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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没想到,他能想到的,她也想到了,而且提前规避。

    还想着拍张她的照片?

    他确实也是妄想。

    指尖的烟被点燃,他回了句:【嗯,回来吧。】

    另外,那张照片上的兔子已经查到了。

    是白靴兔。

    宋卿时还查了下它的分布范围,主要是美国和加拿大那边。这个与她的地址也是吻合。只不过他想不到她为什么会去拍它,也想不到她为什么挑的这张照片寄回来。

    别人送点图片,多少加点文字方便对方理解。她这倒好,一个字都没有,全靠他自己去想。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现在国内正在过年。

    这几年中国影响力在扩大,海外也有不少中国年的氛围,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她的所在地有没有这一些。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一个人,今天有没有吃点好的,隔着空间也过个年。

    就跟岑兰凌那么重视团圆一般。

    她知不知道,他也想和她团个圆。

    就如往年那般,给她包个红封,看着她换上新衣,给那些长辈拜年。

    这是她第一年不在。

    他眸光有些晦涩。在还没想到她的时候还好,一想到,就觉得有些萧索。

    他甚至还不知道,接下来,她还会有几年不在。

    -

    大年初三的时候,林家派了林衡来沈家拜年。

    沈家人很欢迎他,叫跟他差不多年纪的沈清鹤多照顾着点他,兄弟俩可以一起玩。

    其他人在厨房捣鼓着饭席,他们两个则在外面说话。

    沈清鹤喊他打游戏,林衡也没推拒,一起打开那个游戏。

    就跟宋卿时想起了逢夕一样,沈经垣和戚榆也还惦记着他们远方的孩子。

    大过年的,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么长时间,他们连她一条消息都没有收到过。

    戚榆知道,她很怨他们,直到现在也是。

    几个月前,沈清悠的手术已经做完,在那边稍微休息了两周后就回国来,在家休养。一直到现在,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她是幸运的,手术很顺利,后续的康复也都很顺利。

    年后应该就可以重新投入工作。

    她很优秀,自食其力完全不是问题。

    沈经垣准备等过完这个年,就好好地商量一下这些事情。

    他们想去将逢夕找回来,将她接回家。

    至于清悠……他想,八年前纠正了一半的错误,现在他想将另一半也纠正。

    他们没有对不起她,相反,他们对她真的已经很好。

    不管是这些年的看病,还是这次的手术和疗养,全都需要大笔金钱堆砌。如果单凭林家,她根本不可能得到这么好的治疗条件,也没法恢复得这么好。全靠沈家,她现在才能拥有一具健康的身体。

    沈经垣觉得,他们之间的缘分,也差不多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饭席准备得差不多,戚榆准备去叫孩子们吃饭。沈清悠一直跟在她身边帮忙,与她说说笑笑,安排得很是妥帖。

    沈经垣的目光不经意间从她们身上掠过。

    毫无疑问,清悠被他们培养得很好。不管是才艺还是处事,不管是平日里的这些琐事还是对外的交际,她都能够游刃有余地处理。她具备了一个豪门贵女该有的才能。

    逢夕其实也有,但是清悠是他们一手培养的,逢夕却不是。她在家的时间一点也不多,她今日的所有优秀,都是宋卿时带出来的。

    他还在出神想着,忽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紧接着就是沈清悠的惊呼:“小鹤!——别打了!”

    沈经垣面色一紧,匆匆也往外走去。

    沈清鹤和林衡已经扭打在一起。比起沈清鹤,林衡明显比较有经验,很快就占了上风,将沈清鹤压在下面,一拳打在他的颧骨上。

    作者有话说:

    昨天评论好少,没破60,今天就更这些啦!

    主要也是这章需要查太多资料,有点难写,明天应该就可以写到转折。大家冲60!明天给大家多多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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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海浪(双更)

    ◎FX品牌桃夭系列问世◎

    林衡并没有那么闲,

    父母叫他来拜年他就真的来。

    他会来只单纯是因为他自己有想来的意愿。

    至于沈清鹤,他跟沈清鹤虽然年龄差不多,但他自己觉得,

    他还是要比沈清鹤来得成熟点儿。沈清鹤简直就是一个没被社会磨砺过的幼稚公子哥。

    不管是心智还是处事,

    都很幼稚。

    刚才沈家人让沈清鹤陪他的时候,他本来想婉拒,

    但是想了想,

    还是接受下来。

    不过只打了两局,

    他就有些意兴阑珊。随口道:“你觉得逢夕喜欢你吗?”

    他口中的这个“喜欢”自然不是男女之情的那个喜欢,只是很单纯的、字面意义上的喜欢。

    沈清鹤没想到他突然扯到这个话题,

    他顿了下,才又继续打,“还行吧。”

    谈不上喜欢,但应该也还好?

    “我觉得不喜欢。”林衡又说。

    沈清鹤微愣,“为什么?”

    “她走的时候,有给你留下过信吗?她走了以后,有跟你联系过吗?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一连三问。

    沈清鹤样样没有。

    逢夕只给爸妈写了信,

    后来谁也没联系过,

    他们现在谁都不知她在哪里。

    爸妈时不时的会念叨,还经常去她房间打扫和坐坐,所以这些沈清鹤心里都跟明镜一样。

    要是她跟家里有联系,那爸妈肯定得高兴坏了。

    要是知道她在哪,那爸妈肯定也已经去找她了。

    他摁在屏幕上的大拇指微用力了些。

    沈清鹤不耐烦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衡并无直接回答,只是说:“所以你不觉得她不喜欢你吗?不过你应该也不喜欢她吧?你们的感情看起来很一般。”

    沈清鹤:“……”

    他腾出手来撸了把头发,

    微长的头发根根往后倒去,

    很快又往前扑来,

    恢复原样。他莫名觉得有些燥,

    不耐烦也越发的重。

    ——他蛮确定,自己不喜欢听这些。

    林衡说的每一个字,都踩在他尾巴上。

    他垂下眸,继续看着手机屏幕,想要佯装无事发生,“那又怎样。”

    对方好像对他的情绪毫无所觉,并没有终止这个话题的意思,还在继续深入。

    林衡不紧不慢地拿下一个人头,“你更喜欢沈清悠吧?跟她做了这么多年姐弟。不过没关系,逢夕心里也没把你看得多重要,我也更喜欢她。”

    沈清鹤咬牙,他也不顾游戏里开了的局还没打完,直接把手机一撂,坐直起来看向他,眼里燃着火:“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即使他明显的很生气,林衡也并无忌惮意。他舌尖抵了下腮,狂妄进一步地往下压:“没想说什么,就是想说,你配不上做她的弟弟。她的弟弟,有我一个就够了。”

    沈清鹤捏紧拳头,冷冷看他:“你是来讨打的是吧。”

    “别误会,就是单纯,”他也搁下手机,凝视着沈清鹤,一字一字地说,“看你不爽。”

    这个年纪的少年火气都很容易被激发,三言两语不合就极容易打起来。更别提今日又有一方是刻意招惹,气儿都已经惹起来,他也半点不见歇,只将火气越浇越旺。两人的牛角一顶,这架就很容易凑起来。

    沈清鹤扑来,林衡也不客气,撸起袖子迎战而上。没退缩,也没手软,两人你来我往,很快扭打在地上。

    沈清鹤今儿原本心平气和,全被这个人一点点地牵出来火气,直到现在,怒火是怎么都灭不去了。一想到这人刚才说的那些话,他就只觉得自己要被气死在这里。

    ——他在得意什么?他在骄傲什么?他的意思是不是,沈逢夕只把他一人当做弟弟?至于自己,什么也不是?

    简直可笑。沈逢夕她姓沈!

    “她跟你又没血缘关系,你跟她有个屁关系啊?她是我家的人,是我姐!”沈清鹤怒喝。

    “你现在在这里拿这个说话了?你有把她当姐吗?她跟你倒是有血缘关系,可是你们关系就是很一般啊!她要走的时候跟你说了吗?她现在在哪跟你说了吗?你算个——屁?”林衡眸光狠厉地盯着他,说到最后,放缓语速,不紧不慢地说出最后一个字。

    这场架是真的别想歇了。

    两人你一拳过来我一拳过去,半点要歇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只有越打越狠的架势。

    沈清鹤满腔怒火,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气些什么,可是他现在浑身的毛全都炸开,只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撕掉。

    这时,沈清悠发现了这一幕,有了那一声呼喊。

    他们打得激烈,她不敢靠近,又心急如焚,在旁边试图制止,也赶紧叫来其他人,赶紧帮忙拦住这两个。

    就在沈经垣和戚榆匆忙赶到的时候,他们正好也听见林衡的一声——

    “你明明只把沈清悠当姐,你们全家,都只把沈清悠当宝贝一样供着,捧在手心,摔了打了都心疼得不行,谁理过逢夕啊?你还知道她跟你才有血缘关系,你还知道你跟沈清悠原来连血缘关系都没有吗?——那可真是不容易啊。”林衡的每一句话都用力得掷地有声。

    不仅是他说话有力,还有他这些话的内容,也是重重在往在场所有人的心上落锤。

    他毫不客气,压根不顾这群人是什么反应,只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逢夕当年在我家可是什么事都没有,我们两个过得好好的。只等着她读完高中,考上大学,再步入社会,每一步都稳稳当当,她成绩那么好,她的前途一片光明!可是突然被告知她不是我们家的孩子,你们口口声声说她是你们家的孩子,将她带走,说什么要让两个孩子都接受好的教育和资源。呵,对啊,到头来沈清悠接受到了啊,那逢夕呢?离开我们的第二年,她割了手腕,确诊抑郁,在那之后进行了长达多年的治疗,一直到上大学离开你们以后才康复了一大步。离开我们的第七年,她离开北城,离开祖国,远走他乡,只想远离这里所有人。来,你们当初说得那么好听,现在摸着你们的心口说,这就是你们对待所谓的‘有血缘关系的人’的态度是吗?”

    林衡推开沈清鹤,冷冷一扫这里所有人。

    沈家人都到齐了,他说的每一句话,这里所有人都能听到。

    少年年纪不大,但也正是因为年纪不大,他才还能有着满腔的热血。冲到这里,闯到他们面前,去抱着他想抱的不平,去为他所在乎的人争一份公平。

    “你们早说你们要这么对她,你们大可以不让她回来。你们依然过你们的日子,我们依然过我们的日子,就当做谁也没发现这个错误,不行么?你们那么喜欢沈清悠,就只跟她过,别什么都要。”林衡身侧的拳头被攥紧,用力到指节都发白凸起,“养了多年的孩子舍不得放回去,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也舍不得给别人养。呵,到头来什么都被你们占完了,你们多爽啊?既要还要,既有又有,却不懂珍惜,你们简直佛口蛇心!”

    戚榆被他的话说得后退半步。

    虽然只是话语,攻击却那么有力,跟一把利剑一样。

    “她有心脏病,我们只是想给她提供好的医疗,只是想留住她这一命!”她几乎失声,试图为自己辩驳。

    “对啊,你多伟大啊,乐山大佛你来坐?”

    “你——”

    沈清悠听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扶住戚榆的肩膀,使尽全身力气地呵斥他:“你不要再在这里胡说了!大过年的,我们这么热情地招待你,你却这样来搅乱我们家!”

    她不是傻子,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林衡字字句句全都是在为逢夕抱不平,也全都是在针对着她而来。他为逢夕讨去多少公道,自己这边自然就会有多少的不利。

    她气得呼吸加速,明明自己才是他的亲姐姐,他难道就不懂得一荣俱荣的道理么?非要把自己拖回那个山沟去才罢休是吗!没有血缘关系的沈家人都能对她留有一分善念,他这个亲弟弟怎么就不行呢?

    “你们这样的人家,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过年期间,工厂啊,酒店啊之类的,员工要是愿意上班,工资能是平时的好几倍。我爸妈以前有好几次过年,都选择去工作,为了那几倍的工资——毕竟这时候干一天,能抵得上平时干好几天。大家都觉得划算,这样所谓的‘便宜’谁都想占。过不过年的,在几倍工资面前有时候就显得没那么重要。”林衡就跟忽然冷静下来一样,没像刚才那么张狂,而是平静地陈述这些话,“所以有几年,就我跟我姐,自己在家过年。就我们俩,一起想着做什么年夜饭,再一起去做,一起吃,吃完一起看春晚,一起去外面放烟花。”

    沈经垣的反应比妻子小许多,包括此刻,他也只是紧凝着这个少年,听他说话。

    但他的脸色也和其他人一样不好看,有些沉。

    沈昼作为长子,站在他的身旁,和他一道,像是两座大山在这里坐镇。他比清鹤他们年长,也稳重许多,没有那么好激怒,他尚算平静地听着林衡说的话。

    “逢夕被你们带走以后,家里只剩我了,我跟她再没一起过过年。这么多年我都没法和她在一起过年,我不想啊,但我没办法,这不是被你们抢走了吗?可是抢走她的人,到头来又是这么对待她。”他冷淡道,“知道吗?我不甘心。我觉得你们不配。”

    谁也不知道,逢夕走了以后,每次过年的时候他有多想她。他那么舍不得,那么不甘心地割舍出去,可到头来她在这里过得也不开心。

    他不知道自己的牺牲到底是有什么价值,也不知道这一场多年的纠葛是有什么意义。

    他只恨自己实在是太小。直到现在,也不过还只是个大学生而已。就跟大半年前宋卿时对他所说的那句话一样:你还小,你也太弱。

    是啊,又小又弱。

    七年前,自然更是不用多说。

    他不愿意又怎样?他什么都做不了。

    沈经垣的眉心逐渐紧拧,中间几乎能夹起一张纸。

    这一年来,他们所收到的一次次控诉,从逢夕,到宋卿时,再到今天眼前的这个孩子……逐步的在叫他们清醒。而他们,也不可能还没清醒。

    他实在惭愧,每次面对这些指责,只觉实在无颜。

    林衡脸上有刚才打架留下的痕迹,沈清鹤脸上自然也有。

    他们两个都挂了彩,但沈清鹤脸上要更惨一些。

    刚才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原本正暴躁上头的沈清鹤也安静下来,站在一旁拧眉听完全程。

    而林衡说完以后,又将目光落到他身上:“你当自己是什么好人吗?你跟沈清悠的关系多好啊,当年逢夕刚回来的时候,你们站在一起同仇敌忾,对于这个突然进入你们家庭的人,你的排斥心理最重。原来你也知道你们两个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吗?!我还当你不知道呢。你的眼里有她这个姐姐吗?——你还不如我,你算个什么?但也不需要你,有我认她就够了。就是请某些人不要再舔着个脸去攀亲近。”

    沈清鹤一下子抬起眸来,怒视着他。

    “你们这个名字起得可真是好,一个清悠,一个清鹤,闲云野鹤一样恬静舒适。就跟名字一样,你们关系也最好。逢夕就一日一日地看着你们一家相亲相爱,也看着你们姐弟情深。”

    直到被林衡这样挑明,沈清鹤一愣。

    他试图争辩什么:“可我平时,我、我……”

    他并不曾觉得自己欺负过逢夕,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很太平,很友好。

    “有些刽子手,杀人自知。有些刽子手,杀人却不自知。”林衡淡声总结,“你们谁都没好到哪去。她跟你们有像普通亲人一样亲近吗?她的爸爸,她的妈妈,她的哥哥?她对于宋家人,都比对你们亲近吧?”

    一声反问,竟能问住这里所有人。

    林衡对沈家人的这些愤怒积压已久,今日也算是宣泄一空。出了一大口恶气,他现在浑身舒畅。

    这家人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

    因为从小心脏不好的原因,沈清悠的情绪要比旁人来得稳。加上家人宠爱,她想要什么都可以被满足,所以她素来平和,总能云淡风轻地去面对一切。

    而今天她是真的被林衡气到了。他就像一个疯子一样无差别攻击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句话都是对于“他们对她好”的指责与攻击。

    她跟别人可以讲道理,但是跟今天这个疯子俨然不行。

    沈清悠紧咬着唇,但连唇瓣都被气得在颤。

    她急于令他离开,转头去找爸爸,刚要说什么,不想,却是正好对上了爸爸看向她的眸光。

    突然地四目相对,沈清悠怔了下,才接着说出自己要说的话:“爸爸,他太过分了,他——”

    林衡冷笑。就跟沈清鹤偏心沈清悠、逢夕在他眼里的地位不如沈清悠一样,他甚至还更过分,他眼里是完全没有沈清悠。

    但他不觉得沈清悠可怜——她已经拥有了全世界,并不缺自己这一份。而且,想必,她自己也不在乎他这可有可无的一份。

    他由她去说,也不管她想说什么,反正他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今日目的已经达到。

    大年初三,大闹了沈家一顿,他觉得已经够本。

    林衡没理她,转身大步离开。

    少年的背影,虽有些单薄,但也显出义薄云天的架势来。

    是对过往、前路的无惧,亦是时刻准备打向不公的一勾铁拳。

    可能这就是少年热血,也是独属于这个年纪少年的勇气。

    沈经垣原本是想等这个年过完再提这个事,但是现在,时机正好。如果错过这回,那么下回就要重新提起这个话题,重新去说这些事,总没有现在来得合适与方便。

    他斟酌须臾,唤了一声:“清悠。”

    察觉到他的意图,沈昼下意识握住他手臂。戚榆亦是朝他看来。

    ——很显然,对于这项决定,他们都心知肚明。

    早就商量好的事情,他们只是意外为何如此突然地提到今天来说。

    沈清悠为他平静的语气而感到不安。她紧紧抱住妈妈的手臂,眸中有疑惑。

    “爸爸妈妈有个事情要同你说。”沈经垣像是一个瞬间老了许多,只显无奈和无力,“你已经长大了,爸爸妈妈能对你做的,也都做了。就跟刚才林衡所说的一样——错了的事情,还是得归位。清悠,我们得将你还给林家了。”

    当年就该还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凭什么要了人家的,却不还回去自己这边的?

    沈清鹤下意识发出一道急促的声音,可愣了下后,他又自己屏住。

    长辈决定的事情,他并没有资格置喙。

    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

    他现在满脑子都还是刚才林衡说的话。那个王八蛋,都在瞎说些什么?

    他是不知道逢夕去了哪里,总不可能林衡就知道吧?真以为自己……

    沈清鹤目光一顿。

    他倏然抬起头来,往外追了出去。

    屋里其他人反应不及,不知道他这是突然发什么疯。但此刻也无人顾及得到他,只任由他去。

    沈清悠抓住母亲的手,拼命摇头,“你们不要我了,那你们让我去哪里呢?我从生下来开始就在这里,这里是我的家呀。”

    这样的质问简直令人心碎。

    可是沈经垣不为所动,只是轻轻摇头:“清悠,一切都是错的。你已经有能力了,你可以自己生活。我们得去接我们的孩子回家了。”

    他要去除所有逢夕的心病,去接她回家。

    每一日,他想去看看逢夕房间的窗户有无关好的时候,都要从二楼走去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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