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也觉得我是逐名市侩的人
温言卿回到座位,话题已经在温南姝身上了。温母放下筷子训温南姝,“到底也是要结婚的人了,一点也不沉稳,不像……”
话卡在喉咙里紧急刹车,目光却已经落在温言卿的身上,要说满意,她是最满意温言卿的,温家十八年调教出来的大小姐,温南姝五年学不到一点皮毛。
眼瞅着温南姝的脸色变得复杂,正巧陆靳言进门,温母话锋一转,“靳言,这结婚的准备你们家做的怎么样了?就剩一个月了,可得抓紧。”
温言卿一怔,看向陆靳言。
还有一个月就要结婚了,之前在来的路上他是丝毫没提。
陆靳言点头入座,“在布置了。”
“那就好。”
温言卿默不作声地搅动筷子,温母忽然叫了她。
“言卿,正好你回来,南姝缺个伴娘,你帮个忙。”
温言卿动作一顿,低下头,声音很干脆,“帮不了。”
温母皱眉,“为什么?”
“我只在这里呆三天,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长住了?”
这句话落下,席面上死一般寂静,温家四口面面相觑都不再提。
晚饭结束后,温南姝打电话商量伴娘的事情去了,温父温母有意让她在家里住一晚,被她婉拒,“有工作的酒店,晚上还得对工作,必须回去。”
见拦不住,温母也不再多说什么,嘴上说着路上注意安全,却连安排个司机送一下都不肯动嘴。
“坐我的车,我顺路回家。”
陆靳言把车开到她面前,这地方偏打不到车,温言卿不内耗,说了句“谢谢”后特地上了后座。
酒店不偏,在市中心,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陆靳言下车帮她拿行李,把行李箱递到她手中时问,”就住三天?“
“嗯,就三天。”
她接过行李箱正要进酒店,陆靳言又叫住她,清冷的眉眼在路灯下有些幽翳,“卿卿,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生疏了?”
温言卿身形一僵,不明白他为什么能问出这种问题,从前的他们确实不一样,不仅不生疏,关系……还近地很。
好在陆靳言没有专门等着她回答这个问题,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提醒她,“时间不早了,晚上就别出来了,记得跟你哥说一声你到了,有事找你哥。”
温言卿应了声,提着行李箱转身进酒店,踏进酒店门的时候,身后迈巴赫发动机声音远去。
她忽然站定,回头看了一眼,又无声地进门。
主办方安排的酒店很不错,是行政套房,在寸土寸金的港城,一晚上房费就上万。
她简单和主办方沟通了细节,三天后的晚会依旧拿她的代表作《惊鸿》开场,约定了第二天下午看现场后抠细节后,她就去洗澡。
洗完澡,吹干了头发,温言卿翻出护肤品一下一下往脸上拍时,门铃响了。
“妈的,住这么好的地方,你知道我现在住哪吗?就那龙洞沟,屁大点嘎啦地方一个月还要我八千块钱,你倒享受起来了!”季绫在门口扯着尖利的嗓子往里看。
“要不是南姝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你人回来了,在温家呆了十八年,真忘记自己姓什么了是吧?”
季绫自打五年前甩出了那份亲子鉴定后,就和温家彻底交恶,没了昔日闺蜜温母的资助,生活状况急转直下,这次来这里,意思昭然。
温言卿站在门口,有一瞬间想把人关门外,但思索了片刻后还是耐住性子,“有事?”
她的声音很冷漠,季绫一听就吼起来,“什么意思?嫌弃我了是吧!我早就看透你他妈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这回回来,必须把我也带走!想一个人过好日子,门都没有!”
“到底是出息了,这东西一看就是好。“
温言卿转头看到她拿着开场舞的配饰包爱抚,脸色瞬间变了,“放下那个包!”
那是舞蹈团出巨资邀设计师给《惊鸿》定的配饰,价格不菲。
“我就看上这个包了,不行吗?我生你,为你谋划,还不值这一个包是吧!”
“我稀罕你给我谋划吗!”
温言卿上手夺,季绫不肯松手,最后“啪”地一声,响亮地扇了她一巴掌。
“生你还不如生温南姝,起码人家还知道跟我嘘寒问暖的,就一个破包!还当个宝!不知道跟哪个男人睡出来的吧!”
温言卿捂着脸,看着季绫一脚踩在包上。
……
这次港城之行温言卿想的是速战速决,但没想到还是把事情闹大了,半夜进了警察署。
“给一个家人的联系方式,我们通知他来接你。”女警察拿着笔录询问走到温言卿面前,“你也动手了,这件事情我们要调查。”
季绫的头上被她用手机砸了个大包,正在接待室声泪俱下地控诉她的罪行。
温言卿捏着手机摇头,“没家人。”
“朋友也行。“
朋友?温言卿思索了一下,她在港城没什么朋友,更不可能联系温家白白让自己落下话柄,最后还是翻出了一个熟悉的号码,写在登记表上。
“你朋友怎么称呼?”
“姓陆。”
女警察简单记录了之后就进了接待室,又听到季绫歇斯底里地喊说自己没家人,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闺蜜陈婉宁打来电话,她走到角落里接起。
“我说就是这女的得寸进尺,你在国外这五年她关心过你吗?你生病要死的时候,她来看过你吗!你这五年也没少飞她钱,我看,你直接断了得了!”陈婉宁替她打抱不平。
“过段时间再说吧,我最近挺忙的。”温言卿很累,有气无力的。
陈婉宁,“你回去碰到陆靳言了没?”
“……”
不仅见了,一会儿还要让他来赎人。
“温言卿,你别犯傻,你忘了他当初扔下你时那副丑陋的嘴脸,他这种冷面心肠,逐名市侩的人就活该配温南姝这种婊子!”
温言卿垂眸,刚想说两句,一道清冷的影子从头顶笼罩下来,她心头一紧抬头果然看到了那张脸,慌乱挂断了电话。
“受伤了吗?”陆靳言开口问,声音如常。
“没有,一点擦伤。”温言卿摇头,一颗心缓缓放进肚子,看来他没听到。
警方给双方做了笔录,让季绫去做检查,又说一家人和谐相处之类的场面话,温言卿敷衍地应着后走出警察署。
季绫扯住她,“在温家养了几年还真就觉得自己是姓温了是吧!尾巴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她力气不小,抓的温言卿胳膊疼。
温言卿抽出来,揉着手腕,抬眉不冷不淡地睨着她,“那你说,我该姓什么?”
季绫一下子哑住了,片刻后又要张嘴骂她,忽的一抬头看到门口的陆靳言,怵了一下,歇火了。
算了,不差这一时。
温言卿跟着陆靳言一路走到了停车场。
“麻烦你了,我确实不知道会出这种事,温家的人我不方便联系。”
她有条不紊地解释,不希望他生出别的什么想法。
陆靳言站在路灯下,也不着急开车门,灯光斜照下来,刺过高挺的鼻梁勾出明暗清晰的分界线,一双眼睛沉沉凝着她。
温言卿被看的难受,干脆自己开门,下一秒,手却被身后的男人制住。
“温言卿。”他重重地叫了她的名字,像是有人在她心脏上打了一拳,难以偃息,陆靳言声音低沉,“你也觉得我是冷面心肠,逐名市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