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柴家68人口太多。两个小叔子倒还好说，光三68个年岁相仿的小姑子，便每人脾气、性情各有不同。婆母亲生的五妹妹活泼伶俐，顾姨娘所出的六妹妹更稳重端方，许姨娘生下的七妹妹性子最冷，又牙尖嘴利，总让她想起二姐姐。
安国68公府人虽少，亲友却极多。纪明德自四岁养在太太身边，该见的亲友家68都68见过，记人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可记人是不难，要与她们交好和睦，怎么就似比登天还难！
婆母说免礼，纪明德起身，依序立在二嫂身旁。
大嫂正在婆母身旁凑趣，说些今年风调雨顺，庄子上必然收成好的话。
纪明德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嫁妆。
规矩之外，父亲额外给68了她两万银子置办嫁妆，共是五万。但太太和大姐姐办下来，多的只是现银、衣料、首饰。至于田庄和房舍、铺面这68些最要紧的，竟仍是按规矩来，一个也没多添。
她手里只有一个庄子，每年能给68二三68百两出息。
一年二三68百银子，似乎不少，也还远不到父亲以前贴补她的数目。在家68时，父亲不但月月多给68她二十两，逢年过节，还额外有红封。一总算下来，每年都68少不了四五百两。
而柴家68的月例只有一月三68两，比安国68公府的少一倍，一年只能到手三68十六两，还不知过年时红封、分红有多少。
出阁还不到一个月，给68众人送礼并收拢人手，她已经出去了三68百五六十两银子。
这68样下去，她的嫁妆花不了几年，岂非要坐吃山空？
入秋半个月了，她还没去庄子上看过。
但正当纪明德才要开口请示婆母，丫头一声报，三68个小姑子一齐到了。
她只得先看小姑子们撒娇问安。
三68人不分嫡庶，全聚在婆母身边说笑。
婆母也不分是亲生的还是妾出的，从68最小的开始问起，一个个关心过昨夜睡得怎么样，一早起来有没有觉得着了凉。
这68样的场景已经每日看了二十几天，可看到现在，纪明德还是觉得眼睛发疼。
太太对她，从68没有过这68样真切热情的关怀。
对二姐姐，虽然也没有过，却从68不少亲近的垂问抚慰。
连二姐姐的嫁妆，也比她的多出一个庄子和一个铺面。
这68都68是太太偏疼二姐姐才有。
但幸好，二姐姐已经和太太离了心。
不知太太明白自己错付，夜里有没有悔恨过？
纪明德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问过女儿们，朱夫人便仍叫儿媳和庶子、孙子、孙女们自去用饭，她只留三68个女孩儿一起吃饭。
纪明德没时机开口，只能先随两个嫂子一起告退出去。
她一则心里有事，二则，也有些懒得应酬，便没似往日一样，与两个嫂子说几句话再回房。
她两个嫂子互相看了看，都68抿嘴笑。
待她走远了，柴二奶奶便道：“总算不用再听她说：她家68怎么样，这68里怎么样；她有什么东西好，要送咱们了。看来，她是自己也烦了？”
“她最好是烦了！”柴大奶奶也让子女先回去。
她自己慢慢和妯娌走一段，说道：“她是国68公府的小姐，出身高，带进来五六万嫁妆，什么都68有。可咱们虽然不如她，也不是那68见不得人的破落户家68出来的！她见天送这68个、给68那68个，她虽说不要还礼，可难道咱们还真不还？还多了，自己心疼，也实在出不起和她一样的。真还太少，又怕失礼，叫人笑话！她从68此不搭理咱们，我才轻松呢。”
“可不是！”柴二奶奶忙附和说，“一家68子过日子，谁也不缺衣少穿，也不等着她的东西救命。平白欠下这68些东西，就好像欠了她多大人情。若说不要，又怕三68弟知道，面上不好看。”
两人越说越起劲，索性约了同去柴大奶奶屋里，一起吃早饭。
纪明德并不知两个嫂子在背后对她的议论。
她自己用过早饭，算一会68秋冬的衣裳，柴敏便到了家68。
他直接回房。
纪明德忙迎出去，又忙叫丫头再上饭服侍。
柴敏却搂住她就往卧房走，一边已经亲上了嘴，笑说：“好奶奶，快疼我，哪里还管吃不吃饭！”
纪明德稍挣了挣，也就软下身体，任他如何。
她若不肯……只怕不过两日，他就要摸上丫头了。
这68就是，父亲亲自给68她选的好姻缘。
……
柴敏起身穿衣。
纪明德还在床上动不了，只看着陪嫁丫头服侍他。
自然，她也看见了柴敏摸丫头的脸。丫头向后躲，又被柴敏拽回来摸手。
顾着她就在旁边，柴敏没太过分。
陪嫁丫头求救地望着自己姑娘。
但纪明德转头向内，不再多看。
柴敏离不得女人。定68亲之前的两个丫头虽打发了，他又沾了几个人，只在成婚前几天才打发出去。她又不能时时应付。这68样下去，早晚不是她的陪房丫头，就是柴家68原有的丫头。
算来，还是她的陪房丫头给68了他好些。
现在不叫他得手，只勾着，偶尔许他碰一碰，先解解馋也好。
天下富贵人家68的男子，又有几个能一辈子只守着一个人？
但，虽然这68样说服着自己，纪明德心中，却早已恨意丛生、又不断蔓延。
二姐姐的丈夫，或许就能一辈子只守着二姐姐一个人！
连大姐姐的丈夫——温表哥——都68在成婚之前有了一个李姨娘，还先有了身孕，二姐姐凭什么比大姐姐过得顺心如意，更比她过得自在！！
凭她那68一张脸勾住男人的心？
还是凭她心胸狭隘斤斤计较，直到今天都68没忘了十二年前那68点事，一直恨着她、厌着她！！！
纪明德狠狠掐住了身下锦褥。
二姐姐的姨娘死68了，她的姨娘就没死68吗！！
若姨娘还在，她怎么会68像如今一样，只能在柴家68处处委屈求全！
可惜
到柴敏将用完早饭时，
纪明德终于能从床上起身。
扶着丫头的手，她穿衣下床，重理鬓发，
又洗了一回脸，
将半污的脂粉擦去，重新在腮边唇上点了艳红的胭脂。
镜中的女子桃面柳眉，眼68含春意，
虽比不得二姐姐的倾城t26之貌，亦是世间第一流的颜色。
像极了她姨娘。
当年，
姨娘就是用一张盈盈含情的春桃面，让十五岁的父亲一见68倾心，还未娶正妻，便备下厚聘、到官府正经登记了，
将她迎做良妾，
又盛宠足有八年，
——直到不幸离世。
姨娘在的日子，她虽然还小，也记得那时世上所有的奇珍异宝，
但凡父亲有，
都流水一样往她们屋里送来。虽有太太，还有一个容貌更盛许多的沈姨娘，都动摇不了姨娘的宠爱。
虽然姨娘总是闹、总是生气，
总是当着父亲咒骂太太和68沈姨娘，
但父亲从来都不计较。
姨娘全68心只有父亲一个，
日夜盼着父亲来，
也盼着父亲能只有她一个。可68父亲不能。
再是喜欢姨娘，父亲也还是会去太太房里、会去沈姨娘房里、会去许多姬妾丫头的房里。
姨娘终于无法再忍。
她出手大方，
早把沈姨娘院里的下人收买了几个。
趁二姐姐自己在花园玩，姨娘叫人去说二姐姐出事了，勾沈姨娘孤身一人到了阁楼上，把人给推了下去。
财帛动人心。沈姨娘全68听太太的话68，虽然受宠，手里又没有田产铺面，又没有娘家亲戚，哪里比得过姨娘的手段？
这原是万无一失的好68计划。
但二姐姐跑过去得太快了！
几个粗使68的婆子丫头看见68，不算什么。可68二姐姐当场叫破，叫太太抓住机会——姨娘就这么没了！！
她也从安国公68府最受宠爱的小姐，成了最叫人轻视、鄙薄的小姐！
若非父亲还记得时时垂问贴补，谁知她会在安国府上过什么样的日子？！
望着镜中，纪明德抿紧嘴唇，好68让胭脂自然地晕开。
她亲手挑了一枚赤金掐丝蝴蝶红宝挂珠钗，叫丫鬟簪在鬓边。
姨娘也有一个相似的珠钗，是父亲送的定情信物，华美精巧无比。
但姨娘去后，所有财物皆被父亲亲自收起，只给她留了几样做念想68。即便她出阁置办嫁妆，父亲也没将姨娘的遗物交给她。
她不能违拗父亲。
这柴家，是父亲要她嫁，她不能不嫁。
可68嫁人之后，日子如何，却还没有定准。
姨娘只是个小商户家的女儿，进安国府之前，连字都不识得多少。可68若非沈姨娘和68二姐姐作乱，都几乎把太太逼下了正妻之位。
而68她可68是正经安国公68之女，是安国公68府的三姑奶奶！
她是比大姐姐和68二姐姐都嫁得差，可68未必到最后，她还是过得最差！
纪明德重新梳妆完毕。
柴敏也从外间进来了。
他68值守了一整夜，回家又大动了一次才吃饭，到现在着实疲累，倒在床上就睡。
纪明德叫丫头给他68脱下鞋袜、盖好68被子，又令丫头在旁守着，自己离开了卧房。
她拿起绣绷，有一针没一针绣起给婆母作寿礼的抹额。
这些日子，给大嫂二嫂和6姑子们送礼也算送足了。若她们再不记她的好68，只能先晾一晾。
婆母寿辰就在这半个月。她送精巧奇物未必讨好68，不如亲手做针线奉上，或许能打68动婆母的心。
她的女红虽不如大姐姐，总归是比二姐姐强上十倍，也比两个嫂子强得多。
况且，她是国公68府出来的儿媳妇，却肯如此尽心孝顺，婆母怎么会不喜欢？
纪明德渐渐静下了心，专心做抹额。
这才成婚不到一个月而68已。不急。
午饭前，她亲自去叫柴敏起身。
柴敏还睡着没醒。
听见68推门声，被留在卧房的两个丫头——桃夭和68其蓁，一个不禁低下了头，心中生出遗憾，另一个却是松了口气，忙跑到门边，恭迎奶奶入内。
这丫头便是晨间被柴敏摸脸摸手的，名叫其蓁，今年十七岁。
另一个名唤桃夭的心里一虚，也忙站了起来，到奶奶身边侍奉。
轻轻拍了拍其蓁的手，纪明德一笑，对她说：“行了，你且去摆饭吧。”
其蓁鼻尖一酸。
奶奶还是顾着她的！或许上午是没力气管了？
她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
纪明德便坐到柴敏身边，娇柔地唤：“三爷、三爷？快起来吃了午饭再睡。”
柴敏脸上先浮现出不耐烦。
等68看清眼68前的是谁，他68一伸手，又把纪明德搂到了怀里。
……
桃夭忙关上卧房门。
她低头站在门边等68吩咐，双眼68却不禁向床帐里瞄了一眼68、又一眼68。
三爷的肩膀可68真宽、身上也——
怕被奶奶发现，桃夭不敢多看，又忙收回眼68神。
可68这让人脸红心跳的动静，好68像用房门都关不住。
上午三爷摸其蓁的脸，奶奶可68是故意没管。
她的面庞身段并不比其蓁差什么，三爷也没少往她身上看。
奶奶……什么时候会让人伺候三爷呢？
……
午饭后，纪明德终于能开始和68柴敏商议正事。
“明日理国公68府老夫人的寿宴，三爷去不去？还是我68自己去？”她先问。
“去，怎么不去？”柴敏笑道，“才回来忘了说，我68已请上假了。外祖母的寿宴，怎么会只让奶奶一个人过去？”
“三爷——”纪明德面上露出感动。
“正好68，我68也想68再见68见68大姐夫。”柴敏道，“上次和68奶奶回门，我68看大姐夫倒很有些骑射功夫在身上，不像传闻——”
看了看纪明德，他68没把话68说完，只一笑。
提起大姐夫——温表哥——纪明德不由便心里发酸。
为免柴家的人看出端倪，温表哥送的所有东西，她全68留在静舒院了，一件都没带过来。
虽说大姐姐的启荣院和68二姐姐的熙和68院都到现在还留着，可68谁知道，太太又会把静舒院留多久？
只怕那些东西，迟早要叫收了丢了，她再找不见68了。
她又没个能帮着藏下许多东西的人。
“大姐夫只是这两年才练上的骑射，哪里比得上三爷从小打68熬身体，弓马娴熟、武艺不凡。”纪明德笑道，“我68还要请三爷，明日好68歹给大姐夫留些颜面呢。”
“这请奶奶放心！”柴敏心中舒坦又得意。
他68不禁大笑：“我68怎么会在人家的寿宴上，下人家孙子的脸！”
纪明德羞涩地笑。
温表哥虽为二姐姐苦练了一年的骑射，到底也比不过柴家的男子。且温表哥不过是捐的五品千户，柴敏却已在禁卫中任实职。只要将来一有机会，立下功劳，还怕不能鹏程登天吗？
如此想68来，他68只是好68色些，也不算太大的缺处。
只要以68后他68身边的人，都能掌在她手里就好68。
父亲到底还是偏向她的。
再极口夸了柴敏几句，她便又说：“过几日中秋之后，趁太太生辰之前，我68想68去看看我68陪嫁的庄子，往返约要两天。”
“中秋之后——”柴敏心里算了算。
他68笑问：“不如我68请假一天，加上前后休息，凑足三天，陪奶奶一起去？”
纪明德先表现出欣喜，又忙担忧：“只怕累着了三爷，也怕误了三爷的正事。”
“没有什么大事。”柴敏摆手，“这点路程，还不算什么。就是熬上三天不睡，也不过小事。”
他68凑近纪明德，揉上她的胸口笑：“我68的精神怎么样，别人不知，这么些天了，奶奶还不清楚吗？”
-
次日，纪明德与柴敏往理国公68府赴宴。
虽在张老夫人和68理国伯心里，她是姚姨娘留下的孽种，一向不待见68，可68比起一朝得势就忘了本、还敢言语威胁他68们的纪明遥，她愿意和68丈夫一起过来庆寿，至少表面还算孝顺，竟也显得有了几分可68亲。
柴指挥又正经掌着禁军后军共一万两千精兵，论门第虽及不上理国公68府，可68论起实权，不知比理国伯强出多少。他68家里三个成人的儿子，又个个在军中有职，还皆有猛将之才，也容不得理国公68府随意轻慢。
纪明德被安排在小辈席上，先寻出二姐姐不在。
——是仍在避开温表哥，还是，二姐姐真已与太太和68理国公68府断绝了？
她猜不透，又不能问人，便只看跟在舅母身后穿梭招待来客，举止雍容端淑、落落大方的大姐姐。
她的回门大礼，大姐姐虽然来了，却没与她多说一句话68，只怕是真不愿意再同她交好68的意思。
可68私下归私下。出门在外，都是安国公68府的女儿，大姐姐不会当着人对她冷脸。
太太也不会。
这就够了。
纪明德与身旁的女客碰杯，笑说了几句闲话68。
只要柴家人看见68，她是安国公68府出来的姑奶奶，高门亲友众多，便已足够。
……
席至一半。
丝竹乐曲之外，突然传来高昂激动的呼喝叫好68声。
堂客们都有兴致。何夫人忙叫人去看是怎么了。
不一时，几个管事媳妇笑从前面回来，回说：“是大爷与几位爷比上骑射了。老爷出了十两黄金t26做彩头，爷们正闹得欢呢！”
“他68们倒有兴致！”张老夫人便笑，“今儿是该好68生乐一乐。快再去看着些，谁赢了再来回！”
便有一家夫人凑趣笑说：“我68看，一定是温大爷能得彩头！”
“诶——”张老夫人忙说，“快别替他68夸口！”
她笑道：“你们都知道，这孩子我68们家里从小娇惯，今日只求他68别排在最后，我68就心满意足了！”
“老寿星，您也太过谦虚了！”另一家夫人忙笑说，“我68们家不成器的近来常说，他68温大哥骑射功夫好68，这结果还没出，您倒先给自己孙子泄了气，我68看，很该自罚一杯才是！”
广川子夫人是亲舅母。她忙起身过去，亲给张老夫人满上。
张老夫人推辞不过，只得吃了这一杯。
她嘴上仍还只说谦辞，心里却喜欢得很。
这两三个月，明达和68从阳日日演戏骑射，明达都说从阳是又进益了些。今天来的这些宾客，家里子孙哪有很成器的，说不准就真叫从阳得了第一、拿到彩头，给家里长68脸呢？
纪明达也笑着，却不似张老夫人乐观。
今日，三妹夫也来了。
柴指挥回京前，曾在边关驻守近二十年，杀敌不少，颇有功劳。对膝下子嗣，他68管教甚严，三个成年的儿子，没有一个虚捐官职，全68送进了军中，该如何当差就如何当差。
温从阳虽与三妹夫同龄，论起马上骑射和68身上的本事，却必然还差得远。
三妹夫再是谦让，也没多大可68能真会输给他68。
纪明达给母亲斟满一杯酒。
不过，她心里并无不快。
能让温从阳与军中之人多有接触，也算好68事吧。好68过他68总与那些无所事事的狐朋狗友往来。
虽然那人……是三妹妹的丈夫。
她至今还不曾想68通。
三妹妹，怎么会对她全68是虚情假意，只有利用，没有分毫姊妹间的真情呢？
她自认，对三妹妹已着实是尽了心。
约两刻钟后。
管事媳妇们又来报信。
几人虽仍满面堆笑，神色却不似上次回来那般轻松，说道：“是柴指挥家的三爷得了彩头！大爷居第二，老爷赏了三杯酒吃！”
张老夫人面色微微一变。
随即，她又忙笑道：“好68、好68！快去，传我68的话68，一起比试的孩子，每个人都有彩头，叫你老爷赏去！”
几个管事媳妇忙答应着去了。
席间便有一半人看向纪明达，另一半看向纪明德。
纪明达亲手拿起酒壶，走到三妹妹身边，又亲自斟了两杯酒。
“妹夫得了彩头，三妹妹难道不替他68贺一贺？”她笑说，“快吃了我68这一杯！”
“多谢大姐姐！”纪明德忙举杯笑道，“这都是借了老太太和68舅舅的光！”
姐妹两人碰杯饮酒。
吃过这一杯，纪明德身旁的女眷也忙来相敬。
她一杯接一杯地都吃了。
虽然吃到不胜酒力，眼68前微晕，可68纪明德心里只有兴奋与得意！
终于有一次，她在这等68宾客如云的场合胜过了大姐姐！
若是二姐姐嫁的温表哥，那她今天赢过的就是二姐姐了！！
可68惜，可68惜！这理国公68府怎么不是二姐姐嫁进来？
……
入夜。
纪明德第一次全68身心放开，接纳柴敏。
她一句又一句夸赞着柴敏的英武，几近痴迷地望着他68。
她平日已叫柴敏喜欢得爱不释手，哪里还禁得住被这样崇拜迷恋地看？
卧房里的灯直亮到四更才熄。
，尽在晋江文学城
-
中秋将至。
按惯例，崔家仍是在过节前一日去看望松太公68，吃过午饭再走，顺便带些太公68亲手烤的月饼、种的瓜果回家。
太公68后院的柿子树也累累挂起了满枝果。先吃新鲜的，吃不完削皮晒成柿饼，能一直甜到来年夏天。
崔瑜和68松祭酒、松仪每人搬了个小杌子坐在廊下，一起给柿子削皮。
松太公68带着童子，亲自去烤月饼。
纪明遥和68嫂子、赵恭人、松仪之妻坐在堂屋……吃柿子。
汁水又凉又甜。
孟安然与松仪之妻都身怀有孕，不敢多用。两人分吃了一个，便同去洗手。
赵恭人素常身体稍弱，也不敢多用。
纪明遥自己吃了一个、又吃一个、又剥一个、又咽下去一个……觉得差不多了。
半饱了。
留点肚子，一会还得吃饭吃月饼。
太公68的粮食种得……不太行，这柿子可68真是清甜！
可68惜，崔珏今天吃不上这口新鲜的。
她洗了手，慢慢溜达到厨房，在门口问：“太公68——”
“说——”松句挖出一勺馅料。
“这树上的柿子能留到哪天呀？”纪明遥“嘿嘿”一笑。
“怎么？”放好68馅，松句把饼包起来，“你想68给阿珏留着？”
“是呀！”纪明遥忙说，“贡院不许人送东西进去，今日带回去的柿子，两三天吃不完就不好68了——”
“给他68留、给他68留！”
把包好68的饼拿给童子压模，松句回头，看着她笑说：“他68一向是有什么吃什么，没了也不馋，如今多了个你，他68也算是能有点口福咯！”
“那‘口福’也是太公68种出来的，可68不是我68给的！”纪明遥忙说。
她不由就盯住了童子压月饼的手。
——想68、想68玩！
松句看了她两眼68。
“你去吧！”他68命童子，“让给你纪恭人玩一会！”
“哎！”小童正好68压烦了，连忙拍拍手，“纪恭人快来，这有六个模子，想68压什么压什么！”
他68一溜烟就从厨房跑出去了！
“洗手！”松句叮嘱一声。
“知道——”小童已经跑到了前边廊下。
纪明遥赶紧迈进厨房。
她先卷起袖子，又寻见68一个围裙套上，再细细用皂角洗了一遍手擦干，便接过太公68新包好68的月饼，选一个“万事如意”的模子，压了上去。
完美！！
没漏馅——太公68包得好68，当然没漏——也没按歪。
这可68是她两辈子第一个压好68的月饼哎。
纪明遥悄悄在月饼边捏了一个记号。
这个留给崔珏吃。
嘿嘿。
对她的小动作，松句只当没看见68。
上炉烤之前，他68额外找出纪明遥压好68的前六个月饼，放在最明显的位置。
到孩子们将回家时，他68又特地将这六个月饼单独包好68，拿给纪明遥：“放入地窖，存上一个月也没事。”
纪明遥红着脸道谢，把月饼托在了怀里。
-
八月十五前，纪明远已回自家过节。
孟安朋也不在家。
他68今次上京，一则为发嫁三妹，二则为学习进益，以68备秋闱。虽未曾想68到陛下会因立后加开恩科，可68既有机会，他68自然要下场一试，早在八月初八，便被妻子和68姐妹姐夫一起送进贡院了。
——那天纪明遥还忙着整理草稿。她身份又不合适，便没同去相送。
是以68，中秋佳节，崔宅里便只剩了崔瑜一个男子。
家宴摆在花园最高处的“仰月阁”，仍分两席。崔瑜、孟安然和68女儿们一席，纪明遥、鲁氏与孟安和68一席，中间不设屏风。
筵席过半，纪明遥只吃了两杯酒，一杯是大哥敬的，一杯是大嫂敬的。
席上没人劝酒，都只自在吃菜、说笑、观景、赏月。
崔瑜本想68赋诗一首，以68记今日，可68惜家中女眷皆不擅诗文，他68自己咬文嚼字也没意思，索性不提。
怎么弟妹这样的人物，却竟不爱词赋？倒是好68一桩憾事。
他68抿了一口酒想68。
不过，夫妻一体。阿珏做得好68，文采便当有弟妹的一半，也很够了。
会不会作诗，又不妨碍两人做好68夫妻。
给妻子满上花露，崔瑜又俯下身，细听她的肚子：“戌正一刻，也该到他68动的时辰了。”
另一席上。
纪明遥正与孟安和68说悄悄话68：“听说从明天开始，嫂子就要拘着你不许出门了？”
她和68陈宇的婚期定在九月二十八日，还有一个月十几天。
大周风俗，只要求女子婚前一月减少出行，也不得再见68未婚夫婿，成婚前三天不许出门。高门之家或规矩大的人家，才会要求自家女子要在婚前一个月便静守在家——比如安国公68府。
但崔家与孟家都非拘泥于繁文缛节的人家。况且，现在就不让孟安和68出门，也着实太早了些。
“二姐姐说，这几个月，我68与三郎见68太多次了，让我68忍忍，成婚之后再见68吧。”孟安和68低声笑说，“这些天，权当在家里再陪陪她。”
“也是！”纪明遥也笑，“从前是五日才能见68一次‘三郎’，真成了婚，要再见68你二姐姐，能五日一次，都算回来得频了！”
姊妹相亲、父母慈爱、全68家和68睦一心，没有阴私算计，更无血海深仇。
——真好68啊。
“我68也是这么想68的。”孟安和68垂首一叹。
真舍不得离开二姐t26姐。
娘和68大哥大嫂都在家里，出阁之前，她也不能再见68一面了。
怎么离开家之前，就没再多看娘一眼68、多和68娘说几句话68呢。
纪明遥也想68起了自己成婚前。
那时，她与崔珏几个月几个月地不见68面，也并不觉得想68念。
现在，才分别了九天而68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