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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你怕什么?还不敢喝?”谢承意催他。

    “哼!你这小孩,可恶的狠!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傅霸刀甩手将酒杯扔在琉璃瓦上,摔了!

    顿时,脚下一阵白烟升起。

    一股子刺鼻的气味直冲脑仁儿。

    傅霸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咣当一头倒下。

    原来,真正的毒,在瓦上。

    遇酒,才会发挥效力。

    他用尽最后的意识,指着谢承意骂:“什么飞龙大侠!你……你这个小人!”

    谢承意撇撇嘴:“笨蛋!我小,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还用你说?”

    “上!”余少川在下面一挥手,低声下令。

    禁军一拥而上,将朝廷抓了几年都没抓到的杀人狂魔一举成擒。

    他也飞身上了房顶,将谢承意给拎了下来。

    “飞龙大侠,趁着皇上和娘娘不在京中,越来越淘气了。”

    若不是竹儿禁不住吓唬,余少川想破脑袋,都想不出飞龙大侠是哪一只。

    第210章

    巧了,我也姓阮(大结局)

    第十年,皇后千秋节,皇帝没什么礼物好送的,便送了两道旨意。

    第一,册封承意为太子。

    第二,从今以后,不准再喊镇国皇后作“娘娘”,而是要称“陛下”。

    这一年,熙朝第一支商队下南洋,寻找海外仙山,开拓友邦。

    其中商船七艘,护卫战舰四十艘,由武靖王朱砂出使。

    皇帝与皇后微服出行,不惊动沿途官僚和百姓,只由余少川和宇文洪烈带人护驾,一路亲自相送至太仓港。

    这十年,他们也将南洋一带摸得差不多了。

    纵然海上遥远,气候诡异,物产奇特,说白了也不过都是些鸡鸡狗狗的小国。

    谢迟:“小皇叔这一去,能好好说话的,尽量好好说。毕竟朕是为了互通有无。你带了四十艘战舰,莫要吓到人家。”

    然而,熙朝水师制霸东海南海多年,朱砂早就不会好好说话了。

    他有些不乐意,看了一眼一旁的阮清。

    阮清正低头,站在谢迟身后半步,发觉朱砂在征询自己的意思,便抬头微笑:

    “皇上的意思是,遇到不好好说话的,小皇叔就打到他们愿意好好说话,便是了。”

    这句话,总算称了朱砂的心意。

    “既然如此,臣就此别过。此去经年,两位陛下多保重。”

    “哎,等等。谁说要与你别过了?”

    朱砂:???

    谢迟白了朱砂一眼,拉住阮清的手:

    “阿阮心里一直惦记着《海上见闻录》里写的那些破事儿,朕就说不好看,她偏不信,所以,朕要亲自拉她去看个明白,省的她整日惦记着。”

    “那朝中……?”

    “放心,已经安排妥当。朕与阿阮只去南洋转一圈便回,到时,你继续往西,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能打多远,就打多远,替朕和阿阮,多带些稀罕物回来!”

    朱砂又惊又喜。

    难怪皇上狠狠地给他塞了足够十年的物资,还当是要把南洋磨穿了玩。

    原来,下南洋不过是忽悠朝中与那些老东西的幌子。

    皇上真正的目标,是西洋!

    “好!两位陛下亲自相送至南洋,臣定不辱命!”

    船队扬帆起航。

    阮清这些年,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出宫游历,如今终于能出海,心情倒也没那么激动了。

    刚在船舱中安顿下来,就见谢迟带着人进来,咣!往地中间扔了一只箱子。

    “你的。”他叉着腰。

    “我的什么?”阮清不知道他这又是哪门子脾气。

    “打开看看。”

    阮清点头,翠巧儿去打开。

    箱子盖一开,吓人一跳。

    满满一箱子《海上见闻录》。

    每一本都是工工整整的手抄本,整整十年的。

    “他每个月都会送来一本,朕都派人替你收了。娘的,十年!十年还阴魂不散!”

    阮清:……

    她有点憋不住想笑。

    “儿子都那么大了,皇上还小气着呢?”

    “朕小气?朕小气就不会帮你收着这些鬼画符!”

    谢迟好大声。

    说完,摸摸她头顶,“你自己慢慢看,免得海上无聊。”

    阮清无可奈何地笑。

    他这哪儿是陪她出海去见识南洋?

    他是亲自去捉沈玉玦了。

    然而,这次出来,他们刚在南洋转了一小圈,途中回长乐港补给时,就收到江疏火急火燎的飞鸽传书。

    【你们生的太子爷爷,我已经管不了了。他不好好跟着四圣学本事,一个人偷偷出宫,学他爹微服私访去了。】

    信的末尾,还画了一个哭脸。

    阮清奇怪道:“他怎么知道本宫与皇上在这里?”

    余少川黑着脸:“他快要被你儿子逼疯了,给沿海所有码头,全部都传了同样一封信。”

    谢迟沉吟了一下,点点头,“看来这是真疯了。”

    他瞧瞧阮清,“不过,就让他疯去好了,朕与阿阮这次机会难得,势必要将南洋认真走上一遭,将那些破书里描写过的地方都踏上一遍,才能回去。”

    阮清低着头,暗暗咬着银牙,抬手在他腰后掐了一下。

    谢大迟他就是故意的。

    一面做好人,陪着她出海。

    一面让江疏故意把儿子放出来满世界跑。

    就看她到底是惦记着扬帆四海,还是惦记宝贝儿子。

    “算了,反正玩都玩过了,又不能真的赖在南洋不回去。况且,这里也就这么回事。天气又热,又潮湿,蚊虫又多。”

    谢迟顾全她的感受,她也总是要照顾他的面子。

    于是,阮清和谢迟决定在长乐上岸,沿途走陆路返回上京,刚好顺路,把正在到处兴风作浪的“飞龙大侠”抓回去。

    他俩与朱砂告别,换了艘战舰入港。

    船缓缓停靠入长乐港口时,刚好旁边一艘商船扬帆出海。

    两船交错而过。

    阮清行在甲板上,蓦地察觉有一束目光正在看着自己。

    她扭头望去,见那艘船上,几个南洋商人簇拥着一人,谈笑风生而过,并没有人看她。

    只是那被簇拥的人,身量高挑,瞧着背影衣着,倒是熙朝人衣袍冠带的打扮,像一个人。

    阮清正瞧着,头顶一只大手伸过来,将她脑瓜儿给拧正了回去。

    “阿阮,朕问你呢,上岸后想吃什么?”

    “啊?”阮清想了想,“听说长乐人爱吃螺蛳粉,又臭又香的。”

    “那就螺蛳粉。”谢迟将手搭在她肩头,将人搂在怀里。

    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指尖摆了一下。

    跟在后面的余少川和宇文洪烈便明白了。

    等船停稳。

    谢迟牵着阮清,带着数名便装护卫下船,去吃螺蛳粉了。

    刚刚出港的商船上,却被战舰逼停。

    “官兵临检!”

    船主的房间,被人一脚踢开。

    里面琳琅满目,挂着许多女子的成衣,随着门外吹进来的海风,衣袂轻翻。

    窗边一张绣架。

    绣架前坐着个男人。

    那人手里的针正拉着丝线,抬头看去,见是余少川和宇文洪烈两个,不禁一笑:

    “两位官爷找谁?”

    宇文洪烈叉着腰,“沈玉玦,你少装蒜!皇上有旨,只要你出现在熙朝的疆域,一律格杀!”

    绣架前的男人微笑:“官爷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口中说的沈玉玦。小民姓阮,名玉楼。”

    余少川手里敲着扇子,大声笑:“哈!巧了,在下阮少川。”

    宇文洪烈看看他们两个,眼珠子一转,此事不能落后。

    “哎呀!真是巧了!本将军阮洪烈!”

    ……

    全文完

    接下来,是娇娇篇。

    番外娇娇篇1

    十一姑娘

    “十一姑娘小心。”

    进沈宅大门的时候,门口的婆子虚情假意地提醒了一下。

    沈娇暗暗翻了个白眼。

    十一,十一,十一!

    这些人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是个外人,是个连年纪排行都在家族里相当尴尬的存在。

    沈家的儿郎少,姑娘多,各房生下来的丫头片子,皆是按照族中同辈的长幼一道排序。

    到了四爷生的沈娇这里,就成了十一姑娘。

    不但拗口,而且听起来就十分多余。

    再加上她那体弱多病的爹死的早,娘跟人跑了,又被沈家抓回来活活打死。

    头顶既无兄姊,身下也无弟妹,她就成了个绝户女。

    如今,家主夫人愿意收留,并且将她接过来亲自抚养,还说将来,四房的财产都给她当嫁妆。

    她也就那么一听。

    沈家是商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吃绝户不是明摆着的事儿?

    沈娇只能小心地替自己盘算,步步为营,盼着能讨好大伯母,熬到及笄,早点许个好人家,就嫁出去了。

    到时候管他什么门第贫富,至少沈家的女儿,在吴兴这块地头上不会与人为妾,她也总算能直起腰杆子做人。

    可是,来时路上打好的算盘,刚一进门就哗啦一声,算盘珠子撒了一地。

    沈娇发觉,沈家大宅里的每个人,瞧着她的眼神都不对劲。

    他们看她,像看见了一个妖精。

    伯母汪氏常年病着,除了每半个月查一次账,闲事不理。

    如今沈宅拿钥匙管中馈的是方姨娘。

    堂屋里,方姨娘见了沈娇,一脸的鄙夷,如见了什么脏东西,随便说了几句,便打发她一个院子住着去了。

    沈娇跟着丫鬟去后院,特意慢了几步,就听堂上那一众婆姨小姐们在嘀咕:

    “她就是那个亲娘跟人跑了的十一啊?”

    “长得一点都不像四爷,倒是与她那狐媚子亲娘一个模子出来的。想必德行也好不到哪儿去。”

    “是不是四爷的骨血,都未必呢。”

    “咱们可得将她盯紧了,莫要教坏了宅子里的姑娘们。”

    方姨娘咳了一声,“行了,你们现在嚼舌根子都不避人了是吧?”

    沈娇便轻轻叹了口气,走了。

    这沈家大宅,根本就是个虎狼之窝。

    那方姨娘,也绝对不是善类。

    她只想着要提防,却不知该怎么提防。

    毕竟是个还未及笄的少女。

    于是只能住在僻静的小院里,每天深居简出。

    又过了些日子,生活刚适应了些,也并没见什么异常,沈娇稍微放松了下来,偶尔去园子里走走,便听闻几个宅子里的姑娘兴奋地讲,说大哥哥要回来了。

    大哥哥,名唤长风,是沈氏一族的长子嫡孙。

    听说,他人如其名,是个玉树临风的儿郎。

    族里的人这几年都在说,未来的家主,必定要在主君家的长风哥哥,和二房老爷家的星沉哥哥中选一个。

    本来,沈长风回家,跟沈娇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这天,方姨娘的女儿沈烟忽然过来,拉着沈娇说一起去城外的红鸾庙上香。

    “我不去了。”沈娇谨慎,一口回绝了。

    “十一啊,你怎么能不去呢?难道你想嫁不出去?母亲说,大哥哥的婚事已经议定了,是江淮凌家的大姑娘。等聘礼下过,就该轮到给我们寻一门好亲事了。”

    沈烟好说歹说,赖着不走。

    沈娇被她磨了一个上午,最后无奈,也只好点头。

    红鸾庙在城外,山路颠簸。

    马车行了一半,沈烟忽然叫车夫停下。

    “十一,人有三急,我去解决一下,你坐在车里等我。”

    她说着,就把沈娇丢在车里,一个人出去了。

    沈娇等了一会儿,听见外面有嘈杂的脚步声。

    掀开车帘一看,哪里还有沈烟的人影,连车夫都不见了。

    一群彪形大汉围了上来,掀开帘子,不由分说,先是一把药粉撒了过来。

    沈娇一阵迷乱,先是听着有人狞笑,动手动脚,接着,车外好像打了起来,再然后,便失了神智。

    好像有个男人抱住她,轻轻晃她:

    “姑娘,姑娘你醒醒。”

    她也抱着那个人,努力想贴着他。

    好热,好热……,好烦躁……,救救我……

    等到再清醒过来时,便见自己盖着男人的衣裳。

    男人坐在车厢的角落里,正看着她。

    沈娇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身上又有种难以名状的痛,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惊悚地缩到车厢一角,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男人有些尴尬道:“你中了山匪的迷药,刚刚我们……。”

    他顿了顿,又道:“怪我意志不坚,毁了姑娘的终身,必会负责到底。我姓沈,名长风,姑娘怎么称呼?”

    沈长风……!

    沈娇绝望地望着他,如坠无底深渊。

    而此时,沈宅里,方姨娘跟女儿正算盘敲得噼啪响。

    “沈娇被山匪劫了,就算活着回来,也清白不保。到时候随便寻个人家低嫁便完事儿。至于她带来的四房遗产,先拿来填补一下账房的亏空,剩下的,交给夫人一半,咱们娘俩自己留一半,将来都给你做添妆!”

    沈烟的脸乐开了花,“谢谢娘!娘你对我真好!”

    沈家的姑娘去上香路上被劫了,自然惊动了半个城的人。

    大晚上的,漫山遍野都在找。

    沈烟跟着方姨娘也出去看热闹。

    她拉着她娘的衣袖,“听说,山匪都被个男人给打跑了,还死了两个,你说十一她……”

    方姨娘神色一厉,“你怕什么?救她的是个男人。就算没被山匪怎么样,她与一个男人大晚上的,在荒山野岭相处一夜,这清白也必是再也说不清了。回头随便寻个人家打发了,你道她还敢说个‘不’字?”

    如此,又找了半宿,直至天将亮时,有人喊道:

    “找到了!十一姑娘找到了!”

    方姨娘和沈烟交换了一下眼色,兴冲冲赶去看热闹。

    果然,大老远的,就见沈娇给个男人背着,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

    人人都在心里感慨。

    这生得千娇百媚的十一姑娘,这辈子的清白怕是说不清了。

    可谁知,他们俩走近,所有人都按捺不住心底的诧异,个个都叫出了声儿:

    “大公子?”

    原来是沈家大公子救了沈家的十一姑娘,他们两个本就是兄妹,就算在山里过了一夜,又能怎样?

    没事了,没事了。

    番外娇娇篇2

    偏爱

    只有沈娇,趴在沈长风背上,紧紧闭着眼,什么都不敢看,什么都不敢听。

    当沈长风知道她是谁那一刻,如被五雷轰顶一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了许久。

    直到山下传来喊声,听着是有人来寻她了。

    沈娇吓坏了,惊慌失措地哭着寻自己的衣裳。

    沈长风却是冷静。

    他帮她将衣裳穿好,动作甚是温柔,之后,低声教她:

    “阿娇,你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用做,交给我,会没事的。”

    他深深看着她,“今晚的事,你忘了它,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哥哥刚才说过,我会负责到底,保你一世。这句话,永远有效。”

    沈娇的心头,微微一震。

    这世上,每个人都喊她“十一”,从来没人唤过她“阿娇”。

    她瞪大泪汪汪,又惊恐又害怕的眼睛,望着沈长风。

    除了相信他,已经别无选择。

    于是回了沈家大宅后,沈娇听沈长风的话,努力想把山里发生的事情忘掉,依旧每日深居简出。

    沈长风也没事不进后宅,两人再也没有见面。

    除了有一天,沈娇的丫鬟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嘀嘀咕咕的。

    沈娇年纪小,又一直刻意藏着锋芒,经历了上次的事,更是在沈家不敢露出半点聪明,但是心思一丝一毫也不少,便假作无事,随口问了句:

    “你念叨什么呢?”

    丫鬟道:“奇了怪了,今日去给姑娘取秋日的新衣,遇上个姐姐与我搭话,问来问去,居然问起姑娘你可有月信了,还问是每个月的哪天。”

    “你怎么说?”

    “我便如实说了。”

    沈娇这几日正值月事,便道:“兴许是洗衣的婆子嫌咱们事儿了,以后我的衣裳,留在院子里自己洗了便是。”

    她转头背过身去,稍微一琢磨,便知道,该是沈长风派人来问的。

    他怕她那天在山上,不小心怀了。

    想到这些,沈娇心里一阵犯恶心。

    得想法子早点离开沈家大宅,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他才好。

    又过了几日,便是十五,阖家一起吃饭。

    各房各院,都聚在一堂。

    沈家虽是世家大族,却是商贾出身,不像高门贵族规矩那么多,一张偌大的圆桌,也挤着热闹。

    主君不在家,沈娇算是半个客人,被大伯母汪氏拉去身边坐下。

    沈长风挨着母亲坐在另一边。

    两人从始至终,没有半点眼神交集,仿佛不认得。

    汪氏还笑,“十一来了咱们家这么多日子了,还是羞答答的,不爱说话呢。”

    沈烟在下面不乐意,嘟着嘴道:“母亲一看就是偏心,小十一的秋衫,衣料好过咱们姐妹的太多。”

    沈娇这才低头看看自己新做的秋衫,虽然不知是什么材质,但杏粉的料子,的确瞧着比沈家其他几个姑娘都好。

    既明艳鲜亮,又娇嫩柔软。

    她一向不出门,居然不知自己在这里被优待了,又不敢吭声,只能将头埋得低低的,用筷子尖儿摆弄着碗里的几粒米。

    汪氏倒是没说什么。

    几个姑娘一进屋,她就瞧着沈娇穿的与旁人不一样。

    只当她是年纪小,爱张扬,没搁在心上。

    如今却落得被人说偏心,的确有几分不悦。

    这时,坐在她旁边的沈长风,吩咐一旁伺候的丫鬟给沈烟送了只鸡腿过去。

    沈烟忽然被加鸡腿,开心极了。

    “谢谢大哥哥。”

    谁知沈长风却道:“吃鸡腿能不能堵住你的嘴?阿娇才几岁?你几岁?再在府中闲言碎语,无中生有,给母亲添堵,明儿一早我出门右转捉了第一个路过的男人,就把你给嫁了。”

    沈娇捏着筷子的手都是一紧,细细的手指,紧张地发白。

    沈长风居然当着全家的面,帮她说话,还公然唤她“阿娇”。

    而沈烟排行老八,比沈娇大了四岁,忽然被沈长风当众嫌弃,顿时绷不住了。

    “大哥哥怎么也开始欺负人?十一她分明穿的就是比咱们家旁的姑娘好,这儿有眼睛的都看得见。”

    沈长风自顾自夹菜,眼皮子一抬:“她添置秋装的银子,是我额外吩咐账房贴补的,你有意见?”

    他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协助主君打理族中事务数年,手里有不少实权,说话的份量,也举足轻重。

    即便将来不是家主,也是这沈家大房的掌门人。

    将来他们这一家子女眷的命运如何,几乎都是掌握在他的手中的。

    一大桌子人,忽然听见大公子公然向着小十一,顿时神情都有些微妙,又谁都不敢说什么。

    汪氏看了儿子一眼,“长风怎么忽然关心起后宅的妹妹们了?”

    沈长风对他母亲一笑,“阿娇年纪小,又是客,刚来咱们家就受了惊吓,理当有所补偿。”

    他说着,终于看了沈娇一眼,“况且,她是孩儿亲自救回来的,又乖巧,又懂事,孩儿喜欢这个妹妹,便想要当成是母亲亲生的,多疼着。”

    他光明正大地将喜欢沈娇给说了出来,倒是让旁人没法子再多编排什么不伦之事了。

    汪氏哪里知道儿子都干过什么,听完笑着嗔道:

    “行了,你多大的人了,还不懂事。这席上坐着的妹妹,哪个不是母亲的孩子?你以后可不准再偏心了。”

    “是,孩儿知道了。孩儿只是希望这宅子里的人,都将阿娇当成自家姑娘看待,不想有人欺负了她,薄待了她。所谓家和万事兴。”

    “好了好了,你的心思,大伙儿都知道了。”

    汪氏体弱,也素来知道儿子强势,便什么都依着他的话。

    沈烟还想反驳几句,刚要张嘴,就被她娘在桌下拧了一下腿。

    这席上,虽是圆桌,可真正有说话的资格的,无非是汪氏母子而已。

    沈烟只好闭嘴。

    沈长风目的达到了,继续吃饭。

    可不经意间,唇角微微一挑,似是回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

    而沈娇从头到尾,都在埋着头,一粒米,一粒米地吃饭,面颊滚烫,感觉头皮都要炸了。

    经过这一顿饭,方姨娘也看出来了,沈娇要是在这个家再待下去,将来自己和女儿的地位都会受到影响。

    可是,现在有大公子特别关护着,她也不好再给沈娇安排个破落户。

    于是,便找了个机会,与汪氏道:

    “最近衢州府的绍家,派了媒人过来说亲,我瞧着他们家世富足,绍公子母亲过世的早,又是独子,去年也刚中了秀才,将来想必还会上进。咱们家的姑娘过去,进门便是主母。于是就琢磨着,这样一门好亲事,还得先可着十一来,莫叫外人说咱们沈家苛待了她一个孤女。姐姐以为如何?”

    汪氏对于府中事物,除了钱财进出账目管控极严,其他的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可以。不过,还是先问问小十一的意思,她年纪小,若是暂且不想订下婚事,再等等也无妨。咱们家也不差那一口饭。”

    “行嘞。”

    方姨娘转头,就去找沈娇,将来意一说。

    沈娇只问了那绍公子多大年纪。

    听着还不到二十,便觉得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于是便点头道:“全凭大伯母做主便是。”

    方姨娘心头松了口气,只等着媒人上门来,就给答复了。

    谁知左等右等,也不见人。

    她耐不住性子,索性亲自去大门口问门房老头儿,“衢州绍家前几日派来的那个媒人,这几天可有来过?”

    老头儿还没等答对,就听身后沈长风的声音响起:

    “来过,被我赶走了。”

    方姨娘:???

    沈长风冷声道:“十一尚未及笄,姨娘急什么?”

    番外娇娇篇3

    勒索

    等沈娇知道,自己到了眼前的婚事被沈长风给截了,便知自己这辈子完了。

    可是,她困在沈家大宅中,半点办法都没有。

    而沈长风看似漫不经心地偶尔关照,的确也帮她解了许多为难,让她在沈家过得还算风平浪静。

    直到半年后,沈娇及笄。

    笄礼办得简单,但是该有的都有。

    因为沈长风亲自过问了,所以沈家上下的确没有怠慢。

    可这晚,沈娇刚要睡下,就听房中有依稀有脚步声,接着是绣墩碍事,被人一脚踢开的声音。

    她吓坏了,坐起来抱着被子,正要喊人,见帐子被掀开,沈长风一身酒气站在她床边。

    “哥……”沈娇惊悚地看着他,小声唤了一声,惊悚地摇头。

    沈长风手撑着床,靠近她,将她逼到角落。

    之后,以极近的距离,只是看着她,看了许久。

    “阿娇,好看……”

    他在心底里,承认在马车上救她时,多少有些见色起意,并没有刻意把持自己。

    他以为,以自己的家世,和如今的地位,收一个漂亮女人回来,并非难事。

    可他死都想不到,她会是他的妹妹。

    沈娇缩在床角,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或是哪个举动惹火了沈长风,两人会再做出不伦之事。

    幸好,沈长风看了她好久,才道:

    “我喝多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转身踉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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