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束晴便答应,苏州河畔停车时,她正和乔温妮告别,隔着马路看见冯式东的特斯拉停在对面,车窗半降,车子主人带着墨镜望向她们的位置。“你慢点开,拜拜。”束晴连忙和乔温妮告别,等她驶远后才穿过斑马线走到冯式东车边,打开副驾车门坐进去。
“你怎么在我家门口?”
“不知道去哪里等你,给你打电话也没接。”冯式东皱眉问:“怎么,在乔温妮面前连我电话都不敢接?”
束晴点开屏幕看了看,淡淡道:“哦,你给我打电话了,没注意。”
冯式东没再计较这点事,转而说:“那现在出发去崇明?你需不需要回家拿几件衣服,洗漱用品我都准备了,其他……”
话没讲完,束晴忽然倾身抱住他,把脸埋进冯式东的怀里。
他的卫衣很柔软,散发着一股干净清爽的气息,束晴从精神卫生中心出来后一直隐隐烦躁的心情似乎逐渐平静下来。
她低声说:“闭嘴,安静点,让我抱一会儿。”
冯式东怔了几秒,展开双臂拥住她,又低头在?d束晴头顶轻轻吻了一下,嘴却没合束晴的意,依旧继续说:“去趟医院累成这样?不是带乔温妮出去玩吧,凯盛知道要找你算账。”
“冯式东。”束晴扬起头,自顾自问:“周凯盛说你父母刚离婚的时候,你在自责因为自己的原因,他们才会离开。后来你是怎么想开的?”
“周凯盛话这么多。”冯式东笑了声,像满不在乎,却不再看束晴的眼睛,转头盯着马路说:“很多事想通也改变不了,不重要的事忘掉就行。”
束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抬手拂过冯式东的侧脸,接着起身离开他的怀抱。
“你朋友病情加重了?”冯式东猜测。
“会好的。”束晴自言自语:“凌灵又没做错什么。”
她只是走不出被爱背叛的情绪,但她心里没有模糊是非对错,积极配合治疗,与身体的本能反抗,更没有在网络引导不当思想。
如果舆论一定要判定她有错,那爱情就该被归类为有害垃圾。
作者的话
叶不洗
作者
01-11
下章出发去崇明~
??50.你觉得我身材怎么样
医院来回折腾后,束晴对周末游玩兴致缺缺,但凌灵的事暂时只能晾着等她做决定,其他人什么也做不了,况且冯式东已经在这等了许久,昨天就答应的行程,束晴没法无故爽约,在车上坐了会儿调整心情,她便去楼上收拾好东西,装了一个简便的出行小包,跟冯式东出发去崇明露营地。
崇明由两个小岛组成,市区到长兴岛可以从海底隧道穿过,但从长兴岛到横沙岛只能乘坐渡轮,大船可以渡人,也能渡车。
冯式东买了船票,直接把汽车驶进甲板,束晴降下车窗,海风吹进来,带着东海沿岸特有的泥沙味道,还有些凉意,她的头发在阳光下飘飘落落。
“吹多了头疼。”冯式东直接把窗户关上,连丝缝隙都没留。
束晴当然不是找病受,只是有些晕车,也或许是低血糖。今天太过匆忙,从早晨到下午,她只在起床后吃了一块全麦吐司,之后连水都没喝过,一直坚持到现在。身体不适心情也烦躁,束晴反抗他的独裁,又把窗户降下来,转头说:“头晕,透口气。有喝的吗?”
冯式东瞥了她一眼,没再关窗户,倾身从后座扯了条薄毯丢在她腿上,又从手套箱里取了支小小的矿泉水递过去。
束晴接过,打开一口气喝完整瓶,还是晕,她继续问:“有能量饮料吗?”
“没吃午饭?”冯式东皱眉,解开安全带下车,在后备箱取了几根燕麦棒,走到副驾那侧弯腰探头,把东西一把撒在了束晴面前的中控台,只在手上留了一根,撕开包装递到束晴嘴边,点了点下巴示意她吃。
燕麦外裹着一层巧克力外衣,热量很高,是冯式东长途出行时快速补充能量的食品,束晴只看了一眼便别过头,满脸抗拒地说:“我不吃这个。”
这段时间冯式东多少了解束晴的生活习惯,周末控糖低卡饮食,连牛奶都要喝脱脂的,冯式东对此不屑一顾,他不认为这是维持身材的正确方式。
“有毒?还是你想饿死。”冯式东又把燕麦棒往前递了递。
头晕也不能降低束晴的思考效率,她仰头看着冯式东,假模假样地笑着问:“你觉得我身材怎么样?”
冯式东一愣,握拳挡在嘴边咳了声,说:“还行。”
“那…
医院来回折腾后,束晴对周末游玩兴致缺缺,但凌灵的事暂时只能晾着等她做决定,其他人什么也做不了,况且冯式东已经在这等了许久,昨天就答应的行程,束晴没法无故爽约,在车上坐了会儿调整心情,她便去楼上收拾好东西,装了一个简便的出行小包,跟冯式东出发去崇明露营地。
崇明由两个小岛组成,市区到长兴岛可以从海底隧道穿过,但从长兴岛到横沙岛只能乘坐渡轮,大船可以渡人,也能渡车。
冯式东买了船票,直接把汽车驶进甲板,束晴降下车窗,海风吹进来,带着东海沿岸特有的泥沙味道,还有些凉意,她的头发在阳光下飘飘落落。
“吹多了头疼。”冯式东直接把窗户关上,连丝缝隙都没留。
束晴当然不是找病受,只是有些晕车,也或许是低血糖。今天太过匆忙,从早晨到下午,她只在起床后吃了一块全麦吐司,之后连水都没喝过,一直坚持到现在。身体不适心情也烦躁,束晴反抗他的独裁,又把窗户降下来,转头说:“头晕,透口气。有喝的吗?”
冯式东瞥了她一眼,没再关窗户,倾身从后座扯了条薄毯丢在她腿上,又从手套箱里取了支小小的矿泉水递过去。
束晴接过,打开一口气喝完整瓶,还是晕,她继续问:“有能量饮料吗?”
“没吃午饭?”冯式东皱眉,解开安全带下车,在后备箱取了几根燕麦棒,走到副驾那侧弯腰探头,把东西一把撒在了束晴面前的中控台,只在手上留了一根,撕开包装递到束晴嘴边,点了点下巴示意她吃。
燕麦外裹着一层巧克力外衣,热量很高,是冯式东长途出行时快速补充能量的食品,束晴只看了一眼便别过头,满脸抗拒地说:“我不吃这个。”
这段时间冯式东多少了解束晴的生活习惯,周末控糖低卡饮食,连牛奶都要喝脱脂的,冯式东对此不屑一顾,他不认为这是维持身材的正确方式。
“有毒?还是你想饿死。”冯式东又把燕麦棒往前递了递。
头晕也不能降低束晴的思考效率,她仰头看着冯式东,假模假样地笑着问:“你觉得我身材怎么样?”
冯式东一愣,握拳挡在嘴边咳了声,说:“还行。”
“那就不要一边享受我的身体,一边阻碍我的饮食方式,你这样很虚伪。”束晴说着把手伸出车窗,用手指在他腹部轻轻点了几下,“当然我也享受你的,所以希望你也能努力保持现在的体型。”
冯式东抓住她的手,不知是否认可她的话,他轻笑了声,接着自己咬了口刚撕开的燕麦棒。束晴以为已经说服他,没想到冯式东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后颈,叼着那截燕麦棒附身凑近她,舌头轻轻一推,东西便进入了束晴嘴里。
束晴目瞪口呆,连忙用力扯开他,捂着嘴巴吐也不是嚼也不是,只能闷声闷气地吼:“你有病吧,幼不幼稚!”
冯式东却沉沉吸了口气,被扯开的手掌正架在门框边,痛得发麻。
束晴这才看见冯式东左手虎口处明显泛红的一条弯曲伤痕,她忽然想起下午他刚去医院拆过线,伤口恢复了,手掌张力却没完全复原,用力张开时会有明显的拉扯痛,而她刚才为了快速躲开束缚,扯的是他的大拇指。
束晴连忙三下嚼碎嘴里的燕麦棒吞下,扶着他的手在缝合处揉了揉,低声道歉:“对不起,刚才没注意。”
冯式东不吭声,盯着束晴长长的睫毛转移注意力,阳光下的几簇,像蝴蝶在扇动翅膀。等缓过劲来他才转了转大拇指关节,把剩下的大半截蛋白棒抛给她,冷硬地说:“吃完,胖一点我照样享受。”
说完便转身绕过车头,从驾驶位上车。轮渡马上要靠岸,他们要准备离船了。束晴见他已经没事,也不再顺着他,恶作剧般把剩下的半截燕麦棒塞进冯式东嘴里,笑眯眯地说:“你吃吧,多吃点,等你胖了我就换床伴。”
冯式东黑着脸启动车子,一脚油门驶出码头,闷头往露营地开,路上没再说一句话。
和他逗逗趣,束晴心情也好了些。她见好就收,快到目的地时她没话找话道:“早上你不是跟汤汤去救助站领养小狗吗,狗呢?”
束晴以为他把小狗寄养在宠物店,冯式东面无表情地说:“等会你就见到了。”
束晴惊奇:“它自己游到崇明了?”
“是狗不是鱼。”冯式东终于绷不住,短促地笑了声,又板着脸解释道:“早上办露营地的朋友来市区采购,开的小巴车,顺便把十七接到崇明了。”
“十七,小狗的名字吗。”束晴觉得有趣,“为什么取这个名?”
冯式东却卖关子:“自己想。”
束晴只当他故意抬杠,没继续问,也没多想。
天气逐渐转冷,参加户外活动的游客减少,露营地只搭着三三两两几只帐篷,彼此距离间隔都不近,还有一家人带着小朋友正在卡式炉上煮汤水。
冯式东把车停在一座小木屋前,探出头敲了敲门,里头很快打开,走出一位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皮肤也很黑,笑起来显得牙齿特别白。
“陆鸿,以前的同事。”冯式东跟束晴快速介绍。
“再晚点天都暗了。”陆鸿站在车头挡风玻璃处,估计是冯式东提前与他打好招呼要带人来,陆鸿什么都没问,只朝束晴点了下头,指着远处一块空置的草坪说:“搭那吧,我一会儿给你们送帐篷。”
“不用,东西我都带了。”冯式东说着又要启动车子。陆鸿拍着汽车前盖阻止他,大声喊:“你给我下来,走过去,别把我草碾死了。”
冯式东只能下车,束晴比他动作更快,立刻跳下车蹲在木屋门前,和那只在门里探头探脑许久的小白狗对视,小声说:“嗨,你就是十七是吗。”
十七由站改坐,两只前腿规规矩矩地立在身前,歪头盯着束晴,又试探地嗅了嗅她散落的发尾,两只眼睛水汪汪地透着好奇。
冯式东走上前,直接薅了几把十七的脑袋,交代道:“你们玩吧,我先和陆鸿去那边搭帐篷。”
没想到刚认识半天的十七对冯式东十分亲昵,立刻迈着小碎步跟在他的身后,没走几步又停下,蹦蹦跳跳地来回窜,似乎在示意束晴快点跟上。
陆鸿看笑了,搭着冯式东的肩膀说:“你这狗还挺聪明,会认主人。”又放低音量接着道:“很漂亮。”
“还用你说。”冯式东轻笑了声,朝束晴招了招手,“一起来帮忙吧。”
束晴的注意力全都在这只白色的萌物新宠上,没在意两人嘀咕些什么,到搭帐篷的地方后也没真的帮忙做事,光顾着和十七玩了。陆鸿给了她一包幼犬磨牙棒,束晴捏着喂了许久。
直到十七累了,趴在草地上吐着舌头喘气,束晴也浑身发热,随意绑着低马尾朝冯式东两人走去。双人帐篷,两张躺椅,一张小矮桌,从车里拉出的电源,正在热气腾腾煮着食物的小电锅,冯式东的装备一应俱全。
他和陆鸿一人端着杯热茶正靠在躺椅里聊天,见束晴回来,冯式东打开电锅,用筷子插了一根玉米递给她,嘴里还在和陆鸿继续话题:“不用你上班,一周抽两天空就够。冬天这人少,找点其他事做刚好。”
陆鸿吹着茶水没说话。
束晴啃着玉米,来回打量他们,终于回过味来。冯式东邀请她来崇明度假,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真实目的是劝说陆鸿加入他的工作,只是不知道事关
Tradewave,还是他和周凯盛的外快。
陆鸿很快揭晓答案:“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做成后,又会有多少人失业。”
“你太高看我了。”冯式东平静地说:“市面上的类似产品很多,就凭我们很难突破技术瓶颈,能做出来给公司节约点成本已经很不错了。”
“宁可不要期权也要走,式东,你的野心我怎么会不清楚。”陆鸿端着茶杯碰了碰他的,淡淡道:“就算光销售也不少了,同样的事我不会再做,就先提前祝你成功吧。”
束晴立刻明白他们在谈的一定是技术二部正在进行的
AI
外呼项目。确实有很多大型互联网公司研发过类似产品,但大多功能单一,且不够智能。冯式东此前的说辞是外部产品租赁费用太高,一年至少几百万,与公司的需求也不能完全匹配,所以他申请内部研发,可以极大节约销售用人成本。
但束晴听他们的意思,冯式东大概不仅仅想将这款产品用于公司内部,应该是他与老板商讨后的结果,Tradewave
也许会销售这款产品,打通智能外呼蓝海。如果他们的事业蓝图真能变成现实,整个行业将不再需要底层销售,已有的低端销售会失业,想进入的新人会被拒之门外。
陆鸿大概认为这是一件错误的事,因此不愿意加入冯式东的阵营,没说几句就离开,冯式东磨着茶杯低头思索。
束晴吃下一半玉米就饱了,把剩下的半根搁在盘子里,问道:“陆鸿原来也是开发?”
“算法,做了十多年。”冯式东拿起她的玉米,扯掉几根须,咬了一口。
“你打算挖他来你的项目组?”束晴顿了下,还是忍不住问:“那怎么不跟我说,招人我比你擅长吧。”
冯式东漫不经心地回答:“你不是要跳槽,别管那么多了。”
束晴强调:“我还没走,你这是要提前架空我吗?”
“架空?”冯式东笑了一声,散漫的笑意,看在束晴眼里却带着嘲讽意味。他往后靠进椅子,闭上眼睛放松道:“不是每次部门开会都会叫你一起听了,还是你觉得不够,想跟我们一起敲代码?”
傍晚刮起凉风,周围的每一缕草都在左右摆动,十多米外露营的那家人用木头生起大火堆,燃烧的劈裂声音顺着风传过来,身后的帐篷和头顶的天幕也沙沙作响,连十七都跟着陆鸿窜进了小木屋。
束晴被风吹着,她忽然觉得冷,也忽然意识到,冯式东身上的傲慢一直没有褪过色,哪怕表面功夫做的再足,心里却从没认可她的工作。
但她已经失去与他辩驳的兴趣,言语上的争论是最徒劳的,她的职业,她的价值,都不需要冯式东以及任何像他这样对职场分工带有强烈偏见的人来认可。
作者的话
叶不洗
作者
01-13
感谢
1980lv、欣曠神怡、Na、轻舟过
送的??明天还有一章,上菜
??51.冯式东,我想要
束晴在陆鸿刚才离开的位置坐下,取了一个杯子,也倒了杯热茶小口抿着。冯式东许久没听她回答,睁眼侧头看了看,见她神色如常,冯式东便说:“今晚估计挺冷,帐篷下面铺了层厚垫子,如果还冷我们就去住屋里。”
束晴支着下巴,笑得很刻意:“那个小木屋吗,看起来隔音很差。”
冯式东听懂她在指什么,竟也配合她玩笑道:“那把陆鸿赶出来住帐篷,或者你努力小声点。”
“这是需要努力的事吗,看来我的演技实在不错。”
冯式东有足够自信,没被束晴三言两语挑衅到,只在心里默默琢磨着些不能说出口的事。束晴笑眯眯地喝完茶水,走到冯式东身后,假模假样地替他捏了捏背,冯式东正要夸,她扣着他的肩膀用力一按,轻便的户外折叠椅失去平衡,冯式东四仰八叉地连带着椅子一起摔在草地上。
他脑袋发蒙,回神时,始作俑者正叉着腰站在一旁,看戏似的笑着瞧他,冯式东单手撑地站起身,露出危险的眼神朝她走过来,束晴赶紧转头跑开。
十七刚休息完恢复精力,见外面有人在跑,又从小木屋的门缝里钻出来,一蹦一跳地在束晴身边乱窜。另一边的帐篷处,两位刚吃完饭的小朋友见这头玩的开心,征求家长的意见后也飞奔而来,三人一狗在傍晚日落的草地上欢快地跑着。
冯式东本想把束晴捉来教训一番,见她玩得开心便想晚上再算账,他把椅子扶好,重新坐下,心里早没一点气,还不自觉地笑了声。
对面两位小朋友的家长正举着单反拍孩子,冯式东也调出相机对准天空,接着方向慢慢往下,直到束晴闯入他的镜头,冯式东按下快门键。
束晴和小朋友也能聊上几句,一起逗了十分钟狗便熟悉起来,一人拉着一只束晴的手,邀请她去看露天电影。小朋友的家长在帐篷外搭了一块大幕布,用投影放着动漫,女主人也对她说:“叫你男朋友一起来看?”
束晴友好地笑了笑,没回答。女主人便了然,没再多说,榨了几杯汁橙分给大家,一群人坐着安静地看了会儿电影,
十七见没人陪它玩,又迈着小碎步回了小木屋。
束晴转头往冯式东那看,天黑了,他在天…
束晴在陆鸿刚才离开的位置坐下,取了一个杯子,也倒了杯热茶小口抿着。冯式东许久没听她回答,睁眼侧头看了看,见她神色如常,冯式东便说:“今晚估计挺冷,帐篷下面铺了层厚垫子,如果还冷我们就去住屋里。”
束晴支着下巴,笑得很刻意:“那个小木屋吗,看起来隔音很差。”
冯式东听懂她在指什么,竟也配合她玩笑道:“那把陆鸿赶出来住帐篷,或者你努力小声点。”
“这是需要努力的事吗,看来我的演技实在不错。”
冯式东有足够自信,没被束晴三言两语挑衅到,只在心里默默琢磨着些不能说出口的事。束晴笑眯眯地喝完茶水,走到冯式东身后,假模假样地替他捏了捏背,冯式东正要夸,她扣着他的肩膀用力一按,轻便的户外折叠椅失去平衡,冯式东四仰八叉地连带着椅子一起摔在草地上。
他脑袋发蒙,回神时,始作俑者正叉着腰站在一旁,看戏似的笑着瞧他,冯式东单手撑地站起身,露出危险的眼神朝她走过来,束晴赶紧转头跑开。
十七刚休息完恢复精力,见外面有人在跑,又从小木屋的门缝里钻出来,一蹦一跳地在束晴身边乱窜。另一边的帐篷处,两位刚吃完饭的小朋友见这头玩的开心,征求家长的意见后也飞奔而来,三人一狗在傍晚日落的草地上欢快地跑着。
冯式东本想把束晴捉来教训一番,见她玩得开心便想晚上再算账,他把椅子扶好,重新坐下,心里早没一点气,还不自觉地笑了声。
对面两位小朋友的家长正举着单反拍孩子,冯式东也调出相机对准天空,接着方向慢慢往下,直到束晴闯入他的镜头,冯式东按下快门键。
束晴和小朋友也能聊上几句,一起逗了十分钟狗便熟悉起来,一人拉着一只束晴的手,邀请她去看露天电影。小朋友的家长在帐篷外搭了一块大幕布,用投影放着动漫,女主人也对她说:“叫你男朋友一起来看?”
束晴友好地笑了笑,没回答。女主人便了然,没再多说,榨了几杯汁橙分给大家,一群人坐着安静地看了会儿电影,
十七见没人陪它玩,又迈着小碎步回了小木屋。
束晴转头往冯式东那看,天黑了,他在天幕顶上挂了一盏暖色小灯泡,只照亮一小片区域,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束晴发觉他也在看自己。
冯式东朝她勾了勾手掌让她回去,束晴确实对动画兴趣不大,便起身告别,慢悠悠往回走,又自顾自钻进帐篷,随意挑了一部电影看起来。
冯式东大概在外面收拾东西,乒乒乓乓响了片刻,接着脚步声远离,束晴悄悄瞥了一眼,他正朝小木屋的方向去。
没几分钟,冯式东回来了,把外面那盏昏暗的小灯泡拿进来挂在角落,又拉上帐篷的拉链,把叠好的毯子展开盖在束晴背上,最后他躺在束晴身边,凑近她的手机屏幕问:“在看什么?”
束晴闻到他说话时清新的味道,才知道冯式东刚才是洗漱去了。
“帅哥。”束晴说。
其实她连电影名字都没记住,剧情也没看进多少,更不记得这位男演员的名字,却故意逗冯式东,把屏幕往他眼前倾斜,“最近炙手可热的小鲜肉,姐姐们都喜欢这款。”
“小鲜肉?”
束晴点头,“对,人家才十九岁。像你这种,我们一般称老腊肉。”
“老吗?”冯式东知道束晴在逗他,用手捏住束晴的下巴让她转过头看他,四目相对,冯式东似笑非笑地问:“你看看我脸上有没有皱纹。”
束晴垂着眼打量。冯式东的五官不算精雕细琢,却是十足的硬朗,每一处都棱角分明,像俊逸的山峰,每次都能轻易让束晴产生探险的冲动。
她用手心附上冯式东的侧脸,食指从眉尾划到眼角,顺着鼻梁往下,最后停在上唇,束晴笑了一声。冯式东咬住她的指尖轻轻舔了舔,束晴忍住想缩回手的动作,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唇。
直到冯式东终于不再满足于此,抱住她翻了身,束晴被压在下面,他用嘴唇重复刚才她手指的动作。
从眼睛,到鼻尖,到嘴唇,再往下,耳后,脖颈,锁骨,胸口,全都沾上他的气息。
上海初冬的白天不算冷,天黑后便开始降温,帐篷的布料被风吹得冰凉,里面未着寸缕的两人却暖烘烘的,衣服被揉成一团堆在角落。冯式东抽出潮湿的手指,撑起上半身想取什么,却忽然动作僵住。
束晴低声问:“怎么了?”
“没带。”冯式东说,“没带东西。”
束晴一怔,随之意会,笑弯了眼,用脚尖抵着他的小腹问:“这都能忘,那怎么办?”
冯式东圈住她的小腿不让她动,嗓音沉沉的,带着情欲中的沙哑,“你说怎么办。”
那盏小灯泡的电量快耗尽,越发昏暗,光线随着风一晃一晃,像有光点在束晴的皮肤上跳舞。她勾住冯式东的脖子,垂眼盯着他的嘴唇说:“你帮我。”
冯式东半阖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摩挲着她的小腿肚,似乎在平复心情。
束晴再次说:“冯式东,我想要。”
他终于有了反应,猛地往下退了几寸,掐住她的大腿俯身埋头。
束晴像被托着飘上了天空,陷入了一团柔软的云里,接着那团云化成了雾,化成了雨,绵绵潺潺地落入冯式东的欲望中。
结束后,连垫在身下的毛毯都泛着湿意,冯式东去车里取了块新的,是束晴白天在车里盖的那条,很薄,但至少干净也干燥。又顺路去小木屋拧了一条热毛巾,回到帐篷把束晴身上的汗擦干,搂着她一起躺进睡袋里。
束晴悬在半空的思绪渐渐落下,时间还早,她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却也不想动,身体持续酥酥麻麻,那种快乐到极致的余韵还没消散干净。
冯式东觉察出她不平稳的呼吸,从背后把下巴支在束晴的肩窝里,对着她的耳朵低笑一声,问她:“这么舒服?”
束晴不遮不掩,在被子里抬脚轻轻刮蹭他的大腿,托着长长的尾音嗯了一声表示肯定。
冯式东还是笑,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是给予服务的人,他自己倒也乐在其中,把束晴不安分的脚夹在两腿间控制住,又紧了紧胳膊,两人的胸膛更加靠近,相互交换着热度。
“最近想换套房子。”冯式东用闲聊的口气随意问道:“买哪个板块比较好,你推荐推荐?”
束晴瞬间清醒,好不容易缓和的心跳又有加快的趋势,只不过刚才是刺激,现在是警惕。她尽量平静地说:“你现在这套没住两年,装修也挺好,租了挺可惜。”
冯式东沉思片刻,说:“不租,直接卖了,加点钱,再贷一点,在市区买套大的。凯盛住的那个小区怎么样,交通方便,周边环境不错,也能时常搭个伴吃饭打球。”
周凯盛和乔温妮的婚房位置当然十分不错,寸土寸金,普通人望尘莫及。冯式东虽然有钱,但毕竟只是上班族,哪怕已经是金字塔顶尖的打工人,上千万也是天文数字。
况且下午束晴听他和陆鸿聊了几句,猜测冯式东为了离开前司,连期权都没拿全,应该没有她先前想象中富裕。
束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劝道:“买房不是小事,还是要量力而行。周凯盛是嫁入豪门才住上豪宅,你不用这么虚荣非要跟他比。”
冯式东大概觉得她说的话好笑,连话里都带着隐隐笑意,接着提议:“那就在现在住的小区附近换一套大面积的?”
束晴心跳更快,这是今晚第二次,他的嘴让她失去思考能力,无论他有没有开口说话。
束晴缓慢又深地吸了口气,贴着胸膛的后背有冒汗趋势,她装作随意地问:“你一个人要这么大地方干什么?”
冯式东没有马上回答,沉默着,呼吸洒在束晴的脖子上,烫得她真的开始冒汗。束晴用胳膊肘往后抵,想把他推开,“热,你别挨着我了。”
冯式东先顺势往后挪了几寸,等她放松下来时,忽然擒住束晴的肩膀,一用劲让她转身面对他。已经适应黑暗的两对眼睛又黑又亮,互相望着,看得不真切,但空气都在对视中停滞住。
束晴屏住呼吸,心里惊涛骇浪,回击的子弹在肚子里塞了一大箩筐,就等着对方行动那秒一股脑上膛。
冯式东手上的劲越来越大,直到虎口那道伤口传来刺痛,他瞬间放开,轻描淡写道:“现在的房子客厅太小,十七活动不开。”
束晴随之松懈下来,紧张过后浑身发热,她转了转僵硬的肩膀,同样轻飘飘地说:“也是,你有钱就换吧,挺好的。”
话题就算结束,两人都不再开口,若无其事地平躺着继续睡觉,中间隔着一条界限,连胳膊都没碰到对方。
第一次在户外睡觉,就算不冷,也总归睡得不踏实。半梦半醒间,周围忽然传来震动的声响,束晴从角落里的衣服堆里翻出手机,是乔温妮的来电。
她在电话那头有气无力地问:“束晴,能来接我一下吗,我肚子痛。”
束晴预感不妙,连忙坐起身问:“怎么了,周凯盛呢?”
“别叫那个王八蛋。”大概身体真的难受,乔温妮连骂人都失了力气,“别叫他,这次我一定要和他离婚。”
“很痛吗,有流血吗?”
“没有,像是吃坏肚子的那种痛。”乔温妮按了按腹部,接着说:“我也不太确定,但是没有痛到忍不了。”
束晴看了眼时间,才清晨五点,外面还是一片漆黑,但轮渡已经开始运行。她边穿衣服边说:“我马上来找你。”
她对乔温妮和周凯盛的吵架闹离婚已经习以为常,但乔温妮说肚子疼,这事可大可小,她得去看一眼才放心。
冯式东也睡得不沉,束晴一接电话他便醒了,听了个大概。见她穿衣准备走,冯式东问:“现在回上海?”
束晴说:“你继续睡吧,我打车走。”
“这是农村,不是市区,天都没亮你去哪里打车。”冯式东语气很冷,却也起身准备和她一起走,“不堵车一小时就到了,东西先放着,白天让陆鸿帮忙收拾,十七也让他帮忙送一下。”
束晴想了想没再拒绝,两人快速上车离开,结束这场持续不到半天的出行。
作者的话
叶不洗
作者
01-14
感谢
ll、欣曠神怡
送的??
这回冯是真的跪舔了,喜欢吗?
??52.你敢跟我离婚吗
下渡轮时天才蒙蒙亮,束晴一路困的直打哈欠,转头看开车的冯式东也是一脸倦容,担心他疲劳驾驶一失两命,束晴又把车窗大开,冷风一吹瞬间头脑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