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现在重新触碰,是一种很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多了,没什么大碍的。”她温顺地回答。
“那就好。你们现在怎么样?有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吗?”
岑兰凌也是没有办法。她知道,宋卿时就算是决定好了结婚日期,都不会与她说一声的。所以见到逢夕,她便不免多问上一句。
宋卿时放得下她,她却放不下儿子。
逢夕一愣。
她错愕地想,岑兰凌是真的变了。可是变化是不是太大了些?她竟然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以前、以前,她分明是不希望他们在一起的。
逢夕什么都看得出来。她很确定,如果当时她和宋卿时在一起了,是不会得到岑兰凌的祝福的。
而现在岑兰凌一来,一开口,问的却是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她顿了下,摇头,“没有。”
这是实话。
他没说过,她也没想过。
岑兰凌揪紧了手,小心地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现在,最希望他们结婚的人是她。
因为当初如果顺利的话,他们可能早就在一起了,宋卿时生气的也是她从中作梗,以至于他们之间横生枝节。她现在只希望过去的事情全都过去,他们之间能顺利一些,当年的事情对他们的影响逐渐消失,她的心里也才会好受一些。
逢夕难得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我还没有想过。”
岑兰凌难忍心中涩意,她强行扯了扯嘴角,不由劝说:“怎么会没想过呢?你们那么相爱,在一起是最好不过的了。”
逢夕犹豫了下,轻轻摇头。
岑兰凌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曾经她所造成的错误,到底还是无法归位了。她强行拆开了他们,而现在,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到过往了。不管她再怎么后悔,再怎么往回拉,都没有用的。
她擦了下眼泪,握住逢夕的手,殷殷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无论如何,我是希望你们在一起的,我祝福你们,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就好好在一起。”
逢夕还未给出回应,宋卿时突然回来了,他大步而来,拉开岑兰凌,“你来做什么?”
他声音很沉。
他现在对岑兰凌和逢夕单独相处已经有阴影。
三年半前,就是在她们的相处间,她赶走的逢夕。现在他哪里还敢让她们单独待在一起?
宋卿时拧眉,他现在已经是心有余悸。
逢夕被他掩在身后,她拉了下他,“没做什么,只是说了几句话。”
她本意是想缓和一下骤然冰冻住的关系。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其实难以想象,他们母子之间,现在的关系恶劣至冰点。
只是说了几句话。
三年前,也是几句话。
三言两语,岑兰凌的意思就化作和风细雨地润进她心里去,叫她明晓其心意,主动离开。
他眼底一片暗色,即使她这样说,他也依然不为所动,而是进一步问:“什么话?”
岑兰凌心口绞痛。她也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
她狼狈地捋了下被风吹起的鬓发,也解释说:“真的没有什么,我没有恶意,卿时,你别多想。我今天就是经过这里,过来看看而已,我不会再拆散你们了。”
她的眼底涌起热泪。
宋卿时嘲声:“我敢信吗?”
他简直风声鹤唳。
岑兰凌咬紧了唇,几乎要喘不上气。她擦着眼角,“我真的没做什么,我发誓。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是真的希望你们在一起。”
见他无动于衷,她叹了口气,“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她很自觉的,转身离开。
直到她走出很远,他都依然僵立在原地。
逢夕抿紧唇,她犹豫了下,试探性地轻轻拉了他一下。
他不知想了些什么。
在被她拉动以后,才转回身来,扶住她的肩膀,凝视她很久。
宋卿时嗓音哑得发涩:“不管她说了什么,还有,不管别人说了什么,你都别再走了,行么?”
逢夕眼睫颤动着。她竟是被他眼底的力量冲击得垂下眸,轻轻点了下头。
她知道,他是被三年半前的事情吓到了。他担心,她又会因为别人的反对,别人的三言两语而刺激得退缩、离开。
她难以想象,当年她在离开之后,他经历了一遍怎样的心境。
她试图安抚他:“别担心,我们真的只是聊了一会天。就说了几句话,你就回来啦。”
可是这样的安抚是没有用的。
他的吻如疾风骤雨那样,又疾又凶地落下来,手也控住她的腰。
他闭上眼,咬着她,好像所有的不安都化在了这些动作之中。只有与她亲近些、再亲近些,才能融掉他所有的不安和燥意。
他来得太凶,一下子,逢夕险些没站住。好在有他的手牢牢箍在她腰上,动作用力得快要将她印进他身体,她几乎完全是靠着他的力气在支撑站立。
大门还开着,时而会有车辆经过。
解渴须臾,他便直接将她抱起。
在她小小的惊呼声中,他稳稳抱住她,大步走进花园的亭中。
他的大衣宽敞,被风吹得衣角轻摆动着,将她整个人都罩进其中。
男人面上无一丝笑意,神色不见半点温和,有的只是冷意。
佣人看得心惊胆战,并不敢打扰,只在司机将车开进来后,赶紧将门关上。而后各做各的,但是反正,谁也不许去花园。
作者有话说:
我真的很吃这么疯的宋老板呜!
好几天没有日九啦,今天来了,肥肥的!评论没破60呢,宝贝们冲鸭,破60条明天也加更呀!
给《缠住春夜》捋顺脉络,重写了个文案,感兴趣的宝子可以去看看,喜欢就收藏下呀嘿嘿。距离开文应该不会太久~
感谢在2023-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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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升温
◎牵引着她抚上领带◎
即使已经与他相处有一段时间,
距离她开始想起以前的事情也有好几天,但逢夕还是无法适应他这样凶的吻。
这几日里,他经常与她接吻,
有深有浅,
只是向来温柔,给了她一个很长的适应时间。可今天不一样,
从淅淅小雨一下子转为了暴风雨。
乍然的贴合。
她下意识的就想躲避,
无意中抓到他的手臂,
她感觉得到他手臂力量的结实,肌肉很硬,
与她的那点力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他手下,她退无可退。
他撬开她的齿关,扣着她的后脑,气息完全将她缠绕包裹。如藤蔓蔓延伸出,将她四肢都缠住。她对自己的动作已经失去知觉,也不知有没有环抱住他。
呼吸全都乱了。
在接吻中,他才感觉到胸口的郁气消散些许,
自刚才看见岑兰凌与她站在一起到现在的那阵不安,
缓慢被压下。
他的吻逐渐往下落。
她指尖绷直,攥紧手边的衣物,下意识仰颈。如那天鹅一般,露出白皙颈间。
他眸光黯下,沾染上了这片洁白。
“宋卿时、宋卿时……”她小声呜咽。
他忍之又忍。
手上力度不断收紧。
又寻回来,堵住她的唇。
“她有没有叫你离开?”他哑声问。
她摇摇头。
“那如果,
她叫你离开,
你还会离开吗?”
他的眼眸紧锁着她。
对这个问题格外执着。
却像是大人在问小朋友,
如果有陌生人给你糖果,
你会不会接呀?
逢夕的眼角被逼出泪痕,她睁眼看向他。
他眸中晦暗幽深,固执地在等待她确定。
看得出来他对这个答案的在意,不得到答案不会罢休。
她再次摇头,“我不会听她的。”
他的执拗放下,一扬唇,奖励般地柔柔辗转她的唇,声音于交缠中逸出:“乖。不要听,也不许听。”
她复又闭上眼。
她在感受着他的心有余悸。
那么深切地在感受着。
他停顿了下,她以为这个吻要结束了,没想到的是,只见他脱下大衣,垫在桌上,而后续上刚才的故事。
她病还未痊愈,即使到这时候,他都担心她靠在冰凉的石桌上受凉。
逢夕没有忍住弯唇,想笑他。明明已经坏了,却还不肯坏透?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他这样周全的准备过后,哪里会是什么好事在等着她。
身处满园的花中,她却闻不见花香了,鼻尖都是他的气息。
是她从前从未想过的,与他的亲密距离。
可是距离的亲密性不断在突破,不断在挑战更短的距离,甚至于是负距离。
“你爱我,对吗?”他磨着她的耳垂,轻轻咬着。
她胡乱地点了几下头。这个问题太熟悉了,他时常确认,她也已经习惯,形成了肌肉性记忆,不用思考便能回答。
她却不知,每一次确认她的答案,都会令他格外心安。
因为他不知道,她的记忆会不会在某个节点就想起。而他总是担忧,她恢复记忆以后就会不再爱他。
她接连答对。
每答对一题,她都能感觉到他的动作好像放柔了一些,情绪也稳定了一点。
她怔然地想,总不会,这才是安抚他的正确法子?就跟闯关一样,每答对闯过一关,他的动作就会放柔一分……?
那未免……太过煎熬,也太折磨她。
他数度减轻力道,她也在数度发生感知的变化。
从艰难承受,到逐渐适应,再到沉浸入他后来涌起的温柔之中。
温柔的浪潮,令人深陷。
然而,他还没有问完。
下一关很快到来。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逢夕哪里还腾得出心神去想。
……以后?
她的眼睛雾蒙蒙地看向他,懵懵地摇摇头。
他眸光黯下,顿了一瞬,而后在她的耳边低喃:“以后,我们还会在一起,对吗?”
逢夕一不小心便闯入了他深邃的眼底。
她咬紧唇。
她险些要以为,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她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她心中一颤,“怎么会这么问?”
“之前,我想的是,只要今朝我们相爱,那我们且渡今朝就好。可现在我后悔了。”他的嗓音很低,凝视她的黑眸中,情意浓得要将她席卷而入,“今朝不够,我还想与你有岁岁年年。”
他的野心,到底还是膨胀开来,朝外蔓延生枝。他根本不可能仅满足于一朝一夕,他想与她拥有岁岁年年。
野心膨胀,焦虑加剧,他没办法不去想他们的以后,会是什么样的。
他希望,他们会结婚,会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而无法想象,她抛下他,去另一处,去过一种没有他的生活。
她从未想过这个答案,也没想过会从他的嘴里听见这样的话。
她心中震之又震。
只怔怔地看着他。
她没有忍住落泪,泪珠滚下,现出泪痕。
他蹙紧眉,“怎么哭了?吓到你了?还是弄疼你了?”
逢夕抬手,搂住他脖子,将自己靠向他,鼻音闷闷的:“没有……”
她抱住他很久,闷声说:“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让我想想,好不好?”
如果可以给曾经的自己写一封信。
那么她想给二十三岁时的自己去一封。
告诉她:
亲爱的女孩,你不要再难过。
你的愿望没有落空,你梦想成真,暗恋成真。
你们相爱过一朝,热吻过一朝。
你们共度过今夕。
说不定,今后你们还会拥有岁岁年年。
……
可是,那只是“说不定”。
只是可能。
她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
之前失忆的时候,她可以毫无负担地与他相处下去。
他给她构造了一个他们是爱人的谎言,一开始诱导她相爱,即使后来她知道那是谎言,她也已经能够适应与他之间的相处模式。半真半假的就这样生活下去,体验其实还不错。
可是现在她记起了过往,就再没有办法那样毫无负担。
不过她并不后悔记起。
因为她知道,失去一段记忆,灵魂的空白会叫她产生很浓重的迷茫感。而且有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往事、故人。
她喜欢现在这样完整的灵魂,这会给她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只是,她不知道他们的以后会是什么样的。
他确实问住她了。
她很清楚,他们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他们。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这三年的事情、以及这三年的变化。
世界在变,周围在变,他们也在变。
她不知道现在的她,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而她也心知肚明,这个问题,在她离开的那三年里,她从未想过。
那时,在她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这个问题,因为她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什么“以后”。
说不定她回国的时候,他已经娶妻生子,家庭圆满。
说不定在旅途之中,她也遇到了一个与她同频共振的爱人,并且到时他们一起回国。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又何必多想什么“他们的以后”?
这次回国,发生的所有情况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而从失忆到现在,所有的情况,也是那三年里她不曾设想过的,更是她所想象不到的。
现在,当这个情况摆在她的面前,要她去回答一个她不曾想过的问题,也属实是为难她。
就跟那时,她也没想过,他们再次见面的时候,在她失忆的状况下,他们竟然真的可以谈笑风生。
……
逢夕也不知那天他们在花园里胡闹了多久。
只知道最后她是被他裹住,抱回的房中。
她记住了他的一句话。
——只渡今朝便好。
她竟也有点沉沦于今朝的欢愉,不愿去想什么往日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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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觉起来后,他去开会了,逢夕确认了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可以进行适量的工作后,便打开了电脑,查看下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