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微臣命贱，该伺候皇上洗漱！
秦九昭的冷笑在风中回荡，目光如刀般落在苏曌身上。后者跪在地上，龙袍在风中飘荡，凤眸中透着不甘与愤怒。
“秦九昭，你真的要将大乾毁在你手中吗？”
半晌，她冷声质问，声音低沉而有力，尽管跪在地上，气势却不输分毫。
秦九昭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嘲讽：“皇上，您这话问得可真是奇怪，大乾的国运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断了，不是吗？您将我送去和亲，让我在北莽受尽屈辱，如今我不过是回来讨一个公道罢了。”
苏曌的嘴角微微抽动：“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你无心帝位，这话你自己信吗？朕唯一算错的，就是你会带着七万兵甲杀回来，唯一算错的，就是你秦九昭没有良心。”
“不过，你真的以为，杀了我就能改变什么吗？”
“大乾的朝堂早已腐朽，你杀了我，不过是一个新的开始！动手吧，当年那群酸儒说朕得位不正，殊不知真正得位不正的人，恰恰是当初他们说最应该坐龙椅的你！为一己私欲，残害万万生灵。”
说罢，苏曌昂头露出白皙如玉的凤颈，耷拉着眼皮，孤傲之色未有丝毫减轻，反而增多了不少蔑视。
如此一幕，秦九昭忽的一笑：“我确实无心帝位，你还得做皇上，我怎么会动手杀了你？皇上，秦某这也算是回娘家，不让秦某人入京吗？”
“你！”
“既然不让，那就只能攻城了。”
秦九昭再次抬起右手，周围的官员登时面色一变。
“皇上！”
伴着一阵阵交集的呼唤，苏曌腮帮子咬的不断鼓动，恶狠狠的瞪着秦九昭，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入京，三条命令，违令者，斩！”
秦九昭见状满意的点头，手往前挥动。
轰隆隆。
七万兵马分出两万人，如一字长蛇阵朝京城前行。
第一波人便登上城楼，将城楼上原本的守军卸去武器装备，再将他们赶下城楼，剩余的人则是前往各处要点占据。
苏曌见只有一部分兵马进入京城，大多数兵马都在原地等待，不禁冷笑：“原来你也没多大胆量！留下这么多人，你怕你死在京城中？”
“我怕这么多人进去，有人会以为我要登基称帝，我可没那个心思。”
秦九昭眯起双眸，用马鞭敲了敲跪在苏曌身后的男子：“谁是禁军统领和大内总管是谁？”
“禁军统领在您攻城时中了流矢身亡，大内总管是……是……”
男子战战兢兢的回应，看向不远处的太监秦受。
后者身如筛糠，紧张的摇头：“我，我就是，是，是一个管人洗衣服的！”
“方长存！”
秦九昭瞥了眼秦受，招手叫来副将方长存，命令道：“你带三千兵甲去接管皇城中的禁军，若有不从者，斩！”
“是！”
方长存领命离开，三千人从队列中分离，随之一同进入城内。
苏曌目光随着方长存而动，正欲抬手提醒，秦九昭的马鞭搭在她的手上。
“皇上，禁军该跑的都跑的差不多了，剩余的这点儿也不够看，无需为方将军担忧。”
“秦九昭，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皇上言重了，秦某生是大武国的人，怎么会有二心？此番回来不过是为了报答皇上而已，若不是皇上将秦某送至北莽，北莽哪里有出兵的理由？秦某又哪里有兵马？这一切可都是皇上赐的，秦某怎敢懈怠！来人，送皇上回宫，明日尚有早朝，千万别耽搁了。”
秦九昭话音落下，苏曌及一众官员登时心如死灰。
连明天还有早朝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此战……败的顺理成章，败的理所应当。
两万兵马入京，城外驻扎五万余人，分派四处城门，对外宣称代为守城，谁都知道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前兆。
不。
秦九昭不需要令诸侯，大乾境内能打的基本都各怀鬼胎，不能打的早被秦九昭击溃，这一路平推过来，短时间之内没人，也不可能有人会来勤王救驾。
女帝登基之日，手握重兵的王爷们个个颇有微辞，女帝登基之后，又对这些王爷推恩削藩，但凡有一个人真心推崇女帝，这半年之内，早有人来捅秦九昭后路了。
兵马入京后，百姓们的生活没受任何影响，只有文武官员的家门口多了些兵马守护。
说来也奇怪，寻常这些官员明争暗斗，多少都有些家底，每隔几天都能蹦出来两个死士刺客，现在却是格外安静，各个府内连个大声说话的下人都没有。
……
月色朦胧，如梦如幻。
碧水轩，十名太监十名宫女分列两旁，小太监端着摆满花瓣的托盘，宫女端着处理好的露水。
哗啦啦。
露水倒入池中，热气弥漫，花瓣入水，香气四溢。
秦九昭早已换上一身蚕丝薄纱，可以透过几乎透明的衣衫看到他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没人知道他在北莽受了多少苦，只知道这些疤痕触目惊心，寻常人有一处便令人心疼，可这位大乾曾经的九皇子却遍及全身。
“请，请九皇子更，更……”
小太监整理好一切，站在秦九昭身旁身如筛糠，话也说不利索。
秦九昭面无表情，抬手指向门外：“滚。”
闻听此言，小太监与宫女们如临大赦，逃命似的跑出碧水轩，出门见到门外守候的三百余兵甲，又忙放慢脚步，改为缓步前行。
直至碧水轩内没了旁人，秦九昭才扭头看向神色愤怒的苏曌，笑道：“皇上，天色不早了，该洗洗睡了。”
“……”
苏曌没有回应，腮帮子咬的不断鼓动。
秦九昭也没在意，鞋袜也不脱，进入水池，等到水到了膝盖又回来，拍拍身上的水：“皇上，水温合适，可以洗了，若是皇上不愿微臣伺候，外面还有三百北莽兵甲，他们可是很乐意。”
“朕会洗漱，滚出去。”
苏曌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秦九昭却耸肩一笑：“那哪儿成？微臣命贱，该做这些下人的活儿，在北莽时也伺候过别人洗漱，伺候咱自个儿的皇上是应该的，还请皇上不必推辞，再推的话……微臣可就没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