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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之前的药盒掉落在地,药膏再一次覆在指尖,这一次比之前更顺利,轻易就滑入。

    “老师,别克制一点。”

    还没有说完的话语被其他声音盖住,被揪住的衣领更乱。

    第47章

    落地窗

    百公里外的S市。

    况野站在巷子角落,

    斜靠着斑驳的红砖墙,手里的防风打火机开开合合,火苗在打火石的摩擦下燃起又熄灭,

    映出她纠结的眉眼。

    前头的小吃街热闹,

    不同摊贩都在叫嚷,串好的小串往油锅里一倒,

    便冒出浓郁香气,旁边的首饰摊挂着一堆闪亮亮的银饰,在灯光下格外耀眼。

    况野看了一圈后,

    视线又挪回斜对面的小店。

    店铺不大,

    不过三十几个平方,

    却塞满了各种东西,但因摆放整齐的缘故,

    并不显得拥挤,

    甚至每张小桌前都坐满了人,

    看起来生意很好。

    打火机又一次合上,

    发出清脆声响。

    徘徊许久的视线还是禁不住诱惑,

    转向玻璃窗里,

    那个正捏着客户的手,

    笑容轻快又明艳的女人。

    她谈了三天就分手的前任。

    白日里的不靠谱计划,因许风扰的离开而暂时终止,她那时还在修车厂中,也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松了口气,把手机一丢就钻到车底,以惯性维持着往日的节奏。

    可修车不是简单的流水线工程,

    当她仰躺在修车躺板上,盯着那些繁琐的零件时,

    头一次觉得复杂,像是在看着路线缭乱的迷宫,许久都没有找到出口。

    她就这样发了一个小时的呆,然后默默把自己推出来。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生活确实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产生了滞缓,像是四周的一切都被胶水淹没,粘稠而缓慢。

    以至于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抬起手机后才瞧见许风扰发来的消息,非常简短的一句话。

    【喜欢她就去找她】

    况野接受了这个建议,并在短时间内赶到了对方的美甲店门口,但如何踏入其中,用什么理由和对方说话,却成了阻挡她往前的最大问题。

    她深吸了一口气,纹在锁骨中间、巴掌大的红色残缺蝴蝶,便跟着呼吸起伏扑翅,像是随时都可以飞走。

    但况野飞不走,她被拴住了。

    与此同时,玻璃窗内的女人伸了个懒腰,余光瞥向这里,又很快就收回,像是早就察觉到外头的人,却没有理会,下一秒就笑盈盈看向对面,夸赞着客人今天的妆容。

    楚澄踹开面前的石子,纠结了半天,最后将手机掏出。

    屏幕随之亮起,她与许风扰的聊天页面,还停留在之前的那句话上,指腹摩擦着手机边缘,好半天才下定决心拨打。

    而许风扰接通的速度很慢,几乎是到最后一声“嘟”时,才同意了通话。

    “怎么了?”

    “阿风,我……”况野脱口而出的声音急切。

    可下一秒她就止住,慢半拍地辨认出对方声音中的沙哑,以及那浓郁得无法化开的情欲,她虽没谈过什么恋爱,也不曾经历过这些,但好歹也是个成年人,很难什么都不知道。

    马丁靴像是黏地板上,冒出打断别人好事的尴尬与无措。

    “我、”她张了张嘴。

    被置于耳边的手机声音清晰,尽职地传出那极力克制后的细微声响。

    窸窣的布料摩擦声、女人被捂住嘴后的闷闷呜咽、许风扰微重的呼吸,还有分不清是不是海浪的拍打声。

    “有事?”许是她耽搁了太久,许风扰开始不耐地催促。

    况野憋了憋气,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挂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许风扰等了几秒就放弃,手机直接被甩飞向床,砸出重重声响。

    怀里的女人像是颤了下,又被紧紧压在玻璃上。

    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人已站到落地窗前。

    柳听颂的衣服还在,西装外套、酒红衬衫,甚至连之前掉落在地的西裤都被贴心勾上,虚虚挂在胯骨边缘。

    哪怕有路人偶然抬头,也只能瞧见一抹淡淡黑影。

    可许风扰只有知道,柳听颂的衬衫早已敞开,里头那件更是松垮,在不断拉扯中,连半遮都做不到,丰腴的圆弧就这样紧紧贴在冰冷玻璃上,泛起灰白的雾。

    “别、不要,”柳听颂在低泣,清润的声音都变得模糊,断断续续地吐出:“可以了、够了。”

    唇间的吐息不断落在玻璃面,汇聚成水雾,往下滑落。

    回应她的是许风扰抬起的手,将她压在玻璃面的手拽住,轻易就钻入对方指间,与之十指紧扣。

    而另一只从后绕至前头、向西裤边缘探入的手,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停过。

    不间*

    断的起落,已让柳听颂到了崩溃的边缘,鼻梁上的银框眼镜歪斜,情欲薄粉从脖颈向周围散开,将整个人都熏染,之前清冷知性都化作楚楚可欺。

    “别、可以了。”

    她试图握住许风扰手腕拉扯,却无力阻拦,只能无力搭在那儿,越发清晰感受着许风扰的进退。

    头一次陷入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里,往前是捂不热的冰冷玻璃,往后是将自己往许风扰怀里送,接受更深的探入。

    退无可退,进无可进。

    完全被陷阱中的藤蔓包裹住,任由它携着带着麻醉毒素的的小刺,一点点刺进白净肌理中。

    房间里还未开灯,没有时间也不需要,任由周围变成一团黑。

    而她们躲在黑暗里,唯一的光源是外面并不明亮的月光,如银纱般泼洒而下来,如同锁骨与肩颈形成的三角凹坑里,好似积了一摊皎洁的水洼。

    而在脱力摇晃间,水洼就溅起,月波洒落满身,冒出的细密薄汗也变得晶莹,像是刚刚出窑的白瓷。

    意识朦胧间,柳听颂觉得自己快要被钉死在这里,血肉被融化,骨骼也被碾碎,要被榨出身体里的全部水分,每一处都写满许风扰的名字。

    腰腹轮廓起伏、绷紧,还未缓和片刻又紧绷,往日不大明显的线条都变得清晰。

    远处已被漆黑夜色笼罩,蔚蓝天空比宝石更璀璨,连碎星、皓月都变成宝石上的耀眼火彩。

    海滩上已无人走过,自涨潮后就有人在入口处拉了横条,将游客阻拦在红线外。

    他们自然不会无故如此,只因今晚的潮涨得实在厉害,甚至已经将礁石滩全部淹没,就连放得老远的太阳椅都被波及,实在危险的很。

    且,也不知是海水涌上、浸泡电路,还是有抠门的家伙见此情况,索性将全部路灯都熄灭,以至于夜色更浓,如墨汁填满空间。

    “求你、”柳听颂再无法承受。

    残留的些许清醒意识、无法理解,也无法告诉她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从不远处的沙发,被诱哄着一步步走向这里。

    “电话,”她已经开始分不清时间与空间,只想寻到一个理由,将许风扰推开。

    “接电话,”她开始重复。

    “你去接电话,”喃喃低语沙哑至极。

    许风扰低头咬住她耳垂,哑声回答:“刚刚接了。”

    对,她接了。

    柳听颂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在此之前,突然响起的铃声被她当做救命稻草,像现在这般,不断催促着许风扰去接,那人起初不愿,柳听颂就抬起手推着她肩膀,不断重复。

    许风扰就露出烦闷神色,低着头在她的耳边说:“再来一次,这次好了就接。”

    这样的话语对于此刻的柳听颂而言,实在太具蛊惑力,以至于主动抬腰,配合着将自己的点往对方指尖送,赶在最后几道铃声前战栗不止。

    她本以为要结束,可那人却快步拿到手机,然后将要逃跑的她重新压在这儿,从面对面到她对着镜子,之前的努力毫无作用,甚至变成更过分的欺负。

    这一次结束就接,可不是这一次结束就结束。

    “坏东西,”她忍不住斥骂,可又哑又弱的哭腔声实在没有一点威慑力,反倒像故意撒娇一般。

    “坏狗,”她掐着许风扰手腕,就连指尖都在发着颤。

    太过分了,哪有人会这样。

    回忆不受控制地冒出,让她无比怀念起五年前的许风扰,虽然也会有些过分,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完全是一头喂不饱的狗,就连骨髓都要被敲碎舔舐。

    怎么会这样?

    她又一次冒出疑问,明明在几天前,许风扰还是个在她的撩拨下,一退再退,克制又隐忍的好孩子,甚至让她一度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太过无趣,没有魅力。

    她甚至觉得五年后的许风扰不再对这事有喜爱、执着,变成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好像一次次动情的人只有自己。

    可直到现在才明白,这人哪里是不再喜欢,明明就是在憋着、忍着,哪怕是酒醉那会,也在故意惩罚,直到今天才彻底消气。

    或者说是原谅了她之前的不告而别,但没有放弃惩罚。

    “坏狗。”

    “混蛋。”

    斥骂声一句接着一句,最后变成连名带姓、完完整整的三个字。

    “许风扰!”

    这是最高级别的警告。

    她哭咽着道:“我站不住了、真的站不住了。”

    要不是还有许风扰压着,她早就要往旁边摔落。

    又是一阵战栗,那人没有一点停下的趋势,越发过分,好像不知疲倦。

    玻璃窗上的水雾更浓,已分不清是水汽还是眼泪,不断往下滑落。

    “许风扰!”她又喊,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那人终于松开与她十指紧扣的手,却不是离开,而是捂住她的嘴。

    那些尚未能喊出的字句就被抵回齿间。

    她低下头,声音比起柳听颂也没好到哪里去,极暗哑道:“别叫我的名字。”

    柳听颂不想理,甚至咬了对方一口。

    “别叫、”许风扰用侧脸蹭了蹭对方,讨好似的哄道:“姐姐喊得太大声了,隔壁会听见。”

    这里不是家里,是酒店。

    柳听颂终于反应过来,声音被努力压住,变成声声呜咽。

    而另一面的况野还在不知所措,捏着手机的骨节发白,若是楚澄,早就把许风扰调侃到脸红,再往群里一发,让大家伙都笑一遍。

    可这人是况野,她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把手机放下,僵硬等在原地。

    直到街道逐渐变得冷清,食客散去,小贩开始收摊,美甲店的最后一名客人离开。

    况野默默站直,表面依旧很酷,可眼眸却紧紧盯在对面。

    直到瞧见那人向她走来。

    况野不由僵了僵身子,掌心冒出细汗。

    “晚、晚上好,”她结巴开口,恨不得将不知所措这四个字写在脸上。

    另一人却轻松,回以明媚笑意:“晚上好啊,大明星。”

    她总是喜欢这样叫她,带着些许促狭的意味,像是只喜欢恶作剧的黑猫。

    “我、我,”况野不知道该说什么,总是嘴笨得很。

    幸好对方接话道:“你来找我?”

    况野含糊应了声:“啊。”

    “上次的卡是你送给小佳的?”

    小佳就是她的那个朋友。

    况野下意识想点头,又急忙收回,想要否认,可当看见对方那双含笑的眼眸时,她又僵住,说不出旁的话来。

    “还你,这种东西可别乱送人,”那人就笑,将早就捏在手中的卡往对方怀里一丢。

    “我们上次可被吓了一跳,喝了一晚上酒才花了三十。”

    况野连忙收忙脚乱接住,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道:“没事,你拿着就是。”

    那人又不说话,笑盈盈地瞧着她。

    她什么都不用说,况野就把卡收了回去。

    见到她乖乖听话,那人才又继续:“上次那个人……”

    “这不关你们的事,”况野脱口而出打断,后一秒又意识到不对,声音放缓道:“抱歉,这事怪我,他就是想找个由头激怒我,让我和他比赛。”

    “那你没站出来前呢?”那人并没有被绕进去,笑眼弯弯道:“难道不是他先过来纠缠我,然后你才站出来帮忙,再被他盯上的?”

    她又反问:“怎么就全是你的错了?”

    况野又不说话了,本来就嘴笨,这下更不知道说什么。

    反倒让另一个人又主动开口:“那天谢谢你啦。”

    “应该的,”况野呆得气人。

    幸好对方不计较,又笑道:“你别理他说的那些话,你不比别人差。”

    况野眨了眨眼,想了下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是那个垃圾为了激怒她,故意说若无许风扰,燃陨不可能像今天这般火,她们都在抱许风扰的大腿,她这才被激怒,若不是楚澄及时出现……

    况野扯了扯嘴角,就道:“我不在意。”

    “是吗?”那人笑了笑,一双狐狸眼带着狡黠,话音一转就道:“那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

    “我……”况野深呼吸了下,锁骨间的蝴蝶也跟着扇翅。

    她一鼓作气道:“我想问你要不要去跑山?”

    澄澈眼眸带着无声希冀。

    海浪拍打沙滩,大风掀起白花,房间里的灯亮起又熄灭,窗帘终于被合上。

    之后是怎么结束的,柳听颂已完全没了意识,只记得在此之前,自己好像被哄着,翻来覆去说了无数次我是你的,并发誓再也不会离开许风扰。

    就连后面的清理、擦药,她都提不起一丝力气,只想睡觉,昏昏沉沉地被许风扰支配着完成一切。

    再后面,许风扰好像是提来了食物,只是柳听颂太累,连哪怕是被对方扶起,哄着喂了几口后又睡着,实在是被欺负惨了。

    第48章

    十分钟就够了

    次日。

    稀薄的日光穿过窗帘缝隙,

    海风携着清晨的凉,便要往里头钻。

    置于床头的手机发出震响,吵得个没完没了。

    被发丝半遮眉眼的女人被吵醒,

    眼帘颤动间,

    眉也拧紧。

    蜷缩在她怀里的白毛小狗反应更大,半睡半醒地往她怀里钻,

    试图以此隔绝声响。

    还未彻底清醒,年长那位就下意识用手捂住对方耳朵,另一只手则往声音来源处摸索。

    须臾,

    连打了几个的电话终于拨通,

    梨子的声音带着催促,

    开口就道:“姐你醒了吗?现在已经七点半了。”

    她又道:“昨儿就和那边约好,八点半要赶去那边试衣服、做造型,

    十一点有一个品牌方的小型访谈……”

    小助理如同机器人般,

    叭叭着将今日的行程复述了一遍。

    微皱的眉头松开,

    表情却没有舒缓半点,

    只是困意彻底消散,

    变得无比清醒。

    “姐你醒了吗?”梨子又问了一遍,

    说:“我给你叫份早餐?”

    按照以往惯例,

    若是总统套房这样的房型,梨子应住在套间中的次卧室,以便照顾柳听颂。

    可这次情况不同,品牌方原本安排的房型比这个稍次,但将梨子安排在柳听颂隔壁,当听闻许风扰要来后,

    柳听颂便自己升了房型,梨子也就识趣地没跟来。

    所以,

    今早就略微麻烦了些,只能打来一个又一个电话催促。

    梨子等了等,又问:“姐你醒了吗?”

    怀里的家伙又被吵醒,白毛脑袋往肩窝处连蹭几下,又低头往下埋着,在睡梦中也不曾亏待自己。

    从脖颈绕至脑后、将人搂抱住的手摸过对方后脑勺,表示安抚。

    柳听颂眼帘半掀,垂眼就看向怀里的人,尚未彻底清醒的眼眸掀起温柔神色。

    柳听颂缓了下,才开口:“醒了……”

    话还未说完,柳听颂便抿紧唇,虽早有意料,却还是被过分沙哑的嗓音吓到。

    幸好另一边的梨子没多想,只当是才睡醒的缘故,又问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柳听颂咳了几声才接道:“不用叫了。”

    梨子答应了声,还自以为很贴心地让柳听颂喝点温水。

    柳听颂没再理会,直接将电话挂断。

    再看向罪魁祸首,这不知这家伙哪里养出的厚脸皮,昨夜将她翻来覆去折腾个遍,没有半点愧疚也就罢了,现在还理直气壮埋在她的怀里,要她抱着睡。

    祖宗。

    柳听颂脑中突然闪过这两个字,明明是嗔怪,可唇角却微微掀起,另一只空出的手挡在对方眼前,将偷偷遛入的日光遮挡,覆在脑后的手也不得闲,指尖一次又一次地穿梭过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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