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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那是你瞎!”

    “你说什么?”

    “我说你瞎转悠没看到。”

    张老师翻了个白眼,这一个月之间,这个秦为善他也打过几次交道。

    如果说,吕剑是地痞无赖。

    那这个秦为善就是个满口脏话的泼皮。

    之前作为吕真真最好的朋友,秦双曾经先后几次被叫到警局里做笔录。

    每次秦为善作为监护人都陪同在身边。

    当时张老师觉得,秦为善虽然满口喷粪。

    但是,在这一点上做的还算不错。

    秦为善跟张老师相看两厌,望向秦双对面的女警。

    “警察同志,我可以带我女儿回家了吗?”

    “这都11点了,她该休息了。”

    “小孩子晚上熬夜会发育不良的。”

    女警冷着脸看向他,眼神里面流露不易察觉的厌恶。

    这个秦为善每次眼神都在人身上游走,瞅的人心里毛毛的。

    她说道:“你们暂时还不能走,稍微等等。”

    她在等秦双鞋子的化验结果。

    闻言,秦双伸手揪了揪秦为善肥大的短裤。

    秦为善皱眉低头看向她,说道:“怎么了?”

    秦双抬了抬自己的脚,上面挂着两只女警给她的拖鞋。

    “爸,吕真真刚才自己跳湖里淹死了。”

    “我当时就在她边上,我的鞋子被警察姐姐拿走了。”

    “他们说要化验什么东西。”

    秦双求助似的看向秦为善,声音虽小但是明显感觉忧心忡忡。

    秦为善立刻明白了女儿的意思。

    她的鞋上,可能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秦为善笑容一敛,说道:“搞什么啊。”

    “吕真真跳水里淹死了跟我家孩子有什么关系!”

    “咋地,就因为双双跟她关系好就该被你们针对是吧?”

    “这要是双双是男孩子,是不是你们还得说那个死孩子是双双的!”

    “现在的警察就这么办案的吗?”

    “胡乱攀扯!”

    ……

    秦为善唾沫横飞的朝着女警一顿输出,口臭味儿快给女警熏晕了。

    听到吵嚷,周围值班的警察都看了过来。

    有人站起身想要过来帮忙稳住秦为善越来越暴躁的情绪。

    就在这时,夏队脸色阴沉的走了过来。

    他的手里还拿着刚才在化验室里拿到的报告书。

    “秦为善!吵吵什么吵吵!”

    “现在我们警方有证据证明,秦双有涉嫌杀害吕真真的嫌疑。”

    “需要对她进一步审讯。”

    “把她带到审讯室里。”

    闻言,秦家父女俩面色发白。

    女警从后面出来带着秦双往审讯室走去,秦为善皱眉在旁边跟着。

    审讯未成年人的时候,监护人是可以在旁陪同的。

    秦双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她努力回想着,猜测自己的鞋子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

    而秦为善则是看向秦双,挤眉弄眼的。

    两人不知道通过眼神能交流出个什么劲。

    很快,两人就被带到了单独的审讯室里。

    而就在这时,苏野和胖子也已经赶到了沂萌市刑警大队。

    没完成夏队安排的任务,两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胖子撇嘴埋怨道:“你读书多。”

    “一会你跟夏队解释解释,为啥答应人家的事没给人办妥。”

    苏野叹口气,说道:“刚才你也是这么安排的,见了吕奶奶我也张不开口啊。”

    “读书多不顶用,所以这回轮到你说了。”

    “那我……我咋说啊?”

    “直说!”

    两人互相推诿着往警局大厅里走。

    “你俩怎么又回来了?”张老师从大厅往外走着。

    正好看到了互相甩锅的两人,诧异的问了一声。

    苏野看到张老师,皱眉问道:“你可以走了?”

    “秦双呢?”

    “不会放了吧……”

    心中咯噔一声,难道自己的猜测错误,秦双的鞋底没有留下证据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情有些棘手了。

    却听到张老师说道:“秦双的爸爸到了。”

    “俩人被夏队带去审问了。”

    “有了监护人在场,我这个班主任就可以撤了。”

    闻言,苏野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把秦双放走了就好。

    看着面前尽职尽责的年轻老师,苏野灵机一动。

    “张老师,你们班上有没有同学家里是开药店的。”

    “尤其是跟吕真真关系好的几名同学里。”

    “药店?”张老师皱眉思索着,认真回忆了一遍学生家庭信息。

    “你等一下,我看看。”

    说着,张老师调阅出了自己班级学生的个人档案。

    40多名学生的个人信息挨个看了一遍。

    张老师摇摇头,说道:“没有,班上的学生家里没有开药店的。”

    “你问这个干嘛?”

    得到肯定的答复,苏野却是已经在思考下一个问题。

    吕真真跟她奶奶讲的说辞,大概率是假的。

    如果没有这样一位家里开药店的同学。

    那些药可能会在哪些药店购买呢?

    站在吕真真的角度出发,如果她从吕家镇上的药店购买。

    吕奶奶长期在附近四处收废品,很难说不会跟药店打交道。

    甚至镇上药店的人,可能都认识这位老太太。

    只要吕真真去镇上买药,她的谎言就有可能被戳穿。

    所以,吕真真肯定要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但是这个地方却要相对熟悉。

    那些药,她会是在哪儿买的呢?

    (三连为爱发电,请赏赐给我吧,大老爷们!)

    第248章

    找到线索,买药的钱哪儿来的?

    张老师心里纳闷了,这怎么突然问起来药店了?

    面对张老师探究的眼神,苏野心中一动。

    他说道:“没事,我就随口问问。”

    “那你们学校附近有药店吗?”

    “稍微大一些的连锁药店,或者是个人的正规药店都行。”

    尿毒清颗粒和开同很多私人小药店都不卖,尤其是开同。

    这不还是问药店嘛?

    张老师眼镜下的眼睛眯起,觉察到这药店肯定跟吕真真的案子有某种关系。

    刚才就是这位苏警官在现场发现的脚印可疑之处,很敏锐。

    可吕真真的案子怎么会牵扯进药店里?

    张老师虽然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还是打开手机地图。

    把学校周围的3家药店给苏野罗列了出来。

    他说道:“这三家药店就在学校的对面,都是连锁的。”

    “而且都是24小时经营的。”

    “好的,谢谢你的帮助。”苏野把几家药店地址记录下来。

    他问道:“我们正好要去这几家药店一趟。”

    “你是准备回学校宿舍吧?”

    “我们开车来的,可以顺带把你捎回去。”

    张老师说道:“那就麻烦两位警官了。”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胖子,心知苏野可能想去查吕真真买药的来源。

    他开心的转身往车上走,说道:“不麻烦!”

    “一点都不麻烦!”

    暂时不用去跟夏队汇报了,胖子暗暗松了口气。

    于是,路虎车刚停下没多久,发动机还没凉又重新启动。

    三人向着第二初级中学而去。

    ——————————

    第二初级中学斜对面,春天之月大药房。

    夜晚11点半。

    街道两边的店铺大多已打烊收工,道路上也甚少有车辆行人路过。

    只有药店的玻璃橱窗里,依旧灯火通明。

    值夜班的店员坐在收银台附近,无聊的刷着短视频熬时间。

    就在这时,三个年轻人快步走了过来。

    “张老师,这点路其实我们自己就能找到。”

    “你完全可以先回宿舍休息的。”

    听到苏野的话,张老师连连摆手。

    “哎呀,不麻烦不麻烦。”

    “你们外地来的路不熟,我闲着没事正好给你们带带路。”

    苏野无奈的看着过度热情的张老师,哪里还不知道这位是想多了解一点案件的进展。

    这未必是因为庸俗的八卦之心。

    好奇的源头,或许是出自一位热血老师对学生的拳拳爱护之情。

    刚才把车停在学校附近之后。

    他们已经先后去过了两家药店,询问之后都没有收获。

    最后的希望,落在了眼前绿色招牌的春天之月大药房身上。

    苏野一马当先,拉开店门走了进去。

    店员听到动静,视线还没来得及从短视频上移开。

    嘴上接待着说道:“你好,需要点什么药?”

    一边说着,这才抬头看向来人。

    看到是三个壮汉之后,店员拿着手机默默的往后退了一下。

    最近世道不太平,不是逆行撞车扇耳光肇事的,就是当街掏出斧头砍人脖颈子的。

    世界要多魔幻有多魔幻,很多人精神状态都很不稳定,随时处在崩溃边缘。

    自己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还是得有点自我保护意识。

    苏野掏出证件,在女孩眼前举了一下说道:“警察。”

    “紧急来调查点事。”

    店员松了口气,小声说道:“竟然有这么帅的警察……”

    胖子和张老师没听清,但是苏野却听得一清二楚,暗自好笑。

    店员好奇的问道:“你们要查什么啊?”

    苏野说道:“你们药店有尿毒清颗粒和开同吗?”

    “有。”

    “把所有厂商生产的都拿出来我看看。”

    “好的,你稍等一下。”

    店员从收银台后出来,熟练的向着后面一排货架走去。

    不多时,她拿着几盒药回到了收银台。

    “所有厂家生产的都在这里了。”

    苏野只是扫了一眼,立刻从中看到了熟悉的药品包装和厂商。

    跟吕奶奶家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拿起药盒,看向侧面印着的生产日期和有效期、批号。

    胖子焦急的问道:“怎么样?”

    苏野眼神一亮,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是同一批次的。”

    “什么一个批次的?”小店员拿起药盒。

    看他们神神秘秘的,有些好奇。

    难道自己药店进到假药了?

    却听到苏野问道:“你们店里的监控视频能保存多久?”

    “好像是一个半月吧。”

    一个半月,不知道吕真真买药的监控有没有被覆盖掉。

    苏野指挥着店员说道:“你先在后台系统里查询买尿毒清颗粒的顾客。”

    “全部筛选出来看看。”

    “就查1个月半月以内的。”

    开同一盒足够吃几个月。

    但是尿毒清不同,一个月要吃三盒,购买频率更高。

    店员闻言,立刻登录后台开始查询。

    她滚动着鼠标说道:“一共有8个人来买过这个药。”

    苏野说道:“看付款方式,有没有现金付款的。”

    吕真真是没有手机的。

    如果她真的有其他途径获得了收入,只可能是现金支付。

    果然,店员说道:“有,有两个。”

    “你把这两次买药的清单打出来看看。”

    “好的,你稍等一下。”

    店员很快打出了两张药品单子,她从打单机上撕下单子递给苏野。

    三人立马盯着单子看过去。

    虽然,张老师不知道自己需要关注的点儿在哪儿。

    管他的,看就完事了!

    几乎只看了一眼,苏野就排除了其中的一张单子。

    因为那单子上除了买了5盒尿毒清颗粒之外,还买了一大瓶软骨素钙片。

    苏野在吕奶奶家里并没有看到这瓶药。

    软骨素钙片也要160多块,这显然不在目前吕奶奶的消费清单里。

    如果吕真真买了,估计还会被自己奶奶好好教育一顿。

    苏野把目光投向只买了尿毒清颗粒的这张单子。

    时间是在37天之前的下午5点多,那天正好是周五。

    好险。

    再晚一步……这视频估计就要被覆盖了!

    苏野要求店员调出了店里的监控,查找37天前买药的人。

    当看到视频中瘦小的女孩接过药,从校服兜里掏出三张百元大钞的时候。

    张老师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他们调查的买药的人竟然是吕真真!

    据他所知,吕真真的家境算是困难的了。

    他调过来任教这一年以来,一直在申请学校给她尽量的减免各种费用。

    但是,因为她名存实亡的家庭关系,学校一直审核不通过。

    那样的亲妈和后爸,一分钱都不会给她。

    这样贫困的小女孩,怎么会随随便便的拿出300元巨款购买药物。

    这些钱,到底是哪儿来的?

    得到了想要求证的答案,拷贝了监控视频。

    跟店员道谢之后,三人从药店里缓缓走了出来。

    无一例外的,都是眉头紧锁。

    苏野问道:“张老师,你们这里流行兼职做小手工吗?”

    “小手工?”

    “你说的是那种叠元宝,串珠子,撸铜钱之类的手工活儿?”

    “对。”

    “有是有,但是据我所知,这种活儿工资特别低,做上一天估计也就能赚二三十块吧。”

    一整天才二三十块。

    想要靠手工费攒够300块药钱,就得干十几天。

    这对还需要上学的吕真真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苏野心中一沉,果然吕真真说的手工活也是骗吕奶奶的。

    这小丫头,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联想到吕奶奶之前说的话。

    “真真周末的时候有时候不回来,会去她同学家过夜。”

    随着调查的深入,这个秦双越看越可疑。

    或者说,秦双家疑点越来越多。

    吕真真的不明收入,或许就跟秦家脱不了关系。

    第249章

    犯罪动机,答案呼之欲出!

    想到这里,苏野话锋一转开始询问秦双的信息。

    “张老师,秦双在学校的表现怎么样?”

    张老师说道:“秦双的学习成绩垫底。”

    “平时考试,不是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二!”

    “但是,在学校里还算是个老实学生,基本没怎么惹祸。”

    苏野继续问道:“秦双家的情况,你了解吗?”

    张老师点点头,说道:“我之前去成绩差的学生家里家访,曾经去过她家。”

    “过程中了解到,秦双的妈妈丁佳,在秦双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她对自己母亲都没什么印象,一直跟父亲相依为命。”

    “她的爸爸秦为善,以前开黑三轮,后来开滴滴出租车,估计也没时间管她。”

    “这才导致她成绩很差,性格内向,也不善于跟人交际。”

    “班上一共20多个女学生,秦双跟吕真真是关系最好的。”

    “两人连上厕所都得勾着手一块去。”

    “所以我今天下午跟吕真真谈完话之后,接着就找了秦双谈话。”

    “让她好好劝劝吕真真。”

    “我实在没想到啊,秦双似乎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老实。”

    张老师说到后面,语气中带着愧疚。

    现在案件的发展,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预知的。

    苏野皱眉问道:“你下午跟吕真真谈话时,她表现的怎么样?”

    说起来这个,张老师一脸惋惜。

    他痛心疾首的说道:“今天真真其实是病假结束,第一天回来报到的。”

    “我给她安排在周五,就是想看看同学们的反应。”

    “周末的时候,她在心理上好适应适应。”

    “下午我单独开导了她一番。”

    “当时谈话之前,我是有两个目的。”

    “一方面是想让真真放宽心,不要想不开做出傻事。”

    “交谈之间,我发现吕真真虽然才14岁,但是内心却十分强大。”

    “瘦弱的外表下是坚强的内核。”

    “即使遭遇这种变故,她依旧提到想努力完成学业。”

    “还说未来想多赚点钱帮奶奶看病,要照顾好奶奶。”

    “我见她没有轻生的念头,就放下心来,”

    “试图完成谈话的第二个目标,劝说真真说出侵犯她的人。”

    “只有彻底查清楚这件事,才能平息各方的质疑。”

    “虽然,学校里三令五申明令禁止。”

    “但是私下里,学生谈论起来说的非常难听,我无意中听到过几次,作为一个成年人都感觉喘不过气。”

    “而且很多学生家长不断的给学校施压,说吕真真私生活不检点,应该被退学。”

    “这段时间校领导找我谈过很多次,我都言辞凿凿的保证说真真是受害者。”

    “但是我一个新来的班主任,人微言轻。”

    “所以我想只有找到罪犯,才能让真真彻底的摆脱那些骂名,能够继续在学校学习。”

    张老师还有很多话没说。

    后面校方的态度越来越明确,他已经快要阻拦不住真真被退学的决定了。

    甚至他搬出来了教育局,才暂缓了学校的处理。

    苏野问道:“提到罪犯的时候,当时吕真真什么态度?”

    苏野隐隐觉得,吕真真这么快被杀害。

    甚至称得上仓促。

    或许,就跟这场谈话中她的表态脱不了关系。

    回忆着下午的情景,张老师说道:“她依旧很犹豫。”

    “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的感觉。”

    “感觉她还是有很深的顾虑。”

    “但是,这些顾虑她没有说出来。”

    “她说周末的时候会认真考虑考虑,周一给我答复。”

    就因为得到了吕真真的承诺,张老师才会觉得吕真真自杀这事太过蹊跷。

    一个毫无轻生念头的人,怎么会突然转变这么大。

    他完全不相信。

    几乎可以说,除了苏野和夏队,张老师是最怀疑秦双的人。

    果然,吕真真的确动了坦白的念头!

    苏野继续追问:“你让秦双安慰吕真真,当时怎么交代的?”

    下午,当吕真真走出办公室,张老师就把秦双叫了过来。

    他细心的叮嘱说道:“老师知道,你是真真最好的朋友。”

    “现在真真对于说出罪犯还是有些犹豫,不过她已经开始松口了。”

    “你好好开导开导她,这是罪犯的错误,又不是她的错。”

    “等案件尘埃落定,罪犯受到应有的惩罚。”

    “那时候,你们才能继续在学校安心学习。”

    “利用周末,你好好劝劝她,周一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

    听完张老师的描述,苏野几乎可以认定。

    吕真真遭遇的强间案绝对跟秦双有关系!

    或许,正是秦双得知吕真真的态度松动,才给她招来了杀身之祸。

    之前不明朗的犯罪动机,逐渐清晰起来。

    侵犯吕真真的人肯定不是秦双,毕竟秦双没那功能。

    那秦双火急火燎的下黑手的原因似乎只剩下了一个。

    她在包庇罪犯!

    结合目前所知的所有线索,苏野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这名罪犯的身份呼之欲出!

    罪证直播间里,熬夜蹲守的网友似乎也闻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吕真真买药的钱既然不是做手工得的,那她周末去秦家做了什么,怎么会赚那么多钱……不是我想的那样吧,天了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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