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25章

    晕眩无力地望着天花板。秦伏然抱住他,俯视他。

    牙上?的血碰着了?唇,他用拇指替他擦拭。

    “你喝得太多了?。”秦伏然下定义似的低语,

    将那抹血从唇瓣一直氤氲到下巴颏儿,“太多了?。”

    或许多的不止是血,

    秦伏然的眼神糖蜜一样?滴落,他凑近,

    又?凑近,偏幽将头侧开了?。

    “不要离我那么?近,

    ”偏幽说,

    “影响我的食欲。”

    秦伏然将头埋在偏幽颈间,

    用力嗅闻。

    “小幽没有味道?,

    ”他继续向?下嗅闻,

    仍旧什?么?都没闻到,“没有……”

    他用相对软的唇去碰偏幽的锁骨,

    像用一朵花去揉捏石头。什?么?都得不到,

    只?有自身的汁液流淌。唾液不可避免地润湿了?锁骨,秦伏然轻柔地舔尽了?,像一块尽职尽责的抹布。

    偏幽望着天花板,

    白灯、黄灯、米色的灯,没有扑火的飞蛾,

    只?有膨胀的灰影。

    “别舔了?,”他说,“像条狗一样?。”

    秦伏然神色微动,那双过分华丽的丹凤眼显得缱绻:“我可能留不住你了?。”他这一路都在自欺欺人。

    秦家家大?业大?,怎么?可能让他留住一只?吸血鬼呢?

    他带着小幽出来,真的是想救他吗?

    “小幽,

    你还能活多少日子,我不知道?。”他没抬起头,仍旧触着偏幽柔冷的肌肤,“狗能舔上?骨头的话,做条狗……好像也不错?”

    “只?是……”秦伏然使劲咬了?下偏幽的锁骨,直到牙齿酸痛,才抬起头凝视着偏幽,“我不会是条忠犬。”

    “只?会是条噬主的恶狗。”

    然而他这条恶狗注定要失望了?。费尽了?全身力气的齿牙没能在偏幽身上?留下半点痕迹。一个普通的人类,怎么?能肖想用皮肉骨头牙齿或其他的一切,驯服一只?吸血鬼呢?

    偏幽望着他,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没有包容,也不厌烦,只?是纯粹地不能理解。

    “我从不养狗。”他这样?说道?。语气有些寡淡。

    ·

    第二天,天还未明的时候,秦伏然带着偏幽转移阵地。

    然而不过半途,就被?带领着其他族人的秦易拦住了?。

    秦易隐忍着愤怒,让秦伏然把偏幽交出来,回去领罚。

    他没答应。

    秦易看着弟弟冥顽不灵的样?子,决定就地处决偏幽。他开了?枪。用的是专门为吸血鬼打造的秘银子弹。

    那枚子弹破空而来的时候,被?注射了?许多松弛剂的偏幽无力逃脱。

    秦伏然将他推开了?。

    那枚子弹射穿了?他的肩膀。偏幽望着汩汩流出的血,没有想喝的欲望。

    之后一阵兵荒马乱。偏幽被?重新关了?起来,与秦归衍关在一起。

    他问哥哥怎么?办到的。

    秦归衍说:“大?概是我们?快死了?。”他拜托了?秦易,或许是曾经的交情,或许是临近的死期,秦易答应了?。

    偏幽躺在秦归衍怀里,让他摸自己的小翅膀:“哥哥,它又?长大?了?一些。可我们?好像等不到它能飞起来的时候了?。”

    秦归衍抚摸着翅膀上?柔软的黑色羽翼,安慰说:“不怕,等我们?死去后,不用翅膀也能飞起来。”

    偏幽闻言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说:“嗯。”

    偏幽感?受着哥哥的体?温,想起了?曾经听哥哥讲过有关空之岛的神话。他说:“哥哥,如果真的有空之岛就好了?。没有喧嚣,没有争吵,没有利益的纠纷。人们?活在那个岛上?,充实、幸福、自由。”

    “每个人都可以飞翔,用一双纯洁的翅膀,往天上?飞,飞得高高的,翻过一座座山崖,跃过一个个低谷,飞累的时候,就停在春风停驻的地方,看桃花、樱花、茶花缓缓地开,慢慢地落。”

    “一瓣又?一瓣的花朵,一丝又?一缕的雨水……”说到这里,偏幽不知为何呜咽了?一声。“哥哥。”他的声音很小,却让听到的人心?里疼,“我……我累了?。”

    秦归衍紧紧地抱住了?他。就像阿黎抱自己的教主,秋虞良抱自己的神明,他抱紧了?自家的小吸血鬼。

    他的小吸血鬼,他的神明大?人,他的……小教主。

    别伤心?,别伤心?,夜深了?,教主快睡吧,睡在我怀里,睡在我心?里,不会着凉的。快睡吧,快睡吧,我的小教主……

    “睡吧,小幽,哥哥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秦归衍哄小孩似的轻轻拍打偏幽的背,一下又?一下,“小幽只?管往前面走,不管走多远,哥哥都会跟在后头。”

    “一直跟着?”

    “一直跟着。”他顿了?一下,又?低低叙道?,“永永远远,生生世世,都一直跟着。”

    第75章

    小吸血鬼

    月圆之夜,

    稀疏的星星垂挂。

    浑身乏力?的偏幽勉强站起来,展开自己黑色的羽翼,轻柔地扇动。带起来的风很小,

    打着旋儿似的扑腾到秦归衍面上。一次温柔的照拂。

    秦归衍走近他,手脚上的锁链哐啷作响。他抬起手,

    抚摸偏幽的脊背,慢慢往外延展。羽翼看着是冰冷质感的黑,

    仿佛无坚不?摧,摸起来却柔柔软软,

    暖乎乎的。

    “真好看,

    ”秦归衍低低叹道,

    “神的诅咒下?没有被摧毁的美。”

    “哥哥,

    ”偏幽小声说,

    “可惜我不?能带着你飞了。”声音好轻,几不?可闻,

    落入月夜里像枯叶落入水中,

    涟漪小得几不?可见。

    秦归衍听到了,他靠得很近,也?熟悉偏幽的呓语、浅吟或嘟囔。那细弱的声音会比平时更柔更娇些,

    是美感撕裂后的余韵。

    “没关系,”秦归衍收回手,

    望向窄小窗口外的满月,“没关系的。”

    月亮太圆,圆过了头,把?缺憾衬得遗憾,让人难以淡然面对。秦归衍口中说着没关系,心里却难掩失落。捉不?到的月亮留不?住,

    留下?了的月影看不?清。走到这头,它淡了,走到那头,又灰了。

    没有落脚地。

    ·

    秦氏族地。

    秦小让穿上了妈妈准备好的祭祀服后,看着桌上张牙舞爪的红色鬼面久久不?动。他问妈妈:“我可以不?戴这个面具吗?好丑。”

    秦妈妈闻言严肃地回头对他说:“祭祀大典马上开始,这?是规矩。小让,听话。”

    秦小让看着那凶恶的鬼面具,无奈地撑着脸说:“妈妈,一会儿就要烧死秦归衍哥哥和那只吸血鬼了吗?烧死怪物就好了,还要烧秦哥哥,我不?想去看。”

    其实他没见过秦归衍,不?过经常从别人口中听说。不?知为何,故事听多了就对故事中的人有了感情,并不想亲眼去见证人物的毁灭。

    秦妈妈却是见过秦归衍的,不?仅见过,还有过很多次接触。今天的祭祀大典会处决吸血鬼跟叛族者,这?是秦族数百年以来的坚持,可秦妈妈心中却隐隐难过。她比秦归衍大,把?他当?弟弟看,以往会做些饼干糕点分给他。秦归衍是他们那辈最优秀的猎人,许多人崇拜他、拥护他。

    可十年前,他却携吸血鬼叛族逃亡,彻底站在了秦氏一族的对立面。

    秦妈妈蹲了下?来,取下?桌上的面具,给儿子戴上。小手小脚、恶鬼面具,诡异而突兀,让人不?适。

    她取下挂在墙上的另一面鬼面具,给自己也?戴上了。五六点钟,打开门天还黑着,稍远处奔腾的火焰却照亮了一小片天空。她拉着儿子走出去,街道上的秦族人皆着黑衣,戴鬼面,一张张诡异而凶恶的鬼面下,人变得极瘦弱,仿佛成?了恶鬼面的支撑物,不?见半点人的痕迹。

    人们静默着,没有交谈。秦妈妈牵着秦小让沉默地汇入了人流。她听见祭祀的前奏已经敲响,是钟声。

    仿佛敲在人心上,不?是为了悼念,是用来警告每个秦族人——叛族者,处极刑。

    秦妈妈透过面具望四周,亭台楼阁,肃重古旧,数百年了,为了杀光吸血鬼,秦族人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来。到了今日,这?最后一只吸血鬼即将消失。自此以后,因执着的信仰而凝聚起来的秦族人,又该何去何从?

    她想起幼时听说过的秦族人与吸血鬼之间不绝的战斗,许许多多英雄的名字在脑海里一页页翻过。最惨重的第一代,蓬勃而起的第五代,如今,她站在这里,是与吸血鬼斗争的末代。她的孩子,归于新世纪了。

    秦小让摇了摇手,秦妈妈回?过神来,牵着孩子继续往前走。

    宽阔的祭祀场地上,奔腾的火焰冲天而起。火焰四周,人们的影像奇形怪状。有火星四散开,将祭祀黑袍灼烧出一个个小洞,却无人往后退。炙热烧得鬼面下的脸通红,人们大睁着眼,仰望着奔涌的火焰。

    有一小队人持续往场地中央的火里投放炭火,誓要保证火焰奔腾的气势。他们的动作很有节奏感,仿佛已经陷入了祭祀的赤忱中。

    钟声停了。族长开始为数百年的大业作总结。其间,他叙述了吸血鬼的罪孽、先?贤的英勇以及叛族者的不?可饶恕。他的声音威严而肃穆,是祭祀大典最好的开端。可秦妈妈却走神了。

    她望着火焰,金红光亮,将空气烧灼得一干二净,她仿佛听到有尖叫声、怒吼声、狂躁的打斗声从火焰里传出。撕裂的女声,狂暴的男声,还有野兽的嚎叫一步步拔高,叫她的心跟着颤抖,跟着战栗。惊惧与庄严同一时刻降临在她身上,她怔住似的凝望,见着那火焰红到发黑,仿佛再近一步,就要被吞噬进去。

    秦小让也震在原地,他不?可思议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然而那诡异的声响仍然在步步拔高,叫他惊惧当场,却心生向往。一个魔魅的残酷世界,鲜血、暴力、散落的肢体、融化的皮肉,他仿佛看到了极致的摧毁之美。

    突然,又一阵钟声响起,唤醒了众人的神智。他们侧头望,望见高高的十字架上绑着一个生了羽翼的人。他被绑在架子上,黑翼被钉在背后,像受罚的堕神。堕神唇角轻扬,吟唱着无字的歌,为族长的审判添了首诡异的背景音乐。

    族长没有再批判叛族者,那诡异的哼唱也停了。立着十字架的钢铁黑车缓缓朝火焰驶来,人们四散开又合拢。秦小让望着十几米高处的吸血鬼,有些困惑,他想问妈妈,为何恶鬼竟长着一张天使面。还有那羽翼,那么漂亮的黑翼,也?要被投放进火中么?

    另一边,绑着叛族者的车辆也?缓缓驶来。秦小让望见了那个被人称为这?一辈最优秀的猎人。他看着他英俊的模样,无法想象他在火里熔积成一团的样子。这?就是秦归衍哥哥吗?和猎人这?个称号真匹配。

    高台上的族长有些隐怒,庄严的大典被一首地狱的哼唱毁掉了开端。这?数百年来的最后终结也?有了瑕疵。本来不想做得太狠,一直处于犹豫之中。毕竟秦归衍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有些情面在。然而此刻他做出决定要用叛族者的痛吼洗刷这耻辱。小吸血鬼不是心疼这叛族者么,连批判也听不下?去,那么,对秦归衍的酷刑折磨会否让这?肮脏的吸血鬼痛不?欲生?

    他抬起手,又挥下。得了示意的人取出了背后的大刀,转过身去对准秦归衍。他们站在敞开的钢铁大车上。站在四周的人只望见一道一闪而过的刀光。再望去的时候,被绑着的叛族者失去了左臂。鲜血倾洒,叛族者生理性地惨叫一声又突兀地止住。

    人们还是听到了。吸血鬼也没例外。

    刀客捡起那只胳膊,使劲一掷。那胳膊消失在了熊熊大火中,无踪无影,只有隐约的气味扩散到四周,令人作呕。

    秦小让低下?了头,不?想再看。他觉得粗鲁、残暴,与书本上史诗般的战争完全不同。

    绑着吸血鬼的十字架上流下?了血液。秦小让嗅着这?奇特的味道又抬头望去。他望见那只被缚的吸血鬼用手指划伤了自己。那双手不?知何时长出了尖锐的指甲,刀剑一样锋利。

    祭祀大典前,这?吸血鬼被注射了加倍的药剂,本该毫无反抗之力?。然而随着他的手指迅速划破自己的身躯,鲜血流淌,伤痕遍布,痛意与药性对抗,最后他竟然慢慢动弹起来。

    吸血鬼拔下?左翼的钢钉,又准备拔右边。族长见状惊惧之下?大吼出声,勒令驾驶者立刻将十字架投入火中。十字架往火里倾斜,火星子四处铺洒,眼见着吸血鬼就要湮灭于烈焰之下?,他于最后一刻拔下?了右翼的钢钉,飞了起来。

    血液从他的身上流淌到火里,烧灼成轻烟。他扇动着自己黑色的羽翼,往叛族者飞去。那刀客转过身,举起大刀,准备立刻了结秦归衍,却迟了一步。

    吸血鬼抱着叛族者飞起来了。他的羽翼在流血,叛族者的左膀在流血,他们像最真诚的祭品一样,毫不疼惜地挥洒着生命之源。

    族长立刻下令搬来炮火,一队队人急冲冲而去。秦小让抬头望着吸血鬼与叛族者越飞越高,越飞越高。

    在那最高之处,仿佛有一座浮空岛破开云层,隐隐浮现。他惊讶地张大了嘴。是神话里的空之岛吗?难道那不只是传说?

    可是——

    太阳出来了。

    秦小让望见那相拥而飞的两人燃烧了起来。

    他们越飞越高,火也越来越大。金光红焰,像一团升空的烈星。

    阳光之下?,群星退散。

    秦小让什么也?望不?见了。

    ·

    ·

    ·

    回?家路上,秦小让问妈妈有没有看见空之岛。妈妈神色恍惚地说:“小让,你说什么,什么空之岛?那不是故事么?你是不是吓着了,别怕。”

    秦小让没被吓着,但他感觉妈妈被吓着了。所?以他没再追问。

    回?家之后,秦小让找出了自己的神话故事绘本,一遍又一遍地翻看起来。

    “快乐而没有喧嚣的空之岛只对内心至纯的人开放。在诅咒之下?自相残杀的堕天使们掉下?空之岛,落入尘土走向了另一种命运。”

    “然而濒临消散的神袛对于自己创造的生灵保留了最后一丝仁慈。祂留下?神谕——重回?空之岛的天使将恢复最开始的模样。无翼的长出翅膀,变异的恢复纯洁。”

    可是……秦小让阖上绘本,撑着脸蛋有些苦恼。

    可是……太阳出来了啊……

    为了纪念这?次奇遇,秦小让在当天的日记里故作高深地写道——

    “从此以后,神话传说永远只是传说。”

    他想着,毕竟神话里的吸血鬼都没了,这?样写很有道理。但是好像还差点什么。他回?忆起祭祀大典上的一切,鲜血、黑翼、焰火、混乱。

    竟有些诗意起来。

    他在日记本上添了一句话。

    这?一页日记最终成?了形。

    “从此以后,神话传说永远只是传说。”

    “耳闻。无目睹。”

    作者有话要说:小吸血鬼篇完结了!

    嘿嘿(づωど)

    想卖萌求个作收

    点击右上角的作者专栏即可收藏该作者了哦

    疯狂暗示= ̄ω ̄=

    第76章

    小药人

    南方的小族从?深山里挖出一个药人,

    据是草药成精,取名“偏幽”,止血、止痛,

    是最好的药物。献给皇帝时?,皇帝陛下本不以为?意,

    只是见?着那药人长得着实不是凡人模样?,像个雪山化成的精怪,

    见?之?忘俗,就收下了。

    小药人的瞳孔颜色很淡,

    浅水墨色,

    叫人望不清他的情绪。他也不爱话,

    连皇帝的问话也爱答不理,

    只是喜欢一个人躺着晒太阳,

    跟个植物似的光合作用。皇帝倒也不气,养宠物似的将这小药人养了起来。

    他将许多?的名贵花草赏赐给小药人,

    却被小药人一盆一盆地?搬出了自?己的院子。小药人:阳光,

    我的,不能抢。

    皇帝感到不可思议,心里发笑,

    面上也带了出来。小药人没搭理皇帝,回到自?己的躺椅上躺着,

    闭着眼,像一株真?真?正正的植物。

    皇帝觉得自?己有点犯贱,对他百依百顺的妃子他不喜欢,这般完全忽视他的倒让他不自?觉就放在?了心上。皇帝停留在?这间院子里的时?间越来越久,后来,他直接把小药人抱回了自?己的寝殿。

    小药人不开心,

    也懒得反抗,只是再不跟皇帝一句话。皇帝没办法,就让工匠将自?己的寝殿重新改造,开了个天窗,让小药人呆在?房间里也能晒太阳。

    他越来越不喜欢小药人留在?外?面,哪怕他挥退了宫女太监,也不想让小药人在?没有遮挡的地?方晒太阳。

    皇帝喜欢抱着小药人午睡,以前没有这个习惯,可是看着小药人午后睡得特别香,慢慢地?也跟着习惯了午睡。小药人身上香香的,但不甜不腻,就是深山里的植物清香味。皇帝喜欢嗅闻那种味道,比最好的香囊好闻得多?。他以前有头疼的毛病,抱着小药人睡久了,头不疼了,觉也香了。

    慢慢地?,皇帝意识到,或许南方的族群没有夸大其词,这小药人不定真?是草药成了精。

    某次有个妃子闯进来,用金钗划伤了小药人的手,流出来的血不是红的,是绿色,很漂亮很清透的绿,翡翠一般。皇帝赶过来后十分震怒,要把那妃子打入冷宫,并将在?场的宫女太监乱棍打死?。

    不爱话的小药人摇了摇头,没什?么情绪地?了句:不疼。不要。

    他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只有些绿色的汁液留在?手面上。小药人从?床榻上起身,将掉落在?地?上的金钗捡起来,用衣角擦干净,重新戴回了妃子的头上。

    头发很好看,金钗也好看。他对妃子这样?道,语气很温柔。

    妃子哭着跑走了。

    小药人面向皇帝,强调道:她还小。宫女太监也无辜。不要。

    皇帝将手边能碰到的古董瓷器、金玉珠宝全都砸到了地?上。声音很响,太监宫女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脸白得像抹了十斤铅粉。

    皇帝冷静下来后,换了惩罚。宫女太监一人三?十大板,妃子降为?美人。

    晚上的时?候,皇帝将小药人紧紧箍在?自?己怀里,只是抱着,并不动手动脚。他没有艹.弄小药人的想法,虽然小药人确实生得比后宫里的妃子都美,但皇帝对他并不是情.欲。

    小药人是他养的精怪。

    只是这样?想着,就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涌上心头。如果艹.弄了,精怪就和妃子等同。皇帝不能忍受这一点。

    皇帝是养精怪的主人,不想做精怪的男人。但不是所有男人都愿意这样?的。太子就和自?己的父皇想法不同。

    第一次见?到小药人的时?候,太子就被那双浅浅淡淡的眸子摄住了心魂。他想让那双清冷的眸染上特别的东西,比如情.欲,比如爱念,那一定很好看。太子心里的迷恋一日比一日浓稠。

    所以,在?父皇被刺杀重伤的时?候,太子心里的第一想法不是震惊难过,或是皇帝宝座,而是能不能让小精怪换个主。

    但很可惜,父皇没死?掉。

    据是父皇饮了那小精怪的血,竟然止住伤势,熬了过来。

    真?是件宝物呢,让人更想要了。

    皇帝醒过来后,将刺客及其背后的势力千刀万剐。然而这也没能完全解恨,每天晚上,他看着身边的小药人,总是抑制不住地?想喝更多?的血。那绿色的汁液入口后,皇帝仿佛升到了半空,所有的思绪都淹没在?极乐之?中,他感到比做皇帝快乐。

    他告诉自?己,他乃一国之?主,喝点血不算什?么。况且他这么爱护小精怪,小精怪也该回报一点了。

    皇帝不再克制。

    随着绿色汁液的涌动,皇帝日益癫狂。他活在?极乐的云端,两颊醺红,双目含赤,一日比一日暴躁易怒。

    前朝杀官,后宫杖毙。尸血流遍了六月的皇城。

    大臣们反了。

    皇帝退位那日,还坐在?帝王宝座上大笑,仿佛眼前的刀剑红光只是幻梦的点缀。他在?极乐之?中被人架了下来。

    太子登基。

    小精怪换了主人。

    没有得到时?,日思夜想。得到后,太子却迟疑了。

    他回想起父皇的癫狂模样?,疯子般作死?,将自?己的皇帝宝座活生生作没了。以前父皇虽然称不上是个明君,但好歹做皇帝的手段是有的,前朝后宫把控得固若金汤,偶有几只蚂蚱跳出来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