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皇后爬到太后那边去:“太后,太后娘娘,您当时对臣妾说过的,说会记住当年臣妾燕国之战时的功绩的对不对?”太后冷眼看着,等皇后说完才一甩袖子:“可你险些害了哀家的孙儿!”
太后恨铁不成钢:“你哪怕是对哀家起了歹心,若未成事,哀家也可以在皇帝面前为你开脱,权当你当初燕国之战献药才让皇帝快速康复抓住了最佳进攻时机,避免了我大秦损兵折将,可你现在对着的是姮贵妃腹中孩子!”
“哀家心里的恨,绝不会比皇帝少,你死了这条心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白玉质心中已经将当年往事的事情真相填补的差不多。
当年秦寰帝北征燕国之时曾经生过一场病,这病来的不是时候,差点耽误了攻占燕国都城的最佳时机,好在当时皇后献上了一味疗效甚好的药物,这才让秦寰帝迅速好转,以极少的损失拿下了燕国。
原来还有这样狗血的故事,白玉质突然想到这容妃不就是燕国公主吗,怪不得皇后与容妃不对付,虽然彼此并不知晓对方的身份,但是这可能就是冥冥之中的命运安排吧。
到现在,白玉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原著世界中皇后一直到秦寰帝发疯杀了那么多人都还好好活着,原来是有免死玉佩来着。
苏氏见这玉佩都救不了她,已经完全心如死灰,被人拉下去的时候还在疯狂咒骂白玉质和她腹中孩子,其言语之肮脏,简直不堪入耳,根本瞧不出一点儿曾经是一国之母的样子。
“姮贵妃!你这个贱人!你别得意!你不过是仗着肚子里那块肉!这老天爷不公竟然叫你这个贱婢怀了孩子!你该死!你肚子里的妖孽也该死!都是你勾引陛下!你这个妖女!贱婢!”
秦寰帝恨不能立刻就诛杀废后,还是太后劝阻说现在见血太过晦气,又怕废后怨气太重对白玉质母子不好,这才作罢。
而白玉质自己则毫无波澜,管她一个将死之人说些什么,反正她说的那些诅咒也绝对不可能实现,她的孩子必然会平安降生。而只要这个孩子还在,秦寰帝和太后就都被她拿捏住了。
白玉质这场戏演完,废后已经倒台,她剩下唯一的对手就是容妃了。
容妃与废后不同,她不仅聪慧,更是有晋国公相助,前朝后宫勾结在一起,想要将她彻底扳倒还是要看秦寰帝。
而且白玉质没忘记,容妃还是原著世界的天道之女,有天命在身。
容妃此时面色不佳,旁人都以为她是被废后苏氏发疯吓到了,但是只有白玉质知道,那是因为她知道了谁是导致她燕国城破的罪魁祸手,皇后今后就算是没死,在白玉质未生产的这段时间里,容妃也不会让她好过。
生不如死都是轻的。
此时告一段落,白玉质在其余人的行礼声中上了秦寰帝的御辇与他一起回了紫宸殿,经历过今日的这场闹剧太后也身心俱疲回了寿康宫。
路上只有白玉质与秦寰帝二人了,秦寰帝环抱着白玉质,在她耳边轻声安抚:“苏氏已经被废,日后你便是这后宫里最尊贵的女?s?子,等你平安生下孩子,朕就会封你为皇后,到时候我们的孩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朕会封他为太子,亲自教导他,等到朕百年过后,他就是这天下之主。”
第37章
收服心腹
秦寰帝还有些没有批阅的奏折,因此将白玉质送回紫宸殿后他又返回御书房,殿内只留下金台银亭两个婢女伺候白玉质。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现在也已经入夜,到了白玉质每日就寝的时候。
银亭被白玉质打发出去准备热水沐浴,而金台就留在白玉质身边。
在这些时日,白玉质已经摸清楚了她们两人的性情,银亭沉稳,金台机警,都是可用的好苗子。
之前白玉质自己都还没站稳脚跟,根本没想过能够收服她们这两个秦寰帝派来的人,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眼看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要降生,皇后也被废,等到分娩之后白玉质就是板上钉钉的国母、未来皇帝的生母。
她已经有资格和秦寰帝博弈。
这些时日以来为了博得秦寰帝的宠爱,白玉质可以说是无时无刻不在演戏,她根本就对这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暴君没有任何感情,之前也只是想完成任务才虚与委蛇。
但是现在怀了孩子,她不得不为她离开任务世界后孩子的命运考虑,孩子需要一个全心全意忠于他的人,而不仅仅是秦寰帝安排的奴才。
毕竟谁知道没有孩子之前会因为无子黑化的暴君在有了孩子之后会不会改变,白玉质要为她的孩子留一个忠仆。
而金台就是白玉质看中的人选。
金台聪慧,且反应力强,相比于银亭来说也更有胆量和野心,是更容易被未来利益打动的人。
“金台,你伺候本宫也快有小一年了吧。”
金台应声:“是,娘娘,奴婢在您还是美人时便到翊坤宫去了。”
“本宫看得出来,”白玉质不紧不慢,一边说话一边观察金台的表情:“你与银亭不同,她忠心于陛下,而你,忠心于你自己。”
金台神色惊慌连忙跪下请罪:“奴婢不敢!”
对于一个宫妃来说,手下的奴婢不忠心于她那自然是个坏事,金台以为白玉质是要找个理由料理了她。
可是对于白玉质来说,忠于自己野心的人才最可靠,因为以金台的出身和身份,她的野心只有依靠着白玉质母子才能够实现,那么只要她永远都忠于欲望,她就会尽心尽力的为白玉质母子办事。
“你不用觉着惶恐,本宫只是想与你商量一桩事。”
金台小心翼翼抬起头:“娘娘有事尽管吩咐奴婢便是,奴婢定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若我说,不用你赴汤蹈火,更不用你万死,我只是给你一个向上爬的机会呢?”
白玉质与金台对视,她娓娓道来:“你伺候本宫的这些时日,本宫看得出来,你不想熬到二十五岁出宫嫁人,你想一直待在宫里伺候,是也不是?”
“……娘娘英明。”
“你并不甘心只做一个普通的婢女,等本宫坐上后位甚至于太后之位最终殡天,你也只能荣养而已,这不是你想要的。”
金台咬牙:“娘娘聪慧,非奴婢所能隐瞒。”
白玉质笑了:“本宫可以给你这个机会,让你能成为女官,拥有品级,端看你自己愿不愿意。”
金台猛地磕下头去:“若娘娘能圆奴婢痴愿,奴婢誓死效忠!”
白玉质很满意金台的反应,她很大胆,敢于承认自己的野心,这证明白玉质没有看错人。
“很好,我要你等腹中皇子降生之后,忠于皇子,你能不能做到?”
不是秦寰帝,甚至不是白玉质自己,而是忠于尚未出生的未来帝王。
这是天大的前程,端看历史之中无数帝王的奶娘嬷嬷不是或身有诰命或三品加身,若是能有这样的机会,日后或许能成为像王崇海那样的大内总管,哪怕不能统管后宫所有奴才,那也是有品级的女官!
那可就完全脱离了为奴为婢的命运了。
“奴才自当忠于小皇子!”
现在孩子都还没生出来都如此腥风血雨,等孩子真的降生了容妃等人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秦寰帝虽然手眼通天,但是他始终太过自负,就看时至今日他都没有对晋国公等人下手就知道,他是想要等机会一击必杀。
但是这个过程中定然会节外生枝,白玉质收拢金台就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
等银亭回来之后,主仆二人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白玉质如往常一般上了龙床休息,金台则负责守夜。
发生了废后那么大的事,也就只有白玉质自己能睡好吧。
冷宫之中,白日里亲眼见证了皇后被废的容妃披着大斗篷,冷宫门口的守卫压根就没拦着她,只是因为秦寰帝下令不许废后苏氏出冷宫,却允许旁人来“探望”
其实就是给了其余嫔妃们来落井下石的机会。
宫中人都是拜高踩低,秦寰帝深谙此道,他就是恨透了皇后,才会作此决定。
废后苏氏见了容妃咬牙切齿,她只不过短短半日就已经形容枯槁,满头头发都变得花白,像极了一只落水狗。
“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竟连你都敢来欺辱本宫。”
其实哪有别人来啊,白玉质睡着,魏昭仪孟婕妤等人都被吓着了没有这等雅兴,容妃是第一个。
只不过废后苏氏素来将容妃视为死敌,这才有此一说。
苏氏本以为容妃这样的笑面虎温柔刀,自然会用些软刀子割肉的话来刺她,可却没想到,容妃说话竟然比她都还要尖酸刻薄的多。
“什么虎落平阳,就算您是落了地的凤凰,现在这个地步也就是一只草鸡!更何况,你这个贱人算得上什么凤凰,其实就是不知哪里来的野鸡,竟然妄图攀龙附凤。”
容妃嘴里像浸了毒汁一样口出恶言,只把废后苏氏都说得怔愣,反应半晌才反应过来,随后就是疯了一样的朝容妃扑过去。
“你这个贱妾!你竟敢辱骂本宫!”
容妃却丝毫不惧,身边跟着的梓星一脚就将扑过来的皇后踹倒。
容妃冷笑:“怎么,还不敢承认吗,本宫说你,废后苏氏,你不过是鸠占鹊巢的冒牌货罢了。”
“你、你什么意思……”
苏氏眼神四处乱飘十分心虚,容妃的下一句话险些让她胆肝俱裂。
“还要我说得再明白些?你那阴阳鱼玉佩,根本就不是你的。”
第38章
瓜熟蒂落
在白玉质没有注意到的时间里,谁也不知道容妃和废后苏氏之间发生了什么,至少现在没人清楚。
但是负责看守冷宫的人却知道,自从那日之后,容妃就算自己不来,每天也都要派人给废后难堪,而废后苏氏也沉浸在这日复一日的折磨之中,再没有喊过要面见皇上太后的话。
就在这风雨欲来的两个月内,白玉质每隔几天就要发一发脾气,虽然这是为了闹出点动静刺激容妃和晋国公府抓紧动作,但是并不妨碍秦寰帝每天一长溜的珍宝送进紫宸殿中哄白玉质开心。
这日恰逢中午,白玉质正用膳,本来打算找个什么理由去将秦寰帝找来再刺激刺激容妃叫她赶紧出手,却没想到吃着饭呢身下就突然一湿。
因为白玉质吃了生子丹,所以自然而然的她生产是绝对不会有痛感的,这也让她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还是金台时刻注意着她的身体情况,在发现羊水破了的瞬间就扯开嗓子喊人。
什么接生婆啊、太医啊医女啊都是早早就准备妥当在紫宸殿周围待命,听闻白玉质要生产了几乎是瞬间就行动起来。
白玉质被人连托带抱的送上床,此时此刻总算有人想起紫宸殿乃是历代帝王寝殿,后妃是不能在这里生产的,都不知道是该接生还是抓紧将白玉质送回翊坤宫去。
还是金台当机立断前往御书房冒死求见,秦寰帝听到白玉质已经有了动静之后都没用御辇,直接龙行虎步几乎狂奔向紫宸殿。
“混账东西!为何还不准备接生!”
到了紫宸殿,秦寰帝看到稳婆都一脸难色的站在殿外,还以为是白玉质出了什么事,脸色立马变得阴沉起来。
稳婆们跪倒在地:“这,这紫宸殿乃是陛下寝居,娘娘在此生产,是否……是否……”是否不合规矩。
若不是指望着这些金牌稳婆接生,以秦寰帝的脾气早就将这帮乌合之众拖出去砍了,他暴怒:“便在此为姮贵妃接生,若是有人胆敢多言,朕诛他九族。”
有了秦寰帝这句话,这些稳婆就安下心来,立刻回到殿内为白玉质接生。
因为生子丸的效果,白玉质对于都还没有经历阵痛就感觉这孩子快要出来了,咬着稳婆给的金丝软木口塞,她假装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其中一个稳婆看起来十分平稳的模样,
她拉着白玉质的手,一脸惊喜的说姮贵妃有福气,?s?孩子很顺利的便要出生的。
白玉质当然知道孩子会平安出生,要不都白瞎了她这二百积分。
此时殿外太后也已经闻讯赶来,佛珠不离手的老太太此时一个劲儿的念叨着阿弥陀佛,就连秦寰帝都坐不住,在殿外一来一回的踱步,容妃等人刚来就被要求跪下给姮贵妃祈福,秦寰帝亲自下的命令。
容妃故作焦急的表情都僵硬在脸上,看着太后想让太后阻止秦寰帝这完全不成体统的命令,可是现在这母子俩一心只有殿内生产的白玉质,竟然都觉得让高位妃子当众下跪给另一个妃子祈福这事十分理所当然似的。
哪怕众人心照不宣白玉质生子之后必然会成为皇后,但是毕竟现在还不是!
容妃阴沉着脸低头,带头跪下,她这些时日一直试图探查出白玉质怀孕的蛛丝马迹,但是因为秦寰帝的保护而并未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两个月前皇后被废之事她便大概猜得出白玉质应当是真的有孕。
毕竟那块玉佩代表着什么没有人比容妃更清楚,废后苏氏有那块玉佩都保不住自己的命,那就只有可能是白玉质真的有了秦寰帝的亲生骨肉。
理智上容妃得出这样的结论,可是情感上她又实在不愿意相信。
如果白玉质真的生下秦寰帝的儿子,那她和晋国公府这么多年的筹谋就都白费了,她进宫的行为就更像是一个笑话!
可是不管容妃再怎么不愿意相信这就是事情真相,白玉质依然还是平安生下了秦寰帝真正的亲生子。
这场荒谬的祈福一直持续到半夜,倒不是白玉质不想生,主要是虽然她能立刻就生,但是总要让秦寰帝知道这个孩子的来之不易。
越难得到的才越值得珍惜。
所以白玉质故意拖延着,当然也有想让容妃多跪一会儿的成分。
夜半破晓之时,第一缕晨光铺洒在皇宫的红墙绿瓦,秦寰帝正要叫王崇海去前朝宣布今日早朝罢免。
而在白玉质故作痛苦的几声尖叫之中,一道极其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爆发,殿内稳婆惊喜的大叫道:“生了!生了!姮贵妃生了!”
太后喜极而泣,秦寰帝也僵立在原地。
晨光熹微,大秦王朝开国以来的第一个皇嗣,就是诞生在这样极盛极阳的时刻。
稳婆抱着刚刚降生的孩子站在紫宸殿门口,如今天气凉,刚刚出生的孩子不敢见风,所以她只能站在门口。
所幸秦寰帝不知道有多宝贝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与太后母子二人相携而去,容妃等人揉着麻木的膝盖站起来,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结果。
那句话是秦寰帝问的。
“姮贵妃与这孩子,都还健康吗?”
稳婆接生这么多年,那察言观色的本事丝毫不比接生的本事差,看秦寰帝这手脚僵硬的样子,又想到秦寰帝多年无子。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姮贵妃与皇长子母子平安!”
第39章
皇长子祜安
稳婆话音刚落,东方日出之处竟然瞬间流露出异彩朝霞,光辉以摧枯拉朽之势笼罩大秦王宫,如此天降异象,在前朝等候秦寰帝上朝的大臣们纷纷抬头仰望。
“如此异象,莫非是有良才将星降世?”
……
秦寰帝伸出一双掌握着天下人命运的手,接过了尚在襁褓中的婴孩,他眼眶通红,看着刚刚降生就白白嫩嫩不似凡人的小孩子,终究还是忍不住大笑出声。
“此乃朕之嫡长子,传朕旨意,封姮贵妃为皇后,待皇长子满月后行册封礼。”
他亲自抱着孩子进了内室,宫人们阻拦不住,太后也无可奈何,只能都跟着一起进去。
彼时白玉质除了脸色苍白些,与未生产也没什么不同,看起来依然是那么美。
秦寰帝将孩子抱到白玉质脸颊旁边,对她轻声说道:“瞧瞧咱们的孩子,看起来便十分可爱,长大之后定然是个聪慧的孩子。”
白玉质笑了,觉得秦寰帝这是被有了儿子的喜悦冲昏了头脑,长得可爱跟聪慧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还是附和道:“那是自然,毕竟是陛下的儿子,肯定随了陛下的。”
不管随谁,反正肯定是聪慧的,要不然那200积分的启智丹不就白用了。
没错,白玉质在孩子降生的那一刻就点击使用了启智丹,包括外边儿的那些祥云啊彩霞啊什么的,
都是启智丹的附带效果。
天降异象而出生的帝王之子,是一个神童那也就是理所当然的吧。
太后也凑到床边,眼馋的看着秦寰帝怀中的孩子,轻轻碰碰皇子的小嫩脸。
“姮贵妃有功啊,给皇帝生了这么一个健康白胖的孩子。”
小皇子原本紧闭着的眼睛挣扎着睁开些,直勾勾看着抱着他的父皇,露出一个可爱无齿的笑来,叫秦寰帝和太后都好生惊讶。
“这孩子,怎么才刚降生就睁眼了?”
“是皇后养得好,”秦寰帝柔情的看着白玉质,将自己刚才在殿外宣布的旨意告诉她:“刚刚朕已经下旨,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朕名正言顺的皇后了。”
这些都在白玉质意料之中,她只是温柔地说:“臣妾不在意什么位分,因为臣妾相信,陛下心中是有我们母子的,定然会保护好我们母子,这就够了。”
刚刚生产过后的她身上,在秦寰帝眼中便是充满着母性的温柔与柔弱,尤其是小皇子在他怀中,他就更对这个给他生育了唯一一个孩子的女子充满着怜惜与感激。
“朕自当如此。”
秦寰帝抱着小皇子,与白玉质相视而笑,太后也满脸欣慰热泪盈眶,好一个其乐融融,有这么一个孩子降生,将秦寰帝心底那些积攒了二十年的郁气都统统驱除殆尽,现在这位暴君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怀中的稚子。
这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生子,将来会继承他的宏伟大业,继承他的一身谋略,代替他成为下一任的君主,将他的血脉与志向传承下去。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秦寰帝的心就软了。
他舍不得放下孩子,但是刚刚出生的婴孩啼哭过后就需要进食,他就算吃了启智丹再怎么聪明,现在也还是个奶娃娃呢。
小皇子一哭闹起来,秦寰帝就不知所措了,连忙问是怎么了。
太后就笑话秦寰帝没有见识,叫人将孩子抱下去给乳母喂奶去了。
“陛下,您可有赏赐她们?我这些时日脾气不好,也多亏了她们照顾了。”
白玉质说的是紫宸殿中的奴婢,秦寰帝的确忘了这一茬,又想起殿外那些被他要求跪下祈福的妃嫔。
“赏。”
秦寰帝一声令下,自然有人给他办妥,白玉质便放下心来,总得替她儿子拉拢拉拢人心嘛,这些奴才知道是沾了谁的光,以后肯定会更加尽心的。
“快别想着那些奴才了,哀家的孙儿可起好名字了?”
白玉质看向秦寰帝,想也知道这个老来得子的暴君肯定是要亲自给儿子取名字的,估计早就想好一堆了。
秦寰帝也的确如白玉质所想,他早在知道白玉质身怀有孕的时候起就开始给她腹中孩儿想名字,皇子的公主的大名儿小名儿他都给想好了,就等着孩子生下来。
“朕想了许多奶名儿,最后还是觉着祜安二字最好,祜乃福气之意,安取自平安之中,朕望着这奶名儿能叫朕的儿子福泽加身,一世平安。”
其实这祜字哪里单单指福气呢,自古以来提及江山社稷,少不得有皇祜、帝祜等词,更有受天之祜的意义,通常会代指一国国运。
这名字贵重的很,也足以见得秦寰帝的确是对祜安寄予厚望的。
祜安得了赐名,白玉质也需要休息,秦寰帝今日为了守着白玉质平安生产罢免了早朝,现在积攒了些政务,所以又陪了白玉质一会儿,秦寰帝便去了御书房,太后则去了偏殿看吃完奶睡觉觉的祜安。
白玉质屏退重人,只留了金台在身边,她根本就不觉得有什么劳累,而是吩咐金台:“今日给我接生的稳婆之中,是不是有一个姓张的?”
这些稳婆都是秦寰帝从民间搜罗来的,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因为秦寰帝乃是开国皇帝,宫中并未有什么世代传承的稳婆。
白玉质也知道这一点,为了防止容妃与晋国公府在稳婆之中动什么手脚,她提前就已经召见过这些人,将每一个都认得清清楚楚,昨夜生产时也时刻注意着。
果然让她发现了不对劲。
那张姓稳婆手脚倒是麻利,若不细看看不出什么问题,其余人都忙着给白玉质接生,等祜安出生后更是全副心神都在祜安身上,压根没注意到这人在旁人不注意时在一盆用来打湿帕子给白玉质擦脸的水中放了不知名的东西。
白玉质隐约看到那东西质地透明,混入水中与水无异。
不过白玉质找了借口让那稳婆出去了,帕子也没用。
金台回忆一番:“是有?s?一个,不过那人平日里话不多,在稳婆中也没什么存在感。”
这样就对了,谁家细作会挑一个格外有存在感的呢。
白玉质发话:“你私下叫人将她扭送到陛下跟前,就说你亲眼所见这人妄图对祜安不轨。”
金台领命离去。
白玉质笃定这人肯定是晋国公府安插进来的。
经历过之前的毒酒、假孕两桩事,秦寰帝应该已经注意到了晋国公府的猫腻,此次再添一个人证。如今祜安出生,晋国公府岳乘流彻底没了继位的机会,肯定会有大动作,只等她们按捺不住搞出些大事来,秦寰帝便能够将容妃与晋国公府一网打尽。
那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第40章
暗潮涌动
紫宸殿中一片平静,而容妃那边就显得格外气氛焦躁。
秦寰帝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祜安是嫡长子并且钦封了白玉质为皇后,这速度快到让人猝不及防。
容妃撑着跪的青紫的膝盖,硬是写了一封书信交给梓星。
“这封信,等天黑之后你便想办法交给晋国公府。”
信中将今日白玉质生子之事全数告知,并且写明安排进来的那名稳婆并未成事且不知所踪,容妃有种奇妙的直觉,如果这件事不能尽快解决,那么未来等待着她和晋国公府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假孕、稳婆,这两件事都直接戳中秦寰帝的逆鳞,现在已经容不得容妃等人回头了。
成王败寇,这场争斗如果不能除掉秦寰帝,至少也要杀了白玉质母子,否则一旦事发,那就是抄家灭门。
梓星接过信件,楚月死后她就成了容妃与晋国公府中唯一的中间人。
“娘娘,那废后苏氏那里现在该怎么办?”
这两个月以来,容妃每次都要派人去折磨废后,可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这样的事情在梓星看来实在是没有必要。
容妃却十分偏执,她从枕头下拽出一块配饰,以白玉雕刻成的半块阴阳鱼,不是废后苏氏当日手上那一枚还能是什么。
容妃攥紧玉佩,神情怨毒:“不,本宫要让废后苏氏生不如死。”
梓星不明白为什么容妃会这么恨废后苏氏,但是见她如此疯狂也不敢再劝,只等入夜之后假借寻东西的名义来到御花园,将那封信件放在牛皮里,顺着假山下的活水递出宫去。
而晋国公府中也早就有人在水口处等待着,看见牛皮信件顺着水而来赶忙拿进府中,晋国公与岳乘流再次于书房密探。
晋国公打开信件。
“女儿已探查清楚,姮贵妃生产之时并无猫腻,确有怀子一事,此子乃皇帝亲生。稳婆传递消息后再遍寻不得,女儿猜测化血水并未生效,姮贵妃平安无事,稳婆已被其抓获。另,皇帝已下旨册封姮贵妃为皇后,恐怕册立太子一事也近在眉睫,万望父亲与长兄尽早商量对策,否则恐有不测。”
那稳婆的确是晋国公费了很大心思安插进去的,在水盆中倒的是能够令人血液涌腾的药水,若是真的给白玉质这个刚生完孩子的孕妇用了,大出血是肯定的了。
“她还真是命大!几次三番被她逃过一劫!难道这秦寰帝当真是命中该有一子?”
岳乘流神色郁郁。
之前朝臣都逼着秦寰帝立贵族少年为太子,他出身高贵有勇有谋,乃是超哦停止中呼声最高的人选,朝臣们都奉承巴结,走到哪里都是一呼百应。
可是自从白玉质怀孕一事后,他在朝中地位简直一落千丈,许多之前支持他的人都对他避之不及,生怕秦寰帝皇长子降生之后会被清算。
如今皇长子真的生出来了,今日早朝时王崇海来宣布罢朝消息,那群文臣武将们就更是背着他不知道嘀嘀咕咕什么,指不定就是在拿他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柄!
晋国公没吭声,摩梭着那封容妃寄来的信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爹!难不成你还想就此作罢不成?”
晋国公年纪大了,现在早就不如之前,眼看着事情走到这一步,秦寰帝都有了亲生子,便想着立刻收手。
岳乘流看出他的意思,只觉得他爹实在是老糊涂了。
“爹!你实在糊涂!难道你以为之前假孕一事秦寰帝真的放弃追查了吗,还有这次那个被抓的稳婆,咱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那你说,你说该怎么办?”
“既然秦寰帝这么高兴得了个儿子,那我们不妨双管齐下,让他们父子两个共赴黄泉吧。”
晋国公大惊失色:“你、你的意思是要造反?”
岳乘流恨铁不成钢:“爹!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赢!”
秦寰帝平定天下的时候,岳乘流只不过是一个稚童,他没有亲眼见过秦寰帝征战沙场算无遗策的模样,自然就对秦寰帝的畏惧没有晋国公那样根深蒂固。
晋国公肖想自己的儿子被过继给皇室成为太子是一回事,让他谋反又是另一回事。
他想到秦寰帝那副杀人如麻的样子就觉得根寒骨栗,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与秦寰帝正面为敌。
“绝对不行!乘流,爹了解你,也了解秦寰帝,你绝不是他的对手,你要对皇子下手,爹不拦你,可你若是想直面秦寰帝,你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岳乘流沉默着,发现晋国公是真的对这个提议十分抗拒,便也不再多说,假装打消念头。
可实际上却觉得晋国公的惧怕简直无稽之谈,以秦寰帝对皇子的在意程度,谋害皇子与谋害他本人也差不了多少了,既然如此,何不冒险一试。
背着晋国公,岳乘流给在宫中的容妃送了信件和东西,梓星立刻跑回去交给容妃。
容妃拆开信件后若有所思,竟然再一次去了关押废后的冷宫。
当夜冷宫之中废后苏氏的狂笑响彻周围,那尖利可怖的笑简直比鬼哭狼嚎还要难听,守着的奴才们进去将她的嘴堵住。
“呸,什么东西,今天是皇长子诞生的大喜日子,陛下已经钦封姮贵妃为皇后了,你竟然还敢叫嚣,给我老实点吧你!”
苏氏被往日自己看不上眼的奴才们踹倒在地,却半点不以为意。她神经质的弹动几下身体,阴恻恻的盯着紫宸殿的方向。
白玉质正坐月子,总在紫宸殿也不方便,于是自请回翊坤宫中。
秦寰帝不论如何也不同意,硬生生在紫宸殿中开辟出另一个侧殿自己搬了进去,叫白玉质在龙床上养身子,儿子祜安就在原本的那个侧殿中。
“陛下为何不许臣妾回翊坤宫呢,难不成臣妾要一直住在这里,那岂不是耽误了陛下其余事,自古以来哪有后妃与帝王同寝的道理啊,臣妾会被朝臣谏言的。”
第41章
霍乱妖妃
秦寰帝抱着刚刚吃了奶的祜安逗,一边笑一边说:“祜安还小,离不开母亲,朕不放心祜安跟你在翊坤宫,还是紫宸殿好,殿外有侍卫把守,朕就能安心些捉老鼠了。”
“何况本就没有什么后妃一说,如今你已经是朕下旨钦封的皇后了,帝后同寝有何不妥?若是哪些人活腻了胆敢说你是妖后,那朕就亲自送他下地府见妖魔。”
老鼠指的就是晋国公府的人吧。
白玉质想着,这秦寰帝的嘴还挺毒的,当然了,不止嘴毒,心也毒。
她歪歪头,看起来很是乖巧,明明已经是生育了祜安了,可还是有着少女的清纯,只不过比之前更添了几分妩媚。
“臣妾定然是相信陛下不会委屈了臣妾和祜安的,只是祜安年纪还小,臣妾倒是不怕什么闲言碎语,就怕祜安会受到影响该如何是好呢?”
针,那只有戳到心窝子里才最疼,祜安就是白玉质与容妃等人博弈的最大筹码。
果然,秦寰帝听不得这话,他冷着脸:“明日早朝,朕会亲自抱着祜安去,他是朕唯一的子嗣,又是嫡子,生来便立为太子也是理所应当。”
只要祜安成了太子,那么帝王亲自在紫宸殿教导太子也无可厚非。
白玉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当了皇后虽然有用,但是对容妃等人来说皇后和贵妃的差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祜安能不能顺利成为太子。
她也逗了逗尚在襁褓中的祜安,这小子用了启智丹,现在就能看出来远超普通婴儿的聪慧,不管谁逗都不会哭的,大眼睛滴溜溜转动,一副鬼机灵的样子。
“祜安长得真像陛下,倒是和臣妾没什么相似的地方了。”
秦寰帝龙颜大悦,低头看自己的儿子,倾注了一腔父爱:“朕的子嗣,自然像朕。”
“皇后给朕生下祜安,当真是于社稷有功,安天下民心。”
夜间,奶娘带着祜安出去偏殿喂奶,秦寰帝就在这陪着白玉质,只字未提自己去新建成的侧殿睡这一事,这侧殿倒像是个摆设一般,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次日一早,白玉质都还没睡醒,秦寰帝就让祜安吃个了奶饱,裹着厚厚的小?s?被子上了御辇,一路上都将他包在自己的大氅里,确保祜安不会受到半点风寒,甚至御辇上都放了一个炭盆。
王崇海更是奉命从秦寰帝私库中找到了一块成色不逊于当初西域使者献给白玉质那块红玉的暖玉,连夜打造出一对手环来给祜安戴上了。
“陛下放心,小皇子身体康健,又有陛下您照看着,就这么一会儿不妨事的。”
“嗯,朝堂上准备好碳了?”
“奴才都准备妥当了。”
今日来上朝的朝臣们都觉得十分奇怪,以往的时候,秦寰帝为了让朝臣们都能清醒着奏报政事,朝堂上是绝对不会点燃碳火的,经年以来不管是老臣还是新秀都已经习惯了,故而一到冬日就会在朝服内塞上厚厚的衣物。
可就昨日白玉质产子一天没有上朝,今日再来,竟然觉得殿内十分闷热,再往四处角落一瞧。
这可还了得,这朝堂之上竟然四处都布满了昂贵的金丝碳!
“这是哪个奴才,竟然敢违背陛下旨意,在朝堂上点燃碳火?”
“莫非是陛下转了性子,还是说这龙体欠佳?”
“呸呸呸,你竟然敢诅咒陛下,小心你的脑袋!”
晋国公父子也很是觉得奇怪,昨日收到容妃来信,他们已经安排好朝中结交的大臣们今日一起进谏,为的是阻止白玉质封皇后,最好还能提前阻止秦寰帝立幼子为太子,争取一些动作的时间。
可这碳火一升起,总让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陛下驾到!”
朝臣俯首跪拜,秦寰帝从两侧官员中间穿行而过,手上抱着的幼儿因为无人敢擅自抬头而并未被发现。
小小的祜安好像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似的,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儿动静,秦寰帝还怕儿子是闷坏了,掀开襁褓瞧了一眼才发现这小子的小手抓着龙袍玩得正开心呢。
“众卿平身。”
“谢皇上!”
晋国公身为爵位最高者,又身负内阁次辅一职,自然站在文官最前列。
秦寰帝目光看向他,笑里藏刀。
“众卿今日,可有什么政事要禀告于朕?”
晋国公强装镇定,他当然不可能自己亲自出头,而是指望着早就安排好的亲信。
果然,刑部侍郎立刻站出来,他官职虽然不小,却也算不上什么人物,因此略显的有些唯唯诺诺。
“微臣有事要奏禀圣上。”
“等等,”秦寰帝打断了刑部侍郎的话,突然开始闲聊一样的:“众位爱卿不必紧张,朕只是想与尔等分享一个好消息。”
丞相是与秦寰帝一起打天下的,当年是秦寰帝账下军师,是个绝对的孤臣忠臣,他早就被秦寰帝提醒过晋国公之事,因而自然附和。
“臣等还没来得及恭贺陛下喜得麟儿!”
“恭喜陛下喜得麟儿!”
晋国公等人属于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不得不随声附和。
秦寰帝很满意现在这样的效果,在一片恭贺声中将藏在怀中的祜安抱了出来。
“众卿心意,朕自然知晓,今日早朝我们暂且不论他事,朕已经将朕的嫡长子带来,朕给其起乳名为祜安,但是这大名,朕想着众位爱卿文韬武略,不如帮朕参谋参谋?”
“这……”
早朝之上不论政事,反而要讨论皇子的姓名,这是什么千古未见的奇事。
那被打断的刑部侍郎抓住机会,赶紧上前:“微臣认为,此事不妥啊陛下,皇子固然重要,可古往今来何时有过在朝堂之上探讨一皇子姓名之事,这岂不是将天下江山当做儿戏?”
“哦?莫非侍郎的意思是,朕不顾及江山大局,是个昏君吗?”
秦寰帝眼睛一眯便十分凶煞,吓得那刑部侍郎两股颤颤,可是念及自己家中被晋国公控制起来的妻儿老母,只能心一横。
“陛下!您是旷世明君,早年一统天下乃是千秋伟业,可,可是自从姮贵妃生下皇长子,您便罢朝一日,更是让其母子坐享帝王才能居住的紫宸殿,臣斗胆进言,若非这姮贵妃母子蛊惑,您如何会做出今天这等在朝堂之上给小儿取名的荒诞之是
!”
“臣以为,姮贵妃母子乃是霍乱之首!唯有诛杀,方能保住我大秦万代江山永固!”
第42章
君臣对峙
秦寰帝怒极反笑,他看向这个不知死活的刑部侍郎,此人言之凿凿,坚定地像是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就是什么真知灼见。
“万代江山永固?”
刑部侍郎的汗水已经一滴一滴砸在大殿上,明明就已经害怕到极点,还在嘴硬。
“正是如此!陛下不妨问问在场诸位同僚,何人不知晓陛下登基以来唯一一次罢朝就是为了那姮贵妃!”
“更、更何况!陛下竟然还带着姮贵妃所出幼子前来上朝,这如何不叫我们为臣的寒心!”
朝臣们除了原本就是与刑部侍郎一样同为晋国公附庸的人之外,无一不暗中生恨,这奸贼这是看自己活不长了,竟然要拉他们所有人下水啊!
“这样说来,诸位都是与此人相同观点?”
秦寰帝不紧不慢的发问,手上还在安抚着因为朝堂气氛沉重而有些不安的稚子,祜安很可爱的吐了个奶泡泡,让秦寰帝心中怒火平息不少。
刑部侍郎准备好慷慨赴死,可是不代表其他人也想死,以丞相为首的孤臣纷纷出列表示不认同。
“臣认为刑部侍郎此言差矣,这江山社稷若想要万代永固,自然需要一个聪慧能干的继承人,而小皇子作为陛下唯一的亲生子,本来就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如今只不过提早在朝堂上露面,有何不妥?”
“丞相所言极是,小皇子降生关乎皇室未来,依微臣之见,陛下罢朝一日而已,一日不朝换来小皇子平安降生,让我大秦后继有人,这简直是明智之举!”
“臣亦是如此认为!”
那刑部侍郎孤立无援,被朝臣们的呼声压倒。
眼看局势已经在秦寰帝的控制下呈现压倒式的胜利,又有一人站出来,同样是晋国公的附庸,翰林大学士。
“就算罢朝是为了小皇子,那姮贵妃区区一后妃,怎么有资格在陛下的紫宸殿中居住如此之久?帝王之居怎么能容许妇人染指!更何况臣等听闻,姮贵妃生产之日竟然就在紫宸殿!这是何等僭越!”
秦寰帝眼睛一眯:“按照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是朕允许的,那就是朕的不是了?”
这人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当众说秦寰帝的不是,本来他也不是这意思,他只是想将罪名扣在白玉质头上。
于是他辩驳:“自然不是陛下之过,而是这姮贵妃实在会蛊惑圣心,之前便是如此,如今生下小皇子恐怕这妖妃更会变本加厉,危害江山社稷!”
他言之凿凿,竟也真有朝臣被说动,上来附和。
“大学士所言并非毫无道理啊,臣听闻姮贵妃本是废后苏氏宫中一名低贱的奉茶宫女,出身低贱血统混杂,怎么配如今这等高位。”
“正是这个道理,臣还听闻陛下已经下旨,等小皇子满月便要封姮贵妃为皇后,这万万不可啊,谁知道这个姮贵妃是什么来历。”
朝野上下吵得沸沸扬扬,以丞相为首的臣子拥护秦寰帝自然也就支持小皇子和白玉质,以晋国公为首的乱臣贼子包括一些消极派也都奋力辩驳说白玉质乃是祸国妖妃不堪为后。
最后竟得出结论:“臣以为,小皇子尚且年幼,还没有被妖妃养歪,陛下应当及时止损,去母留子,将小皇子交由一位贤妃抚养,以免后患无穷!”
这要是白玉质在这里,肯定会觉得这帮迂腐的大臣实在好笑。
好像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一位容貌出众十分得宠的嫔妃便会成为这些个没什么事做的酸腐文官的攻击点,总是认为女子长得好看些便是祸国妖姬,会让君王做出什么有损天下的坏事。
实际上呢,若不是君王自己无能昏聩,再如何冒昧的女子,难不成还能假传圣旨?
如今她白玉质给大秦诞下了唯一的皇嗣竟然还不够,竟然以这种荒诞的理由要求秦寰帝去母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