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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可惜那个家伙没有心,也正因此,发生一些争端,他与菲尔德决裂。

    并在不久之后,发现菲尔德隐藏在产业之下的另一种“生意”。也许是心有不甘,米尔顿的欲望空前膨胀,他要与菲尔德争斗,为自己的后半生找寻乐趣。

    之后的各种事,便顺理成章地发生。

    将思绪从回忆中抽离,米尔顿双手交叉撑着下颌,骨节轻轻摩挲下巴。“也许幸运之神曾眷顾于我,我的小聪明为我带来一些钱财。”

    “我用以服务那些本分老实的普通民众,我的善心,为我带来更多回报;继而让我开办一家小酒吧,并从其他亲切的商人那里,交换他们所在城市的物产。”

    “只是可惜……”米尔顿落寞地垂下睫毛,“过多的财富会引出贪婪的秃鹫。我引起当地帮派的注意,不得不切割一部分产业保命,为了寻求新的商机而离开家乡。”

    “你真是太辛苦了。”胡德适当地表露出怜悯。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胡德伸出手,想要触碰米尔顿手腕,“相信我,米尔顿。我已经将你当作朋友,我很乐意为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米尔顿抬手压住他的手背,按在桌面,“感谢您的慷慨。”

    他依旧露出忧郁的神情,手却已经收回来,“我准备在伦敦开一家酒吧,希望委托您认识一些商人,”他耸肩,故作轻松地说,“毕竟,我不想冒犯别人,再引来敌意。”

    “我会帮助你的,米尔顿。”恰巧服务生托着餐盘进来,将盘子依次放在桌面,把果汁放在两人右手边。

    “我可以向你介绍我的好友,他非常富有,并且和你一样有着聪慧的头脑。”

    “但是……”胡德成熟的脸上,竟然有几分孩子气,“请向我保证,我仍然是你最好的朋友。”

    “当然。”米尔顿对他微笑,举起果汁与他碰杯。

    橘黄色液体流动,仰起下巴,他的眼睛在杯沿上方,静静地望着胡德。

    第40章

    第四十章米尔顿的谋算嘢鳗泩長?q群柒久九贰⑼⒉〇一九綆薪

    这顿饭吃得非常愉快,胡德不单单是欣赏米尔顿,他喜爱对方身上一股特别的气质。

    乖张,柔顺,糅杂一丝傲慢,但更多的是一种神性;不是怜悯,是将人踩在脚下审视,并附赠轻慢的微笑。

    稍后从餐厅离开,胡德告诉米尔顿,他要先联系自己的朋友,确定对方是否老实待在家中,有可以和他们见面的时间。

    因此胡德与米尔顿定下傍晚前传来消息的约定,之后便送米尔顿离开。

    但是他并没有回到酒店,而且沿着泰晤士河边行走,感受人群的喧嚣。

    比起见胡德的朋友,米尔顿更想见一见邀请菲尔德前往伦敦的男人。

    至今,他仍没有忘记三年前,那个让他失败的少年。

    他有一双斯泰兹小镇,海岸边海水般蔚蓝的眼睛;很可惜却没有大海似的包容,他从里面看见更多的是压抑,不断将身体表面长出的刺,拔下捅进心脏。

    这份冰冷、狠辣,迟早会化作蓝色火焰,燃着低温将他冻结焚烧。

    那是个不懂得拿捏尺度与底线的家伙。

    米尔顿虽然不知道三年时间会让当年的少年成长为什么模样,但他相信向菲尔德递来邀请的一定是他。

    当年的合作没有成功,他正期待他们可以合谋一个新的合作。

    如果他依旧渴求着菲尔德,并在他那里碰壁,那时就是他出场的最好时机。

    繁华是个有趣的名词,联想到的无非是纸醉金迷,抑或人声鼎沸。

    当然这属于明面上,见得光的东西,在暗处罪恶吐出的金币,酒杯碰撞声,欢愉摇曳的身体才是真正的繁华。

    一阵风吹散太阳的光,穿透那些铅灰色的云。于是天空在太阳落下的方向出现一片火烧云,将泰晤士河映红。

    火海翻腾着,太阳将灭未灭时,月亮已经催促着黑夜前来。路灯亮了,黄色的光在水面扭曲,光波层层叠叠远去。

    米尔顿带着黄昏的习气,回到酒店,他没有进去,靠在外面旋转门旁的墙壁,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

    把自己藏在阴影中,嘴角微光明灭不定,他弓起一条腿,单手插兜,一手夹住香烟离唇,把烟雾吐在黑夜里。

    松弛没有规矩,他的金发被夜色遮蔽,路灯的光照不到他,旋转门的光只能照亮他的小腿。

    他把一根烟吸尽,掉落在脚边捻灭,米尔顿长久地注视那轮已经亮起的蛾眉月,直到汽车的汽笛声响起,他才在一刹那露出微笑,向着车门走去。

    胡德亲自来接他,车身转了一个漂亮的弯,沿着一盏盏路灯,透过打开的车窗玻璃,外面闪烁不断远去的银色水波。

    目的地是一座雅致的庄园,行驶在庄内长长的石板路上,两旁整齐修剪的矮树丛掠过。

    形似古堡的三层建筑,整体为柔和的浅绿色,富有童趣的色彩。

    像是一颗还没有熟透的浆果。

    门口守候一位西装革履的老管家,米尔顿要以为是来到了中世纪。

    管家迎进屋内,托胡德的福,招待他们的不是会客厅,格斯雪莱笑着走过来与胡德拥抱,而后眼含探究地注视米尔顿。

    “容我介绍,”胡德说,“这是个有趣的人,来自斯泰兹小镇,那可是个美丽的地方。”

    胡德毫不吝啬赞美,“他有着同样美丽的名字,米尔顿,是个凭借自己能力又惨遭不幸的商人。”

    “老朋友,瞧瞧,我一碰到风趣又幽默的人,就迫不及待地登门想要为你引荐。”

    “斯泰兹小镇?”格斯雪莱把眉毛挑得高高的,现在开始才是一件有趣的事。

    “是的,怎么了吗?”胡德不解他的反应。

    “今天,我刚见过一位来自斯泰兹的客人。”格斯解释。

    “可别在这里谈事,”格斯邀请他们到沙发旁坐下,女仆送来三杯咖啡。

    米尔顿开口,“是一个目空一切的男人吗?”

    格斯刚拿起咖啡杯,闻言一笑,“真是准确的描述。”

    “是的,一个非常自信的家伙。”呷了一口咖啡,格斯轻叹,“其实我对他说的事挺有兴趣,可惜我答应了我的一位朋友,不能对他有任何援助。”

    “容我冒犯,您的朋友叫塞维斯,对吗?”

    果然是他将菲尔德叫来伦敦,要玩什么金丝雀的戏码吗?

    如果三年的成长,还让他抱有这么幼稚的遐想,只能说菲尔德注定会让他失望。

    “你认识他?”格斯思忖一番,拇指托着下唇,“我想起来了,他也来自斯泰兹小镇。”

    “真是有缘,我现在竟然认识了三个来自同一个小镇的男人。”

    “让我听听你的目的吧。”

    “如果今天与您见面的人是我那位老朋友,那么我完全没必要复述一遍,因为我的诉求与他一致。”米尔顿说,“我希望在伦敦开办一家赌场,除了供人玩乐,还会售卖一些来自斯泰兹小镇的东西。”

    格斯没有回复,松弛地倚靠复古的薄荷绿布艺沙发,把右腿压在左腿上,递过来一个眼神,希望米尔顿能说出打动他的话。

    米尔顿比菲尔德要更直白,“我了解那位朋友,他有着煽动人心的本事,即使说着乏善可陈的话,也能引起别人的兴趣。”

    “我则要务实得多,说不出什么有趣的话。这本就是一件赔本买卖,见不到可观的利益,就要您先付出报酬。”

    “天啊,”他用手掌撑着额头,“这更像是一个勇敢者的赌注。”

    “就算托您帮助,我也没办法向您保证,一定能获得丰厚回报。”

    他继续说,“我的确在斯泰兹有不少产业,可惜我已经是失败者,输给了那位朋友,被侵占大部分产业,被迫灰溜溜地逃难到伦敦。”

    “幸运地遇见了好心的胡德先生。”

    “我可不这么认为,”格斯放下杯子,“我觉得您非常有趣。”

    他眨眨眼睛,变得亲切,“按你的说法,那位侵占你财产的朋友,为什么还要流浪到伦敦呢?”

    米尔顿露出洁白牙齿,“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一个贪心的家伙。”

    格斯被逗笑,米尔顿娴熟的讨巧技能,令人喜爱。的确要比即使是索取态度,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恩赐模样的菲尔德要顺眼太多。

    那的确是一个目空一切,自认为能掌控所有未知的家伙。

    “我已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碰见你这样有趣的人了。”格斯站起身,做出邀请,“时间还早,不如我们边吃边聊。”

    “这里空房多着呢,今天这个美妙的夜晚,请和我的朋友一起留宿在这里。”

    交谈声在一个衔接一个房间里远去。

    整整一天,赫特都在无所事事,他一直在走神,玩弄他的钢笔,将纸张撕碎,或者团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大部分都掉在外面,命令可怜的伦纳德捡起来,送还到他的掌心,再重新投射出去。

    这样难挨的一天,撑到晚上。伦纳德也变得疲惫,连续打着哈欠,还要强撑起精神开车送他和老板回去。

    他的老板在门口整理衣服上的褶皱,烦闷一天的脸挤出笑容;踏入客厅后巡视一周,没有看见先生的身影,便把他丢在脑后向着楼梯走去。

    轻手轻脚的踩踏声,他的老板仰着头,仿佛得胜将军,要迎娶他的公主,推开教堂大门。

    伦纳德停留在沙发旁,手掌撑住靠背,捂着左脸,希望今天不会听见巴掌声。

    门徐徐展开,屋里没有开灯,床帘也像密封的罐子,将窗户严丝合缝地覆盖。

    只有门外的光溜进来,他的塞维斯正像等待吻醒的公主,双手摆放在腹部,安静沉睡。

    赫特关上门反锁,脱下鞋,在黑暗中踩到属于他的‘狗窝’。

    他蹲下身体,并不能看见塞维斯的身影,鼻子却能敏锐地嗅闻到他的气味。

    他的确要被驯化成一只狗了。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将塞维斯咬死,而后吞咽下去,温热腥甜的血肉撑开喉咙,‘咕噜’一声掉进胃里,他们就彻底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开了。

    他就不必时时受到可能会失去塞维斯的威胁。

    他伸出手,在迷雾似的黑暗中,缓慢伸向塞维斯,移动着试探着在虚空摸索到脖颈位置。

    随即停滞不动。

    “再不睁开眼,我就要吻你了。”

    均匀呼吸停下,塞维斯睁开眼,没有沉睡过的迷糊。

    他中午时就醒了,听见伦纳德开车回来的声音,才躺在床上装睡。

    挥开赫特的手,坐起身打开床头灯,明亮的光出现,赫特的脸半隐在阴影中,阴暗诡谲地看着他。

    露出一个贪食的微笑。

    塞维斯弯腰捡起赫特枕头底下一个红色皮环,上面有着亮金色的圆形金属片,材质纯金雕刻着赫特的名字。

    将其打开,系在赫特脖颈处收紧,他被勒得喉结吞咽,项圈的另一头连接墙壁低矮处的挂钩。

    这一刻,赫特更像狗了。

    他低头,手指插进项圈里拉扯,松弛快要被勒得喘不过气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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