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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是张在学校里,球赛中场休息时拍下的照片。

    炎热的夏天,小少爷只穿了件球服,靠着球场那个草绿色的铁网,勉强借着树荫睁开眼。

    他皮肤很薄,出了汗,肌肤洋溢着模糊的光波,青紫色的血管蔓延在他侧开的脖颈处,血色像是从里面透出来的雾。

    很多人围在他旁边说话,他不太耐烦地撩起头发,白皙面颊上,眼中那颗泪痣格外晃眼。

    和白萝卜一样生嫩、青涩得一咬就出汁,又似乎有些辛辣脾性的漂亮青年。

    这下他们全明白了。

    搞什么啊,原来是卫厉宥老牛吃嫩草。

    只是下属们再明白,也不可能猜到他们的指挥官私下会这么疯狂。

    没人知道卫厉宥回到房间,扭头就借力,以矫健的身手翻进了隔壁房间的阳台。

    房间主人还没回来,空气的香味淡了很多。

    卫厉宥默不作声地脱下鞋,在不属于他的卧室里走动,姿态娴熟,神情自然,似乎在检查自己的领地。

    事实上他已经来过很多次,但可能他更熟悉的地方,是这间卧室的门口。

    藤蔓兴奋地爬了出来,随着主人的动作,开始在小妻子可能触碰过的地方胡乱贴蹭。

    卫厉宥眼瞳转动,过于分明的眼白,让他看起来有些非人的无机质感。

    小妻子似乎不爱叠被子。

    暖黄的被子在床中间软软堆成一团。

    枕头……

    卫厉宥捏住枕头一角想要抬起来,随即觉得不妥般,把枕头又放了下去。

    并没有放弃的意思,他转而自己主动低下头,十分考究地开始分析主人昨天洗头时用的洗发露味道。

    他猜想许玉潋睡姿可能会有点可爱。

    会流口水吗?

    是什么味道。

    卫厉宥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别人却知道。

    没等这位阴晴不定的指挥官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房门处很轻飘的脚步声让他视线动了动。

    藤蔓抬起身,意识到什么后又缩了回去,藏进床角。

    和他的主人一样,躲了起来。

    第125章

    末日圈养

    狼狈的漂亮脸蛋

    房门推开,

    几本书先闯了进来。

    随即跟着的,是张有些狼狈的漂亮脸蛋。

    许玉潋才从书房回来,被热得不行。

    鼻尖沁了点汗珠,

    腮边扑了层分,嘴里吐着热气,

    穿着背心短裤,清清凉凉地走进了房间。

    末世没有网络,

    很多之前的娱乐途径都没有了,

    许玉潋只能靠着看书打发时间。

    偏偏这里的书房沙发一点也不舒服。

    许玉潋想了半天,决定拿上几本回房间看。

    别墅不是他常待的地方,以前估计只有他父母会偶尔过来度假,

    书房里根本没准备几本许玉潋感兴趣的图书,

    全是各种外文还有译文名著。

    这么一来,

    挑书也成了困难。

    今日的天气恰好转热,

    许玉潋本来穿着外套,在书房走那么一遭,浑身都开始冒汗,

    再回来,

    外套也丢在那了。

    卫厉宥看不见他现在是什么模样。

    只能从骤然浓郁的香味里猜测,小妻子刚才去做了些什么。

    他转头,许玉潋恰好走到床边。

    比起沙发和飘窗,

    现在的小妻子似乎更喜欢在床上休息。

    卫厉宥狭长眼眸轻眯了下,似乎在思考什么,结果下一秒,许玉潋踢到床底的拖鞋就踹到了他的身上。

    “好累……”

    许玉潋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倦倦地把自己蜷缩到床头,翻开了一本书。

    从书房到卧室没几步的距离,

    抱这些书回来,还是让他有些累了。

    极夜笼罩下,分不清白天黑夜,人的精力也受到影响,变得很容易犯困。

    当然,按照常理,极夜还会让人暴躁易怒。

    不过小妻子太乖了。

    至少卫厉宥是这样觉得的。

    他把覃辞愧找许玉潋治疗的过程全部归为覃辞愧的哄骗。

    但又忍不住想,如果他受伤,小妻子会不会也乖乖地坐在他的怀里,用那双总是不爱落在他身上的双眼,湿润润地看向他。

    或许他该让小妻子明白一件事。

    末世里,像覃辞愧哪种毫无异能的废物,除了充当炮灰,根本没有其他利用价值。

    他不断消耗异能去治疗覃辞愧,是件吃力又不讨好的苦差事。

    覃辞愧总要死的。

    小妻子不能因为覃辞愧待在他身边更久,就把选择错误地放在覃辞愧身上,他应该学会去选择一个更好的保护伞。

    指挥官躲在小妻子的床底,听着那轻缓的呼吸声,自己的气息却逐渐乱了起来。

    藤蔓似乎得到了什么指令。

    潮水般从房间边缘蔓延开来,无数条尖端混乱地在地上打转,但目的地又完全相同地指向了床上困倦打盹的青年。

    许玉潋在学校是很认真的类型。

    晦涩的语句他也会毫不吝啬地花费时间思考,不过手上拿的这本书,对于刚成年的他来说,实在有点太困难了。

    而覃辞愧给他新换的床单又刚好熏上了他最喜欢的助眠香。

    许玉潋拿着书,眼皮逐渐下沉。

    粉白面颊陷在鹅绒枕头里,纤长的眼睫轻轻投落,遮住光线,往他身上蒙了层恬静的白晕。

    就在许玉潋即将陷入深度睡眠的时刻,脚踝处忽然被什么东西碰了碰。

    湿凉的触感。

    对于今天反常的高温来说,实在是个很好的解暑用具。

    还没脱离睡意的思绪迟缓地运作着。

    许玉潋眨了眨眼,头发有些可爱地胡乱翘起。

    如果它不是上次把自己包裹起来的那些藤蔓的话。

    许玉潋:?!

    他被藤蔓吓到,踩在过分丝滑的床单上,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许玉潋鞋还没穿上,慌不择路地试图逃离这个藤蔓包围的房间,可他刚低头,就发现地上每一处都爬满了比他手腕还粗的藤蔓。

    整间卧室都被藤蔓环绕了起来。

    绿油油的,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墙纸是什么颜色。

    像是个为小妻子特意定做的笼子。

    藤蔓开始悄无声息地开花。

    无路可走。

    许玉潋慌张极了。

    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脱身,他赤着脚,在床垫上胡乱走了几步,床垫被他踩出了点吱呀声。

    轻盈,小妻子应该是没什么重量的。

    小妻子有点挑食,腰间的尺寸,是他每每看一眼都忍不住咂舌的纤细。

    随即传到耳边的,是一些零碎的、从唇齿边溢出的含糊泣音。

    最开始喊出一个音节的时候,还有些失声。

    只能听见一点点气音。

    ——很怕吗?

    现在还只是爬到床边没敢乱碰的藤蔓和主人统一了内心活动。

    清楚记得上次小妻子流泪的模样,藤蔓不蠢,这次出场,它想尽量把自己表现得无害一点。

    但它显然小瞧了自己。

    包裹房间的样子比上次缠住许玉潋时更可怕。

    卫厉宥用手稍微撑起了身,时机差不多了,他并不想把小妻子吓坏。

    许玉潋却不给他机会。

    在他爬出来前,恐慌地叫出一个名字。

    “覃、覃辞愧!”

    之前被藤蔓裹得动弹不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都说小偷来偷东西之前会踩点。

    这些怪物吃人之前也会提前踩点吗?

    那上次踩好了,这次是不是就要吃掉他了。

    眼眶不知不觉就含满了泪水。

    不过比泪水先触碰到藤蔓的,是覃辞愧眼疾手快挥来的军刀。

    泛着寒光的刀刃接住了青年柔软的泪珠。

    恍若掐出了法诀。

    可能是小少爷真的有什么法术。

    那些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不然为什么覃辞愧会出现得那么快。

    卫厉宥重新躺了回去。

    脸色难看得仿佛要杀人。

    他知道小少爷在害怕时的第一选择肯定不会是自己,但他没料到覃辞愧会来得那么快。

    藤蔓无言。

    它没有痛觉,但生长的速度没有男人砍得快,看着小妻子泛红的鼻尖,它很快做出了决定。

    藤蔓毫无反抗地被覃辞砍落尾端,十分沮丧地将憋出来的几朵花留在床上后就缩回了它主人身边。

    一藤一人。

    十分沉默地躺在床底。

    周身充斥着失败者的萎靡氛围。

    小妻子委屈害怕的哭诉更是令他们内心一揪。

    “呜……”

    许玉潋被吓得不轻,看都不敢多看那些藤蔓碎枝一眼,整个人埋进覃辞愧,哭都哭得很乖,很小声的,像是根本不敢哭出来,生怕再把怪物惹来。

    覃辞愧眉眼冷肃,其中的杀意,大概是恨不得将方才的藤蔓千刀万剐。

    他刚从外面狩猎回来。

    按照以往,他可能会回得再晚一点。

    只是刚好今天的变异动物很好解决,再加上顾忌着多次使用异能会让小少爷变得虚弱,他没耽搁,直接回了别墅。

    如果来晚了一步。

    覃辞愧黑眸愈发阴沉。

    “太坏了,你一定要把它杀掉……”

    羽睫被泪水润湿,蔫哒哒地垂下来。

    许玉潋把自己哭得很糟糕,可又无法否认,他这副模样有些另一种难以言说的美。

    但欣赏这种美的代价太大了。

    覃辞愧舍不得。

    覃辞愧轻轻拍了拍怀里的人,带着点凉意的吻落在他的发间,神情是肉眼可见的温柔。

    ……

    卫厉宥完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天之后,许玉潋几乎成了覃辞愧的小尾巴,别墅里很难看见他单独行动的身影。

    覃辞愧在迷雾散开的时候出去狩猎,许玉潋就跟着他一起去。犯困了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睡,一定要覃辞愧陪在旁边才可以。

    那间卧室许玉潋似乎也不敢去了。

    他的东西全部搬进覃辞愧的房间放着,把卧室上了锁,看着估计是不会再重新打开。

    卫厉宥彻底失去了他的小邻居。

    也许是上位者的身份让他自大,行事方案没有经过紧密推算就开始实行。

    得到失败的结果,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小妻子不是他们这种被子弹射穿胸口还能面不改色的怪物。

    他柔软、天真,是超出他们认知的,平时难以接触到的小甜糕。

    卫厉宥开始反思自己那天的行为。

    心中又忍不住怨怼他自己。

    尤其是藤蔓。

    为什么要长成那么一副丑样子。

    别墅里其他人不明白为什么指挥官突然像个怨夫似的,一张脸整天都臭得不成样子。

    他们也清楚最近小少爷和覃辞愧走得很近。

    不过也不完全是最近,其实自从他们住进这个别墅,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现小少爷会覃辞愧关系又亲密了一点。

    虽然以前也很亲密,但,只要多加观察就会发现,现在的程度,是极其令人面红耳赤的。

    那种下意识地触碰和维护,作为未婚夫,卫厉宥不舒服很正常。

    三人组越想越忍不住摇头。

    卫厉宥本来就没入小少爷的眼,刚来的时候不争取,等到今天才觉得心酸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这种八卦在末世是极其轻松的话题。

    可惜三人组没能思考这个问题太久——

    俞柯狄出事了。

    他们当天去山顶寻找猎物的时候遇到了发狂的变异蛇,俞柯狄运气差,让那条蛇缠住,咬掉了半条命。

    他们很果断地砍掉了俞柯狄被咬的那只腿,可不知道是不是变异种的原因,俞柯狄回到别墅的时候,整个人看着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唯一的好消息是毒素抑制住了,他还不会死,并且神智还很清醒。

    但也就是这个清醒,让他变得格外痛苦。

    尤其是当他们三人进到别墅里。

    看见客厅暖黄温馨的灯光打开,小少爷在跟另外两个男人吃饭。饭桌上是他们不敢奢想的、热气腾腾的变异肉。

    已经经过处理,空气里全是那股香味。

    而他们身上全是污秽,泥土和血液混合在一起,逃跑的时候头发上沾满了树叶。

    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凭什么?

    三人组的理智彻底崩断了。

    似乎清楚自己的结局左右不过是死路一条,他们开始把所有错误归结于眼前几人。

    “我知道小少爷地下储物室里全是物资。”

    俞柯狄目光怨恨。

    当初覃辞愧说别墅里没有物资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覃辞愧是在骗人。

    来之前他们就听家里人说过了。

    许家为了让小少爷对生日派对满意,准备了许多进口空运过来的食物,零食、水果、蔬菜,各种蛋肉……就等着让小少爷挑选。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表情是毫不掩饰的狰狞,“我们现在落到这种地步,根本没办法出去狩猎,况且外面这么危险,你们总不能看着我们去死。”

    俞柯狄身上的血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们,外界的危险。储物室里既然有食物,那他们在这里当个缩头乌龟又怎么样?凭什么那么小气!

    他们又不是不会还。

    等家里把他们救出去……等家里……

    许玉潋懵了下。

    什么地下储物室?

    这个别墅之前根本没人常住,哪里会像他们说的那样,有什么物资。

    被面前血腥的场面惊到,小少爷面色发白,不安地拽住覃辞愧的手臂,想要寻求安抚。

    覃辞愧挡在他身前,示意三人组跟他到书房里谈。

    俞柯狄清楚男人们顾忌着小少爷不会把事情做得太难看,冷笑几声,让另外两人把他抬了过去。

    等覃辞愧从书房里出来,许玉潋赶紧跟了上去。

    “你答应了他们什么?”他有些担心,纠结地抿着唇,“你知道我们底下储物室根本没有东西吧。”

    许玉潋没遇到过这样复杂的情况。

    几人的情绪反扑对于他来说,是从未考虑过的事。

    覃辞愧在许家待了这么多年,很多许玉潋没接触过的事物,其实都是他在处理。

    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很好解决。

    他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可以说方才在场的几人里,只有许玉潋是个爱心软的。

    但考虑到如果得知来到派对的朋友,因为他的冷漠惨死,小少爷可能会留下阴影疏离自己。

    覃辞愧会看在小少爷的份上给他们最后一点宽容,

    ‘我答应给他们14天的时间休养,期间提供食物帮忙寻找离开的途径。但14天之后,别墅里不会再是他们的归宿。’

    手机屏幕在夜色泛起冰冷光线。

    覃辞愧想起方才小少爷被打断的午餐,面色不虞。

    ‘他们虽然是小少爷的朋友,但他们太没用了,留在这里只会拖累小少爷。’

    ‘少爷,不要治疗他们。’

    ‘只对我用异能吧,我会保护好你。’

    许玉潋抿着唇,想起之前他们因为异能爆发过的小矛盾。

    覃辞愧还是不放心自己。

    但其实,他刚才看着断了只腿的俞柯狄,完全没有想过用自己的异能。

    这里是末世,他不是圣母。

    更不是个笨蛋。

    俞柯狄几人对着男人们都那么凶,他疯了才会想去帮忙。

    许玉潋仰起脸,和低头看向他的男人对上视线,咬了咬唇:“我知道的。”

    覃辞愧手上的动作在阴影里不太明显。

    许玉潋像是看见了,又更是像靠着他那点弯下腰,难掩焦虑的表情里揣摩出来的意思。

    ‘你会觉得我很坏吗?’

    “不会。”许玉潋几乎没有思考就得到了答案,“他们死了也没关系。”

    死。

    不远处,卫厉宥仔细揣摩着这个字眼,忽然发觉这是所有手段中最为有力的方式。

    第125章

    末世圈养

    覃辞愧爬回来了。

    没分到储物室里的东西,

    几人心中多少有些不满。给俞柯狄处理伤口还不忘骂几句覃辞愧。

    他们显然不是什么好人,这时候却当上了君子,痛斥覃辞愧没有人性,

    道德沦丧。

    俞柯狄面色惨白盯着门外,扯起嘴角,

    打断他们同仇敌忾的氛围,“没有小少爷在,

    你们以为覃辞愧真的会管我们死活?”

    估计是没想到俞柯狄会反着训他们,

    有人表情难看起来。

    “我们是替你抱不平……”

    “想找死就继续骂,最好骂到覃辞愧耳朵里。”

    刚吃下的止痛药还没生效,腿部钝痛不断刺进大脑,

    让俞柯狄声音都嘶哑了几分,

    他疲惫地闭上眼,

    不想再管。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

    他那把枪里到底有没有子弹。”

    遇袭对几人造成的冲击力太大。

    等缓过那阵劲,想起往日覃辞愧的手段,皆是讷讷闭上了嘴。

    说到底覃辞愧这人不就是小少爷手下一条咬人最疼的狗?

    跟他讲道德,

    和找死没区别。

    -

    没人敢再去小少爷面前搞幺蛾子。

    最开始说好的事情,

    合计之下也做了让步。

    别墅里乌龟似的躲了快一个星期,等努力做好了和变异物种正面对上的心理建设。

    在覃辞愧照常出门进行日常狩猎时,另外两个没受伤的人一声不吭,

    跟在了他后面。

    他们走后,别墅大门让风吹得巨响一声。

    卫厉宥放下手中热好的牛奶,衬衫袖口半挽,慢条斯理地开始整理厨房。

    没人注意到,他向外踏出几步的功夫,脚边缠绕的藤蔓已经挪动到了门边。

    仿佛得到了什么指令。

    藤蔓在含糊扭曲的风声呼啸中缓缓钻向迷雾,

    很快就消失在别墅。

    卫厉宥已经开始制作第三种早餐。

    等待途中,楼梯处传来窸窣的一点动静。

    卫厉宥若有所觉抬起头,看清来人时很快弯起唇角,温声开口。

    “被吵醒了吗?”

    许玉潋半扶在楼梯边往下看,摇了摇头,“我早就起来了,听见动静下来看一下。”

    卫厉宥笑意僵硬,扶着大理石台面的手不动声色地抓紧了瞬,又很快松开,“这样。”

    他心中了然,清楚覃辞愧肯定是在伺候完小妻子洗漱后才舍得离开,肯定早早就把人哄醒了。

    整天占着他的小妻子。

    简直阴魂不散。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卫厉宥面上还是摆出副松口气的模样。

    英挺眉目在看向许玉潋时舒缓几分,说:“没被吓到就好。”

    大概是睡得有些晕乎,勉强靠着时钟辨别出现在的时间,许玉潋接过牛奶喝了口,说话慢吞吞的:“他们都出去了?”

    “覃辞愧带着两个人走了,俞柯狄还在二楼休息。”

    所以现在是独处时间。

    卫厉宥很自然地开始在餐桌摆盘,“我刚好准备吃早餐,要一起吗?”

    在末世前也称得上是丰盛的早餐依次排列开来,很难让人相信,这些食物全部出自联邦指挥官之手。

    许玉潋倒是习惯了。

    这段时间基本上是覃辞愧和卫厉宥交替承担进厨房的任务。

    覃辞愧不用说,而卫厉宥也似乎默认了让他蹭饭,所以他们一块吃饭是经常的事。

    他不客气地指尖一点,使唤人:“我想吃你面前的那份。”

    外面起大风,气温反而上升了几度。

    许玉潋今天穿得轻薄,圆领的白色短袖配及膝短裤,白嫩脸颊还压着睡痕。

    坐在他对面说要吃他做的早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暖融融的软意。

    有种莫名的婚后感。

    卫厉宥推了下眼镜,好脾气地笑了笑,把餐盘递到了他面前,“趁热吃。”

    许玉潋向来吃饭细嚼慢咽,不算挑食,但胃口很小。覃辞愧不在这,没人管教他让他多吃一点,没多久他就失去了吃饭的耐心。

    “吃饱了?”卫厉宥看他。

    端着剩下的一点三明治,许玉潋在卫厉宥的注视下去了沙发。

    他半靠着抱枕,脱了袜子,旁若无人地翻看起前几天找出的那本杂志,见卫厉宥跟他说话,勉强从书页后面露出双眼睛,点头,“嗯嗯。”

    卫厉宥跟着放下碗筷,将窗户又拉紧了点,“天气还有点凉,帮你拿张毯子吧。”

    似乎因为许玉潋在沙发休息,卫厉宥的活动范围也跟着固定在了一楼。

    他完全代入了丈夫的角色,开始为小妻子忙前忙后。但看似体贴的殷勤下,那道阴沉的视线早已如蛛网一般笼罩住了青年。

    过了会,许玉潋看了眼二楼的位置。

    “俞柯狄吃了早餐吗?”

    其实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不过极夜里,各种带有时间象征的称呼都有些模糊。

    听起来不算奇怪,但夹带在里面的人名十分刺耳,卫厉宥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清楚。”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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