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利用她和靖安侯的关系
“可了事帕并无痕迹,虞殊兰是不洁之身!”裴成钧得意地笑起。
皇叔不能行房事,了事帕上定然毫无痕迹。
孤就是说你不洁,众口铄金,你也无可辩驳!
毕竟攀咬皇室可是大罪!
待明日破晓之时,大街小巷都传遍你虞大小姐的笑话。
孤就不信,北辰王能不退婚!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一阵喧闹声盖过王府树梢上鸟儿的啁啾,让本就浅眠难安的虞殊兰醒来。
“小姐,坏了,上错花轿了,老奴一早就从大皇子那边赶来了,不知道怎么搞的,外面竟将这事传的不像样。”
“我这就为您梳洗,老王妃还在正厅等着您呢!”
说话的人是虞殊兰的奶娘安嬷嬷,安嬷嬷虽是徐姨娘寻来的,但是自小陪她长大。
京中谁人不知,尚书府家的徐姨娘对主母无比恭顺。
并且教导她的女儿虞殊兰,在面对崔氏的女儿虞知柔时,也要谦卑顺从。
但凡有所不恭敬的,虞殊兰免不了徐氏责罚。
崔夫人自然不知是她亲生女儿在受过。
她只看到徐氏做到这个地步,惊讶之余也庆幸自己嫁得好郎君,后宅安宁,对徐氏是丝毫不亏待。
而安嬷嬷每每见徐姨娘苛责于她,对她是愈发心疼。
上一世安嬷嬷陪同她嫁给裴成钧后没多久,就离奇的落水身亡,想来这其中不乏裴成钧和他那几个通房的手笔。
“嬷嬷不必担心,我知晓换嫁之事。”
还好重来一世,她不用嫁给裴成钧,也不会叫嬷嬷横死。
“小姐,那外面都传您......”
“但说无妨。”
“说您故意上错花轿,又......名节有损,王爷要和您退亲。”
裴成钧果然是重生一世的人,依他的心胸狭隘,定然要先报复她一番。
不过裴成钧漏洞百出,这才将将天亮,谁又能知晓圆房与否的贞洁之事。
更何况换亲本就是皇帝授意,事情闹的过大,对皇帝,可没有几分好处。
虞殊兰不禁为裴成钧的愚蠢感到可笑。
她坐在妆奁前,看向昨夜收拾在床头上的锦盒,心中已有对策。
既然裴成钧下如此死手,那就让这京城再乱一点。
裴成钧,你一向急于求成,沉不住气,现下,我倒要叫你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嬷嬷的儿子炳哥儿可是在木筑行帮工?这段时日正帮靖安侯府加筑屋檐?”
“正是,炳儿有些力气在。”
安嬷嬷一边加快了手上伺候的动作,一边回应。
“可否劳烦炳哥儿向靖安侯府中递个消息进去?”
虞殊兰借着铜镜,望向安嬷嬷,她就借一借前世她和靖安侯府的微妙关系,帮这谣言烧一把火。
“只要能帮到小姐的,但凭小姐吩咐!”
安嬷嬷语气坚定,她也想此事有所转圜,能帮到小姐。
虞殊兰拉过嬷嬷的手,小声说起。
“小姐怎知此事?那原本您和靖安侯府岂不是会......”
安嬷嬷惊讶之余却用力平稳下心神,她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我这就叫炳哥儿去做。”
她连忙给虞殊兰梳好一个端庄得体的发髻,随即匆匆离府而去。
虞殊兰走出喜房,一抹曦光照在她明眸动人的眉梢。
上一世她被赶出东宫,衣衫单薄走在茫茫大雪中,最难求的便是这一抹晨阳。
从今天起,她也要叫裴成钧尝尝什么是彻骨的寒!
北辰王府正厅。
中堂端坐着裴寂的母亲,镇南王裴扶玄的妻子,镇南王妃李宴昔。
因着裴扶玄自请镇守边关,故而镇南王府改牌匾为北辰王府。
裴寂娶妻前,自是李宴昔在掌管着王府中馈。
她穿着一袭墨绿底镶翡翠佩文华裳,梳着盘福髻,雍容华贵。
“虞家长女虞殊兰拜见镇南王妃。”
镇南王妃打探起虞殊兰,生的倒是不俗,礼数也无不周到,可惜啊,处心积虑换嫁,外面还皆传言,非贞洁之躯。
“想必虞小姐已经知晓换亲这事了。”
李宴昔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满是烦心的开口道。
虞殊兰凤眸一深,不止,她还知晓眼前这位李王妃最看重什么。
她随即拿出看家的本事,鼻尖一红,似是受了极大委屈。
“阿殊今晨才知此事,只记得大婚当日,头晕乎乎的,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花轿中了。”
“阿殊素来深居闺阁,未曾见过王爷和大皇子,便稀里糊涂的和王爷圆了房......”
“如今,我一个女子已然将清白交予王爷,怕是再无颜面活在这世上了!”
虞殊兰说着就要往堂中那粗壮的红柱上撞。
不过,她可不会真傻傻寻死,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经历一世,她深刻地明白,爱旁人超过爱自己,可是会遭报应的。
今世,她更加地爱惜自己,她才不舍得弄伤了这重生的肌肤。
譬如,那了是帕上的血,是用裴寂的伤口所致。
“什么?圆房了!”
李宴昔惊讶的将手中茶盏都摔的七零八碎。
“快,快拦住新王妃。”
几个丫鬟婆子得令连忙拉住寻死觅活的虞殊兰,将其搀扶着坐在李宴昔旁。
“好孩子,那了事帕可带着?”李宴昔试探性的问道。
虞殊兰将那锦盒递给镇南王妃,假装哭的快晕了过去。
李宴昔打开那锦盒,其中洁白的丝帕上丝丝点点的血迹,她顿时心中大喜。
裴寂这孩子哪里都好,君子六艺,围猎骑射样样都是上乘,唯独不沾女色。
已年有二十了,还未曾纳过一个通房。
她虽然知裴寂心中的苦衷。
但她仍然担心裴寂是否有什么隐病,或者有什么龙阳之好。
甚至给裴寂找过断袖美男,裴寂也无动于衷。
现下看来,是裴寂还没有遇到可心的人儿。
这会儿端详起虞殊兰的容貌,哭起来当真是梨花带雨。
虽然不是太皇太后安排的凤命嫡女,可只要裴寂喜欢就好。
她们王府一向讲究实际,男儿功绩那个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得来的,不屑于信什么命理之说。
“好孩子,如今既已如此,我们也不能委屈了你,外头那些嚼舌根之人,我自会替你收拾他们。”
李宴昔说着便拉上了虞殊兰的手,眼神中满是欣赏和满意。
“多谢镇南王妃给阿殊容身之处,起身时得知此事,阿殊以为再难立世了。”
“只是不知,外人如何得知娶错了新娘?”
李宴昔闻言不禁心生疑窦。
她忙着处理这事,倒忘了无论是裴寂他们叔侄二人还是虞家两姐妹,未出阁前都没有打过照面。
入洞房又无奴婢嬷嬷在旁,如何会在大婚当晚便传出风声是换嫁?
最快也应该在今日奴仆伺候起身时才能知晓吧?
而且他人如何判断的虞殊兰不洁?知晓北辰王府的私房事。
只怕京中谣言,不简单!
“弄玉,持本妃令牌入宫,恳请太皇太后派些人手协助儿媳去查一查,城中谣言是从何处起!”
虞殊兰见婆母神色动怒,她心中已然十拿九稳。
传闻先帝离世之时,太皇太后有意兄终弟及,叫先帝的亲弟弟,她的次子镇南王即位。
可身为先帝庶子的当今皇帝在宦官外戚的帮助下捷足先登,十二岁便登上了帝位。
至今二十余年太皇太后与皇帝仍分庭抗礼。
裴寂又颇有政绩,深得民心,年纪轻轻便获封双字王,皇帝也更为忌惮王府。
前些年镇南王自请离京,王府才与皇帝关系略有缓和。
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虽说她向已向那人借势……
但皇帝定然是会护着裴成钧。
如若借镇南王妃之手,让太皇太后也掺合进来,那皇帝便无法明目张胆的偏袒一方了。
镇南王妃拉着虞殊兰好一阵寒暄,两个时辰后,弄玉匆匆回来复命。
“王妃,出了大事了!”
“那靖安侯爷和温夫人也进宫了,说虞二小姐恐怕早就和齐王殿下私相授受了,要让皇后给他们女儿温县主一个交代。”
弄玉听了此等消息,气都来不及喘匀,连忙说道。
虞殊兰闻言轻笑,果然靖安侯的脾气秉性还和前世一般无二。
“弄玉,稍安勿躁,你细细道来。”
李宴昔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一地步,连靖安侯府也参与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