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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但不代表他是个圣人。

    坐怀不乱这种事,他宗泽川做不到。

    “想学?”尾巴不由分说,重新卷住了青年软白的腰间,宗泽川压着他,犬牙开始发痒。

    许玉潋被他挤得有点喘不过气,但现在对治疗更感兴趣,于是只小小声,眼巴巴地看着男人,“嗯,想学。”

    他对这种事的了解还是很肤浅。

    最近的一次也不过是被封徽拜托着,用腿帮了次忙,坐在那,神女似的任他涂抹,完全由对方主导着过程。

    但,宗泽川说的那些话,明显不同于他做过的那些。

    他得变成话本里吸人精气的精怪,吞掉那些阳气。想到这,许玉潋又有点犹豫,这种东西,该怎么消化呢。

    算了,长老给出这样的方法,自然有他的道理。

    许玉潋思绪回到治疗过程里的步骤。

    大家都是男人,如果到时候,大家都会做,就他不懂,是不是有点太丢脸了。

    小蝴蝶是这样想的。

    所以他在浴池里纠结了好半天,还是决定来问一下宗泽川,这个大狐狸活了这么久,肯定懂得比他多。

    结果,宗泽川嘴角一弯,“我也没和别人做过。”

    许玉潋:?

    那你有什么个笑的。

    他小脸疑惑,冷不丁蹦出一句:“千年单身老妖。”

    “?”宗泽川面色一僵,青筋跳起,直接被气笑了,大掌捏着小蝴蝶的脸就咬了上去,“百年小处男说谁呢?”

    苦着脸,没想到臭狐狸这么不讲理,许玉潋顶着个浅浅的牙□□虚地示弱,“没、没有啊。”

    他犯怂的时候,会更黏人一点。

    好像天生就懂得怎么让别人心软,知道自己错了,就可怜巴巴地耸着眉间,眼睫覆下,凑到你身边说软话。

    稍微一垂眼,就能看清那被抿得圆鼓的唇珠,还有衣衫垂落后,白腻纤柔的一节后颈。

    在怀里,和个温顺的、会乖巧献上自己唇瓣的小妻子没什么差别。

    难道不是吗?

    “哦,错了。”宗泽川俯身,高挺的鼻梁抵着青年的鼻尖,若有若无摩擦过他的唇珠,“你很快就不是了。”

    第112章

    养兄如妻

    “肃羽,不许这样跟娘亲说话……

    许玉潋对狐族的蛮不讲理有了新的认知。

    随口说的一句话,

    宗泽川非要上纲上线地抓着他追问。

    在每一次他喘不过气的时候,语气调笑,不停重复问着,

    “老妖怪技术怎么样?”

    等自己好不容易缓过气,张开嘴想要回答,

    对方又混不吝地把舌头塞进来,不停地舔他,

    跟狗一样。

    就这样也不满足,

    含糊着,说:“翅膀呢?”

    “把翅膀露出来好不好?”

    许玉潋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他一皱眉,宗泽川就闻着味似的凑过来,

    吻他飘红的眼尾。

    虽然这件事的确是他主动提出的,

    没什么生气的理由。

    许玉潋迷迷糊糊地想。

    “够了……”

    不知又过了几次,

    细白的指尖,

    晕了湿意,打着颤,隔在他和宗泽川之间。

    宗泽川垂眸,

    实在不知道这起了什么作用。

    也不是完全没作用。

    他很快又在心底反驳自己的话,

    狐尾缠住青年的脚踝,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多么有作用。

    “怎么亲一下就这么可怜。”

    熟练用妖力烘暖了整个屋子,收回手,

    视线落在青年发肿唇珠上,宗泽川仿佛真的在为他考虑,轻声问道:“这才是刚开始,潋潋要是这都受不了,之后该怎么办啊?”

    狐狸当真是会骗人,许玉潋脑袋晕晕乎乎地半埋进枕头里,

    很快又被男人按着后颈,如同是他自己主动凑上去那样,乖乖吐出沾着水光的舌尖,被男人含住吮吸。

    也许是他的退缩被宗泽川看在眼里,亲完,男人把他环抱在怀里,他们面对面坐着。

    “潋潋,这么快就放弃,之后只会越来越害怕。”

    许玉潋有点委屈,因为方才过久的亲吻,大脑缺氧,他好半天才说出话,“可是你亲得我好晕。”

    “我呼吸不上来了。”

    宗泽川很好说话地低头看他,“那我待会少亲点,潋潋要继续吗?”

    少亲一点……?

    许玉潋脸颊晕着粉,思考了一会后,抿着被亲得唇线都模糊的嫣红唇肉,小幅度点了点头。

    明明在做这样的事,但好像什么都不清楚一样,乖乖地予取予求,精致优越的五官被水色晕深,湿漉一片。

    又纯,又涩。

    这种情况下忍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带着薄茧的指腹按在早就盯上的小肚子上,几个浅浅的弧度浮现,宗泽川分开食指和拇指,从散开的衣襟处滑下,比出两节长度。

    最后挑开今天带来的药膏盒,两指合拢,深深裹上了淡绿色的膏体。

    他说:“潋潋要专心,接下来是最重要的步骤。”

    “要好好把药都吃进去。”

    宗泽川不是什么急性子的狐族。

    就如许玉潋说的那样,一个活了很久的妖怪,他对许多事情都已经丧失了兴趣。

    唯独许玉潋。

    对于他来说,做这件事,更多的是在取悦小蝴蝶,以及将自己的妖力渡过去。

    频率永远在随着许玉潋微表情的变化而变化,可即便如此,肌肉紧实的身形,看似漫不经心地挺腰,也能轻易从青年发颤的翅膀尖、鼓起落下的皮肤中,察觉出一丝得天独厚的资本。

    许玉潋没忍住眼泪。

    散开的发丝浸了水似的,粘连在脸颊和肩头,显得皮肤愈发润白。

    原本透明的翅膀上更是一团乱遭。

    昏黄烛光里,他半披着衣袍,仿佛一块被人爱怜摩挲过的温润暖玉,让宗泽川每次动作,都生出种,亵渎似的阴暗窃喜。

    初体验,代表着对一切都极为陌生。

    宗泽川的准备与态度,所有动作绝对算得上温柔,只不过还是低估了妖族天生的不凡。

    许玉潋蹙着眉尖,被快感支配的新体验让他极为不安。

    他捂着肚子,呜咽着朝始作俑者哭诉:“这里要破了,你快出去。”

    “怎么会?”宗泽川就着那个情况,把他从床上抱了起来,“我帮潋潋看看好不好?”

    “这里一点也没破,你看,只是潋潋的皮肤太薄了,别怕。”

    明明这都是宗泽川干的好事,可许玉潋实在忘性大,被人揽抱着,正对着坐到了怀里,打着颤吞了个完全,很快就在对方安抚的轻拍里放松下来,连方才的害怕都少了不少,迷迷糊糊的靠在墙边的狐尾上,丝毫没发现这个姿势,连逃跑都找不到去路。

    暖得异常的屋子,任谁人路过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躺在屋顶上,宁肃羽再次饮下一大口凉水,望着天上的星星,他略作思考,决定再听一会。

    兄长不喜欢亲太久。

    记下,之前兄长也跟他说过,不喜欢亲。

    遗憾

    兄长容易碰出淤青。

    记下,动作要轻一点。

    兄长的翅膀是敏感点。

    很嫩,记下。

    -

    这个治疗方式的效果好得出奇。

    半梦半醒之间被抱起来,许玉潋在宗泽川的伺候下完成了洗漱,再睁开眼,已经能察觉到原本虚浮的身体,精神好了不少。

    连破损散开的妖力也隐隐停止了反噬。

    根本不像是昨晚被迫运动了好几次的人。

    “昨天是谁说只有狐族才会采补?”宗泽川坐在他旁边,毫不顾忌旁边的宁肃羽,调侃道:“我看潋潋比我更像狐族。”

    许玉潋埋头吃早餐,不去搭理对方,只有面上浮起的薄红暴露了他的尴尬。

    好奇怪。

    一想到昨天晚上一起做了什么,就感觉好奇怪。

    小蝴蝶下意识开始逃避。

    吃完早餐,他迫不及待回了房间,留下两个人男人坐在那看他的背影。

    “你做的药膏很有用。”

    莫名其妙,宁肃羽忽然开口,极其肯定的语气,就好像完全清楚,那些药膏用在了哪处。

    宗泽川挑眉,满面春风,“我在房间里有备着,不必特地问我取。”

    宁肃羽将他得意的神色收入眼中。

    双拳紧握了瞬,他道:“昨天听你说过,这种治疗手段,妖族不如人类带来的效果好,我应该是目前来说的最佳人选。”

    “其实我不介意多付出一些。”

    宁肃羽还是会因为自己的心上人,被别人做出亲密动作而吃味,哪怕知道这是为了治疗。

    但真说他们这些人哪个对许玉潋没想法,他不可能相信。

    昨晚,宁肃羽可以说是冰火两重天,和情敌在心上人身边和平共处,对他来说,还是太具有挑战性了。

    宗泽川为他天真的想法感到好笑。

    若是可以一人独占,他们这些人里,谁能争得过他。

    嗤笑一声,宗泽川玩味地打量他,“就算不提其他,最适合的人也从来都不是你。”

    宁肃羽皱眉,心头因为这句话,骤然升起了恐慌感,他问:“那还能有谁?”

    宗泽川并不正面回答,只是转身离开,意味不明地留下一句:“最适合的人还没到,等着吧。”

    ……

    等待治疗日的时间里宁肃羽度日如年,就连翰林院的人都能察觉到了他身上浮躁的氛围。

    直到某天的来到。

    他们发现,每日翻看日历的宁翰林终于静下心开始处理工务,可是很快,他们又发现,这些都是错觉,宁翰林一直在走神。

    这么明显的表情,许玉潋也看得出他的期待。

    每每和宁肃羽对上视线,对方就像个摇尾乞怜的大狗一样,不停对着他摇尾巴,好似他嘴里一旦说出拒绝的话,他就会直接耷拉下耳朵。

    于是心软的小蝴蝶就一直纠结到了治疗的那天。

    推开门,本该在翰林院的男人早早就在他屋子里暖好了火炉,身上是已经换洗好的亵衣,随便动一下就能看见隐约的肌肉线条。

    许玉潋眼皮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宁肃羽就已经抱着他的腰,埋在他脖颈处,喊他:“兄长,我会努力的。”

    我一定会做得比其他男人更好。

    不知道是人和妖的区别还是只是两个人性格不同。

    许玉潋迷蒙间忍不住想到,他和宁肃羽的治疗过程,跟宗泽川的很不一样。

    宗泽川是完全掌握主动权的人,清楚许玉潋的一切需求,动作温柔克制的同时,又很乐意带他尝试新奇的玩法。

    而宁肃羽,特别突出的就是,他很爱在床上说话,极度黏人加小心眼。并且,越说话越爱用力。

    “好喜欢兄长,兄长喜不喜欢我?”这句话是最常说的,他尤其纠结喜欢这点,恨不得把那天被拒绝的事,挑出来说一百遍,然后让许玉潋答应。

    许玉潋被他咬着耳尖用牙齿磨,打着抖,根本说不出话。

    要不然就是在察觉许玉潋走神的时候,疯狂地问他,“兄长在想谁?”

    许玉潋很害怕他这个问句,因为重复极快的短句里,代表着的是同频率的、发了狠的动作。几乎要在里面,再凿出个储存东西的凹陷来。

    但目前为止,宁肃羽也还没被许玉潋踹下过床。

    他过于擅长察言观色,总能在许玉潋开始不高兴的时候,软下声线去轻吻着哄人,箍住许玉潋的腰,缓和地去触碰那个点,等到许玉潋散了脾气,他又开始得寸进尺。

    莫名和谐的,三人在状元府里就这样度过了一周。

    但宁肃羽已经开始不满足于此。

    “我想和兄长结亲。”

    宁肃羽已经开始筹备结亲需要准备的东西,被发现的那天,迎上许玉潋不解的视线,他冠冕堂皇地解释道:“采补之事与冲喜类似,等结了亲,天道承认了我们的关系,治疗肯定会更加有效。”

    “这、这怎么行呢?”

    治疗和结亲在许玉潋看来,完全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件事,他怎么能和宁肃羽成为夫妻关系。

    宁肃羽察觉他的逃避,反问道:“怎么不行了?兄长,我的确怀着其他的心思,你知道,我也不藏着。”

    “但这件事对你的身体有益,为了拒绝我,你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吗?”

    自上次被拒绝后,一直没有再得到正面回复,宁肃羽已经长了记性。

    他学会了主动出击。

    许玉潋揪着手指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想总是说自己不喜欢对方,那样太伤人,而且显得他很薄情一样,身为长辈,他怎么能不体谅小辈呢。

    许玉潋安慰自己,或许宁肃羽只是刚好到了这个年纪,情窦初开,所以才会格外执着。

    说不定只是因为冲动,把最初他们之间的亲情变成了爱情……

    思来想去,先不说有没有道理,许玉潋已经说服了自己,他语重心长地开口:“肃羽,你不要把一时的欢愉和陪伴当成喜欢。”

    “你好不容易考上了状元,在黎都大展身手建功立业,不可因为执念,将时间全耽误在我身上。”许玉潋说着,面上充满慈祥地看向他,“等以后你遇到喜欢的人,娶妻生子,到时我和你父亲的在天之灵都会很欣慰的。”

    宁肃羽听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堆,直接气笑了。

    什么叫‘遇到喜欢的人’,什么叫‘娶妻生子’,什么叫‘欣慰’?

    那他这么久以来和许玉潋的朝夕相处算什么?和许玉潋真情表露说想要和他结亲,连他不喜欢自己都可以接受算什么?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要是许玉潋能怀孕,他现在都能当爹了。

    结果现在跟他说,让他和别人过去。

    宁肃羽彻底炸了。

    他拽住许玉潋,不给他逃跑的机会,恶声道:“只有你和我结亲,我父亲的在天之灵才会欣慰,否则他永生永世都只会死不瞑目!”

    门边传来吱呀一声。

    某位在天之灵隔着一段距离对着他们笑了下。

    语气里带着点纵容的笑意,宁浦和轻轻摇头:“肃羽,不许这样跟娘亲说话。”

    第113章

    养兄如妻

    “娘亲。”

    “……娘亲?”

    死寂的院内终于被打破。

    宁肃羽跨步,

    试图挡住宁浦和的视线,“什么娘亲?”

    “我已在蝶族长老那,求了同命姻。”宁浦和打量自己被放养的武器,

    不甚在意地挑眉,“如你所言,

    经天道认定,妖族承认过的娘亲。”

    宁肃羽眉目一凝,

    心下疑惑。

    单向的同命姻,

    之前为了寻找治疗的办法,他们也对同命姻做过了解。一般是妖族为与伴侣同生共死,在礼成当天结下,

    但由人类来做,

    并没有什么作用,

    因为他们的寿命十分短暂,

    给不了伴侣多少。

    “你不是人?”

    这是宁肃羽的第一反应。

    但很快,他又想到之前宗泽川说过,采补一事,

    人类是最适宜的对象,

    而现在看来,宁浦和便是宗泽川口中那个最合适的人。

    宁浦和不愿多说:“我只是在秘境里昏迷了一段时间,还不至于突然变成了妖。”

    “行了,

    你都多大年纪的人了,不至于连声‘娘亲’都不懂得叫吧?”

    模样镇定,说明宁浦和的确有办法让许玉潋活下去。

    天道认定的关系,寿命同享的姻缘,没人能找到比他更适合的人选。

    艳阳高照的时刻,宁肃羽只感到浑身发冷。

    他面上没有一丝见到养父平安的喜悦,

    看上去冷静至极,就好像面前的只是个莫名其妙闯入的陌生人。但袖口下逐渐加剧的颤抖频率,早已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宁肃羽完全找不到自己在许玉潋这里的特殊之处。

    他好像什么都比不过别人。好不容易靠近了一些,结果转眼,就出现了比他更合适的人。

    那个曾被许玉潋用亲密口吻提起的男人,一个早就该死的犯人,他的养父。

    为什么要活过来。

    死了的人,就不要再出现了啊。

    不知是接受不了喜欢的人成了自己的娘亲,还是接受不了早该死透的养父突然复活。

    宁肃羽当时沉默了许久。

    最后低着头,涩着喉头叫了声:“娘亲。”

    后来宁肃羽离开院子,那天都没再出现过,和最开始冲进来说要筹划婚事的时候,判若两人。

    像被冷水扑灭哑火的烟花,只余黑烟,沉沉地压在空气中。

    一切发生得太快。

    还没从被养弟逼婚的慌乱中走出来,许玉潋就直面了死而复生的旧友。

    并且,对方还和他有了,另一种关系。

    他头脑发蒙,最后勉强靠着本能给人斟了杯茶,坐在旁边,“浦和,先喝口水坐着休息会吧。”

    宁浦和惯是不在意自己外貌的,等察觉许玉潋在看他,才下意识地整理了下衣袍,

    “我这副模样,恐怕有点脏了你的眼。”

    许玉潋眼眸睁圆,忙摆手,“没有。”

    “能再见到你我就很高兴了。”

    小蝴蝶说什么都诚恳,几句话的功夫,就差拉着人的衣袖让别人相信自己了。

    已然完全忘了方才那尴尬的气氛。

    宁浦和对他承诺:“不会再走了。”

    此行匆忙,宁浦和从秘境出来后便只身去了妖族领地。

    一身暗纹锦缎劲装,挥身上马越林,再怎么注意,还是在来的路上落了脏污,没时间去清洗。

    不过谈也不上多狼狈。

    小蝴蝶说的都是实话,宁浦和自小精于骑射,身形颀长优越,眉目间的凌厉哪怕年近三十也未曾消减,这些刮痕与灰尘的印迹,恰好拨开他浮于表面的温和边角,泄出些戾气。

    他宁浦和初次碰面时,对方也是这个模样。

    因为跨越那些灌木丛,男人的身上沾满了草屑,听见动静的小蝴蝶闻声看来,但比起视线,更先对上的是剑锋。寒光闪过,小蝴蝶被吓得从树上摔下,恰好被人抱个满怀。

    树枝仍在狂抖,花瓣簌簌地往人身上砸,花香更是没了尽头。

    他晕乎着脑袋抬头,撇开睫毛上的一片花瓣,就听男人问他:“你是哪里来的妖族?”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许玉潋撑着脸,正想得投入,忽然被人碰了下耳垂。

    “我没想到会牵扯到你,早知如此,我就早些醒来了。”宁浦和低下腰靠近他,带着厚茧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搓他的耳垂。

    很熟悉,是他们从前相处时就有的小动作,说明宁浦和现在正在担心他。

    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副本还没正式开始的时间。

    宁浦和轻描淡写带过了那段日子。

    为什么没死,为什么没有及时回来,都解释得很轻易,他不提逃亡,不提暗潮汹涌的朝堂,也不提秘境里发生的事,只耿耿于怀些其他的。

    歉意说着:“那封书信是管家留下的,结果阴差阳错,传到了你那,平白让你多添了个累赘。”

    许玉潋没觉得宁浦和哪里对不起他,宁肃羽本身就是他的任务对象。

    他想摇头,但宁浦和的手还放在旁边,习惯性就歪着脑袋,嫩白的脸蛋嵌在男人掌心里,蹭了蹭,“你照顾过我,这些都是我该做的,而且肃羽很听话。”

    像个随时会噬主的恶犬那样听话?

    想着来这一路上听见有关状元府的婚事传言,宁浦和不敢苟同。

    许玉潋又说:“他都能一个人考上状元了。”

    “难道他还能半个人考上状元吗?”宁浦和心中好笑,“潋潋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个在维护自家孩童的小娘亲,都不让我说一句不好。”

    莫名熟悉的话,许玉潋听得愣了下。

    忽然想到之前某一次,他也跟宁肃羽这样说过,说,可以把他当作娘亲……一语成谶。

    指腹摩擦几下小蝴蝶的脸颊,宁浦和道:“不逗你了。”

    一封印有蝶妖族印的信封和传音符递到身前。

    宁浦和抬起眼看他,正色道:“自醒来遇到宗泽川,我便得知了你的情况,于是擅自去了趟你的故乡。”

    “婚契不是永久绑定,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解开。”他说:“但我也会努力。”

    其实宁浦和还能回来得更早些,但清楚宗泽川会安排好一切,他便选择了再去妖族一趟。

    有些事,总是不能漏下的。

    剩下的皆由传音符对面,那道熟悉年迈的声音交代了个完整。

    许玉潋只从里面听出了一个意思。

    因为婚契,他和宁浦和的名字刻在了同个魂牌上,而宁浦和要用命来养他。

    可宁浦和一个凡人,拿什么来养妖族?

    许玉潋这样想,也就这样问了出来。他不是不懂得感恩,他只是不明白宁浦和为什么要为他做到这个份上,明明宁浦和自己都差点死了。

    “怎么问这种傻话。”宁浦和像从前带他回家的时候那样,单手抱着他往阳光下走,轻笑了声,“不是都听见答案了吗?”

    “拿命来养啊。”

    -

    府内的生活一如既往。

    没有因为宁浦和的出现产生什么变化。

    宗泽川早就知道他要来,清晨在府内见到也只是平淡抬手打了声招呼,“同命姻顺利结成了?”

    “嗯。”宁浦和刚从果园出来,提着篮子在井边清洗。

    宗泽川狐狸眼眯着,上下打量他片刻,问了句:“你们开始治疗了吗?”

    宁浦和刷洗的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顿。

    出事之前他和许玉潋关系再近,做得最过的事,也不过是在野外和衣而眠。

    再心潮澎湃,他总会在那条线的边缘克制住。

    “尚未。”

    “那也快了,按照我们排的日子,最迟明天后天……”门边快速靠近的脚步打断了宗泽川的话。

    “你们都在这啊?”

    季节的变迁缓慢,温度却在逐渐攀升。

    今日和宁肃羽外出去黎都闲逛,许玉潋穿着浅蓝薄衣,外披件长纱衫就足够了。

    许玉潋提着买回来的小吃跑来,纱衣飘在身后,同他的翅膀尾翼格外相似,“要试试这些吗,真的特别好吃。”

    宗泽川十分捧场,接过小吃,“有推荐的吗?”

    正愁着买太多吃不完的小蝴蝶眼睛一亮,“有的!”

    两个人在那讨论得火热,宁浦和还没洗干净那些水果,湿着手,便没有加入。

    宁肃羽是在许玉潋之后进来的。见他们没空关注自己这边,宁肃羽垂眼走到宁浦和身旁,低声道:“父亲。”

    宁浦和抽空抬起眼,示意他继续说。

    “有关娘亲的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现在宁肃羽已经能很自然地叫出娘亲二字。

    心情如同很久之前,他开始叫许玉潋兄长那样,因为明白对方对于自己来说是怎样的存在,所以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可以是兄长,也可以是父亲的妻子,但无论如何都是他的妻子……

    宁肃羽内心冷冷笑道,他能这么释怀才是奇怪,如果不是因为宁浦和还有用,他恨不得今天就让宁浦和赶紧去死。

    恐怕宁浦和心中也是这般想法。

    宁肃羽越想越觉得牙根发酸,简单的几句话,让他说得格外艰难,“娘亲今日妖力又有些失控,父亲该去治疗了。”

    -

    在遇到许玉潋之前,宁浦和从来没想过那些俗世之情。

    他只热衷于为自己锻炼死士。

    但很快,看着那些青年为了继承他的地位和势力,拼了命地往上爬,却一无所获的样子,忽然就让他感到了乏味。自此之后宁浦和脱离朝廷,开始穿行山林和妖族接触来往,思考凡人成仙的可能性。

    然后在一切都只有雏形的时候,他闯进深林,意外被一只懵懵懂懂的小蝴蝶砸到了。

    宁浦和不知道怎么去描述那段时间里,他和许玉潋在一起时的那些想法。

    概是心跳如擂鼓,就如同此时此刻。

    床榻下陷,承受了两人的重量。

    知晓今晚又会有一次治疗,沐浴过后,许玉潋就没再多加衣物。

    单薄的亵衣半挂在肩头,烛光下肩背柔美温顺的线条似乎镀了层釉,勾着人的视线,不断向下滑落,落到那不过一掌宽的腰间。

    宁浦和遵循内心,轻触上去,“我还没见过你的翅膀。”

    明明早就有过经验了,可那点热度一贴上来,许玉潋还是不太适应,腰间反射性地颤栗了瞬,“翅、翅膀是后来才长出来的。”

    他话没说完,腰间的手又上移了些,按在他翅膀的位置上,“是这里吗?”

    细腻的肤肉瞬间漫起层薄红,许玉潋屏住呼吸,指尖打着抖,自以为隐蔽地,在宁浦和的视线下挪远了些,“嗯。”

    这样的气氛,虽然什么都没做,但却比治疗过程更让人坐不住。

    纤长的羽睫因为羞涩不停地扑扇,许玉潋侧过脸,唇珠轻抿了下,很轻很轻地问了句:“不做……那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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