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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总执着于,事事有始有终。

    江弋挠了挠眉:「好像也是。」

    他妥协坐下。

    桌子太矮,他又高,长腿无处安放。

    只能伸进桌底,蹬直。

    在一方小桌底,男人长腿侵略感十足,西装裤脚若有若无蹭过我的脚踝。

    我往后缩了缩,有些后悔带他来这了。

    老板娘热情地打招呼:「好久没见你们一起来了。」

    「是有几年了。」我点头。

    我们领完结婚证那天,江弋说:「老婆,不吃个饭庆祝一下?」

    「老婆」两个字从他散漫的腔调里跳出,真真假假难辨。

    他带我来的这里。

    老板娘看到他搁在桌上的结婚红本,连连恭喜。

    江弋表情欠缺,眼里到底是有些笑意的。

    结账时,还多给了些钱。

    他唇边笑意淡淡:「当喜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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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结婚好几年了吧,有孩子了吗?」老板娘过分热情。

    江弋玩味地勾了勾唇角,不说话。

    我如实道:「刚离完婚。」

    「啊!」老板娘震了个大惊,愣了好一会儿。

    不敢再追问,岔开话题:「还是老样子?」

    「嗯。」

    老板娘走开,江弋问:「你一个人来过?」

    「没有。」我想都没想就回答。

    其实是真来过。

    但我不想承认,在那段婚姻里,我是那么卑微过。

    江弋的绯闻闹得满城风雨时,我失神落魄不知道去哪儿,总想起结婚那天,便也就不知不觉养成了习惯。

    难过了,坐在这里,低头吃冒着热气的面。

    权当眼泪是被烟雾呛出来的。

    「骗鬼。」江弋的长指轻敲着桌沿,「结婚那几年,你没少来。」

    「你怎么知道?」

    江弋要笑不笑,不回答。

    我也没追问。

    不是什么问题都有答案,也不是什么问题都需要答案。

    我和江弋,属于后者。

    从小餐厅出来,沿着狭窄曲折的弄堂往外走。

    江弋忽然说:「这里就快要拆迁了。」

    他的语气里,有些遗憾。

    我想起来,这个地儿,江弋比我更加有感情。

    高中时,他第一次带我来这。

    吃了两碗面,他趁着老板娘在忙活,放下钱就走。

    一沓红色的钞票。

    「你猪啊,两碗面给这么多钱?」我表示不能理解。

    江弋捂着我的嘴,半拉半抱把我拖走。

    我才知道,老板娘有个渐冻症的孩子,一直奔走在医院。

    后来我们常去,每每留了钱就跑。

    老板娘有一次拿着钱追了我们几条街呢。

    我想,我喜欢江弋,不只是因为我向往自由,想要追这烈风。

    也因为,张狂无边际的他,是个嘴硬心软的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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