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然而好景不长，第二天早上她就被人给堵了门。*
一阵脚步声响起，有人匆忙跑进了大楼。听声音似乎人数还不少。
“快，这里好像没人。快进来躲一躲。”
“这楼还保存地挺完好的。”
“少特么地废话了，赶紧来收拾收拾——楼上也赶紧检查一下。”
听声音，这批人似乎还不少。
千月睁开眼，但没有轻举妄动。同一时间，楼梯上也传来了响动。
这里原本是一个写字楼，放在真实世界中，少说也会有个十多层高。
但因为战火地原因，如今只剩下了三层楼。
千月目前所在的，就是第三层，不过因为屋顶还没有完全坍塌的缘故，还算不上顶楼。
“怎么这么多东西？”
外面传来一阵纸张飞舞的声音，应该是有人不小心踢倒了文件。
二三楼全部都是办公区，这里原本应该设了许多工位，资料堆积如山。
但在遭遇轰炸之后，整个办公室完全乱成了一团粥。桌椅纸张到处散落，贸然望去，给人一种无从下脚的感觉。
“这也太乱了。得收拾到什么时候。”
有人问：“把桌子那些都挪开怎么样？我们可以用这些桌椅搭一个据点出来。”
另一个女人闻言，直接怼道：“挪桌椅的声响那么大，你生怕那些士兵不知道你在这里？”
“……好像说的也是。”
他们原本就是为了躲避追兵才跑进来的，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可以
女人在楼上转了一圈：“算了，还是再回二楼看看吧。”
两个人跟着应和，随即响起三人下楼的声音。整个过程就像是在看盲剧表演一样。
但千月从头到尾都没有流出一丝紧张的情绪，甚至于过了两秒之后，她有些无奈地提醒道：
“别踏了，楼梯没有这么长。这个时候你们早就到二楼了。”
脚步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道女声响起：“你早就发现了？躲在角落里干什么，出来说话。”
千月换上一副意外的语气：“果然没走啊。”
女玩家：“……”
他们被人给反诈了！
三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事实上，三人刚上楼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只不过之前的遭遇让他们下意识地多留了个心眼儿，结果没想到诈出一个人不说，还被对方给反诈了。
不过，听对方的声音，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女玩家的视线在整个楼层中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角落里的杂物堆上。
他们刚好是三个人，如果分开的话……
千月：“你们打不过我的。”
三人均是一愣，他们只不过是想了想，什么都还没做呢。
千月嗤笑道：“我不用想都能猜到你们愣在那是在琢磨什么。”
“劝你们最好现在就下楼，当作什么也没发现——你们也不想闹出动静，把其他人招过来吧？”
听她这么一说，原本还有点歪心思的三人果然犹豫了。
他们原本就是过来找个地方避难的，只不过看见有人落单才忍不住打起了歪主意。
刚刚跑了那么久，几人都还没有来得及休息，比起千月包里的那点物资，他们还是更看重安全。
“……希望你也安分点。”丢下这么一句话，三人下了楼。
不久后，二楼传来一阵谈话的声音，但估计是顾忌着千月，那声音并不太真切。
“啧，看来这里也不安全了。”
千月有些无奈地从角落里走出来，伸了一个懒腰。
角落里虽然安全，但是长时间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也不是什么令人舒服的事。
这时候已经是03：27：24了，天边已经染上了一抹红霞，还有大概半个多小时左右就会天黑。
透过地板的空洞，千月往楼下瞧了一眼。
二楼的受损度比三楼还要小上一些，但因为之前爆发过几起伤人事件，场面要比三楼血腥混乱地多。
此刻一个五人的队伍正坐在地上休整，从他们脸上的疲惫就能看得出来他们目前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一直这样老老实实地待下去。
等到他们休息好了，住在三楼的千月肯定会成为他们第一个开刀的对象。
千月抿了抿唇，有些头疼：“这下遇上麻烦了啊。”
她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目前这个状况下一打五的可能性，然后意识到自己虽然打是能打赢，但同样也会耗费不少力气、甚至受伤。
千月：“……告辞。”
能用苟解决的事情，为什么非得要用手呢？
千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开。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她顺着残破的外墙从三楼上爬了下来，随便挑了个方向便动身前进。
十多分钟后，二楼的几个玩家都休息地差不多了，便再次把主意打到了千月身上。
然而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等到他们小心翼翼地爬上楼时，千月早就已经离开了。
而另一边，千月走出去不久后就碰上了巡逻的士兵。
不过对方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她。
千月小心翼翼地换了条路，直到再也看不见巡逻队的身影又才放松下来。
她正在纠结要往哪个方向去的时候，结果没想到又遇到了一个老熟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太困了，。
这周内结束这个本。
下一个副本，你们想看什么类型的？沙漠？疫病？畸形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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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废土之上（17）
郁成毅原本还有些提防，?看见是千月后他也有些意外，但还是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他问：“怎么到这来了？你之前不是在东城区那块儿活动么？”
东城区？
千月不知道他说的是哪，毕竟整个城市都变成废墟了，?她之前也就没有注意过具体的地区名字，?但想来应该是上次她和郁成毅碰上的那片地方。
千月：“路上碰到了一点麻烦所以出来了。”
郁成毅说：“这倒是，?听说侵略军就是从东边进来的。”
千月有些意外，“这你也知道？”
郁成毅嘿嘿一笑：“哎呀，?做我们这一行嘛。平时打交道的人多了去了，难免会听到一些各种各样消息。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嘴上说着不值一提，实际上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老凡尔赛了。
说话的同时，郁成毅也从巷子那头走到了千月面前。
千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的双手，?空荡荡的。
她问：“刚从集市出来？”
虽然郁成毅手中什么都没有拿，但是千月大约也知道这是个无利不早起的家伙。
他身上东西大概是有什么类似于随身仓库之类的，否则那么多货物全拿在手上的话，早就被人给抢了。
郁成毅也不意外千月会问出这种话，毕竟“集市”的存在，还是他透露给千月的。
后来千月带着原东七一起过去，?又碰上了祁风，发生了后面那一系列的事情——当然，?这些事情郁成毅是不知道的。
他顶多就是在遛弯儿的时候碰上了同样出来遛弯儿的千月，?然后顺嘴多说了两句。
郁成毅：“害，别提了。
一提到这事，郁成毅就觉得晦气。好好的生意没有做成，反而被士兵们给搅和了。
如今世道这么乱，集市越来越难凑，?一天能遇上一场就算不错了，结果还没开张呢就被迫结束了。
再这样下去的话，郁成毅怕他身上的货全都烂在手里，毕竟有些东西是他从其他人那收来的，可不能保证那些东西能不能撑到下一个副本去。
两个人停在这聊天也不是事儿，郁成毅搓着手问：“你往哪走，要不我们结个伴？”
虽说两人交集不深，但好歹也是从最初的副本就打过交道的人，彼此也还算信得过。
千月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还有个合伙人？”
郁成毅老实回答：“之前那些士兵来得太突然，我俩跑散了。”
“不过我们之前就商量过，要是找不到人就去火车站汇合，我现在正准备往那边去。”
火车站？
千月回忆了一下，完全想不起来那个地方在哪里。
毕竟没了标志性建筑之后，东边的废墟和西边的废墟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她原本还以为她在这个副本里走的路够多了，难不成之前一直在某个地方原地打转？
郁成毅眼光毒辣，一眼就瞧出来了千月在听到“火车站”时的茫然，他问：“你在这站着，不会是还不知道要去哪儿吧？”
千月睨了他一眼，不说话。
郁成毅嘿嘿地笑：“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要不要和我一起？”
千月毫不犹豫的拆穿他：“你就是担心自己一个人走不安全，想找个打手而已。”
郁成毅被人揭穿了心思也不生气：“哎呀，话说的这么直白就没有意思了。咱们一起走不是互惠互利嘛。”
如果真要找队友的话，郁成毅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千月很久没有碰到这么识趣的人了。
不过他的职业注定是要在地图里面四处奔波的。千月可不想跟他一起四处晃悠，她还想找地方早点歇息呢。
于是千月说：“一起行动就算了。你知道这最近有什么大一点的建筑吗？”
郁成毅：“大一点的建筑？你是想找地方休息吧。”
他嘶了一声：“这还真不好找。”
附近稍微显眼一点的地方基本上都挺危险的，容易暴露。但安全一点地方都被人占的差不多了。
他顿了顿：“远一点可以吗？我知道北边城郊那边有一个聚居地，你要不去那里看看？虽然有点偏。”
千月皱眉：“聚居地？还有这种东西？”
要是真有聚居地的话，这绝对是个大新闻，人们估计会发了疯地涌过去——可她之前怎么没听说过有这玩意？
郁成毅猜她一定是误会了，解释说道：“不是原住民聚集地，是后来有玩家自行组织的。那地方比较偏，我也是做生意的时候去过一两次。”
千月：“玩家建的？”
郁成毅嗯嗯两声，抬头看了眼天色：“发现聚居地的时候我也很意外，不过领头人应该当过兵，弄得有模有样的。反正我觉得还挺不错的——时候不早了，我得先走了。”
两人站在这儿聊了几分钟了，再这样下去，天就要黑了。
临走之前，郁成毅给千月指明了往北郊去的方向，他还不忘反复提醒道：“碰上什么问题，可千万别报我的名字啊，我就是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而已。”
千月：“……”
“谢谢”两个字被吞回喉咙里，千月面无表情地收起之前对郁成毅的看法。
果然，还是自己一个人比较好。
*
北郊。
乌金西坠，夜色如墨。
废墟之上，一组五人小队正在摸黑巡逻。
这支队伍看起来十分奇怪，其中有的人背着玩家背包，有的人看起来又像是原住民。
放在城市东边，这样的配置绝对是要打起来的节奏。但在眼下，这五个人居然安安静静地待在同一个队伍中，着实让人有些惊讶。
领头的人手中拿着一个小手电筒，虽然望不了多远，但胜在有光。后面跟着的其他几个人则四下张望，似乎是在打量周围的情况。
这里距离市中心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周围活动的人马并不多。但这些人一刻也未放松警惕。
毕竟无论是原住民组成的游击队，还是侵.略.者的士兵，都不是什么善茬。
前者在泥沼里待久了，对大部分外部人员都抱有敌意，并且由于内部物资紧缺，时常埋伏起来下黑手，被人咬牙切齿地称为“土匪”。
不过再怎么说，“土匪”也只是“匪”，对于非敌对人员，他们向来只抢东西不杀人。
但那群侵.略.者就不一样了，他们奉命清扫战场，所有人就像是被设定好了程序的杀人机器一样，除了他们自己人和投诚的人，其余全部格杀勿论。
这种情况下，其他人想要独善其身的话，只会更加艰难。
“所有人打起精神，再有十五分钟就能换岗了。”
“是！”
小队成员答应地中气十足，只不过到底是工具受限，他们无法在黑暗中望地更远。
因此千月便心安理得地坐在废墟堆上往下睥睨，小队的所有行动都被她尽收眼底。夜风吹动她的头发，像是藏在黑夜中的猫一般。
小队的人四下观察：
“没有异常。”
“这边也没发现。”
“继续前进。”
队长下达命令，巡逻队继续前进，看起来倒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只不过，战争副本中，真的有人自行组建避难所这种好事？
千月心中怀疑不减，想了想，并没有贸然地跟上去，而是在楼板上继续躺了下来。
——事实上，巡逻队来之前，她就已经在这里躺下了。
千月顺着郁成毅指的方向，一路紧赶慢赶地往北走，具体有没有走到北郊，她也不知道。只不过是中途看着天黑了，又正好碰上一处还不错的地方，于是就中途停下来歇了个脚。
这里是被废墟堆起来的一座高台，大晚上的，哪怕是碰上敌军，他们也不会故意登上垃圾山顶去排查，所以在天亮之前，这里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要不是因为那道手电筒的光的原因，千月根本就不会坐起来。
不过现在看来，她已经是进入北郊的范围了。
千月心想：居然还组织人巡逻，幕后玩家的野心想必不小。
不过大不大小不小都不管她的事，千月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完剩下几天。
不过有一说一，巡逻队这事儿应该还是挺靠谱的，待在他们驻地旁边也安心了许多。至少再有敌军打过来的时候，她也不用垂死病中惊坐起了。
至于郁成毅之前说的加入这个聚集地……
千月把头往后一枕，重新倒了下去。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关于那个组织的事情，她也还没摸清楚，根本不急于这一时。
现在天都黑了那么久了，千月根本动都懒得动弹。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A：想看沙漠
读者B：畸形社会
我：那就写瘟疫吧（叛逆）
开玩笑，投票不分伯仲，有什么好点子欢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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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废土之上（18）
游戏开始第六日，?天上下起了雨。
千月被淅淅沥沥的雨点给弄醒，刚坐起来就听到系统的播报。
系统提示：“强降雨来袭，各方人员行动将会受到干扰，?感染疾病的可能性也将会提高。请各位玩家尽快做好准备。”
千月：“强降雨？”
她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细密的雨点落在她的睫毛上，?但她却浑然不觉，?只注意到了空中的滚滚乌云和那云层中似有似无的闪电。
“果然是要下大雨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这废墟堆周围都不能够待了。
千月目前所在的这个废墟堆约莫有一座小山丘那么高，?但之所以只能把它称为“堆”而不是“丘”，就是因为它们在构造上有本质的区别。
山丘的土壤中有各种各样的植物根系可以用来抵御水土流失，但废墟堆则不同，一旦下起大雨，?面上的那些东西只会顺着水流不断往下坍塌，时间若是再持续久一些，恐怕这一处都会被冲为平地。
最重要的一点是，废墟里到处都是垃圾。
要是这场雨一直下到副本结束之后还好说，就怕大雨之后又来大旱，到时候所有垃圾全都发酵，?气味熏天，各种牛鬼蛇神都钻了出来。
玩家或许可以免受那些生疮流脓的痛苦，?但负面状态却是免不了的。千月不是医生，?没有职业加成，到时候她就是有再多的医疗品，只怕也是不够磕的。
“这是逼人去合作啊。”
千月啧啧两声，?跳下废墟堆，朝着昨晚那那个巡逻小队消失的方向前进。
她以前不知道听谁说过，为了能够最大力度地节约资源发挥价值，在正式巡逻之前，?指挥官都会根据驻地附近的情况制定出一条最优路线。既然郁成毅说这个基地的领头人是当过兵的，那么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所以千月倒也不需要自己费心费力地去找驻地位置，只需要在固定的巡逻路线附近等着，然后跟上去就好了。
*
北郊某个地铁站内。
杜越正在和人商量物资分配的事情，话说到一半，巡逻队回来了。
这一队的几人当中有三个原住民，两个玩家，每个人身上都披着用塑料袋、纸盒之类做成的雨衣，但依旧不可避免地被淋湿了一些，看起来有些疲惫。
“赶紧歇会儿。”
负责后勤的人连忙迎上去，又是发食物又是发药品的。
这些东西全都是基地居民从各个地方收集交上来的，用作统一调配。
虽然玩家使用普通物品，效果会大打折扣，但原住民使用玩家物品时却没那么多顾忌。
他们也不会奇怪，为什么玩家天天吃的都是面包、为什么所有药品到了他们手中，连一点渣都不会剩。
因为在他们的脑海中，这就是“常识”，包括人死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一点，也是一样的。
——当然，真正的原因或许可能只是策划组偷懒也说不定；）
见人回来，杜越这边也停下了讨论，问：“徐川，有什么发现吗？”
徐川便是小队的队长，同样也是之前在千月的猫耳洞旁出没的那个三人组的成员。
自从和另外两个玩家闹翻了之后，他便加入了杜越的队伍。
徐川道：“我们按原计划走了一圈，中途没有遇上任何人。”
“没遇上任何人？”杜越皱眉，“一个人都没有吗？”
徐川点头。
其实他们自己也有些奇怪。
这里虽然地势偏僻，但是按照平时的巡逻情况来讲，这个点出去的话，少说也会碰上几个原住民或者散人玩家的，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有人猜测：“或许是因为下雨？”
一点小雨，还不至于这样。
但此时下结论还为时尚早，杜越沉默片刻，“等二队的人回来再说吧，其他人准备一下，再过十分钟跟我一起出发。”
整个基地的固定人口不多，一共也就三十多个，除去十个玩家之外，剩下大部分都是原住民。
其中又有一小部分是老人小孩，根本没有办法担当起巡逻的责任。
因此，整个队伍里面，能够调遣的，其实也只有而二十多个人而已。
这二十多个人，杜越将他们分成了五个小队。
每一支队伍的巡逻总时长是一个小时，为了避免意外情况的发生，第一支队伍出发半小时到四十分钟后，他们就会派出第二支队伍。
以圆做比喻的话，相当于是同时有人在巡逻上半圆和下半圆，不断交替，每一条道上都有人。
这样一来，倒是能够极大程度地避免被人摸清了巡逻时间后借机潜入。
但这个时间间隔还是太长了。
有人感慨：“人手还是太少了。”
另一人反驳道：“话是这么说，但要是再多来几个，我们这也提供不了多的物资了。”
原住民的物资还好说，之前老人小孩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会自行组队去翻找废墟，只不过是因为今天下雨才没出去。
但玩家物资却着实让人头疼。
基地提供庇护和医生的治疗加成，但同样的，玩家也需要每天上交部分食物和药品道具用作统一分配。
之前本来应该还有更多玩家的，但是东西放进兜里容易掏出来难，那些人后来都离开了。
徐川叹气道：“还是再来几个玩家吧，起码每天都有物资发。”
雨天无法外出，可不就是只能靠着他们这些玩家的每日产出了吗？
时间久了，难免不会有人生出二心。
杜越见士气低迷，也跟着皱起了眉头，他又问：“交易区那边怎么样了？”
除去供以所有人休息的基地之外，他们还有一个小型集市——也就是郁成毅之前去过的那个。
不过出于风险考虑，集市和基地本身并不在同一个地方。当中约莫还有一段距离，但也算是他们势力范围内的。
外来人员要是不愿意加入基地的话，可以在那里休息。虽说基地不会提供庇护，但好歹也算是个“安全区”，因此也有不少人会在那里逗留。
徐川：“人越来越多了，好些人都赖在那里不走了。”
他一脸担忧道：“再这样下去，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一提到这个，众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除去组织人收集之外，他们的物资来源之一便是集市。这里毕竟是郊区，能够收集到的物资种类十分单一，某些物资他们必须要和外面的人互换才行。
但假如集市那边要是突然有人闹起来的话，那他们这边或多或少也会跟着遭殃。
然而杜越却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神色十分平静：“不用担心，即便是有人闹事，也不会是在今天。”
集市里那么多人也不是吃素的，即便有人闹事，恐怕也会被其他人联合起来集体镇压。真要伤筋动骨的话，少说也得再多几个匪类。
但大家既然能够坚持到这里，估计都是惜命的人，不可能贸然行动。
现在距离副本结束还有三天半的功夫，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集市那边估计是不会闹起来的。
不过话是这么说，具体情况如何，杜越还是要亲眼看看才能放心。
他站起身拿过一件早就被淋透的雨衣披在身上，招呼其他人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好。”
其他四个人连忙取过“雨衣”，跟在杜越身后往外走。
这一批“雨衣”在经历过一轮巡逻之后，其实已经有些不太行了。
但这些都是他们早上临时赶制出来的东西，原材料不够，也就只够做这么几个。哪怕再破烂，也比淋雨后生病感染负面状态强。
驻地距离地铁口还有一段距离，五个人边走边穿。结果杜越刚走到地铁站门口，立马顿住了脚步。
杜越：“雨下大了。”
队伍中还有其他玩家，应和道：“之前是说过有强降雨。”
杜越顿了顿，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朝队伍最末尾的原住民道：“计划有变，你在驻地里守着。等另外一队回来之后，你们就不要外出了——要是杜元朗不服从命令的话，告诉他后果自负。”
杜元朗此时是在后面出发的那个巡逻队伍当中，目前还没回来。
被点到名的人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其他人也瞬间跟着紧张起来。
“越哥，出什么事了吗？”
杜越神色稍缓，安抚道：“还没发生，但是估计快了，我们还是提前准备一下比较好。”
“这场雨下得急，估计很快就要变天了。把地铁站内的防洪沙袋全都拿出来，按我早上教你们的方法垒上。”
“防爆盾也拿出来，周围没人行动很有可能是因为已经打过了。我们要做好随时有可能动手的准备。”
动、动手？
那人心头一惊，但并未质疑杜越的做法。
基地是杜越带领人建设的，现在留在这的人都是跟杜越过过招、打心里服气才留下来的，自然不会过多地质疑他的安排。
那人建议道：“要不你们也拿一面上吧，要是雨下地大，多多少少也能挡挡。”
杜越：“……不用。”
防爆盾重量不小，甚至于一般作战时都需要专门的盾兵来拿盾，更别说顶在头上“挡雨”了。
他们巡逻的时候要是带上这种东西，那简直是自讨苦吃。
不过像狼牙棒之类的武器，他们倒是带的有，都放在了背包里面，以备不时之需。
杜越嘱咐道：“你们保护好自己就行。”
说完之后，杜越便带人走进了雨幕中。
不过这一次，他们走的并不是之前规划好的最优路线。
路人有人提出疑问，杜越便解释道：“这场雨应该不会持续太久，但是很多东西一旦被雨淋湿，估计就没法用了。趁着雨还没有下大，我们得抓紧时间搜集物资。”
至于为什么换路线，纯粹是因为之前那条路他们已经走过了太多次，东西都搜地差不多了。
杜越天生性格严谨，责任感也很强，事无巨细地嘱咐道：“现在这种情况下，一旦雨停，很容易滋生疫病。”
“所以药物特别重要，优先收集食物和医疗品，其他的东西暂时先放一放。等会儿我们直接去集市那边。”
众人连忙应声，纷纷打起精神。
只可惜郊区实在是物资匮乏，很多东西要么是就是在爆炸中被损坏掉了，要么就是被雨水打湿、完全用不了。众人沿途收集了许久，但效果并不是特别理想。
约莫半个小时后，一行人到达了所谓的集市——?一处郊区房的地下停车场。
这个停车场原本很大，但在被炮火轰炸过之后，不少地方或是塌陷或是堵塞，最后只剩了一小部分面积还能使用。
同时，因为有排污系统的存在，雨水暂时还没影响到集市。
但从周围倾斜的废墟堆来看就知道，水淹停车场只是时间问题。
当过兵的杜越不愿意看见这么多人都牺牲在这，当即说道：“去把东西换了，问问有没有人愿意跟我们走。”
众人领命，杜越也跟着转身进场。
离得最近的几个都被队员攀谈上了，他便径直往最里面走。
角落里坐着一个绑着单马尾的女玩家，低头抱膝看不出来在干什么，面前也没有写交易物品——但杜越默认在集市里的都是做买卖的，于是他想也不想地走上前去。
杜越问：“你这儿卖什么？”
那人没说话，也没动。
杜越皱眉，心中顿时觉得不妙。他可不认为对方是没有听到自己讲话，毕竟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但是这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陷入了僵直状态濒临死亡，还是因为精神值过低，要发狂了？
杜越警惕地靠近，“你还好……”
他话还没说完，那人忽然抬起了头。
杜越顿时戒备，下意识地将手往右边摸去：果然是发狂了？
然而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中盘旋了一瞬，下一秒钟对方便慢吞吞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杜越？”
杜越一顿，这才看清对方的脸。同一时间，他脑海中也浮现出有关这张脸的记忆关键词——
第二次副本；石屋；暴打杜元朗。
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变成了探寻。
“你认识我？”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们似乎只在第二个副本当中见过一次。
对方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但看千月那毫不犹豫的神色，杜越便知道了答案。
他旋即沉下脸，肯定地说道：“你认识我。”
千月：“……”
刚刚和现任相亲对象（单方面）谈妥，千月可不想再和前任相亲对象扯上什么瓜葛。
于是她假装没听见，反问道：“你吵醒我有什么事吗？”
杜越：“吵醒？”
千月面无表情道：“看不出来吗？我在休息。”
杜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