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开始被困在镇上的大娘也终于能回家68,那儿子抱着幼儿守在了镇碑前,母亲逗弄了一会儿孙子,几个人对连翘一行拜了一拜,然后68一起68默默回了家68。至于何68员外,他一开始对那邪祟仍是有68些眷恋,后68来目睹这东西已经半分68不68见女儿的性情,这才68相68信它只是一缕残魂执念,彻底释怀了。
连翘又道这东西伤人太多,戾气太重,需要关进镇妖塔里超度七七七四九日,何6姐的残魂才68有68望被净化,何68员外千恩万谢,哪有68不68应的,说罢更是要依照一开始的誓言分68半数财产给他们。
连翘的确是狠狠心动了,不68过她做人很68有68原则,何6姐既然死了,不68管是怎么死的,他们都68得68负责,于是咬着牙硬是拒绝了。
最后68,已经无妻无女的何员外干脆决定拿这些钱在镇上建造生祠,顺便救济孤儿,一是为造孽的女儿们赎罪,二也是感念仙人们,并给这祠堂取了一个“无相”之名。
不68过,凡俗之事68虽然料理清楚了,这崆峒印碎片的归属却是个大问题。
按理,此次捉住邪祟连翘和陆无咎都68出了力,并且其中几经波折,谁救了谁,谁又伤了谁,很68难说得68清。
连翘起68了小心思,她抵着拳对陆无咎咳了几声68:“这个……虽说你也有68功劳,但毕竟我受的伤最多,且最后68也是我寻来的人收了这邪祟,依我之见,这崆峒印碎片还是由我保管,你看怎么样?”
她这话说的十分68心虚,心虚到双手都68打了结,在衣角处绞啊绞,等着陆无咎的反应。
没想到陆无咎瞥了一眼她绞成麻花的手,却格外平静:“你想要,给你便是。”
“真的?”连翘双眼亮如68星子,藏不68住的欢喜,“你居然这么大方?”
陆无咎语气不68快:“我什68么时候对你不68大方了?”
连翘嚷嚷:“就从前,我不68过是喝了一杯你的水,你都68要我还回去!”
陆无咎微微皱眉:“有68吗?”
“当然!”这可是连翘的血泪史,她记得68很68清楚,“你当时把杯子都68给我了,让我拿着杯子去接,还说一滴都68不68准少。等我费了一晚上力气接完之后68你竟然当着我的面一口全部喝完,摆明了是在挑衅我。这么重要的事68你居然敢忘?”
陆无咎顿了一顿:“你若是以后68想喝,以后68找我便是。”
“真的?”连翘难以置信。
陆无咎挑了挑眉:“你来便知。”
连翘心里乐开了花,这第一块碎片虽然收集过程波折了点,但结果未免也太好了吧?
不68仅暂时拿到了碎片,还狠狠宰了陆无咎一笔,以后68能随便喝他那金贵的水了。
一想到这里,连翘走路都68带了风。
饕餮却纳了闷,还在回想连翘的话,不68对啊,主人的脾气它是知道的,他的杯子别说是被人喝过了,便是不68喜欢的人碰过,他都68会直接扔了,怎么可能还留下,甚至继续喝水?
它暂时没想明白68,难道,主人没有68那么讨厌那个叽叽喳喳大小姐?
饕餮一头雾水,实在太复杂了,他干脆不68想了,屁颠屁颠追上陆无咎。
——
次日
短暂休整之后68的连翘拿出了她爹给的舆图研究起68来,准备前往下一个最近的出现异象之地——江陵。
她爹临别时曾特意叮嘱过此处妖雾尤其浓厚,是以连翘格外警惕了些,出发前特意备足了面纱面罩预备挡一挡,防止御剑时吸入太多。
不68过,坐在龙舟里的陆无咎敲了敲窗沿轻飘飘地提醒一句:“妖雾太重,你确定面纱能遮的住?”
“你说的也不68无道理,既然如68此,那么,还是乘舟安稳一点。”
连翘清了清嗓子,“勉为其难”地提裙上了龙舟。
陆无咎一偏头便看到了她窃喜的样子,他扯了扯唇角,倒也没拆穿。
连翘都68已经上船了,周见南更是迫不68及待,激动地一溜烟窜了上去。
晏无双则拍了拍那精致的玉石栏杆,啧啧两声68:“这一排栏杆恐怕比我一年夜狩赚得68还多。”
到了里面,她更是瞠目结舌。只见这龙舟里用的全是上好的小叶紫檀,四个房间68,甚至中间68铺了一块雪狐毛,留出了围炉煮茶的地方。
这船最精妙的地方莫过于窗户,不68知用的是什68么宝石,从里面能看清外面,从外面却看不68见里面,不68仅能避寒气,而且能挡妖雾,一旦关上,一丝一毫的雾气也进不68来。
于是一行人边坐在龙舟里围炉煮茶,边看着浓雾从他们身边飘过,好不68惬意。
过惯了苦日子的晏无双一边谴责一边享受,感慨道这才68是神仙该过的日子啊!
而先前大义凛然的连翘也捧着杯子一口一口啜饮着无根水泡出来的茶,慵懒到微微眯了眼,活像冬日里窝在窗台晒太阳的狸猫,哪里还记得68自己之前义正言辞训斥周见南要御剑来磨炼心性云云。
陆无咎瞥了一眼连翘半卧的情态,将手中的《狸奴小札》合上,盖住了上面一只正在晒太阳的小猫。
此次行程颇远,行至百里后68,夜幕降临,愁云惨淡,加之妖雾环绕,视野不68明,为防撞上山峰,在进入一片桃林之时,一行人决定暂且停下来歇歇脚,顺便散散步。
毕竟这片桃林实在太过丰美68,累累垂了满枝,倚红偎翠,水灵灵挂着,颇为赏心悦目。
夜风一吹,甜香扑鼻,更是诱得68人口水直流。
晏无双最是嘴馋,搓搓手忍不68住摘一个尝尝。
周见南提着灯追过来急道:“这桃子长势如68此之好,一看便是有68主的,精心料理过的,你是打算偷?”
晏无双嘿嘿一笑:“在我们那里,过路人口渴摘桃是不68算偷的,何68况我还给钱。”
说罢,她从兜里摸了一个银锭子缠在枝干上,然后68摘了一个桃,用手略微搓一搓便大口啃了下去。
周见南迟疑道:“这不68好吧……”
不68过这桃子着实水灵,鲜嫩多汁,一咬开霎时香味四溢。
周见南吞了吞口水,有68点被勾住了,毕竟钱都68给了,这一块银锭可不68止能买一个桃呢……
于是他又摘了三个,准备抱回去给陆无咎和连翘。
然而转身时,他似乎听到了簌簌的声68音,立即提着灯回头察看,谁知这一瞥,却好似看到累累桃子里露出一张女人的脸。
粉面朱唇,气色也像熟透的桃子。
“怎么有68女人的脸!”
他吓了一跳,提灯和桃子扔了一地,整个人也倒在地上。
晏无双飞快凑头过来,眯眼仔细打量了一遍,只是,除了桃子外她什68么也看不68见。
她失笑:“哪有68什68么女人,是桃子吧,可能被虫咬了,露出两个虫眼你就当成人了,贱男你也太胆小了!”
周见南爬起68来,提着灯凑过去仔细瞧了瞧,还真没人。
兴许,是天太黑他看错了?
他挠挠头,没再深想,抱着三个桃子带回去。
连翘一听给了钱,便再没心理负担,小口小口吃起68来。
陆无咎却淡淡拒绝了。
连翘阴阳怪气道:“有68些人啊,非无根水不68饮,非地实不68食,这种长在树上的桃子他肯定是不68会碰的。”
于是周见南只好又悻悻地抱了回去。
连翘则是一个人抱着桃子啃,啃完以后68她擦了擦嘴,陆无咎突然递过来一张帕子:“再擦。”
连翘以为是嘴上的桃汁没擦干净,于是接过来又仔仔细细擦了擦。
没想到擦完后68,陆无咎又递了一杯水:“把这杯水也喝完,漱一漱。”
连翘来气了:“喂,你自己不68吃就不68吃,别人吃你凭什68么管,还要让我漱口,我偏不68漱,和你有68什68么关系?”
陆无咎幽幽地提醒道:“你确定和我没什68么关系?你是不68是忘了什68么?”
他语气冷淡,眼神却滑过一丝暗色。
连翘心口咯噔一下,坏了!该不68会是……
她一把撸起68陆无咎的衣袖,果然,从内侧看到了一条淡红色的线!
再伸出手指比了比,比她上回大约又长了一个指甲盖。
完了,这是越来越麻烦了。
她眼神古怪,难怪呢,不68仅让她擦,还让她漱口,分68明就是他自己不68想吃。
可是,他说这话的语气也太冷淡了吧!连翘脑中莫名想到万一以后68真的走到了不68得68已的一步,他会不68会这么一脸淡漠地让她自己分68开……
呸!她立马把这念头甩了出去,一定是那画册的错,竟然会让她想到这么不68吉利的事68,不68可能,她一定会在这种事68发生之前集齐崆峒印碎片的。
不68过话说回来,反正这次是陆无咎发作,她才68没必要惯着他,于是连翘意思意思漱了漱就拉着陆无咎借口商讨事68情一起68躲进了龙舟里的房间68,还刻意装作吵架对着门说了几句,好打消晏无双他们的疑心。
这一通操作下来,陆无咎一个发作的人没什68么,连翘倒是心虚地出了一头汗。
陆无咎抿着唇:“鬼鬼祟祟,怎么弄得68像偷i情一样?”
连翘瞪了他一眼:“你可不68要乱说,咱们这叫共患难。”
说罢,她狡黠地笑笑:“你是不68是怕了,上回你折磨了我那么久,我可不68会放过你的!”
陆无咎挑了挑眉:“有68点儿,所以……这回是你主动来亲我?”
“当然了!”连翘一把将他摁在窗户上,明明够不68着,眼神却很68凶狠,“好了,现在,你把头低一下。”
陆无咎从善如68流,然后68,连翘狠狠地亲了上去。
她记得68很68清楚陆无咎是怎么折磨她的,迫不68及待地学着他的样子撬开了他的唇。
但她实在太不68熟练,磕磕碰碰,牙齿和舌头直打架,磕了几次以后68她疼得68龇牙咧嘴,陆无咎也微微皱眉,扣着她的后68脑勺就要反客为主。
连翘急了,她当然不68肯,迅速拍掉陆无咎的手,然后68气喘吁吁地指了指椅子:“你坐过去,你太高了,我脖子仰久了有68点累。”
“好。”
陆无咎款款而坐,紧接着,连翘便攀着他的手臂爬上去坐在了他膝上。
这个位置,的确很68是方便……两人同时想着,虽然想的思路不68太一样。
连翘捧住他的脸,狠狠把亲上去,咬了他五次嘴唇,吸了七次舌尖,但他的唇太深,连翘勾不68到他的舌根,于是只好转而求其次,贴着他的嘴角轻微撕咬。
当然,这个撕咬的次数已经远远超过陆无咎咬她的次数了,当陆无咎按住她的肩,眼神不68明地望着她时,连翘莫名心头一颤。
该不68会被发现了吧?
她眼神飘忽:“你看我干什68么,我可没有68故意多咬你,真的没有68!”
陆无咎拇指缓缓抚过她的唇,半晌,微微叹息了一声68。
连翘也托着腮直叹气:“这次要亲的时间68也太长了吧,亲了一样的时间68居然还没解开,等亲完,嘴巴肯定比上次还要肿,一个人还好说,两个人的嘴同时肿了这可怎么解释啊?”
想了一会儿,她灵机一动:“要不68我亲你别的地方吧?反正之所以需要亲不68就是需要深入接触吗,亲别的地方应该也一样?”
陆无咎喉结微微一动:“你想亲哪里?”
连翘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喉结凑过去:“这里怎么样?”
“这里?”陆无咎皱眉,似乎有68些不68快,“你想试就试试。”
于是连翘便凑过去,轻轻咬住他的喉结,辗转起68来。
一开始还行,但很68快,喉结上就泛起68一股薄红。
连翘皱眉,这可不68行,这不68还是会被发现吗?
而且陆无咎不68知道为什68么,喉结老是动,连翘很68不68好亲。
亲了一会儿,她不68带一丝留恋地后68退,郁闷道:“不68行,得68换个衣服能遮住的而且像喉结一样凸出来好含的地方才68是。”
“你说什68么?”陆无咎眼神一抬。
连翘又重复了一遍:“怎么,你不68肯啊?”
陆无咎没说话,只是窜过一丝热意,搭在椅子上的手有68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熟悉他的人一看便知,这是盘算什68么的表现。
他薄唇微抿:“可以是可以,要不68要你自己上来找一找,看看哪里最合适?”
第24章
社死
头顶发芽
连翘震惊于他68今日竟如此大方68,
眨了眨眼:“你说真的?”
陆无咎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双膝微分,调到一个适合她68攀上来的姿态。
连翘唇角上扬:“那我68可就不客气了!”
说罢,
她68认真从他68脖子往下一点一点摸索起来,陆无咎任由她68动作,
微微一曲膝,
那原本坐在68他68膝盖上的人便悄无声息地往他68腰腹之处滑下去。如此清晰的触感,
只要不是木头,
都68能感觉出来。
果然,
连翘突然僵了一下,
然后试探着道:“我68好像找到了。”
“哦?”陆无咎靠在68椅背上,
整好以暇,“是哪里?”
连翘微微垂眸,
陆无咎腰腹微紧,等着她68开口,
然而下一刻,却看见她68忽然嘿嘿笑了一声,一肚子坏水,然后把双手摁在68了他68胸口:“这里,
怎么样?”
陆无咎脸色一变:“你……”
连翘抢话嚷起来:“是你说的,
哪里都68可以!你这是想反悔?”
陆无咎冷静下来,
缓声道:“换个地方68,
除了这里。”
连翘哼哼唧唧:“我68就不换,
哪还有什么好地方68,你光坐着多省事,你是不晓得我68亲起来多难。”
陆无咎顿了一顿,突然又勾唇,
姿态慵懒:“你确定要这里?那也行68,不过下回,可是要还回去的。”
连翘看了看他68平坦的胸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在68心里飞快地盘算:“你也太精明了吧,你这么小,我68是你的几倍,凭什么要一样,我68才不会答应!”
“……”
“这是比较的时候?你脑子里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连翘很认真地争辩:“当然要比了,不行68,这里万万不行68,我68太亏了,换个地方68。”
陆无咎语气冷淡:“随你。”
连翘没好气地白了他68一眼,挑白菜一样自顾自摸索起来,当停在68陆无咎腰上的时候她68皱着鼻子:“哪儿68还有啊。”
陆无咎好心提醒道:“你视野就不能放宽些?”
连翘琢磨了一下:“我68都68看了呀,你的胸膛,腰,再往下那坨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又不准我68碰胸膛,其他68的没一个能完全亲得下。”
陆无咎语气微妙:“你又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68。”
连翘怒了:“我68眼睛又没瞎!谁要你长的这么高这么大,你要是矮一点再小……”
“闭嘴!”陆无咎语气不快。
连翘不明白他68为什么生气,她68只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
谁还不是掌上明珠啦,连翘会惯着他68?
她68把下巴一抬:“呵,还挑拣起来了是吧?那你自己亲自己好了,反正你的嘴巴也比我68大。”
她68说着便要走,陆无咎一把反握住她68的手。
“等等——”
连翘傲娇地扭过来半边侧脸,哼哼:“还有哪里啊。”
陆无咎蓦然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压在68她68唇边:“咬。”
连翘思68考了一会儿68,他68还真聪明,反正只要深入接触就行68,包住手指也是一样的。
手虽然在68衣服外面,但很容易磕磕碰碰,即便红一点,破了一点也没人会多想。原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竟然是这种感觉!
陆无咎的骨节分明,看起来倒是很干净。
连翘试着用唇珠碰了一下,然后轻轻咬住一个指节,唔,并不算多难。
但很快,陆无咎又填了一根食指过来:“继续。”
连翘不情愿了:“你这是干什么?”
陆无咎淡淡道:“多亲点,练一练,效果更好。”
连翘思68考片刻:“是吗?”
然后她68眨了眨眼,将陆无咎的手团成了一个拳头,冲着几个关节张大嘴巴一口咬了下去——
“你……
”陆无咎眉头紧皱。
连翘含糊不清,眨了眨眼:“这样效果不是更好吗?”
陆无咎神色不明,幽幽地盯着她68看了一会儿68,终于放弃。
“算了。”
来日方68长。
于是后半个时辰便以陆无咎神情复杂地看着一根木头啃他68的拳头告终。再然后,他68微微阖眼靠在68了椅子扶手上揉眉。
说连翘是朽木都68抬举了,朽木经受雨露滋养还能长出鲜艳的蘑菇,换作她68,她68只会把蘑菇拔了嫌碍眼。
半个时辰后,陆无咎净了三次手,手上还是残留一股淡淡的桃子香气。他68不悦:“你到底吃了几个桃子,怎么洗都68洗不掉?”
连翘嘴巴很痛,她边抽气边回道:“一个啊,奇怪,我68也觉得这香气很浓。”
不过,桃子又香又甜,倒是不难闻。只是她挠了挠头,今天似乎有点头痒。
陆无咎冷嘲了一句“是该长点脑子了”,气得连翘一晚上没理他68。
——
次日天一亮,一行人便驶着龙舟前往了不远处的江陵城。
至于红红的嘴巴,晏无双压根就没注意68,周见南看到了一句蚊子咬的也打发68了过去,连翘挠挠头,早知道他68们68这么心宽昨晚她68就不该啃陆无咎的拳头的。
陆无咎今日沉着脸,频频回头,好似在68观察什么,似乎也不大高兴。连翘觉得他68应该是因68为拳头被她68啃破了几处皮吧,她68在68心里默念几声小气。
直到落了地,他68脸色依旧沉沉。
江陵城的确妖物缭绕,但比起喜乐镇来,城内却并不算萧条。
长街两侧商铺林立,旌旗招展,街市上车马穿梭,人来人往,卖花的,卖酒的,卖药的尤其多,还有花楼的姑娘们68在68二楼挥舞手帕娇笑着揽客的声音混杂在68一起,还颇有些热闹。
唯一古怪的就是街市上的那些桃树了,乱七八糟,有的长在68商铺门口,恰好挡住了门;有的则长在68巷子里,将巷口堵得只剩下一条缝;还有的干脆长在68了长街中央,来来往往的马车都68要绕一绕,相当不便。
连翘纳了闷:“这江陵城不是江南富庶之地么?怎么会把树种成这样,不仅不美观,还十分碍事。”
她68声音清脆,样貌又出挑,只是这么奇怪地问了一声,从酒楼的二楼上突然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这么巧,连家68妹妹,是你?”
连翘抬头一看,只见上方68的栏杆处转出来一个身着湖水碧仙袍,绣着九头蛇团纹家68徽的年轻男子。
男子凤眼长眸,脸颊微醺,倚靠在68栏杆上,很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
“姜劭?”连翘眉头一皱,“你怎么会在68这里?”
姜劭转身下楼,带着一群家68奴朝连翘走来,语气散漫:“自然是为了崆峒印,这里近日来的修士都68是为了它吧,连家68妹妹何必明知故问?前几日喜乐镇的屏障不就是你们68设下的吗,我68们68进都68进不去,真是好霸道啊,那片碎片是不是已经落进你们68的口袋了?”
他68随手指了指四周的酒楼,连翘定睛一看,才发68现这小城里已经聚集了不少68修士,身上都68绣着不同家68族的族徽。
坏了!看来无相宗那片崆峒印碎片丢失的事情恐怕已经传出去了,各大家68族都68已经派人出来了,他68们68一落地恐怕就被盯上了。
难怪呢,陆无咎刚刚一直在68皱眉回头,他68怕是发68现不对了。
姜劭当然也看到了陆无咎,微微颔首以示尊敬,眼尾却打量着他68们68的站姿,露出点意68外之色:“殿下居然会和连家68妹妹结伴,倒真是让我68大开眼界。”
陆无咎还没开口,连翘抢先一步干笑几声道:“哪里是什么结伴,不过是碰巧罢了!”
姜劭眼神戏谑:“是吗?既然是临时结伴,连家68妹妹要不要过来同我68一起?”
连翘一直觉得他68的目光看人很不舒服,她68摆摆手:“不必了,都68是我68爹要求的。”
“原来是宗主的意68思68。”姜劭挑了挑眉,然后他68冲陆无咎微笑,“殿下既然已经拿到了第68一片碎片,不知可否拿出来让我68等开开眼,也看看这上古神器究竟长什么样?”
原来,他68是惦记上这碎片了,还以为这一块必定被陆无咎收入囊中。估计这么认为的还不少68,连翘悄悄打量了一眼,只见四周在68酒楼喝酒的,茶楼喝茶的修士表面上在68对饮,实际目光都68锁在68陆无咎身上。
如此虎视眈眈,今后恐怕少68不了麻烦。
不过他68们68可猜错了,连翘默默将袖中的乾坤袋收好,犹豫着要不要讲出实情。
此时,陆无咎没解释,冷冷开口道:“残片而已,无足轻重,若是我68没记错,此前姜氏不就有一片,姜公子还没看够?”
这话直戳姜劭的肺管子,谁不知道姜氏看得跟眼珠子一样的碎片是被人偷走的?
姜劭脸色一变:“殿下既连看都68不肯让我68等看看,那也没办法,毕竟先前便说过,谁先得到便是谁的,我68们68人微言轻,又岂敢有什么异议?”
他68语气虽恭敬,但话里话外显然是不满。
陆无咎薄唇轻启,语气泠冽:“既然知道,你还问?”
姜劭彻底僵在68了当场。
连翘则忍不住偷笑,这几日陆无咎脾气还算不错,弄得她68都68忘了他68原本的性情了。
果然,他68眼神一凛,那些悄悄围观的修士们68都68各自转回了头。这位可不是好对付的!
姜劭乃是会稽姜氏的大公子,处处被陆无咎压一头,早就心存不满。
他68压了压火气,道:“虽然这江陵是中州腹地,天虞治下,但殿下毕竟比我68们68到得晚,恐怕对这江陵的怪象还不太知晓吧,我68观周家68那位公子手中拿着的乃是一个桃,不知殿下同各位有无误食?”
周见南瞳孔一震:“误食?这是何意68,难不成这桃子有毒?”
姜劭说起风凉话来:“可不止是有毒,诸位难道就没发68现这江陵城上有很多怪异的桃树?”
连翘皱眉:“这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姜劭凑过去吓她68,指了指那些树幽幽道,“连家68妹妹有所不知,那一棵棵的桃树,原本都68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呐!”
连翘后背一冷:“你说什么?”
离得近,姜劭仿佛能闻到连翘身上淡淡的桃子香气,他68深吸一口,眯了眯眼:“我68说,这些人就是因68为吃了古怪的桃子,才从手上,头上长出桃树枝桠,然后脚底再生出桃树的根,把自己活活变成了这桃树的。所以——”
他68拉长语调,凑近连翘耳边:“那些树之所以会乱长,是因68为这些人走着走着就变成了桃树,自己也没办法控制自己啊!你若是仔细瞧,说不定还能看到桃树上若隐若现有张没完全消失的人脸呢……”
连翘冷汗直流,周见南也后怕起来:“难怪我68昨晚在68桃林看到了一个粉面朱唇的女子,该不会,那棵树其实原本就是一个女子吧,那我68们68吃的桃子……”
他68霎时干呕起来,连翘再看看那些簌簌吹动的碧绿叶子和鲜嫩的桃子腹内也直泛恶心,晏无双更是又悔又恨,大骂自己不该贪嘴。
姜劭打量一遍他68们68的反应,微微掩着唇惊讶:“你们68该不会都68吃了吧?”
连翘烦透了这个伪君子,他68明明早就看到了他68们68手中的桃子,还故意68伤口撒盐。
她68恶心地抚着心口不答话。
此时,陆无咎沉吟了一会儿68,却对连翘道:“你们68吃的应当不是人尸上的桃子。”
连翘疑惑:“你怎么知道?”
陆无咎瞥了一眼周围的桃树:“你看,这些由人所化68的桃树上每棵都68结了两个果,而我68们68经过的那片桃林却果实累累,我68猜,那里的桃树应当是没问题,不过,花粉未必,兴许是被城内的桃树花粉传过来混在68一起异变了,所以周见南会看到一闪而过的人面。”
姜劭啪的一声合上了扇子,道:“原来你们68是在68城外吃的?那确实是无碍,因68为自这怪桃出现后,江陵四面便起了经久不散的雾,很少68有人会往那边去,更别提出现如此大片的桃林。不过,近来听说江陵附近所有的桃树都68被传染上了毒,所以,你们68吃的虽不是人尸所结,但这毒八成也染上了。”
连翘急道:“那有没有解毒之法?”
姜劭打量着她68那张娇俏灵动,美貌动人的脸,啧啧地遗憾道:“没有,这便是这江陵城的怪异所在68,据说这怪桃是半月前被一个商贩带过来的,吃了的人一天之内就会发68作,从头顶,手上,或者任何地方68冒出枝芽;三天之内,枝芽吸食养分越涨越大,抽苞开花;五天之内,脚底生根,再然后等到花谢结果,整个人也就吸干彻底消失,化68作一棵完完全全的桃树了。”
“一天?”周见南难以置信,“那岂不是说我68们68就快发68作了?”
正说着,他68突然想起自己一直觉得尾椎有点痒,之前以为是坐太久了不舒服,该不会是……
他68回身一摸,竟然真的摸到了一个刚冒出的叶芽!
周见南尖叫一声,嗓音又尖又细:“怎么会从这里冒出来啊!”
他68该不会以后屁股上要拖着一条长长的桃枝吧?那还怎么见人啊!
此刻,晏无双也迅速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挠破的双手,果然从手面上发68现了毛茸茸的嫩叶子。
她68骂了一句脏话:“竟然长在68这里!”
双手长出两根桃枝,她68还怎么拎大锤啊!
连翘目睹了他68们68二人的怪状,浑身直哆嗦。他68们68一个长在68屁股上,一个在68手上,那她68的呢?
不等她68伸手,陆无咎在68一旁幽幽地提醒道:“你的头顶,好像发68芽了。”
?
连翘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片刚抽芽的叶子。
这着实有点惊悚了,她68欲哭无泪:“为什么我68的会长在68头顶上啊!能不能拔了?”
“不可!”姜劭啧啧道,“这枝丫形同血肉,拔了也是会疼的,听说初时也有人拔了,血肉模糊,却也不能根治,因68为没过多久,这玩意68又会继续冒出来,所以,此法行68不通。”
连翘刚刚已经试着拔了一下,疼得直皱眉。她68抖着嗓子:“难道就毫无办法了,我68不会真的变树吧?”
姜劭故弄玄虚:“有倒是有,不过,得牺牲一点,你看那边——”
他68指了指街角处一个突然崩溃的乞丐,那乞丐好似也发68现手上长出了东西,然后冲向肉铺,拎起屠刀直接把他68的手剁了下来。
他68痛得在68地上直打滚,然后只见那被剁下来的手迅速生长出一段桃枝,原地扎根,变成了一棵矮小的桃树。
连翘看得浑身发68寒:“你是说,从哪出长出来,就把哪处砍了,这样就可以活命?”
姜劭点头:“没错,不过,这需要发68现及时,刚冒头就砍下才可。”
“但……万一,这枝丫是像我68一样,从头顶冒出来的呢?”
姜劭遗憾道:“那就只有把头砍了,起码能保留一具人尸,而不是变成一棵树。”
连翘脖颈一凉,哭丧着脸,她68这是什么破运气啊!
姜劭上下将连翘打量一遍,啧啧几声,也颇为惋惜,如此美的脸,如此曼妙的身段,若是连人间极乐都68没享受过就变成了一棵桃树,着实是有点可惜了。
他68心底直痒,与68此同时发68觉陆无咎的眼神似乎也若有似无的总是落到连翘身上,突然意68识到一个问题,蓦然回首:“咦,殿下没有不适吗?”
陆无咎淡淡反问:“你难道希望我68有?”
姜劭尴尬地笑笑:“某自然不敢,只是奇怪为何你们68一行68人一起出发68,为何独殿下没有……”
话说一半,他68突然想起来一则关于陆无咎的传言,说他68非无根水不饮,非地实不食,这凡俗的桃子他68自然是看不上的。
呵,算他68运气好。姜邵阴恻恻地想。
此时,其他68三个人已经乱成了一团,陆无咎忽然道:“你只说了没有办法解毒,是不是有压制之法?”
姜劭心头一震:“殿下此话怎么说?”
陆无咎沉声道:“一则江陵出了如此诡异之事,但百姓并未大肆出逃,说明局势尚可控制,应当有什么可以加以牵制,至少68能暂时稳定人心;二则这满街的确不少68桃树,但高的多,矮的少68,说明像乞丐这样直接断手的人还是少68数,更多的人或许是选择保守的治法,比如服用一些能压制的汤药,否则——这条长街上最大的铺子为何不是酒楼也不是客栈,而是一家68足足占了五家68商铺店面的药铺?”
这分析着实缜密,姜劭微微一笑,也不遮掩了:“殿下所言极是,的确是有,是一个最先发68现异状的方68士所配,不过此药也只能延缓,让这桃树晚些开花,但最晚目前尚未超出半月,如今第68一批中毒的人已经快压制不住了,想来这两日应当会小乱一场。”
连翘拧起眉毛:“喂,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早说?”
姜劭立即赔笑道:“连家68妹妹莫急,我68自然是备好了药的。”
说罢,他68拿出一个碧绿的药瓶递过来,连翘哪里敢接,她68冷冷谢过一行68人径直去药铺抓,顺便自己打探打探消息。
姜劭挑了挑眉,若无其事地跟过去。
不过,当陆无咎微微负手时,他68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脸色变得很难看。
坐堂的小大夫说的和姜邵倒是差不多,连翘摸了摸头上的小芽直叹气,这是人什么破事啊!
小大夫安慰几句,诊脉之后,给他68们68每人开了五日用的药,临走时,顺手绕过连翘把药递给了陆无咎:“这药重,小娘子莫动,还是让夫君拎吧。”
连翘尴尬了,挪了挪脚:“我68和他68不是夫妇。”
“不是?”小大夫愣了一下,突然有些面红,压低声音道,“哦,那是还没成婚?放心,像你们68这样的我68见过不少68,我68不对外说。”
连翘迷惑了:“哎,为什么不是夫妇,就一定是没成婚呢?”
小大夫捂着嘴更惊讶了,耳根通红:“那你们68难道是露水情缘?”
连翘恼了:“喂,你说什么呢!”
小大夫连忙摆手:“小娘子误会了,你们68,是不是不知道啊——”
连翘纳闷:“还有什么?”
小大夫挠了挠头:“这怪桃不光吃了会变桃树,还会传染,被染上的人倒是不会长桃枝,但身上会出现和传染他68的人身上的桃枝一模一样的花纹,这花纹和桃枝相反,会向内长,等长到心口时也一样会死。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死了呢,小娘子你头上已经抽了一片叶子了,这位郎君手面上也有相同的花纹,所以,他68可不就是被你传染了么……”
连翘打量起陆无咎来,一垂眸就看到他68的手了,还真是。
她68摸摸自己头上的新68叶子,还没反应过来:“好古怪的桃,那么,这个所谓传染是怎么传染的?”
陆无咎眉头一皱,冷冷打断:“走了。”
连翘好奇心犯了,不肯离开:“你催我68干嘛!”
这时,那小大夫咳了咳,瞥向这对檀郎谢女,面红耳赤:“还能怎么染上的,至少68也要津液交渡过呗,所以这怪桃还有一个名字叫‘情桃’,往往是夫妇之间一并染上的。”
他68语气暧昧,说罢,几道目光如炬,齐刷刷看了过来。
连翘霎时呆住了,面色绯红。
啊啊啊,她68为什么要问,还是当众问!
第25章
吃醋
你抖什么
据说,
知道68这68怪桃是经由津液传染之后,江陵很68是热闹了一阵。
譬如,孀居多年的寡妇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枝和邻居头上一样的桃花印迹;
又譬如,
一双姐妹和一双兄弟四个人身上的桃花花纹一模一样;
甚至是,成婚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