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但赵兰觉得这又如何，戚展歆结婚的排场不如她，崔济的级别也不如老高高，也就仗着自己是师长儿子。刚好学校放学，江平回来，知道怎么回事后，抓住河平的手。
河平怯怯地喊了姐姐。江平没理她，准备回去再教育她，先是对赵兰说：“阿姨，我先带河平回屋。”
赵兰打孩子的动作一顿，她对江平始终不喊自己妈在意，连带着河平也不叫她妈了，她觉得江平这小姑娘不能小瞧。
结婚那天，江平淋着雨回家，浑身湿透，眼睛也红肿，明显是哭过。高团长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急着回家摔倒了，哭的。
高团长问她摔伤哪里了，严不严重。她一直不回答。高团长觉得女儿大了，他不方便，就让赵兰帮忙看看江平哪里摔伤。
赵兰拉着她的手，检查过腿和手，都没有受伤，明显是说谎。
高团长对于江平说谎很生气，训斥她几句后，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说不是因为摔伤哭的，她是想妈了。那个妈很显然不是赵兰。
高团长瞬间也泄气，没法对她生气，对于死去的媳妇，高团长是愧疚的，福没跟着享过，苦头吃了不少。
江平说今天是高团长结婚，她因为想亲妈哭了，让人知道不好，她躲了起来。
高团长听了，心里是十分愧疚。江平问他，她可不可以先不喊阿姨做妈，她想慢慢适应。
高团长说不勉强她，按她自己想的来。赵兰心里不舒服，可她也不会傻到唱反调。
于是直到今天江平和河平都喊她阿姨……
徐簇和他们回到家后，徐簇和从舟舟身上翻出那块手帕，“你之前跟我保证过的，说会讲卫生，爱干净。你现在这样，就是不守信。妈妈也要把手帕收回。”
舟舟沾满泥巴的手抓着手帕，哭着说：“妈妈，不要拿走它……我知道错了，不要生气，妈妈……”
徐簇和掰开他手指，小孩的力气也是意想不到的大，她努力了好一会儿，丹姨也过来帮忙，她才从他手上拿走手帕。
“杨载舟，你去把手洗干净了。”
“妈妈，不要生气。”舟舟眼睛都哭肿了，想要徐簇和原谅他，他再去洗。
徐簇和不理他，丹姨劝他去洗手，“玩一身泥巴回来，还差点把菜地给祸害了，谁看了都生气，你看你冯阿姨，她也不高兴。”
舟舟一步三回头，走去卫生间把手洗干净，这次一点不敢有玩心，洗得很认真。丹姨在门口看着他。
他洗完手后出来，跑到徐簇和面前，把手伸出来给她看，表示是干净的，“妈妈，我想换衣服，我再也不弄脏。”
徐簇和想了一下，现在他这身衣服，用鸡毛掸子打他，都嫌把鸡毛掸子弄脏，“你自己脱，自己换，我们都不帮你。”
舟舟现在乖得不行，什么都说好。
折腾了好久，丹姨在一旁指引，他终于是把衣服脱下，换上干净的衣服。他也从此学会了自己怎么穿衣服。
徐簇和拿着鸡毛掸子进来，坐在床边，“杨载舟，把手伸出来。”
舟舟怯怯地伸出手，徐簇和想打，但不确定要怎么打，她没经验，没打过孩子。
在徐簇和思考要怎么打时，杨觉俨回到家，他见大门是开着的，但人不在。他在楼下已经了解到发生什么事，他直奔舟舟和丹姨的房间，他们果然都在。
第29章
教导
杨觉俨沉着脸，冷声道：“杨载舟，你今天做了什么，你给我说一遍。”
舟舟被吓得胆颤，家里他最怕的还是杨觉俨，“去菜地抓青蛙，玩泥巴……”他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说话的时候也带着哭腔。
“你有没有把青蛙吃进去？”杨觉俨听到冯姐说，她去菜地的时候，撞见国恩和青儿正准备把青蛙放进嘴里，被她制止了，他们才扔掉，知道自己闯祸。
徐簇和震惊地看舟舟，万一吃进去了，要怎么吐得出来。
舟舟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吃。”
四人当中，年龄最大的河平，知道不能吃，说不吃。年龄最小的舟舟不知道这不能吃，但徐簇和平时教他吃东西前要把手洗干净，他就记得这点，说手上都是泥巴，不能吃东西。最后只有两位“勇士”青儿和国恩要吃，幸好被冯姐及时发现阻止。
杨觉俨单手把舟舟拎到客厅，丹姨说不能光着脚罚站，她给舟舟穿上鞋。他让舟舟面对墙壁站直，舟舟垂头丧气地站着。
杨觉俨给他调整站立姿势，“你要是不知道什么是站立，以后你就这样站着吃饭，站着睡觉，没有我的允许，你别想坐，更别想躺。”
舟舟被吓坏了，放声哭起来。
“你哭，我不在乎。你给我站好就行。”
舟舟是知道杨觉俨不会哄他，是任由他哭。他扭头看徐簇和和丹姨，两人都不出声帮他。他又把头扭回去。
徐簇和不干涉杨觉俨怎么教舟舟，她觉得因为这段时间不知道是环境熟悉了，还是怎么样，他的胆子愈发大，一定要给他一个深刻教训，让他知道界线在哪里。
舟舟站了好久，连吃饭都是面壁站着吃饭，期待已久的鸡汤不好喝了，他觉得这次犯的错大到他以后都要站着，就像爸爸说的那样不能坐，不能躺。
他忍不住抽泣地说：“我知道错，不会犯了。”
杨觉俨也觉得时间差不多，“错在哪？”
“祸害菜地，弄脏手和衣服，抓青蛙，我没有吃它，真的没吃，它不能吃……”
“再站十分钟，站直了。乱动，重新开始。”
舟舟不知道十分钟是什么概念，只觉得过了好久好久才到。
今晚舟舟格外早睡，夜里也没醒来，这把他累坏了。
舟舟睡得沉，徐簇和却因为他失眠。
今天的事不是多大的事，罚过，他知道错，事情也就过去了。但徐簇和在担忧自己教不好舟舟，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第一次做母亲，没有经验。
她前世觉得自己高兴自在最重要，没有把别人纳入自己的世界里，可现在舟舟的存在，让她不得不考虑细一些。他的人生最开始是由她和杨觉俨把握方向的。
徐簇和觉得她不能自己一个人烦。她伸手推了一下杨觉俨，他很快就醒。
杨觉俨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徐簇和语焉不详地说：“我怕我教不好他。”
杨觉俨听她的声音，发觉她是一直没入睡，明白她真的在烦心，也知道“他”是指舟舟。
杨觉俨侧身正对着徐簇和，想了一下，语气轻缓地说：“你现在教育他的方式没什么可苛责，他能听得进去你说的话。他也说因为记得你让他吃东西前洗手，没有随便抓起东西就吃。舟舟不是提线木偶，不会一直乖巧省心，他会调皮捣蛋，这不过是孩子的天性，不是你的错，我们引导他改正错误就好。”
徐簇和觉得杨觉俨说话难得这样温和，她也把他说的话听进去，不再过多纠结自己的教育方式是对的，还是错的。
她想了想，感觉父母还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好，白脸就让杨觉俨来当，他合适。
心中的纠结散去，徐簇和也渐渐入睡。
………
第二天，徐簇和拎着帆布包，拿一把大黑伞就出门。
她站在公交牌旁边，哪辆公交车停下来，她就坐哪辆车，她想随意看看，逛一逛，然后再问人去邮电局的路怎么走。
听到有意思的地名，她就下车，在这里逛，觉得无聊了，再去下一个地方。徐簇和喜欢热闹，也享受孤独。
后来她觉得饿了，找一家看起来很热闹的饮食店吃东西。在点餐前，她翻了一下钱包里的粮票和钱，又看看大家都在吃些什么。
最后她点一碗爆鳝过桥面，浇头一碟，素面一碗，她要自己端着，这家的服务员不提供端菜服务。
找到一张空桌坐下，她将半碟爆鳝浇到面里，黄鳝是炸过的，再加酱油焖。
徐簇和吃着爆鳝，感觉香脆，不过它是甜口的。
她自己一个人坐一张桌子，在热闹的饮食店里自然会遇上搭桌吃饭的人，然后客套地聊上几句。
徐簇和把面条吃完后，她向坐在她对面的女同志问某某邮电局怎么去。
“我想想……这里离邮电局有点远，你要……”
徐簇和听了，感觉不是有点远，是很远，不过她今天有时间，她拿出本子把路线记下。
她跟这位搭桌的女同志道谢后，就起身离开。
经过搭公交转站，走路，再搭公交，徐簇和终于是来到邮电局附近，走路过去时，在街边看到一个废品站，觉得有意思，她看了一下腕表上的时间，距离邮电局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她进去废品站。
废品站的工人在嗑瓜子，跟人聊天，见有人来，就抬起眼皮子，看两眼，徐簇和不开口问，他也不在意她来做什么，只要不逃单偷东西就行。
破鞋烂套子、旧书报刊、废铜烂铁……里面的环境绝对不好，徐簇和坐在旧书堆的马扎上，随意翻看旧书，距离邮电局关门的时间还剩一些，她起身离开，什么也没买。
经过一户人家，院子大门开着，她询问坐在门口纳鞋底的婆婆，能不能进去洗一下手。婆婆热心，说可以进去。
徐簇和进去后，发现里面住着好几户人家，她洗手的时候，还有人跟她搭话，她也客气应和着，洗干净手后道谢离开。
徐簇和想她在阳城“流浪”一天，也该收心回家。因为那场梦，她精神一直紧绷着，心里也闷着不能和别人说，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才想独自出来散心。
第30章
相遇
徐簇和走进邮电局后，拿出那张邮政汇款单和自己的身份证明取钱。
邮电局外，惠知青手里拿着包裹，她在和一个戴眼镜，气质斯文的男同志说话，“我见过你照片上的人。”
男同志有些不解，“什么照片？”
“你钱包夹层的照片，我之前在一个集市见过她，她都结婚有孩子，你还想着她，是不是不合适？”
男同志想起那张合照，他跟徐簇和，还有他已故的母亲在爬山时留下的合影，前段时间照片不小心从钱包掉落，让惠茹看见，他就没再放在钱包夹层。其实他看那张合照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他沉默片刻后，说：“惠茹，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
惠知青恨铁不成钢看着他，“表哥，现在不是以前，姑父被下放，大表哥也不在人世，连大表嫂都带着孩子改嫁，连姓都要改，不想和穆家沾上一点关系。现在宁琴姐想嫁给你，你借力东山再起，都比想着一个有夫之妇强。我是看你帮了我这么多的份上，才真心劝你，为你好……”
惠知青说完就负气离开，独留穆响扬在原地。
穆响扬准备离开，转身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至少有五年没见，再次见到她，他有些恍惚，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他情不自禁地追了上前。
“簇和，徐簇和……”
徐簇和听到有人在叫她，她停下脚步，看着追过来的人，很快他就站在她面前。
穆响扬以为自己已经移情，要逐渐把徐簇和忘记，但是看着眼前的人时，心中的悸动还在，依旧是忘不了。
穆响扬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神很陌生，“你是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穆响扬。”
徐簇和只觉得世界太小，可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纠缠，于是说谎，“我不记得你是谁。”
“是生病还是发生什么事？要不然，你不可能不记得我。我们谈谈？”
徐簇和答应跟他谈谈，两人走到了湖边。
穆响扬得知徐簇和失忆后，和她说起以前的事，童年直到他们分开，在这期间遇到的记忆深刻的事情。
徐簇和心里的触动不大，她也真的彻底放下这段感情，她想她该回家了，太晚回去，丹姨会担心她，舟舟也想她，她出去了一天。
她停住脚步，缓缓地说道：“穆同志，或许曾经很好，但这是曾经，有些往事应该消散，不是留恋。你该知道我们真的结束了。”
穆响扬望着她，沉默良久后说：“簇和，可是我还在留恋。”
“假如你真的在留恋、在乎徐簇和，就该知道不能再打扰她现在的生活。不要再有任何的联系，即使是某日偶然撞见，也要假装不认识，我想这是最好的。我答应跟你过来，想说的就是这些。”
她觉得穆响扬只想抒发自己的情感，完全不顾他的来信是会对她带来困扰。她回信明确拒绝他，他还是执着写信给自己。
徐簇和想他对她已经没有多少感情了，他更多的是爱自己，不考虑她的看法。
徐簇和跟穆响扬分开后，准备沿着来的路线去公交站，她记得附近就有公交站。
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一辆军绿色吉普车缓缓驶过。
………
部队大院，小楼二楼。
丹姨在地上铺了一张从集市上买的草席，给舟舟坐在这里玩，免得衣服被蹭得都是灰尘。
舟舟在玩布偶，不停地问丹姨：“妈妈怎么还没回来？”
今天他都没喊着要下楼玩，待在家里一天了，一醒来就不见徐簇和，他还一度担心妈妈因为昨天的事生气，不要他了。丹姨跟他解释好几遍，妈妈是有事出去，会回来，不会不要他，他才勉强相信。
丹姨坐沙发上，戴着老花眼镜看票券，“说会在吃饭之前回来。”其实她心里有些担心，都快开饭，簇和还不回来，不知道有什么事耽搁住了。
杨觉俨回到家，舟舟还以为是徐簇和回来了，高兴地抬头，看见杨觉俨，脸上的笑也就没了。他低着脑袋继续玩布偶，也不喊人，记着昨天杨觉俨罚他罚得厉害。
杨觉俨不在意舟舟喊不喊自己。他先和丹姨打了招呼，然后径直回房间，把外套脱下挂好，然后又放好东西。
他出来时，丹姨说：“簇和今天出去取钱了，还没回来，咱们晚点吃饭？”
“好。”杨觉俨拿起报纸看。
徐簇和回来的时候是六点多，邮电局附近离大院有一定的距离，花了不少时间。
丹姨见着她，“终于是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有事耽搁了一下。你们吃了没。”
“舟舟饿了，我带着他先吃了一点，他还没吃饱，说要等你回来再吃。我跟觉俨还没吃。”
徐簇和去把帆布袋放回房间，又去洗了手，就开始吃饭。
中午那顿面条虽然有荤的，但她走了不少路，早就饿了，胃口很好。
丹姨给她夹菜，“今天逛了不少地方吧，饿成这样回来。中午有没有吃点东西？”
“吃了爆鳝面……”徐簇和跟她说今天出去逛遇到有意思的事，之前都是丹姨跟她分享事情，今天两人互换过来。
舟舟也很感兴趣听着，而且他发现妈妈不生他的气了，他吃饭也积极起来。
饭桌上最沉默的就是杨觉俨，徐簇和觉得他一向这样不多话，即使是在家里，也是这样，她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到了晚上，她才发觉杨觉俨异常安静，好像在生闷气。可她也猜不到他是为什么会这样，他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徐簇和坐在书桌前数钱，都是一张张大团结。这两千块钱有一部分是她的私房钱，有一部分是杨觉俨以前寄给她，她花剩下来的。
她将钱按五百一捆卷起来，放进铁盒子里。
第31章
回答问题
这时杨觉俨进来房间，站在书桌旁。
徐簇和抬头看他，像是在询问。
“你今天出去，有没有见某个熟悉的人？”杨觉俨知道自己不高兴的点在哪里，他会选择解开，不想闷着。他在看望住院的老首长回来的路上，遇到徐簇和和穆响扬在一起。
徐簇和瞬间明白他今天是为什么不高兴，原来是撞见了。
“快回来的时候，有个人追上我，我跟他原来是认识的。”
徐簇和站起来，双臂搭在杨觉俨的肩上，凑近他，故意问：“你想知道他是谁吗？”
杨觉俨手掌抚上她的腰，腰肢纤细，不盈一握，他垂下眼帘看她。
徐簇和大方的态度让他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闷气消散一些，“想知道，我想要你亲口告诉我。”
“是穆响扬。我跟他说谎，说我不记得他了。他说如果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一定记得他，不会把他忘记。他说要跟我谈谈，我们就走到湖边说话。他和我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杨觉俨摩挲她的腰，问：“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告诉他，我们不要再有联系，彻底了断。我心里已经没有他了。”徐簇和也不详细地和杨觉俨说，反正意思到位就行。
杨觉俨得到想要的答案，徐簇和却问他：“你是不是看见了？我回答你这么多问题，你也要回答我。”
“看见你和他在一起聊天。如果是别人，我不会多想，但他除外。”
“你今晚生闷气也是因为这件事？”徐簇和就算猜到了也要问他，让他承认。
杨觉俨含糊地“嗯”了一声。
徐簇和觉得这件事就此打住，想要放开他。
杨觉俨却不让她离开，他拇指一点点描过她唇瓣的轮廓。
他抬眸，两人都看着彼此的眼睛。
忽然杨觉俨低头轻吻她，很轻，只是以唇轻触她的唇瓣后便分离，他在试探着她的反应。
徐簇和没有因此和他保持距离，反而贴得更近，直白地问：“你是想继续亲我吗？”
杨觉俨眼眸微深，以行动回答她这个问题，轻咬她的下唇，加深这个吻，不像一开始那样只是蜻蜓点水。吻是一开始温柔缠绵的，逐渐变得热烈……
徐簇和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她知道杨觉俨也有，他们还是年轻的夫妻，每天晚上躺在一张床上，不会长时间没有夫妻生活。但她不想先主动，她要杨觉俨主动，打破那层窗户纸。男女之事，多争一寸是一寸。
他们没有解开彼此的心结前，杨觉俨以为他们的关系会冷得彻底，但徐簇和的性情变了很多，她不会任由自己对她淡漠，她要踩着他的线，跟他作对，她输了也无所谓，她就要看到他的情绪因她而起伏、波动。
徐簇和想拿捏他，他也想拿捏徐簇和。
………
梅雨季节过去，天空放晴，炎炎烈日照当头。
暑假一放，徐簇和发现大院里的孩子真是多。
在树下乘凉时，她看见每一块阴凉的地方都有孩子占据着，跳绳、跳房子、玩过家家……
这些孩子大多数是女孩子或者年龄比较小的男孩，大一点的男孩都不知道上哪野去了。
徐簇和望着头顶上的太阳，感觉热得恼人。浑然想不起刚来的时候，她多么希望夏天能快点到来，她洗衣服轻松又不冻伤手。
她忽然想吃冰棍，但不能让舟舟看见，他吃不了冰棍，看到她吃就会闹着他也要吃。
徐簇和瞄了一眼不远处的舟舟，他正拿着小木棍和国恩专注挖地砖缝。
徐簇和附在丹姨的耳边小声说话，然后她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舟舟立马发觉，抬起脑袋问：“妈妈去哪？”
“我去看你种的毛豆要不要浇水。”
闻言，原本想跟着去的舟舟歇了心思，那次被杨觉俨罚得厉害，他将菜地视为禁地，不过心里还是记挂他的毛豆，时不时问徐簇和和丹姨，毛豆长成什么样了。
之前他每天都要去看毛豆，还会除杂草，有一次他误把毛豆苗当杂草给拔了出来，被丹姨发现后，又赶忙种回去。
徐簇和打算等毛豆可以摘来吃了，把他带去菜地，解开这个心结。
徐簇和绕到小楼后面，真的去菜园子看毛豆的情况，然后再沿着菜园子和小楼之间的通道走去副食店。
她没有带伞出门，这日头正盛，她经过阴凉的地方走慢一点，到了太阳底下又快步走。
终于是来到副食店，门口放着个大冰柜，夏天才搬出来，其余时候都在库房存放着。
这里的孩子也不少，喜欢围在冰柜旁，偶尔蹭蹭凉气，不嫌冰柜里机器运作时发出的声响吵。
不过副食店的营业员莲婶嫌他们总在这里碍事。
徐簇和拿出四分钱跟莲婶买了一根红豆冰棍。最便宜的是三分钱白糖冰棍，一点白糖掺水冻成的，只吃一点甜味和感受凉意。
在等莲婶给她拿冰棍时，她看见戚展歆牵着两个小孩走过来。
戚展歆朝徐簇和微微一笑，没有像初次见面时那样失神。
徐簇和也微笑回应，算是打招呼。
她将冰棍外的纸揭掉，慢慢吸吮，感觉心中因天热产生的燥意都随着冰融化。
戚展歆看到徐簇和的身影逐渐消失，她脸上的笑容也淡去。
她从前在旧友信中得知杨觉俨和徐簇和走在一起，心里是惊讶的，她想过杨觉俨会结婚，他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但想不到会是徐簇和。
结婚那天戚展歆在人群之中一眼认出徐簇和，她就在想她会不会再见到杨觉俨。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记着他……
徐簇和走到附近的公告栏前面，这里刚好可以遮太阳。
这时她看见小楼的三朵金花说说笑笑走过来，这三朵金花分别是袁政委家的袁朝，高团长家的江平，还有方团长家的方芳，年龄相近，容易玩到一起去。
她们看见徐簇和有些心虚，但眼下撞见了又不能躲起来当作没看见。
徐簇和见她们磨磨蹭蹭的样子，就知道有事。
江平最先喊了徐阿姨，其余两人才跟着喊她。徐簇和让她们都过来，别在太阳底下晒着。
三人都走到徐簇和旁边，她闻到一股淡淡的面包香味，是新鲜出炉的面包，味道才会这样散逸。
第32章
下棋
大院的北食堂有面包供应，不过不常有，外边市面上也很少见到面包。
徐簇和见江平手上拿着纸袋，“是去食堂买面包了？”
三个女孩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不承认。
徐簇和不禁失笑，她们和她一样都想躲着吃。
三人中性格最文静的袁朝脸微微发红“嗯”了一声，“钱是江平出的，粮票是方芳和我出的。”
方芳说：“绝对没偷没抢。”
江平也保证钱和票来历没有问题，只不过想三个人一起吃。
“没关系，我当作没看见。”徐簇和看起了公告栏上的公告。
三个女孩跟她道别后离开，选了一个更偏僻的地方吃面包。
徐簇和过了一会儿也离开公告栏，慢悠悠地走回去，回到楼下冰棍也就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