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这照片上的人……”余疏林凑近看了看,瞪大眼:“梁建居然还有个私生子?”☆、第69章
荣光酒会
梁建不止有私生子,这私生子的妈还十分牛叉。
张谦将那份文件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鲁珍是荣光的老牌艺人了,对梁老先生一直很推崇……她居然是梁建的人?完全看不出来两人有交集啊。”
“这就是演员。”赵知皱眉合上资料,看向梁舟:“资料可靠吗?”
“我核实过,资料可靠。”梁舟点点头,给了肯定的回答。说实话,他也有些意外这份资料的详细和真实……也不知道那刘芬是从哪弄到的这u盘,总之,这份资料,是真的。
“你从哪拿到的这些资料?”张谦好奇问道。
“徐娜。”
“那是谁?”
“疏林的同学,确切的说,这份资料是从一个叫刘芬的选秀艺人手上流出来的。”梁舟简单解释。
“刘芬?”张谦瞪大眼,“小余的那个绯闻对象?你让我开了的那个?”
梁舟侧头看他,眼神冷冷的,“疏林不喜欢她。”
“呃……”张谦被他看得噎了噎,默默缩了回去,“如果是刘芬那流出来的资料……那可能是她从梁子修那弄到的,你知道的,梁子修和她有过一腿……”
梁舟皱眉。
“难怪订婚宴后梁子修坑梁建坑得那样利落,估计也有这份资料的原因。”赵知敲了敲桌子,“就是不知道梁建私生子的事他是怎么挖出来的,我们查了梁建那么久,居然没查出这些。”
“现在想这些没什么意义。”梁舟打断他的话,拍了拍资料,“现在重点在这里。”
赵知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资料上,说道:“鲁珍在圈内的口碑很是不错,脾气温和,从不耍大牌,演技好,能吃苦,为人也很低调……若这些都是她表现出来给外人看的,那她的心机……”
“把这份资料往深里挖。”梁舟收起资料,说道:“梁建藏这么个私生子有点蹊跷,疗养院那边也要开始派人盯着了,他老实了这么久,有问题。”
张谦打个响指,蹦起来:“我去查,挖八卦,我在行!”
“那我派人去盯着疗养院。”赵知接话。
梁舟点头。
真要用心去查一件事,那蛛丝马迹还真能挖出不少。
鲁珍并不是跟梁建完全没交集的,在经过一番比对后,张谦惊讶的发现,凡是梁建出席了的娱乐圈盛会,鲁珍必然会到场,梁建投资的电影,鲁珍必然会在接受采访时拐弯抹角的宣传一番,更巧合的是,鲁珍和梁建居然在同一个不起眼的小区买了房产,购买时间只相差了两个月。
在拿了影后之后,当年正当红的鲁珍居然放弃了拼事业,直接转入了幕后,开始帮荣光培养艺人。当时荣光是梁建在管理,以他那爱捞钱的性格,居然会愿意放一个新晋影后转入幕后……这太可疑了。
“更可疑的是,她为了能更加专业的教导艺人,还跑国外进修了一年。”张谦眼中满是八卦之光,哗啦啦翻文件:“一年这时间太微妙了,我逮着这条线索深挖,你们猜,我挖到了什么?”
赵知和梁舟看着他,不接话。
张谦默了默,然后继续兴奋说道,“她出国其实是为了生孩子!我查到了她当年入住的医院,好家伙,她居然忍心将孩子丢在国外雇保姆照顾了十多年,两年前才把孩子接回国,真舍得。”
“有舍才有得。”赵知皱眉:“荣光的艺人基本全被她教导指导过,若她真的想玩花招,荣光还是会有点麻烦的。”
“不会。”梁舟摇头:“艺人培训已经被分离了出去,鲁珍权利被架空,翻不出花来。新培养的主力艺人大多是从嘉和合并过来的,别人轻易撬不走。”这就是他为什么一接手公司就开始细化公司部门,重新进行分工的原因,公司太大,难免有杂鱼,把权利架构弄清楚弄细致,杂鱼就翻不出浪花了。
张谦点头:“梁舟说得没错,之前这鲁珍还有点当荣光大姐头的意思,但在艺人培训被分离出去后,她的影响力大减,又太久没新的高质量作品,本身已经只剩口碑这东西了。”
“不足为惧,找个理由雪藏她吧。”梁舟敲定了她的命运。
“那她那个私生子?”张谦疑惑。
“他不是摸到梁建住的疗养院当护工去了吗?那就让他继续当吧。”他勾唇,看向赵知:“帮梁建重新联系一家疗养院,要服务更细致,安全性更高的。”
赵知点头,在记事本上记下。
这边梁舟刚把梁建可能的作死路线封死了,那边舟清仁就找上了门。
梁舟起身帮他倒了杯茶,问道:“外婆外公身体还好吗?”
“还好。”舟清仁点头,仔细打量他一会,迟疑道:“舟舟,是这样的……前段时间网上传的消息太不利于小余的学习了,所以我想……”
“只有这个,不行。”梁舟在他对面坐下,认真看他:“我来照顾他。网上的的谣言已经解决了,媒体我也打点过,舅舅不用担心。”
“可谣言能出现第一次,就能出现第二次,我们也是担心,你看,再过几个月就要高考了,现在又正是复习的重要时刻,你考虑一下吧。”
梁舟依然摇头:“不行,谣言的事情不会再出第二次,突然更换居住环境会让考生情绪焦躁,不好。”
“让小余搬我家来,和小和一起,有人陪着,总会好些。”舟清仁极力劝说。
梁舟抿唇,不说话了。
“舟舟?”
他摇头。
舟清仁皱眉,怎么就这么固执,这脾气到底是像了谁……
“梁建有个私生子,十九岁,名叫鲁申,刚从国外回来两年,两个月前到梁建所住的疗养院应聘,当了梁建的专职护工,他母亲叫鲁珍,是荣光的老牌艺人,为人谨慎,极善伪装。”梁舟果断转移话题:“我怀疑梁建要出什么幺蛾子。”
舟清仁脸黑了:“他怎么还在蹦跶……不对,不准转移话题。”
不愧是混官场的,不好糊弄……梁舟垂眼,再抬眼时,已经换上了一副诚恳表情:“我怕他对疏林不利,所以我要自己看着疏林。你们平时都忙,我不放心将他放在舟家。”
臭小子原来在这等着呢。
舟清仁无语,“真不愿意让疏林搬家?”
“不愿意。”
“……好吧。”舟清仁妥协,既然这事谈不拢,那换个话题,“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真的对女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梁舟淡定非常:“两年多前发现的,对女人没感觉,会不举。”
“……你试过?”舟清仁被他直白的话说得无奈,还好大家都是男人,倒也不会太尴尬,只是……就他观察,自己这外甥大概是有点感情洁癖的,加上之前又从没听说过他有对象……难道,他的视线挪到了他的裤裆处,意味深长的转了转。
梁舟翘起二郎腿,挡住他的视线,敲茶几:“舅舅,慢走不送。”
看来真的是……舟清仁忍笑,起身,整理一下外套:“居然赶我走,算了,我大度,不跟你计较……破处的时候,需要我给你送红鸡蛋吗?”
“……再见。”
舟清仁大笑离去。
鲁珍接到的活动越来越少了,她心中疑惑,找公司,公司总有各种借口应付她,想找老板,老板总是不在。在梁建突然被换了间疗养院与她断了联系后,她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掩藏了十几年的秘密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她打电话去梁建所在的新疗养院,被拒接,冒险亲自去探望,又在被反复验明身份后,被告知没有探视权限。
两天后,儿子的一通电话让她彻底崩溃。
鲁申当初签的工作合同,不知怎么突然从一年变成了十年,要辞职也可以,但需支付巨额的违约金。
仿佛是一夜之间,所有的盘算全乱了。
近在咫尺的上位当荣光老板娘的美梦还没开始做就有了破碎的迹象,想起被困在疗养院的儿子,鲁珍咬牙,不去管疗养院的梁建,直接将之前准备的东西全部放了出去。
隔天,关于梁舟不是梁驰亲生儿子却独霸荣光的新闻就铺天盖地的传了起来。光传这个还不够,爆料人还把余疏林的身份提溜出来说了一遍,言语间全是对这个正经继承人却被外人抢了公司的同情。
网友们看到这则消息的第一反应不是八卦,而是疲惫的询问——这些又是什么幺蛾子?这次的消息是真的吗?不会又是乌龙吧,求不耍网友啊,荣光的八卦要看腻了好吗!前几天那个“梁影帝不爱红颜爱蓝颜”的八卦网友们都还没八透消化完呢,现在又说梁影帝不是梁驰亲生的儿子,那个“蓝颜”才是……折腾够没啊,被抢了公司的亲生儿子和抢夺者一起去度假?逗我?
鲁珍傻了,她没想到网友们居然没有立刻被舆论所误导。其实按照计划,这则消息应该在一个月后再放出来,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梁建会在鲁申的帮助下,伪造在疗养院被虐待的证据,还会雇人欺负余疏林,做出他被梁舟虐待的假象,顺便给余疏林洗脑。等所有东西弄好后,这则消息才会被放出,而在同一时间,梁建将以被害人的身份,以一个帮侄子出头的好大伯的身份,出来痛斥梁舟的丧尽天良,逼他将荣光还给余疏林,事成后,他再借机成为荣光的“太上皇”,架空余疏林。这期间,鲁珍则会以荣光元老的身份,站出来揭露梁舟的身世和他虐待余疏林的黑幕。她影响力和口碑还在,说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可如今提前放出的消息,为什么没能得到应有的反应?她有些急了。在得知梁舟与闫家人的关系后,梁建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个计划了,几个月的努力,若就这么被她搞砸了,她以后怎么向如今联系不上的梁建交代?
情急之下,她不由得咬咬牙,狠下了心——既然舆论没反应,那就由她站出来加把火!
梁舟在消息放出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全部情况,他让人在网上控制了舆论发展,然后派人去跟刚刚换了疗养院,还有些“适应不良”的梁建“好好交流”了一番,最后优哉游哉的办了个公司内部的酒会。
酒会是强制要求出席的,不管是艺人还是职工,只要你是荣光的,就必须到场。
鲁珍当然也到了,她将自己打扮得优雅又知性,脸上带着亲切温和的微笑,安静的坐在酒会角落,看着来往的艺人们,心中默默盘算着。这次酒会办得这么大,梁舟有什么目的?她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在相熟的艺人间抹黑梁舟一把,再顺便给狗仔们放点黑料?
荣光上上下下的人太多,一个宴会厅放不下,酒会策划就将艺人和职工分了开来,安排在了两个会场,分开开酒会。
艺人们所在的八号会场布置得要华丽一些,酒会策划还十分贴心的在会场正前方搭了个演出台子,在上面摆了好多表演设备,专门供给爱热闹的艺人表演用。
酒会刚开始,便有能说会道的艺人主动上台主持,轻轻松松三两句话就炒热了气氛,一时间要求上台表演的人不断,酒会频掀*。
隔壁的七号会场,气氛肃穆,秩序井然。
赵知随便说了几句感谢词后,将梁舟请了出来。作为荣光真正的掌舵人,他一出现就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当然,被他牵着带上来的余疏林也被众人注意到了。
“欢迎各位出席这次临时举办的酒会。”梁舟拿过话筒,直入重心:“这次请大家来,是为了宣布一件事。从今天开始,我将退出荣光管理层,名下所持的荣光股份也将全部转入梁驰先生亲子——余疏林先生的名下,公司管理权则正式移交赵知,希望大家以后支持他们的工作。”
会场安静片刻后,议论声四起。将管理权移交给赵知,这没什么问题,可把所有股份都转给一个高中都还没毕业的小孩子,这也太儿戏了吧。还有这孩子梁驰先生亲生儿子的身份……之前藏得严严实实不让人见的人,现在突然暴露出来,为什么?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玄机?
“鉴于余疏林先生还没成年,他名下的股份在他成年前,将由我暂时监管,股东决策权也将由我代劳。”梁舟补充。
众人松了口气,迅速将各种顾虑猜测丢到了脑后。早说嘛,不是丢下公司不管就好,股票换个人拿,但公司还是原来的人管,他们这群拿工资的,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只要明面上的老板没换就行。
至于余疏林……你说他是梁驰先生的亲生儿子他就是喽,你是老大,你说话。
宣布完之后,余疏林接过话筒跟大家打了个招呼,让大家认了认人。再之后,梁舟带着他出了会场,去楼下的休息室,看监控。
八号宴会厅,主持人已经开始起哄让公司的元老艺人们上台,说说公司以前的趣事和历届老板的糗事了。
“这是张谦安排的主持人?”余疏林扯松领带,凑到屏幕前问道。
“嗯。”梁舟帮他将领带取下来,解释道:“过会主持人会怂恿鲁珍上台,带她的话。能不能保住她努力经营的口碑,就看她聪不聪明,会不会在这种场合上乱说话了。”若她说了,那她积攒了十几年的口碑和影响力将被彻底摧毁;若她没说,那么今天过后,她要说的话,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荣光元老们大多十分会做人,上台说公司趣事没什么难度,可老板的糗事……第一任老板是现任老板的爹,这想来想去,能拿出来做笑料的,不就只剩曾经的代管老板梁建了么。
这样一想,元老们便纷纷开始说起梁建曾经的糗事来,鲁珍在底下配合的笑闹鼓掌,心中却怒火暗涨。她虽然只是梁建的地下情人,但两人之间多少还是有点感情存在的,如今自己的依靠被人这么说道,不恼火怎么可能。
都是梁舟,没事搞什么酒会,乌烟瘴气的。
“鲁珍姐,您可不能一直躲在底下看热闹啊,身为大家的前辈,公司的元老,您是不是也要上来说两句?”在热闹了一轮之后,主持人终于将矛头指向了鲁珍。
鲁珍忙收回心神,面上露出个温和的笑容,用十分亲和自然的玩笑语气回道,“元老可不敢当,我明明还年轻着呢。”
众人笑成一团。
“是我说错话,鲁珍姐今天好漂亮,看起来就像二十五岁,大家说是不是?”主持人接话,将话筒朝向台下。
众人配合的鼓掌附和。
主持人满意点头,继续说道,“那咱们鼓掌欢迎咱们的好大姐鲁珍上台说两句好不好?”
“好!”众人配合回答。
主持人满面笑容的看向鲁珍。
鲁珍嗔怪的看他一眼,笑着起身上了台,接过话筒,对台下众人说道:“你们啊,就爱起哄,一个一个的,平时白疼你们了啊。”
底下一阵善意的哄笑。
余疏林摸下巴:“温柔的漂亮阿姨,这角色定位找得好啊。”更何况这个人还不争不抢的,只一心教导艺人,多好。
“嗯,荣光的大部分艺人都还是愿意买她的账的。”梁舟点头,捏捏他的耳朵,觉得手感好,又捏了捏。
余疏林瞪他一眼,把他的手拉了下来,握住,专心看监控器。
梁舟眼中露出丝笑意,回握住了他的手。
惯例的谈笑之后,主持人终于将话题拐到了爆料老板的糗事上,一通漂亮的套话说完后,期待的看向鲁珍。
鲁珍抿唇一笑,状似头疼的揉揉额头:“让我说老板的坏话,你们就知道出些坏主意。”
主持人适时的又捧了她两句,催了又催,鲁珍才状似为难的开了口。
她这一开口,会场就静了静,因为她说了全公司所有老艺人都知道,但却绝对不会说出来的一件糗事。
当年梁驰在妻子去世后,就爱上了蓄胡子,偏偏梁舟小时候长得十分漂亮可爱,跟个女孩子似得,两人站在一起,一个精致可爱,一个胡子拉碴,看起来不像父子,倒像爷孙。
有一次,梁驰心血来潮带梁舟去片场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给梁驰穿了件女孩子的花外套。这穿就穿了吧,最后还把孩子给看丢了。梁驰吓得电影都不拍了,立马发动所有人出去找孩子,闹得是人仰马翻。
幸运的是梁舟够聪明,在遇到好心人后,直接让人家带他回了片场。这事本来就该圆满解决了,可那好心人一见梁驰的样子,不干了,是死活不相信梁驰是梁舟的爹。
梁驰百般解释,好心人就是不信,非要带梁舟去警察局,还直骂梁驰是人贩子。
最后梁驰怒了,吼说,这就是我儿子!
那好心人也回吼,我捡的明明是个女孩,你连性别都没弄清楚,就敢骗孩子,我报警抓你!
梁驰一愣,看一眼小梁舟身上的花外套,尴尬解释说那衣服是买错了,孩子还小,衣服反正能穿,就直接给他穿了。
梁舟也解释,说那确实是我爸爸,我也确实是男孩。
那好心人狐疑的看来看去,在又一轮仔细询问交流之后,才终于信了两人确实是父子。事情终于解决,梁驰千恩万谢的送那好心人出去打车,可偏偏那好心人作死,临走时调侃了梁驰一句,说你儿子长得跟你完全不像啊,别不是你老婆给你戴绿帽了吧。
当时这话全剧组的人都听到了,梁驰刚死了老婆,被这句话噎得是几天没缓过气来,大家见状,也就识趣的再没提过这茬。
时隔十几年,元老们没想到居然会从一向知进退的鲁珍嘴里再次听到这件事,这感觉……着实微妙。
大家都在说梁建的糗事,就你非要在这种敏感时期说这个,外面说梁舟不是梁驰亲生儿子的谣言还在传呢,你现在说这个,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咱们现在的老板可能不是梁驰先生的种吗?这一个大厅的艺人,无论大小资历地位,可全都在努力的回避这事,就你多嘴,非要提这一茬,什么心态?
是无意,还是……
会场里谜之沉默。
☆、第70章
梦
主持人笑了两声,圆场:“原来咱们帅气无比的梁总经理还有被当成女娃的时候!看来长相不俗的人,在幼时难免都会有这么一两次被错认性别的经历啊。”他感慨着,站起身凹了个造型,朝台下挤眉弄眼,“比如我,长得帅,就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困扰。”
不知道怎么接鲁珍话的艺人们纷纷开始打趣主持人,沉滞的气氛再次热闹起来,鲁珍在台上微笑,拿着话筒的手却越收越紧。
为什么都巴结着梁舟,一个外人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她儿子才是正正经经的梁家人,一群无知的家伙!
休息室里,梁舟看着笑倒在沙发上的余疏林,将他拉起来抱进怀里:“很好笑?”
“女孩子……哥你……”余疏林肩膀抖动,到底没忍住,闷声继续笑:“你居然穿过女孩子的衣服,可惜,怎么不是裙子,要是裙子就乐呵了。”说完他上下扫一眼梁舟,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他穿裙子的模样,再次笑倒。
“别笑了。”梁舟捏他脸,他也没想到鲁珍会说这件事,他还以为对方会更加高明一些……或者更加愚蠢一些。这种不痛不痒,说出来毫无意义的事,除了能膈应一下人,说了有什么用?
“咳,好好好,我不笑了。”余疏林往下扒拉他的手,调整好情绪,伸手去够领带:“咱们是不是该去八号会场了?”
梁舟揉揉他的脸,亲他一口,帮他系领带:“作为公司曾经的老板和未来的老板,咱们确实需要去八号会场露下面。”
赵知安排好七号会场的人,出来与梁舟兄弟俩汇合,去了八号会场。
重新闹起来的众人见老板到来,纷纷安静下来。
三人直接被主持人迎上了台,余疏林作为生面孔,受到了在场大部分人的瞩目。
赵知接过话筒,在简短的与大家打了个招呼之后,将话筒递给了梁舟,梁舟接过,淡定的将在七号会场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然后将话筒递给余疏林,让他跟大家打个招呼。
被这么多演员歌手之类的光鲜人物盯着,余疏林难免有点紧张,他悄悄往梁舟身边靠了靠,微笑,大方而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将话筒塞回给了梁舟。
梁舟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的情绪。
与七号会场一模一样的步骤和对话,反应却截然不同,在场的这群娱乐圈老油条们只稍微愣了愣就纷纷开始恭喜新老板上位,有胆大的还调笑了余疏林几句。
网上的传言大家都心里有数,如今梁舟这么做,算是直接表明了立场,也让大家明白了余疏林这个弟弟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大家都不是蠢的,该配合的时候,配合就是,哄高兴的老板,他们怎么也不会亏的。
被请下了台的鲁珍坐在角落微笑,心中却是恨极了。这梁舟居然完全不在意荣光的股份归属,直接将公司拱手让给了余疏林,这让她的谣言还怎么传下去?会有虐待算计弟弟,算计得把公司都给人家的坏哥哥吗?说出去谁信!
梁建辛苦定下的计划,全毁了!
她正愤恨的想着,不经意间却对上了梁舟扫过来的冷漠视线,心里一惊。想起最近越来越少的通告片约、突然被转移疗养院的梁建,和被工作困住的儿子,她陡然清醒,额头渗出冷汗,渐渐恐惧起来。
不行,没了梁建帮忙,她斗不过梁舟的,梁舟肯定已经知道是自己在背后使绊子了,要继续吗,还是……可梁建许诺她的那些事怎么办?她苦熬这么多年,难道就这么简单的放弃?刘羽已经走了,梁子修也没了,若是梁建能翻身,有了小申这个王牌,她一定可以……对了,小申,小申……不行!为了儿子,她不能再这么蠢下去!
她咬咬牙,心中有了决断。
第二天,梁舟转让股份,推余疏林为荣光老板,并委任自己最信任的大将——赵知,为余疏林保驾护航的消息就传遍了娱乐圈和商业圈。
网上冒头没两天的“梁舟坑弟论”彻底销声匿迹,众网友纷纷松口气。
——幸亏没跟着瞎起哄啊有木有!不然总这么玩反转,他们的心脏受不了啊!这荣光不愧是b市最大的娱乐公司,整天这么爆大料,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余疏林火了。
年纪轻轻就坐拥如此大一间公司,还有专人帮忙打理,每天什么都不干,只用坐着等收钱的幸福老板,能不火吗!
简直嫉妒死个人。
网友们纷纷开始上天入地的八卦他的消息,但是很可惜,梁影帝将这位弟弟保护得太好,他们居然连一张正面的照片都弄不到!
梁影帝原来你是个死弟控!
网友们羡慕嫉妒恨,纷纷爬到荣光官网,饥渴留言——梁影帝,您还缺弟弟吗?不挑食,很好养的那种!
荣光官网破天荒的回复了网友们的调侃,严肃回道——不缺,弟弟正在备战高考,请大家留给他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谢谢。
网友们翻滚了——嗷嗷嗷,宠弟弟的梁影帝好萌!伦家再也不嫌弃你的棺材脸和制冷体质了,真的!
派人严守网络忙活了将近一个月的张谦半死不活的爬到梁舟办公室,将自己甩进沙发:“舟儿……网上人肉小余的热潮已经下去了,你放心,什么消息都没泄露出去,后续也会派专人盯着,你放心吧……不会让人吵到小余的。”
梁舟上下扫他两眼,难得良心发现:“谢了,我给你批几天假,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张谦满眼泪花,感动出声:“舟儿啊,我没看错你……”
“休息完就继续去忙娱乐城的事情,清驰那边已经在催了。”他无情的补充,低头继续看文件:“行了,休假去吧。”
“……”这是怎样一个禽兽老板啊,求跳槽求辞职求换人啊……张谦含恨闭眼。
疗养院,赵知抱胸坐在梁建对面,说道:“你别再折腾了,鲁珍已经被雪藏,半个月前,她花大价钱给自己解了约,带着她儿子跑国外去了。”
“你们这是囚禁!”梁舟坐在轮椅上,口齿不清的说着,目光阴狠。
赵知摇摇头:“鲁珍比你聪明多了,知道事情不成就收手,你为什么一直看不穿?”
“荣光……是我……梁家人……的,梁舟……算个屁!”梁建艰难的说完这句话,脸开始涨红,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现在荣光确实是梁家人的,忘了告诉你,一个月前,梁舟已经将名下的所有荣光股份全都转给了小余,公司现在是我在管。”赵知淡定的按下呼叫铃,起身道:“消息带到,你在这好好养老吧,别折腾了。”
“他居然……那么做……我……我……”计划全部落空,梁建气急,手握紧被子,瞪大了眼,“荣光是……我的……我的……我就该杀了那个……小……小畜生……”
医生慌乱的冲进来,赵知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医生出来,说道:“没大碍,打了镇定剂睡了。”
“嗯,好好养着吧,仔细一些。”赵知说完,回头看一眼病房,转身离开。他大概明白梁舟为什么不愿意来见梁建了,这样的大伯,见了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备战高考确实痛苦,全部的课程学完后,便是不停的复习,然后是不停的考试,考完讲解,讲解完接着考,噩梦一般的循环。
学生们被折腾得神思恍惚,学校老师在又一次抱着试卷走进教室时,终于发现了学生们的异常,良心发现,大手一挥,慷慨的给了他们两天假。
对周末也需要补课的高三学生们来说,两天假,多么可贵,多么难得啊!
余疏林晚上下了晚自习后,回家直接扑倒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直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才昏昏沉沉的爬了起来。
他洗漱完后衣服也不换,如幽魂一样飘到餐厅,吧唧一下,趴在了餐桌上,伸爪刨餐桌:“刘阿姨……我饿……”
气若游丝,即将西去。
“怎么趴餐桌上了?快起来快起来,我先给你煮碗面垫垫,午饭一会就好。”刘阿姨听到动静跑出来,见他这副没精神的样子,心疼得不行,连忙又跑回厨房。
“好。”余疏林慢吞吞爬起来,逼自己振作。不就是过了十多天,每天做卷子,讲解,做卷子,讲解……这样的生活吗?不就是做完卷子还要做习题册吗?不就是做完习题册还要重头再背一遍课文单词公式笔记吗?想想文科的背诵量,知足吧……起码化学元素表比历史书目录短多了……啊,现在几月份来着?话说考了几次月考了?期中考考了没?还有模拟考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喝点牛奶。”梁舟将热好的牛奶放他面前,坐他旁边,揉揉他的额头,关切问道:“很累?别太逼着自己。”
“唔,哥你在家啊。”余疏林迷糊的眨眨眼看他,端过牛奶一口气喝掉,终于觉得自己稍微精神了一点,摇头解释道:“也不是,大家都这么学,女孩子们都没喊累,我一个大男人累什么,只是太枯燥了,感觉每天都在重复相同的事情,班级气氛压抑,下课跟没下课一样,除非放学,高三那几层楼走廊上基本都是没人的,每个班都在学习,感觉太诡异了,大家神经绷太紧了。”
“那你呢?”梁舟帮他擦掉唇边的奶渍。
“我?我也绷太紧了,这一放假就感觉有点放松过了头。”他眯眼笑,见刘阿姨端着面出来,眼睛刷一下亮了,忙将面拖到眼前,埋头吃起来。
“别噎着。”梁舟无奈的看着他,慢慢拍着他的背。
“好吃!”余疏林吃得头也不抬。
学校这次良心得不科学,放假就算了,连作业都不准老师布置,这直接导致余疏林在吃饱喝足之后,瘫在沙发上,无聊了。
外面阳光正好,是个放松的好日子,他索性拖了把躺椅,跑花园里晒太阳去了。
梁舟拿着条毛毯找过来,有些歉疚的说道:“公司有事,今天不能陪你了,明天我空一天出来,嗯?”
“去吧去吧。”余疏林半睁着眼看着他,把毛毯拽了拽,起身抱住他的腰,在他怀里腻了会,昏昏欲睡:“我睡个午觉,你去忙吧,等你回来吃晚饭。”
“嗯。”梁舟摸摸他的头发,回抱住他,说着要走,身体却没动。
这样轻松腻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久都没有了,两人一个忙学习,一个忙公司的事,再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
“哥……我喜欢你。”他低声嘟囔,眼睛慢慢闭上。
梁舟愣了愣,勾唇,低头看着他,笑得温柔,“我也是。”
春天的风总是温柔而缠绵的,余疏林被抱着,睡得十分安心。梁舟将他轻轻放在躺椅里,摸摸他眼下的黑眼圈,垂头亲吻一下他的额头,帮他盖好毯子,不舍的起身离去。
小区里很安静,别墅与别墅之间又间隔得远,没了被人看见的顾虑,余疏林蜷着腿窝在毛毯里,睡得十分放松和肆意。
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他能听见何伯放轻脚步走过的声音,也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可他知道,他已经睡着了。
他在做梦,乱七八糟的,记不清情节,却感觉十分压抑的梦。
他梦到了梁舟,一脸漠然,眉头微皱的梁舟。他正站在一个墓碑前,和一个满脸悲伤的中年男子说话。
“余疏林是怎么死的?”梁舟开口,语气是疏离而冷淡的,仿佛是在询问一个陌生人的生死。
他惊讶,死了?谁死了?不对,哥哥为什么会用那么陌生的语气提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