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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走到半路还要叫来场务把他们处理掉。

    现在他站在这处角落,

    又遇到这样相似的场景。

    明明比之前看得更加清楚,

    他脚上却像是生了根一样,

    一步也挪不动。

    出门时,借着帐篷里的夜灯,闻修齐看清了挂钟上的时间。

    深夜十一点,

    距离露营地熄灯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应该是众人都已经熟睡的时间点,

    他独自一人站在外面,做着与偷窥狂无异的行为。

    不停地窥视着别人的亲热举动,听着那模糊的细弱喘息声,

    深色的宽松睡裤差点直接暴露了他的丑态。

    面对着帐篷方向的青年稠丽眉眼半掩着,饱受折磨的唇肉艳红得好似烂熟的樱果。微弱的灯光从那两人后方穿过,勾勒出他们分开后,虚虚悬挂在半空中的透明涎液。

    是闻修齐在白日里从未见过的模样。

    比那次借着透明玻璃瞥到的水波般虚幻的景象,更令他难以呼吸。

    自己日夜幻想的人,现在正被别人深深拥进怀里,

    任对方采撷,闻修齐喉结下压一瞬。

    理智告诉他,他现在该做点什么。

    去阻止那个男人轻浮的行为继续下去,或者把动作的对象换成自己。

    但他只是紧盯着二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那是个从后方搂抱的姿势,被男人用单手揽起的青年脚尖悬空,身上只套了件宽大的睡衣,勉强遮到饱.满弧度的下方,修长的腿暴.露在空气中,裹着层薄薄的奶黄色袜子。

    好似个刚准备睡觉就被人从被子里捞了出来的娇少爷,被心怀恶念的男人带到这个荒郊野岭,肆意做尽脑海中幻想过的旖.旎。

    纤白的细嫩脖颈不.堪承受般地后仰,眼眸水雾氤氲,无助地倚靠在男人怀里,主动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害怕自己发出的声音被人听见。

    细汗虚浮而出,凝脂般的腿部肌肤在夜色里笼着层莹润的光泽,似有萤火星星点点从周围萦绕而出,朦胧而晦暗的光影交叠重合,将二人周围的这一片区域渲染得格外缠绵。

    有虫鸣声突兀响起,惊得人心一跳。

    原本将要抬起的动作都卡在了原地,叫眼尾泛着红晕的青年僵住了身体,不自觉地朝着周围看去,怪物讨好般的,令周围的灌木丛点缀上了小巧可爱的粉色野花。

    由深山中冒出的花,从怪物力量的滋养下冒出的植物,没人叫得出它们的名字。

    不过怪物这般别出心裁,讨好的对象似乎根本没注意到。

    青年完全找不到自己的着力点,害怕得抓着怪物的手臂后撤,靠着对方有力结实的胸膛,试图脱离那个令他感到怪异的东西,却又随着惯性全全乎乎地挂在上面。

    鳞片是微凉的。

    但除此之外,怪物又与人类没有差别。

    温度达到了危险线的边缘。

    痕迹可怜,但仍努力地贴合着,竟是想要完全包裹住了,几乎是叫人神魂都陷进去,令身后的怪物利齿凸显。

    原本垂落并紧的纤纤柳枝叫人握着最为小巧的部分举了起来。

    闻修齐听见青年带着泣音的求饶,“不要……这样会被看见的……”

    那个晚上紧紧跟在许玉潋身后的助理,此刻变成了以下犯上的混账玩意。

    这样还不够,哄着人似乎想要再过分些。

    闻修齐这次是真的看了个一清二楚。

    漂亮的线条被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别人的东西弄得湿漉漉的,好像除了发丝,天生就是没有什么毛发的体质,连色素沉淀也只是淡淡的,不过现在叫人欺负过后,已经变成了略深的粉。

    “……度洲,放开我。”

    含着泪光的浅色眼瞳微微抬起,隔着虚晃的灯光,闻修齐忽然和青年对上了视线。

    很飘忽的一眼,闻修齐也不确定许玉潋有没有看见自己,但他浑身一震,空白的大脑好像这时才终于运作。

    不完全清醒,他此刻认定了是那个助理强迫的许玉潋,下意识忽略了许玉潋格外配合的动作。

    闻修齐怒视着度洲大步从树荫后走出,紧握的双手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冲上去给他一拳。

    “赶紧给我把人放下!”他已经是努力克制了音量。

    度洲安抚着怀里被吓了一跳的青年,将外套盖在了他的身上,把人藏在了身后。

    “滚。”

    怪物认得闻修齐。

    一个该死在他手下的废物,现在又多添了一条,还是个觊觎他雌性的敌人。

    自己宝宝身上沾染的恶臭味就是闻修齐的味道。

    他的瞳孔再次变成了竖瞳,冰蓝色的光点在黑夜里仍然摄人,昭示着他非人身份。

    闻修齐没有察觉度洲身上的异常,从一开始他的视线就全落在许玉潋的身上,自然不知道所谓的助理,只是度洲用来潜入节目组的身份。

    “度洲,我、”

    许玉潋抓着度洲的衣服,可怜巴巴地抱住了他的腰。

    倒不是因为想求情,是因为他现在还是有点控制不住地腿脚发颤,软得快要站不住地了。

    许玉潋还有些分不清状况,脑袋晕得就像一团浆糊。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对于从未经历过友情以上的小蝴蝶,还是太超过了。

    说话间,流淌着的浊液滴落地面,许玉潋本就委屈得不行,感到异样,扒拉着度洲吸了下鼻子,眼泪瞬间浸湿了男人夏季不算厚实的衣服,“我好难受……”

    度洲哪还有空管逐渐靠近的闻修齐,他立刻收起了冒出的尖牙,抱着许玉潋仔细查看着。

    “宝宝哪里难受?”

    许玉潋被度洲哄小孩的方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脸蛋羞红地摇了摇头,含糊地让他先扶着自己一下。

    总不能说感觉自己的腿上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吧。

    闻修齐见他注意力转移,抓住机会就准备直接动手。

    “大半夜,你们几个在这里发什么疯。”即将发生的打斗场面并没有出现,突然出现的喻期初拦住了二人。

    他轻飘飘的视线掠过度洲身侧露出的可爱拖鞋,笑得有点狰狞,“我说我怎么没找到潋潋,半夜跑出来,知道有多危险吗?”

    “还要打架是吗,是想把所有人引过来?”

    度洲被他哥训得头都抬不起来,刚刚还放肆得不行的人现在埋在许玉潋的肩头,一声不吭,只有抱着许玉潋的手越来越紧。

    他是把人偷偷抱出来的。

    喻期初不给度洲挨着许玉潋睡,度洲就趁着喻期初不注意把人给抱了出来,可后来他闻到自己雌性身上不属于自己的味道,情况就有点失控。

    不可以,他的小雌性上只能有自己的气味。

    许玉潋茫然地拍了拍度洲的头,丝毫不知道自己才是在场唯一的受害者。

    已经被别人当成骨头啃了一遍,身上这里一块痕迹那里一块痕迹的,浑身都是怪物热潮期留下的浓烈气味,被以怀孕为目的缠着作弄了半天,还在担心始作俑者的安危。

    喻期初都能想象出度洲是用怎样拙劣的借口哄着人乖乖让他弄。

    随便说点不舒服、难受,又能得到下午时收获到的奖励。

    大概是雄性的本能,平时面对着许玉潋蠢得像条狗一样,到了这种时候总能找到最利己的一条道路。

    喻期初冷笑出声。

    “没看见潋潋说难受吗?死玩意,把潋潋给我。”

    度洲在喻期初这里已经完全丧失了自己原本的姓名,他眼睛颜色恢复到正常模样,抬起头看了许玉潋一眼,感受到身前的人仍在微微颤抖,很不舍地低声问道:“宝宝,是不是我刚刚做得还不够好?”

    怪物很愿意在刚刚那种事情上下功夫钻研。

    “你能懂什么,把人给我。”喻期初伸手就是往他头上用力一拳,“潋潋都已经哭了你还敢这样对他。”

    许玉潋确实哭了,本来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被度洲亲得呼吸不上来,腿也生疼后就有点忍不住了。

    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但真叫他说出哪里不舒服,又觉得很难为情。

    度洲感受到小雌性的心情,终于屈尊抬头看了喻期初一眼,“那我怎么办?”

    “把人给我。”

    度洲把许玉潋抱得更紧了。

    喻期初火气直冒,“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这个时候得上药,你知道要擦什么药吗?”

    “你们都互相认识?”

    闻修齐被卸力了一般停在原地,他的视线一直随着他们的话语在许玉潋的身上打转。

    刚刚离得远了,看不清晰,现在站在了面前,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和影片一样,在他的脑海里又重新播放了一遍。

    清晰明了地告诉闻修齐,就在他方才发愣的那短短一段时间,在他在自己帐篷里休息的那一段时间,有人带着他碰一次都忍不住窃喜许久的心上人,在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闻修齐从喻期初二人的对话里发现了点东西,恍惚过后,便是倒灌般涌进心头的愤怒。

    “他都这样对潋潋了,喻期初,你凭什么拦着我?!”

    话音落下,周围死一般寂静。

    喻期初和度洲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他,暗藏着蓝光的眼眸里是常人所不懂的危险。

    就连许玉潋都不忍直视地瞥了一下闻修齐。

    他脚尖蜷缩了片刻,不敢再看。

    在场的四人里,除了自己和闻修齐,另外两个可都是想要了他性命的怪物。

    这次,怪物顺从地将怀里的人放进了喻期初的怀里,因为之前的动作略微翘起的袖口处,泛着冷光的鳞片已经微微竖起。

    是怪物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信号。

    喻期初表情依然平静,“潋潋都没说什么,你要当什么出头鸟。”

    “闻修齐,你有时候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

    “原来你不仅喜欢抢自己哥哥的心动对象,连别人的事情也喜欢插一脚。”

    “今晚,潋潋选的可不是你。”

    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再大,和许玉潋相关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别人来插手。

    怪物只有一个雌性。

    但雌性可以拥有无数个怪物。

    第35章

    深山恋综

    怪物的心脏只会为你跳动

    闻修齐语塞极了,

    半天想不出能够反驳对方的点。

    不可否认,喻期初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戳在他的痛处上。

    现在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闻修齐都没有能插手阻止他们的资格,

    尤其是在许玉潋没有反对的情况下。

    他算得了什么?

    算一个没被选择,不甘心到半夜都睡不着的失败者。

    闻修齐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宽阔的肩背此刻战败般低垂着。

    影子投落在地,被树枝割成四分五裂的碎片,

    沉默地看着缩在喻期初怀里的人。

    几秒后,

    他朝着旁边让了一步。

    想象中的血腥场面没有出现,撂下那几句话后喻期初就直接抱着人回了帐篷。

    干了错事的怪物被赶到了外面守门。

    靠在离帐篷最近的树下,度洲和不远处的闻修齐对上眼神。

    他舔了舔尖牙,

    杀心渐起,

    已经是到了想直接动手的状态,

    最后还是转头努力抑制住了冲动。

    喻期初说了,

    人类对于生死的问题看得很重。

    闻修齐如果在节目里死了,小雌性不仅会被吓到,还可能永远地记住对方。

    至少他不能在这个时间段动手。

    从前的度洲对关于人类社会的系列规则不屑一顾,

    现在就连道德心理层面的潜移默化他都逐字理解。

    一阵冰凉的山风吹来,

    整个露营地,就只剩下度洲坐在外面吹风。

    今晚他是不用想回去和小雌性共处一室了。

    怪物这一晚都得在外面反思,因为他今天把小雌性弄难受了。

    之前刚一进帐篷,

    度洲就闻到了那些,因为距离过近而在许玉潋身上留下的人类臭味。

    他焦躁地在许玉潋身边贴贴蹭蹭了很久,等许玉潋开口询问他的时候,他毫无压力地提出掩盖气味的请求。

    度洲用尽自己为数不多的词汇量,想要将过程解释清楚,他想告诉许玉潋这很简单。

    但等他抱住自己香香软软的小雌性时,

    他又怀着私心,本能地想要哄骗许玉潋和自己做些热潮期的事。

    于是掩盖气味的方式,从最开始的亲亲抱抱,变成了像今天下午那样无法控制的情况。

    是故意避着喻期初做的事。

    怪物讨厌别人觊觎他雌性的眼神,会让他想直接撕烂他们的头颅,但因为小雌性会害怕,怪物就学会了忍耐。

    亲着亲着人度洲就开始变卦,他知道自己的小雌性吃软不吃硬,故意装作极为难受的样子牵着人的手去碰自己。

    压低着声音告诉小雌性,他快要死掉了。

    没有人类的羞耻心,度洲解释时用词都是极为粗鲁直白的,令许玉潋听得耳根发烫。

    事实上后来度洲也确实快要死掉了。

    怪物的丑恶事物就那样陷在青年柔软白嫩间,浑身发麻地想要死在许玉潋的身上。

    至于再多余的那些热潮期关键,度洲也有考虑过。

    但他认为做那些事情需要一个能让他的小雌性感到安心的巢穴,要温暖宽敞,只有他们二人存在的巢穴,那样才能够顺利地让小雌性得到宝宝。

    怪物是个很封建很注重家庭的怪物。

    当时他们所处的位置,显然还没达到这个条件。

    “度洲。”帐篷里传来喻期初的声音,是很简短的命令,“去给潋潋弄桶温水来。”

    怪物停止了他那些围绕着二人家庭展开的幻想,开始任劳任怨地去给他的小雌性干活。

    ……

    “你和闻修齐的关系很好吗?”

    “就,还好吧。”

    温暖的帐篷里隔绝了外来冷风的入侵。

    许玉潋白皙双腿曲起,坐在喻期初那边的床垫上。

    依旧是回来时的那副打扮,裸露在外的肌肤被度洲那件外套遮盖住大半,上面还沾着些不属于自己的脏污。

    随即外套被掀开,散发着热气的毛巾轻柔地擦拭而过。

    许玉潋反射性地并起了腿,喻期初没完全抽离的手指部分被腿肉夹住。

    喻期初眼神微不可查地暗了一瞬,带着点笑意,他用空出的手握住细伶伶的脚踝,微微用力:“潋潋,里面还没擦干净。”

    喻期初是个很细致的人。

    许玉潋能感受到当他擦到被怪物弄得最可怜的那一部分时,他的动作越发地轻而缓了。一个姿势,保持到许玉潋腰都有些发酸的时候,喻期初的清理还是没能结束。

    许玉潋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看着喻期初伏在床边认真的样子,又不自觉地闭了嘴。

    他们现在的姿势,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喻期初察觉他的不自在,又接上了之前的话题,“想也知道你们关系一般。”

    “闻修齐那种人很难相处吧。”

    许玉潋咬着唇,还是摇了摇头。

    他故作不明地提起了另外一个人,“你觉得闻修齐不好吗?我以为你和他哥哥走得近,和闻修齐的关系也不会差。”

    喻期初还以为许玉潋真对他们有这么大的误解,表情都有点控制不住,“只是因为合作,不然我和他怎么会有接触。”

    “潋潋下午也有听见吧,因为度洲,我和他的合作要毁掉了。”

    “你知道我和他的合作条件是什么吗?”男人不甚在意地轻笑了一声,“那是延续怪物生命的一条矿脉。”

    怪物可以借助外力一直存活下去,但在没有矿脉延续的情况下,他们和正常人存活的时间没什么差别,大多百年间就会化作一捧尘土。

    比起乏味地感受漫长生命流逝的感觉,喻期初更希望时间停止在,世界上仍有许玉潋这个人的时刻。

    无论是哪个季节,哪怕是他最厌恶的夏季。

    只要留在许玉潋的身边,一切都是与从前不一样的。

    喻期初将关于闻修齐的事情省略掉,只提出了谢锐泽会给出的交换条件。

    许玉潋虽然早就听系统说了一遍,但真听见喻期初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震惊。

    喻期初没有再顺着合作的事情聊下去的意思,他道:“不过那都没什么,潋潋,你只需要离闻修齐远一点就好。要是你再听信他的话,估计被骗去卖了都不知道。”

    温热的毛巾换了下去,变成了带着薄荷味道的软膏。

    白色的膏体部分正被男人指尖的温度融化,涂上了许玉潋腿心发红的那一块。

    触碰的一瞬间,凉得小蝴蝶忍不住轻吸了一口气,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没察觉到喻期初的手指越发地靠近了深处。

    “为、为什么呀?”

    喻期初:“他连心动选择都只舍得用那个破工作室的推荐信来换,多小气,说不定只是一张废纸,到时候骗到了你,推荐信有没有用还要另说。”

    “你真信了?”

    许玉潋当然是信的,他停顿的那几秒喻期初就看出来了。

    “你要真喜欢那个工作室。”喻期初抬眼看他。

    沾着药膏的手指往青年腿间漂亮干净的会阴线轻划了一下,毫不意外地被对方双腿挟迫般地挤压,被迫、无力地贴合住了那处肤肉,没有一丝布料的阻隔。

    迎上许玉潋怔愣的视线,喻期初坦然地用空出的一只手摘下了眼镜,“要是你真喜欢,潋潋,我可以向闻修齐收购他们的工作室。他有告诉过你吗,他其实就是那里的老板。”

    失去眼镜遮挡,男人饱满攻击性的锋利眉弓凸显,带着点势在必得的侵略性,深蓝的瞳孔里,爱意是那缓缓流淌的星河。

    “潋潋。”

    “你是知道的吧,度洲是怪物,我也是个怪物。”

    带着轻浮意味的手指抽离,喻期初就着半蹲在床边的姿势,虔诚低头,一个微凉的吻落在许玉潋的膝盖上,他浑身控制不住地打了个激灵,眼睫颤动。

    喻期初的双手撑在他的身侧,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心跳声都能听得清楚,“如果你愿意帮助他度过热潮期,那你能不能也可怜可怜我,潋潋。”

    喻期初和人类最为相似的一点便是会下意识隐藏心中真实的想法。

    他做事会瞻前顾后,思考出无数条道路,会在和每个人的交易当中找出获益最大的合作方式。

    这样理智的怪物,他现在只是想用自己的所有,去博求许玉潋的一丝心软。

    他该承认了。

    早在那夜色浓重深郁的傍晚,他就已经无法自控地对许玉潋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感。

    “你知道吗,潋潋,怪物的心脏现在只会为你跳动。”

    怪物漫长的一生只会有一个雌性,他们的心脏只会为雌性跳动。那是怪物为数不多的破绽,一旦雌性离开或者死亡,他们也会彻底灰飞烟灭。

    你知道吗,潋潋。

    我多么希望你能成为我的软肋。

    ……

    第二天清晨,这一处小山村又下起了雨。

    雨势不算很大,主要是回程显得格外麻烦,众嘉宾在朦朦胧胧的睡意中被雨滴敲打帐篷的声音惊醒,透过透明塑料一看,周围的地面已经变得泥泞极了。

    原本计划好的采蘑菇计划作废,节目组撑着伞拿着雨衣开始收拾设备,这是已经准备下山了。

    没人能猜到雨势会不会越来越大,不早点回去,之后山路被冲软了可能会更加难走。

    自己举着一把小伞,没拿什么行李的许玉潋穿着工作人员递来的洞洞鞋,站在旁边看着几人大包小包地往外拿。

    这是他作为飞行嘉宾的最后半天。

    虽然说是两天一夜,实际上可能也就是一天半的时间,按照一开始的安排,等吃过晚饭他就该回归自己的摄影位了。

    现在下了雨,原本包含在一天半里的环节减少,许玉潋倒还觉得轻松了不少。

    下山的路不太好走。

    许玉潋差不多是半挂在喻期初身上被对方抱下山去的。

    他们的行李很大一部分都放到了度洲那边,按喻期初的话来说,就是度洲乐意得很,不用管他死活,天天待在山上一身死劲没地用,现在正好发泄一下。

    雨势真的越来越大了。

    雨滴打在伞上响得不行,在接近发白的雨幕里,许玉潋似乎看见了前面的闻修齐在回头看他。

    第24章

    深山恋综

    您是不一样的

    宽阔的玻璃窗朝外敞开着,

    风带着泥土腥味的水汽将白色纱帘吹起,支撑窗沿的铁钩生锈掉漆,正不堪摧残地发出刺耳摩擦声。

    他们一行人回来得很匆忙,

    下山时连镜头也顾不上录制,一路上直播间的观众们差点晕车。

    为了舒缓气氛,

    节目组在客厅里播放起了轻音乐。

    可惜无人欣赏。

    观众们正聚精会神地回放刚才的混乱场景,试图从中扣出点糖吃,

    嘉宾们身上的衣服或多或少都被淋湿了些,

    刚回到房子里就往衣帽间那边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许玉潋一人。

    这场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天气,还是在许玉潋刚来节目的那天。

    坐在客厅里沙发上,许玉潋能看见院子内新长出的花苞被雨水冲刷得抬不起头。

    他伸出手,

    指尖像那些花枝一样微微低垂,

    似乎隔着空间也感受到了雨滴的湿润。

    手指好像真的被淋湿了,

    泛着粉的指甲盖在白炽灯下透着点糜烂的光泽,

    可明明回来时喻期初即使浑身湿透也没把伞从他头上离开。

    许玉潋直起身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一块柔软的毛巾忽然盖在了他头上,连带着他的手指也罩了进去。

    黎阳煦刚从楼上下来,顺手给人擦了下头发,

    问道:“这样容易感冒,

    潋潋不去换身衣服吗?”

    “啊,我没事的。”淡粉的唇轻抿,许玉潋抬手掀开头上的毛巾,

    努力地扯着衣角向对方证明,“我身上也没淋到什么雨。”

    似乎也还记得当时的情况,黎阳煦点头表示知道了后,径直走进了厨房里面。

    再出现时,他手上多出了一杯温牛奶。

    等黎阳煦抬眼看见许玉潋眼中明晃晃的不解,他才发现自己刚刚下意识就选择了牛奶。

    本来该简单倒点温水或者姜茶的。

    好在许玉潋只是接过牛奶喝了一口,

    并没有多说什么。

    “还没吃早餐吧,最近都是我们嘉宾自己准备早餐,你先用这个垫垫肚子,待会我再去做其他的。”

    “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吗?”

    许玉潋抬起头看向他,很乖地回答,“我都可以。”

    面容清丽的青年穿着睡衣捧着杯牛奶,蓬松的发丝因为刚刚的蹂.躏,现在还在空中乱翘着,在微凉的清晨雨幕里,他周身似乎萦绕着一种格外令人舒服的氛围。

    黎阳煦定定地看着许玉潋,直到许玉潋都开始有点无措的时候,他才伸手擦去了对方唇边的奶渍。

    “烤个面包,再煮几碗小馄饨吧。”往厨房里扫了一眼,黎阳煦补充道:“要是不合口味,我之后再给你重新做点别的。”

    这次的院子依旧是之前喻期初偶尔会过来暂居的那个。

    厨房里的设施比节目组提供的要好很多,就连冰箱里储备的食材也丰富多了。

    弹幕感叹,不愧是赞助商,开后门都如此光明正大。

    许玉潋跟着黎阳煦在厨房里晃了一会后就被强制要求去坐着休息了,回来的时候嘴里还被塞了一片刷了果酱的吐司。

    今天就是飞行嘉宾要离开的日子,但其实距离许玉潋跟拍工作的结束时间也不远了。

    跟拍工作一结束,就说明他的任务也接近结束了。

    喝完牛奶,许玉潋窝在沙发里和系统复盘自己的副本主线。

    “系统,你帮我看看我的主线有没有走歪呀?”

    许玉潋指的是他变成飞行嘉宾加入恋综这件事,源数据推算里并没有提到过这一点。

    雨下得越发地猛烈了,有水滴溅入室内,许玉潋被那裹挟着寒气的风吹了个激灵。没有第二人存在的客厅里,窗户忽然自动关上。

    【这里没有绝对正确的主线,人本来就是充满不确定性的存在。】

    系统的语调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数据推算只是推算,如果副本内有既定的走向,无限世界也不需要特地找到宿主来进行扮演了。】

    【不过,您的角色设定是没有偏离的,到目前为止,宿主您的扮演都十分完美。】

    这就算是肯定了许玉潋在副本里的表现。

    许玉潋转念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但一开始系统那边就连源数据推算的样本也给得很少,一个跟拍角色,主线里的介绍与结局一句就概括完了,任务同样是极为简略的。

    他心里很没底。

    除去那些很基础的角色设定和浮于表面的身份信息,别说是副本剧情线具体的后续发展了,就连周围人的初始目的都是需要触发和发现的。

    正确和错误的分界线在这里变成了模糊的存在。

    很可能上一秒笃定的答案,下一秒就会因为新线索变成差之千里的猜测。

    “那之前我触发的那个任务,非科学的拍摄素材,是指度洲吗?”许玉潋还惦记着自己半路失败的支线。

    在半夜看起来那么吓人的事情,结果真相只是村民在烧香祭拜山神,说真的,这放在某破除玄学的节目里也得拍个十集吧。

    【对。】

    “那喻期初说的山神呢,也是指度洲?”

    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系统似乎对于度洲能套上‘神’这个名头的事也有些无语,沉默了片刻,它重复着之前的回答:【对。】

    许玉潋皱了皱鼻子,有种被剧情线戏耍了的感觉。

    “怪不得当时喻期初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感觉怪怪的,原来是他弟弟在被人祭拜。”

    “那之后副本内会怎么发展呢?”

    越临近任务结束,许玉潋的心情就越发迷茫。

    即便系统一直在肯定他,但他始终没能找到一个确定自己任务完成的佐证。

    任务里他的主线似乎和结局是相反的。

    角色的最终目标与拍摄和出名有关。

    踏入摄影行业,他可以通过个人线和公司线两种方向来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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