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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他平静地看着卡尔,“我爱人曾与我说,人之生死要有所价值,我若答应与别的女人成婚,便是背弃了她,死了也不足惜。我愿做她忠贞的尸体,也不做背叛她的活人”

    卡尔冷笑一声,“那你怕只能做一具半死不活的新郎了。”

    他拿起画像放回腰间,留下两张王令躺在浸透了血腥气的桌上。

    一边站起身来往外走,一边不疾不徐道,“我不会杀你,但婚约已放出去,大人嫁也好,娶也罢。我妹妹既然喜欢,那我就是把你打残了灌了药,也要送到她床上去。”

    0078

    (77)您是圣女吗?

    和前世相同,婚约定下之后,宫中奉命要将蒂安娜接回。

    在离开教堂前,蒂安娜最后一次扮演圣女那日,她见到了那个所罗门从比瑟带回的女人——希亚。

    那日晚霞就如她重生时那日缛丽炽烈,她戴着洁白的面纱站在圣女像前,霞光透过绚丽繁复的花窗,化作一副巨大的斑斓图画铺陈在她脚下。

    希亚穿着如她一般的白裙从教堂后方走出来,缓步来到她面前。

    祷告者刚刚离开,此时教堂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

    蒂安娜必须承认,她从来没有见过比希亚还夺人心魄的人,她的美沉静如包容万物的云水,轻易使人陷溺在她目光里。

    蒂安娜知道她这些日一直在教堂里,所罗门将她藏在他的房间,就在蒂安娜住的楼上。

    因偶尔的时候,蒂安娜会听见几声暧昧的声响从楼上传来,又或者所罗门会在深夜衣衫不整地下楼,弄来吃食端上去。

    蒂安娜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忍受得了所罗门那种喜怒不明的古怪男人,又好奇所罗门会对什么样的女人感兴趣。

    希亚比蒂安娜高一些,她微微低头看她,目光似乎穿透了面纱。

    她声音轻灵,仿佛山谷回音,温柔问,“累了吗?”

    她对蒂安娜没有旁人对待圣女化身的谦卑与敬意,反而像看待一个孩子般温和。

    她浅浅露出一个笑,“外面已没有人了,你可以休息了。”

    蒂安娜听她说话,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骨头温泉里泡过般酥软下来,仿佛婴孩依偎在母亲怀里。

    圣女。

    她脑子里忽然浮现这个词。

    她有些疑惑,所罗门为什么不找希亚扮作圣女的化身,这世上一定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蒂安娜问,“您怎么知道的,您方才去外面看过吗?”

    希亚微笑着摇头,“只是知道而已。”

    男人喜欢温柔的女人,女人也不例外,蒂安娜看着希亚漂亮的金色眼眸,心想,真是便宜所罗门那小子了。

    希亚像是听见了她的心声,她轻笑了一声,眉眼轻弯,柔声细语道,“你和她说的一样可爱。”

    “谁?”蒂安娜情不自禁问,“我们以前见过吗?”

    希亚点头,“我们已经见过很多次了,蒂安娜。”

    “很多次?”可蒂安娜知道的,就只有地下城那一回,且还只能算做她见过希亚。

    蒂安娜问,“什么时候?”

    “很多,”希亚道,“有一次就在这里,只是恐怕你不记得了。”

    可蒂安娜却想弄个明白,希亚这般容貌气质,如果她见过,一定不会忘记。

    她掀了头纱抓在手中,直直看着希亚独特的金色眼眸,脑海中一张一张人脸闪过,可怎么也没有答案。

    猛然间,福至心灵,她倏尔想起一张和面前人半点不相似的面容。

    那是她记起前世记忆的那一天,一名孱弱的老妪跪在她身前,握着她的手虔诚祈祷,恳求主宽恕罪恶。

    当那名老妪抬起头时,那张布满沧桑的脸颊上便是一双清澈的金色眼睛。

    因为很特别,所以时至今日蒂安娜仍有印象。

    但她马上撇开了这个念头,把年轻的希亚和那名脊背佝偻的老妪联系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可联想一旦开始,思绪就有些停不下来,蒂安娜又想起比瑟街头那名卖花的老妇人,同样是一双金色眼眸,一样的温柔和煦,叫人记忆深刻。

    鬼使神差的,蒂安娜忽然出口问了一句,“您是圣女吗?”

    希亚摇头,“这世上没有圣女,蒂安娜。如果有,也一定被这么多人的痛苦和欲望焚毁殆尽了。”

    可她越是这么说,蒂安娜越觉得有些像。

    她反骨长在怪异处,在这些细枝末节又古怪的事上,她心底总残存着一丝与正常人相悖的纯真。

    就好像她坚信海中发光的海萤是精灵,她也坚信水手出海见到人鱼而被歌声引诱的故事是真实发生过的。

    尤其是在她知道艾德里安是只毛茸茸的雪豹之后,还有什么不可能。

    她忽然转头看向身后高高屹立的圣女像,拖着一直没好全的脚爬上雕塑基座,伸手抓住了圣女像头顶的白纱。

    就在她要扯下时,又回头看向下方的希亚,“您不会告诉所罗门大人的,对吧。”

    这圣女像是由所罗门亲手雕刻,他曾无数次静静站在圣女像前虔诚凝望。蒂安娜见过几次,那眼神和看爱人没什么两样。

    如果他知道蒂安娜爬上了雕塑,会杀了她也说不定。

    毕竟所罗门是圣女最忠诚狂热的信徒。

    希亚笑着点头,表情近乎纵容,“嗯,我不告诉他。”

    蒂安娜放下心来,她扯下圣女像的面纱,几许白尘“砰”地飞扬在空中,温暖霞光透窗照下,飘舞的白纱缓缓落下,一直以来圣女朦胧不清的面容陡然暴露在了空气中。

    蒂安娜诧异地看着雕塑端庄圣洁的面庞,连呼吸也忘记。

    那是一张几乎和希亚一模一样的脸。

    0079

    (78)这世上只有一种爱伟大如斯

    所罗门的雕刻技术几近完美,称之鬼斧神工也不为过,圣女像神色生动,白腻的石膏像中仿佛蕴藏着灵魂。

    蒂安娜无法描述在看清圣女真容那一刻的震撼,但希亚却未因圣女容貌和她相似而惊讶,只浅浅望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比起圣女像,希亚更担心腿脚不便又爬高的蒂安娜。

    希亚仰面看着她,向她伸出手,如母亲嘱托孩子,“好了,看过就下来吧,你脚上的伤还没好,别摔着了。”

    蒂安娜怔愣地看着她的脸,好半晌才呆呆点了下头,她踮着脚将柔软的白纱盖回圣女像头上,扶着希亚的手慢慢爬下。

    希亚低头看了看她行动时有些跛的脚,“上药了吗?”

    蒂安娜还是一副呆像,摇了摇头,“还没有……”

    希亚接过她手里的面纱,牵着她往教堂后走,“来,慢些走,我替你上药。”

    蒂安娜一言不发,乖乖跟在希亚身后,直到回了房间,才渐渐从天外回过神。

    希亚坐在蒂安娜身侧,握着她的脚搭在腿上,拿起床头的药膏,用手指剜了厚厚一坨涂在掌心。

    蒂安娜那日脚腕扭伤及筋骨,一月也没好全,今日又从早上站到现在,好不容易恢复大半的伤势又肿了起来。

    希亚将药在掌心融化抹散,在蒂安娜肿起来的脚腕上打着圈涂。

    她动作轻柔,蒂安娜未觉丁点儿不适,她看着垂眸认真上药的希亚,忽然斩钉截铁道,“您是圣女。”

    希亚听她又提起这事,无奈道,“我不是。”

    蒂安娜不信,她缓慢摇头,又重重点头,“您一定是。”

    希亚放下她的腿,不再同她争,“你和她倒是一模一样,尽信些怪力乱神之事。”

    “是您之前说起的那个人吗?就是‘我像祂说的一样可爱’那个人。”

    “嗯。”

    “祂是谁?”这已经是希亚第二次提起那个人,蒂安娜有些好奇,“是您的朋友吗?”

    “朋友?或许吧,我没有什么朋友。”希亚道,她语气坦然,好似没有朋友对她而言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她道,“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听她说了很多话,她想让我看着你,是否健康快乐。”

    “是什么话?”

    希亚想了想,“就像今日那些人对你说的。”

    那就是祷告了,蒂安娜心想。希亚果然是圣女!

    她想明白这一点,语气都不自觉变得虔诚,轻声问道,“那个人是在请求您佑护我吗?”

    希亚点头,“算是吧。人真的很奇怪,不是吗?当她们爱一个人,愿耗损福禄为其承担痛苦,只求深爱之人平安喜乐。当她们恨一个人,又欲其活时穷困潦倒,死后曝尸荒野。爱恨都如此炽烈,无论多少次听到,依旧令我心惊。”

    蒂安娜抿了下唇,她担任圣女化身这些年听到太多祷告,有些重誓无论过了多久想起来,也都觉得心颤。

    希亚温柔地看着蒂安娜,“她便是这般请我庇佑你,宁愿自己活时万病缠身,死后无人收殓,也愿你平安无事。只是她所求太多,我不能一一满足。只能将机会交给你,由你自己去改变。”

    蒂安娜诧异地看着她,“您指的是……”

    希亚点了下头。

    她伸手抚上蒂安娜的发,“你很像她,有着和她一般漂亮的金色长发。”

    她又虚虚指着蒂安娜蓝色的眼,“眼睛也是。”

    蒂安娜抓住她的手,“您能告诉我她是谁吗?”

    希亚叹了口气,“你知道的,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世上只有一种爱伟大如斯。”

    蒂安娜沉默了许久,才喃喃出声,“……是我的母亲吗?”

    -

    卡尔从监狱回到宫廷时,蒂安娜和西蒙一人一狗在他的寝宫等他,桌上搁着本厚重的书。

    她身穿礼裙,却毫无仪态地抱着一条腿窝在椅中,歪着脑袋靠在书上。西蒙耸拉着眼皮趴在椅子前打盹儿,她另一只垂下的脚便踩在西蒙背上。

    没穿鞋,长袜也没穿,两只脚都光着,实在不雅。

    因西蒙这条忠诚护主的猎犬在,侍女不敢上前,纷纷站在墙角候着。

    卡尔进门,看见蒂安娜像只泼猴般东倒西歪的坐姿,眉心深深拧了一下。

    他毫无抬手示意侍女下去,等人离开后,这才看不过眼地“啧”了一声,却不是为蒂安娜的穿着,而是为被她垫脚的西蒙。

    他走过去,将西蒙从她脚下救出来,“西蒙年纪一大把了,你能不能放过它。”

    西蒙甩着尾巴舔了舔卡尔的手心,又闭上眼睡了。

    卡尔将西蒙送给蒂安娜前,亲自驯了好长一段时间,宫里也就这两人能拉得住它。

    也亏得是身为王子的卡尔送给蒂安娜的宠物,才能平安在她身边待到现在。若换了别人送来,怕也就和当年那只小猫一般随意寻了个由头扔出宫去了。

    就如她一样。

    0045

    (44)微h,我的私心,做您的小狗

    西蒙在性事上的态度和艾德里安截然不同,艾德里安在碰蒂安娜时总是小心翼翼,面色羞红,看她都不太敢。

    但西蒙却让蒂安娜觉得他妄想将她生吞入腹。

    他一直认真观察着她的神情,粗糙修长的手指专攻她敏感的奶尖。

    两指捏着肿硬的奶头提拉揉捻,见她吃痛蹙眉,便放松力气缓慢绕着乳晕轻抚,待她放松又故技重施,继续玩弄可怜红肿的樱果。

    他甚至将糙热的手掌张开握住丰盈的奶肉,一边甩晃一边大力揉捏。

    乳肉次次溢出指缝,又被他次次爱不释手地拢回掌中。

    蒂安娜知道被揉奶子很爽,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饮过酒,身体更敏感的缘故,她总觉得西蒙的技巧比艾德里安更胜一筹,明明他看起来也不像碰过女人。

    只是被他掌着奶子,蒂安娜的呻吟声已经有些压不住。

    轻哑的细吟从唇缝中泄出,蒂安娜还记得他们在这并不隐秘的地下城,她伸手推他,“唔……别揉了,会被人发现……”

    楼下,拍卖师已经稳住群众,呈上其他难得一见的货物。

    而二楼,也有权贵愤愤离去,怒气冲冲地行过帘帐外,步伐沉重,口吐不满。

    蒂安娜听见声音,紧张地看着帘帐下路过的皮靴,可西蒙却并不在意,他取下腰间的剑,立靠在石壁上。

    “我会保护好您,如果有人进来,我就杀了他。”

    他语气淡漠,呼吸却急促,短短一句话,显然没有什么道德观念。

    他更执着于“公平”二字,执着于艾德里安品尝过蒂安娜美好的身躯而他却还没有。

    他的确如一名绝对忠诚的信徒,需要与他的主进行人类最低俗原始的肌肤相亲,以宽恕他的罪恶。

    鼻尖蹭开衣襟,绯红的薄唇贴上她的右乳,他没急着动,而是半阖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您好香。”他感叹道。

    蒂安娜记得他好像不是第一次说这话。

    和他手上粗暴的动作相比,他嘴上的动作极尽温柔,他轻轻含住她已经刺激得凸显的红硬乳尖,小心翼翼地嘬弄起来。

    湿热的唇舌裹着乳尖吸吮,他就像第一次吃奶的婴孩,试探着用舌头含弄她的乳尖,舔舐开她并不会泌乳的乳孔。

    他在她面前,总会在无意间透露出与前世的艾德里安相似的谦卑,那种温顺卑微的感情仿佛扎根在他的骨子里。

    在此时此刻,这份谦卑叫蒂安娜不合时宜地产生了一种错觉。

    好像她正背着丈夫,在不知羞耻地和英俊年轻的养子偷情。

    “艾德里安……”她醉意醺然,情不自禁以这个名字唤他。

    她脑子迷糊,一边挺着胸把奶子喂进他嘴里,一边断断续续问他,“花、嗯……花是不是枯败了……”

    西蒙此刻竟然没有否认这个称谓,毕竟他向来看不惯艾德里安。

    他抬起头来认真看了眼蒂安娜脸颊边青涩的百合花,娇嫩的花瓣贴着她润红的脸庞,他低头在花瓣上轻吻了一下,又轻轻吻了下她的脸颊。

    “没有,我的主,还开着,很漂亮。”

    可蒂安娜问的并不是耳上这一朵。

    她当真醉得不清醒了,纤细的手无力地攀着他结实的肩膀,有些疑惑,“你送了我那么多,都还没败么?”

    西蒙动作猛地僵住,而蒂安娜还在迷迷糊糊问他,“那我死后,嗯……是谁在照顾它们……”

    “您……”青年才发半个音,忽而又哽咽般咽了咽喉咙。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声线些许颤抖地道,“您喜欢那些花吗?”

    蒂安娜不满,“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若非喝醉了酒,蒂安娜必然说不出这话来,可她此刻压根不大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潜意识完全把西蒙当做了前世的艾德里安。

    又或者,他本就是前世的艾德里安。

    可惜蒂安娜无法意识到这一点。

    “没有,”西蒙心脏震响,他撒着谎,“它们长得很好,每年还会盛开,您最喜欢的那株玛格丽特还移了盆。”

    事实是蒂安娜死后不久,他便将那些花连同整座庄园一起,一把大火烧成了灰烬。

    烧了足足一天一夜,暴雨也未能熄灭那场罪火。

    可蒂安娜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她皱眉,“既然是我的花,为什么在我死后还活着。”

    她语气严肃,“它们该殉我。”

    西蒙拧紧眉心,顺着她的话,“都该殉您,是我的错。别说那个字了。”

    他话说得虔诚,可手却还抓着她饱满的乳肉不放。

    蒂安娜抬手握上他的手背,前言不搭后语,“既然知错,就不要弄我了……”

    “为什么,”西蒙表现得比刚开始蒂安娜不让他碰时还难过,“您愿意解了衣服给艾德里安弄,为什么我不行?”

    他低头想去碰她的唇瓣,薄唇隔着一线悬于她唇上,“我想吻您。”

    蒂安娜听见他恳求的语气,没有拒绝,打着商量道,“如果接吻的话,就不能吃奶了。”

    吃得太肿,如果艾德里安回来了也还要吃,肯定会发现异样,而且她也受不了。

    西蒙将额头抵上她的,他毫不犹豫,“我要吻您。”

    蒂安娜借着透入帘帐的昏暗的光看了他一会儿,遵守信用,微微分开了唇。

    在西蒙吻上来前,她忽然没头没尾地道,“你的唇形长得好漂亮。”

    他似乎笑了一声,声音却很哑,耐心地搭理着她每一句醉话。

    “我很高兴您能喜欢,”他说,“我的一切都属于您。”

    颤抖的薄唇贴上来,他依旧吻得温柔,舌尖描摹着她的唇形,湿润的触感叫蒂安娜清醒了一些。

    她含住他的舌尖,轻轻抿了一口,“西蒙,你到底是谁?”

    “您希望我是谁?”

    蒂安娜不喜欢这个回答,好在很快西蒙又道,“我会做您希望的任何人。”

    她抱住他的后颈,手指插入他的黑发,“任何人吗?”

    “嗯。”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他说,“但我有私心。”

    蒂安娜第一反应是他想替代艾德里安的身份地位。

    可却又听他声音低缓道,“我想做您的小狗。”

    他语气万分认真,舌头舔弄着她,仿佛正在朝此努力。

    蒂安娜有些为难,“可我已经有小狗。”

    她声音含糊,泛着水声,因她说话时西蒙还在不停地用舌头舔她的唇缝。

    他吻得粘人,她避不开,缓了口气才继续道,“虽然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它,但是我的哥哥替我好好养着它,它现在——”

    蒂安娜说到此处,脑中猛然浮出一道灵光,仿佛一道晨光照透了昏暗不清的迷局。

    她声音骤止,心神也随之猛地震颤了一下。

    因她忽然意识到两件事。

    第一件事:前世今生的前十七年在很多细枝末节上并不完全相同。

    想通这一点后,她又立马意识到第二件事。

    她养的那只黑色灵缇猎犬,就叫“西蒙”。

    0080

    (79)“知道你不是王后的女儿吗”

    蒂安娜没与卡尔争自己是否在欺负西蒙,她几下穿好鞋子,忙问他,“哥哥,艾德里安在狱中如何,治安军可有动刑?”

    卡尔没答,只轻飘飘看了眼桌上的红茶,蒂安娜看懂眼色,倒了杯热茶递给卡尔,等他解了渴,顺了顺裙子在他身边蹲下来,接过茶杯,眼巴巴地看着他。

    像只听话的金发小猫。

    蒂安娜在卡尔面前和在艾德里安面前的乖巧模样分外不同,面对艾德里安时她是装的,在卡尔面前却是手指发丝都变得温顺了。

    天生血脉压制如此,蒂安娜从小就听卡尔的话。

    因如果她做错事,国王和王后顶多口上训她一顿,又或者用些符合身份的优雅手段罚一罚她,但卡尔若是知她犯了错,却是实打实地要挽起袖子揍她。

    蒂安娜身为塞赫里唯一一名在世的公主,但在卡尔面前却是哭着长大的。

    她自小便不敢招惹他,如今有求于他,更不敢造次,只不停问他,“艾德里安可还精神,身体如何?”

    卡尔单膝蹲在西蒙身边,一手搭腿上,一手给西蒙挠痒,没回答蒂安娜的问题,只道,“他不肯,眼下还在狱中关着。”

    蒂安娜压根没想到艾德里安会拒绝,她一怔,“不肯?为什么,你给他看我的画像了吗?”

    卡尔头也不抬,“给了。”

    “那……”

    卡尔似是知道她要问什么,解下腰上的画像递给蒂安娜,截过话,“他没看。”

    他嗤笑一声,“说什么心有所属,非她不能,看与不看都没有意义,蠢货。”

    蒂安娜屈起手肘撞卡尔,“不要骂他。”

    她这胳膊肘拐得老远,恨不得伸到监狱里给艾德里安端茶倒水,惹得卡尔侧着目光凉飕飕觑了她一眼。

    蒂安娜浑然不觉,她望着手里的画像,叹道,“哥哥,你该直接展开画给他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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