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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以为只要对他好便能打动他。

    直到一年前,他又收到了宋惜棠的信。

    他与我成婚后,在官场上平步青云,几乎是一年便能擢升一个品级。

    我爱他,我爹扶植他。

    他日子顺遂,前途似锦,比登科时还要意气风发。

    但宋惜棠婚后过得并不好。

    她的丈夫宠妾灭妻,她的日子很难过。年仅十九岁的人,心力交瘁,日渐消瘦。她难以自抑地向竹马诉苦。

    那封信上的墨都快要被她的泪染花了。

    她本该嫁给谢观玄的。

    他们本该是少年夫妻的。

    谢观玄对她有愧,对我有恨。

    从那时起,便暗中接济她,也疏远了我。

    我想。

    我还是醒得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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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后,我坐上了去岭南的马车。

    爹娘知道我已与谢观玄和离。

    他们只是叹气。

    叹当初没有看准人,让我白白受了这些苦。

    我抿着唇,不敢说话。

    是我糊涂。

    一错再错。

    去岭南的路很长。

    但好在我身上有钱,走水路时可以租大一些的船,也可以上下打点,去驿站牵几匹快马。

    抵达岭南的官邸时,已是大半个月之后。

    我本以为我会不习惯的。

    但只是最初因水土不服病了几天,往后便适应了。

    阿娘在院子里栽了瓜果,种了菜。

    这里气候湿热,什么都长得很快。

    爹的俸禄变得很少。

    我将带来的钱存好,以备不时之需。

    然后跟着阿娘学织布、裁衣。

    这里没有柔软的绸缎,也没有闪闪发光的首饰。

    但我过得很自在,很快活。

    能吃上京城没有的瓜果,能看见京城没有的风光。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我渐渐地忘记了从前的日子。

    忘记了从前和谢观玄在一起时的感受。

    与谢观玄相敬如宾,难得恩爱的日子。

    被谢观玄冷落,守着孤灯的长夜……

    像流水一样淌了过去。

    事如一梦了无痕。

    从阿爹同僚之子的婚宴中归来后,阿娘拉着我的手,蹙眉问我:「我瞧见你刚刚在出神,可是又想起了那个人?」

    我一愣,耿直道:「我在想席上的白切鸡是怎么做的,与娘先前做的不一样。」

    她噗嗤一笑。

    「明日让你爹去问问。」

    我抱住阿娘的手臂,黏糊糊地撒娇。

    言笑晏晏。

    12

    婚宴开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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