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众宾客见得如此,心下大定,看来太子确实和齐王和好了。至行完礼,夏仲芳被送进新房,一直在王府服侍她的青竹和采白已是领着一群丫头涌了进去,福身恭喜道:“恭喜王妃,给王妃道喜了!”
夏仲芳忙让她们起来,示意灵芝打赏。
灵芝早有准备,已是打赏下去,她颇伶俐,很快就认清了青竹和采白是领头的,只互通了名字,看着她们下去了,这才去帮夏仲芳除下沉重的头冠并礼服,又让人提水过去,和另几个丫头服侍夏仲芳沐浴。
夏仲芳泡到浴桶时,这才觉得浑身的骨头快要散架了,喃喃道:“足足行了两个时辰的礼,这要身子骨弱的,只怕当场得晕倒。”
灵芝笑道:“王妃身子好,这么两个时辰下来,倒还有力气呢!就是我们这些服侍的,至现下也有些站不住了。”
夏仲芳悄悄摸了摸肚子,女儿啊,咱们进王府了,以后就名正言顺了,不会让你成为私生女的。她暗暗安慰肚子里那一个,安慰完毕,突然想起,或者这不是一个女儿,而是一个儿子呢?
她沐浴完毕,换了家常衣裳,才坐到床边,沈子斋就进来了。
灵芝等人见沈子斋进来,忙退到门边,垂手立着等候使唤。
沈子斋身上有酒气,只怕薰着夏仲芳,离她两步远站着,含笑看她,轻喊道:“王妃,芳娘!”
夏仲芳抬眼看沈子斋,见他身着喜服,更显得俊眉星眼,神采飞扬,一时砰然心动,这么样一位俊王爷,以后就是自己夫婿了,自己可以尽情喜欢他了。
沈子斋见夏仲芳娇颜如花,含羞倚坐在床边,犹如早晨枝头带着露珠的花儿,诱人采摘,一时也是心动,走上前一步,又退后一步,笑道:“本王沐浴完再和你说话。”说着吩咐人提水,他自先到净房中换衣。
沈子斋沐浴完出来,见夏仲芳倚在枕头上看他,这才坐到床边,问道:“累不累?”
夏仲芳点头道:“很累!”
沈子斋一听,便道:“哪安歇罢?”
夏仲芳笑道:“还要喝合欢汤呢!”
外间的婆子听得动静,已是端了合欢汤进来,看着他们吃了,又说些吉祥话,这才退下去。
一时丫头又端了水来给他们漱口,净了手,也一一道贺一番,方退到门外。
沈子斋脱了鞋上床,伸手搂过夏仲芳,把她置到膝上,伸手去摸她肚子,一边问道:“娃儿闹腾了没有?”
夏仲芳失笑道:“这才一个多月,哪儿会闹腾?”
沈子斋小心翼翼去抚夏仲芳的丰盈处,低语道:“芳娘!”
“嗯!”夏仲芳把头倚到沈子斋肩膀上,轻轻挨蹭。
沈子斋终是道:“本王想喝奶!”
夏仲芳:“……”
沈子斋嗅着夏仲芳身上的味道,奶瘾发作着,诉苦道:“已经十天没喝奶了,一直是喝药茶。”
夏仲芳暗汗,低语道:“王爷,奴家现下怀着娃儿,可不能再喝催奶的药了。没有奶了。”
沈子斋低声道:“没有奶,那让本王含含也行。”说着去掀夏仲芳的衣裳。
夏仲芳怀孕后,胸口处倒有些胀胀的,极是挺翘敏感,被沈子斋一碰,不由轻叫一声。
沈子斋一掀夏仲芳的衣裳,扯开胸衣,早一口含了上去,轻舔细吮着,另一只手把玩夏仲芳另一边丰盈处,含糊道:“大了许多,软了许多。”
夏仲芳被一吮,一股麻酥从胸口直达心底,不由呻.吟出声,娇娇喊道:“王爷,王爷……”
沈子斋吮吸着,大手移向下,抚到夏仲芳敏感处,轻轻揉搓着,手指一时撩拨夏仲芳,渐渐滑入桃花洞内。
夏仲芳惊觉,一把按住沈子斋的手,低语道:“王爷,现下不能,若惊动了娃儿,后果不堪设想。”
沈子斋一听,忙撤出手指,喘息道:“可是,咱们还没……”
夏仲芳霞红双颊,双手攀在沈子斋脖子上,道:“钱嬷嬷告诉过,须得四个月后,胎儿稳了,才能够。”
沈子斋心内叫苦,这是说,本王虽然娶了王妃,不单没奶喝了,连碰也不能碰了?
稍迟些,沈子斋松开夏仲芳,扬声吩咐候在门外的丫头道:“端两碗温牛奶过来!”
丫头应了,忙去准备。
牛奶端来了,沈子斋便和夏仲芳一人一碗,喝了起来。沈子斋这是聊以解奶瘾,夏仲芳却是听着府中嬷嬷提过,道是怀孕的人喝牛奶极有益处,寻思着每晚要喝一碗的。
两人喝完牛奶,便相拥上床安歇了。
期间沈子斋虽不甘心,时不时摸一把,到底是怕惊动了夏仲芳肚内的胎儿,并没有进一步。
夏仲芳折腾了一天,只觉又累又倦,合上眼就想睡觉。沈子斋却一直缠着,一时摸摸这儿,一时摸摸那儿,百般抚弄。
越是不能得手,越是迷恋。
夏仲芳只好温言安抚沈子斋,只说再过几个月便行了,不要心急云云。
沈子斋到底又掀开夏仲芳的衣裳,露出嫣红一点,一口含上去,只打算含着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有亲们说女主怀孕一事,很扯。这里要解释一下,这虽然是一个小概率事件,但确实有实例发生过。有新闻报导过,一男和一女在公园亲热,男的只挨蹭女的一下,射在女的裤子外,女的就怀上了。
还有游泳池游泳着,没有和男的如何,却怀孕的事例存在。大家注意一下新闻,或者百度一下,就能看到真实事例了。
另外,我身边也有熟人发生这种小概率事件。女的感冒,穿着睡衣在床上,男友来探病,两人滚了一滚,没有脱裤子的,一个月后,女的怀上了,她还是处女。
☆、第68章
第二日起来,沈子斋便带着夏仲芳进宫向景宗皇帝和苏淑妃行礼叩拜,见过长辈。
景宗皇帝自有赏赐,一时看夏仲芳,虽还有不满意之处,可一想三儿子早死,孙儿病了几年,也差点没了,亏得这位奶娘奶活了孙儿,如今她又怀着重孙儿,将会为王府开枝散叶,那股不满意之感,便消失了一半,因嘱了几句,自赏赐了东西。
苏淑妃见着沈子斋和夏仲芳,想及苏玉叶在王府助着沈玉仙掌家事,如今无功而返,差点哭死的情形,心下有些发堵,只不好发作,皮笑肉不笑的受了他们的礼,也赏赐了东西下去,便不说话了。
沈子斋自然知道苏淑妃不快,但也顾不得许多,行了礼后,说得一会儿话,怕夏仲芳倦了,便想向景宗皇帝和苏淑妃告辞。
苏淑妃却笑道:“皇上,罗道长不单会测八字,相面也是一绝。不若传了他过来给芳娘相相,看看芳娘何时给王府延后?”
景宗皇帝一听,便点点头,唤过一位公公道:“请罗道长过来!”
公公应声下去了。
这段时间,苏淑妃却和罗道长有所接触,颇有些倾向四王爷的意思,只是沈子斋的亲祖母毕竟是她亲姐姐,她对沈子斋也曾像孙儿般照拂着,若是真个弃了沈子斋,转向四王爷,又有些犹豫的。现下罗道长在,正好让罗道长过来给沈子斋和夏仲芳相面,看看罗道长有什么话说。
罗道长很快来了,他才踏进殿门,眼睛扫了一眼殿中的人,在夏仲芳脸上微微一停,就有些吃惊了。
夏仲芳见得殿门外走进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白胡子白眉毛,手里还执着一柄白拂尘,不禁也惊讶:这位道长怎么这么眼熟呢?慢着,这是自己救过的那位道长罢?
夏仲芳当年被季鸣春休弃,一时不肯离了季家,只赖在季家住着,只季父季母早跟季鸣春派来的上京去了,季家族中的人等着帮季父季母收回房子,因日j□j夏仲芳搬走。
夏仲芳想回娘家,夏父夏母又不容,只让她继续住在季家。那一晚,她依然睡在季家空荡荡的房子中,半夜哭醒之后,一时心灰意冷,出了家门,便往江边去了。
那一夜有月色,她沿着小路走着,很快到了江边,正要往下跳,就见江边趴着一件白色物事,似乎是一个白色幽灵,她不由吓一跳,尖叫起来。
她只腿软,捂脸叫了一阵之后,渐渐平静下来,自己是来寻死的,还怕什么呢?因松开手,走过去想看看对方究竟是人是鬼?待走近了,才依稀分辨出来,似乎是一位道长。
夏仲芳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只蹲到地下,伸手去探道长的鼻息,探得还有气,不由自语道:“这是跌下江中,自己游上来,又脱了力?”
反正自己都想死了,不如救一下别人算了。到得地下,或者能记一笔功,转世为人,能出生到好点的家庭去。
夏仲芳当时想着自己的处境,索性就把道长半拖半扶的,弄回了家中,只去烧开水,给道长喂了一碗热水。
那道长喝了热水,果然缓过气,睁开眼睛来。
夏仲芳一下便知道这是救活了,因去拿了两个吃剩的馒头递给道长。
道长颤着手接过馒头,慢慢吃了,吃完之后道了谢,沙着嗓子道:“烦请小娘子给老道找一套干衣裳来换上,身上这套湿了,再穿着,到时拣回命,也怕会得寒湿病。”
夏仲芳一听,便去找出季父遗留在房中的一件旧衣裳,拿来给道长,这才退出去。
道长换好衣裳出来,又喝了热水,在院中打了一趟拳头,重新向夏仲芳道谢,说道和人有约,连夜要走的,不能再留。
夏仲芳倒是好奇道长为何会落水,因问了一声。
道长说道他坐船在江中饮酒,酒醉落江的,亏得夏仲芳相救,若不然,这条命就没了。说着,他问夏仲芳的名性,说道异日必报答。
夏仲芳惨然道:“不用问奴家的名性了,道长异日过来,奴家恐怕不在人世了。”
道长只一思忖,也明白过来,这位小娘子半夜三更到江边,这是想寻死呢?因问端的。
夏仲芳也不想多说,只道:“总之,奴家命不好。”
道长借着灯光看了看夏仲芳,一时道:“小娘子这面相,却是先苦后甜之相。过得十八岁生日后,便走了大运,一直向上了。”
夏仲芳不以为然,“现下快要活不下去了,哪等得十八岁生日后?”
道长劝道:“瞧你这模样,也是十七八岁的样子了,等一年半载之后,也就过了十八岁生日了,到时还是不好,再死不迟。”说着看看天色,怕天亮了被人瞧见夏仲芳收留他,引来闲话,便告辞走了。
夏仲芳待道长一走,收拾了一番屋子,突然也没了寻死的心思。第二日回了娘家,正好听闻钱婆子要上京,夏父夏母让她跟钱婆子结伴,到京城寻季鸣春讨要公道,之后,她便上京城了。
只她万万想不到,这会儿会在宫中见着这位道长。虽当年月色清浅,家中掌灯,也不堪明亮,但毕竟救了对方一命,相貌还是记得的。
罗道长吃惊完,已上前向皇帝和苏淑妃行了礼,又见过沈子斋和夏仲芳,方才笑道:“王爷王妃新婚大喜!”
景宗皇帝早让罗道长坐下,笑道:“老道,你给王妃相相面,看看她福运如何?”
罗道长笑眯眯看了看夏仲芳,捻须道:“观王妃面相,却是早十八年坎坷,及后一路好运的面相了。”
景宗皇帝笑骂道:“这不是等于没说么?谁不知道芳娘之前经历曲折?现下当了王妃,有朕和子斋护着,自然好运了,还用说?”
罗道长“哈哈”笑道:“王妃这面相,确实是先苦后甜之相。且还有一条,她眉毛细密,中峰藏珠,将来必得贵子。”
苏淑妃去看夏仲芳的眉毛,没看出什么来,便奇道:“什么中峰藏珠,我怎么没看见?”
罗道长笑道:“王妃眉毛中间,微微隆起,当是长有细粒的红痣,此便叫‘中峰藏珠’。”
苏淑妃只还不信,让一位宫女上前去拨夏仲芳的眉毛细看。
宫女拨开夏仲芳的眉毛,惊讶道:“王妃眉毛中间果然有一颗红色小痣!”
沈子斋也上前去看,笑道:“芳娘原来长了一颗痣在眉毛中间啊,本王这也是才知道的。”
苏淑妃便让夏仲芳近前,她亲自拨开夏仲芳的眉毛看了看,不得不信了罗道长的话。
景宗皇帝“哈哈”笑了,指着罗道长道:“老道果然有料。”
罗道长便转向夏仲芳道:“王妃过了十八岁生辰了罢?”
夏仲芳知道他话有所指,便点头道:“八月份满了十八岁,现下已过了几个月时间了。”她说着,想起八月份时,已是回了简府,被当作简府贵女养起来了,可不是时来运转么?
罗道长笑道:“王妃往后几十年,都是福运了。”
“谢道长吉言!”夏仲芳忙起身道谢。
罗道长既然不说出当年落水之事,夏仲芳也不提,只作第一次相见。
待得从宫中告辞出来,回到王府,沈子斋便围着夏仲芳一直嘀咕道:“贵子,是贵子!芳娘,你这一胎,定然是儿子了。”
夏仲芳听着他这话,不安起来,问道:“若是女儿,王爷是不是就不喜欢了?”
沈子斋一怔,很快笑道:“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喜欢的。但道长说是贵子,十有j□j,就是儿子了。”
夏仲芳弱弱道:“万一不是儿子呢?”
沈子斋一下安慰她道:“没准里面有一男一女呢!”
夏仲芳吓一跳道:“王爷好贪心。”
沈子斋俯到夏仲芳耳际道:“你想啊,本王还没如何呢,你就能怀上,也是说,本王强着呢!里面有一男一女也不出奇。”
夏仲芳一把推开沈子斋的脸,嗔道:“王爷!”
沈子斋一把搂住夏仲芳,把她推到案边,让她伏在案上,他已是伏在她身上,双手环向前,握住她丰盈处,身子紧贴着夏仲芳身子,虽不能如何,也过着干瘾。
两人缠绵了一番,沈子斋这才松开夏仲芳。
夏仲芳因和沈子斋商量,想到时回门时,和太傅夫人说说,再把何嬷嬷接到王府,继续当她的老师。
沈子斋自然没有异议,只笑道:“你现下有身子,也不要太过劳累,每日只上半个时辰的课便已足够了。”
夏仲芳道:“哪儿就这么娇贵了?自然得上一个时辰的课才行。趁着郡主现下还操持着府务,不须奴家帮手,奴家这个时候正好多学学东西。”
说起这个,沈子斋便道:“妹妹操持府务好几年,一直嚷着要娶一位嫂子进来,好减轻她负担,只你又有了身子,也不宜接手府务,还得继续劳动着妹妹的。”
沈玉仙对于沈子斋迎娶夏仲芳为正妃之事,本来极为不满,待沈子斋再三向她说,娶夏仲芳是挡煞的,一旦娶了夏仲芳,他的病自然好了云云,这才勉强接受了夏仲芳为嫂子这件事。
待今日沈子斋和夏仲芳从宫中回来,说是罗道长断定夏仲芳将来能产下贵子,一时对夏仲芳的不满,又消了几分。心下也叹息:或者正像外间传说那样,哥哥就得娶这样的女子,以贱压贵,方能保命了。
季鸣春是万万想不到夏仲芳居然能混到齐王府王妃这个位置上的,一时百味杂陈,再一听夏仲芳以后能生贵子,而沈玉仙毫无动静,藏在外间的汤圆虽有孕,又不敢露出形迹,不由愁闷。
季母也有些懊悔的,和季鸣春道:“早知道芳娘能生贵子,当日真不该休她的。”说着又问汤圆的事,只让季鸣春早些劝服沈玉仙,接了汤圆进府。
季鸣春道:“郡主最近因着齐王迎娶芳娘,一直不快呢,这当下要是提及汤圆的事,指不定汤圆还会再被卖一次。还得待汤圆生下孩子后再论。”
季母一下皱眉道:“现下齐王娶了芳娘,一旦芳娘怀上,谁还稀罕你和汤圆生的孩子?还得趁着芳娘才进门,没有动静,你借机告诉郡主才是。郡主操持王府的府务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功,只要她肯接了汤圆进门,汤圆生下孩子来,就是王府第一个孩子了。若能求得皇上给孩子赐封什么的,我们也有靠了。”
季鸣春依然摇头道:“且迟些再论。”
季母见季鸣春怕沈玉仙,无奈之下便作了决定,想着自己要挑个机会跟沈玉仙说这件事,劝服沈玉仙接了汤圆进王府,到时生下孩子来,好分王府的身家。
沈玉仙不知道季鸣春和季母正要算计她,只想着夏仲芳三日后要回门,须得帮着准备好回门的东西。
沉香见沈玉仙操劳,倒忆及苏玉叶,道:“那时叶娘子在王府,有她助着郡主,郡主真是轻松了不少,现下她走了,郡主又是每日忙得脚不沾地的。”
沈玉仙叹息道:“本郡主就是一个劳碌命啊!如今只盼嫂子早些来接手府务了。”
沉香悄悄道:“王妃之前在乡下长大的,到简府不过几个月时间,这些府务等事,只怕她搞不来的。这段时间,说不得还要郡主要操持着府务。”
沈玉仙道:“就算今年不能接手,明年她也必须接手了。”
夏仲芳确实忧虑自己能力不足,到时接手府务会手忙脚乱的,因已请了莫嬷嬷说话,每日问些府务诸事,让莫嬷嬷细细说给她听。
到得三日后回门,夏仲芳果然跟太傅夫人说了要接走何嬷嬷的事,太傅夫人自然答应了。
夏仲芳一时见了何嬷嬷,也提及此事,又笑道:“如今我成了王妃,先前承诺开办一所女学的事,自然不会忘记。到时自然要办起来。”
何嬷嬷听着夏仲芳还念叨这件事,自然欣喜道:“王妃记得这件事就好。”
两人说着话,夏仲芳又道:“嬷嬷过去王府教导我,到时还得添加一项,如何管理府务,御治下人等。这两日我当着王妃,总有些没有底气的。”
何嬷嬷道:“王妃这是学识不够,才心虚的。只要学识够了,自然有底气。学识这东西,也不是一日两日能积攒起来的,却须得长年积累。”
夏仲芳道:“只请嬷嬷教导我。”
何嬷嬷点头笑道:“王妃先头心虚着,见人总是自感低了一头,一直自称奴家,这当下不是自称我了么?这心里头,已是不再怯懦了。”
夏仲芳这才发现,她居然不知不觉间,也敢自然我了。
何嬷嬷却又俯在夏仲芳耳际道:“只不过,男人在床第间,最喜欢女子示弱求饶,王妃在人前自称我,面对着王爷,还是自称奴家吧,他定然喜欢!”
夏仲芳一下红了脸,回想以往,果然觉得两人亲热时,沈子斋很喜欢她自称奴家。
待夏仲芳和沈子斋回到王府时,却听得季母和沈玉仙吵了起来,沈玉仙放话说,要赶走季母一家子。
沈子斋忙和夏仲芳赶了过去,看看他们是发生了什么事。
沈玉仙这会冷冷看着季母道:“也太异想天开了,让本郡主接了什么丫头进府,把别人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养着?亏你想得出来?”
季母嚷道:“郡主,你成亲这些时候,一直不能怀上,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怀上了,你就忍心让季家绝后么?且王爷年纪也大了,一样没个孩子。现下汤圆有身子了,接了她回来,待她生下孩子,王府好歹有个后代了呀!再说了,各府的老爷们,谁不是三妻四妾的?大郎宠个丫头,实在不是什么大事,郡主何不放宽心胸,容他们一容呢?”
岂有此理?沈玉仙气白了脸,抚着胸道:“你们一家子都给本郡主滚,滚出王府去!”
季母应声道:“郡主啊,我们这是为你着想啊!王府人丁单薄,你再要没个孩子,将来怎么办呢?”
沈玉仙早喝沉香道:“还不把那老妇给本郡主叉出去,呆着作什么?”
季母一愣,只想不到沈玉仙一点情面也不给,居然让人把她这个婆婆叉出去,一时不待沉香上来,已是坐地大哭道:“作孽啊,一个媳妇居然这样对婆婆?”
沈玉仙冷笑道:“本郡主倒是想好好做个媳妇,让你们安度晚年,你们既然不识抬举,还要弄什么丫头进府,让本郡主养着别人的孩子,可是作梦了。之前也是太过纵容你们了,才让你们以为本郡主是好欺负的。如今你们也有后了,赶紧走罢!”
沈子斋和夏仲芳赶了过来,听完事情经过,不禁也愣住了。
夏仲芳还没说什么,季母早爬行到她跟前道:“王妃,你帮我劝劝郡主罢!汤圆的孩子若是生下来后得不到承认,长大后便如王妃先前那样凄苦了,王妃作作好心,让郡主接了汤圆进来,不使她在外受苦。”
夏仲芳愕然,这是说她是私生女,就要帮着汤圆,不让汤圆生下私生子女了?
沈子斋见季母想去扯夏仲芳,因怕夏仲芳有个闪失,只一把护住夏仲芳,低声道:“你先回房,玉仙的事,让本王处理便好。”
夏仲芳点点头,一时让青竹来扶了她,先行回房了。
至晚,沈子斋回房,和夏仲芳道:“妹妹坚决要休了季鸣春,赶他们一家子出府,说是不能再忍他们了。”
夏仲芳想着季鸣春先头休弃了她,背信弃义,本不是良人,现下又和汤圆在外有了孩子,肯定跟沈玉仙过不到一处去,因道:“郡主这般的,何愁嫁不到好夫婿?也不必留恋季鸣春了。”
沈子斋点点头道:“明儿让内务府的人过来一趟,让妹妹和季家的人交割清楚便了。”
沈玉仙休夫一事,足足闹了半个月,这才和季家的人交割清楚,正式和离,让季家的人搬出王府。
如此一闹,沈玉仙也病倒了。
沈子斋眼见夏仲芳有喜,沈玉仙病着,府中无人打量内眷各事的,正有些发愁,不想景宗皇帝那儿就赏赐两名宫女下来,让两名宫女助着夏仲芳打理府务。
两名宫女,大的十八岁,姓毕,名喊月颜,小的十六岁,姓梅,单名童字。
这两名宫女都是十岁进宫,一直跟着宫中资历深的管事姑姑打量各事的,且识得字,一副好相貌。
毕月颜和梅童到夏仲芳跟前行礼时,夏仲芳心下已明白了,这哪儿是赏赐宫女?这是赏赐妾侍呢!说到底,皇帝还是瞧不上她,才过门没多久,就塞了妾侍下来了。
毕月颜和梅童能被赏赐到王府中,却是暗喜。现下皇帝年高已高,她们纵是年轻美貌,其实也没有前途了。能跟了齐王,为妾为婢的,都好过在宫中熬着。且王妃出身不光彩,不过是娶来挡煞的,王爷未必真心疼爱她。只要稍有机会,她们也就出头了。
沈子斋倒是怕夏仲芳多想,动了胎气,因于晚间和她道:“你只管当她们是管事娘子来使唤,不必多想。”
“我不多想,只是怕她们多想而已。”夏仲芳幽幽叹气。
沈子斋一把搂了她道:“只要本王不多想便行了!”说着含住夏仲芳的唇瓣,轻轻吮了吮,松开道:“本王是你奶活的男人,别人夺不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明天见了!l3l4
☆、第69章
且说季鸣春和沈玉仙和离后,合家搬出王府,只在原本给汤圆置办的小院子中落足。不想祸不单行,不过几天功夫,季鸣春就因一事触了上司的霉头,被捉了一个错处罢了官。
季鸣春倒是心知,上司这是要讨好齐王府,特意罢他的官了。
季父季母这几年在王府享受惯了,突然换了一所小院子住着,身边只有一个侍候的婆子,却是日日抱怨。至季鸣春丢了官,这才知道,他们在京城是立不住足了,不由后悔莫及,只催季鸣春去求沈玉仙,希望沈玉仙能原谅他们,重新接了他们进府。
季鸣春这阵子四处奔走,却是四处碰壁,现下也知道,不做这个郡马,他在京城也没有前途了。因咬咬牙,果然去王府外求见沈玉仙。
沈玉仙这一天才好些,就有丫头来禀道:“郡主,季家郎君在府门外求见!”
沈玉仙一听,马上啐了丫头一口道:“什么季家郎君?凡是姓季的,全叉出去。”
丫头不敢再说,忙退下了。
季鸣春在王府外候了良久,却见看门的一把关了门,再不理他,便知道沈玉仙不会见他了,一时叹息一声,慢慢往回走。
季父季母见季鸣春无功而返,他们再看汤圆时,连带也嫌弃起汤圆来,若不是汤圆勾引儿子,他们一家何至于被赶出王府,落到这地步?
季母尚抱着希望,只和季鸣春道:“郡主现在在气头上,自然不肯松口,待过几天,再去求求她,没准她就原谅你了呢?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她怎能这样狠心?”
季鸣春思前想后,一时道:“且备了礼,过年到方家拜年,见见芳娘的生母,若她肯帮忙,没准能通过她见到芳娘,求芳娘帮忙一下,这事儿或者有转弯之处。”
季母一听,眼睛一亮道:“是,芳娘最是心善,不定会帮我们一把的。且郡主那个病身子,再要寻一个像你这样的郎君,恩爱过日子,也是不易的。”
夏仲芳倒不知道自己又被惦记上了。
现近着年底,各府繁忙,齐王府因一直操持府务的沈玉仙病了,她新接手府务,哪儿忙得过来?且她有了身子,又不敢太过操劳,怕动了胎气,无奈何,也只得让毕月颜和梅童相助着操持府务各事了。
毕月颜和梅童在宫中熬了这些年,年纪虽不大,心中却皆有计算,且新来乍到,自然不敢拿大,只小心恭谨听夏仲芳差遣,夏仲芳一时看不到或是察觉不到的,她们也忙忙提醒,作出忠仆的样子。
夏仲芳见她们还算听话,且又得力,便稍稍松口气,一时狠狠心,少不得把大部分府务交给她们两人去操持。
家下众人见毕月颜和梅童是宫中赐下来的,且一来就管着府务,心下也各各有数,这两位,将来自然是侧妃人选了,看这架势,指不定以后还会盖过王妃也未定。
毕月颜和梅童也会做人,很快就和家下丫头们熟络起来,不动声色的,竟是半架空了夏仲芳。
沈玉仙的病略好些了,恰好听得婆子来学话,说夏仲芳于府务等事一窍不通,只管丢给毕月颜和梅童去管理,她自己悠闲着,娇得不行等话,不由生气,哼道:“真是不上台面的东西。”
沉香先头助着沈玉仙理事,于府务倒是熟悉,待打听得夏仲芳年货虽办了,却比往年多费了银子,自又去禀了沈玉仙。
沈玉仙一听,更是皱了眉,齐王府表面上看着富贵,其实是空架子了。若夏仲芳不好好扶持,只怕很快会捉襟见肘,叫人笑话。
眼看过几日就是大年初一了,夏仲芳各事还没安排妥当,只管依仗着毕月颜和梅童,沈玉仙也躺不住了,扶了沉香的手,出门去找夏仲芳。
夏仲芳正在房中看账簿,听得沈玉仙来了,吃了一惊,忙让莫婆子去扶沈玉仙进来。
沈玉仙一进房劈头就道:“嫂子这是怎么持家的?都二十七日了,你这里要给宫中进的礼还没备下,各府人情往来的单子也没拟定,年货虽办了,却又比往年多费了不少银子。这么搞法,存心让哥哥不省心呢!”
夏仲芳忙一一解释,说道要给宫中进的礼其实备下了,只还没写单子,各府人情往来方面,却是因为多了简家和王家,并太子府方面的礼单,不好全部参照往年的礼单,少不得要添添减减,所以正在斟酌呢!
沈玉仙听着,脸色稍缓。
夏仲芳见她脸色不好,早让她坐在暖笼前,给她奉了热茶,问道:“郡主这几日感觉怎么着?”
沈玉仙本来不耐烦,待见夏仲芳殷勤,也只好答道:“身上懒,胃口不好,方御医也说了,这是郁结所致,也只好慢慢调养了。”
夏仲芳到底是叹息了,自己被季鸣春休弃,没想到沈玉仙和季鸣春一样不得好结果。
沈玉仙见着夏仲芳,也想起她原本是季鸣春的前妻,现下却成了自己的嫂子,实在是……
两人沉默一下,一时想起季鸣春前几日已丢了官,现下领着父母和汤圆,不知道落魄成什么样了,因又有些解气。
夏仲芳想了想,还是道:“郡主且好好养身子,过了年后再择佳婿,以往的事,就忘记罢!”
沈玉仙正待说话,却见夏仲芳抚着胸口,有些不适的模样,不由一怔道:“嫂子这是怎么了?”
夏仲芳笑道:“就是胸闷想呕,只又奇怪,一吃了酸的东西,又好了。”
钱婆子早端了一碟酸梅干过来,笑道:“王妃这两天没胃口,就爱吃这个的。本要请方御医过来诊脉,恰好方御医这两天去寻一味什么新药,不在王府中。”
沈玉仙皱眉道:“既然不适,就该让人去催方御医回来,再不然,往府外请一位大夫来瞧瞧也使得的,怎能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