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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却让人觉得好像听到了用指甲挠黑板的声音,头皮都发麻。

    不过,他说得倒是没错,

    军区要是在她一开始表现出不同时就开始对她各种检查,还能叫卿鸢放心一点,

    他们对她这种“放养”的态度,反而叫卿鸢感觉他们在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

    男鬼教授见她不说话,

    心情好了很多,笑容也更傲慢了:“如果我帮不到他们,向导小姐猜,

    他们下一个会找谁。”

    “你刚才说了,除了你没有人对已经死了的人有用……”

    男鬼教授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像是在看他带不动的蠢学生:“他们的办法可多了,就算暂时没有,也可以做各种各样的实验,想办法创造出来。这么简单的事情,向导小姐到现在还想不到吗?”

    卿鸢没说话,只掐住了男鬼教授的脸颊,应该是长大后第一次被这样对待的男鬼教授震惊地睁大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放开,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的教授吗?”

    卿鸢拎着他的脸颊肉,让他歪头装可爱:“教授,你现在只是阶下囚,也是你自己指定我来折磨你的,学生我想怎么对待你都可以。”

    男鬼教授像个从血水里爬出来的水鬼,血淋淋地怨毒地诅咒地看着她。

    但无话可说。

    把这个尖酸刻薄的男鬼教授怼得说不出话很有成就感,让心烦意乱的卿鸢稍微好受了点:“你让我来击破你的精神屏障,精神屏障被击破后,你就会死,你死了,对军区还有用吗?军区怎么会同意你叫我来做这样的事情?”

    被她当成棉花娃娃搓来搓去的男鬼教授冷嗤了一声:“既然向导小姐这么能耐,一点也不把我当做教授对待,那就不要向我请教问题,自己去翻书本吧。”

    男鬼教授真的是好在意别人是不是尊敬他,都这么惨了,还要她把他当做教授,也不知道他执着于这个干什么。

    卿鸢没有顺着他的意“尊敬”他,对这种自尊心强得要死的人,她有其他办法对付。

    卿鸢抬起男鬼教授的下颌:“教授不自己说,那就让我逼教授说。”

    男鬼教授被她逗笑了:“向导小姐的手段再厉害,能有我的百分之一吗?逼我说……真是天真得可爱。”

    “确实,论精神折磨我连教授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身体上的折磨……”卿鸢碰了碰男鬼教授脸颊上的伤口,痛感让他做出颤抖痉挛的生理反应,但他连吭都不吭,只是闭上了眼睛,“我也不如军区狠心。”

    卿鸢微微低下身,轻声说:“但我很了解教授,比任何人都了解,因为我看过教授的记忆。”

    男鬼教授睁开眼看向她。

    “教授最不想让人看到的,我都看到过,就在旁边看着的,差不多有这么远?”卿鸢看了看地上,估计了个距离,指出来给男鬼教授,“就和教授,不,小时候的教授离这么远,看着教授脱下衣服,一边鞭打自己,一边……”

    男鬼教授面目狰狞起来,玫瑰色的眼珠都被烧成了鲜红色,眼眼角眼睑都是红的,手心在长钉上错动了一下,想从上面挣脱出来,抓住她:“闭嘴,不许说……”

    “好的,教授,我不说。”卿鸢乖乖地回答,“但我会用行动复原教授的记忆,首先,就是把教授的衣服脱下来,看看教授现在的身体和年少时有什么区别,然后……教授的手被钉着不太方便做那时候很喜欢做的事情,但我可以帮教授,再看一看教授跟学生时代的自己比起来,时长有没有长进……”

    “卿。鸢。”男鬼教授被她说得全身都红了起来,眼睛睁得太大,眼角好像都有点扯开了,眼里也因此被刺激出了泪水,咬牙切齿地叫她这个大逆不道的学生的名字。

    卿鸢看着被她羞辱得快要疯了的男鬼教授。

    “只是听我说,就已经激动成这样了吗?”她又捏住他的下颌,帮他抬头用眼神杀她,“教授,在你审讯罪犯的时候,看到他们这么激动,你是会害怕还是会兴奋?你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还是觉得自己找到了对方的软肋命门?你是会停下来,还是继续折磨他呢?”

    男鬼教授又说不出话了。

    他很清楚,自己这幅样子等同于告诉她“对,就这样折磨我,就这样才是有用的”。

    是停下来,还是继续,他和她都很清楚该怎么做。

    卿鸢感觉男鬼教授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冰冷,可指尖却有温热的东西滑过,是从男鬼教授眼里落下来的眼泪,还带着他身体里的温度。

    卿鸢拿出手帕,帮他擦掉眼泪,顺便把他的脸也擦干净一些:“教授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你不是最讨厌你的学生做这种软弱又没用的事情吗?”看了看脏兮兮的手帕,卿鸢感觉没办法把它放回去了,但又没地方放它。

    看向男鬼教授的嘴巴。

    男鬼教授的嘴巴刻薄得晚上睡觉都不能来回翻身,会把枕头刮坏的,可他的嘴巴偏偏生得柔软漂亮,单独截出来,肯定会被认为是一张很好亲的嘴巴。

    卿鸢越看越邪恶,用手指勾住手帕的一角,把它送到男鬼教授的嘴巴里,他本来就咬着牙,意识到她这个学生又要对他做什么后,牙关咬得就更紧了,但当她的指尖稍微深入,他又像被烫到了似的,咬合不住,让她有了机会,把脏兮兮的手帕塞了进去。

    “反正教授也不想浪费力气指点我,那就咬着它,不要发出声音吧。”卿鸢拍拍咬着手帕的男鬼教授的脸颊,“我这可是为了教授着想,我记得教授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可是会发出很不堪,很有辱身份的声音。”

    男鬼教授听到她连他在记忆里发出的喘息声都记得很清楚,还对他那种时候发出的声音进行了嘲笑,被擦干净,露出苍白的高挺鼻尖都红了。

    就像他小时候,被当做实验品狠狠折磨,他也会在无人的时候,悄悄地红了眼睛鼻子嘴巴,但就是不肯轻易掉眼泪,把自己憋得要死,也不哭。

    卿鸢手顿了一下。

    她其实可以通过外放的精神力试着撬开男鬼教授的嘴巴,但听了他的经历,她实在下不去这个手。

    所以,她选择利用男鬼的记忆刺激他,不真的对他动手。

    但这么看,她也有点分不清,这两种到底哪种对自尊心大过天的男鬼教授来说更难受。

    “最后给教授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卿鸢把手放在他的领口,虽然军区把他打得遍体鳞伤,衣服破烂,但保守古板的男鬼教授穿得多,像神父似的长袍外衣下有好几层内衬,这些保全了他的体面,让他没露出什么不该露的地方。

    不过,如果他再不说,那就不一定了。

    男鬼教授看着她,眼里好像有一万条一条比一条邪恶怨毒的咒语飘过去,微微抬起下颌,示意她拿走他嘴里该死的手帕。

    卿鸢自己都嫌弃那条手帕,拎着一角把它拿出来:“愿意说了?这么看来,我好像也挺厉害的,是不是教授?”

    男鬼教授拒绝评价,死盯着她。

    “说话。”卿鸢指尖在他的下颌下面挠了挠,像在逗小猫,“教授对学生的表现满意吗?”她偏头,“如果是教授自己审讯自己,你能撬开自己的嘴巴吗?”

    这个问题让男鬼教授一怔,他不能。

    是的,就算是他来审讯自己,他也没办法做到。

    不是他无法折磨自己,相反,他会在□□和精神力上下功夫,会让自己痛不欲生,不像她……

    能想到另一种,对他来说可以一击毙命的手段。

    他低下眼睫,胸口起伏从剧烈到平缓:“满意。”

    是真的满意。

    虽然他恨她这么对他,但她确实……做得很好。

    “教授损人时,那么多话,夸人的时候,怎么这么简短?”卿鸢看男鬼教授竟然真的给了她“好评”,忍不住想要借此机会,再让他吐点象牙出来。

    对赞美吝啬得跟什么似的阴暗男鬼当然不肯让她得意,卿鸢已经找到拿捏他的办法,稍微解开他的一颗扣子,男鬼教授就放开了咬得咯咯响的牙齿,用甜得发腻,恨得要死的声音开始夸她:“向导小姐的英明才智是我执教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的,我很欣赏她……”

    男鬼教授损人厉害,夸人也挺厉害的,卿鸢听得心情很好,捏住没得到她允许就不能停下来的男鬼教授的脸颊:“谢谢教授,今天就先夸到这里,剩下的以书面形式以后发给我吧,毕竟我们还有要紧事要做。”

    以后?他有以后吗?男鬼教授抬起眼,想嘲笑她天真善良,就连对他这种人,都心软手软,不愿意杀死他。

    但看着她,奥古斯丁竟然无法得心应手地使用他极为擅长的讥讽贬损。

    刚刚折磨过他的向导小姐,看他的眼神很认真。

    她是真的,想给他以后。

    卿鸢不“欺负”她的前老师玩了,正经地问:“军区知道你想让我杀了你吗?”

    男鬼教授静了片刻,也没再用奇怪的语调,说有的没的,轻声回答:“知道,但他们无所谓。你破了我的屏障,杀了我,会继承我的天赋,虽然只能使用一次,但也够了,他们想要救活的也只有一个人。目的达到,他们才不会管别人的死活。”

    “我继承你的天赋?”卿鸢刚对男鬼教授有点好感,就又想捏他了,她也是这么做的,掐起他的脸,“你要我像你一样也献祭一个我在意的人吗?”

    他这是报复她吧?

    而且是很恶毒的报复手段。

    男鬼教授好像适应了被她掐着脸,冷笑了一下:“是啊,向导小姐有那么多在意的人,少了一个有什么关系?不过,我很好奇,死的会是谁,谁才是向导小姐最在意,最爱的人。真可惜,我看不到了。”

    卿鸢没忍住,反手抽了他一巴掌。

    亏她还觉得他可怜,他就是个心理扭曲,看不得别人正常生活的变态,她才不要为了救一个军区的天龙人,牺牲她在意的人。

    男鬼教授嘴角流血,但笑得很痛快:“从向导小姐的力度看,我真的让你很生气……”他抬起眼看她,眼神隐着认真,“在意一个人,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都已经记不清了。”

    卿鸢看着阴险得意的男鬼教授,现在有点想要刀了他。

    他竟然让她来做这种事情?卿鸢脑海里闪过很多人影,想到他们中有人可能因为她死掉,她就……

    “别把自己气死了,向导小姐。”男鬼教授的声音幽幽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虽然我教过的笨蛋有很多,已经在意不过来我的声誉了,但还是忍受不了别人知道我有个学生笨到会被我随口编的两句谎话气死了。”

    “编的?”卿鸢皱眉看向他。

    “你继承的只是我的天赋,诅咒还是在我的身上,需要献祭出在意之人的也是我,向导小姐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你在意的人一个也不会少,反倒……”他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勾起讥讽的笑意,“会少一个碍眼的人。我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最在意的除了自己还会有谁呢?”

    卿鸢捋了一下思路:“你要献祭出你自己的生命,让我拥有你的天赋,把军区要救的人救了?我在意的人不会死,死的人只有你。”

    这个计划就是他想的,但听她说出来……奥古斯丁低下眼睫,眼神阴沉冰冷,莫名很心烦,烦得心口不舒服。

    微微拖着长音,反问她:“这么简单的思路,向导小姐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消化?”

    消化不了,这个思路的逻辑就有问题,卿鸢看着眉眼间浮出不耐烦的男鬼教授:“教授说自己自私自利,只在意自己,那为什么愿意献祭自己,把天赋给我?”

    “反正我怎么样都会死。”男鬼教授也抬起眼看她,嘴角勾起个恶意的弧度,“不如死前给向导小姐留下一点心理阴影,让你永远忘不了我。”

    这是什么阴湿男鬼?死了还要以“心理阴影”的形式缠着她?

    卿鸢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蹲下身,看着跪在地上的男鬼教授:“我觉得教授在保护我……”看到他露出嫌弃的冷笑,卿鸢没太在意,也不觉得她是自作多情,这个男鬼嘴太硬了。

    他找她来,一定是有理由的。

    卿鸢继续:“你知道军区已经盯上我了,你把天赋给我,相当于给了我一个能和他们讲条件的筹码,至少会让他们暂时不敢动我。而且,教授刚刚也说了,如果你做不到,遭殃的就是我,你的精神屏障这么厉害,除非你自己解除屏障,军区现在根本拿你没有办法,你也不用死,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平安,但我知道你这么做,受益的只有我。”她顿了顿,看着不说话了的男鬼教授,“教授,我真的没你想得那么笨。”

    男鬼教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嘴角勾起:“向导小姐就是这么笨。”

    卿鸢懒得跟他犟这个:“我们的对话,军区听不到的,对吧?”

    不然,男鬼教授也不会跟她讲这么多。

    男鬼教授又找到了机会,又刻薄起来:“还说不笨?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还要……”

    卿鸢卡住他的下颌,不让他发出噪音。

    “军区要救的人是谁?”

    这么会折磨罪犯的男鬼教授也算是军区的“瑰宝”了,他们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将他拘谨起来,甚至对他的死亡都眼睛不眨一下,只为了救回一个死人。

    是哨兵,还是向导,对军区这么重要?

    男鬼教授看年轻的向导又严肃起来,玫瑰色的眼眸里显出一点孩子气的玩味:“请向导小姐坐好,这算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节课。”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上什么课,这个男鬼怎么这么喜欢为人师长?

    卿鸢这么想,但懒得跟他说,找了个垫子坐在他面前:“说。”

    男鬼教授也没计较她的态度,缓声慢语,还真的像给她上课一样,不过比他真的上课时态度要好多了。

    他上课的时候,语气很冷,只有遇到有学生做错或者回答不了问题时,才会在声音里注入刻薄和嘲讽的灵魂。

    好听的声音终于配上了合适的语气,卿鸢有一瞬甚至感觉男鬼教授很温柔,不过,她立刻打消了这个可怕的想法,认真听他说话的内容,不去注意他的语气和看她的眼神。

    “那个人我以前在军区看到过几次,他和人工智能中枢的关系和紧密,每次出现都是人工智能专门指派机械人保护他。我感觉他很奇怪,调查过他。没有头衔,没有职位,也没有相关资料,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就是个神出鬼没的无名氏。”

    “无名氏?”卿鸢想到那个叫“无名”的黑狐狸哨兵了,但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如果是他,男鬼教授不会查不到他的资料。

    这么想,卿鸢还是以防万一,问了一句:“他是哨兵吗?”

    “不。”男鬼教授摇摇头,看着她静了片刻,“这是最奇怪的地方,他不是哨兵,也不是向导,是个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

    卿鸢愣了一下:“普通人?可是普通人为什么能进到军区?”军区里,就连食堂的工作人员都是多多少少有些精神力的哨兵。

    普通人根本没有权限进入军区,更别提还和一般哨兵向导都无法直接接触到的人工智能中枢有什么联系,被人工智能亲自关照了。

    男鬼教授舔了下干得裂口的嘴唇:“不只是普通人,他的身体看起来要比一般的人类更虚弱,所以,那些机械人对他很小心翼翼,他身上的防护衣也是等级最高的。”

    卿鸢没说话,看着男鬼教授。

    他的嘴巴平时就干干的,看起来像是连润唇膏都舍不得涂,很浪费他本来很好看的嘴唇。

    卿鸢一边想着他告诉她的信息,一边从包里翻出一管营养液,打开,递到他的唇边。

    男鬼教授看着她,又勾了勾唇:“随身带着吃的的向导可不多见,把贪吃的劲儿用在学习上,也不至于……呃……咳咳……”

    卿鸢虚起眼,手里的营养剂都强灌进男鬼教授那张讨厌的嘴巴里,看他被呛得脸都红起来,心里舒服多了。

    “还要吗?”

    男鬼教授嘴角一撇,卿鸢就知道他又要说不中听的话了,干脆利落地又开了一管营养液,掰着把他的脸倒进去。

    男鬼教授很难受,闭着眼想要躲,又躲不掉,嘴巴不张开,有点粘腻的营养液就会糊在他的脸上,顺着脖颈淌得哪里都是。

    卿鸢把第二管空的营养液放下:“应该对好心投喂你的学生说什么,奥古斯丁教授?”

    她终于记住他叫什么了。

    男鬼教授阴沉沉,湿哒哒地看着她,唇不甘愿地抿紧,咬着牙吐出字:“谢谢。”

    “继续说。”卿鸢坐回垫子上,拿出纸巾擦手。

    男鬼教授明明喝了营养液,声音却变得比刚刚还要沙哑一点,没要求她也把他脸上脖子上的营养液清理干净,侧开脸不看她,无意中显出被她蹂躏,敢怒不敢言的可怜样子,蒙着湿滑水光的喉结滚了滚:“机械人带我去看过他的‘尸体’,没有外伤,但杀死他的凶手应该很厉害,军区也找过3S级的向导来看他,但都对他无能为力,他的身体里好像有很难被向导完全清除的东西,会阻碍一般的向导救治他,目前只有我对一切污秽病灶都有效果的天赋才能救回他。”

    男鬼教授提到自己逆天的天赋时,没有一点得意自豪,语气反而是阴郁痛恨的。

    “那是什么害死他的?难道是有人给他下毒?有防护服和机械人的保护,还是在军区,异种和污染都进不来……”卿鸢想到了爬到她室友床底下的无名菌,没继续说下去。

    不会……真的是无名菌吧?

    那知情不报的她是不是也有责任?

    男鬼教授的声音唤回卿鸢的注意力:“我把知道的都告诉向导小姐,现在向导小姐应该可以杀了我吧?能不能请向导小姐看在我以后都不能烦你了的份上,帮我擦擦脸,这个样子被收尸,很难看。”

    他只需要擦脸吗?卿鸢看了看男鬼教授身上的血污,他身上可比脸上的那点营养液脏多了。

    卿鸢站起身,没帮男鬼教授擦脸,还故意把他的脸蹭得更花:“我说要配合你,杀了你了吗?不想被人看到你难看的尸体,就不要死啊,你现在就算把脸擦干净了,也很狼狈。”看男鬼教授还要顶嘴,卿鸢干脆沾着他的血,在他脸上写了个“笨蛋”。

    “不想顶着这两个字死,就闭上嘴巴,教授。”卿鸢放开他,“放心,我很讨厌你,所以不会花心思救你,更不会牺牲自己换你出去。”

    男鬼教授的喉结又动了动,冷笑着点头,似乎很满意:“那就好,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善良但愚蠢的人企图拯救别人了,他们那样做,只会连累更多的人,让问题变得更麻烦。”

    他才愚蠢又善良呢,卿鸢本来都把手擦干净了,气不过男鬼教授的破嘴,又开始欺负他的脸,把他弄成猪头。

    “但我也不会杀你。”卿鸢让他看着她的眼睛,玫瑰色的眼睛里好像还有鎏金缓缓滑下,漂亮得不像话,就是眼睛的主人太阴湿病态,才白瞎了这么好看的眼睛,“我会告诉军区,你在使诈,你的方法根本行不通,你只是骗我说会你教我怎么击破你的精神屏障,但当我伸出精神链后,就发现你试图用精神力攻击我。”

    “不是为了你,军区会怎么处置你,我都不会管,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必须要见见你说的那个人。”她得确认一下,那个人身体里是不是有无名菌,而且她想知道,一个没有精神力的人为什么对军区这么重要。

    男鬼教授脸嘟嘟着,被迫很可爱,眉心却紧皱:“如果你不能救他,军区不会放过你,如果你能救他,军区依然不会放过你。”

    “教授操心自己就好。”卿鸢放开他的脸,又在他的脸上轻轻拍拍,“不要忘了把剩下的夸奖发给我,这是你欠我的,我会等着收,你也要记得还。”

    男鬼教授看着卿鸢,看到她冲他笑了一下,把手放到他的脸边,他有些失神,毫无防备地被她的指尖按在太阳穴上,感觉她的精神力钻进来,他怔愣地微微睁大眼睛:“你……”

    只来得及说出这个字,他就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我得跟他们证明,我的精神力确实比教授还要有利用价值才行啊。”不然他们怎么会带她去见那么重要的人的尸体?

    军区虽然在关注她,但也只是把她当做排在男鬼教授后面的候选,还是对她有些怀疑的。

    她得让他们跳过男鬼教授选择她。

    而且……卿鸢用手指戳戳没了意识,浓密眼睫覆下来,比平时乖巧好看了很多的男鬼教授,他随便她摆布,被她怎么戳,戳哪里都可以。

    卿鸢玩了一会儿,算是他以前给她上课留下心理阴影的精神赔偿费,最后捏了捏男鬼教授手感很不错的脸,转身走出房间,出房间时能感觉到她穿过了一层看不到的薄膜。

    应该是什么屏蔽装置,她进来时就感觉到了。

    男鬼教授比她更清楚这个装置的作用,所以不担心军区会监听到他们的对话。

    她刚出来,无泽前辈就走过来,用目光仔细检查了一遍她身上,确定她没事后,才笑了一下:“辛苦你了,卿鸢向导,教授他……”无泽前辈对男鬼教授还是有些感情的,有些担心地看向房间。

    “他晕过去了。”卿鸢没具体说。

    她那位跟踪狂表哥没有走过来,还冷冰冰地戳在不远处,只是在她出来后,也将令她不适的审视目光投向了她。

    看了有一会儿才移开。

    有什么好看的?卿鸢皱眉,不看他,只看无泽前辈:“前辈,我没能完成任务,会有什么处罚吗?”

    听到她这么问,无泽前辈也略微皱起眉。

    跟踪狂表哥冷漠的声音响起:“你可以回去了。”

    卿鸢愣了一下,不太情愿地看向他:“这是你的决定,还是军区的决定?”

    跟踪狂表哥没有说话,反倒是无泽前辈温和的声音回答了她的问题:“我们会把情况跟上面汇报清楚的,卿鸢向导先回去休息也好。”

    卿鸢做出决定的时候,就想好后果了,不想让别人替她承担:“那你…们不会被我连累吗?”

    无泽前辈看出她的担心,笑了一下,难得开了个玩笑:“如果我们两个也被处置,那审讯组就真的没什么人了,现在又是特殊时期。”他摇摇头,示意卿鸢放心。

    卿鸢想了一下,她回去等通知也好,跟无泽前辈约好,晚上给她发一次信息,让她知道他平安。

    无泽表哥被她严肃的样子逗笑了:“好,我会把我和无狱的情况汇报给卿鸢向导的。”

    跟踪狂表哥的情况……算了,她就顺便听无泽前辈说一下吧。

    无泽前辈和跟踪狂表哥还要复命,把她送到楼下就离开了。

    人工智能……卿鸢在飞行器里搜索着人工智能有关的信息,她越来越觉得人工智能是一个独立且有自主意识,甚至凌驾于所有人头上的“系统”或者说“人”。

    星际世界的人工智能再厉害也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创造出来的啊,为什么会有比人类更大的权力,还能自己接待既不是向导又不是哨兵的“神秘客人”?

    卿鸢甚至觉得,人工智能也跟污染源一样,发给向导和哨兵的指令不就是在污染他们的精神,控制他们的精神,而且比污染源更可怕,污染源大家都知道是有害的,需要被消灭的,而人工智能反而是“帮助”他们的,需要无条件听从的。

    再厉害的向导哨兵,也要心甘情愿地被它污染,不然就会被人工智能以正义的名义处理掉。

    卿鸢不相信只有她对这样的人工智能有所质疑,但在人工智能的监管下,这样的质疑是不会被允许存在的。

    甚至有关于人工智能的资料都很少有公开的,卿鸢找来找去,只找到了只言片语,还都是她已经知道的信息。

    唯一可以和人工智能建立联系的哨兵,只有她在茧房中心看到的,戴着喉结罩,据小狮子说住在“塔”里,与世隔绝,只在特殊情况下露面的一族。他们的精神体是虚拟智能体,负责定时维护人工智能的正常运行。

    关于这种特别的哨兵,资料也少之又少,卿鸢正烦心地在光脑上点来点去,余光看到小机器人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她的手一顿,转头去看小机器人,伸手把它抱了过来。

    “小机器人。”卿鸢碰了碰它的电子眼屏幕,它的电子眼很人性化地闭了起来,好像受不了她指尖的碰触。

    卿鸢若有所思地问:“你是不是也在替人工智能监视我们呢?”

    小机器人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很慢地眨了眨本来设定好频率闪动的眼睛。

    她在问什么愚蠢的问题,小机器人本来就在人工智能的系统里,当然也是人工智能的“眼睛”之一,只是没有那么高级的智慧,无法直接处理收集的信息,只能单纯的监视,把数据传给人工智能。

    而且就算没有它,人工智能的目光也无处不在。

    卿鸢感觉很不舒服,把小机器人放回到地上,飞行器停下来,她没再像以前那样摸摸小机器人的小脑袋再离开,就这么直接走了,小机器人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才关上了飞行器的门。

    接下来的几天,卿鸢很忙碌,除了准备马上要到来的考级面试,还要跟虫母前辈上课,跟乌曜队长锻炼身体,看望快要蜕好皮的蛇族队长,和在孕育小宝宝的植物系哨兵,还要跟熊熊队长他们做精神连接,恨不得把一个小时掰成三个小时用。

    倒是军区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没叫她接替男鬼教授去救人。

    这么久过去,那个人应该凉透了吧?还是军区找到了别的办法?卿鸢想问问无泽前辈,但无泽前辈对此了解的还不如她多,只能告诉她,男鬼教授还活着。

    卿鸢只能把这件事暂时放到一边,继续专心备考。

    考级面试一共有两轮,如果有特殊情况,可能会再加试一轮。

    面试官是随机匹配的,直到进考场,才能知道。

    卿鸢的室友比卿鸢面试的时间要早一天,在宿舍里搞了好多放映着香炉木鱼文曲星画像的虚拟屏,做梦都在赛博祈福。

    好像挺有作用的,室友面试回来那天满脸红光,说匹配到的面试官是三个人很好的A级哨兵,虽然涉及到群连这个比较考验向导的“知识点”,但她感觉自己发挥得很不错。

    卿鸢出发去面试前,也诚心诚意地拜了拜。

    给每个虚拟屏里的香炉都换了新香。

    希望也给她匹配个人好的面试官。

    如果和室友一样,也能匹配到A级哨兵,她觉得她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一个小时后,卿鸢坐在考场,心如死灰。

    她是不是把香插反了?

    怎么反向许愿成功了?

    不只匹配到的不是A级哨兵,而是S级哨兵,而且还匹配到了两个,更关键的是。

    这个他们还和她有仇,其中一个的黑色龙角还在她的包里放着。

    “向导小姐,你准备好了吗?”龙族哨兵好像不认识坐在对面的向导,将记录考试信息的光屏打开,“准备好了,考试就要开始了。”

    第125章

    开始升破级

    卿鸢看向对面的龙族哨兵,

    这次和她说话的是上次在茧房中心像个娃娃一样,一句话都没说过的金龙哨兵,那次话很多的黑龙哨兵反而不出声了,

    只静静地盯着她。

    卿鸢往他额头上看了一下,也没过去多长时间,黑龙哨兵的角就又长出来了,

    不过只有一点点,

    而且颜色也没有她包里的那对龙角颜色那么深,

    根部有些泛红。

    他们两个都表现出公事公办的样子,

    卿鸢深吸了口气,把注意力放在考级上面,不去想其他的,

    点点头:“我准备好了。”

    “卿鸢向导,

    你的考核内容是‘不受干扰地将我们两个人的精神体控制住,让我们无法使用精神力,

    保持至少五分钟的时间’,

    对这个要求你有疑问吗?”

    不受干扰地……那就是会有干扰了,

    卿鸢提起警惕,点点头。

    金龙哨兵用熔金般的眼瞳看了她一会儿,将光屏滑到一边,

    自动记录的数据流像瀑布一样滑下来,卿鸢看不懂,

    也没心情去看。

    金龙哨兵比起黑龙哨兵要礼貌很多,也更正派矜贵,

    有点像狼王,不过他有着不自知的傲慢,这是他和对待弱小反而更包容耐心的狼王本质上的不同。

    金龙哨兵示意卿鸢考核正式开始:“可以放出你的精神链了。”

    听到他这句话,

    一直面无表情的黑龙哨兵抬了一眉毛,他的人很讨厌,但大檐帽加风衣制服加军靴的打扮确实适合他,有种亦正亦邪的俊美。

    卿鸢感觉他一直在等着她放出精神链,都要等不了了,所以才没管理好表情,挑了下眉。

    卿鸢做好了准备,防着他趁机公报私仇,小心地放出她的精神链。

    金龙哨兵开口,让她把精神链先伸向他:“你的首要目标是我。”

    卿鸢闭上眼,精神链伸向金龙哨兵的精神巢,她都隐隐“看”到那个巨大的,熔金色的巢穴了。

    精神链却抓了个空,卿鸢睁开眼,她还在考场里,可坐在她对面的却不是龙族哨兵,而是一个眼角有细纹,头发很长的哨兵,他的制服上也佩戴着考级面试官的徽章,不过标注的届数不一样。

    卿鸢都已经是125届参加考核的向导了,而这个面试官徽章上的届数只有两位数,45届。

    卿鸢很快就反应过来,哨兵对她使用时间系技能,把她送到了很久之前的面试官这来了。和精神系技能不同,她眼前的面试官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存在的。

    卿鸢和这个能看出岁月痕迹,但依旧很俊秀的哨兵对视了几秒,他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点也不意外,反而有些怜惜地看着她:“可怜的孩子,匹配到时空系哨兵做考官了?”他笑了一下,笑容怎么形容呢……很像圣父,眼底流淌着温暖的爱意,但这爱意又不是只针对她,而是对每一个人,而且是不需要理由的那种。

    “遇到他们会很麻烦,一次考核等于别人好几次考核,不过。”他柔和的琥珀眼瞳看了她片刻,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舒展开为她轻皱的眉头,看了一下她别在制服上的的考生证,“卿鸢向导可以应对好的,对吗?”

    好像不太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破解哨兵的时间系技能,回到她应该在时间线上。

    看出她在想什么,哨兵微微一笑,眼纹看起来更明显,圣父感也更强烈了:“不用担心,你会回去的,只要能坚持到规定的时间……”他抬眼看了下墙上的时钟。

    卿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时钟的时针秒针都很正常,只有分针诡异地存在着两个,一个实色,和时钟整体色调相符合,而另一个一个颜色很浅,像是一道虚影,而且它在倒着走,慢慢地接近正常的分针。

    两个分针间隔着四个大格。

    “二十分钟。”哨兵轻语,“对向导来说应该不难。”

    这么坐着聊天当然不难了,但哨兵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让她过关,笑着说了声“可能会有点疼”,就将精神力推向她。

    好强大的精神力,卿鸢本能地竖立起精神屏障,这让对方有点意外:“外放的精神屏障?你真的只是向导吗?”他声音里的笑意加深,“看来未来的军区比现在有趣多了。”

    他没有多问卿鸢的情况,温柔地安抚她:“好孩子,我不是要攻击你,只是想要引导你的精神链,来吧,试着进入我的精神巢。”

    卿鸢感觉得到对方完全可以逼迫她按照他的话做,只是给了她选择的余地,卿鸢顿了一下,放出精神链。

    哨兵的精神巢是一个超级大的玄色玉质龟壳。

    卿鸢知道他的精神力为什么那么浑厚澎湃但又温吞、侵略性不强了,他是防御系哨兵,这种哨兵对向导来说很不好对付,因为他们不仅对外部的敌人有很高的防御系数,对向导也是一样。

    “把你送到我这里,说明你的考官认可了你的实力,但也不想伤害你,不要让他失望,好吗?”哨兵轻声鼓励她,“进到我的里面,向导可以做到的。”

    卿鸢还是有点茫然:“我进去要做什么呢?”

    好像被一个无知得有些可爱的学生问了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哨兵笑了一下:“如果向导能进来,当然想做什么都可以。”

    “比起历史悠长,我们一族和龙族不相上下,而且我们比龙族更为谦卑,更尊重历史,喜欢记录发生过的故事。”哨兵温和的声音莫名多了一种引诱的意味,像是邪恶而不自知的堕落圣父,“我的精神巢像一个巨大的图书馆,有从我的先辈那里继承的记忆碎片,无论对向导还是哨兵,都有一定帮助。”

    卿鸢还真的被他说得有点心动。

    她很想知道,军区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被人工智能监管一切的样子的。

    而且,她不这么做,故意也通过不了考核。

    卿鸢想着开始研究怎么进到那个超大的龟壳里面。

    龟壳黑乎乎的,但又很剔透,好像哪里都很好下手,只要把它薄薄的外层打破就能进到里面。

    然而真的这么做时,就会发现远远没那么简单。

    哨兵的年纪应该真的很大,他的精神力都渗透在精神巢里,不管碰触哪里,都能感觉到温和但坚定的精神力在慢慢撑起屏障,不许她越界半步。

    哨兵对她的尝试,表现出纵容到甚至溺爱的态度,甚至主动让她放开了攻击他。

    “我什么都可以承受的。”

    有他的允许,卿鸢也慢慢胆大起来,不再对这个第一次见,而且对她态度很好的哨兵客气。

    让精神链强硬起来,向里面灌注她精进了很多的精神力,对庞大而又稳重的龟壳无所不用其极。

    哨兵也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忍耐到极限,也会张开唇,怕影响到她,很轻很慢地喘息。

    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卿鸢满意地“看”着被她开辟出来的甬道,她还担心二十分钟的时间不够。

    其实十分钟分钟就够了。

    卿鸢停了一会儿来看哨兵的状态,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哨兵还保持着端坐的样子,甚至眼角唇边还有慈爱的笑意,但面色潮红,脖颈上也沁满细汗,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哨兵的确不好受,但他知道是他自己引导年轻的向导这么做的。

    比起他,她的经验有限,就算有错,也是无心,他怎么能责怪她?

    而且她这个阶段正应该横冲直撞,想做就做,他不想让她束手束脚。

    卿鸢对哨兵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只是看着他的样子有点清醒过来,她和她的精神体一脉相承,都有点不讲章法,刚刚又比较上头,为了撬开龟壳,使用了很多不太好的手段。

    这个哨兵可没有惹过她,她这是在干什么?

    他并没有指责她对他乱来,反而宽慰她:“不用担心我,是我让向导这么对待我的,我会为此负责。”

    他这种无底线包容的态度,从某种角度,也很像深渊,会吸引人将最大的恶意投注到他身上,不小心就将他伤害得遍体鳞伤。

    而他仍然不会指责你,反而还会把罪过承担在自己身上。

    如此,就更想对他发泄,甚至,还会因为他的好脾气,莫名对他很愤怒,很讨厌他这种没原则的样子,想要把他按在地上,狠狠折磨,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宽容这么善良。

    就这样,恶性循环起来了。

    好危险啊,卿鸢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她是变态,但不是滥伤无辜的变态。

    她的目的是通过考核,不是对一个好多年前的哨兵前辈这样那样。

    卿鸢整理好心情:“那我进去了。”

    “好。”哨兵稳定着自己的气息。

    第127章

    开始升破级

    哨兵的精神巢里确实有很多记忆碎片,

    它们甚至结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的树木,按照哨兵的指引,

    她可以“触碰”这棵树的树干,并在心里默念她想知道的问题,自然会有对应的记忆碎片从树枝滑向树干。

    这么神奇?卿鸢把“手”放到树干上,

    心里想着人工智能的事情,

    很快树干上便亮起了金色的线,

    线一直向上,

    在树枝分叉处分开,延展到某些树枝上,金色的线条逆行回到她的“手心”,

    卿鸢“看到”了很多记忆碎片浮现在她面前。

    太多了,

    她看不过来啊。

    卿鸢刚有这样的烦恼,就感觉大地微微颤抖。

    她刚刚还奇怪哨兵的精神体怎么不在精神巢里,

    现在就有了答案,

    她以为的大地就是他的精神体——一只大得惊人,

    眼神却很温柔湿润的乌龟。

    它昂起头,把那些记忆碎片衔在嘴巴上,记忆碎片亮光一闪,

    隐没不见。

    哨兵轻声问:“向导小姐,请给我一点刺激,

    可以吗?”

    卿鸢睁开眼,警惕地反问:“什么刺激?”

    “把你的手借给我。”哨兵摊开手,

    “轻一点,让我感受到向导的友好。”

    想要感受她的友好啊,那可以。卿鸢把手给他,

    还轻轻地握了一下他的手指,跟他友好地握手。

    哨兵感受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而有些惊讶笑了一下,语气不变,却因为话语的内容而让人觉得他周身的光线都阴暗下来。

    “现在,用力,伤害我。”

    卿鸢:……她就知道,这些哨兵,不管老的还是小的,都有这样的癖好,一开始还装,要她表现得友好一点,轻一点的。

    其实就想让她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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