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祁泽钰刚醒酒，揉了揉微疼的太阳穴说：“追不到，我说我是一见钟情，他说我是见色起意。”筱柠郑重地点点头，如果不是这张脸，祁泽钰还不一定喜欢他呢。
在这偷听不太礼貌，他准备出门打招呼，结果没想到，一楼主卧门槛有点高，他刚睡醒有点迷糊，被绊了一跤。
嘭——
筱柠突然摔出来，趴在地上，膝盖顿时传来痛感，真是蠢。
客厅几个人听到动静，同时看向他，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尴尬。
祁宏炜看了眼地上的男孩，这双眼睛，和他父亲一模一样，他故作镇定，低头缓缓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祁妈妈则是一脸惊讶看着筱柠。
祁玫意茫然不解地问：“……小钰，柠柠怎么在这？房间里有人，你也不说一声。”
“你也没问。”
祁泽钰说完，起身走过去扶老婆。
筱柠正准备爬起来，再次听到那个隔空传音似的声音，仿佛如同机器人。
【情绪检测，开心度已满，匹配度高达99.99%，建议终身标记，解除限制禁忌】
第22章
自愿标记
祁泽钰蹲在他旁边，把地上发呆的Omega扶起来，整了整他衣服褶皱温柔说：“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哪里摔伤？”
筱柠木然地站在原地，他揉了揉脑袋说：“祁泽钰……我好像穿书了，我能听到系统的声音，就是里面的那种，快穿系统剧情，你懂我的意思吗？”
祁泽钰胡乱揉了揉他头发说：“别胡言乱语，你应该经常产生幻听？”
筱柠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其实我刚刚喝多的时候，也听到过这个声音，这是一项被埋没的科技，你的身体，小时候被做过腺体手术，而这个芯片，能装进所有只能程序，相当于人工智能入体，它和你的腺体已经融合，能判定你的情绪，保护你的身体。”
筱柠听完他的解释，仍然困惑至极，显然没听明白，意思是，他小时候还做过手术，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是……”
祁泽钰低头，凑到他耳边说：“先别说这个，我只知道，你刚刚很开心，是不是因为我家里人都喜欢你？”
“柠柠，为什么开心，如果不在意，你就不会这么惊讶，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对不对。”
筱柠也没想到，他情绪开心的时候，竟然真的能和祁泽钰匹配度99％，这也太荒谬了吧。
刚刚他得知祁家人都很喜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情不自禁地就觉得心情很好。
因为。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爸妈，很少有人喜欢自己。
其次，他起初不接受祁泽钰，也是因为不想步入豪门纷争，然而没想到，他家里人很和善、祁泽钰也很守男德。
“腿疼？”
祁泽钰看他屈着腿，蹲在他面前摸了摸膝盖：“这里？”
“嗯……”
筱柠皱了下眉。
祁泽钰突然把他横抱起来，吓得他心一惊，这么多人在这里啊。
他直接把筱柠抱回房间，找来跌打损伤的药水，半蹲在他前面，慢慢勒起裤脚。
“别动，这个药很管用，专治跌打损伤。”
筱柠从来没被人这样伺候过，身份高贵的大少爷，竟然蹲在他面前，给他的腿擦药，以前受伤，别说照顾，也就他自己一个人知道，更没有人关心他。
他的腿很白，膝盖骨呈现轻微的淤青，祁泽钰把药水倒在手上，缓缓涂抹在他受伤的地方。
“是不是头还晕？走路都能摔倒，今天我醒来的时候，看见你昏睡在旁边，怎么叫都没反应，差点吓死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筱柠揉了揉太阳穴，仔细回想刚刚那个声音，说：“刚刚那个机器人说，是不是要终身标记，解除禁忌是什么意思？”
祁泽钰抬眸低声说：“要不然，你直接问它？小e。”
【叮——小e已激活，柠柠啊！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筱柠终于能听见这个声音，以前总是隐隐约约，听不清，他越想越诡异，沉默几秒后说。
“我没穿书吧？你真不是系统？”
【当然没有啦，我是宁博士的发明，是一个带有情绪的虚拟程序，有人工智能的思想，负责保护柠柠，如果有人靠近你！我会让你的信息素变得非常强，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你】
筱柠在这一刻，终于明白，心底十几年的谜底被打开，原来他不是怪物，他的信息素变异，是因为被人……改造过？
祁泽钰开始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突然有家宴，下午他父亲和母亲过来的时候，告诉了他所有真相，从下午聊到现在七点。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信息素这么强，竟然是筱柠父亲的杰作。
他更没想到，这个Omega，还被他遇到了。
筱柠本该可以过着平静幸福的生活，他亲生父母的野心太大，为了实验自己的发明，不仅改变了他，也改变了筱柠。
祁泽钰本来想直接告诉他，然而欲言又止，心里泛起酸涩感，更多的是心疼。
被自己亲生父母拿来做实验品，任何人知道，都接受不了吧，更何况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两岁小朋友。
筱柠突然说话打断了他的思路：“不行，我要回去问问我妈，我小时候是不是被人贩子绑架过，然后被注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
祁泽钰点头应声道：“有可能，或许是一些不法分子，毕竟你那个时候还小，你爸妈不想让你知道，应该也是担心你去寻仇吧。”
筱柠继续问：“那么，刚刚这个小e口中的，宁博士，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就由我来——】
祁泽钰突然变了脸色：“我一定会好好追根溯源，拆了这个程序，让你恢复成正常人。”
【啊啊啊！不要啊！小e好不容易被激活】
筱柠揉了揉后颈，很是困惑地说：“怎么突然发脾气……它只是个虚拟程序，能知道什么，既然能检测我的情绪，还能让我的信息素变强，虽然很离谱，不过如果不是这样，我一个Omega，或许根本打不过那些对我图谋不轨的Alpha。”
“如果不想拆，它应该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
祁泽钰的话里有话。
智能程序是个聪明的存在，它能感知到，祁泽钰内心的情绪，他们想隐瞒筱柠的身世，不想让柠柠难过。
好吧。
当初他也是祁宏炜发明出来的芯片，然后被宁响改造，成为一个智能程序，他理应尊重人类的意见。
【柠柠的信息素变异症，可以通过终身标记解除，你们……】
【呲呲呲——】
断线了。
筱柠没想到，祁泽钰竟然突然释放很强烈的压制性信息素，因为力量太强大，直接把程序干崩了。
“聒噪。”
祁泽钰突然把他扑倒，低头看向他腺体说：“……我有办法，可以拆除这个智能芯片，它拥有人类的超前思想，不应该存在于世，但是腺体手术很疼，我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筱柠摇了摇头，侧过脸回答：“……既然不影响身体健康，就不用管它，其实我更好奇，为什么是你？你也是研发对象？”
“嗯。”
“怎么会这么巧？”
祁泽钰的信息素已经将他包围，筱柠靠在他怀里，企图放轻松，想他们之间开心的事情，而这股薄荷清香，也渐渐变得温柔，很舒服。
“……原来那边在湖边，我感受到的安抚信息素，是因为我开心了。”
筱柠现在没时间追究其他问题，他只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和他有关系，解决这个问题，只能标记。
“祁泽钰……”
眼前的Alpha气息不稳，缓缓喘息，浓烈的高匹配度，让他信息素失控，想剥夺怀里Omega的身体。
“柠柠……你好香，你闻到了吗？”
筱柠闻到了，他现在不仅能闻到对方的薄荷信息素，还能闻到清新的柠檬香，两种气味交错，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是……很舒服。
他以前只要被Alpha的信息素刺激，就会浑身难受，释放酸味。
还是头一回，想更近地靠近Alpha。
“要不然……你来个终身标记，先解决我的信息素变异症，我有时候，也很讨厌自己身上的酸柠檬味。”
祁泽钰目光落在他后颈腺体位置上说：“上学的时候没学过生理课？Omega终身标记，是要……上床的，而且要……”
他将头往侧边靠，在Omega的耳边说了句什么话，筱柠瞬间脸颊红透。
“你……你流氓！”
祁泽钰捏了捏他发热的耳朵，唇角扬起：“真可爱。”
筱柠推开他，他从来没了解过谈恋爱的一些知识，隐约记得，标记好像就是咬一下腺体，注入Alpha信息素，竟然理解错了。
“你起开！”
祁泽钰信息素愈发浓烈，筱柠难耐地扭了扭身体，然后就看见Alpha爬起来，打开书桌前的抽屉，拿出了一支抑制剂。
筱柠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扎进自己胳膊，Alpha的信息素才慢慢平静下来。
“你……没事吧？”
祁泽钰把针筒扔在旁边，坐着休息了一会儿。
“没事，有点控制不住信息素……我和你的匹配度很高，所以想标记。”
筱柠坐起来不明觉厉地说：“标记也没啥啊，反正互帮互助，又不是谈恋爱，难道标记了我就必须和你在一起？”
“你还真是单纯，如果Omega被Alpha标记，Omega就会产生依赖性，等同于认定这个Alpha，以后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会依赖我的信息素，发情期也会想找我，标记一旦打上，很难不失控再做点其他的。”
祁泽钰是个很守男德的Alpha，正人君子，如果筱柠不是自愿的，也不喜欢自己，他就不想伤害这些小O，只有尊重得到的爱情，才会持久。
“出来吃饭吧。”
筱柠被他搀扶着出门，没想到祁家竟然都在等他，因为知道筱柠在，祁妈妈让厨房的佣人加了很多菜。
祁玫意坐在沙发上吃葡萄，看见人出来后，两眼冒光，立马站起来招了招手：“来来来，柠柠，这里坐，刚刚摔着哪儿了？”
筱柠被他拉过来，顺便喂了几颗葡萄在嘴里，女人笑眯眯地说：“躲在房间干嘛呢？小钰有没有欺负你，告诉我，我一定给你撑腰。”
筱柠摇了摇头。
祁玫意踢了自家弟弟一脚，目光仿佛在说：能不能行，这都不上。
“柠柠。”
祁妈妈走过来，把他拉到餐桌前坐下说：“阿姨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于是把很多菜的品种都买了，你平常都爱吃什么啊？对海鲜不过敏吧？”
“谢谢阿姨，我都能吃。”
筱柠坐在这里浑身不自在，祁家人也太热情。
祁宏炜把自家夫人拉到身边说：“别吓着孩子，他第一次过来吃饭，会有点生疏。”
祁泽钰坐在他旁边说：“我爸妈从来没对我这么好，他们都很喜欢你。”
筱柠今天碰到的事情太多，显然没听见旁边的Alpha说话，还在沉思过去的事情，刚刚那种情况，祁泽钰能忍住，说明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己。
他家里人也挺好。
“但是……怎么这么巧。”
祁泽钰问：“小声嘀咕什么？”
“我觉得很巧，意思我大概捋清楚了，你小时候，也被注射过这种信息素变强的药剂，恰好，我也被注射过，然后，我们之间，怎么会形成牵绊？总而言之……有点说不清楚。”
筱柠百思不得其解，那个拿他做实验的人，也认识祁泽钰。
但是，祁家好像并不知情？
他总觉得，还有很多自己不知情的事情。
祁泽钰拍了拍他的手说：“先吃饭，忙完七夕，你可以回家，问问叔叔阿姨，看看小时候发生过什么。”
他觉得，瞒肯定是瞒不住。
这件事，找个机会，和他家里人一起告诉他。
筱柠嗯了声，祁妈妈坐在他对面，一直帮忙夹菜，整个碗都被装满，语气很温柔：“柠柠，快尝尝，好吃的话常来。”
“谢谢阿姨。”
筱柠拿起筷子，夹菜放进嘴里的时候，感觉这就是在见家长，被好几个人盯着。
祁玫意边吃边说：“欸，弟弟，刚才我闻到了你的信息素，好像比以前更强烈了，竟然还能控制下来，你身体没有其他问题吧。”
“没有。”
祁泽钰面无表情喝了口饮料。
筱柠想到方才，他竟然还提出终身标记的要求，也难怪Alpha的信息素会失控，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都怪他，没谈恋爱也就算了，也不去了解ABO常识，看来，以后得多了解。
那个机械般地声音又开始说话。
【柠柠，没关系，你们本该就是一对儿，要早点完成标记，解除禁忌，对身体好哦】
“你闭嘴……”
筱柠咬咬牙，声音很小，这个芯片应该是在他腺体内，所以才能感知他的情绪，他想不通，究竟是有多厉害的人，才能发明出这种东西。
祁泽钰也听得见，说明，他就是自己百分百契合的那个人。
要不然……
考虑一下他？
他也没尝试过谈恋爱的感觉，会很幸福吗？
吃完饭，已经是八点多。
祁家三个人一起送他出门，让祁泽钰亲自开车送他回去，还让他改天再过来吃饭。
祁夫人千叮万嘱付说：“一定呀送到家门口，天这么晚，这么可爱的小O，容易被别人拐走。”
“知道了知道了。”
祁泽钰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筱柠钻了进去。
祁泽钰绕了一圈，坐进驾驶舱，系好安全带说：“我不怎么喜欢开车，出门基本上都是陈棉这个专属司机，我妈想让咱们有单独的相处时间，所以才让我来送你，其实她不说，我也会送你回家。”
筱柠点了下头：“知道。”
祁泽钰启动奔驰，踩下油门，把汽车驶出小区，外面路灯整整齐齐一排，暗黄色偏暖，筱柠打开车窗，轻轻吹着风。
“膝盖还疼吗？”
“不疼了。”
“那就好。”
筱柠揉了揉太阳穴说：“只是今天昏倒过后……总感觉头有点晕。”
祁泽钰皱眉，汽车快行驶到路口的时候，他提前进入左边车道，迅速打方向盘，调头重新导航医院的方向。
筱柠疑惑地扭头问：“这么晚了，去哪里？”
“身体有问题不能拖，趁着今天送你回家，顺便去医院检查一下。”
筱柠闻言低头，搓了搓掌心，目光斜睨了眼旁边，Alpha开车时很认真，并没有东张西望，他移开眼，垂眸沉思，睫毛轻轻颤着。
他心情，很高兴。
今天确实很开心。
因为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关心过，小时候生病，他爸妈都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不舒服，立马开车送到医院。
这个Alpha，令他刮目相看。
“嗯……你人挺好的，但是，我身体有缺陷，不是个完美的Omega，经常不开心，所以咱们之间的匹配度，多数都很低，你没必要对我这么上心。”
他主要是担心。
祁泽钰会爱的越来越深，到时候被自己伤透心，不好。
“又在胡说什么。”
祁泽钰右手伸出来抚了抚他脑袋：“小柠檬，你是在质疑我对你的爱？难道你必须百分百完美，我才会很爱你？”
筱柠不说话了，拍开他的手。
“别叫我小柠檬，听起来怪怪的。”
祁泽钰唇角扬起轻笑，什么是喜欢，他大概懂，就是。
永远看不腻，越看越顺眼。
医院。
筱柠来到医院，因为体质特殊，被抽了三次血，各科都在检测结果，他坐在椅子上沉思，自己小时候到底遇到过什么。
几小时后，检查报告出来。
祁泽钰比他还紧张，快贴到医生脸上去了，低头研究报告，也看不懂。
医生说：“哎，祁总，您还记得我上次，对您嘱咐过什么吗？”
祁泽钰摇头。
医院说：“第一句，我说的是，这个Omega的信息素很特殊，你不能随便释放Alpha信息素刺激他。”
“第二，他的身体，有两种信息素味道，一种是酸、一种是甜，如果你的信息素和他的酸味结合，会让他身体疼痛，匹配度1％，只有他开心的时候，才能释放出安抚信息素，会让Omega感到舒服。”
祁泽钰恍然大悟，拍了下脑袋：“是我的信息素，经常刺激到他，导致他身体疼痛，所以才会出现昏倒的情况？”
医生点了下头。
筱柠坐在旁边，听得有点晕头转向，有时候祁泽钰的信息素，确实让他很难受，早知道以前就开心一点。
医生看完报告说：“现在，他腺体变得很脆弱，导致头晕、身体脱水，长期这样下去，恐怕都活不过三十……”
祁泽钰霎时变了脸色，手指颤抖，“你说什么！这么严重？这是绝症吗？”
“不不不，别慌，不是绝症，既然已经出现匹配度99％，肯定是有解决方案，例如……标记他，让他的身体，彻底接受你的信息素。”
祁泽钰和筱柠同时震惊了。
【小e说过，要标记，才能解除柠柠的痛苦，怎么就是不听我的呢】
祁泽钰怒斥：“你闭嘴！”
【呲呲——已下线】
医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刚刚，应该不是在吼自己吧？
筱柠站起来，直接仰起头说：“来吧，标记。”
祁泽钰茫然地望着他：“你……确定？这么直接？”
筱柠面无表情，语气也是非常淡定：“快点，我想活命，又没有其他想法，你想什么呢？不会觉得，我让你标记我，就是我爱上你了？”
祁泽钰：“……”
难道不是吗？
一个Omega，求一个Alpha标记。
难不成，你告诉我，他们只是是朋友，这孩子是不是太单纯。
谁知筱柠金口玉言：“别多想，你就是个工具人。”
祁泽钰：“……”
这未免有点扎心。
“怎么，你想当渣O？先让我给你打标记，等我爱的无法自拔的时候，甩手把工具人扔掉？”
筱柠把他拉出去，站在门口瞪着他：“你到底是不是Alpha，扭扭捏捏的，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祁泽钰脑海里满是这句话，直接把筱柠拉着往外走，来到停车场后，Omega直接被塞进了后座。
“干什么……这地方还不如医院空间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