的气体鸦片,并且准备给这些员工强行戒断。”苏恙深吸一口气,“但在戒断的过程中,出事了。”
苏恙握住遥控器调换了几下,调出了一个视频出来。
视频里是一个眼球外凸的中年男人不停地攻击嚎叫,他脸上都是那种和小瓶子气体里一样的粉红色,额头上青筋暴起,不停地捶打着自己和墙壁,有人进来把他绑在椅子上,很快又被他撕裂挣断。
很快在这个男人凄厉的惨叫中,奇异的变化发生了,这个男人的瞳孔里很清晰地出现了一支要凋零的玫瑰花,然后他身上的血肉开始发干发黑,就像是枯萎的玫瑰花瓣般一片一片地从他身上剥落,最终只剩一堆干净到不可思议的白色骨架坐在椅子上,然后散落下去。
视频里传来嘈杂的背景音:
“CEDT0756污染对象尝试戒断6天17小时56分,失败”
视频结束。
苏恙没有看屏幕,他再开口的声音有些干涩:“我们用了很多办法,然后发现除了继续让他们用这款叫做玫瑰干叶瓦斯的香水,没有其他办法让这些员工活下去”
“不用,他们就会凋谢。”
苏恙说道这里静了一会儿。
“但这种东西的生产和销售链条是一定不能存在的,但在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苏恙苦笑一声,他拿起那个玫瑰色的瓶子,“你知道这个东西在网络上一个月的销量有多少吗?十几万,每个月都会翻一番,这么多人都在用这个东西,如果暂停使用”
“所以呢?”白柳不为所动地反问,“苏队长,你说的这个东西和我就更没有任何关系了吧?你抓我来,我也解决不了。”
苏恙直勾勾地看着白柳:“不,你有办法解决。”
他撑着桌子站起来,前倾身体直视白柳的眼睛:“我们的队长说,你是一个可以解决这个世界上所有邪恶之物的怪物,只要抓到你,这些疯狂的东西就会停止往我们的世界里倾倒。”
听到这句话,白柳略显讶异地挑了一下眉尾。
一个人高马大的,醉醺醺的穿着制服人被几个队员搀扶到了关押白柳的小房间前,队员看着醉成一滩烂泥的崩溃的人地扇了扇鼻子:“唐队这是喝了多少啊?!”
“不知道,倒在基地门口不知道多久了,还是被巡逻的队员发现的。”扶着这人的队员苦笑一声,“苏队人呢?还在研究那个新抓来的人形异端?诶,我现在看唐队这样,也不知道他指挥我们抓的到底是普通人还是真的异端”
“这个还是要相信唐队的,毕竟他有特殊的可以预见未来的能力,所以才有这么高的紧急权限,而且他之前紧急动员我们抓的都是对的,这次应该也是吧?”
几个队员的目光落在被不知道多久没有打理的头发盖住的唐队长,这位醉生梦死的唐队长砸吧砸吧了自己的嘴巴,抠了抠大腿。
队员们语气又有些犹豫了起来:“虽然唐队最近的确是喝得有点不像话,但唐队不是说他喝得越多,越是进入那种醉到失去神志的状态,他能看到的未来会出现的异端就越多吗?”
“这你也信?他给自己喝酒找的借口罢了。”苏恙推开门从小房间里走了起来,他随口接了队员的话,“唐二打之前一滴酒不沾的时候,也是可以精准地预见那些邪恶之物出现的时间地点的,倒是现在喝了酒,能力越来越差劲了,最近几次行动都扑了空,可能是都把酒喝进脑子里了。”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还在轻微打呼的唐二打,苏恙额头上的青筋轻微抽搐了两下:“去CEDT0076永冰之室取点冰水来泼醒他。”
冰水泼下,平躺在地上的男人呛咳着坐了起来,这人头发有点邋遢,卷卷曲曲地耷拉在耳朵两边,下巴上全是不知道多久没有修剪的胡茬,他一边用大拇指抹去自己下颌上的冰水,一边一只脚懒洋洋慢吞吞地曲起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这人的制服穿得很歪歪扭扭,领口的扣子就没有几颗就扣正了的,右胸上的胸牌也被耸到了下颌的位置,上面写着:【危险异端处理部第三支队队长唐二打】。
“呼嗝!”这人长出一口带着烈酒气息的嗝,把遮到自己眼前的被淋湿的头发一把捋到脑后,露出一双极其凌厉狭长,就像是狼一样的深蓝色眼睛。
明明浑身都笼罩在酒气里,但唐二打这双眼睛却一点朦脓的酒意都没有,但这也只是这一瞬,很快他就迷迷糊糊地撑着墙壁摇头晃脑起来:“这酒吧墙壁怎么这么像基地的墙”
苏恙缓缓无奈扶额:“三分钟之后,把他弄醒送进小房间,让他自己去处理他一定要抓回来的人形异端白柳。”
三分钟之后,白柳挑眉看着坐在他门前这个浑身都湿透了的男人,他目光下移到对面的人的胸牌上:“你就是苏恙说的,一定要抓我的那位唐队长?”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觉得抓住我能解决你们面临的这些古怪的小问题。”白柳的眼神扫过桌面上那个玫瑰色的小瓶子,又抬起看向对面的唐二打,“我只不过是个下岗的普通公民。”
“啧,普通公民?呵呵。”唐二打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包在塑料口袋里的烟,他不急不缓地点亮了,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猩红的烟点在他的食指上跳跃,映在唐二打狼一样的眼睛里。
他眼珠子动也不动地凝视了白柳一会儿,忽然勾起嘴角勾出一个很有戾气的笑:“白六,你和我装什么呢?”
“你知道我是这是我第多少次把你抓进这个地方了吗?”唐二打撑着身体站起来,把烟头摁灭在白柳的手铐上,对着白柳的脸嘲讽地吐出一口烟,伸手来怕白柳的脸,“好几十次了,都是千年的狐狸了,你和我玩什么聊斋呢?”
白柳微微后仰躲开唐二打的靠近:“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这位唐队长,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唐二打又倒了回去,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他带着醉意的眼睛眯着打量着白柳,忽然极为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第一次见面?这可不是你和我的第一次见面,我和你见过很多面了。”
“传说中的邪神的信徒,塔维尔忠实的走狗,全球所有危险异端处理局的最恨的头号通缉犯,邪恶之物的接口,利用邪物无情吞金的赌徒,让我想想你这位叱咤风云的恶棍还有什么称号”
“哦对”唐二打缓慢地转动着有点发僵的脖颈,最终目光定格在白柳的脸上,“大名鼎鼎的游戏战队流浪马戏团的队长,白六,白国王。”
“我不记得我见过你,这位唐队长,我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白柳面不改色地撒谎。
唐二打猛得站起来摁住白柳的肩膀,他就像是一头突然发起攻击露出獠牙的狼,凶性毕露地用张开的虎口嵌住了白柳的脖颈,用食指动作缓慢地从白柳的锁骨上勾出了链条,上面挂着一个逆十字架和一块发灰白的鱼鳞。
白柳没有把它们藏起来,他的嘴放那么多东西说话会很奇怪,而除了硬币,他脖子上挂的这些东西看起来都是普通挂饰,而且也是道具,丢失了也不会妨碍它们进入游戏。
但硬币不行,那东西丢了就进不了游戏了。
“你脖子上戴着这个邪神的逆十字架,你说你自己不知道邪神的唯一信徒是什么意思?”唐二打掂了掂手里的十字架,似笑非笑地抬起白柳的头,“你也不怕惹那位邪神伤心,白六,我再警告你一次,你最好该藏好你的尾巴再和我说话,让我猜猜你把你的游戏管理器藏在什么地方了?”
他手中猛得一用力,在一种让白柳忍不住眯眼的剧烈酸痛中把他的下颌给卸了下来,唐二打有点嫌弃地用他用来装烟的塑料袋套在手上,两指粗鲁伸入了白柳的舌下,这个动作让白柳的眉头拧起,然后唐二打的动作一顿。
“没有?”唐二打眉头一皱,到现在这个一直对白柳都表现出一种了如指掌的了解度的奇怪队长第一次面对白柳出现了一种意料之外的惊讶神色。
“你其他的时间线被我抓了之后,都是藏在舌下的,怎么会没有?”唐二打啧了一声,他把自己的手从白柳的口腔里拿了出来,脸上露出那种非常恶心的神色甩了甩手,“你该不会吞下去了吧?你在其他的时间线里不会做这种不符合你反派行为美学的事情的。”
唐二打把塑料口袋随手丢到一边,故意很大力地把白柳的下颌给装了回去清脆的咯嘣一声脆响,听着就很痛。
但白柳并没有如唐二打所愿地露出因为疼痛而显露的懦弱神色,白柳只是动了动下颌适应一下,就很冷静地抬头问唐二打:“其他的时间线?你的个人技能是时间穿梭?你抓了很多次其他时间线的我?”
“我的个人技能不是时间穿梭,时间穿梭这这里一个高危险等级的收容物的能力,或者换句话说,是游戏中一个神级道具能力。”唐二打又懒散地大张开手脚瘫在椅子上,他把脚翘起来放在桌子上,头枕在椅子的靠背上,头侧向一边没有看白柳,“我在某个时间线里赢过一次联赛,得到了一个愿望,然后游戏就根据我的愿望奖励了我这个道具。”
唐二打用切牙咬着没点燃的烟,目光微醺:“这个道具可以随时让我在不同的平行时间线里跳跃,每当我对某件事感到不满意或者后悔的时候,我就逆转时间去改变。”
“我以为我是逆转时间,但我很快就发现了,并不是,我是身处于平行时空的不同时间线,我并没有回到我原来所在的时间线里。”唐二打耷拉着眼皮,咀嚼着烟头。
他说道这里稍微沉默了一会儿,但很唐二打就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他打着弯转头回去看着白柳,“而很有意思的是,白六,你在我经历过的所有的时间线里,都一定会成为我们异端处理局的最大死敌。”
“因为在所有永恒连续的时间线里,你注定会变成邪神塔维尔的唯一的信徒。”唐二打从自己的腰上掏出一把枪,眼神就像是还没清醒那样朦脓,但举起枪的姿势却很稳。
他平举枪支对准了白柳的右眼:“然后你这个为了钱不顾一切的恶魔,利用自己信仰的邪恶神明,在我经历过的几乎所有时间线里,把世界变成充满邪物的地狱。”
“你用自己邪神的信徒的身份,制造各种可以用来敛财的邪物,你用天价拍卖可以映出人内心恐惧之物的镜子,让无耻之徒偷盗之后在市场上不断地流通高价反复贩卖,你把塞壬的鱼骨放在门票最高档的博物馆里展览,让观赏者为腐烂的美丽人鱼疯癫痴狂,你贩卖给有钱人最昂贵的救命良药血灵芝,微笑收取这些吸食儿童鲜血活下来的鬓狗的报酬。”
“还有这个让所有人癫狂凋谢的玫瑰干叶瓦斯。”唐二打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装在那瓶小小的玻璃瓶里的香水,“你让它泛滥之后,不断地提升它的售价,让买不起的穷人绝望地在玫瑰消散的香气里凋谢在无人造访的路边,而能承担的富人眼中的玫瑰欢欣盛放在金碧辉煌的殿堂。“
唐二打用大拇指打开的保险,食指放在扳机上,他直勾勾地盯着着白柳的眼睛,眼神有种刺一般的锐利:“你和游戏一样,是个收买人类灵魂,为了自己利益这个世界倾倒邪恶之物的疯子。”
“而我的宿命就是杀死你。”
砰!
作者有话要说:
6:?白六做的事情和我白柳有什么关系.jpg
提前预警:白六和白柳完全不是同一个人,白六是个真的反派坏人,真的做了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
第136章
危险异端处理局
子弹从白柳的眼旁擦过去,
打在他背后的墙壁里,非常强的“砰”的一声,让外面的人都开始敲门问怎么了,
苏恙更是打开小窗口严肃警告唐二打。
"唐二打,在这么狭隘的房间内开枪完全就是找死的行为,
弹开的弹片都能射穿的你脑袋,
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一而再,
再而三地玩这种一不小心就把你自己给弄死的自杀游戏,
你手里的是枪,
不是玩具。“苏恙很冷酷地说,“你要是把自己玩死了我是不会为你收尸的。”
唐二打漫不尽心地把枪放在了桌面上,他转头假笑地对苏恙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没有玩枪。
他好像开玩笑一般地,
散漫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同样不为所动的白柳,啧了一声:“我就是想吓吓他,没想到你倒是被吓到了,
苏队长,你倒是不用那么关心这位白六同志。”
“毕竟我和他应该都是不怎么在意死不死这种事情。”唐二打笑着靠近白柳,
挑眉,
嗓音有点哑地放低了声音,“又不是没死过,
你说对吧,白六?”
苏恙没听到唐二打后面那句话,只是眼含警告地瞪他一眼,把小窗口放了下去,
对着外面的队员说了句没什么。
“你的确得死,但不是现在,
也不是在异端处理局里,你死在这里会很麻烦。”唐二打掀开发皱的眼皮,“我也不是第一次杀死你了,白六,所以如果你不想那么早死没办法挣钱,你最好就老实交代桌子上的玫瑰干叶瓦斯的解决方法是什么?”
唐二打一边说一边用枪口怼了一下那个玻璃瓶子,脸上露出那种熟悉又厌恶的表情:“这东西在出现一段时间之后,很快在全球都普及开了,所有人的眼睛里都长着玫瑰。”
“没有钱买这个玩意儿的人就凋谢在街上路旁,贫民窟和廉租房附近全是枯萎的血肉花瓣,而有钱人的眼睛里的玫瑰就可以旺盛生长,到最后所有人都在贩卖制作和生产这个东西,我们根本查不到出处,这次又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我很厌恶这玩意儿,不过,你很喜欢这种东西吧,白六?”唐二打目光定定看向白柳。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和这个玫瑰瓦斯有关?”白柳不疾不徐地反问,“还一定有解决这个东西的方法?”
“因为在某个我抓到你的时间线里,你的确帮我们异端处理局解决了这件事。”唐二打说。
白柳反应很快地抓住了唐二打话语中的重点:“我不会因为你抓到了我要杀死我就免费帮你们做事,你们给我钱了?”
唐二打露出那种像生吞了一千只苍蝇的表情,最终他挥挥手,有点憋闷地承认了:“啧,是,给了不少,并且那条时间线里因为你解决这个玫瑰干叶瓦斯的杰出贡献,最终你还被无罪释放了。”
他目光里一点情绪都没有地俯瞰着白柳:“尽管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你一定和这个东西有联系,但我们还是放走了你,因为没有直接证据你拿这个东西牟利了。”
“我们能拿到的,都是你和玫瑰干叶瓦斯有联系的间接证据,我们清楚地知道这个东西的来源就是你,你也没有否认这点,但因为你没有拿这个东西牟利的直接证据,所以最终,在苏恙的坚持下,他认为你在这件事情上无罪,所以你不能被逮捕,你被放走了。”
“一年之后,这个东西的售卖厂商甚至在异端管理局外面开零售店,全世界都是因为这东西凋谢的尸体。”唐二打静了一秒,”那个时间线苏恙的父母因为买不到玫瑰干叶瓦斯死在了家里,苏恙为了复活父母,进入了游戏。”
白柳的目光落在那瓶玫瑰色的香水上:“这的确不符合我的牟利观。”
唐二打目光极为凌厉地扫过去,他脸上是一种很锋利的讥笑:“你还有牟利观?你不是只要钱都要吗?因为你被无罪释放了,这个东西在某种程度上就被灰色合法。”
“那些厂商号称这个香水和香烟是一样的东西,除了小部分过敏人员,不会有致命性,因为你的脱罪带了他们早期营销推广这款香水的极大便利,他们还为此交给了你一大笔钱,我也没有看到你拒绝啊?”
“是,我应该不会拒绝到送到我手边的钱,但如果我在那条时间线里已经有你说的那些地位和资源,我是不会引进这种上瘾性的香水的。”白柳伸手拿起那个玫瑰色的玻璃小瓶子,在专注地指尖观察,“因为这种香水上瘾性剥削下,人这种资源是不可再生的,是一次性的,就像是玫瑰只能开一次就枯萎了。”
“这是最低级的资本剥削,太愚蠢了。”白柳淡淡地抬起头看向唐二打,“比起玫瑰,我更喜欢韭菜,因为韭菜可再生。”
“如果我是一个可以永久性剥削下层的存在,那我不会轻易地彻底收割他们,我会好好培养他们,给他们生长的空间和资源,让他们永远可以再生,把他们变成玫瑰太奢侈了,这不是我喜欢的敛财方式。”
唐二打:“”
无论见到白柳这个货多少次,这人的胡扯和洗脑功力都完全不减。
“我不管你喜欢玫瑰还是韭菜,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出你解决这个什么玫瑰瓦斯的办法。”唐二打很虚伪地礼貌地笑了一声,“还有,我们这里的房间是我用道具特制过,隔绝所有邪物包括那个硬币,就算你把硬币吞了下去,你也进不了游戏。”
他用枪慢慢地拍打白柳的脸,笑得越发和善:“我有的是时间和办法和你慢慢耗,老朋友。”
“唐队长,那我这个时空囚犯有资格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白柳抬眸直视唐二打的眼睛,“如果你成功地在其他的时间线杀死了我,那在这个时间线,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为什么不一来到这个时间线就杀死我,而是要等到这个瓦斯出现才过来找我?”
“因为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唐二打深深地凝视着白柳,“我本来想在你成长起来之前就杀死你的,所以我按照其他时间线里得到的线索找到了你应该在那所私立福利院,也就是你还没有成长起来待的地方。”
“在我经历和查证过的每一条时间线里,你都在那个虐待儿童的私立福利院里长大,我几乎每次都能在那里找到你存在过的痕迹,但这一次,那里的院长告诉我,白六在十四岁的时候死于吞食硬币,你居然死了?”
唐二打在这里停顿了两秒。
“你在长大之后几乎把那个福利院里所有导致了你童年悲剧的投资人和院长全部拖出来,拖进了游戏,这些人死得都很惨,你没有亲自动手杀死他们,你只是通过各种方式诱导了他们进入游戏,让他们死在了怪物是撕咬里,白六,你做坏事一向这样聪明,我们很难抓到任何把柄和痕迹,查证你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
唐二打说到这里表情有些出神,他的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了两下:“你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死掉,我完全不相信你死掉了,在你进入游戏的情况下,遭殃的应该是其他人才对,你居然会被这些投资人折磨着就自杀了,这根本不是你会做出来的事情。”
“但我查到的一切痕迹都证明了这个不知道为什么自杀的小孩镇定就是你。”
唐二打又点燃一支烟,他没有看白柳,眼神落在房间里的某个点涣散着:“我根本没有想到这条时间线里会还有一个你。”
他缓慢地把眼神挪动到白柳的脸上。
唐二打和白柳隔着烟气直直地对视着:“这条时间线居然还有一个在一个公立的福利院长大,改了名字,完全一点邪物都没沾,看起来好像二十五年内一点坏事都没做地,活到了现在的下岗职工版本的白柳。”
“这是不可能在你这个混球身上发生的事情,你根本不会容忍自己在这样一个低性价比的赚钱职位上待这么久。”唐二打深吸过肺了一口烟,他恍然地吐出,抖了抖指尖的烟灰,“低工资给别人打工当社畜?我要是梦到你这混蛋也有这么一天,我做梦都要笑醒。”
“这简直是对你量身定做的酷刑,比杀了你还难受,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忍下来的。”
唐二打继续说了下去:“只要给你一丁点机会,你就会变成一个没有任何良心的揽财机器,会驯化和拥有世界上最可怕和忠诚的犯罪团伙,然后变成一个训练有素的吞金集团,全世界的财富就像是漏了一个口的旧钱包,掉在你这个流浪汉的早已张开手中。”
唐二打坐在桌子上,他目光很深地吸一口烟,又从鼻腔里吐出。
一个一个烟圈飘到白柳的眼前,白柳脸微不可查地侧了一下,他的呼吸频率慢了点。
唐二打忽然很古怪地,很愉悦地笑了起来:“对,你很讨厌烟味,看到你被迫待在自己不喜欢的环境里这么久,真是”
“比亲手杀死你还爽。”
作者有话要说:
其他线的6是很坏的,真的很坏的,他不用不符合他美学的敛财手段,但本身来说其他时间线的6是个混沌邪恶没有什么道德感的人,他不会觉得别人用有什么错,当然我们的6不是这样的!他是个遵纪守法爱岗敬业但是还是下岗了的下岗职工!
第137章
危险异端处理局
唐二打在缭绕的尼古丁烟雾中若隐若现地注视着白柳。
“但你居然真的只是在一个普通的公司里老老实实地做游戏的职工做了好几年,
还因为上司的偏见下岗了。”
唐二打说到这里的时候没忍住笑了一下:“我在查到这些的时候都怀疑是不是我认错人了,是不是这个时间线里真的本来就有一个叫白柳的普通人,而真的白六已经莫名其妙地吞食自己的游戏硬币死去了。”
“或许是这个时间线的白六运气不好,
还没来得及成长为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交易者就死在游戏里了,所以游戏让他这样在这个所谓的现实世界这样死去,
谁知道呢?”
唐二打抖掉烟灰:“但很快我就知道我错了。”
“因为我出现在了游戏里是吗?”白柳看着唐二打,
“你靠我的技能确定了我的身份?”
“是的。”唐二打咬着烟嘴,“你那个收购灵魂的个人技能,
我化成灰都不会认错,
你就是靠这种方式聚集了一堆和你一样的神经病,
几次都差点直接让我们基地全灭了。”
“一群和我一样的神经病?”白柳饶有趣味地反问。
唐二打斜他一眼:“我在每条时间线都在疑惑,你怎么有本事找到那么多和你一样在某方面有着卓越天赋和不正常精神状态的人,组成你那个所谓的流浪马戏团。”
“而只有在这条时间线。”唐二打在桌面上用食指敲了敲,
他抬眼看向白柳,“我才第一次看到了你这个【流浪马戏团】的成形过程。”
“在其他的时间线,我见到你的时候,
你就已经拥很强大的实力了,你的出身都是我冒死挖了几十条时间线才挖出来的,
而且也就挖到了你在那个私立福利院生活过,
对你周围那些疯狗的个人信息我完全一无所知。”
唐二打眼睛眯起来:“一个是因为你手底下这些疯狗虽然行事猖狂,但做事却很谨慎,
很难追寻到背后的真实身份,二个就是因为你把他们保护得都太好了,在这条时间线之前,基地只知道他们的称号和习惯,
其余的根本查不到,一旦要被查到,
我们这边的人就会出事。”
他靠在沙发上,懒散地扳着手指算:“这些人你应该都见过了,帮你窃取各种机密的猴子盗贼,喜欢用毒药杀男人的小杀手女巫。”
“唯一我们能确定身份的,和你有点关系的人就是继承了父业帮你推广邪物的内陆投资家木柯,但木柯此人特别滑头,一年三百五十六天都以自己要养心脏病躲在疗养院里,我们多问两句话就开始捂住心口装病吐血,医生就要开始赶人了。”
“不过现在我都知道他们是谁了。”唐二打夹住烟的手放在桌面上,烟灰飘落在地,他附身靠近白柳,语气低沉,“然后我发现他们并不是天生的疯狗,只是有一些心理上的缺口。”
“只有你是天生的疯子,白柳,而你抓住了这些缺口,亲手把他们驯服成了你手下的疯狗,让他们除了你,见谁都咬。”
“是吗?”白柳无波无澜地对视着唐二打,“那你觉得我现在成功驯服了他们了吗?你觉得他们会因为你抓了我而咬死你吗,唐大队长?”
唐二打眯起狭长的幽蓝色的眼睛,然后在白柳的白皙的颈部上摁灭了自己的指尖夹住的,还在燃烧的烟头。
“嘶”的一声,烟头熄灭了,在白柳的锁骨上方留下了一个烫伤的伤口,这让白柳的呼吸轻微的急促了一下,但这样近的距离,也成功地让白柳看到了唐二打随意敞开的衣襟里,锁骨上的一个很狰狞的伤疤就像是被什么猛兽抓过的疤痕,上面还有腐蚀的痕迹。
有点像是牧四诚的猴爪和刘佳仪的毒药联合留下的疤痕而且带出游戏的疤痕还需要在精神值极低的情况下,被攻击的人意志动摇,才能留下伤疤。
木柯那个降低精神值的匕首。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被咬死过呢?”唐二打扣好自己衣襟的扣子,遮住了那个伤口,他带着一种让人发冷的笑低声在白柳的耳边低语,“我杀死过你,你也杀死过我,白六。”
“但很可惜我们都没有死成。”唐二打在白柳耳边吐出一口烟,他在白柳的呛咳声中神经质地低笑起来,“我们都被人复活了。”
唐二打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苏恙迎上去:“怎么样?他说了怎么解决这件玫瑰瓦斯了吗?”
“还没,他不会那么容易说的。”唐二打叼着烟屁股,有点吊儿郎当的,“还得磨一阵,把他看好了。”
“磨一阵,这个一阵是多久?”苏恙眉头紧锁,“唐队,你确定他能解决这件事情?”
唐二打把烟屁股很准地丢入垃圾桶里,他扫了一眼苏恙。
这些人都不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预测很多异端之物出现的地方,就包括唐二打刚刚在屋内和白柳那段对话,这群人就算是守在了监控前面,估计也听不懂他们在交流什么。
因为这种会泄露系统和游戏存在的交谈和能力,在唐二打这种游戏玩家说出口的时候,就会被屏蔽。
这是游戏对玩家的限制,唐二打只能和白柳这种玩家交流这些东西,在加上唐二打是个时间线旅行者,每个时间线其他的人或者事情都会发生细微的变化,性格上的,家庭上的,感情上的。
只有白柳是不变的,他永远邪恶永远贪婪,像一个不会让唐二打这个在时间洪流漂流的水手迷失方向的锚一样,稳定地,不变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也永远不会对他那一套时间旅行的论调感到惊愕,只是平静的,带着饶有趣味的笑意审视着他,似乎在说,原来其他的我也这么有趣。
这个世界在这个家伙的眼里就是一场游戏。
而唐二打就是游戏里不甘心地想打出完美结局,而不断读档重来的一个玩家。
说起来其实很讽刺,白柳这个奇怪的锚点居然是唐二打唯一一个,可以什么都随便诉说的人。
其他的人,唐二打的同事,朋友,以及苏恙,他都已经失去了他们不知道多少次了,因为重逢的时候太过痛苦,他甚至都没有办法再轻易触碰。
因为他是玩家,他不能接触任何人,这会将他们带入游戏这是唐二打在轮回无数次之后明白的一个道理。
危险异端处理局这种特殊的和邪物对抗的部门,向来是很容易滋生出玩家的地方,基地里的游戏玩家远不止唐二打一个。
但这些对邪物的来路心知肚明的玩家队员,却因为游戏的限制而不能告诉另外一些不是游戏玩家的队员,你们对抗的并不是什么没有来路的东西,你们对抗的是一个游戏里的产物,这些东西永远没有止境,你们快跑。
当有队员在游戏里死去的时候,不是游戏玩家的队员就看着这些这些在游戏里死去的队员登出游戏之后,以各种诡异的姿态在现实里凄惨地死去,这些正常的队员对这些邪物的绝望和忌惮越发深刻,他们被那些同是玩家的队员给影响了,从而产生剧烈的求生欲望坠入游戏中。
唐二打所在的其他时间线里,到了后期,异端处理局里的大部分队员都变成了游戏玩家,然后一个一个地死在游戏里包括他面前的苏恙。
唐二打的目光出神地,久远地,穿过了很多硝烟死亡和不为人知的时间,缓慢地落在苏恙皱眉质问他的脸上。
苏恙是为了救他而死的,死在联赛的半决赛的赛场上。
异端处理局进入游戏的队员在游戏里相逢,所有人都拼死阻止其他人接着进入游戏,想要接着在游戏里履行他们的职责保护那个岌岌可危的,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现实世界,保护他们在现实里的队友,亲人和朋友。
但就像是在他们都不知道的地方有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这一切,他们已经过得像是下水道里过街老鼠,不敢和亲人相见,不敢和朋友说话,不敢和爱侣亲吻,只是远远地,站在不能被发现的阴影里远远地看着自己守护的这一切,因为害怕游戏玩家的身份影响他们所珍视的人,把他们也卷入这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终点的恶劣游戏里来。
唐二打刚刚进入游戏的时候,连出门买食物和烟都不敢,点外卖让人放在门外,放一两个小时才去拿,一个人坐在全是烟蒂和啤酒的房间里,等着下一个七天到来,九死一生地活下来之后,又苟延残喘七天,活得颇像个有自我管理意识不出去传染别人的病毒。
但有时候,无论再怎么小心,你所珍惜的人也会因为你,不可避免的走向你不想看到的未来。
苏恙来找关在家里一直不上班,也不和任何人联系的唐二打。
唐二打开始到处跑,躲苏恙,他换不同的旅店,转换不同的登出坐标,但苏恙就死咬着他,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去找他,唐二打有游戏这个作弊手段到处跑,但苏恙是没有的,在意识到那些手段都可以被唐二打躲过的时候,苏恙开始用笨办法,死方法找唐二打。
最后这位苏副队长就举着唐二打的照片一个人一个人地在街上问,问你有没有见过我的队长。
而唐二打就站在离苏恙不远的巷道里,点着烟没抽,一直等到苏恙走了,烟烧到了手,他才走出来。
可最后,唐二打还是在游戏里见到了苏恙。
唐二打在游戏里在见到苏恙那一刻,这位比现在还年轻许多的副队长笑得眉眼弯弯,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说队长,我终于找到你了。
第138章
危险异端处理局
苏恙在游戏里成立的了公会,
组建了战队,他眼神发亮地握住唐二打的手,和唐二打说打赢了比赛就能得到愿望。
那队长,
我们可以许愿把所有人都带出这个游戏,我们危险异端局的人可以组成一个战队,
去打比赛,
我们在游戏外就和这些邪物做斗争,没道理到了游戏里面有了技能和道具的支持还能输。
不要轻易对世界认输啊,
不要那么悲观啊队长!笑眯眯的苏恙这样说着。
他那群队员们大声地,
笑着起哄说,
对啊队长,不要一进游戏就变成孬种啊,我们第三支队的人都在,
不要怂就是干,爷们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他们出生入死,他们坚不可随,
他们绝不认输,他们的确打赢了。
队员们都死在了胜利的路上,
带着未完的愿望托付给他们信赖的队长之后,
满足地死去。
苏恙决绝地挡在他的面前,他看了唐二打一眼,
脸上还带着似乎知道会发生什么的释然的笑,用口型对唐二打说,队长,走下去。
接下来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慢动作一样,
在夜晚里,在唐二打的睁开的眼里缓慢回放,
一根纯白的骨鞭勒过了苏恙的纤细的脖子,把他整个人就像是拎着一只兔子般扯了过去,银色的子弹从苏恙的头颅穿了过去,鲜血迸溅了瞳孔扩散的唐二打一脸。
最后活着的人,只有唐二打一个人了。
一开始唐二打问,为什么你们要让我活下来?
后来唐二打问,为什么你们要让我活下来?
最后的最后,赢了一切的唐二打跪在奖台上,台下是万声热烈欢呼,台上是赢得了一切的冠军。
冠军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地低着头,他眼神涣散地仰着头,在耀眼到看不清的白光中,嗓子嘶哑干裂地对着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神明许愿说
我希望所有人,尤其是苏恙,都能活着离开这个游戏。
于是慈悲的神明眷顾了他,实现了他的愿望。
神明告诉唐二打,你的愿望要实现的话,要只能在一切开始之前阻止了,于是游戏赐予了唐二打的神明级别的道具,让他逆转时间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
但这只是一个欺骗他的谎言,因为唐二打逆转了这么多次时间,他也从来没有成功过一次阻止所有人进入游戏,只是在不断的时间逆转中,不断地,不断地拖延其他人进入游戏的时间,不断地,不断地消耗自己。
而且就算最后真的阻止了这一切,也不可能真的让所有人都不进入游戏,因为拥有道具的【唐二打】一定在游戏里,他不进入游戏,就没办法使用道具,而使用了道具,他哪怕让所有人都都脱离了游戏,他也不能脱离。
于是唐二打质问神明,我不是许愿所有人都会离开游戏吗?为什么我不包含在这里面?
神明依旧怜悯,说,在你许下愿望的那一刻,你就不再是人了。
你是异端和怪物,所以你要被永远困在游戏里,这就是你实现超乎你能力的愿望,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于是变成了异端和怪物的唐二打在崩溃疯狂之后,无声无息地接纳了自己的代价和结局,他继续穿梭着,为了那个除了他所有人都能离开游戏的结局。
这次已经是唐二打拖延的最长的一次了,已经到这个时间了,白六这个货都二十四了,整个部门里除了他以外,再没有人进入过游戏。
而他的副队长,苏恙,也终于活过了三十三岁那个他原本应该死在游戏里的岁数。
“唐队,唐队!苏队在和你说话呢!”
唐二打猛得回过神来,他看向苏恙:“哦,我确定他能解决这件事,你不用担心这个,都交给我就好,你只要保护好你自己就”
“唐队,苏队不是问你这个”队员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你是醉傻了吗,苏队家的小孩满月了,请你去喝满月酒,去不去?”
唐二打脸上的表情一顿。
“可以啊苏队!我们当中动作最快的一个了!去年结婚今年小孩都满月了!”
“苏队,小孩现在刚一个月,能是像你还是像嫂子?诶,不过你两都长得好看,像谁都都不吃亏,我就不行了,我只能指望孩子他妈长得好看”
“醒醒,你单身二十七年了。”
苏恙一向温和雅致的脸上被打闹得浮现起一团红晕,他眼睛很亮,有点那种第一次当爸爸的傻气:“现在看不出像谁不过我觉得长得很好看,唐队,你来我家喝满月酒吗?小安亲自下厨。”
旁边有人挤眉弄眼地打趣:“当年我们都说苏队是唐队的贤内助,没想到贤内助比唐队这个当家的都跑得快,不过苏队说要把孩子干爹让给你当,唐队,你看到昔年贤内助做了别人的爸爸,是何感想?”
“嫉妒呗。”唐二打懒懒地说,“看他结婚的时候,我就嫉妒死了,嫉妒得我都没敢去参加,把我把新郎给抢走让他别结了。”
其他队员都在笑,唐二打好似不经意地补充了一句:“这么能这么早,比我还早呢,就结婚生子了呢。”
苏恙看向唐二打的眼神是期待的,苏恙是诚心邀请唐二打,他笑起来:“我买了你喜欢喝的酒,到时候我们喝两杯。”
“我结婚的时候你就没来,这次你怎么都得来了,不来说不过去,我做了你这么久的副队长,唐队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吧?
唐二打长久地,无声地看着苏恙幸福的脸,然后他忽然笑了起来,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我还真就不给苏队这个面子,我喜欢一个人喝酒,恭喜苏队喜得贵子,找个时间给你封个大红包,人我就不去了。”
其他人的笑声都有些尴尬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