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逢夕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来人,再猜测了下她们之间的关系。就目前对方所展现的礼貌而言,她们应该不熟,倒也怪不得她忘记。
她点点头,“好久不见。”
既然不熟,那么适当寒暄就可以。今晚既然要来,她也有过心理准备,并不想与每一个人都说太多。
章筠问说:“你这两年都去哪里啦?看起来应该还不错?”
逢夕含着淡淡的笑:“还好的。去做了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章筠深深地看着她,“你很有勇气。”能够割舍掉这么多,只身离开。
起码这样的勇气,她并没有。
逢夕笑了笑。面对对方的肯定与夸赞,她也有点不知该接什么好。
到底是因为不熟。
她静静陪着,对方果然很快又道:“你跟卿时现在在一起了吧?”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逢夕一瞬间就懂了对方的来意。
原来是因为他。
她诚实道:“没有,只是朋友。”
章筠沉默。
那边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宋卿时带了女朋友过来,这边还在澄清,只是朋友。
总是会令人觉得唏嘘。
看来现在仍然只是宋卿时的单方面愿意,他们还没有在一起。
可是……
这样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和位置,包括她……被捧到面前,逢夕却拒绝不要,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再骄傲的人,在遇到感情的问题时,仍然折戟。
章筠动了动嘴角,竟是觉得苦涩。
她们稍微在这聊了几句,主要是她想知道逢夕现在都在做些什么。
而在具体探得之后,章筠由心而发的一股无力感,眸光微变。
她一直以为她当年已经足够勇敢,大胆热烈,也做过很多非常棒的时间。
直到现在,逢夕更高一级地往上跃,勇敢程度远高于她。现在所做到的事情,虽然只是三言两语的描述,但都已经足够令她讶然。而且逢夕可能更加纯粹些,也更无畏。
她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心口好像被堵住。
到最后,她慨然道:“你真的很棒。”
逢夕刚要说话,腰间突然落下一只手来。
她偏眸看去,发现是宋卿时。
他不知是何时走过来的,一过来便站在了她身边,以强硬的姿态而立,更是将手放上她的腰间。
这样一幕。
旁人还会有什么不懂?
章筠强迫自己扯出一抹尽量完美的笑,压下不停涌上来的苦涩,佯装无事地与他打招呼:“卿时,有段时间没看见你了呀。”
宋卿时轻一颔首,“是有段时间了。在聊什么?”
看似只是随意一问。
章筠笑说:“就闲聊了几句。那我不打扰你们啦。”
她提裙走开。
应该还算是,识趣。
章筠都要咬破唇。
她也想大方点,潇洒点,可是实在做不到。
逢夕也不知道宋卿时怎么突然过来了,她还未来得及问,忽然被他带着离开这里。
“去哪里呀?”
“跟我来。”
他没有具体回答,只是一直带着走。
逢夕隐隐感觉得到,他的情绪好像不对劲。
她另一只没有被牵住的手,不由得捏紧。
他们这一路走得有点长,她发现好像越走越安静,一直走到很僻静的一处。
刚才那里有多热闹繁华,这里就有多空寂。
逢夕四处看了眼,发现是个小花园。
还未来得及开口,她突然被他压在墙上,他俯身堵住她的唇。
她错愕,下意识地要推他。
但是他的举动来势汹汹,动作又狠厉,轻易根本推不开。
逢夕被吓了一跳,她躲着他的吻,“宋卿时……你怎么了?”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之间风雨欲来?
他定定看着她,“逢夕,你不公平。”
突如其来的控诉。
“你怎么能这么偏心?”
他捏起她下巴,幽深的黑眸望进她眼底,声音低哑,尽数朝她耳边滚来。
她的手腕被他握住,挣也挣不得,再次被他狠狠堵住。
作者有话说:
求婚被拒的应该很难得只有他一个,虽然是不太正经的求婚~
这章评论破60今晚就加更呀!!你们一定可以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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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海啸(三更)
◎浪潮不歇不止,暗欲始终未停◎
唇齿纠缠得太狠,
逢夕唇上被他咬破了个小口,足以见得这个吻来得有多凶狠。
血腥味盈满,可他不依不饶。在铁锈味中接吻,
他动作只有更重,
没有分开之势,透露着几分疯狂,
还有令人心惊的疯批感。逢夕蹙眉,
她拒绝认这不清不白的罪,
拼尽力气把他推开,因为刚才呼吸被滞住,
她用力地喘了几口气,乜向他,坚持问:“就算定罪,你也得让我知道是为什么?”
她的眼尾泛着红,一片薄樱色,像是沾上去的胭脂,艳丽到极致。而这些痕迹,
都是他弄出来的。
他允给她几寸距离,
眼底暗欲翻涌,浓得惊人。
他轻咬住她下巴,喃喃两声:“我见到了祝杨。”
他就跟黏在她身上一般,湿热的吻贴过耳畔,手顺着蝴蝶骨而走,一路高歌。
她打了个颤。
而他只一句话,
她就已经明了缘由。
他动作在加力,
掐住她的下巴迫她抬眸:“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连你在哪都不知,
一连三年有余。”
他嗓音很明显地转狠,颗粒感很重,“但是他有,他甚至还去找过你,他去找你以后,你们一起做什么?嗯?你不记得我,但你记得他──”
最后一句,凌厉得仿佛穿破数重云层,剑尖直抵她咽喉。
逢夕被逼得只想后退,可惜退无可退,身后并没有路给她走,即使有,应该也全都会被他封死。
她皮肤太嫩,下巴处已经被他掐出一抹红痕。
他喉结滚了滚,眼底墨色更深。
他能接受她忘记他,与此同时,他亲眼目睹她忘记了所有人。无一幸免,全在她遗忘的行列之中。
却不能接受,另一个男人被单拎出来,得到幸免。
祝杨是谁?
──与她不过萍水相逢,与她不过三两交集。
凭什么压过他?凭什么得到幸免,凭什么能被她记住?凭什么,得到这么多优待?
她竟记得他。
甚至,她离开前,谁也不曾说,谁也不曾道别,却唯独与祝杨说过再见。
那次从清禾镇去宜城……他闭上眼,是啊,宜城。他当时早就该想到,那里与她并非全无交集,那里明明有一个祝杨!
她当时不肯见他,却去见了祝杨。
她切断所有人联系方式,唯独跟祝杨保持联系。
这三年半她不曾见过一个故人,只有一个祝杨是例外。
她忘记了所有人,偏偏这一个,没有被她忘记。
──为什么?
他已经不能深耕原因。
她喜欢他吗?
他之前哪来的信心?她并不曾说过,也不曾确切地肯定过,他又是如何确定?!
他之于她是什么?祝杨之于她又是什么?
如果说她的遗忘是一把刀,一个不落地扫向所有人,却又偏偏,为何祝杨在这扫射之外。
他压下涌起的震怒,重新吻上,吸吮之中,他仿佛在寻找他的救赎。
──他急切地需要一个将他从深渊拉起的绳索,才不至于他永坠黑暗,永锁于黑暗。
而她是他的唯一解。
“阿夭,你爱我吗?──你怎么会不爱我?”他的声音轻轻,又转做自嘲的问句,实在是吓人,也实在是惊人。
逢夕推拒着欲躲,可是手腕竟被他完全锁死,动弹不得。
“宋卿时──宋卿时,你冷静一下……”她艰难地喃出的声音里,都是轻颤,“宋卿时……”
她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却无异于烈火浇油。
“为什么不说呢?──是啊,逢夕并没有说过爱我。”他啃咬着她,一下一下的轻咬,好像很上瘾,“那他呢?他百花丛中过,浪子回头,就这么叫人心动吗?”
逢夕被他咬得一颤,她神智有些涣散,不大能听进他的话,艰难地在做着思考。
她想摇头的,但是她对身体的控制力在减弱,只能用力地揪住他的衣服,试图借一点力量站稳。
高跟鞋鞋跟也在颤,足以见得她站得有多艰难。
得不到回应的人,更加癫狂。
不远处是笙箫的人群,隐隐还听得见沸腾的人声、歌声,他们却匿在这里放肆接吻。
一种疯狂的禁忌感,在此刻飙到了巅峰。
“你带着他去了很多地方——逛你平时居住的地方,还有呢?去过你当时所在探索的地方了吗?你带着他一起去看看了吗?有没有给他看过你的作品?他在那里和你一起生活了多久?你们相处得很和谐是吗?”他手指摁得越来越用力。
谁也不知道,他有多想去了解她这几年的生活。他通过和小尼的对话,通过询问她、询问小尼来了解,通过在网上查资料、让柏助去查资料来了解……他只想走进她的那三年,多知道一点讯息。她已经失忆,他只想同她亲近一些,叫她不要同他那么陌生。
然而,现在却告诉他,他在这边隔着时间与空间,通过拿着各种渠道和途径拼命了解的事情,另一个人知道得更多,甚至还被她带着走进过她的生活、亲自参与过。
他嫉妒得发狂。
怎么不记得所有人,偏偏记得祝杨?
怎么谁也不联系,偏偏只联系那一个?
他的脑海里现在不断地在循环这两个问题,他怎么也得不到解答。
——为何不能就像忘记他、沈家、宋家一样,公平地忘记所有?!
他扣紧的手用力得定是已经在上面留下痕迹,突然间,他眸光一黯,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停车的方向走。
她小小地惊呼出声,捶打着他胸口,试图阻止他的行动,叫他将自己放下来,但是毫无作用。
鲜艳的红色长裙,裙摆被微风吹得轻轻飘动着,白皙的小腿处,在红色的相称下,晃眼得惊心。小腿踢动着,高跟鞋将欲掉落,却又没有真正地掉下去。
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她掩了个全,从背后看去,她大半都被他罩在怀中,窥不到几分。
逢夕挣扎无果,担心自己掉下去,便紧紧攥住他衣服。干净的白衬衫上面不知何时擦到了她的口红,一抹红印在上面足够令人遐想翩翩;原本熨烫得没有一丝折痕的白衬衫,更是被她揪得皱巴了好几处。到底都不忍直视,圈点出来放出去,每一处都显得那般旖旎。
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功夫,她试图与他说一说,消消他腾然升起的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回
来找我的时候,还特别早,那时候我还没有出事呢。是远道而来的朋友,我肯定是要招待一下的呀……就跟柏助理带着小尼玩,是一样的性质,只是因为我们的热情,不是吗?”
宋卿时绷紧了脸。
当然不是。
柏助理带着小尼出去,只是为了给他们腾地,给他们腾出单独的相处空间,心思并不纯粹,哪里是什么简单的热情。
——如果要归为一类,他们的心思也并不纯粹。
他低头咬下她的唇,竟是一边走也要一边锁住她的吻,不想再听。
第一回
来找她……也就是说,还有数回。
在那些他见不到她也找不见她的日子里,在那些他苦苦等待她几月一封信件的日子里,原来有另一个人,可以时常去找她、见她,他们可以一起出行游玩。
而且不是一次,是数次。
他的忍耐早已到了巅峰,早就殆尽。
很快就到了车上,他大力扯开车门,将她放进副驾驶,却在她以为他要去开车的时候,副驾驶的位置骤然倾倒,他继续倾身而至。
她几乎承受不住地撑开他的时候,透过朦胧的水色,她看见他眼尾洇红。
“知道吗,你给他的那些,我有多想要。”
她的心脏被一根线轻轻缠着。他们距离太近,她的鼻尖全是他的气息,微冷的调,却灭不掉此刻的半点热意。
“在知道他有的时候,我又有多不甘。”他声音转厉,“怎么能这么不公平呢,逢夕。”
逢夕不知道,她并不知道。
记得他,只是因为他们之间才刚相处过没有多久,她隐约记得一些,在他的帮助下,也很容易就想起来另一些——毕竟他们之间的记忆本就不多!
她“啊”了一声,顷刻间搂紧了他的脖子,好半晌不敢再动。
他也倏然停下,只任由她抱着,无力地靠在她的身上。
只在许久之后,又见他偏头吻下来。
只不过,这次的吻轻柔了很多很多,每一个吻都要将人揉碎。
她听见他的声音响起在耳畔,低低一声,如滚过的低音炮一样撩人蛊人:“既然你记不住我,那我们便于今朝相爱热吻,且渡下今朝便好。”
还未歇止的浪潮,于这句话落下的下一秒,又有了泛起之势。
他细细吻着她。
——别的,全都不理也不顾了,他不再想去顾忌那么多。
她从始至终,都只能是他的。
想不起就想不起吧,记不住就记不住吧,他们之间,依然能够如从前那般生活,依然可以不受影响。
至于别人。
——她想都别想。
不论是真是假,这个可能都会被他亲手破除。
烦躁之下,章筠来停车场抽根烟。
她刚被母亲拉着见了一圈的人,压抑到极点,却无法疏解出来半分,只觉烦闷。还好车上带了女士香烟,她正好也出来透口气。
今晚人实在太多,也实在是热闹。刚刚她还与宋太见了一面,只是过没多久就听闻她和沈太争执起来的消息——何止如此?人一多,各种事件也频发,这只是其中一件。
她的指尖摁着太阳穴。
拿完烟后,她倚在车边,刚要点燃,视线的某一角却忽然瞥见什么。她拧了下眉,循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上一秒还在聚会,下一秒就转移去了别的地方热吻。
这一对也是一样,男人几乎跪在了那个座椅的空白处上,看得出来场面很是失控,但又遮得好,从外面窥伺不了太多。
只是,跟她说那个人是谁她都会信,唯独说是宋卿时,她实在是很难去信。
他一贯禁欲持重,高冷矜贵的劲儿,就跟高山上的雪一样,谁也想象不出他失控的模样,更无法想象……她的唇瓣咬得失去血色,更无法想象、他现在这副模样。
红裙裙摆若隐若现,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腿部,连力量感的差别都那么明显。
她闭了闭眼,深呼吸,有几分狼狈地收回视线。
她哪里会认不出来那是他和谁!
她很恶劣地发出点火的声音。
逢夕听见了……
她长睫颤得更加厉害,同时揪紧了他的衣服。他的衬衫已经乱得不成样子,扣子都解开了三颗。
大部分的乱……都是被她揪的。
作者有话说:
我很喜欢这章!你们呢!
ps:没do(>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