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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贺任沅:“……”是他的错觉吗,白清语在催他?

    白清语故意道:“我可以自己消除记忆,搞不好我已经谈过很多次恋爱了。邓伯的故事你听了,拔除情根。”

    这一句话有压碎肋骨心脏复苏的效果,贺任沅瞬间被气得濒死的心脏又活过来了。

    别说了,他不爱听。

    白清语非要说点贺任沅不爱听的:“你想把我转让给别的雇主?好,我答应他。”

    “不要走。”贺任沅抓住他的手,他脑子短路了他有罪,他为什么不能直接给白清语开个茶行呢。

    白清语:“晚了。”

    贺任沅咬牙:“我只是想让你多认识一些人,认识到茶叶爱好者的品行多样性和动机多样性。就算你换地方上班,晚上还得回来住。”

    白清语:“你行为多样性。”

    这句话显然在批判某个信徒对美丽的大茶神忽冷忽热。

    贺任沅:“对不起。”

    两个小情侣在一旁嘀嘀咕咕,年轻人呐,一点事情就要拌嘴,越吵吵越热闹。

    等回到座位时,贺任沅道了声抱歉,“有一些家事。”

    余经天浑然不在意,你们吵你们吵,这壶大红袍我一个人喝。

    贺任沅伸手想给自己倒一点,发现茶壶空了,手腕一僵,收了回来。

    余经天问白清语:“这壶大红袍——”

    白清语道:“其实只是一百年的树,在炒茶的时候加工了风味。”

    余经天点头,原来如此,那几棵母树不是轻易能弄到的,这是他近年喝过最好喝的大红袍,不把白清语招揽过来实在可惜。

    但他也看出来了,先前只是白清语不乐意,小年轻吵完一架,贺任沅也不愿意放人了。

    “你有空可以到我那里兼职。你刚才说我们经历差不多,这么说,你家里也是世代种茶?若是你家里人都手艺高超,我也愿意重金聘请。”

    白清语:“家里人不会。”只有会干饭的茶宝。

    余经天叹了口气:“我喜欢喝茶,倒不是为了沽名钓誉,而是我爷爷爱喝,小时候听他讲故事,他说当年二十不到,受了伤还染了鼠疫,后来有天有个青年人在路口施茶,很多人排队喝,他也喝了那个茶,还以为是临死了喝上孟婆汤,结果第二天糊里糊涂地好了。”

    “爷爷后来回去找那个青年,没找到,他便发誓要好好做出茶事业,惠及卖茶人。”

    贺任沅本来在警惕余经天打感情牌,细听却觉得不对,他看了一眼白清语的神色,觉得是真的。白清语说他休眠期醒来就有了小茶宝,休眠是因为神力耗尽,神力耗尽是因为救人,救很多人。

    白清语神色淡淡,并没有因为这个故事表现出欣喜或者骄傲,因为百年前的事情太久远,他只是做了身为茶神所能做的。

    余经天讲完故事发现没用,招揽不到人才,有点遗憾。他爷爷小时候给他讲的故事,他很少对外提起,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就当着两个后辈的面提起,或许是他这一生碰见真正懂茶的人不多,如故友重逢,如忘年之交。

    贺任沅忽地对这个故事表现出兴趣:“这碗茶这么神奇?那太爷爷有没有说,喝完茶之后身体有没有出现特殊反应?”

    余经天回忆:“那倒没有,估计爷爷喝到茶的心情,跟我今天喝到这碗大红袍差不多,毕生都会惦记。”

    贺任沅道:“过誉了,清语也是偶然间得到这一壶好茶,能入您的眼很是荣幸了。”

    余经天无语,他还没开口买茶呢,这就被婉拒了。

    白清语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小罐茶叶,本来准备放在贺任沅办公室泡的:“承蒙厚爱,送给您。”

    感谢您与祖上对弘扬茶文化的贡献。

    贺任沅放在腿上的手动了动,似乎想把茶叶罐子夺回来。

    白清语压下了他的手,哼,敢惹茶神生气,茶叶送别人了。

    “看来是贺总割爱的,我就笑纳了。”余经天顿时顾不上推辞,眼疾手快接过来一闻,便知道和泡的大红袍一样,一克千金,“我今天没白来,双喜临门。”

    贺任沅却仿佛没接到余经天的暗示一般,眼神万分复杂,道:“您喜欢就好。”

    白清语问:“双喜临门——”

    贺任沅:“茶宝是不是该吃午饭……”

    白清语:“你先别说话。余先生,双喜临门的意思是你们谈生意也谈成了是吗?

    余经天:“怎么,你还怕我反悔不跟贺总合作啊?”

    白清语笑眯眯道:“我不怕,您是好人。”

    余经天:“那我就当个好人。”

    送走余经天后,白清语疑惑地看着贺任沅:“真奇怪,你怎么合作谈成了还心情不好。”

    贺任沅双手捏着茶神的脸:“你前脚送余经天茶叶,后脚就促成合作,会不会被什么天道监测到,你利用茶叶牟利?影响你的健康?合同还没签,不算正式合作,我马上取消。”

    今天这场面,跟邓伯故事里书生利用茶叶讨好上峰,仔细想来并无区别。

    贺任沅本来约余经天是谈正事,谈完再顺道一提把白清语塞进对方茶行实习。结果白清语意外进来,送了一罐茶叶,他看得提心吊胆。

    白清语一愣,原来贺任沅是在担心这个:“不会,因为我不是出于帮你谈合作的目的送茶,我只是单纯想感谢余老一家对茶业的扩展。”

    贺任沅:“真的?”

    白清语:“你天天诬赖我救过你,我救过他爷爷却是实打实的。就许我送你,不能送他?”

    会心一击。

    贺任沅知道自己不该吃入土的人的醋,但是以后大家都要入土,都是茶神光阴里的过客,凭什么不能吃?

    他嫉妒有人二十不到就遇到白清语,他切实窥到了茶神过去的人生一角,直面了神人之别,喝茶的人已是一抔黄土,茶神依旧美目如当年。

    想对茶神以身相许的人肯定不少。

    贺任沅冷不丁道:“他爷爷娶了两个老婆。”

    白清语:“噢。”

    他早就不记得排队领茶的人的模样,对他们的八卦也不感兴趣。

    贺任沅深呼吸了下,语气笃定得不知道在说服谁,大胆开麦:“根据余经天所说,你救了他爷爷,但是他爷爷身上没有茶叶印记,我有,说明我们关系不一般。”

    白清语听着贺任沅颠倒黑白,“那是什么关系?”

    贺任沅:“至少是非法同居的关系。”

    白清语:“我连百年前救了谁都记得——”

    贺任沅低头亲了他一口,好了,他知道接下来的话他不爱听了。

    白清语咬了回去,但没有出血,只是便宜了贺任沅。

    一个绵绵的长吻,弥补了贺任沅大红袍被人喝了茶叶罐子被人截胡的伤害。明明是送给他的,却半路杀出来一个故人,还是他自己挑起的话题。

    白清语红着脸,贺任沅又改回激进的追求手段了。

    还好,他对这种手段有抵抗力了。

    瞧,这次就没有让贺任沅得逞舌吻。

    激进对他没用。

    白清语:“我要回去了。”

    他走出贺任沅公司楼下,才想起,自己本来是想给贺任沅送茶,顺便告诉他自己明天要回老家。

    现在还要特意说吗?显得他好像被贺任沅追到了一样,都说了茶神不跟人类报备行程。

    算了,明天上车再说吧。

    周六,白小茶没有上课,贺任沅便也没有入室抢劫式洗尿布,让父子俩睡个好觉。

    他今天要北上开会,不愿意提前过去住一晚,只能早早坐高铁出发。

    他一出门,白清语后脚就抱着小崽子出去。

    他变回身份证上的模样坐动车,这次没有选择绿皮火车,而是高铁二等座,只要三个多小时就到了。

    南城动车站,两列动车隔着站台停靠,一辆往南一辆往北,工作人员不得不举着喇叭提醒别上错车。

    白清语买了一堆吃的喝的,可能还被骗着买了一些溢价的老年保健品,但是他跟白小茶都特别高兴,坐在靠车窗的位置,放下小桌板,给白小茶吃豆花。

    白小茶靠在爸爸怀里:“老板叔叔没有来?”

    白清语捏捏他的脸蛋,宝宝你也是忘记了老板叔叔一回家就没饭吃的日子了。

    “老板叔叔要上班赚钱。”

    白小茶点点头:“这样子噢。”

    白清语打开手机:“宝宝,你跟老板叔叔说我们要回去看邓爷爷。”

    小崽子报备的,不是茶神报备的。

    白小茶:“好噢。”

    贺任沅带着两个助理,刚从电梯出来,往北上的高铁走,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进门前猛地转身,果然在对面车窗看见白清语。

    他立刻掉转方向,往对面奔去。

    “贺总,这边是对的。”助理忙喊,老板却恍若未闻,他一下子懵逼了,所以他现在该上车吗?

    贺任沅三两步跑进车厢,正好听见茶宝对着手机,奶呼呼地说:“叔叔,宝宝要回去看邓爷爷。”

    一霎那,背后袭上的冷汗退却,理智回归原位。

    恰好一名乘务员路过,贺任沅道:“麻烦给他改商务座,再补一张票。”

    白清语吃惊;“你也要去?”

    贺任沅倒是想,但不能丢下会议,“给茶宝补的,一直抱着太累。”

    “钱我转你微信。”贺任沅不给白清语反对的时间,主要是动车开点也不给他时间。

    他坐商务座,老婆孩子挤二等座,幸好,他没有让这种事发生。

    白清语抱着小崽子挪到商务座,宽敞,人少,目前就他俩,显得冤大头特别突出。

    列车缓缓开动,白清语注视着对面的高铁。

    白小茶:“叔叔在那边,宝宝和爸爸在这边。”

    白清语:“宝宝你还会写诗了。”

    很快,两列高铁把双方甩远。

    白小茶端着豆花,左顾右盼:“爸爸,宝宝没有桌子吃饭了。”

    白清语:“爸爸帮你端着,还是二等座比较适合宝宝。”

    话音刚落,微信一响,贺任沅发来一张图片,是跟他差不多的座位,从扶手两侧抽出了一张折叠桌板。

    [贺任沅]:给茶宝吃东西用。

    白清语把桌板弄出来,人类提高价格的小把戏。

    [贺任沅]:去跟乘务员要两份免费餐食。

    白清语眼睛一亮,立刻照做,得到了两份,有菜有汤,“宝宝,是免费的噢!”

    商务座有点东西。

    白小茶:“免费的,好吃!”

    [贺任沅]:茶宝困了你也把座位拉开睡觉,回去才有精力跟邓伯唠嗑。

    白清语回复:“好。”

    贺任沅盯着这个好字,想象白清语和茶宝此刻终于和商务座和解的样子,脸上缓缓浮现笑意。

    旁边的助理看得瑟瑟发抖,好陌生的表情。

    白清语吃着免费的汤,和白小茶一起努力吃完,分量太多了,要是贺任沅在就好了。

    他望着窗外飞驰的景象,忽然想起什么,给贺任沅发:“你昨天是吃醋了吗?”

    不然好好的提人家爷爷娶两个老婆干嘛?想说自己没有老婆很值得骄傲?

    [贺任沅]:嗯。

    [白清语]:……

    [白清语]:明天幼儿园开家长会,你要是有时间就去帮我听一听。

    贺任沅北上临市开会,当天来回,本来想直接从动车站南下,看见这条消息,只得更改行程。

    白清语让他给茶宝开家长会,家长才能参加的会,他能不去吗?

    如果白清语明天不回来,他就去找他。

    翌日。

    贺任沅对着镜子打好领带,戴上帽子和口罩,被他爸一通电话叫去了茶宝餐厅。

    “设计图画好了,要开始装修了,你来看看有什么要改的。”

    “行,还有点时间。”

    贺任沅来到茶宝餐厅,看见一个个工人在往里运输装修材料。

    他爸对孙子的心意自不必说,当儿子的挑不出错,处处照顾了茶宝的身高。

    一进门,便有一台机器,这更是贺望重的得意之作。

    “儿子,快来看这个人脸相似度打分机器,我请专业团队做的,已经输入了茶宝的数据,你往这一站,他就告诉你打几折。”

    “你怎么不动?”

    贺任沅心道,我怕被你打骨折。

    在亲爹的催促下,贺任沅不得已站到机器前,想好了“谁说父子一定长得像”的说辞。

    下一秒,机器语音甜美播报:“恭喜您,本次用餐三折巨惠!”

    贺望重哈哈大笑,一把推开贺任沅,磨拳擦掌站在镜头前。

    【恭喜您,本次用餐打七折!】

    贺望重满面红光:“我也是沾上我孙子的光了!”说得好像羊毛不是出在他身上一样。

    贺任沅手机定的家长会日程闹钟响起,他按灭了,准备离开,无语地评价:“您也是真大方了。”来个人就打折,挺好的,回馈社会。

    贺望重又随机抓了一个员工:“你来试试。”

    【对不起,本次用餐不打折。】

    贺望重更加喜形于色:“不愧是我孙子,只有我能沾光。”

    贺任沅脚步一顿:???

    不是,谁替他收买了这个机器?管家吗?

    第46章

    司机陈束提醒道:“贺总,得去幼儿园了。”

    贺望重:“去幼儿园看茶宝?我也要去。”

    贺任沅脑袋有些宕机,但还有一些人机的本能:“茶宝回老家了,我去给他开家长会。”

    贺望重脸上顿时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臭小子,都给茶宝开上家长会了,“茶宝不会还叫你叔叔吧?”

    贺任沅:“……”

    茶宝餐厅、舒贺大楼、幼儿园,同属一个商圈,连成一条直线,贺望重用心选址,希望他的宝贝孙子,上学、上班、吃饭,都一键搞定。

    贺任沅:“爸,我先走了。”

    贺任沅坐上车,司机陈束从后视镜里看老板,很少见的,从老板脸上看出脑袋短路的样子。

    贺任沅过了一会儿,从兜里摸出手机,给管家打了一个电话:“齐叔,我爸做了一个茶宝相似度打分器,你知道吗?”

    管家喜滋滋道:“知道,少爷您一定打骨折吧。”

    贺任沅一时摸不清管家是哪种意思:“你……你帮我作弊了?”

    管家一头雾水:“没有啊,还用作弊吗。”

    贺任沅搭在大腿上的手掌捏皱了西装裤:“这么说,我长得像茶宝?”

    管家拍马屁道:“哪能啊,是茶宝长得像少爷。”

    这大喘气的说法,让贺任沅差点喘不上气:“去书房把我前年一月份附近三个月的档案拿过来。”

    管家一听就明白了贺任沅的目的,少爷这是怀疑茶宝的身世了?但是茶宝一看就是跟白清语长得更像。

    哦哦,外甥肖舅,少爷没有姐妹当不了舅舅,只能让白清语当舅舅了,茶宝长得跟白清语更像很合理。

    这事儿最怕少爷问心无愧,少爷一怀疑,百分之九十九没跑了。

    管家哼着歌上楼去找档案。

    贺任沅沉默一会儿,又打电话给姑姑贺映。管家和他爸,一心想要孙子,可能有滤镜。姑姑最权威。

    贺映:“干嘛呢,我在下乡。”

    贺任沅:“您当初为什么介绍白清语来当保姆。”

    “看他带着个孩子不容易……”贺映反应过来,“好小子,你不会真是茶宝的爸爸吧。”

    她哥哥提过认了茶宝,同时还指出贺任沅至今给茶宝当叔,贺映追问了一句亲子鉴定结果,贺望重含糊地说七成。

    贺映便以为是贺望重一厢情愿。

    贺任沅:“是因为您觉得茶宝长得跟我像,是么?”

    贺映:“不然呢,我明知道你不喜欢小孩还敢往你家里搁。”

    贺任沅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当时听管家说白清语身体健康,还觉得是因为脑残才被介绍来。

    贺任沅挂断电话,问陈束:“我跟茶宝长得像吗?”

    陈束:“像。”

    贺任沅开始怀疑身边人全是哑巴:“你们怎么从来没提过?”

    陈束:“……因为茶宝跟他爸爸也像。”

    贺任沅:“还有呢?”

    陈束:“老板,这是您的私生活,我们怎么敢提。”背后八卦一下就得了,当着贺任沅的面不是找死吗?

    贺任沅闭了闭眼,怪天怪地,最该怪他自己,他假扮茶宝的爸爸或者舅舅都没人怀疑过,他以为自己装得好,结果是占据了外貌优势。

    他在沙滩上被阿姨当成茶宝爸爸指着鼻子骂了十分钟,也没被骂开窍。他被哑巴姐妹蛐蛐那么久,也没开窍。

    贺任沅到幼儿园时,管家正好将档案送来。

    家长会在一个小礼堂开,贺任沅不方便直接出面,坐在后台旁听。

    他勾着档案的线圈,拆了一个又一个,寻找白清语在两年前出现过的蛛丝马迹。

    然而,他这三年的记忆没有断层,档案也如实记录了他忙碌的工作日程。

    茶宝十五个月大,二十五个月前,他在外国治疗失忆症一无所获。

    白清语不可能在那个时间点出现过。

    这些因素他姑姑早就帮他排除过了,他又是在做什么无用功?

    找不到跟白清语的相交点,他的脑子只能是短路状态,推理不敢继续往下走。

    礼堂年内的家长逐渐来齐了,大家都是同事,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总之都能聊几句,茶宝的名字频繁被提及。

    “你们谁是茶宝的爸爸,茶宝的爸爸来了么?”

    “我儿子交代我一定跟茶宝哥哥的爸爸搞好关系。”

    “我儿子说他跟茶宝是最好的朋友。”

    “啊,不是吧,我儿子也是这样说的。”

    “所以茶宝的爸爸来了么?”

    小章老师从书桌上搬起要发的材料,不小心把一本杂志弄到地上,摊开在其中一页。

    杂志是舒贺集团内部杂志,摊开的一页正好是对总裁的新年专访,贺任沅的半身照被刊登在访谈旁边。

    小章老师捡起杂志,忽然拉住一旁的小于老师,“我知道为啥觉得茶宝眼熟了,他跟我们总裁好像啊。”

    小于老师支支吾吾:“浓眉大眼都长这样。”

    贺任沅终于坐不住了,所有人,只要看一眼,都觉得茶宝跟他像,他还在这里讲究什么科学依据!

    白清语本来就不科学,茶宝更是连人类DNA都测不出来。

    都茶神了,谁说不能跟男人一起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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