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有人来惜时处禀报皇帝,都被薛贵远远地轰走了。“去去去!有没有点眼力价?天大的事,也要等明儿早上,皇上睡醒了再说!”
他人胖,正气得肚皮发颤,就见檀扇来了。
“哟!扇儿来了,可是皇后娘娘那边,有什么吩咐?”
檀扇将点着的一只香炉,交给薛贵。
“外面吵闹,娘娘担心皇上睡的不安稳,又不敢过来打扰,就命我给陛下送上一炉安神香,有劳公公悄悄地将门开个缝儿,放在门口即可。”
檀扇抿嘴一笑,“这香啊,可管用了,皇上最是喜欢。”
“哎,好嘞!”
薛贵心领神会,接过香炉,双手捧着,悄悄打开寝殿的大门,伸手放了进去,之后,将门关好。
……
永康宫那边。
太后已经被惊动了。
“大晚上的,怎么远远地老听着有人哭喊呢?”
她坐起身,想喝口水,却见魏嬷嬷进来。
“太后,太子殿下来看您了。”
“这孩子,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啊?”
“殿下说,今夜是他纳妃,特意带了喜饼来给您尝尝。”
崔太后觉得奇怪。
这觉都睡了一半了,吃什么喜饼?
“呵呵,他不在东宫宠他的新人,来看哀家这老婆子?”
但是,人都来了,也不能不让进来。
“算了,左右哀家也睡不着了,就让他进来吧。”
太后披衣,坐到罗汉床上。
“是。”
魏嬷嬷出去了。
没一会儿,谢迟披着黑色的披风,拎着食盒进来了。
“皇祖母,阿徵来看你了。”
谢迟坐到她对面,打开盒子,拿出里面一小碟点心。
“皇祖母尝尝,这是孙儿今夜新婚的喜饼,您沾沾喜气。”
寝殿中的灯,没有全部点亮,有些昏暗。
他的眸子,看着崔太后,显得格外的黑白分明,莫名骇人。
崔太后困倦,又睡不着,接过喜饼,拿在手里。
“阿徵啊,外面怎么回事啊?”
“不过是孙儿在替父皇清理当年禄王谋反一案的旧账。”
“哦……,哀家还说呢,这大晚上的,哭天抢地的,睡都睡不好。”
她倒是不在意外面谁死谁活,只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吵醒。
谢迟见她拿着喜饼却不吃,有些不悦,“皇祖母为何不吃?”
崔太后将喜饼放回碟子里,“唉,深更半夜的,吃不下,你的心意,哀家知道了,明早再吃吧。”
可是谢迟却坚持将那喜饼又拿起来,送到她面前。
“皇祖母今晚一定要吃。”
他的语调,忽然强势得有些吓人,崔太后一怔,有些奇怪地看向他:
“你这孩子,今晚这是怎么了?”
谢迟一笑,“呵呵,孙儿只是担心,这喜饼,一辈子只有一次,皇祖母今晚若是不吃,恐怕等到天亮,就吃不下了。”
崔太后听出这话里有些不对劲。
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魏嬷嬷,示意她送客。
“哀家累了,请太子回去吧。”
然而,魏嬷嬷站着不动。
谢迟也不走。
“皇祖母,真的不吃吗?”
他慢悠悠打开食盒第二层,里面是一块大砚台。
崔太后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
“阿徵,哀家刚刚说了,哀家不吃了,你回吧。”
难怪皇帝一向不待见这孩子,脑子里的确是有点大病的。
大半夜的,刚刚纳了个寡妇,如了他的意,又不好好宠幸。
跑来非要请她吃什么喜饼。
送喜饼也就罢了。
还带了块砚台?
莫不是跟他父皇一样,喜欢拿砚台砸……人……?
崔太后想到这里,突然想明白了。
他是来杀她的!!!
老太太一声凄惨喊叫,从罗汉床上滚下来,腿都软了,想要跑,还哪里跑得了?
她仓惶爬到魏嬷嬷脚下,拽住她的裙子,“快!快救哀家!”
魏嬷嬷哆哆嗦嗦,死命将裙子从她手里扯出来,扑通一声跪下:
“太后,您原谅我,我全家老小,十几口人,还想活命,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你……,你背叛哀家!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背叛了哀家!!!”崔太后不可置信。
魏嬷嬷咣咣对地磕头,“皇后娘娘二十多年前入宫时,朱太妃便安排了人,将我爹娘弟兄都送去了江南好生安置,条件只有一个,就是让奴婢与皇后娘娘有个照应啊……!”
“你……!是你弄死了哀家的陪嫁?!!”
崔太后终于想明白了。
她当年入宫,曾从崔氏带了四个陪嫁侍女,可是后来,一个接着一个的,没过几年就都死光了。
当时还以为是天命如此,便挑了这个最灵巧好用的魏氏近身伺候。
如今想来,那几个陪嫁,都是死在了朱太妃被秘密赐死之前!
原来,她们全都是被人给弄死的!
崔太后突然指向谢迟:“原来,那个贱人,到死都在给你们母子铺路!你……你果然是武……”
咣!
谢迟手里的砚台,一砸而下,砸烂了她满嘴的牙。
不准她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皇祖母,今天是阿阮入宫的好日子,也该是孙儿一生中最开心的洞房花烛夜。可是你……,就是因为你一句话,孙儿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无法给她,你说,你拿什么补偿?”
他再砸!
“孙儿孝顺,特意好心来请你吃喜饼,你为什么不吃!你为什么不吃!!!”
他再砸!
一旁魏嬷嬷吓得抱着头,缩成一团,一声都不敢出。
崔太后人没死,脸上已经被砸了个血肉模糊的大坑。
“这一个,为阿阮!”
“这一个,为我!”
“这一个,为朱太妃!!!”
谢迟一下一下,将崔太后的脑袋砸了个稀烂,直到老太太的手脚都不再动弹半分,才又转身抓了滚在地上的喜饼,糊在她砸了个大坑的脸上,揉了个粉碎。
他脸上被喷溅的全是血,昏暗之中,魔鬼般恐怖,却阴恻恻地微笑,对着尸体乖巧道:
“皇祖母,吃喜饼。”
魏嬷嬷早就被吓得快要背过气儿去了。
她只知道自己要帮沈娇和谢迟办事,却没想到,会亲眼见到如此恐怖的场面。
正惊悚着,却见谢迟唰地抬眼看她。
她慌忙跪下,捣蒜一般地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谢迟站起身,掏出帕子,擦了脸上的血。
“太后今夜暴毙,你去禀报父皇。”
“是。”魏嬷嬷趴在地上,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记住,父皇最近龙体欠安,所以,你去禀报的时候,不要太声张,免得惊吓到他。”
“老奴记住了,老奴这就去办。”
“还有,”谢迟看了眼地上崔太后的尸体,“让皇祖母这么躺在地上,不太妥当吧?”
“老奴明白,老奴明白。”
魏嬷嬷使出吃奶的劲儿,将太后的尸体拖到床上,落了帐子。
又将染透了血的地毯卷了起来,藏在床底下。
等一切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后,这才匆匆整理仪容,去了惜时的寝宫。
惜时那边,谢肃安正在卖力。
他今晚精力惊人的好。
惜时也为了尽快怀上皇子,一次又一次邀宠。
明明小腹已经涨得发痛了,却依然不依不饶。
两人正火上浇油的功夫,就听门外,薛贵慢悠悠道:
“启禀皇上,出事了。”
谢肃安烦躁,“何事?”
“秦王殿下他……,于玉带河上遇溺,已经……薨了……”
“什么!!!”
谢肃安顿时一阵气血走岔了般,直冲头顶。
他推开惜时,匆匆下床,披了寝衣,径直去开门。
“到底怎么回事?朕不是让他去协查叛党一事么?”
薛贵哈着腰,低着头笑,“叛党一事,陛下不用担心,太子殿下已经派了趁手的人,去办了。”
“太子拿了朕的御赐金牌?”谢肃安大怒,脑袋一阵眩晕,“薛贵……!你好大的胆子!”
薛贵赶紧将他扶住,“陛下息怒,奴婢还有要事没有禀报完呢。”
他说着,看向门外。
魏嬷嬷,跪在门口,抬起头来,泪流满面。
“皇上!”
说着,重重一叩首,“太后娘娘她,薨了。”
“什么!!!”
谢肃安同一时间,突然死了一个儿子和老娘,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死死抓着薛贵的手臂,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站住。
可还没等他稍加定神,就听里面,床上。
惜时一声凄厉惨烈尖叫:“啊!!!!”
今日大肥章哈,适合反复爽。
第149章
太子监国
“你又如何!!!”
谢肃安颤颤巍巍,东倒西歪冲进去。
只见惜时人站在床边,没穿衣裳,咧着腿,正低头看着自己肚子。
腿上,淅淅沥沥淌着血。
惜时抬头,惊悚地求助地看向他:
“皇……皇上……,您救我啊……”
她向他迈开一步。
哗啦
顿时从下身掉下来一大滩混杂着发绿的血和粘液的小圆球,还有许多淅淅沥沥,挂在身上,腿上。
一个血糊糊的球,骨碌碌滚到谢肃安脚下,从壳里面蠕动着探出身子,开始缓慢爬行。
“螺……!福寿螺……!”
谢肃安一口气没上来,只觉得脑袋里轰地一下,两眼一黑,直挺挺倒了下去。
“啊!!!!”惜时疯了一般的尖叫,一头也昏了过去。
满屋,异香中暗藏着腥臭。
薛贵看看里面,皱了皱眉。
再看看脚下的谢肃安,掩着鼻子,对外面拿腔拿式喊道:
“快来人啊,皇上晕过去了”
次日,阮清昏昏沉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一睁眼,便觉得不妥。
她一向不是赖床的人,昨晚谢迟也并没怎么折腾,怎么睡了这么久,这么沉?
难道他真的在昨晚的合卺酒里下了药了?
阮清起身,谢迟不在。
翠巧儿和香果儿见她起了,兴冲冲地过来伺候。
“姑娘醒啦?昨夜洞房花烛,睡得可真好。”
那脸上,是根本压不住的喜色。
阮清瞧了一眼,“你们两个乐什么呢?”
两个丫头还忸怩了一下,之后,神秘兮兮一起凑过来,悄声道:
“姑娘是有福之人,您一入宫,太子就监国了!”
阮清:……!
才睡了一宿觉,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太子监国,说明皇上已经无法上朝了。
可昨天之前,明明还好好的,不然,龙体抱恙,哪里容得宫中办喜事?
更加轮不到她进宫。
“皇上出什么事了?”阮清小声儿问。
她已经如惊弓之鸟,但凡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对自己有没有危胁,要不要杀人,要怎么自保,要不要逃走。
两个小丫头一面帮她盥洗梳妆,一面你一言我一语抢着说:
“听说啊,皇上得的是脑风,昨儿半夜,忽然就起不来了。”
“嗯呢,都是给静妃娘娘吓得。”
惜时?
阮清坐在妆台前:“静妃怎么能吓着皇上了?”
香果儿:“别提了,恶心死了,别人家女人怀孕生孩子,她也生,结果,生了一地福寿螺。”
阮清一阵恶心。
不自觉的用指背掩了掩鼻子。
以前倒是听人说过,在河中野泳,会被鳝鱼钻了身子。
这螺怎么也钻?
还有,惜时养尊处优的,如何会去野泳?
分明是有人做了手脚。
惜时失宠,皇上脑风,最有利的便是谢迟他们母子。
所以,是谁安排的,不用想了。
阮清默不作声。
翠巧儿还道:“现在宫里面不准乱说这事儿,但是都在悄悄地传,说这东阳公主,是只大福寿螺成了精,专门来吸食皇上精血的,如今她生了一地小螺,皇上就病倒了。”
香果儿也神秘兮兮:“是呢,我早上去小厨房给姑娘安排早膳,就听厨娘们说啊,宫中御膳房,已经十年没做过螺了,皇上不吃螺,也不准旁人吃,连提都不准提。我猜啊,他跟那大螺精是不是有仇?”
“子虚乌有,怪力乱神。”
阮清淡淡嗔道,眸光轻晃,从镜中扫视了一眼这合璧宫中的家具。
再联想她曾经去过的谢迟的天光殿,沈娇的披香殿,太后的永康宫,这皇宫中,所有的家具摆设,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那就是没有一样是以螺钿装饰的。
谢肃安为什么这么忌讳螺?
偏巧香果儿又接着道:“但是,姑娘你猜那厨娘又说了句什么?”
“什么?”阮清平静地问。
“厨娘说,从前,咱们熙朝的战神武靖王,最爱吃螺肉,每顿都不可少。从前他每每入宫,皇上都要专门以各式精美珍稀的海螺款待呢。是武靖王死后,宫里就不准再看见跟螺有关的东西了。”
翠巧儿慨叹:“武靖王真是可惜了呢,民间到处都是他的传说。那么一个大英雄,没有死在战场,却是在家里突然发疯死掉的。”
香果儿忽然一声惊叫:“哎呀,姑娘你说,武靖王会不会也是被大螺精给害死的?”
阮清的手,啪地轻轻拍了妆台。
“好了,你们两个可以了。天家秘辛,也敢乱听乱传,不怕掉脑袋?”
两个丫头吐了吐舌头,不做声了。
阮清收拾好,又等了一会儿,才有人从前面传来消息。
是薛贵差了个小太监传的话。
“给阮妃娘娘请安。太子殿下这会儿在前面忙着,看着功夫,晌午前是没空了。殿下说,娘娘自己用早膳,不必等了。”
小太监说着,抹了把汗。
阮清瞧着他战战兢兢的样子,命香果儿赏了杯茶水,“起来说话吧,殿下今日初次监国,都在忙些什么?”
小太监低着头,不敢说。
阮清又给了翠巧儿一个眼色。
翠巧立刻拿了锭银子塞了过去。
小太监这才道:“奴婢若是说了,娘娘莫要惊慌,殿下他……,他正在前朝大开杀戒,将……将反对殿下监国的老臣,拖出去砍了好几个。现在满朝文武,都跪了好几个时辰了。”
“好,知道了。你辛苦了,回去当差吧。”
阮清睫毛垂下,不知为何,忽然笑了一下。
香果儿将小太监打发了,回头见她家姑娘居然在笑,有些瘆得慌。
“姑娘啊,您没事吧?您也吓着了?”
阮清抬头,眉眼中有一丝丝甜,“阿徵他忙着杀人,还惦记着我,怕我等久了,饿着。”
香果儿:……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虽然不太能理解,但是……,姑娘开心就好。
第150章
谢迟,你娘害我
阮清今天心情似是特别轻松,“殿下虽忙,但我也该照例,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
然而,她去了永康宫,却被魏嬷嬷的人挡在了外面。
“阮妃娘娘还是请回吧,太后昨夜听说皇上病倒了,一时急火攻心,凤体违和,谁都不见。”
“既然如此,那我便改日再来。”
阮清一转身,就见一个女子也后于她一步来了。
两人打了个照面。
那女子一身姑娘家的打扮,生得清秀,举止优雅,莫要说仪态有多规矩端庄,就连脚下的步子,都是每一步经过精心的训练,步步相同,丝毫不差。
想必是个精心教养出来的世家贵女,大家闺秀。
那女子见了阮清,即便如何地从容淡定,眸子里也闪过一波无法掩饰的震惊。
都说宫里的女人,都是天下难寻的美人,她起初还不信。
只道是再美,还能美到哪儿去。
如今见了眼前这个,倒是信了什么是倾国的风华。
两个女人,彼此不识,但又碍于在太后宫前,也不便多言,便相互点了一下头。
阮清走时,听见永康宫的嬷嬷迎上那少女。
“梦因姑娘来啦。太后娘娘昨夜急火攻心,太医说要静养一段时间,这会儿谁都不见。”
原来是未来的太子妃,崔梦因。
阮清便有意放慢了脚步。
听着后面,崔梦因道:“姑奶奶她舒服,连我都不见了吗?”
嬷嬷:“是啊,太后特意吩咐过,谁都不见。梦因姑娘这几日都暂且不用来了。”
“好的,有劳嬷嬷。”崔梦因将信将疑,只好转身走了。
阮清听完,重新加快了步子。
既然永康宫没能进去,那便该去给皇后请安了。
在宫里做人,真麻烦。
沈娇封后之后,便从披香殿搬去了栖梧宫。
阮清过去时,沈娇似是刚从外面回来,衣裙并未换成日常家居的常服,正坐在榻上,由着檀扇擦手。
“擦干净点儿,碰到那老登了,恶心死了。”
沈娇抬眼,又看跪在下面请安的阮清。
“行了,你起来吧。阿徵疼你,本宫这心情再不好,也不至于为难你。”
阮清颔首,浅浅陪笑,“何事惹娘娘不悦了?或许清儿有办法。”
“嗬!”沈娇乐了,明眸闪亮,骄矜道:“你这是真给本宫当起儿媳妇了?本宫可没将你当儿媳妇,别自作多情。”
阮清抿唇笑,“为娘娘分忧,就是为殿下分忧。”
“嗯。”
沈娇用鼻子应了一声,手擦干净了,又亲自左右仔细检查,看了又看,才道:
“昨晚,你睡得挺好?”
阮清转头,示意身边陪着的翠巧儿出去。
之后,才道:“殿下体恤,爱护有加。”
沈娇将嘴一撇,“唉,儿子养大了,可真是偏心。”
她又看看阮清,忍不住想笑。
“看你那样儿,是迫不及待想知道昨晚他都干了什么吧?”
阮清的确是特别想知道。
她虽然猜了个大概,但是,总不比有人给她绘声绘色描述一番来得带劲。
沈娇他们娘俩干了那么大一件事,没人分享,也正憋得慌,于是勾勾手指:
“哎,你过来。”
阮清:……
她只能小心近前。
沈娇身子前倾,“你知道惜时一直在用暗香丸么?”
阮清轻轻点了点头,“臣妾知道。”
她是知道惜时为了邀宠,从禁苑第一晚侍寝,就服了沈娇给的暗香丸的。
沈娇的唇一动,刚要接着说,就听外面通传:
“娘娘,梦因姑娘过来请安了。”
沈娇原本很兴奋的脸顿时一冷,收回身形,重新端正坐好。
阮清也只好退后几步,在一旁站好。
崔梦因入内,“臣女梦因,给皇后娘娘请安。”
之后,平身了,一抬头,就见阮清也站在这儿。
沈娇瞅瞅她俩。
“梦因啊,她呢,就是阿徵昨夜新纳的次妃,阮清。”
接着,又对阮清道:“清儿,这位就是阿徵未来的太子妃,梦因。”
别的宫里的女人,是阴着使坏。
沈娇现在当了皇后,儿子监国,又弄死了太后,整瘫了皇帝,头顶上再也没人压着她,就是明着坏。
在她眼里,这俩妮子,没一个是好东西。
一个满肚子心眼子,稍微给点风就能上天,若不给她寻个厉害的对手,怕是一个看不住就骑到她头上来了呢。
而另一个,也是个闷坏的葫芦,一门心思进宫要当皇后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崔梦因若是当了皇后,还有她沈娇这个太后什么事儿了?
所以,她现在就想看,这俩怎么掐起来才好看。
阮清先向崔梦因行了礼,“梦因姑娘好。”
崔梦因又因为现在还没正式进宫,也只能回礼:“见过阮妃娘娘。”
她们俩,也是满肚子心眼子,各自掂量着对方。
高手过招,谁先动,谁就先输了。
于是,各自都按兵不动,皆在沈娇面前,装得一派贤良淑德,姐妹和谐的景象。
沈娇就不乐了。
你们俩不掐,本宫还有什么戏可看?
不好玩。
她眉梢一挑,“梦因啊,你虽然还未正式成为皇家的儿媳,但既然婚事已定,就该多尽尽孝心。皇上和太后眼下皆病着,让人心焦。不如,你回去抄一百遍药王经,为他们祈福吧。”
药王经,全文五千三百八十八字!
抄一百遍!!!
崔梦因温顺娴静的面容,没有丝毫改变,恭顺道:“臣女正有此意,没想到却与娘娘想到一块儿去了。”
她自幼被教导如何成为大族主母,甚至是一国之后。
对于这些争斗算计,心知肚明,毫无意外,自然而然地就应承下了。
沈娇一侧嘴角勾起,“呵呵。”
还挺硬。
看你能硬几天。
“既然你也想到了,多说无益,快回去抄吧。”她笑得甚是慈爱。
“臣女遵命。”
崔梦因行礼告退。
平身时,眼睛里的余光始终关注在阮清身上。
阮清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五十多万字的经文,若是让崔梦因一个人抄,这梁子,便必定是结下了。
崔梦因是谢迟未来的正妃,身后有崔氏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