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木柯看着键盘上,他深思想了想,然后犹豫地扣掉了键盘上面的【?】和【numlock】键帽,放进了自己的仓库,忐忑地等待着白柳的回复,也有点担心对方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numlock】是一个键盘上的小键盘数字锁定键,但字面意思可以翻译为【锁定数字】,结合那个【?】键帽,木柯想表达的是【白柳,我们锁定什么数字?】
这里的病房房间号都是数字,白柳只需要告诉他锁定什么数字,他就能知道白柳要去哪个病房了。
但很快,木柯放进仓库的键盘消失了,没过一会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键盘上面【ctrl】+【c】键帽回来了,但又少了三个键帽。
“1,7,0。”
木柯顿时迷惑,门牌号的话,0这个数字不能放第一位,那么前面的数字只能是一或者是七。
这三个数字只有三个排列方式,【701】,【710】,【107】。
七楼是手术室,没有病房。
而【107】就更扯了,这是一个“空格病房”,这栋楼是没有【107】病房的,应该是被腾出来做了仓库之类的地方,所以占了这个标号,但其实是没有这个病房的。
倒是有【106】,和【108】病房。
木柯有点愁,他无法理解白柳的意思,他扫到那三个数字,把三个数字6种排列都在脑中想了一下,然后他缓缓坐直了身体。
这所私人医院的确没有带英文字母的病房门牌号,但是有不带数字的特殊监护室ICU病房。
一楼的ICU病房,这个病房是没有数字标记的,而且一楼除了这个地方都是病房,所以这个【icu】病房很有可能就是占了【107】编号的那个【空格病房】!
白柳没有直接用ICU病房来描述是因为这个医院里不止一个ICU病房,不说明确病房号有可能造成信息误解,而木柯又直接问的是什么数字,白柳就就干脆用更明确的数字来指代病房号了这家伙根本没想过对面的人有可能不能跟上他的思维跳跃速度,把107病房和一楼ICU病房等价起来。
但好在木柯是个记忆力和收集信息能力都相当不错的玩家,他顺利地get到了白柳想表达的意思。
白柳是想去这里抄这个重症病人的治疗方法!!
“草。”木柯没忍住爆了句粗口icu里面住的是这个医院原有的原住民投资人,身高两米多的一个病人,看着就跟鬼差不多了好吗!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这个副本里的怪物!
而且这里的护士说过,icu病房里的患者是全天都不会离开病房的,他们怎么进入抄里面的续命良方啊!
并且他们也不明确知道里面有没有所谓的【续命良方】!
白柳倒是挺肯定ICU这里一定有系统所说的【续命良方】。
如果这里的病人都是医生,那么对于一群刚住进来的【新手医生】来讲,病房里更有可能出现治疗方案的,一定是病得更重更久研究得更久的老医生。
综上,icu病房里,白柳觉得多半是有系统所谓的【续命良方】的。
但能不能拿得到,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icu里的患者看着不怎么像人,并且全天都不会离开病房,白柳没有进入的机会,也不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引起病人,或者说怪物的狂暴攻击,毕竟白柳又不是去做啥好事,而是去翻东西的,风险相当高。
但相应的收益也很高,如果能成功,白柳会是所有玩家里第一个拿到【续命良方】的,这会带给白柳相当大的主动权,他可以用来和其他玩家交易很多东西,但闯icu的明面上的困难有两点:
第一点:怎么闯进去?
这医院走廊有巡回护士,病人稍微做一点违背医院规章制度的操作都会被抓住纠正,不要说强行闯进icu了,如果玩家强心闯进去就要钻护士巡逻的空子,但比较麻烦的一点是这些护士的侦察能力和移动速度都相当快,至少白柳目测在这个湿滑的地面上,他跑不过这些穿着细高跟鞋的护士。
第二点:闯进去之后怎么翻东西?
这病房里的病人很不对劲,多半是怪物,要是闯进去当着对方的面找东西,估计够呛。
在白柳想出具体的办法之前,夜幕来临了。
晚上九点到了,护士通知病房宵禁,所有病人禁止外出。
走廊上只能听得到护士推着推车咯吱咯吱来回走的声音,这些护士交班在走廊上巡逻,看到病房的门缝里透着昏暗的光还会敲门叫你关灯休息了,宛如白柳高中的宿管阿姨。
但这些护士远不如阿姨友善,白柳开门看了一眼,这些护士在夜晚的走廊上踩着高跟鞋,面容凝滞地在加湿器蒸腾出来的雾气里来回巡逻的样子,让白柳一瞬间联想起了《寂静岭》里的护士怪物。
这些护士的视力还好到出奇,在这种能见度很低的场景里,白柳只是微微打开一条门缝偷窥了一下,但很快就被这些发现了,护士的眼睛在夜色里散发出猫一样的荧光绿,远远地看着白柳,推车推车飞快地向白柳这边靠近,高跟鞋噔噔地往白柳这边跑,白柳眼疾手快地拉拢了门,还反锁了。
很快推车的咯吱声就刹车停在了白柳的门前,护士猛得敲了两下门,语气低沉:“706号房的病人,你刚刚是开门了吗?你是没有读过医院的规章制度吗!晚上九点之后严禁外出,早上九点之后才可以打开病房的门。”
护士一边严厉地质问白柳一边砰砰砰地敲门,门在深夜里被砸得框框响。
白柳当然不会给她开门。
护士在门外砸了一会儿,语调拖长,略显诡异地说了一句:“如果你非要在这两个时间段打开你病房的门,如果让什么东西钻进了你的病房,医院概不负责你的人身安全。”
说完,护士就推车离开了白柳的房门前。
什么东西,白柳听到护士说的这个,他拧了拧眉,看来晚上外面会有什么不太对的东西在外面流窜。
但这个时间段
晚上九点之后,早上九点之前禁止打开病房的门,这就相当于禁止病人外出,但这个时间段刚好和儿童的打电话时间(早上六点到九点,晚上九点到十二点)是吻合的。
小孩出来打电话给投资人的时间正好是投资人无法外出的时间,而且之前那个护士说的【什么东西】钻进你病房假设护士口中的【什么东西】就是一个怪物,那么这个怪物出来活动的时间正好是小孩出来打电话的时间。
看来小白六给他打电话,也要冒着很大的风险。
九点半,正当白柳以为今晚自己不会接到小白六的电话的时候,他的对讲机响了。
白柳接起,这个版本有点古老的对讲机里传来好似接触不良一般的声音,还有人在极速奔跑的喘息声,感觉是有人拿着这个对讲机在跑,而且跑得很快,上气不接下气的。
白柳没有出声,一直等到那边的喘息声基本平复,那边说:“你等下,有东西在追我。”
小白六说完这句话,白柳这边的系统界面就弹了出来: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白柳的副身份线触发怪物书】
【《爱心福利院怪物书》刷新畸形小孩(13)】
【怪物名称:畸形小孩】
【特点:移动速度较快(】
【弱点:???(待探索)】
【攻击方式:喜欢与玩家副身份线玩耍,玩着玩着会让玩家的副身份线消失在福利院】
过了差不多五分多钟,对面传来淅淅索索衣料摩擦的声音,小白六好像是躲进了什么地方里,压低声音开口:“好了,它暂时没有追上来,你可以说话了。”
小白六的声音虽然有些起伏,但可以听得出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他并不害怕追他的东西,。
白柳问:“追你的是什么?”
“一个小孩。”小白六说,他出气还有些不匀净,“蹲在地上,像猴子一样四肢着地来追我,很瘦,一直在流口水地笑,长相很奇怪,看着像是智力不行的那种先天性傻子。”
小白六这也一形容,白柳就懂了,他之前也在福利院待过,里面唐氏综合征的患者,长相很有特点,眯眯眼,扁鼻梁,长嘴巴,两腮又胖又鼓,脖子很短,眼间距又很宽,眼珠子还老是喜欢往斜上方跑,当年福利院里白柳见过一些小孩给这些傻子取绰号叫【青蛙】,因为长相和青蛙一样。
这样一个青蛙一样的小孩四肢趴在地上仰着头流口水,咯咯咯地笑着追小白六亏得小白六对钱很执着,愿意为了钱给他打电话,不然正常小孩早就被吓哭了,谁还能保证一直跑都不挂电话。
“那他走了吗?”白柳问。
“没有。”小白六刚回答完这句话,白柳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小孩的小声和那种四肢着地,裤子布料和泥土碎石之间的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很快速,形成了一种蛇游动般嘶嘶嘶的声效,一听追小白六的小孩移动速度就非常快。
小白六回了这一句没有之后,又没声了。
白柳只能听到他奔跑时候的急促呼吸声,和脚步声,以及跟在他背后如影随形又若隐若现的小孩那种天真的笑声,和嘶嘶嘶裤子地面摩擦声。
这声音越来越响,感觉布料和地面的接触面积应该很大,看来这个追小白六的小孩是拖着下半身追他的,而且很快就要追上他了。
白柳没有说话,他在静静等待,不打扰正在追逐战的小白六。
等了差不多又五分钟,小白六气喘吁吁地说话了:“可以了。”
“你躲开他了?”白柳询问。
“没有,他去追其他人了。”小白六语气里一点同情都没有,“有其他小孩出来打电话了,一出来就被追了,现在边哭边跑,那小孩就没追我了。”
白柳明白了,这在福利院外面游走追逐的诡异小孩应该只有一个,现在转移了仇恨值去追别人,小白六就相对安全了。
他问:“你那边什么情况?你被院长带进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被带进去之后就正常流程,福利院的人给我们分配了房间,我和另外三个新来的男生住一个房间,有个盲人小女孩住另外一栋楼,在我们对面,我们都住在一楼的房间里。”小白六说事情的条理很清晰,他先简单地讲了一下整体的情况,然后开始说白柳会关心的点。
小白六喘气还没有喘匀净:“我们的那个儿童电话本来是要被没收的,福利院的老师明令禁止携带这种通讯工具,但后来说我们是新来的,要给我们一段适应期,说允许我们携带一个星期,但给我们规定了打电话的时间,和你说的一样,以及不能在房间内打电话,说会吵到其他人休息。”
“以及我遇到的所有福利院的老师和护工,都警告我晚上不要跟着笛声走,听到了笛声就不要外出,说吹笛子的人会拐走小孩。”小白六的语气很冷静,“结果晚上九点三分,我就听到有人用竖笛在外面呜呜呜地吹些乱七八糟的童谣。”
“我倒是不想外出,但吹笛子这人卡点太存了,正好是九点过一点,但没办法,你说我给你打一次电话按照通话时间每分钟给我钱,所以我还是出来了。”
不要跟着笛声走,白柳若有所思,在现实世界的福利院也有这样的情节,那4个孩子据说就是听到笛声之后主动出去然后失踪的。
白柳当时就想到了一个童话故事。
“不要跟着笛声走,说笛声会拐走小孩,你听到这个会想到什么?”白柳思考着询问。
那边小白六沉默了一会儿:“你提到这个,那你想到的应该和我差不多的点,《哈默林的花衣吹笛人》,我记得是这个名字。”
“是这个名字。”白柳说,“是一首英国儿童诗。”
《哈默林的花衣吹笛人》这首诗讲得故事是曾经有一个鼠疫弥漫的小镇,镇民被到处奔走的老鼠折磨得痛不欲生,想了很多办法都不管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花布衣服的吹笛人来到了这个城镇,他说自己的笛声可以带走老鼠,但是要求镇民付给他报酬。
镇民答应了,吹笛人吹着笛子,老鼠都从镇子里的各个角落涌出来,跟在吹笛人的身后排成一排主动走了,吹笛人吹啊吹,走啊走,老鼠跟在身后似乎很高兴一般,寸步不离地跟着。
吹笛人走到了一个小河里,河水没过了他的腰,老鼠也走到了这个小河里,它们都被齐腰高的河水淹死了,四处飘浮在小河上。
鼠疫结束了,镇民们很高兴,但是他们却反悔了,不愿意给吹笛人报酬。
吹笛人于是又一次吹响了自己的笛子,笛声响起,这次从镇子里的四面八方里走出来的却是镇民的孩子们。
小孩们笑着闹着,跟之前的老鼠一样挨个排在吹笛人的身后,蹦蹦跳跳,欢欣鼓舞,无论镇民怎么哭喊劝阻都不回头,吹笛人带他们离开了小镇,再也不见踪影。
有人说吹笛人又带这些小孩去了当初的齐腰高的小河里,试图淹死这些小孩报复镇民,有人说吹笛人把小孩变成了老鼠,去下一个城镇让这些老鼠作乱,他就可以继续收取报酬。
“你有看到是谁在吹笛子吗?”白柳问。
小白六回忆了一下:“没有看到,笛声四面八方都有,我感觉不止一个人,不过吹笛子的人技艺不怎么样,吹错了好几个音,吹了小半个小时来来回回就是那几首童谣,给我的感觉就是初学者。”
“有孩子听到笛声之后出来吗?”白柳接着问。
“没有。”小白六这次回复得很快,“除了我们这几个新来睡的房间没有老师陪睡守着,其他的房间都有老师或者是护理工陪着,所以只有我们能出来打电话。”
电话那头还有孩子刺耳尖利的哭声,和追着他跑的那个孩子空灵又呆傻的笑声回响着,这个时候小白六像是才想起般,问了一句:“对了,被追的是小苗飞齿,另一个投资人的孩子。”
”小苗飞齿?“白柳饶有意趣地问,“他怎么出来打电话了?哦对,这小孩有个不太好的癖好,你离他远点。”
小白六问:“什么癖好?”
白柳:“他喜欢吃人肉。”
电话对面一静,紧接着又想起了小白六冷静理智的声音:“那我明白他为什么晚上出来打电话了,他看到那个在地上爬行的小孩,主动想要出来,我以为他是出来打电话的,你说这个之后我觉得可能他就是拿打电话做个幌子,出来进食的。”
但奈何遇到的是个硬茬子。
“我和这个小孩儿的投资人有点仇,你少和他交际。”白柳说。
“那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比如拌他一脚,让他摔倒在地被追上,然后被弄死之类的?”小白六说起做这种坏事情的时候,语气都是很平淡的,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不过我帮你做事,你要给我钱。”
“唔,暂时不用,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你比他对我来说更重要。”白柳摸着下巴轻笑一声,“我不记得我在你这个年纪胆子有这么大,敢做这些胡作非为的事情。”
小白六很无所谓回了一句:“可能是你在我这个年纪,没有遇到一个敢给你开陪聊天价报酬,并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投资人?”
白柳听到这句话,微妙地顿了顿,他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十四岁。
不得不承认如果他在十四岁的时候如果没有陆驿站坚定不移地带他走依法做人的道路,并且遇到了一个给他钱让他为非作歹的投资人,那这种事情他还真的做的出来。
“小苗飞齿你不用管他,但是有两个小孩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你能帮就帮一下。”白柳若无其事地岔开了话题,“一个叫木柯,一个就是那个盲人女孩,当然,你帮他们我也是给报酬的。”
小白六用有点古怪的语调反问:“这两个小男孩小女孩你也要救?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给我钱救他们?他们长得是挺好看的”
“你在想什么呢?她是我一个朋友想收养的孩子。”白柳瞬间就get了小白六的言外之意,他有点无语,小白六这崽子对成年后的他道德水平估计也太低了点,“我也没有坏到你说的那种地步,我对小孩没兴趣。”
很快考虑到自己一向要钱不要命的特性,白柳补充了一句,“但你帮他们的一切的前提都以保障你自己的安全为主,你对我才是最重要的,记住这一点。”
那边的小白六静了几秒,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毫无情绪地说:“通话时间17分钟三秒,给你抹零,就当十七分钟,一分钟一百块,总计一千七,你说的,记得给我结清。”
“以及你不是根本不是什么好人的人设,所以这种关心我的话,就别说了。”小白六面无表情,“听了怪恶心人的,投资人先生。”
说完,那边的小白六就“啪”一声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白柳:“”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白柳的对讲机又响了,对面的声音依旧礼貌且毫无波澜:“对了,投资人先生,今晚我摔倒了三次,医药费用请你报销一下,我会让院长把账单寄给你的,祝。”
“啪”一声又挂了。
白柳拿开自己的对讲机,有点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我十四岁的时候,这么讨人厌的吗?”
第84章
爱心福利院(双更)
次日清晨,周一早上六点半。
白柳不想睡那个蘑菇稻草床,自己用书垫着在地上将就过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地面上的书页就黏住了,因为房间里的湿度太高了,贴在地面上的书页都被湿透了,黏在了地上,墙面上也有很多露珠,白柳看得直皱眉三个加湿器不停工作制造出来的这种湿度简直比梅雨季节还离谱。
但病房里的三个加湿器是护士嘱咐过的,绝对不能关,就和病房内不能用高强度照明一样,是这所医院的规章制度之一。
他安静地坐在书页上等小白六的电话这小孩为了钱早上也肯定会给他打电话的,毕竟按分钟计费的。
等到早上六点四十五的时候,白柳的对讲机响了,这次小白六没有奔跑,而是呼吸声和脚步声都很轻,有种蹑手蹑脚偷跑出来的感觉。
“投资人先生,早上好。”小白六用一种近乎气音的声音小声说道,“昨天追我们的那小孩不见了,我出来的时候看到了老师在走廊讨论今天要带我们去教堂做一个见证,象征我们这些受过苦难的孩子正式进入受到庇护的地方,我们重生了。”
这群小孩是昨天进入福利院的,今天正好是周一,小白六这个说法让白柳瞬间就想起了那首童谣唱的【星期一出生】。
那么按照那首童谣唱的【星期二受洗】,按照流程明天就应该受洗。
“然后我们周二,也就是明天的时候要受洗,洗去在外面受过的苦难。”小白六轻声说,“孩童受洗的时候家长要在场,但我们除了刘佳仪都没有家长,所以是投资人观礼,周二是家长开放日,你们是可以进来的,我听老师说,会给你们这些投资我们的人寄邀请函,邀请你们过来福利院观看我们受洗。”
白柳问:“你们那边昨晚出什么事情没有?”
“昨晚出去打电话的小孩,我所在的房间里除了我还有小苗飞齿,但我们两个都成功回房间了,小苗飞齿哭了一晚上,看着应该没事,他跑得还挺快的。虽然一直在哭,但是并没有被抓到。”小白六语调平淡,“但凌晨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情,我听到有小孩的脚步声穿过了走廊,跟着笛声走了。”
“这些小孩哼着笛声吹的童谣,我起身看了一下,感觉他们应该是清醒的,不是在梦游,还有说有笑的,他们就像是那个童话故事里描述的小孩一样,排着队蹦蹦跳跳地循着笛声的方向去了,但到目前为止,天都快亮了,我也没有看到他们回来。”
这也和现实白柳知道的信息一致,一群小孩凌晨的时候跟着笛声走了,消失在了一个封闭的儿童福利院里,怎么都找不到了。
”你觉得那个笛声有催眠或者是迷惑的效果吗?”白柳思索着询问,“你听了会想跟着走吗?”
小白六不假思索:“不会,吹得奇差无比,听得我想上厕所。”
“”考虑到自己好像一向对这种催眠暗示类的东西抗力很强,白柳在现实世界看心理医生的时候也很少被引导,他多问了一句:“你们房间其他孩子有被这个笛声影响的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在回忆,然后小白六开口道:“应该是没有的,除了小苗飞齿哭了一晚上,房间里其他的小孩都睡得很熟。”
没有催眠和迷惑效果的笛声,为什么这群孩子会主动跟着走?
白柳陷入思考,难不成这个副本里真的有一个【吹笛人】设定的怪物,但如果是这种设定的怪物,为什么每次都只引走几个小孩,毕竟故事里的吹笛人笛声可是无差别攻击,一下就把所有的孩子都带走了,但这个儿童福利院版本的吹笛人每次都是精准攻击,只带走了几个小孩,还是孩子主动的,这是怎么做到的?
小白六那边的声音突然压低:“老师要过来检查我们了,这次的通话时间是12分37秒,四舍五入十三分,一共一千三,加上昨晚的一千七一共三千块,承蒙惠顾,下次见,投资人先生。”
那边说完,非常冷酷地挂断了电话。
白柳这次确定了,小白六这小朋友一定是掐着秒表和他打电话的。
早上九点,病房和走廊内的都传出了广播通知:
“各位病人早安,九点后各位可以开门活动,已经寻找到自己药物的病人,五分钟后护士们将会把药物送到你们病房进行用药,还未寻找到自己的药物的病人,请到一楼的医院餐厅用餐,用餐后加快寻找自己的药物的步伐,你们已经病危了”
白柳开门,他看到这一层楼的其他病人也开门了。
一夜过后,似乎这些出来的病人都精神了不少,都像是吸足了加湿器给的水分般没有那么干枯了。
走廊上有护士推着那个餐车踩着高跟鞋跑得飞快地给一些病房里的病人送药,白柳试图跟过去看两眼,但护士手脚动作太快,白柳只瞄到了药装在一个密闭的不锈钢容器里,并且护士推着餐车送药的路过白柳的时候,白柳能听到一种类似于水晃荡的咕噜声。
这样看起来这个药应该是个液体,白柳思索着记下。
木柯和白柳入住之前打过暗号,这两个人住的是一层,都是第九层,木柯走出来了,他眼下挂着的黑眼圈比之前的还重,像两个期末考试的时候熬夜备考临时抱佛脚的学生,都在打哈切,一看就熬夜看书了。
白柳一出来,木柯就死死盯着白柳,那眼神之渴切专注,让人看得头皮发麻,像只熬夜通宵之后还很精神的猫,满脸写着快来撸我。
这一看就是要摇尾巴讨赏了。
白柳顺从地问了一句木柯:“你有什么发现吗?”
“这游戏要我们在医书里找方子,我因为生病的缘故,看过很多相关的文献,对这些还挺懂的,昨晚本来想和你分工一人看一半的,结果第一天病人不能出房门,我就直接先看了,昨晚看了二十一本。”
木柯说着,又拍拍嘴巴打了一个哈切,困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忍不住抱怨道:“这游戏设定也太狗屎了,房间里又暗又湿还不准用灯光,看得我眼睛都要瞎了,幸好有笔可以定位一下视线,不然我都要看出散光了。”
听到二十一本,白柳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
这游戏里的书都特别厚,厚到什么地步呢,厚到白柳根本就没有动过要去看的念头,木柯这家伙一晚上居然能看二十一本
“你看完了能都记住吗?”白柳询问。
木柯很奇怪地看了白柳一眼:“看了就能记住啊,为什么记不住?”
白柳:“”他就记不住。
白柳感受到了学霸对学渣的蔑视。
“你看了多少本?”木柯问白柳。
白柳这个学渣沉默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地回答:“0.01本。”他就翻了两页就关上了。
熬夜加用脑过度让木柯反应下降得很厉害,他稍微有点凝滞地思考了一下白柳的话,才木着脸重复了一下:“0.01本?”
这约等于没看吧!
然后木柯很快反应过来,他有点着急地靠近了白柳,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压低声音问白柳:”你不是真的要去icu去偷那个什么续命良方吧?!白柳你不想看可以都让我看的,我看书很快,最多三天我就可以看完那一书柜的书了!”
“但就算你看完了,你知道自己要找的续命良方,长什么样子吗?”白柳转过头质问木柯。
木柯一怔。
他的确不知道。
但是就算木柯一晚上看了二十一本,他能记住里面每一个字眼,但木柯的确不知道要找的续命良方是什么东西,因为(续命良方)这个系统要他们找的东西的定义太模糊了,没有一个明确地指向很难确定他们要找的(续命良方)到底是什么是某一种具体的药物,一种治疗方案,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没有确切的指示,我们很难知道我们要找的续命良方到底是什么东西。”白柳看木柯一眼,很有耐性地提示,“而且系统的任务提示是在医院内的图书柜找续命良方,并不一定特指我们病房内的图书柜。”
“但所有病房的图书柜都是一样的啊。”木柯有点不安地看着白柳,“我上来的时候特意在别的病人还没关门的时候,偷眼看了一下他们病房里的书柜,这里所有的病房都有书柜,我记忆力很好,我能清楚地记得我看过的病房书柜里面的书种类都是差不多的,如果系统是想让我们看书找续命良方,那闯icu进去我们能看到还是那些书,意义不大的白柳。”
“但别人的书,和我们的书,有什么差别呢?”白柳看向木柯,“你昨晚看过的书和你没看过的书,有什么差别?”
木柯怔愣了一会儿,他思考了一会儿意识到了白柳想说什么。
“是笔记!”木柯语气恍然,“在病房的这种灯光下看书,书上一定会留下笔记,因为没有笔来定位视线,一眨眼根本找不到自己上一句读到什么地方了。”
”假如在这个没有医生的医院里,所有人都是在自医。“白柳不急不缓地解释,“假设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进入医院,然后看书,在书中寻找治疗自己的办法,而这个医院内禁止携带任何大型光源,但光线又非常的差,那么这些人看书应该就是借助病房内本来的灯光,所以我们的抽屉里才会有那么多的笔。”
“因为在这种光线下,没有笔根本无法看书,而有笔的情况下,书上就会留下各种各样的笔迹,或者说痕迹,一些重要的信息他们一定会圈画起来,方便下次查找。”
白柳平静地扫了木柯一眼:“按照那首歌谣的唱法,周四生病周五病重周六死亡,这个病应该是随着时间加重的,icu的病人病得最重来的时间最长,他们很明显在接受治疗了,所以他们书上的笔迹里是最有可能透露出系统所谓的【续命良方】的。”
木柯皱眉:“但就算是这样,icu我们根本闯不进去。”
这么多护士守着看着,还有一个苗飞齿守在一旁,去ICU这种异常的举动绝对会让引起苗飞齿的注意力的!而且icu里那个东西明显已经没有人形了,很大概率就是怪物。
白柳看向木柯:“本来我还担心那么多笔记我看不完记不住,你在我就放心了。”
“我可以帮你记!”木柯点头,但他有点忧虑,“但白柳,我们怎么进icu啊?”
白柳摸了摸木柯的头,他垂眸语气低沉:“你愿意为我做所有事,对吗,木柯?”
木柯迟疑地抬头看向了白柳,白柳的眼神深不见底,他这样看似平和地凝视着人的时候,漆黑的眼珠子给人一种深井海域般的不寒而栗的感觉,让木柯稍微有些心绪不宁,但他咬了咬下唇,还是开了口:“我愿意,白柳。”
“那你愿意杀了我吗?”白柳含着一种温柔的笑着问木柯,他抽出一根雪白的骨鞭放在了木柯的发颤的手心,语调轻柔诱哄,“用我的鱼骨鞭把我勒伤到大出血,你会吗木柯?”
木柯呆滞住了。
十几分钟后,一道急救铃响彻整个私人医院。
此时苗飞齿和苗高僵正在一楼吃饭,他们并不着急寻找白柳并且杀死他,首要的还是通关的线索,但他们骤然听到这个急救铃声音还以为触发了什么游戏剧情,苗飞齿警觉地站起拔出了武器,另一个角落里因为妹妹正在忧心忡忡吃饭的刘怀也条件反射般地抽出了自己的袖中剑,或者说暗影匕首。
一个浑身都是血的病人跌跌撞撞地从应急楼梯上走了下来,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更雪白的骨鞭,神色仓皇地就往外跑,这样很有标识度的道具瞬间就引起了苗飞齿的注意力。
他越过食堂里的几个桌子,移动速度飞快地手拿双刀拦在了这个玩家面前,苗飞齿双刀一放砸在地上,立马就把这个玩家吓了一跳。
这个一路哭嚎着跑得飞快的病人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没跑稳定,一个屁股滑摔在了地上,这玩家眼泪哗哗地就流出来了,把东西一丢就惨叫出声:“白柳你不要找我!!是那个怪物杀死你的!我只是给你补了一刀想捡漏而已!”
这玩家身上脸上全都是血,呼吸也不畅,似乎被刚刚看到的一幕吓得不清,现在手也是抖的瞳孔也是散的,跪在地上抱着头,像是惊恐不已般地呜呜呜大声哭着。
“窝囊废。”苗飞齿对这种普通玩家没什么兴趣,他踹了这玩家一脚,把这玩家踹得飞出去背砸在饭桌柱子上,“站起来回我的话。”
这玩家被背后的柱子撞得反弹了一下,痛得大声呜叫了一声。
木柯眼眶里全是眼泪,恐惧的害怕的,伤害白柳之后带来的巨大愧疚感,和亲手伤害保护神的不安几乎让木柯失控,让他精神值都开始波动了。
白柳亲手握住他的手用那根满是鱼刺的锋利骨鞭环绕过自己雪白纤细的脖颈的时候,木柯一直疯狂摇头,几乎是在求着白柳不要这样折磨他。
他哭着求饶,说白柳,你杀我吧,杀我也可以进入icu对吧?那我来做这个受伤的人好不好。
而白柳微笑着说不好,他说我记性不好,记不住那么多笔记,所以受伤的只能是我,你才是那个需要保持清醒的人啊,木柯。
你要和我一起打联赛,你就不能总是依赖我,木柯,你需要成长,而成长的第一步就是尝试脱离我自己做事。
白柳握住木柯的手收缩自己脖颈上的骨鞭,鱼刺刺入他的皮肤,鲜血从孔洞里涌出浸染在稻草床上,染白了雪白的床单。
木柯像一只被迫脱离巢穴的雏鸟般,歇斯底里地崩溃尖叫,而白柳嘴角溢出鲜血,他漫不尽心地轻笑,大量的血泡涌入气管让白柳呛咳,而这个人居然还在抚摸木柯的头,好似一个教导者临死之前在交代自己的学生遗志木柯,无论在这场游戏里,还是下一场游戏了,我们都要赢,还要赢到最后。
而这一切,都要靠你了,木柯。
你要骗过苗飞齿和苗高僵,赢得他们的信任,不然我们就真的就都死定了。
木柯咬牙控制住了自己后背被苗飞齿一脚踢得近乎裂骨般的疼痛,他的心脏因为剧烈的情绪起伏和运动而极致收缩着,让木柯几欲作呕,但他还是尽忠职守抱着头瑟瑟发抖,假扮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捡漏普通玩家。
所有护士都神色匆匆地往上面走,还有几个护士在推急救床,一边走还一边交流着:
“是哪个患者发生了紧急状况?叫什么名字?”
“患者叫白柳!自己按了急救铃,护士过去确认是颈部出现了撕裂伤口,失血过多,需要紧急抢救!”
“怎么会出现了撕裂伤口?!他昨晚开门了是不是?”
“我们和那层的昨晚的巡游护士确认了,好像昨晚他的确开门了,很有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放了东西进他的病房”
“快送手术室输血缝合!我们医院有护士或者病人会缝合吗?”
“有!ICU病房的床位准备好,等出手术室直接进病房!”
苗飞齿和苗高僵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可思议,苗高僵皱眉:“白柳昨晚开了门被攻击了?这真的是白柳?”
“应该是,npc不会认错玩家。”苗飞齿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他看着一群护士火急火燎地往楼上跑,一边跑一边说病人情况紧急,苗飞齿不免有些幸灾乐祸:“豁,看这情况,白柳是要白送我们一血啊。”
说完苗飞齿还假模假样地叹息一声:“怎么办,我还准备拿他直播呢?他要是死了可就没有效果了。”说完,苗飞齿就用脚尖挑起了伏趴在地上发抖的木柯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用双刀拍了拍狼狈沾染着血迹木柯的脸。
“起来,我们要问你几个问题,老实回答。”苗飞齿邪笑两声,“不然有你好受的。”
说完,苗飞齿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来一个天平道具。
这个道具木柯在白柳《爆裂末班车》的VIP视频里见过,叫【法官的天平】,是一个用来测谎的常见道具,牧四诚曾经在刘怀身上用过。
而在职业联赛玩家之间这是一个很常见的道具,之前张傀也有,被牧四诚偷了而已,在确定对手有人很喜欢玩各种计谋智斗反间计的时候,比如白柳这种智力类型,很多职业玩家都会随手携带一个。
苗飞齿这次就特意带上了这个道具,防火防盗防白柳。
木柯看到这个道具瞳孔忍不住一缩,但他很快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冷静冷静,这个道具只能回答是和否,而且他记得是可以靠情绪操控回答的,牧四诚就被刘怀的回答糊弄过。
“别想着撒谎啊,我可不会像牧四诚那么蠢被糊弄,当然如果你就是牧四诚那不好意思我就冒犯了。”苗飞齿似笑非笑地蹲下来,他的弯刀围住了木柯,“你最好不要耍花招,这个天平在回答一些很复杂的问题的时候,的确是会出现一些谬误,但是简单的问题,这个天平是绝对不会出现问题的,你撒谎我就把你弄死,一秒钟的功夫都花不到我的。”
苗飞齿目光冷凝地用刀环住了木柯的脖子:“第一个问题,你真的如你所说,刀了白柳吗?”
“是,是的。”木柯被刀比着,不得不抬起了头,他声线颤抖,“是我亲手用,用他手中的鱼骨割了他的脖子!”
木柯一边说还一边举起了那根染血的白色鱼骨给苗飞齿看。
天平摇晃一下,很干脆地偏向了【诚】。
“好,就算你刀了他,白柳这种喜欢玩阴招的也不是玩不出自刀反间计的套路,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白柳的同伙”
木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地看着苗飞齿,连气都要吐不出来了,他的手上已经握紧了塞壬的骨鞭。
然后苗飞齿冷冷地说出了接下来三个字:“牧四诚?”
作者有话要说:
苗飞齿:你是不是白柳的同伙
木柯:我是
向春华:我是
刘福:我是
苗飞齿:牧四诚,靠他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多同伙了!
牧四诚:被丢到另一个游戏里带新人了,是白疯逼的同伙,勿cue
即将出现的同伙5:)
第85章
爱心福利院
其实也不怪苗飞齿只想到了牧四诚,一个是因为白柳才过两个游戏,这家伙也没有加任何公会,就算是个控制系玩家也没有可以控制的玩家。
因为在游戏大厅内控制系这种强制技能是无效的,也就是说白柳只能在游戏里发展下线,啊不是同伙,但这人一共也才过了两个游戏,第一个还是单人游戏,第二个多人游戏里白柳倒是控制了杜三鹦和牧四诚。
但杜三鹦一出来就很明确地说过脱离白柳控制了,这家伙幸运值爆表,总是能找到解脱困境的办法,白柳控制不了他多久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情。
刘怀和方可这两个人是白柳通过张傀控制的,张傀死了这两个人也脱离掌控了,所以只剩一个牧四诚还在明确处于白柳的控制之下。
说起白柳的同伙苗飞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牧四诚。
而且苗飞齿很在意牧四诚还有一个点就是,牧四诚这家伙潜力很大,并且技能判定很强,苗飞齿算不上忌惮牧四诚,但他会有点烦牧四诚这种强判定高移速的玩家,正面对决牧四诚在苗飞齿手上是讨不到好处的,但会很难缠。
牧四诚的那个盗贼的个人技能判定很强,如果他和白柳一起进来拼死护住白柳的话,这个盗贼的移速和强判定吸引仇恨会给苗飞齿这种高速攻类型的玩家带来不少的麻烦,就像是当初牧四诚靠着自己的强判定从黑桃这个攻击水准全游第一的人手里偷到道具一样。
没有速攻选手会喜欢牧四诚的,包括苗飞齿。
之前在福利院登记室登记的时候,苗飞齿特意检查了上面有没有牧四诚的名字,但是的确没有。
但苗飞齿对于这种自己玩家自己写下来的东西信任度有限,一定要自己亲眼确认了才行。
刘怀和刘佳仪的身份,苗飞齿刚刚直接在食堂和刘怀确认了,刘怀毕竟是国王公会的玩家,没有必须利益冲突的情况下苗飞齿不会故意刁难他,刘怀也不会故意违抗苗飞齿这种比张傀等级还高的玩家的一些小要求,比如确认他是谁。
在游戏里,确认一个玩家身份最直接,最快速的办法就是看玩家的系统面板。
刘怀直接给苗飞齿展示了自己的系统面板,上面有他的副身份线,他的妹妹刘佳仪。
但这个办法可信度有时候不一定很高,尤其是对于白柳这种拥有控制技能的玩家而言,所以苗飞齿他们会多方确认他们还让刘怀使用了自己的个人技能和核对了一些国王公会内部的信息,最终确认了刘怀的身份。
《爱心福利院》一共六个玩家,苗飞齿和苗高僵占去两个名额,刘怀和他妹妹占去两个,白柳占去一个,就剩一个,而这一个苗飞齿的眼睛眯了眯。
“你真的不是白柳的同伙牧四诚?”
木柯听到这个神转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不是,我只是个普通玩家。”
天平又一次偏向了【诚】。
苗飞齿说:“把你的系统面板打开给我看看。”
木柯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属性面板什么的全都拿出来给苗飞齿看了,连仓库都让苗飞齿看了。
他没有个人技能,属性面板虽然不算低,有C+了,但和苗飞齿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了,仓库里更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什么用过还剩十几分钟的烈焰火把,校园笔记,捆绑的绳子,还有一个缺了键帽的键盘,和一个人鱼雕塑。
“看来真的是个普通玩家。“反复让木柯调试面板之后,在一旁围观的苗高僵下了定论。
苗飞齿啧了一声:“不是说牧四诚被他控制了吗?怎么没有跟着来?”
“牧四诚一个盗贼,他有很多销赃的渠道,搞到了什么摆脱白柳控制的道具也不稀奇。”苗高僵倒是不惊奇,而且牧四诚不来,会让苗飞齿轻松不少。
木柯听着苗飞齿和苗高僵的对话,他低着头握紧了拳头牧四诚比他强的多,强到他面前这两个顶级玩家都会顾忌的地步,如果是牧四诚陪着白柳来这个本,白柳就不会这么冒险。
木柯心里清楚,他怎么都比不上牧四诚因为他没有牧四诚那么强的个人技能,在发展上永远矮了牧四诚一头,但他就是是不甘心。
不甘心白柳那么信任他,他还是成长不到牧四诚那种可以帮助白柳的地步。
从来没有人愿意在他身上寄托过这么多希望,因为木柯是病人,他就算什么都做不到都可以,所以对他抱有希望是一种负担。
也是一种浪费。
但白柳会说,你必须要做到,我相信你,并且在我这里百分百假设你可以。
苗飞齿还想问问题,被苗高僵拦住了,他蹲下来用天平放在了木柯的面前,状似和蔼地看着木柯,似笑非笑:“这天平还剩最后一个问题,现在我来问你,你前两个问题都没有撒谎,希望你这一个问题也不要撒谎你是不是被白柳控制的玩家?”
苗高僵不疾不徐一针见血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这位老油条在警惕木柯这个普通玩家进入游戏之后被白柳控制的可能性。
木柯强忍住转移自己的视线,他仰头看向苗高僵,撑在地上的手还在发抖,上面是割开白柳皮肉的那种撕扯感在他大脑里反复回响,他的呼吸声无比急促。
这个问题他不能撒谎,这个天平对于简单问题的识别的是不会出错的,他的确在被白柳控制,如果撒谎被识别出来他和白柳都得完蛋。
木柯嗓音颤抖地深吸一口气:“我是被他控制的玩家。“
天平在中线上摇晃了两下,缓缓倒向了【诚】。
苗飞齿眼睛一眯就要高高举起自己双刀解决掉这个被白柳控制的玩家。
木柯的眼泪一瞬间就落下来了:“但我已经摆脱了他的控制!我是趁他被怪物攻击,刀了他逃出来的,我是出来求救的,他好像是被我和那个怪物重伤失去意识之后,就不能控制其他玩家了。”
说完木柯还点开了自己的系统面板里的个人面板,再次抬起盈满眼泪的眸子,把自己的面板展示给苗飞齿和苗高僵看:“你们可以看我的面板,没有任何人对我的控制技能了,我已经脱离控制了。”
常规来讲,一个玩家处于另一个玩家的控制技能的时候,个人面板上会有一个状态显示,也就是【xx玩家处于xx玩家的控制中】这样一个状态,但木柯的个人面板上的确没有,干干净净的。
因为白柳并不是控制木柯,他是直接成为了和系统一样的幕后指导,所以根本不会在木柯的个人面板上有任何显示。
苗飞齿和苗高僵检查过后木柯个人面板之后,苗飞齿迟疑地收回了自己的武器,但苗高僵并没有轻易相信木柯。
苗高僵站在木柯旁边,他眼睛眯了眯,多疑地问了一句:“但你一个普通玩家,怎么有胆子去反抗白柳,还抢他的东西?他毕竟是上一轮的新星第二。”
木柯咬了咬下唇,眼眶里很快蓄满了泪水,他抽了下鼻子:“因为我不想被他控制,我非常讨厌白柳。”
木柯反应让苗飞齿敏锐地意识到这里有一个节目效果的看点。
白柳这个第二个游戏就冲上了新星第二的玩家,身上的话题度是巨大的,他的粉丝充电力度甚至在应援季都不输一些小公会的明星玩家,比如苗飞齿本人,要真能充电应援,苗飞齿数据不一定有白柳这种势头极猛的黑马好。
这让苗飞齿感到烦躁,白柳冲得太猛了,明年这小子要是真的进联赛,和牧四诚一起的话,在赛场上一定会大放光彩,还会给他造成不少麻烦。
苗飞齿也选他下手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白柳实在是太招人嫉恨了,尤其对于是他们这种联赛团战边缘选手。
白柳上一轮的充电积分连苗飞齿这种打过一年职业的都眼红。
这种眼红就像是现实中的职业选手眼红网红主播挣得多一样,尤其当你知道这个网红主播明年就要和你同台竞技,你的粉丝很有可能打不过对方,苗飞齿这种心眼小的就毫不犹豫地下水仗势欺人了。
像顶级类别的职业玩家,比如红桃和黑桃这种,是不屑于在这个点和新人较量的,他们更多精力都放在了练团赛上,只有苗飞齿这种团赛没希望,只有一个双人赛拿得出手的,才会走这种噱头路子。
木柯这种一看就和白柳有过什么交际过节的玩家,这说出来的话就像是明星玩家的爆料,黑料,可以一定程度上影响这人的充电支持率,苗飞齿就是想恶心小电视面前的观众,想黑白柳。
“你讨厌他,你为什么讨厌他?”苗飞齿被这句话激起了一点八卦兴趣,
木柯眼睛里的狠戾藏在泪眼朦胧下,他哽咽着,崩溃地把压抑了一路的绝望心情哭了出来,眼泪肆意流淌,说的话却带着一点很幼稚的孩子气:“他差点让我亲手杀死了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现在很讨厌他!”
他哭得又实在可怜,就算是顶着一张【瘦长鬼影】的脸也让人见了怜惜,让苗飞齿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你和他是现实世界的仇怨?”苗飞齿挑眉问道。
天平的三个问题已经问完了,木柯松了一口气,他维持着自己面部表情,很逼真地抽泣了一声,应了一声:“是。”
苗飞齿还想继续挖掘白柳的料,苗高僵弄了一下他,示意他先把注意力放到游戏上,苗飞齿兴致缺缺地站了起来:”一个二级游戏,联赛里我们打二级地图还加高等级对手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了,你紧张什么?“
“你们是苗飞齿和苗高僵吧?”木柯偷眼看这两个人,他也扶着椅子站起来,把塞壬的骨鞭和双手呈上给苗飞齿,低着头态度很恭敬,“我知道你们要在这个游戏里杀死白柳,我愿意把我得到的所有东西都交给你们,只要你们愿意带着我一起杀死他。”
“就算你不给,我们也能从你手里抢过来,你给只能说明你识趣而已。”苗飞齿漫不尽心地接过木柯上贡的骨鞭子,随手挥了一下,啪一声在地上打出清脆的响声,地上一点刮痕都没有。
苗飞齿皱眉,“这鞭子好难用啊,我看游戏里这东西的攻击判定比牧四诚都强,但怎么一点伤害都打不出来。”
这根染了白柳血的鞭子就跟没开刃的刀一样,割在地上苗飞齿感觉是钝的,有种生锈的萎靡感,连鱼刺都不锋利了,好像做错事一样尖端勾着。
苗飞齿甩了两下,丢了一个侦察道具确定是鱼骨鞭,就索然无味地收了起来,对着空气中不知名的观众叹息:“你们看了啊,你们很期待的这个道具很一般,就看鬼镜拼起来的的表现怎么样了。”
苗高僵和苗飞齿两人自顾自地交谈,虽然拿了木柯上贡的鱼骨鞭,但根本没有把木柯当一回事。
“你们只能最多只能杀死医院这里的白柳吧?”木柯深吸一口气开口吸引了苗飞齿的注意力,他抬头看向苗飞齿,“但还有白柳还有百分之五十的生命值在福利院的儿童白六身上。”
“那个儿童不死,白柳也就没事,但我们投资人不能随便进入福利院,你们知道怎么杀死这个儿童白六吗?”
“而且除此之外,你们也不知道在福利院里自己儿童的情况对吧?”木柯很肯定地说,“但这些儿童身上有你们百分之五十的生命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