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塞维斯疑惑,正要询问,眼前却一阵眩晕,踉跄地摔在床上。他好像被吸进海底漩涡,随着缺氧而逐渐失去力气,眼前也渐渐黑暗。他挥舞手臂,实则手指只在床单抓出褶皱。他想要开口,黑暗彻底吞没意识。
里斯走过去,用指腹擦去塞维斯唇上的水痕,而后将残留柔软触感的指腹按在嘴唇。
他从隔挡帘子后面推出推车,上面摆放足够装下成年人的木箱。
里斯抱起塞维斯,小心折叠他的身体,放入木箱盖上,他在里面无知无觉睡得香甜。
推着推车,轱辘滚动,在走廊里留下一阵难听的刺耳声音。
从电梯下到一楼出去,一直推到停车的地方,艰难托起箱子放进后备箱,推车被送进仓房。
里斯开车离开学校,驶在人影稀少的路段,一直开到家门口,停在院中。
下车小心翼翼托着木箱进入屋内,石板路上留下两道泛白的划痕。
最后沉重的木箱被他拖入久未使用的储物间,里斯事先打理干净,杂物清空。没有窗户的逼仄空间,只有壁灯散发微弱光芒,靠墙的地方摆放一张同校医室一样的铁床。
打开木箱,里斯抱出塞维斯放在床上,找来惨白的床单撕成条捆住他的双手。
随后坐在床边,静静凝视他昏睡的脸庞,失去所有痛苦而略显安详的脸,分不清是睡去还是死亡。
只有舒缓的呼吸和肚子起伏表明他还活着。
里斯抬起手按在眉骨,顺着眉毛抚摸,移到脸颊,嘴唇,拨弄唇肉偶尔露出牙齿。
他呼吸逐渐急促,脸颊因脑中某些遐想而迅速红润起来。
吐出热气,从白大衣兜里拿出手术刀,顺着衣领划破衣服,露出平坦有了些肉的胸腹。
里斯自言自语,“看来收留你的人将你照顾得很好。”
手指抚过下巴,咽喉,一路摩挲至起伏的肚子,手掌停留按在上面。里斯俯身,手臂撑在塞维斯身侧,嘴唇距离他的胸膛只有几寸。
呼出的热气吐在上面,也许是将塞维斯运送回来的时间有些长,药效开始消退,他不由得皱起眉,无意识活动身体。
他笑起来,声音缠绵,“赫特把你送到我手中,估算日子,此刻不知躲在哪里恨得牙痒痒。”
边说边吻着塞维斯胸膛,“我会把这番场景描述给他,也好补偿你在他那里受到的委屈。”
牙齿用力,在胸膛留下泛红的齿痕,右手依旧握着手术刀。拿刀轻轻按在塞维斯胸口,锋利的刀刃立即刺破皮肤,一颗颗血珠涌出,映照里斯眼底暗红。
手术刀丢到一旁,他用舌尖舔去流出的血珠,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
他喜欢塞维斯身上被凌虐后绽放的美。
神圣而纯洁又充斥着堕落。
双手扶住腰身向上抚摸,他的嘴唇吻过胸膛的伤口,起伏的肚子,被裤腰遮挡的小腹。
终于无法再忍耐地解开腰带,褪下塞维斯的裤子。他穿着稚嫩的纯色灰内裤,包裹他修长羸弱的双腿。
也许是胸口的刺痛刺激塞维斯神经,他的意识有些许清醒。虽然睁不开眼睛,却能感觉到四周的环境,他似乎躺在不是很柔软的床褥,一双温热的手放在他侧腰。
谁...在碰他?
塞维斯努力想睁开双眼,眼皮不停颤抖,此刻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只是在他身上抚摸的手掌让他不适。
在感觉裤子被完全褪下,那双手按在脚踝让他弓起双腿时,塞维斯终于睁开眼睛,迷蒙的视线透过眼皮缝隙向外窥探。
眼前趴伏的身影逐渐清晰,他看见趴在他身上近在咫尺的人是里斯。
张开嘴,声音软弱无力。“这是哪?”
里斯笑着回应,“我家。”??輑徰鲤玖五五⒈溜久4零巴[
塞维斯移动视线,看着几近赤裸的身体,咬牙忍耐让裸露皮肤泛起疙瘩的恶心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为什么这么做?”他瞳孔晃动,想起那杯温水,是他大意了。y曼生长毎鈤哓說羣玖⑴③九????5灵浭新
他闭上眼睛,怎么也想不明白里斯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这让他觉得可笑,赫特是个疯子,里斯也不是个正常人。
他身边的一切,都是腐烂淤泥里滋生出的怪物。
想来有些好笑,也许比起上学,塞维斯更适合成为娼男,大概会是让客人一掷千金的头牌。
里斯的手放在脚踝处不动。他说,“我是医生,解剖那些弱小无辜的老鼠是我的使命。”
他注视自己的手指,“注入毒素,分解尸体,从它们身体里寻找治愈人类的可能。”
双手捧住塞维斯脸庞,黄色眼睛遮蔽在阴影中,以至于塞维斯能看见的只有模糊在黑暗中扭曲的脸。
“而你,是我找到的新老鼠,脆弱,美丽。在堕落与新生中挣扎。”
他在自我的陈述中忘乎所以。“而我将要使你的形态固定,”额头抵住塞维斯额头,鼻尖传来淡淡药水味。“留下永远也无法去除的痕迹,像玫瑰的根茎在你身上蔓延。”
目光移向被丢在塞维斯手臂旁的手术刀,昏厥的他即使留下伤痕也无趣。醒来后,一刀一刀刻下的痕迹,才是最完美的画作。
捡起手术刀左右转动,刀刃闪烁的冷光刺痛塞维斯的眼睛。
他试着挣扎双手,身体还是无力,褪下的裤子被随意丢在他腰侧,菲尔德送给他的匕首安然躺在里面。
塞维斯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额角本能地疼痛起来,这阵痛让他意识越发清醒,力气似乎也在恢复。
试图在混乱的思绪中,找寻脱离此刻困境的办法,仰起头视线在被捆绑的双手间游移。
脑海却一直闪烁菲尔德送他匕首时的画面,以及小书房里那把书中的手枪。
呼吸开始急促,里斯在他面前脱下白大褂,解开衬衣的扣子,露出赤裸上身。
他的皮肤同样白皙,同牛奶一般的色泽,像是被切割开的人体翻起的肥肉,又像扭曲纠缠的蛆虫。
塞维斯张口急促喘息几次,偏过头大声咳嗽,眼底慢慢变红。
死死盯着里斯,眼神绝对说不上友善,仿佛将里斯撕碎无数次。
他已经解开腰带,褪下裤子,身体向塞维斯倾斜,双手抓住脚踝,分开他的双腿。
塞维斯闭了闭眼睛,极致的恶心转换成疯狂,他想到海底的风暴,席卷成漩涡在海面上吞噬过往船只。
杀了他。
杀了他。
他听见有人在他耳边重复,比当初赫特压在他身上时,更为强烈刺耳。
里斯俯身贴近他的脸,将热气吐在塞维斯鼻尖,偏过头似要亲吻抑或啃咬他的嘴唇。
杀了他!
耳边的声音叹息。
塞维斯突然睁开眼,全身血液奔涌向脸庞,使他的脸到胸膛一片赤红。
后仰头猛地撞向里斯额头,巨响之下是双方同等的剧痛。
两声痛呼,里斯身形摇晃差点摔到床下。塞维斯疼得眯起眼睛,双腿奋力踹向恍神的里斯,将他蹬得摔到地面。
双手反抓布条用力拉扯,无法扯断。
他便抬起腰,将手术刀压在身下,不顾刀刃擦破皮肤,在白床单上留下一朵朵盛开的红花。
勉强蹭到方便的位置,努力转身用嘴咬住刀把,歪着头在布条上来回摩擦。
里斯捂着额头,忍着腰间刺痛站起身,摇晃几下脑袋。
“你似乎变得更顽强了。”里斯对他的反应感到诧异。他观察塞维斯许久,确定他是一个唯唯诺诺不敢反抗的人。
是什么时候突然转变,有了一丝血性,让他敢于反抗了呢?
他走过去压住塞维斯的手臂,从他嘴里抽出手术刀,用稀奇的眼光打量他。
“啮齿动物的牙齿的确让人头痛。”手背抵住额头揉着,正握手术刀直接捅进塞维斯手臂。
他痛得惨叫,胸骨撑起皮肤,清晰可见每根肋骨。
双眼猩红,泪水浮现在眼底。
他盯着里斯带笑的嘴角,悠闲欣赏他的痛苦。
他也笑了,在里斯不解挑眉时,忍着手术刀插在手臂里的疼痛,硬生生将被划破的布条扯断。手术刀在他手臂划出长长的口子,血肉翻起,像烤裂的面包。
弓起腿聚力踹向里斯侧腰,转身将手臂凑到左手前拔出手术刀,再用刀刃割断布条,塞维斯解除束缚坐起身。
血顺着胳膊染红大片床单,他从裤兜里掏出匕首打开,锋锐的刀刃藏在身后。
冰凉的触感给了他安全感,这是菲尔德送给他的匕首,为了庆祝他即将到来的成年。
此刻头痛欲裂,思绪恍若被冰封,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只有心底爆发的愤怒与痛苦传来。
甚至手臂的伤口麻木,不再有疼痛蔓延。
他不想再去问任何人为什么,不想去猜测他们的理由。
他只想...
将压在他身上的滚烫身体,残留在皮肤,每日闪回在梦里的触感,充满贪婪注视他的目光抹除。
塞维斯举起匕首,壁灯闪烁几下,似乎有些接触不良,将要熄灭。
他的脸庞隐藏在明灭不定的昏黄光晕中,蔚蓝的眼睛被阴影吞没。
脸庞有着近乎死人般的僵硬。
随后扑到里斯身上,压住他的身体,匕首胡乱捅向他。
一刀又一刀,鲜红的血液迸溅。很热,比人体皮肤表面的温度还要热,却不再让塞维斯感到恶心和恐惧。
滚烫的血液冲刷身体,似乎将残留的恶心触感洗净。
他不知捅了多久,手臂的疼痛开始苏醒,唤醒塞维斯的意识。
里斯已经一动不动。
第15章
第十五章转变
匕首从掌心滑落,塞维斯僵在原地,随后后仰跌倒,双手按住地面向后退去。
他捂住嘴,弓起腰身干呕,涌入鼻腔的血腥味冲得眼角流出泪水。
看着染血的双手,塞维斯突然回神,爬到床边将血迹擦在里斯的白大褂上,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始终残留血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