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是的。可是，我有条件。」我平静地说。

    「你说，我都答应。」他的眼睛里燃起了希冀的火花。

    「你对得起我吗？」我冷冷地道。

    他的眼神暗了下来，「我对不起你，我抛下你，

    另娶她人。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回来看你。」他抬头看了看我，声音又低了下来，似有不甘地道：「可你也另嫁他人了。」

    我哈哈地狂笑了起来，

    用手指着他，「薛平贵，事到如今，你还在指责他人，

    为自己狡辩。昔日我以相府千金的身份下嫁你这一文不名的乞丐，你房无一间地无一垄。成亲后我全力支持你从军，你带走我所有的银钱。我在寒窑苦苦等你归来，

    吃野菜度日。而你投靠西凉不说，还娶了公主，

    为了娶公主还派人回武家坡杀害我。此次若不是葛大他们去西凉找你，

    你还会想起我吗？」

    我想起以前遭的罪、受过的苦，

    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就是一个无能、贪婪、好色、吃软饭的无耻小人。」

    「我是西凉驸马，大唐不能随意处置我！」他脖子一梗，

    耍起无赖了。

    「忘了告诉你，西凉王来信了。」我要让他的心忽上忽下，一会儿希望一会儿失望。

    「父王肯定会救我的，我是他亲外孙的父亲。」

    「你父王？你说老西凉王吗？不，

    他死了。」

    「他死了？死了？那现在的西凉王是谁？代战？」他急切地问。

    「是凌霄。凌霄说代战决定休夫。所以你的死活任由大唐裁定。」

    啊啊啊？薛平贵眼里的希望瞬间熄灭了。

    他扑通跪在我的脚下，又开始对我哀求起来：「宝钏，宝钏，求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

    救我出去，

    只有你才能救我出去。」鼻涕眼泪糊在一起，恶心死了。

    这种人为了活命什么都能干出来。

    真是恶心。

    「将你千刀万剐都不能消除我心里的恨。可是，葛大他们求我留下你一条性命。」

    他咚咚咚地磕着响头。

    「我也只好饶了你，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就去武家坡的寒窑里住去吧，哪里的土地不长粮食，你也靠挖野菜为生吧。」

    薛平贵眼睛瞪得老大，半天没有反应。

    「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

    我愿意。」他忙不迭地回答。

    「记住，

    没有人会帮你或者敢帮你！」

    「那我要在那里住多久？」他小心翼翼地问。

    「十八年。」

    「啊？这么长？」他嘟囔着。

    「长？！我对你已经手下留情了。你欠我一条命，不，

    两条，

    不，三条。」

    「命？我什么时候欠你命了？」薛平贵一脸茫然。

    他欠我三条命：上一世我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的命，这一世同样未出世的孩子的命。

    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那种疼痛的记忆仿佛还在身体里。

    「我而」他呆呆地看着我。

    我转身离开了。

    15

    我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