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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如果是小猫形态,他已经抬手给自己一巴掌了。

    白郁诧异地维持着拿毛巾的姿势,看着大公跌回座位:“嗯?擦个手而已,反应这么大?”

    66趴在他肩头:“伊缪尔看上去真的很讨厌被人碰诶,脖子耳朵都红透了,不会被气死了吧?不过不过没关系,宿主,我已经做好帮你屏蔽感官的准备了。”

    老管家看着他们互动,已经要厥过去了。

    这一个两个都招的什么鬼男仆!

    他哆哆嗦嗦指着白郁:“退下!你也给我退下!”

    白郁拎起毛巾,正要离开,伊缪尔跌坐在椅子中,开口道:“……等等。”

    他的表情依然惊疑不定,平日里微垂的眸子睁大了,白郁这才发现,大公有一双很像猫的眼睛。

    睫毛长而浓密,眼形魅而上挑,显得倨傲而尊贵。

    大公微微调整坐姿,重新优雅端庄地坐好了,才咳嗽一声,状似随意道:“嗯哼,白郁留下陪我吃饭。”

    白郁微微挑眉,没说话。

    他坐在伊缪尔大公身边,多数时候都在自己吃饭,偶尔帮大公布菜。

    餐桌上的食谱是白郁调整过的,少了很多生冷寒凉的食物,多加了蔬菜和软烂的肉类,伊缪尔有些挑食,白郁偶尔帮他布菜,冷淡道:“你的伤口情况,多吃这些比较好。”

    依旧是爱听不听的口气。

    伊缪尔为难地看着盘子里的叶子,小猫天生不爱吃叶子,即使变会人了也一样,他偷偷瞄医生,还是勉为其难地叼了两口。

    一小口一小口的咬,像是兔子在啃草。

    白郁看在眼中,一时哑然。

    不知为什么,这残暴而喜怒无常的大公居然让他想到了白金团子,小口啃菜的样子并不让人讨厌,反而有点可爱。

    他不知为何,微微放软声音,提醒道:“你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内外亏空严重,倘若不好好调理,迟早油尽灯枯,最好不要熬夜,公务放在白天处理比较好。”

    这又是僭越的提醒,没有一个上位者喜欢听“油尽灯枯”这种话,但大公只是顿了顿,便轻声道:“嗯。”

    还是很乖的样子。

    医生顿了顿,出于对病人的责任:“我可以看看你的病历吗?”

    伊缪尔轻巧的应了:“回头送到你房间。”

    白郁:“……好,如果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请尽管告诉我。”

    他虽然是个兽医,但也修过基础医学,这点水平放在前世微不足道,没法治病救人,但在技术有限的伊尔利亚,他的建议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伊缪尔捏着刀叉的手指微微蜷缩:“好。”

    旋即,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大公垂眸看着盘中医生放下的蔬菜,出神的想:“不舒服?当然会不舒服,再过几天,又是‘那个日子’了。”

    *

    服侍传说中挑剔的公爵吃完饭,医生全头全尾地回到了卧室。

    两位男仆住在一个套房,两间分开的房间,中间有一个公用的客厅,米勒正坐在客厅沙发上,闷闷不乐地翻着报纸。

    白郁脱下外套,视线扫过报纸,停在了某一条消息上。

    “午夜酒馆的猫人歌女无故失踪,去向不明。”

    “本报记者快讯,前日因猫人歌女而爆火的酒馆‘午夜’近日由于非法经营已被查封,歌女‘伊莉莎’下落不明……”

    米勒的视线跟着他掠过报纸,同样停留在那行字上,玩味道:“医生,你出生下城区,应该不知道猫女是什么吧?”

    米勒是落魄贵族,虽然落魄,却打心眼里瞧不起医生这类纯平民。

    白郁不置可否。

    事实上,这个‘午夜’酒吧是黑袍会的聚会点之一,锤头鲨曾在聚会中提到过,他也曾提到过‘猫女’。当时白郁以为所谓‘猫女’只是普通歌女戴上猫耳朵猫尾巴供人玩乐,但听米勒的意思,并没有这么简单。

    医生不动声色:“确实从来没听说过,这‘猫女’有什么玄机,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米勒嗤笑一声:“你当然没听说过,这玩意很昂贵的,大多数还有基因病,娇贵的很,一般人饲养不起的,我也只是听说,没见过。”

    米勒有意识给白郁显摆伊尔利亚上层贵族的生活,猫人在平民间不为人知,但在贵族中是公开的秘密:“他们最开始是邻国培育出来的品种,用奴隶们做的实验,听说实验过程挺血腥的,能让奴隶身上出现部分猫的性状,比如猫耳朵和猫尾巴,看着很可爱,后来有人送了几只给前大公,也是前大公很喜欢的宠物。”

    “……”

    白郁眉头微跳。

    伊尔利亚的人命不值钱,白郁来了这么久,多少知道些。可米勒用如此轻贱的口气,说“一只”“宠物”,好像那些活生生的人真的是什么椅子摆件一样的家具,让他觉得恶心。

    白郁捏着茶盏的手指顿了顿,不经意道:“所以那些人现在……”

    他想问那些人现在还在大公府吗,米勒摇摇手:“我亲爱的医生,看样子你真的从未接触过上层社会,那些东西不是人,是最下等的奴隶,他们是不在伊尔利亚法定公民的范围内的,即使被凌虐致死,也不受法律的保护。”

    “……”

    白郁想到了他曾学过的近代史,在工业的洪流滚滚向前之际,贵族们用腐朽的规矩捍卫着仅存的荣耀,以此保全家族的脸面。

    米勒同样如此。

    白郁没有和这种人争辩的打算,他拎起衣服,面带微笑,语调和缓,吐字清晰:“行吧阁下,您的贵族礼节真是让我叹服至极,只是在您洋洋得意得踩在平民和奴隶身上享受贵族荣耀的时候,务必向上帝祈祷,不要有一天穷困潦倒,失了体面。”

    说完,他径直推门而出。

    米勒本只是想抬身份镇一镇这个土包子,被劈头盖脸浇了一顿话,一时没反应过来:“你……”

    医生说话从来直戳痛点,毒舌的很,而米勒是落魄贵族,最怕穷困潦倒失了体面。

    白郁拎上风衣出门:“傻叉。”

    ——他难得骂了句脏话,且并没有收敛声音。

    66害怕的缩了缩:“宿主,不怕他报复你吗?”

    白郁冷淡道:“公爵府中,他无依无靠,能怎么报复我?既不敢下毒,也不敢做些什么,最多去和公爵争宠哭诉,让公爵厌恶我,但如果他有那本事,那不是正好吗?”

    他正愁没法惹大公厌恶。

    66:“宿主,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白郁:“回家喂猫。”

    他和米勒两人轮班,既然米勒想献殷勤,那他就多回家喂喂猫。

    医生系好外套,扣上帽子,掩盖住男仆的装束,快步走出了公爵府。

    谁也没注意到,伊缪尔大公就坐在对窗的书房中。

    自从变回人类形态,从医生家回来,已经有快一个月了,下次异变期近在咫尺。

    像从前的任何一次异变期一样,伊缪尔的身体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身体激素分泌失常,情绪多变,整个人焦躁不安。

    每个异变期都很难熬,伊缪尔既要小心伪装身份,不让旁人看出尊贵的大公身体有异常,又要忍受骨骼肌肉的钝痛,所以在这个时期来临前,他格外想靠近医生。

    在医生身边,他度过了有史以来最舒服的一个异变期。

    白郁的指腹滚烫,按摩手法老道,待在他暖融融的被子里,所有的伤害都被隔绝在外,伊缪尔喜欢那种感觉。

    于是,下午办公的时候,他悄悄挪动,移到了医生对面一间空置的书房。

    米勒和白郁说的每一句话,都被他听在耳朵中。

    他听见米勒的高谈阔论,听见他对猫人的评价,以及种种轻贱的言论……伊缪尔面无表情,做到他这个位置,类似的话听过不计其数,奴隶也好,下人也罢,这些是伊尔利亚贵族间长久的共识,伊缪尔并不在乎。

    可是一想到这些话被医生听见了,他还是忍不住挠了挠书案。

    ……医生会怎么说呢?

    医生骂人了。

    伊缪尔第一次听见他骂人,医生性格冷,嗓音也冷,就连骂人的时候,语调也是平稳且冷淡的,仿佛不是说脏话,而是在说什么专业词语。

    性感的过分。

    伊缪尔注视着他披上风衣,戴上礼帽,大步流星地起身离开,颀长的背影被阳光下被拉得老长。

    大公无声地攥紧了手心。

    他又想踩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白金团子重新上线~

    ◇

    第72章

    飞机耳

    白郁直接回了家。

    他路过集市,

    拎上了两只小猫喜欢的吃的肉类,玳瑁偏爱鱼糊糊,虎皮爱吃鸡胸肉,

    白郁一样各拿了一点,旋即在路过牛肉摊口时微微停顿。

    伊尔利亚生产力匮乏,在这个时代,

    牛肉还是很昂贵的肉料,

    一块抵医生几天的工资。

    偏偏白金团子就喜欢吃牛肉,

    点点大的一只小猫,

    又金贵又难养。

    白郁停了片刻,

    还是买下了一块。

    他知道团子已经不见了,可心中还是存着微妙的期待,

    希望团子回家的时候,家里不要没有吃的。

    白郁提着袋子走进家门,开始准备餐饭。

    他完全没注意到,

    屋顶落下了一只小猫,

    轻巧地站到了窗台上。

    伊缪尔抬了抬尾巴,

    爪垫迈着猫步,

    优雅地走到了隔壁另邻居的房顶上,而后抱着尾巴在瓦片上盘踞下来,

    他隔着厚厚一层玻璃,安静的注视着屋内。

    其实在异变期之外,

    伊缪尔很少变成小猫。

    伊尔利亚的大公不能是身份低贱的奴隶,由奴隶繁衍下的猫人不能当伊尔利亚的大公,这是整个上层的共识,

    伊缪尔一直小心隐藏着身份,

    一旦被戳穿,

    随时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但当医生骂米勒傻叉的时候,伊缪尔还是心动了。

    公爵一个人在卧室转了良久,最终还是鬼鬼祟祟地变成小猫,从华丽的衣服里脱了出来,站到了医生的屋顶上。

    ——他就是想来看看,看看那两只勾的医生三天回家两次的小猫,到底长什么样子。

    虎皮和玳瑁都在厨房,正围着医生喵喵叫。

    自从去了大公府,医生家的灶台不开火,已经停用了,刀具收好锁起,倒也不怕它们在这里乱晃。

    伊缪尔则居高临下,矜持地看着它们。

    都是杂毛野猫,没什么稀罕的。

    虎皮和玳瑁可不知道隔壁屋顶有个同类,它们只知道厨房里有肉食的味道,马上要开饭了,于是焦急地转来转去,时不时用脑袋去撞白郁的裤脚,似乎在催促医生:“什么时候好呀?”

    白郁:“稍等一等,马上就好了。”

    两只小猫捡回来时都伤痕累累,被锤头鲨吓的不清,白郁和它们说话,不自觉地放轻了语气。

    一窗之隔,伊缪尔咬住尾巴。

    ——医生都没有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过话。

    两只小猫都是长腿,和白金团子的小短腿不可同日而语,它们轻轻一蹦,便踩着米缸跳到了灶台上,在砧板边缘地窜动。

    白郁把它们的脑袋扒拉开:“我手上有刀,小心一点。”

    虎皮被他直接推到了旁边,也不恼,轻轻喵了声,尾音拖的老长。

    虎皮是只半岁大的妹妹,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撒娇,它似乎知道不能靠近拿刀的医生,便只是蹭在白郁身边,用毛茸茸的脑袋拱了拱了医生的手,歪头小声试探:“喵?”

    ——想要吃。

    白郁叹了口气。

    小猫在他这儿养了几天,已经从瘦骨伶仃养出了婴儿肥,此时眼巴巴盯着盘子里的肉,颇有点媚眼如丝的意味。

    伊缪尔恨恨咬住了尾巴。

    “该死的。”大公愤愤的想,“哪里来的野猫,还会这种伎俩?”

    看虎皮实在馋的慌,白郁夹出一小片肉,递到了虎皮眼前:“行吧行吧,你先吃吧。”

    虎皮用舌头舔了舔,很快用牙齿叼住了。

    玳瑁有样学样,他是只不满半岁的弟弟,也用头拱了拱白郁的手,歪头:“喵?”

    他也要吃肉。

    白郁无奈,也用夹子夹给他切好的一片。

    两只小猫相继啃完了手上的食物,殷殷切切地看着盘子,它们一左一右,相继用脑袋蹭医生的手,一时间,喵喵喵喵声不绝于耳,一声比一声绵软,一个比一个夹子。

    白郁无奈,心道:“看样子我得把它们抱出去,关上厨房了。”

    两只小猫全然不知道医生的想法,甚至挤到了怀里,试图通过蹭蹭的方式多讨要点肉。

    可忽然间,它们同时停下动作,又同时抬起眼睛,脊背弓起,向窗外看去。

    猫咪的知觉敏锐,第六感很强,它们觉察到窗外有一股不善的视线,正死死盯着它们,似乎想扒下它们的皮毛。

    视线的主人很强大,激起了基因里刻着的原始恐惧,玳瑁和虎皮如同被顶级掠食者盯上的动物,它们齐齐炸毛,转头盯住了视线的来源。

    隔壁屋顶之上,有一双湖蓝的眼睛。

    那双眼睛阴郁而深邃,带着上位者的森严,令猫望而生畏,可是那眼睛的主人……

    一只短腿白金小猫咪。

    虎皮&玳瑁歪头,不解地看了回去:“喵?”

    传说中的顶级掠食者了无踪迹,瓦片上的白金小猫咪个头点点大,腿又短,还没有虎斑长,一双蓬松且毛绒绒的大尾巴晃来晃去,虎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健壮有力的粗长尾巴……

    ——感觉是能被她一尾巴抽飞的小猫咪。

    虎斑和玳瑁同时后腿蹬地,做出了类似攻击的姿势,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警告声。

    窗外,伊缪尔准确地接到了同类传递的信息。

    ——看什么看,你算那只小猫咪啊?

    带着一分不屑、二分嘲讽、三分鄙夷和四分的讥诮。

    “该死的。”大公脸色阴沉,开始磨牙。

    真是虎落平阳被猫欺,现在什么杂毛野猫都敢蹭医生大腿,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了,伊缪尔心中恨恨,同样后腿蹬地,做出了攻击的动作,他沉下声音,以公爵倨傲的姿态,以上位者庄重威严的语调,发出虎啸龙吟般的警告——

    “喵!”

    虎斑玳瑁:“……”

    它们无趣地扭头,开始拱医生的盘子。

    这时,白郁却顾不上它们了。

    医生豁然抬头,视线紧紧锁在屋檐之上,和那双漂亮的湖蓝色眼睛对视。

    伊缪尔:“……”

    他心虚地抬起爪爪,想要溜走。

    公爵只是想来看看,还没做好再次用小猫形态和医生面对面的准备。

    但是医生已经打开了窗户。

    他似乎看穿了小猫的意图,出手如电,只见他轻巧地一翻便落在窗沿,而后单手拉住屋檐,另一只手直接向伊缪尔探去,在公爵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便稳稳拎着他的后颈,将他像提麻袋那样轻松提溜进了屋内。

    而后,他当着伊缪尔的面,咔哒一声,锁死了窗户。

    伊缪尔;“……”

    小猫无助地扑腾两下,但在医生的暴力镇压下,丝毫没有抗争的余地。

    白郁拍了拍手,将小猫放在面前,眉目如亘古不化的冰川,他上下打量伊缪尔,语调森冷:“还想跑吗?”

    “喵?”

    伊缪尔歪头,尾巴缩成一团,大大的眼睛满是纯真和不解。

    ——他开始装傻。

    白郁丝毫没有被打动的意思,他一手拎起团子,将它提到卧室,而后反锁了房门。

    伊缪尔:“……喵?”

    他害怕地后退一步。

    这是个完全封闭的空间,无论医生做什么,他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伊缪尔再退一步,退到了墙角。

    前路被医生封死了,只能从旁边窜过去,但是从旁边窜势必经过床,伊缪尔抬手看了看爪子。

    一路踩屋檐过来,还挺脏的,踩床的话,医生会生气的吧?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脱身,已经被医生控住了。

    白郁将他扭了个方向,而后托起他的屁股,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伊缪尔:“!”

    不痛,但他直接被打懵了,伸出爪子大力挠了挠地板,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他被,打了?

    还是被打了这种地方?

    伊缪尔瞬间炸了,他可是这座城邦里最尊贵的公爵,高高在上生杀予夺,没有谁能教训他,医生也不行,他在心中恨恨的想:“该死的医生,伤害公爵在伊尔利亚可是要被处死的重罪!”

    伊缪尔越想越气,调转脑袋,想要在打他的手上狠狠咬上一口,或是给他一爪子,结果还没咬上,就被一只手指戳中的脑袋。

    医生冷淡的声音传来:“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白郁戳着小猫的脑袋,难得露出了几分怒气:“你知道外头到处是黑袍会的人,他们收集流浪猫,统一处死吗?你知道伊尔利亚的冬天到了,湖水结冰,室外温度能到零下,外头没有食物没有水吗?你知道西克街附近常有混混火拼,你知道城里有贵妇人专门收集猫的皮毛做围巾,你知道街区卫生不行乱晃容易得猫藓吗?我所有门窗都锁死了,你给我溜出去了?”

    医生的个子在人类中也算很高,对小猫来说,就更是庞然大物了,伊缪尔被他怼在墙角,听着医生厉声质问,本该十分害怕,可他却不自觉地抖了抖耳朵,放松了下来。

    医生在担心他的安危。

    白郁个性冷淡,喜怒不形与色,这还是伊缪尔第一次见他说这么多话,生这样大的气。

    因为害怕他出事。

    伊缪尔的火气消了大半,他悄悄地伸出爪爪,拍了拍医生的裤腿。

    ——其实想要拍拍额头示意医生不要担心的,但是小猫太矮了,除非他跳起来给医生一巴掌,不然拍不到额头。

    而白郁显然没被安慰到,他还在生气。

    并不是生团子的气,而是生他自己的气,小猫又没有智商,分不出外面的好坏,它溜出去了,归根到底,还是白郁防护没做好,是主人的问题。

    医生自言自语:“门是闭合的,窗户是锁死的……这诊所连只耗子都钻不进来,你告诉我,你从什么地方溜出去的?”

    他至今没想明白,团子是从什么地方溜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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