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26章

    35

    章

    ◎游戏结束◎

    警车和救护车来的警报声交杂在一起,

    关隆一行人因围殴和故意伤人被关进了局子里。他们都是成年人,需要承担法律责任。

    康景被打到肋骨都断了几根,脸上多处挫伤。

    而漆司异当晚也进了医院住院部,

    他手臂受伤太严重。花粉过敏后又因一直没吃药,

    拖得太久,引起了高热发烧。

    施今倪被带去做口供之前一直在担心地在看他左手手臂的伤口。

    那个混混本来是要过来挟制她的,

    玻璃碎片朝着她脸划下来,但当时被漆司异伸手挡了。

    那么厚又尖利的玻璃猛地扎了进去,

    混混被杜宾咬住了腿也不松手,反倒往里扎得更进。血霎时染红了一大片衣服布料,

    甚至在顺着漆司异的指尖在往下滴。

    可那时包厢里的环境太昏暗,

    他还顾着安抚她掌心那点疼痛。她也没注意到滴在地板上的血,没看清他毫无血色的唇。

    漆司异从小就很能忍疼,

    也很会伪装若无其事。

    知道他伤口怎么来的除了施今倪,还有在角落目睹了全过程的柴近芝。彼时的柴近芝正闷着头,

    被她母亲训。

    那位优雅的妇人来到这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关心自己女儿有没有事,而是戳着她脑门责骂:“你怎么会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玩在一起?成绩下降得不成样,现在还闹到警察局来,

    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柴母气冲冲地进了审讯室里,

    找其中负责案子的警察问清来龙去脉。

    柴近芝靠着外面墙壁那滑下来,

    蹲在地上抹了一把眼泪。突然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施今倪,怒骂了一句:

    “害人精!康景和漆司异现在都因为你这种人躺在了医院,你这个扫把星!”

    施今倪面色如常地看着她。

    柴近芝怒视她:“钟析他妈是小三,他就是个想上位的野种,

    你以为你帮他算正义吗?”

    “那你呢。”施今倪面不改色地反问,

    “你正义的皮披够了吗?要为你的欺凌行为找多少个理由?你很庆幸他不是个完美的受害者吧,

    他是私生子没错,

    但他首先是个人。”

    柴近芝嗤了声:“你真是油盐不进。”

    “油盐不进的是你,康景那样的你都吃得下。”施今倪冷讽,“你知道你之前的黄.谣是谁造的吗?”

    “你闭嘴!少挑拨离间……”

    她轻描淡写道:“康景这招不错,之前好好追不管用。让你出点事,乘机安慰,你就被拿下了。”

    柴近芝瞪着她,满脸不信,却手脚发凉。

    漆家的律师在柴近芝家人来后没多久也过来了,是位很干练的女律师,姓姚。她态度也明确,一是要告关隆那伙人,二是保施今倪出去。

    整个傍晚都乱糟糟的,道路上的霓虹灯亮起,天际线那绯红的霞帔将落未落。

    施今倪被带上了一辆车,一包湿巾放在她腿上,姚律师抬了抬下巴:“擦擦你的伤口,严重吗?”

    她顺着女人的视线看过去,张开掌心,摇头:“不是我的血。”

    是关隆的,但更多是漆司异的。

    车开动前,并没说要带她去哪。施今倪在车速降缓时才发觉这不是去医院的路,而是在最后停在了漆家老宅的大门口。

    姚律师下车,做了一个请她进去的手势:“漆董找你。”

    漆董,是漆家的老爷子。

    漆庸尘靠坐在客厅茶室的黄花梨木椅上,手指在扶手处的螭凤纹圈上面轻轻点着,面前是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和一盘没下完的围棋。

    他无疑是个干练的老人家,眼里依旧如鹰隼般锐利。

    而旁边惶惶不安坐着的是之前“岸边花店”的老板娘:盏姐。

    盏姐见到施今倪进厅堂的那一刻,终于松了口气,拉着她急忙说明情况:“今倪啊,老先生说他认识你,我还以为是开玩笑。”

    施今倪看着眼前气定神闲的老人,以及他茶案边上摆着的一片窑瓷碎片。

    “我今晚接了这里的大单子来送花,不小心弄碎了他们家的花瓶。谁知道这个放在桌边上的普通花瓶也要两百万啊!”

    盏姐说话声音骤然降低,看了眼棋盘那边的老爷子:“今倪,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你和这种人家有关系,你能不能帮我求个情……”

    漆司异对花过敏,漆家也根本不可能在她这里的花店下大单子。古董花瓶没上保险和防护,这桩“赔偿”显然不是冲着盏姐来的,是冲着她。

    施今倪很有自知之明。

    “耀州刻花双葫芦瓶,不算值钱的玩意儿。今倪来了,老板娘就可以先回去了。”漆老爷子一脸平静,像是真的在和认识的小丫头闲聊,“你说是吧?”

    最后这句话是看向施今倪说的,她别无他法,只能点头。

    盏姐向她投来感激的眼神,完全没意识到这起祸端也是因她而起。

    客厅里有佣人上前倒茶,椅子摆正请她落座后便退出厅堂。

    没了旁人,漆老爷子才说到正题上,笑着问她:“我问问你,你觉得漆司异是个什么样的人?”

    “……”

    说实话,在来到朗御之前,施今倪对漆司异的很多了解都来自于钟析和钟蓉。

    钟析总表现出对漆司异的恐惧和闪躲。钟蓉则常谈起他就咬牙切齿,埋怨他的存在总是坏他们的好事。

    潜移默化中,都不是什么好印象。

    可她依然觉得,漆司异是个很温柔的人。

    老爷子虽然是在问她,却并没有一定要听到答案的意思。他自顾自地说:“钟氏母子俩应该不会跟你讲这些,但你是他青春期里第一个带回家的女生,我不介意跟你聊聊。”

    “漆司异是个早产儿,出生时身体就不好。他妈妈对他特别上心,从小带着他泡在佛堂寺庙里,为了他念经吃斋好些年。”

    “他七岁那年被我带去做过韦氏智商测试,总分超过了99.99%的人。医生刚给他测第一项译码的时候就很惊讶,还问我们,这孩子平时是不是表现得就很聪明。”

    回忆到这里,老爷子笑得舒心:“是真聪明,有时候常语出惊人把我都吓了一跳……可超乎常人的高智必然伴随情感冷漠,他父亲一直嫌他是个冷血怪胎。”

    这种用词太尖酸,听得施今倪不由得心里一抽。

    但漆庸尘并没觉得有错,他这个孙子确实从小到大看人总是一副轻蔑、看垃圾似的眼神,用漆司异亲爹的说法就是“一副死样”。

    “漆司异的父亲是我的小儿子。我最疼爱的孩子,但也是个混家伙。”老爷子神色带了点哀伤,“大概是漆司异10岁那年,看见了他爸在打他妈,他竟然拿花瓶砸破了他爸的脑袋。”

    “那个花瓶当年的价格可是这个的四倍不止。”

    他惋惜地指了下茶案上的陶瓷碎片,继续道:“他爸的头被砸出个洞,气得让身边的格斗保镖抽他……那年九瑰台的那处房子还没装修完,他被丢进去,没通电没通水,关在里面好几天。”

    “几年的扭曲父子暴力沟通下来,漆司异也练拳,现在门外的保镖都不一定能拦住他。”

    被牵回来的杜宾犬这时在院子外面吠了几声。

    老爷子朝外面看了眼,又说道:“漆司异在你们面前是不是看着挺正常的?他其实不喜欢动物,他妈留给他一只猫,被他爸发脾气的时候活生生给踹死了。”

    “那只猫是他小时候和他母亲去上游泳课时捡的,被踹死时还怀了孕。他算是救了它,也害了它。”

    施今倪瞳孔缩紧,无声地掐住了自己的手心:“因为那是您最喜爱的儿子,所以您就这么任由他对待漆司异?漆司异不是您的孙子吗,他不也是您的亲人吗?”

    “老子教育小子,爷爷也管不了太多。何况你以为漆司异是个逆来顺受的?”

    漆老爷子看着面前的少女,缓声说道:“他会喜欢你,是觉得你和他很像。都那么睚眦必报,有自己处理事情的一套规则。”

    漆庸尘至今记得很多年前的某个商宴晚会上,有个和漆司异差不多大的男孩硬要抢他的手表玩,还不小心磕破了表盘。

    那位老总再找到自家儿子已经是在晚宴快结束时。小男孩一反平常的跋扈任性,躲在楼梯间瑟瑟发抖地尿湿了裤子,哭得稀里哗啦,说自己碰见了鬼。

    那时的漆司异只是在人群后面漠不关心地看着,将那只鬼的面具淡定地丢进垃圾桶里。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

    老爷子喜欢这种孩子自小就有的狠劲阴鸷,是合适的接班人,比他那个爹合适多了。

    可是他对谁都如此。

    连对家人也是,不免让人生怖。

    “他父亲在他读高一那年去了美国找他,也顺便通知要二婚的事。”老爷子喝了口热茶,重重地放回茶案上,“就在那没多久,他回国了。他父亲却和家里失去联系,到如今都快两年了。”

    他话里有话,施今倪下意识反驳道:“这和漆司异有什么关系?您别再把他妖魔化了。”

    “我自然希望没关系。我更希望我儿子只是在跟我闹脾气,怪我不同意让钟氏嫁给他才离家出走。”

    聊到钟蓉,漆庸尘叹口气:“你偏偏是她们的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漆司异是我的孙子,我知道他能成长得多快,我也要给自己留条退路颐养天年。”

    漆庸尘并没有那些上位者和老者的高高在上,甚至在她一个小姑娘面前坦荡地承认会有忌惮漆司异的一天。

    “他天生理性冷情,超乎这个年纪的高智。他从来不原谅背叛他的人,也不该有这样拎不清的时候。”

    这番谈话终于到了重点,老爷子近乎慈悲地看着她:“小同学。你的存在,耽误到他了。”

    一整个晚上,伴随着这句责怪的语气,那些愧疚、后悔和自责的情绪一下子全朝施今倪涌了过来。

    尤其是得知漆司异早就知道她是个骗子之后,她几乎要被这种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我……我没有想过要赖着他不放。”

    “那很好,我和你的目的在某种意义上一致。你让他回美国继续念书,我可以帮你保住钟氏母子俩在国内过得自在。”

    她不解:“您想让他出国?”

    “他邮箱里常春藤、斯坦福等名校教授发来的邀请函数不胜数。留在这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恼,被不该牵扯上的人困住,太得不偿失。”老爷子这会儿就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我这位置过几年迟早是他的。但我不能再让他和我离心了,坏人得你来做。”

    施今倪低着眼,良久自嘲地出声道:“你们这些人真好笑,对亲孙子也这么多算计。”

    “爱之深,责之切。花店老板娘的那两百万用不用赔,选择权在你。”

    ———“当啷”两声,堆着的陶瓷碎片发出杂音。

    -

    他含着金汤匙出生,一生都活得任性随意。他修养其实很好,但睥睨苦难的眼神也冷漠。

    他想要的太多,得到的也太多,习惯了顺风顺水。他总是被爱,却不太会用力爱人,而你永远没法讨厌他。

    如果你途径他走过的路,你可能会比他还痛苦。

    ……

    当晚,施今倪哭着走出了漆家。

    她退掉了租房,向班主任发送了一条很长的自请退学消息,也收拾好了随时能离开的行李箱。找了个箱子,把一些漆司异送她的书籍、约会时买的礼物、红包和那个贵重的蝴蝶发卡一并放在里面,同城邮寄的地址是他九瑰台的住处。

    次日早上,她去了医院看望漆司异。

    单人病房的纱帘没关上,施今倪在外面默默地注视很久。

    其司异在睡觉,唇色苍白。黑发稍凌,高挺的鼻梁间一颗小痣,一张冷淡桀骜的脸在闭眼时少了那股锋利和压迫感。

    他左手小臂上裹着很厚的白纱布,另一只手挂着点滴,看着有些难得一见的脆弱。

    施今倪推门进去时,他眼皮微动了下。

    她坐在床沿,把他被子往上拉了拉,看着他安静的睡颜,也发觉自己只敢在这种时候才能大大方方地盯着他看。

    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在他唇角,施今倪要起身离开时却被他伸手一把拽住。

    “就这样?”漆司异瞭起眼皮看着她错愕的表情。把人拉到胸前,用着极为凉淡的语气说,“这样不够。”

    像是要证明他说的这句话,他突然放肆地亲上她红肿的眼圈,吻渐渐变得蛮横无理,朝着她唇瓣那咬下去。

    “漆司异,你别,别这样……”她虽然有些慌张,但并不算害怕。担心地看着他手背上已经在回血的针,“你手不要了?!”

    门在这时被推开,门外站着一位换吊瓶的护士、来做笔录的两名警察、漆老爷子和他的律师。

    而病房里的场面称得上震惊。

    施今倪外套的拉链都被扯开,男生把她死死地压制住,完全是一副在强迫她的模样。

    明明听见了外面护士的惊呼,但漆司异动作没停下。漆老爷子嘴上骂着“混账”,率先走上前,将一根龙头杖打在床尾。

    施今倪好不容易把他推开,慌乱下床。

    两个警察进屋,警惕地看着他,厉声呵斥他这行为。

    漆司异却表现得如同一个空有钱的纨绔子,仰起的喉结缓缓滚了下,看着他们笑得漫不经心:“她很便宜,拿钱就能合解。两百万够不够?”

    漆老爷子这下总算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皱着川字眉,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姚律师。

    两百万……施今倪眼里疼痛又狼狈。

    昨晚被老爷子威胁的场景浮现眼前。

    他什么都知道,他将计就计,他甘之如饴。他用自损八百的方式,再次给了她一条退路。

    可是在很早之前,施今倪就很清楚:他们注定是死局,无解。

    女警察还在安慰地拍着她肩膀,小声在她耳边鼓励说别怕,一边要求同事赶紧去把漆司异制住。

    “我没事,他刚才是闹着玩……”她慢慢冷静下来,拉好外套领口,眼里情绪全无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他收了笑,冰冷地回视。

    施今倪放弃般地对他说出那几个字———“漆司异,游戏结束。”

    作者有话说:

    末尾484有盆友没看懂?

    罗翔老师讲案子时讲过女性被摸一下能要求赔1万、10万、100万….只要不选择息事宁人,要到多少赔偿取决后续打官司和对方的财力支持。

    所以741装在众人面前强迫她,是希望她告他让他赔钱,那么老爷子为了声誉也不可能让“杏骚扰”事件影响扩大,只能对今倪服软。

    但今倪选的是:游戏结束。

    35

    二更

    ◎响彻娱乐圈◎

    一周后,

    漆司异出院并没去上学。

    要换掉手机卡的前一天,殳絮给施今倪发过来一个日期,说他快回美国了。

    施今倪不知道该说什么,

    猜想她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的那些事,

    便给她回了一句话:【对你,也很抱歉。】

    没一会儿,

    殳絮的电话打了过来,气冲冲地回复她:“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施今倪低垂着眼:“我确实抱着目的进朗御,

    但我没有想过伤害你。”

    “三番四次把我推到了柴近芝面前,让我成为她假想敌的时候,

    你把我当过朋友吗?哄我开心的时候,

    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接近漆司异?”殳絮一条条捋清她的罪责,

    “给我来送花,有多少次是借此机会去找和我同一个小区的漆司异?”

    沉默。

    沉默之后还是沉默。

    施今倪无话可说,

    没法辩驳。

    当晚,她订好了离开这座城市的车票。在窗外朦胧的细雨下起时,却接到了一通以为再也不会响起的电话。

    那天在医院,

    她知道漆司异在给她选择。她明明可以借那样的机会摆脱老爷子的赔偿金威胁,

    可是她放弃了。

    在漆司异看来,

    她还是站在了钟析那边。

    她或许和钟氏母子俩一样,视他为绊脚石,是个混蛋,是造成钟析人生不幸的最大缘由之一。

    就算是这样,

    他还是想再试一次,

    垂着漆黑的眼睫,

    看向满地的酒瓶狼藉:“我不想分。”

    施今倪没说话,

    听见他那端在咳嗽,心口好像也随着他那两声颤了下。

    漆司异攥紧了手机,听着她均匀缓慢的呼吸声。手肘抵着膝,头颈勾得更低,声线沙哑得可怕:“你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

    这话听着真不像他。

    “你早就知道我在骗你,却不揭穿。看着我演戏,你以为你能试探出什么?”她嗓音清冷,伴随着檐下的雨滴声,显得更凉薄,“漆司异,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一句喜欢。”

    最后一根紧拉的弦崩断,他这头是分崩离析的雨珠砸在落地玻璃窗。毫无章法地雨落,在昭示着覆水难收。

    漆司异很轻地闭了闭眼。

    在她心里,混蛋大概是不会觉得疼的。

    是,她从来没正面说过一次是因为喜欢他才和他在一起。哪怕是这一刻,施今倪表达得也很清楚:“从始至终,我都是为了钟析。”

    漆司异眼里那点光黯到极黑,轮廓模糊,傲骨尽碎,嘶哑道:“我不欠他。”

    “……”施今倪咬着食指关节憋住哭腔,很深地吸口气。冷着声调,“你还有点自尊的话,就不要再找我。我们结束了,我不陪你玩了,听懂了吗?”

    ……

    漆庸尘是在地下酒窖里找到的漆司异,他烂醉如泥,手机和一瓶红酒一起摔碎在酒液里。

    “我给了她一张卡。你说她会不会要你那点承诺?看来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老头子以过来人的眼光看着少年这副颓丧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话语里又是胜利一方的喜悦:“航班安排在下个月。你同我说好了的,愿赌服输,回美国继续念书。”

    -

    说来也是坎坷唏嘘。

    施今倪那样好的成绩,之后却没上过大学。

    那年离开深州不久,她在钟蓉的“白眼狼”辱骂下把卡里的钱全打还了回去,她和钟析也告别过。

    老爷子答应她能保住他们母子俩继续留在国内,生活费和疗养费照给,但却用着眼不见为净的借口把人赶到了外边住。

    至于能不能在漆仲离婚官司打完后再结婚,那得看钟蓉的本事。

    施今倪去了偏北方城市的一个小镇上独自生活,她拿着刚成年的身份证打算打一年工攒攒学费和生活费。

    当时是想着至少要读完一年高三,继续高考上个大学。

    在小镇上待了不到一个月,她在新闻里看见了空难事件的报导:当天的9月35日14时25分,一架亚洲飞往美国的MUA55050航班于太平洋上空坠毁,遇难人数未公开。

    施今倪清楚地记得,殳絮给自己发过漆司异的航班号。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