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梁泽手臂环住岑依洄的腰,凑上前,亲了亲岑依洄耳朵,问可不可以。岑依洄意乱情迷说可以。
梁泽笑了下:“怀孕怎么办?”
岑依洄抓着拉杆,脑子发懵:“什么怀孕?什么怎么办?”
“怀孕就是,你有了我的孩子,不能继续住宿舍。”梁泽突然放慢进犯的速度,“不过没关系,我会去学校,把你接回家,但是你宿舍楼的阿姨肯定会议论纷纷,你知道议论什么吗?”
岑依洄已经有点跟不上梁泽变态的脑回路了。
但挡不住好奇心,猜测:“议论我年纪轻轻,想不开,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
她听见梁泽闷哑的轻笑。
“每次去学校接送你的人是我,你身边只有我一个男人,哪来其他人。”梁泽看向镜子中的岑依洄,“阿姨只会认为,你是在家,被自己的哥哥操大了肚子。”
岑依洄:……
今晚一定一定不再和梁泽说话。
抬眸,撞上梁泽深沉放肆的眸光。
岑依洄身体一颤,肩胛猝然收紧,然后闭起眼睛。
第63章
不是征求同意。
梁泽还是那个梁泽,
但又有些不同——他今晚比以往更亢奋。
也许是面对舞房镜子,视觉感官受到的刺激更为强烈直白。
岑依洄腿一软,站不稳,
差点扑通跪到地板,被梁泽眼疾手快稳稳圈住捞回卧室。
背脊挨到熟悉柔软的床垫,岑依洄撩起眼皮,望见随之覆在她身上的梁泽,黑沉的眼睛里闪烁野性和欲望交织的锋芒。
岑依洄身体一热,
主动迎抱上去。
进行过很久,所以再次时,一切很顺畅。
梁泽长相俊朗,硬件条件优越,仗着年轻,身体仿佛不知疲倦。岑依洄迷离地捧起梁泽的脸颊,
干涩的嗓子遵从内心,
诚实地告诉梁泽,
她好舒服,
也好喜欢他。
梁泽一愣。
紧接着疯狂的酥麻感爬上头皮,
肩膀同时一阵颤栗,
差点就因她一句话投降。
但忍住了。
岑依洄已经沉溺,
她期待梁泽也沉溺的那一刻早点到来。
因此,
梁泽稍稍退离的动作,让她不明所以。
“梁泽?梁泽哥哥?”
梁泽深吸一口气,
压抑生理本性中,想要不顾一切让她从内到外染上他气息的欲念。心想,
自己毕竟年长一些,担任照顾岑依洄的角色,
不能真的失去理智。
在岑依洄蹙眉不满以及身体的挽留纠缠中,梁泽低头亲她一下:“我拿个东西,马上好。”
然后打开床边柜抽屉,打开一盒新包装。
……
岑依洄隔日中午,在昏暗暗的客卧睁开眼睛。
累了大半宿,凌晨洗完澡,两人都不想再换床单,干脆移到客卧睡觉。
岑依洄的行李,分布在建德花园和宿舍,她借了梁泽的T恤当睡衣。睡衣堪堪遮到大腿根部,内里一丝不挂。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穿法很勾人,不安全,但岑依洄丝毫不担心——梁泽昨晚做很久,除非他良知泯灭,否则不至于再折腾她。
梁泽察觉怀里人的动静,从背后抱住岑依洄,“不多睡会儿?”
岑依洄扯下一小截被子:“我好像饿了。”
梁泽胸膛轻轻闷哑地震动。岑依洄在他怀里转过身,发现他果然在笑。
岑依洄:……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梁泽嘴唇碰一下岑依洄的额角,“你继续休息,我去弄吃的。”
“哦。”岑依洄缩在被窝里,双腿下意识蜷曲摩擦,总觉得空虚。
梁泽立在床边,背对她,随意套了件居家长袖。穿衣动作牵动腰腹紧实流畅的肌肉,皮肤表面,还残留夜里岑依洄有意无意掐出的指痕。
岑依洄闭起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梁泽唇离开前,轻轻合上客卧房门。
客厅和卧室,一墙之隔,却是两方天地。正午的阳光四面八方洒入屋内,梁泽立在明亮温暖的客厅中央,莫名其妙又笑了。
江兰湾的冰箱里,食材所剩无几,梁泽直接叫了附近餐厅的外卖,口味偏清淡,适合岑依洄。
新鲜的蒸鲈鱼套餐送达,梁泽回到客卧,轻唤几声“依洄”,无人响应,只有绵长沉静的呼吸声盘旋在幽谧的空间。
梁泽走到床边,垂眸望着再次昏睡过去的岑依洄。
她眉宇间那股化不开的倦意,似乎在无声责怪他的过度。
感受到床沿微微塌陷,岑依洄睫毛扑闪,迷迷糊糊中,听见梁泽刻意压低声音叮嘱:“帮你点了餐,醒来自己吃,我出门一趟。”
岑依洄“唔”了声。
-
黑色跑车开回梁宅。
过了正月十五,才算过完年,梁家别墅主楼的红色灯笼高高悬挂着。
梁世达换了一身定制西装,正打算出门约会,迎面撞见五官依旧冷峻、但神态不经意流露惬意疏懒的梁泽。
“爷爷在午休。”
“我不找爷爷。”梁泽说。
“你爸妈带你弟弟,出门见朋友了。”
“也不找他们。”梁泽直白道,“二叔,我找你,是关于依洄。”
梁世达敛了表情:“你都知道了啊,怎么,依洄向你告状?”
梁泽:“她向我提分手。”
“那算她识相。”梁世达不以为意,“我没有逼她,只是告诉她梁家的实际态度。她若知难而退,也是情理之中。”
梁泽:“我又把她追回来了。”
梁世达:……
“梁泽,你前途大好,有的是好女孩供你选择。那对母女不是善茬,看我的例子就知道,一旦你遇到麻烦,她们就会像甩垃圾一样甩掉你。”
周惠宣给梁世达造成了极大阴影。
“她是她,她母亲是她母亲。”梁泽道,“二叔,希望你以后不要越过我去找依洄。”
梁世达皱起眉头:“你非跟她交往吗?爷爷那里怎么交代?”
“等合适的机会,我会交代。”
梁泽其实事后想明白了。梁兴华的主治医生,到底没说出个病情具体的所以然,只让老人家好好休养。这心脏问题来得不早不晚,无非是梁行华,想阻止他把岑依洄带到梁家人面前。
梁世达脸色一变,却听梁泽继续道:“你们误会了一件事。我确实想带依洄来梁家见面,但只是为了告知大家她的存在,而不是征求同意。”
“好一个告知。”梁世达轻嗤,“直接跟你说了吧,爷爷也知道你女友是依洄,他反对得比我还强烈。梁泽,别白费力气,梁家没一个人会同意。”
梁泽不感意外,甚至点了点头:“既然都不同意,那我不必再安排见面。但我不会分手,也不会让她跟我分手,所以你们任何人,不要私下打扰她、威胁她、或者用任何理由劝她离开我。”
梁世达被眼前自小优秀拔尖的侄子,呛得说不出话。
周惠宣养出的女儿,到底有何魔力,让梁泽如此上头。
梁世达有经验:陷入恋爱的男人,都是冥顽不灵、固执倔强、愚蠢蒙昧。哪怕脑袋聪明如梁泽,也无法分清利弊。
侄子态度鲜明,说是他自己更想和依洄在一起。
立场表达到这份上,梁世达终究不好多言。只提醒道,你是梁兴华最宝贝的孙子,按照老人家的脾气,绝不会轻易罢休。
梁泽微微颔首,“我有数。”
-
岑依洄睡得云里雾里,被苏睿的电话闹醒。
她闭眼按了接听键,就听到对面的苏睿疑发出疑问:“依洄,这个点,你是在睡觉吗?”
岑依洄瞬间清醒,睁开眼睛。
此刻是下午三点零八分。
岑依洄昨晚到现在没进过食,猛地坐起身,一阵头昏眼花,她定了定神:“醒了。”
苏睿望了眼电话界面。昨天见到岑依洄,她还好好的,今天难道感冒了?
岑依洄问:“找我什么事?”
苏睿思考一宿,何家俊提到的试用方案忽然让她见了曙光,她改变主意,考虑继续回学校读书,最起码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
并且,她连夜查资料,发现许多医疗机构都有类似的试用申请计划,在申城能接触到更多机会和有效信息,比嘉兴乡下的家更具优势。
岑依洄得此消息,喜出望外,承诺返校后去咨询复学材料、手续、以及宿舍调配的问题。
挂断电话,岑依洄在床上缓了两分钟,掀起被子。床边整齐摆了两只女士棉拖鞋,岑依洄明明记得,她昨晚拖鞋掉在舞房,最后是被梁泽抱回卧室的。
扶着腰,推开客卧门。
保温盒内的餐食尚有余温,岑依洄握筷子,就着半冷不热的鱼肉填肚子。
吃到中途,梁泽回家,顺便搬回了她放在建德花园的行李箱。
与梁泽交往后,亲密事没少做,但从没亲密到昨晚那种激烈程度。岑依洄耳尖生出滞后的羞涩热意,避开眼神对视,埋头假装淡定地喝虫草鸡汤。
梁泽倒是泰然自若。
进屋后,他将只穿了一件宽大体恤的岑依洄抱在腿上,振振有词:“椅子太硬,坐我身上才舒服。”
岑依洄一僵,身体不自觉地扭来扭去想下地,梁泽手搭在她大片皮肤裸露的长腿,忍笑道:“依洄,我没别的意思,真的只想让你坐舒服一点。”
“你最好是!”岑依洄此刻体虚,睨他的眼神不够威慑力。
梁泽当真规规矩矩抱着她。
然而岑依洄经过昨晚,不再相信梁泽的自制力,她放弃斯文吃相,以两倍速解决了鸡汤。
岑依洄一身真空,缺乏安全感,吃完饭迫不及待地打开行李箱,换自己衣服。
梁泽双手抱胸侧倚卧室门口:“依洄,你和那男的约在哪里吃饭?我晚上反正没事,送你过去,等你们谈完,再接你回家。”
岑依洄系衬衫扣:“‘那男的’有名字,叫何家俊。”
梁泽不置可否:“好大众的名字,我记不住。”
岑依洄:……
她寻思“梁泽”这个名字,也不算多小众啊。
心里腹诽,不敢直言,谁知道梁泽的那股疯劲过没过去。要是多来几次昨晚的强度,岑依洄恐怕腿虚到再也无法进舞房。
何家俊在申城出差一周,摸到了岑依洄都没听说过的私房菜馆。
梁泽将车停在边上:“进去吧,结束打我电话,我就在附近。”
让男友亲自送自己和别的男人吃饭,莫名有点好笑。岑依洄探身想吻梁泽,嘴唇距离他的脸颊,不足十公分,忽然停下动作,慢慢撤回。
——为了遮掩虚弱气色,岑依洄薄涂正红色唇膏,不能亲梁泽了,真可惜。
迎着梁泽直勾勾的目光,岑依洄想了想,拇指和食指并拢,蜻蜓点水般掠过梁泽的嘴唇。
就当送他一个吻。
-
“岑小姐,你来了。”何家俊起身正了正西装,笑着打趣,“昨晚熬夜了?是在忧虑苏女士的治疗问题吗?不用着急,我初步赶出了一份治疗申请方案。”
精心化过妆的岑依洄:“……我气色看起来很差吗?”
何家俊点头:“一看就没好好休息。”
岑依洄心虚:“昨晚是考虑了很多事情,有点累。先吃饭吧,边吃边聊。”
第64章
哥哥的称呼昨晚被你玷污了。
何家俊与负责筛选试用申请者的同事做过沟通。
苏睿的舞蹈背景相对薄弱,
充其量只能算业余爱好者,不符合公司框定的“专业性人才”定义。
公司希望招募的是职业舞者。
“但是呢,”何家俊慢条斯理抿一口花茶,
“苏睿是在东日本大地震中因救人受伤,这种对于灾后伤员的援助,有利于提升公司品牌形象,起到很好的宣传作用。我把苏睿的材料报上去,大概率能成功。”
岑依洄“谢谢”尚未说出口,
何家俊率先声明:“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先不要急着感谢。申请者必须同意我们公司的试验要求,才能最终获取假肢使用资格。”
高端假肢的定制价格,核算下来接近两百万,还没算上后续的检查费、维护修理费,加起来是一笔巨款。
何家俊笑了笑:“其实也就三条要求。麻烦你私下与苏睿先沟通,
看她是否同意。从我个人角度而言,
希望她接受,
毕竟有机会用到行业里最先进的产品。”
岑依洄心知肚明有条件:“何先生,
你请说。”
第一条,
苏睿必须配合医疗器械公司的宣传,
包括但不限于网络、杂志、以及少量的电视采访。
第二条,
该假肢采用的机械精密控制技术尚未投放市场,
正在大规模测试阶段,需要苏睿定期反馈使用体验。暂定每周一次,
以报告的形式发送到公司。
岑依洄琢磨,这两条要求不算过分,
也很容易办到,苏睿大概率会答应。
她问:“第三条呢?”
“第三条,
有些申请者可能会觉得侵犯了隐私。”何家俊顿了顿,“研发组成员要求调查假肢用户的日常出行路线和活动地点,以此收集场景数据。所以,如果苏睿通过申请,公司将在她的假肢上安装定位器,数据收集期为五年。”
如果装了定位器,苏睿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实时监控。
岑依洄拿不准主意:“第三条要求,我需要询问苏睿本人的意见。”
何家俊了然地点点头:“虽然是免费试用申请,但也得签订合同。如果申请者中途因非不可抗力毁约,将会面临公司的巨额索赔,希望她慎重考虑后再做决定。”
说着,何家俊把做完的初步治疗方案递给岑依洄。
方案很详细,包含了假肢手术周期、地点、风险事项、以及后续假肢保养频率。
岑依洄大致翻了几页,仔细将材料收到包里。
聊完正事,何家俊的目光又落在岑依洄的漂亮脸蛋,他松了松领口:“岑小姐,我来申城出差过好多次,从来没有好好逛过,不知你是否方便,陪我走一走?”
岑依洄实话实说:“我在申城待的时间也不算长,只了解一些大众景点,回头列给你。”
何家俊笑问:“冒昧问一句,岑小姐之前在哪里生活?”
岑依洄:“在香港。”
“嗯?”何家俊是土生土长香港人,他瞬间切到粤语,“你都係香港人咩?”
“不是。”岑依洄耐心道,“我母亲是香港人,我先前随她在香港居住。”
“哦,这样。”何家俊有边界感地没多问,转而盛情邀请,“听朋友说,市郊的植物公园很不错,你有兴趣吗?”
岑依洄委婉拒绝:“抱歉,我快开学了,没有时间。”
何家俊耸了耸肩:“Sorry,常常忘记你还是个大学生。”
岑依洄在家里吃过一顿,不觉得饿,因此桌上的食物只是随便动了两筷。她昨夜几乎一整晚没睡觉,整个人看着精神萎靡,何家俊本来想邀她小酌一杯,遂放弃。
熬到吃完晚餐,何家俊约了专车司机,提出送岑依洄一道回家。
岑依洄轻摇了摇头,拨出电话:“梁泽哥哥,我这边结束了。”
两人走出私房菜馆,何家俊问:“我听见你喊哥哥,是家人来接吗?”
岑依洄:“……是男朋友。”
何家俊这回真的相信,岑依洄确实在与人交往,估计还是在腻歪的热恋期,一声一声哥哥喊得起劲。
岑依洄却心思流转,她想:梁泽已经成为她名义上的男朋友,以后是否应改口,不叫他哥哥了?
否则外人看来,他们辈分混乱。
岑依洄十五岁认识梁泽,应长辈的要求,喊他“梁泽哥哥”,显得兄妹关系亲近些。岑依洄叫了太多次“梁泽哥哥”,已经形成习惯。
即便周惠宣和梁世达分手,岑依洄始终认为梁泽是“哥哥”,梁泽本人也从未纠正过她的称呼问题,岑依洄顺理成章地一直叫着。
直到昨晚,梁泽说——
“阿姨只会认为,你是在家,被自己的哥哥操大了肚子。”
岑依洄后知后觉,敢情梁泽把她对他的友好尊称,当成调情的乐趣了。
-
专车司机先抵达。
何家俊坚持等到岑依洄的男友接她后,他再离开。
岑依洄没拒成,便不再坚持。
约莫过了五分钟,两盏雪亮的跑车大灯由远及近,停在私房菜馆门口。梁泽推开车门,出了车厢,一眼望见打扮得油头粉面、好似孔雀开屏的何家俊。
昨晚在楼上距离远,看不真切。
这回瞧得清清楚楚。
梁泽越走近,心越定,那个男人,绝对不是岑依洄感兴趣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