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答,答,答。她听到好轻微的脚步声,好多。
不仅左边、右边。
不仅这一层,包括下一层、下下一层、再下一层,都有。
一道道交叠的脚步声,一个个拾级而上的人。
姜意眠几乎能想象出那副画面。
在一轮人类伪造的劣质月亮下,月光假得离奇。
犯人们早早掌控开门的方法,不需要言语,不需要任何形式的交流,默契地在同一个时刻推门而出。
他们朝这里涌来。
肩并着肩,腿贴着腿,他们密密麻麻来到这一扇对他们形同虚设的门前,遮挡住微弱的光线。
一双双冰冷的眼睛越过小窗,在黑暗里四处窥探。
他们在找她。
他们凶神恶煞。
姜意眠暗暗绷起身体,随时准备躲闪。
一下,一下,又一下。
她好像听到自己的心跳,又好像听到他们的心跳,强壮而有力,在胸腔内剧烈的跳动。
没有人出声。
一点都没有。
寂静在夜里无边无际的疯长,万物陷入静止。
难以计算时间究竟过去多久,几乎数千万年都在诡异的对峙中悄然而逝,良久,她才错觉一般,听到外面的人发出一声叹息。
“——她真的好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眠眠:人类,危。
第38章
诸神之子(7)
她真的好可爱。
当这远在预料之外的话语落下之时。
姜意眠脑中倏然响起一串机械音:
【不值一提的人类男性A,好感度79,自认肮脏的他不敢妄想拥有你,只求能够远远望着您。】
【不值一提的人类男性B,好感度89,您的存在正是他所梦想的深渊救赎,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保护您。】
【不值一提的人类男性C,好感度72,他想摸摸您。】
【不值一提的人类男性D,好感度76,他想捏捏您。】
【不值一提的人类男性E,好感度95,他已是您忠实的奴仆,不惜以死亡换取您一个怜悯的垂眸。】
大约发现监狱里除了不值一提的人类男性之外,还是不值一提的人类男性。系统中断两秒,继续道:
【F,好感度98,他视您为心尖的柔软,为纯净,为世间仅存的、至高无上的光,他将永生永世追逐您的存在,盼望有朝一日能臣服在您的脚下,成为您卑微又忠诚的第一信徒。】
【G,好感度83,他时刻担忧您的安危,此刻最想为您盖上被子。】
【稍值一提的人类男性,刀疤,好感度99,他将在天黑之后想您,在寂静之处沉默地守护您,今夜如此,夜夜如此。】
一边不够,另一边犯人们窃窃的交谈声,也一窝蜂涌来。
“她实在是太可爱了!”
“她好白,让我想起白云与糖果,嘿,你们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废话。七年前我在黑市里见过一种糖果,白又柔软,甜得不可思议,她就像那种棉花糖,不,我觉得她一定比棉花糖更软。”
一人道:“要是我能摸一摸她就好了。”
不少人随之附和:“我想摸摸她的头发,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颜色!”
“你们应该注意她的眼睛,湛蓝色的眼睛,比该死的议会伪造的天空美丽上无数倍,简直像传说里的湖水。”
“她的脸颊看起来好柔嫩,像初生的婴儿。”
“她的手还没有我一半厚实,我担心被我一碰,就会碎掉。”
……
一伙人讨论到兴头上,忽然被一个独眼犯人打断:“——伙计们,别忘了刀疤的警告,他不许我们接近她。”
他们想也不想地反驳:“他是不让我们靠近,结果他自己发现小家伙没办法取到食物袋,立刻凑过去献殷勤。”
“就是,他靠得那么近!”
“就是,他还踹我!”
说话的正是食堂里无辜挨了一脚的犯人,委屈又生气:“我可没惹他,是他先推的我!!”
大家不约而同地打趣:“谁让你没有一点眼色,满脑子都是你的营养液,就不会假装多取了一个食物袋,放在窗台给她?”
“得了吧,刀疤又没有好到哪里去!要不是你们反应快,抢走地上沾了灰尘的食物袋,指不定成什么样。”
那人不服气嘟囔:“还有你,特意抢走小号的食物袋,不然营养液这玩意儿可不顶饱!尤其我们这儿提供的是E级,只比饿肚子强上一点。”
提及刀疤,他们之间的氛围并不显得沉重,说说笑笑,语气里也没有多少埋怨。
但随即发生的事情,说明刀疤在这所监狱里的话语权,不容置疑。
“为什么刀疤不让我们接近她?”
有人郁闷:“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危险,反而很脆弱。我想她今天一定被我们严肃的样子吓到,连营养液都没有吃完。”
“她都没来公共洗漱间。”
“你们看,她把床堵在门边,自己躺在地上,这是最好的证明,她在害怕我们!”
明明说好今晚只能看看而已,绝不准轻举妄动。
但偏有那么几个犯人,说着说着便地握起拳头,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粗声道:“我才不管刀疤说什么,我现在就要进去告诉她,她根本不需要睡在地上,因为我们谁都不会伤害她!”
——
他们想见她。
想要接近她,迫切地想要告诉她,他们对她绝没有一丝一毫的敌意。
这种想法强烈到难以控制的地步,他们付之行动,即刻便要推门而入。
“拦住他们!”
发觉不对劲的犯人们,纷纷出手阻拦。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后,犯人们一天之中发生的第七次内讧,以失控者被制服为结局,暂时告一段落。
“啧,这都第几个了?赶紧弄回去,小心别让刀疤看到。”
这层监狱除却刀疤,便是独眼权利大。
他有条不紊地处理好现场,瞧出其他人眼底也有一丝丝动摇,不得不扶额:“拜托,她是女人,还是个孩子,被p97安排在单人房,连分发营养液都受到特殊照顾!”
“我们都清楚,监狱里不可能有女人,那堆没有感情的破铜烂铁更不可能拿好脸色对待普通犯人。所以——”
“尽管我也认为她很无害,但别忘了,今天下午议会真正的头号走狗——陆尧——提到反动派没两小时。处处怪异的她一来到监狱,就让我们这么多人情绪亢奋、发疯似的想要靠近她。”
“刀疤怀疑她是议会派来的卧底,或是科研院放出来的实验成品,拥有怪异的能力,怀有不为人知的目的,需要小心戒备。我想他是对的,我们应该相信他的直觉,接受他的警告。”
他耸肩,摊手:“——当然了,不接受的人下场好不到哪里就是了,谁让刀疤向来说一不二。”
“……”
这倒是事实。
众人静默一会儿,心知不得违背刀疤,便更加用力地挤来挤去,抢着凑到观察窗边,往里看。
“她可真小。”
不知谁带头,把话题重新引回这个奇怪的小家伙身上。
“是啊。嘴巴小小的,耳朵小小的,脑袋也小小的,我从没在13区见过这么小的女孩。”
“她不该来监狱的,她吃不惯E级营养液。”
“囚服也不适合她。”
“监狱的床又硬又冷,被子又薄又糙,她还躺在地上,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我们这儿有医生吗?”
“怎么可能,医疗可是议会一手捏着的重要资源。”
……
你一言他一语,尽数落在姜意眠耳里,信息多而杂乱。
她习惯性按压太阳穴,门外顿时一阵抽气声:“她动了,伙计们,你们看到没,她在动!”
犯人们激动得活像一块石头在他们眼前蹦起来连翻360个大跟头。
“她不该把手伸出被子,容易着凉!”
“也许我们应该偷偷打开门,给她多送几床被子!”
他们语气里的关切没有丝毫作假。
他们已经表现出绝对的友善。
只要她能解释清楚,自己并非议会的一员,无心害他们,或许,很快就能从他们口里打探到有关反动派的消息。
姜意眠觉得事情就这么简单。
所以她干脆果断,一下坐了起来,侧头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
被这猝不及防的动作所惊,犯人们面面相觑。
「她坐起来了?」
「是的,她坐起来了。」
「她发现我们了?她在看着我们??」
「她发现我们了。」
「她正在看我们。」
他们暗中观察的小家伙醒来了,坐起来了,看到他们了!
确认这一事实,他们怔在原地,又眼睁睁见她,一骨碌,爬了起来!
「她起来的动作也好可爱。」
某不值一提的人类男性不合时宜地想。
接着,她朝他们走来。
这一刻,所有人都忘记刀疤,忘记潜在的危险。
他们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集体战术性后退。
她进一步。
他们退一步。
再进一步。
再退一步。
直到姜意眠走到门边,踩着方块桌,踮脚从窗户里露出一双眼睛。
“你们好。”
她尽可能真诚:“我不是议会的人,你们想不想进来聊一下?”
一种软糯无害的声线。
一双清澈到无法形容的眼睛,对他们缓慢地眨了眨,浅蓝色的瞳孔在月下熠熠生辉。
犯人们瞬间明白什么叫头脑空白。
随后。
一哄而散。
*
没人。
一个充满耐心的玩家扒门足足等了十分钟,真的没人回来。
是她太恐怖了?
抑或接近太突然,反而令面冷心热的犯人们更加警惕?
“……”
今晚第三次头疼,头疼欲裂,可能是过度使用能力的后果。
姜意眠平静地跳下桌子,平静地搬起被子,平静地铺好床,躺上去。
今天过得惊险又丰富,稀少的体力濒临透支。
她需要休息。
说不定犯人们也需要时间缓冲。
“。”她没有忘记蛇,“今晚应该不用戒备,你也早点休息。”
“——如果你需要休息的话。”
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它静静地在那儿,似乎看着她,似乎没有。
她没法在一片黑色里分辨它的眼睛。
“在墙壁上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精神疲惫,意识却难以入眠。
姜意眠翻了个身,看着这个她始终无法理解的存在,纯属好奇:“你只能在墙上?地面上、床单上可以么?”
蛇闻言滑下墙壁,依附地面,似鱼一般灵活游曳到床边。
洁白无瑕的床单垂到地上,它绕着来回转了好几圈,一字一字答:“上,不,去。”
语调平平的,好像没有多沮丧。
它还不会沮丧。
姜意眠换一个问题:“在地面上的感觉,和在墙壁上一样吗?”
蛇摇头:“没,感,觉。”
唔,无法想象。
聊着聊着,困意渐生,在即将睡去的时刻,姜意眠想起一件事:“你有名字吗?”
没有固定称呼实在不方便。
蛇一下、一下地摇头:“没,有。”
姜意眠:“你可以有一个名字。”
“不,会。”
这是不会取名的意思?
“你愿意的话……”
姜意眠闭着眼睛,声音低下去,说出最后一句淡淡的:“也许我能帮你起一个。”
蛇伏在床脚,过了很久很久,才木呆呆地吐出一个字:“好。”
可她已经睡着了。
它不睡。
不需要睡。
因为它本是一种会冬眠的物种,而如今,它获得无比漫长又虚无的生命。
昼夜在它眼里不过分秒。
年岁也稍纵即逝。
即便斗转星移,万物变迁,它隐隐感到,它依旧会停留在这里,进行着永恒的使命,直到被抛弃的那一天。
它没有去想,究竟是它的死亡,还是它被抛弃的那一天会来得更早。
它只是觉得,要是它能有一个名字。
要是这个世上能有一个确切属于它的东西存在。
或许它就可以尝试摆脱混沌,摆脱束缚,能做更久一点儿的忠犬。
那就够了。
“名,字。”
“忠,犬,名,字。”
蛇一圈圈盘起自己无形无色的长尾,头颅靠在身体上,双眼对着电子门。
反复地、无声地喃喃:“名,字。”
一直到天光乍破,人类的太阳徐徐升起,危机感真正解除。
它想,这就是人类所说的新的一天。
是它作为新神忠犬的第二天。
作者有话要说: 噫,还有一章,搞了一半,容我先点个外卖!
推个文:《别打扰我赚钱[全息]》肆婳v
顾里重生回来一头扎进了《仙魔》,她要仗着上辈子的游戏经验,囤货、赚钱、变富婆!
顾客一:“无暇丹有吗?”
顾里:“有。”
顾客二:“极品装备有吗?”
顾里:“有。”
顾客三:“秘境攻略你总没有了吧?”
顾里很抱歉:“也有。”
——对不起,只要钱到位,我真的什么都有。
*
嗯?上辈子渣男渣女又凑了上来?顾里呵呵一笑,把任务物品价格翻了十倍。
爱买不买,不买你就别做任务~
渣男渣女气的跳脚,转头想用强的来夺。
结果↓
游戏最高人气女团:“有人欺负我姐妹!粉丝们给我冲!”
最强生活玩家:“有人欺负我师傅!给他们涨价涨价全涨价!”
各大公会会长:“有人欺负我们合作伙伴?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开战!”
渣男渣女瑟瑟发抖……
【疯狂走事业线沉迷变强莫得感情女主X钞能力男主】
第39章
诸神之子(8)
七点四十,姜意眠准时醒来。
昨天割掉的头发,一夜过后长回腰际,松松卷卷的垂挂着,不太方便行动的样子。
想剪,奈何监狱里没有尖锐物可用。
何况她还有更至关重要的事情要做。
按广播要求叠好被子,五分钟后,姜意眠双手抱着脸盆,顶着十几双眼睛,正大光明地走进洗漱间。
“早上好。”
她对犯人们打招呼。
白皙脸颊旁,两个梨涡小而浅淡,看上去要多友好有多友好。
而犯人们或满嘴泡沫,或一脸水光,都是一脸古怪复杂的表情,定定瞧着她,不回应。
姜意眠面色淡然,找一个位置放在水盆,又朝身边不远处的男人打招呼:“你好。”
那人正低着脑袋、在挤牙膏。
抬头一见她,神色僵住,本能地往后退两步,不慎踩在滑腻腻的泡沫水里,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姜意眠想过伸手拉他。
可他原地一个猛跳,以迅雷不急掩耳之速,夺门而出。
“……”
看来不需要别人的帮忙。
没关系。
一个不成下一个。
她收回手,已然锁定下一个目标。
“你好。”
她走到他的面前。
他手一抖,型号老掉牙的剃须刀划破皮肤,一滴血珠渗出来,要掉不掉地挂在下巴上。
第二个犯人捂住下巴匆匆离去。
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犯人们眼睁睁看着姜意眠以顺时针为方向往前挪,却不在那时躲。
反而干巴巴杵着,干看着。
直到她一个一个走到他们面前,单独地、真真正正地对他们说上只言片语。
近距离看清楚那张精致的脸。
那双眼,那头漂亮柔软的长发。
他们沉溺片刻,而后无一例外地,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大步走开。
没过多久,五楼洗漱间空空荡荡,只余下姜意眠一个人。
她眨了眨眼,抱起盆,走下楼梯。
四楼,三楼,二楼,一楼。
一个楼层都没有放过。
中间并非没有人动摇。
姜意眠记得清楚,一共有六个人对她提起嘴角,露出生硬而怪异的笑容。
三个人木头似的定在原地;
五个人上前一步,张口欲要对她说些什么,冷不丁被其他犯人用力拽住。
“不想活了?”
他们极力告诫:“别忘了刀疤,他会弄死你的!”
然而那些人压根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形同沉浸在另一个无比美好的世界,他们神色痴迷,激动地大喊:“她在跟我说话,你们听到没有?她居然找我说话!今天就算死,我也要陪她多说几句再死!”
!!
“你想得美!”
“不要脸的东西!”
“我都忍住了,你别想抢在我前面!”
其他犯人面容狰狞,咬牙切齿,联起手来,终是硬生生地把人给架起来,抬走。
痴迷者被死死摁着,仍然大声笑:“你好,你好,嘿嘿,你好,小家伙。”
姜意眠:“……”
下一个。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一栋楼里所有洗漱间被一扫而空,整整五层楼的犯人们被她追着往外跑。
这让姜意眠感到自己如同一个恐怖女鬼。
不过对方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生怕她追不上似的,还时不时放慢脚步,刻意保持不远不近的恒定距离。
姜意眠颇为公道地想,假如做鬼,她可能是世界上最没威胁力的鬼。
居然还需要人类同情放水。
*
八点,所有犯人集合广场。
上个副本教会姜意眠一个俗语,叫擒贼先擒王,听起来着实有道理。
反正已经尝试过不少犯人。
这一回,她干脆找他们的头下手。
——刀疤。
犯人们皆所畏惧的刀疤,她昨天在食堂里见过,生得格外高,一身肌理分明的皮肉,一头刚硬利落的寸发。
他在这监狱里好比巨人中的巨人,囚服之下的狂徒,身形与气场皆在人群之中异常打眼。
所以姜意眠没花多少力气就找到他所在的地方,直直地朝那张长桌走去。
“刀疤,她过来了!好像是冲着你来的!”
别说其他人。
就连昨晚信誓旦旦,认同姜意眠来历不明有风险的独眼,这会儿也不由得双眼发直,心脏砰砰乱跳。
一张桌上似乎仅有刀疤不为所动。
他支着一条腿,折起一条腿,脊背骨长而弯曲,坐姿十分松散。
走近了,她能看见他左半边侧脸上,一道陈年旧疤自眼梢划到颧骨,大约便是他外号的来历。
“你好。”
姜意眠在他对面坐下,“昨天谢谢你帮我拿食物袋。”
她指的是食堂发生的事。
他没给反应。
也没看她。
一层眼皮松松挂着,两只灰白的眼珠一动不动,浅得有些过分,乍一看去犹如一大片空洞的眼白,十分骇人。
“我叫姜意眠,很高兴认识你。”
她伸出手。
一只白而柔嫩的手,越过长桌,直直伸到他眼皮子底下来。
刀疤扫她一眼,起身就走。
“我不是议会的人。”姜意眠在后头解释:“我是流民,p97数据库里没有相关记录,确定我违法之后,它就放我进来了。”
他全当听不见。
唯独她喊了一声:“刀疤。”
是他的名字。
步伐出现一个微小的停顿,他瞬间回神,继续朝混乱的左区走去。
广场分左右,姜意眠知道这个。
只是她不了解,右边一度被戏称为缩头乌龟区、苟且偷生区,而左边,原本才是真正的监狱。
“今天谁?”
刀疤说得没头没尾,人群里立刻推出一个面带惧色的犯人。
那人左右张望好路线,拔腿就跑。
刀疤压低身体,犹如一头迅猛的豹,猛地追了上去。
不消半分钟,那名犯人被摁在地上,双手抱头。
一副完全没有挣扎欲望、直接放弃的架势,弄得其他犯人兴致缺缺,嘘声一片。
“跑什么啊,这监狱里谁能跑得过刀疤?”
“就是,打啊!”
“没打就认输,小心他真要了你的命!”
犯人抖得更厉害,也抱得更紧了。
刀疤没理他自欺欺人的防护措施,拳头一个接一个往下砸,一次次打进肉里,发出噗噗、噗嗤的声响。
犯人不断哀号、求饶。
刀疤一直打到对方声音渐消,慢慢地连闷声痛吟都听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