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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高樱珠被拖走,塞进那事先准备了赤身汉子的房中去了。

    门从外面落了锁。

    里面,女人尖叫:“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原来,她们不但准备了男人,还命人给那男人喂了药!

    阮清端正站在门口,静静听着。

    手里一根带血的银筷子,灵巧在手指之间飞舞,虚影耍成一朵银色的花。

    走廊出口,被赤练拎着刀守着。

    崔梦因那一群,如一群被赶进死胡同的羊,挤在狭窄逼仄的过道中,听着屋子里惨烈的哭叫声,吓得一个个胆战心惊,哭叫着,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里面,高樱珠扑到门口,拼命砸门,“救命啊!救命啊!娘娘,臣女知道错了!娘娘,您开门啊!”

    她在里面不住嚎哭哀求,砸门。

    身后的男人大概是已经扑了上来,撕扯衣裳的声音,听在外面这些女人的耳中,分外恐怖。

    高樱珠叫声越来越惨烈,手掌不停拍打在门上,映着一只手印,那般情景,让人不敢想她即将经历什么。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为她感到绝望时,阮清忽然叹了口气,低头打开了门锁。

    门打开,里面衣衫被撕烂的女人,发疯一般地扑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浑身赤裸的汉子,也随之追了出来。

    然而,阮清闪身避开高樱珠,手中一根银筷,径直扎住汉子的眼珠子!

    一扎入脑!

    又准,又狠,又冷酷无情。

    就如扎入一只西瓜。

    她身形虽娇小,却硬是将那汉子逼退两步。

    筷子狠狠拔出,一脚将他重新踢回屋内。

    那汉子嚎叫着连退数步,到底打了几个滚,之后,便抽搐了几下,死了。

    杀人,手起刀落,没有半点犹豫。

    看在这些贵女眼中,实在是骇人。

    终于,有人撑不住了,扑通一声,第一个跪下。

    “阮妃娘娘饶命,这件事跟我们没有关系啊。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接着,所有人纷纷跪下哀求,个个将自己撇清。

    只剩下一个崔梦因还站着。

    她是死都不会给阮清下跪的。

    事情闹了这么久,她到底是受过世家大族精心训练栽培的,总算也能冷静下来,沉着应对。

    “姐姐,这件事,只是高樱珠一人之错。在这儿的,都是朝廷命官之女,个个身份贵重。你这动手杀人,虽然仗义,可也实在是太吓人了,若传出去,恐怕对你……”

    “传出去正好。”

    阮清没等她说完,“传出去了,便可以让天下人都知道本宫是个什么样的人,免得还有宵小之辈,琢磨着下三滥的手段,在本宫面前显眼。”

    她沉冷逼视着崔梦因。

    不点破谁是幕后主使,只不过是,她还给清河崔氏留面子。

    崔梦因被她看得不自在,“但是,姐姐……”

    “崔小姐还尚未入宫,也未与殿下举行大婚,更无金册在手,还并不是东宫太子妃。在本宫面前,你当称什么?”

    “你……!”

    崔梦因没想到,一向看着那么顺从温柔、说话细声软语,什么事都看上去很好说话的女人,居然背后还有这样一副恐怖如罗刹般的面孔。

    身后,传来赤练皮靴的声音。

    一把冰冷的刀,压在了崔梦因肩头。

    刀好重,压得她肩膀发酸。

    她只能屈膝,跪了下去。

    “臣女,拜见阮妃娘娘。”

    阮清淡淡白了她一眼,俯视脚下这些女人。

    来的时候,花枝招展,心怀鬼胎。

    现在,还不是一个个缩得如鹌鹑?

    “你们今日前来,都怀了什么心思,本宫就不一一戳破了。本宫跟着太子殿下使坏的时候,你们都还在深宅大院中学习怎么调胭脂呢。”

    她横着来回踱了两步。

    “本宫亲手杀过的人,不比现在这走廊中的人头少,从今以后,在本宫面前,将你们从小在后宅中学的那些个龌龊手段,全都收干净!下次再有,就不是高樱珠今日这么容易收场!”

    阮清如一头雌虎,将脚下的这些个簪满珠花的脑瓜子挨个打量。

    “本宫素来最恨的,便是女人对女人,以贞操名节为刀,相互倾轧、羞辱、坑害。”

    她回身,来到瑟缩在墙角的高樱珠面前。

    弯腰,温柔捧起她的脑袋,将带血的银筷子,戴在她凌乱的发髻上。

    之后,重新站直身子,俯视所有人:

    “从今以后,在我之下,夺走别人最珍贵东西的人,必将遭受同样百倍千倍的惩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谁有异议?哪个反对?!!”

    整个狭窄昏暗的走廊中,一片静默,无人敢言,只有极轻的啜泣。

    既然没有,那便好自为之。

    阮清披着谢迟的宝蓝色绣蟒龙外袍,拖曳在地,走了出去。

    穿过这些女人之间时,满地跪着的人,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她行至走廊尽头,步入小楼前厅时,忽觉拐角墙边有人。

    一扭头,见谢迟正抱着手臂,背靠着墙,看着她笑。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还应该已经在这儿听了好一会儿。

    阮清:……

    她顿时眉眼一展,温柔笑着道:“殿下来了啊。”

    说着,从袖中掏出用帕子包着的一小包东西,递了过去。

    谢迟打开一看,是一只琉璃盅,里面全是剥好的瓜子仁儿。

    “阿阮亲手剥的?”

    阮清将头一偏,“那是自然。”

    可是,她瞧着谢迟今天笑得有点奇怪。

    又见他朝前厅那边看了一眼,努了努嘴。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好家伙,原来所有人都在。

    他们不过是打球累了,想进来凉快一会儿,喝杯茶解解渴,结果,都听见了什么?

    母老虎在里面咆哮!

    而现在,那母老虎又变回乖巧小猫咪,还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第158章

    汗血宝马

    阮清脸上有点搁不住了。

    “殿下来了,怎么没叫人通传一声儿……”

    她极小声嗔怪,两颊绯红,低着头,有些手足无措。

    余少川在那边坐在椅子上,连人带椅子拧了半圈儿,背过身去,摇扇子。

    “哎呀,这秋老虎真热。”

    阮清在恒山让他杀沈玉玦时的决绝和狠毒,他是“深受其害”的。

    所以,她刚才在里面,无论如何对付那些满肚子坏水的千金小姐,都不足为奇。

    奇就奇在,她刚发完疯,忽然发觉自己被人围观了,居然会真的害羞。

    不是装的。

    是真的。

    一个女人,骨子里的残酷恶魔和外表上的柔弱画皮,都是真的。

    这就有点让男人受不了了。

    崔镇也是开了眼了。

    阮清果然跟他从小见过的那些后宅女人不太一样。

    他笃定,下次她若是落在他手里,只要他不第一时间把她杀了,她就一定还有法子让他忍不住放了她。

    他特别想见识一下,她还有多大能耐。

    “阮妃娘娘,今日既然来了,不如一道下场玩一波。”

    崔镇的妹妹,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她的大亏,自然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阮清一向不喜硬碰硬,便朝着谢迟身边靠了一小步,“我不太会。”

    这样的小动作,让谢迟甚是受用。

    他背靠着墙,手没处放,就放在她腰上:

    “是啊,她不太会。”

    说着,笑眯眯地看着她。

    阿阮,你不太会?

    阮清不理他。

    她说谎,表情上一向一丝不漏。

    低眉顺目的,仿佛真的是个后宅女子,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忽然一下子面对这么多男人,十分惶恐和局促不安。

    “我二哥说的对,娘娘来都来了,不如大家一起玩玩。”

    崔梦因又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方才的羞愤已经荡然无存。

    她听见她二哥的声音,想到自己才是未来的太子妃,吃准阮清不敢在人前动她,于是又来劲了。

    阮清今天已经动过手了,不想再徒增事端,扭头对崔梦因确定道: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不会。”你还没作够?

    “不会,可以学嘛。”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两个女人,目光针锋相对。

    崔梦因一伸手,已经有人将她的鞠杖送了上来。

    原来她早有准备。

    高樱珠那一招,只是第一步,若是不成,还有后手。

    她今天是笃定要把阮清收拾到再也无法回去东宫的。

    只是没想到,低估了对手,第一回合,就被逼进了死角。

    所以接下来,只会痛下杀手。

    阮清感受到了危险,反而不想再一味回避了。

    崔镇将两个女人的火药味看在眼里,不失时机道:

    “刚巧,有个人很久没见娘娘了,甚是想念。”

    他抚掌三下,楼下的一间屋子,门被打开。

    梁雁止由崔镇的人陪着,走了出来。

    与其说陪着,不如说是控制着。

    她嘴角有些发红,显然刚才一直被堵着嘴。

    这会儿一眼看见阮清,眸子都顿时洇了雾气了。

    “清清!我好想你!”

    梁雁止三步两步扑过来,热情将阮清抱住,在她耳畔悄声道:“救我。”

    阮清神色不变,拍她后背,“你瞧你,我的梁大人,怎么几日不见,像个孩子似的。”

    她将梁雁止轻轻推开,看向谢迟,“殿下,既然如此,刚巧雁止也在,那臣妾便也凑个热闹吧。”

    谢迟又不傻,自然知道姓崔的兄妹俩来者不善。

    “好,你且试试。”

    谁知,崔梦因却敞亮道:“太好了,既然如此,那便我与殿下一队,阮妃娘娘与我二哥二嫂一队,我们一较高下。”

    阮清:???

    谢迟:???

    所有人:???

    崔梦因笑道:“有什么奇怪的吗?二哥和二嫂是未婚夫妻,自然是不能分开的,而二嫂与娘娘又如此交好,也势必要在一起。”

    说着,又看向谢迟:“殿下,您不会嫌弃梦因的,对吧?”

    言下之意,她与谢迟也是未婚夫妻,自然也是不能分开的。

    谢迟脸上刚才看着阮清的温柔笑意,这会儿都凝固住了。

    有点怀念用鞠杖刨别人脑袋的快感。

    “呵,怎么会?”他换了一种笑容。

    江疏发觉气氛不对,慌忙拍手鼓掌,“哎呀,这个好,这个好,咱们就要看殿下与六嫂出手争抢,才有意思。”

    他特意将“六嫂”喊得好大声。

    你会喊二嫂,我们也会喊六嫂。

    而且我们会一起保护六嫂。

    说着,从后面踢了宇文洪烈一脚。

    宇文洪烈立刻反应过来了,“哎呀,对!咱们跟六嫂一队,痛击太子殿下!”

    余少川拧着椅子,转过身来,摇着扇子,沉声道:“我同意。”

    有人想明目张胆欺负阮清,他不高兴了。

    就连一直靠窗坐着,从头到尾都没存在感的连城王子也点头,“这一次,我站阮妃娘娘赢。”

    如此,便是七打二!

    谢迟眼珠子一瞪,抄起一旁立在墙边的鞠杖,故意佯装被惹毛了,嗔道:

    “反了你们了!走!干!”

    崔梦因抢先一步,跟在他身后出去。

    阮清落在后面,牵过梁雁止的手,拂开她的衣袖,之后又不动声色地盖上。

    她手腕上,有被人绑住时挣扎的痕迹。

    虽然不深,但是,显然崔镇是个惯常欺负女人的死变态。

    上次沉河的仇还没报,今日刚好一起。

    只是不知,若是崔镇另一条腿也被他爹打瘸了,梁雁止会不会心疼。

    阮清退去肩头谢迟的外袍,递给门口迎过来的翠巧儿。

    香果儿见她裙子是脏的,不但泼了茶汤,还被迸了血点子。

    “姑娘要不要先换身衣裳?”

    “换什么?这是战绩。”

    阮清不装了。

    她来到马前。

    那马,真的是比她还高。

    崔梦因已经由自家丫鬟扶着,上了马。

    “娘娘,这是我家二哥为您精心挑选的大宛马,您可喜欢?”她坐在马上,俯视阮清。

    大宛马,又称汗血宝马,身形极其高大,且异常俊美,奔跑起来,速度极快。

    他们给个女子骑乘这种马,分明是没安好心。

    阮清摸了摸那马的脖颈,“也不是什么纯种,比殿下禁苑的那匹,差了许多。”

    崔梦因:……

    阮清说完,不用人扶,一双纤柔的手,扶住马鞍,淡粉色长裙轻纱飞扬,翻身便骑了上去。

    大宛马高大,她坐在马上,立时又高过了崔梦因,两袖披帛迎着秋风,轻轻飞舞,仿佛是乘风临凡的天人。

    阮清垂手,接过翠巧儿递上来的鞠杖,一双明眸,紧紧盯着崔梦因的眼睛。

    杀气腾腾。

    第159章

    令人深思

    不远处,宇文洪烈骑马经过江疏身边,伸手蒙住他的眼睛:

    “女人打架,小孩儿别看。”

    他妨碍他看嫂子了。

    江疏扒拉开他的爪子,“你讨不讨厌?”

    第二局开场。

    崔梦因到底是经过训练的世家千金,球场上也不让须眉半分,一举抢先抢到了木鞠。

    然而,余少川几个,一呼啦策马围了上去,将她逼得无路可走。

    崔梦因转手,一杖将球打给谢迟。

    虽然中途屡次遭到拦截,但谢迟果然成功将木鞠抢到。

    崔梦因得意看了一眼崔镇。

    她与太子殿下,到底是有默契的。

    然而,谢迟得了木鞠,一转身,就被阮清策马斜插着冲出来,拦住去路。

    他见了她马上那凶狠的样儿,顿时乐了。

    这女人,好歹是不会功夫的,不然,得比北蛮那些娘们还狠。

    他们两个第一次交锋。

    阮清在马球场上,可不是床上那副好揉搓的模样。

    手里一根鞠杖,打起球来,谢迟不得不提起十足的精神对付她。

    两个人,两匹马,各自从马上俯身,争抢一只球,马速极快,从球场这一头,一路冲到那一头。

    旁人策马,从外围跟着,皆看得出来,太子压根就没怎么让着自己的女人。

    而阮清的那股子狠劲,也根本不需要男人让。

    她几次恨不得将谢迟的马腿打断。

    但是,鞠杖每次都被谢迟给及时拨了回去。

    江疏忍不住叫好:“六嫂,加油!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能揍他了!”

    崔梦因不爱听,策马冲了上去,准备接应谢迟。

    余少川勒马,看着她的背影,凉凉一笑。

    起初还以为阮清是依附,是走投无路,需要人怜惜,爱护。

    如今看来,她与谢老六,居然是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他们两个之间,并没有旁人的事儿。

    阮清抢了球,又调转马头,冲了回来。

    她将那么高大的一匹大宛马驾驭地轻车熟路,谢迟就觉得更带劲儿,紧追着不放。

    两人从球场那一头,一路抢,一路打,急速冲了回来。

    可眼看着阮清挥起鞠杖,便要一击得分时,谢迟突然策马贴了上去,像土匪抢小媳妇一样,伸手将她整个人给抓了起来,从大宛马上薅了过来,横坐在自己马上。

    阮清急了:“谢迟,你耍赖……!”

    谢迟不给她骂人的机会,摁住后脑,啊呜!狠狠吻了一大口。

    接着将缰绳交给她,自己纵身一跃,跳上大宛马。

    两人突然换了马。

    崔梦因脸色一变,看了崔镇一眼。

    崔镇去追谢迟。

    崔梦因则继续与阮清夺球。

    谢迟绕去外围,策马狂奔。

    阮清换了对手,仍然分毫不让。

    可崔梦因,也是个中好手。

    眼看球门就在眼前,两个女人,各自一身彩裙,灵巧驾驭胯下骏马,两只鞠杖凌厉较劲,争得如两只乱飞狂舞的彩蝶。

    眼看阮清就要抢到球时,忽然,听见梁雁止一声惊叫。

    便见赛场边上,谢迟的马在疾驰中,突然口吐白沫,前蹄一软,一头扎了下去。

    谢迟适时飞身,跃了出去,人倒是没事。

    可那马却摔断了脖子,挣扎了几下,便死了。

    崔镇到底是迟了一步,只能追上去:“臣护驾来迟,令殿下受惊了。”

    谢迟站稳身形,一回头:“怎么?崔镇你未卜先知,猜到这匹马会有事?”

    太子的马出了意外,所有人大惊,一呼啦围了上去。

    而阮清趁着这电光火石的空档,一杖狠狠打在崔梦因的马腿上。

    那马一声长嘶,当场扬起前蹄,将崔梦因给远远地甩飞了出去。

    阮清顺势也与她一同滚下马,几个骨碌跌到崔梦因身边。

    她抬手,捏着她的下颌,扭过她的脸,二话没说,抓起地上一块带了棱角的石头,嚓的一下,狠狠滑过!

    只一瞬间。

    崔梦因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绝望的眼神对上阮清凌厉狠辣的目光。

    紧接着,阮清甩开她的脸,滚去一旁,晕了过去。

    所有一切,都在极快的速度下完成。

    崔梦因这才发觉面皮上一阵火烧般的剧痛,用手一摸,全是血。

    “啊!!!!”

    谢迟那边围拢过去的人发觉,这边也出事了,已经见两个女人各自倒在地上。

    阮清昏迷不醒。

    而崔梦因正捂着自己的脸,坐在地上,痛苦哀嚎!

    崔镇又急忙冲过来这一边,摘下崔梦因捂在脸上的手,赫然见她半边脸的肉皮,被刮擦了一条又长又粗,深深的血痕。

    完了!

    这花容月貌,怕是废了。

    太子妃之位,恐也难保。

    容貌,为女功之重。

    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挂着半张脸的疤痕,还能成为太子妃。

    谢氏,随时可以以容貌不佳为由,悔掉这门婚事。

    崔梦因的一条腿被摔断了,却已经完全顾不上,只疯了一样地捂着自己的脸,哭喊:

    “我的脸啊!是阮清!二哥!是阮清!她害我!”

    崔镇眸子,唰地凌厉看向阮清。

    谢迟正抱起昏迷不醒的阮清,急疯了:

    “阿阮!阿阮!阿阮!!!”

    他也猛地抬头,瞪向崔镇:

    “先有孤的座下烈马摔死,后有孤的爱妃重伤!崔镇,你如何交代!!!”

    崔镇:……

    阮清伤得比妹妹还重,不是她干的?

    妹妹自己摔的?

    这时,有人过来禀报:“禀告二爷,梁姑娘她……她不见了。”

    “什么?”

    崔镇的头都要炸了。

    他抬头,目光飞快扫视整个球场。

    哪里还有梁雁止的踪影?

    她居然趁乱,偷偷跑了!!!

    一场马球,搞得天下大乱。

    这场比赛,是崔镇请太子出宫的。

    如今太子的马出了问题,经查,系有人在赛前给马下了毒药,只要马奔跑起来,加速血液流动,就会催发毒性,突然暴毙。

    而那马,原本是给太子次妃骑的。

    这就十分令人深思了。

    崔氏女还未进宫,就已容不下旁人。

    若是将来成了太子妃,这后宫,还能有别的女人吗?

    而现在,阮清与崔家三小姐同时滚落马下。

    崔梦因断了一条腿,毁了容,一口咬定阮清害她。

    可阮清却一直昏迷不醒。

    这到底是谁害谁,当时场上,谁都没瞧见。

    就算是有人瞧见了,那人也不说。

    如此一来,崔家陷入了十足十的被动境地,再也没脸跟谢迟谈条件叫板。

    崔鉴予气得焦头烂额,不但急匆匆赶来上京,进宫向皇后和太子殿下请罪,再三宣誓效忠。

    之后,回去别院,又把崔镇暴打一顿。

    第160章

    你这活妖精

    崔镇赤着上身,狠狠挨了一顿藤条。

    大手抓在膝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爹,这件事分明有蹊跷。”

    “你当你爹是瞎的?你跟你妹妹自作聪明,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还有脸说有蹊跷!!!”

    崔鉴予气得又狠狠抽了他一鞭子。

    “那阮清虽是个女子,却岂是你妹妹能对付得了的人物?她当初为了太子,敢挂着江太师的名号来与为父叫板,就必是个不要命的狠角色!你妹妹年少无知,让你留在京中看护她,没让你纵容她胡来!”

    崔镇低头,瞪大的眸子,眯了一下,看了眼自己瘸了的那条腿,没再吭声。

    当年,妹妹三岁,他七岁。

    爹娘也是这么说。

    兄长将来要承袭家业,要好好读书。

    妹妹生得好看,将来必是世家大族的主母。

    所以,他要替兄长分忧,又要看护好妹妹,肩上责任重大。

    他曾经天真的相信,自己真的那么重要。

    直到那天,他为了看护妹妹,被街上飞奔而过的马车压断了腿。

    爹娘只是惊慌地抱着嚎啕大哭的妹妹,一面左哄右哄,一面斥责他粗心大意。

    他忍着腿上的剧痛,被罚饿了一夜,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到了第二天清晨,终于痛得昏了过去,家里人才发现,他的腿断了。

    等到再看大夫,一切都已经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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