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这是我的表姐,相府家的大小姐,她不怎么出席宴会,不认识也不奇怪……”韩璐雯正介绍着。
突然,小厮的声音传来:“蓉汐郡主到——”
原本聊天的贵女们连忙行礼:“参见蓉汐郡主。”
对于这样的场面,蓉汐郡主早已习以为常。
她让大家都起身,不必太过拘谨。
但众人对郡主不熟悉,哪敢放轻松。
一旁的沈乐瑶却很是得意,所有人都敬畏郡主,而且她与郡主却是好友,郡主的光彩自然也映衬了她。
她环视一圈,然后很快发现了沈慕雪。
今天,她可是准备了许多“节目”。
首先,要在众人的面前演上一出。
第37章
入宫的机会
“哎呀,这不是我的姐姐嘛?姐姐,刚刚我找你好久了,还以为你不喜欢,不来呢。”沈乐瑶装作惊喜地对蓉汐郡主说,“郡主,真不好意思,我这位姐姐比较害羞,您别怪她哦。”
蓉汐郡主已有些不悦。
什么叫不喜欢所以不来?
参加她们的宴会,难不成还委屈她了?
蓉汐郡主的目光落在沈慕雪身上,猛然一顿,这人她有印象。
书芹对那次相遇更是记忆犹新。
轻声对蓉汐郡主耳语。
“郡主,她便是那天在客栈遇到的那位姑娘。”
原来如此。
是她!
蓉汐郡主脸色一沉,指着沈慕雪说:“那天,是不是你对我侍女做了什么手脚?一块没人要的破玉佩,你不给就算了,竟然这么狠心。害得我侍女连着腹泻三天,让国公府差点变成了茅厕。”
书芹脸上一红,心想:
郡主,提这个干嘛呢?
沈慕雪差点笑出声。
看来这位郡主被家人宠坏了,当众这么说,想必没什么心机。
这样的人,反而更容易对付。
沈慕雪装作茫然:“郡主,此话怎讲?您想看我的腰佩,我也把它给您看了。是您的侍女不知怎的就开始‘排气’了。我还好心指了浴室的方向给她,不信您可以问她。”
蓉汐郡主听后立刻望向书芹。
书芹也只是有些怀疑沈慕雪下过药,实际上并无证据,听完沈慕雪的话,自己也觉得可能错怪了人。
只好点点头。
蓉汐郡主无言以对。
眼见蓉汐郡主处境尴尬,沈乐瑶赶紧凑上前。
“姐姐,你说的什么玉佩呀?郡主要是喜欢,就把玉佩送给郡主呗。等郡主玩够了,自然会还给你。”
沈慕雪摸了摸挂在腰间的那块虎头的玉佩,毫不迟疑地解下来。
“郡主若喜欢这个,我自然乐意割爱。”
说罢,往前一递。
书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蓉汐郡主脸色苍白,摆手拒绝。
“我不要,你快拿开。”
沈慕雪不紧不慢地将玉佩重新挂回她的腰间,笑道:“郡主出身尊贵,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妹妹你这么推着蓉汐郡主要我身上的玉佩,要是不了解的人,还会以为郡主霸道无礼呢。许多人在场,保不准会传出什么闲话来……”
“郡主殿下,流言蜚语可比老虎还凶猛呢。”
蓉汐郡主听罢,而后狠狠瞪了沈乐瑶一眼,随即甩开她的手。
“都怨你。”
言罢,她拂袖而去,一众仆从连忙紧随其后。
沈乐瑶当众受责,脸上火辣辣的,却又不愿和蓉汐郡主彻底撕破脸,进退维谷。
韩璐雯咂了咂嘴。
“沈家二小姐,要不你还是追上去哄哄郡主?万一她真生了气,可就不管你了。”
沈乐瑶正欲离开,被韩璐雯这么一说,哪里还走得成。
倔强地站在亭外:“她要生气就让她生气,我干吗要去讨好她,我又不是她的跟班。”
她想给自己争口气。
不料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却齐刷刷转向了她的背后。
她疑惑地转过头,只见蓉汐郡主脸色难看,愠怒道:“原来,我身边竟是让你如此憋屈。那以后你就别再靠近我了,我也不差你这么一个跟屁虫。”
说罢,高昂着骄傲的头颅,领着侍女扬长而去。
沈乐瑶: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并非那个意思。
此时,面子已无关紧要,她急忙追了上去。
韩璐雯望着她焦虑的背影,大笑:“诸位瞧见了吗?她说不是跟班,谁信呢?”
人群也跟着哄笑起来。
沈慕雪望着沈乐瑶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些账,她都默默记下了。
时机成熟时,定要一一清算。
不久,宴会拉开序幕。
宾客们陆陆续续就座。
楚王妃坐镇首席,身旁依次是金氏及其它权贵的妇人。
这种宴席,吃喝谈笑是其一,更重要的则是男女间的相互打量。
毕竟,平日里碍于礼法,男女需保持距离,唯有在宴席上,在亲眷的注视下,又有仆人在旁,男女间简单交流并无不妥。
楚王妃此番设宴,目的便是为蓉汐郡主择一良婿。
楚王自己的封地虽在物产丰富的淮阳,但地域狭小,除了水产业,其他难有发展。
她曾目睹京城的繁华,愈发感觉那封地如同囚笼。
因此,她要让女儿重返这金碧辉煌的天地。
将来有了王府的背景,加上外祖父国公府的助力,在京城横行无阻不在话下。
几轮酒过,国公府的国公夫人提议让年轻人们展示才艺。
男子多展示吟诗、舞剑,而女子则以琴艺、书画、舞蹈取胜。
蓉汐郡主怎会不知母亲的用心,早已透过屏风悄悄观察。
她眼光甚高,一圈下来,却未发现满意之人。
这时,一名白衣男子离席走向别处,虽未能看清面貌,但他那超凡脱俗的气质与身姿,却令人印象深刻。
她立刻寻了个由头,悄悄尾随而出。
蓉汐郡主刚走不久,沈乐瑶就被点名。
“瑶儿,我听说你的惊鸿舞跳得极好,不妨让王妃也欣赏一番。”
“那我便献丑了。”
虽说献丑,沈乐瑶却是有准备而来。
登台时,不经意地挽起裙摆,犹如几片花瓣绽放在腰间,别具一格。
自幼习舞的沈乐瑶,功底深厚。
举手投足间,轻盈飘逸。
尤其在跳跃旋转之际,宛如雪燕翩飞,令人目眩神迷。
不久,台下的青年才俊纷纷打听她的芳名。
沈乐瑶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
她的目光掠过众人,最终停在不远处的一个阁楼上。
清晨,母亲告诉她,今日国公府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此人身份非同小可,连国公老爷都恭敬有加。他此行是为了下一个月的宫廷选秀。
沈乐瑶迅速猜到了神秘人的真实身份,掩嘴轻声道:“我若是能被皇上青睐,那下一个月的选秀,我岂不是胜券在握?”
“因此,我的瑶儿,这可是你的唯一机会。把握住了,别说和侯府有签订的婚约,哪怕你已经嫁入侯门,也仍有入宫为后的可能。”
沈乐瑶使劲点了一下头。
从早到晚地苦练那支惊鸿舞,全是为了能在这一刻大放光彩。
只为打动那位隐身于暗处的心上人。
第38章
大显身手
惊鸿舞的精髓,在于最后那一跃,站上小如巴掌的碗底,快速旋转,舞动的裙摆宛若展翅欲飞的鸿雁。
美得令人窒息。
沈慕雪向清漪使了个眼神。
清漪轻轻捏起桌上的一颗花生米,随即不动声色地弹射出去。
沈乐瑶已沉浸在舞蹈的世界里,未曾料到,关键时候,脚踝突然一痛,整个人猛地摔倒。
“哎呀——”
沈乐瑶惊呼,重重地撞向舞台。
这一摔,免不了鼻青脸肿。
危急时刻,凌凡猛冲向前,一把搂住沈乐瑶。
沈乐瑶跌入凌凡怀抱,轻哼了一声,但一想到阁楼上的人,她奋力挣开凌凡。
“你,别碰我。”
这几句话,让凌凡脸色一沉。
但很快,他恢复了平日的温文尔雅,不容置疑地抱起沈乐瑶:“我们即将成婚,这还介意什么?”
接着对楚王妃说:“王妃见谅,瑶儿扭了脚,我这就带她下去检查一下。”
楚王妃颔首。
“好,你们去吧。”
沈乐瑶暗暗咬牙。
凌凡这番举动,几乎毁了她的计划。
“不用了,我没事。”沈乐瑶奋力从凌凡怀中挣脱,推拒道,“楚王妃,这是我抛砖引玉呢,我姐姐才艺超群。不如也让姐姐展示一番给大家。”
楚王妃同意。
“也好。”
凌凡望向沈慕雪,她安静地坐着,一脸迷茫。
凌凡不由皱起眉头。
他最清楚,沈慕雪并不精通才艺。
金氏从未为她请过老师,也不曾栽培,如果不是沈丞相坚持,沈慕雪可能连读书与识字的机会都没有。
沈乐瑶这是要公开让她难堪。
凌凡低下头,正好看见沈乐瑶乐祸幸灾的表情。
那一刻,凌凡心里五味杂陈,以前,他认为乐瑶敢作敢为,比沈慕雪有趣,也更加勇敢。
但现在,他似乎才真正认识她。
“娘娘,我自幼失去母教,不曾学过才艺,但是,妹妹习画时,我曾在旁观看。如果娘娘不感到嫌弃的话,我可以尝试作画,仅供娘娘一笑。”
沈慕雪说得分外坦诚。
然而,人们对金氏的各种议论这才真正开始。
谁不知,金氏以温柔善良著称。
前些时候刚有她诬陷继女的事件,现在又曝出她不让继女正经学艺,沈慕雪想学只能偷窥。
这一言,金氏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金氏在一旁咬牙,生怕沈慕雪真出丑,她连辩解的机会也没有。
连忙笑道:“你既然不会什么才艺,就赶紧坐下吧,莫打扰了娘娘的雅兴。”
沈慕雪绞着手中帕子,假装犹豫道:“可是娘娘刚才说,拔得头筹便有赏赐?”
金氏低声呵斥:“谁教你如此无礼?!”
楚王妃听后安抚地拍拍金氏的手,唤来嬷嬷,取下托盘中的雕花玉簪。
“这就是奖品,若你的才艺让大家惊叹,这便归你。若表现平平,便是戏耍本宫。你还愿意展示吗?”
金氏一听,恨不得为楚王妃拍手叫好。
沈慕雪从未学过任何才艺,她画出来的哪能入眼。
到时候,就有了惩罚她的理由。
难怪人家能当王妃,轻描淡写间,直击沈慕雪的要害。
沈乐瑶刻意道:“好姐姐,真不行那就算了吧。我还以为你在家天天涂涂抹抹,真有两下子呢,看来是我错看了。”
沈慕雪淡淡开口:“清漪,给我上宣纸——”
“今天,我就献丑了。”
沈慕雪给清漪使了一个眼色。
清漪早有预备,纵身而上,铺开一张十米长的画卷于地面。
又拎来一桶浓墨,置于其旁。
众人好奇心起,连在场的楚王妃也忍不住伸长脖子,想瞧瞧沈慕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乐瑶嘴角一挑,刻意说道:“好姐姐,你想要出风头我明白,但画画这事儿费时费力,等你磨蹭完,大伙儿不得等到黄花菜都凉了。天这么冷,王妃和郡主身子娇贵,别再冻出个好歹来。”
金氏连忙对着楚王妃提议:“王妃,时候不早了,不如咱们先回去吧。”
这一唱一和,明摆着是要让沈慕雪难堪。
一旦楚王妃离开,这宴席也就会散了,谁还有耐心等她慢慢作画?
就算最后画得再出色,又有谁会真正在意呢?
楚王妃心知肚明金氏的意图,顺水推舟地站起来,吩咐身旁的丫鬟:“确实有些累了,灵珑,你留下等着沈小姐画完,拿给我看看。如果真有两下子,那份奖赏就归她。”
灵珑恭敬行礼:“是,王妃。”
“本宫先去歇息,各位随意。”
楚王妃在金氏的搀扶下准备离席。
沈慕雪并未挽留,而是抄起一旁的扫帚,蘸满墨汁,直接往宣纸上一挥而就。
她的动作看似粗犷无序,却意外吸引了一圈人的注意。
大家围拢过来,韩璐雯望着纸上那凌乱而又不失韵律的枝条,眼睛一亮。
“哇,这大扫帚印出的墨痕好像真的树枝!表哥你看,雪姐姐真是太厉害了。”
韩承赫也是头一回见到这种别出心裁的画法,但他本人也擅长丹青,一眼就能看出沈慕雪并非瞎涂抹,那些枝条虽看似随意,实则疏密有致,高低错落,极富节奏感。
接着,只见沈慕雪完成枝条后,轻轻提裙,鞋底沾上墨水,在宣纸上轻轻一踏一转。
不一会儿,枝桠间便点缀上了密密的花蕾。
此刻,众人已恍然大悟,惊叹道:“这不正是我们身处的梅林吗?”
大家环顾四周,再对照画作,竟有几分神似。
之前还对沈慕雪抱有诸多疑问的人,此刻纷纷改口称赞:“丞相府的沈大小姐未曾系统学过画,竟能创作出这么有创意、有意境的作品,实在叫人佩服。”
韩璐雯仿佛自己受了表扬一般,立即接口:“那当然,我雪姐姐那可是天下最聪明的。”
韩承赫宠溺地揉了一下她的头。
才见过几次面,这小姑娘就成了沈慕雪的忠实粉丝。
凌凡站在人群最后,待沈慕雪作画完毕,命人将画作立起时,底下立即爆发出一片赞叹之声。
起初,人们只是对她的画法感到新奇,但真正看到成品,无不被其深深折服。
扫帚的印记,化作了自然生长的梅树枝干;交错的足迹,仿佛是枝头绽放的梅花;花丛间,用水调淡的墨水渲染出隐约可见的亭台楼阁。
第39章
判若两人
而画面顶部,轻描淡写的青烟如同冬日晨雾般袅袅升起。留白之处,留给观者无限遐想,意蕴深长。
整幅画气势磅礴,既展现出传统山水画的韵味,又融入了沈慕雪独特的个人风格。更让人称奇的是,这一切只用了短短片刻时间。
太不可思议了!
赞誉之声四起,无人不叹服。
凌落凝却撇了撇嘴巴,一脸不以为然:“不过是些小伎俩。”
而凌凡眼中却满是震撼。
说起来,当初教授沈慕雪丹青的正是他。
那时,金氏为沈乐瑶请了画师,却不让沈慕雪学,他看穿了她眼神中的渴望,便私下里传授给她绘画的要点。
她用树枝在平坦的地上一笔一划地模仿,求证是否正确。
那时候,她的画简单朴素,规矩有余而个性不足。
没想到,这样一个曾经拘谨的女子,有朝一日竟能挥洒自如,创作出这样豪放不羁、气势磅礴的作品,就像她的人一样,经历了蜕变,与过去判若两人。
凌凡的眼眸深处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如同那夜在小巷中凝视她的眼神,带着一丝侵略性与占有欲,唯独不见了轻蔑与忽视。
沈慕雪仰首,目光投向楚王妃。
“娘娘,画完了。”
楚王妃心头一紧,此刻想抽身已是不能。
她瞥了一眼,唇边勾起一丝嘲意:“你倒真是个机灵鬼。”
韩璐雯听了不乐意。
自小被家中溺爱,她天不怕地也不怕,当即接口道:“王妃,我母亲常说,黑猫白猫,能捉耗子就是好猫。管它是不是耍小聪明,画得好就成了嘛。”
话音一落,又冲众人挑战。
“谁觉得自己画的比我姐强,不妨上来试试。”
沈慕雪望着那张圆嘟嘟的小脸为自己出头。
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打从记事起,从未有人如此护着她。
韩承赫同样护短,见妹妹口直心快,连忙站出来道:“我家舍妹心直口快,还望王妃娘娘宽恕。不过,她这话也并非全无道理。娘娘出自名门,才情兼备,这画如何,娘娘自是心中有谱。”
商人本色显露无疑?
面带微笑,言辞间却把王妃置于两难。
若贬低此画,似乎显得自己鉴赏力平平,传到京中贵族耳朵里,颜面何存?
可若承认画佳,却又咽不下这口气。
一时之间,气氛凝固,两边都不好受。
正当此时,一名护卫手捧锦盒,来到沈慕雪面前:“我家公子极为赞赏姑娘的画作,愿以此礼相赠,不知能否将画赐予我家公子?”
沈慕雪转头,顺着护卫来的方向望去。
正好看见不远处的一座阁楼。
阁楼垂帘低挂,从低处看不清内部景象。
系统适时跳出提示:【主人,已检测到那位正在阁楼之内。】
沈慕雪轻轻一笑。
皇上居然也来了。
而且还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这样一来,不收下礼物就说不太过去了。
沈慕雪接过了盒子,说道:“这只是我粗浅之作,能得到公子的青睐,实在是慕雪的荣幸。”
侍卫没有多言,收好了画卷,随即离开。
楚王妃也自然清楚皇上在场。
让她意外的是,皇上竟如此赏识沈慕雪的画作。
要是她给沈慕雪难堪,这岂不是在间接指责皇上的审美有问题?
楚王妃心思一转,当即决定,满脸堆笑地说:“今天的宴会上,这幅画真是无出其右。灵珑,赏赐。”
灵珑从嬷嬷那里接过发簪,亲手交给了沈慕雪。
眼角余光瞥见沈慕雪发间那支芙蓉玉簪子,不禁蹙眉。
无论是色泽还是工艺,这支簪子都比自己手中的镂空雕花的簪子更胜一筹,显然非民间寻常之物。
沈慕雪接过赏赐的发簪,行礼道:“多谢王妃赏赐。”
楚王妃轻轻应了一声,说自己累了,让金氏继续陪伴众人聊天,然后便自行去休息了。
长辈一离开,其他大臣家的小姐们立刻围拢过来。
有的询问沈慕雪这画作灵感何来,有的则想一睹那镂空雕花的簪子的风采。
沈乐瑶望着这些人,气得紧紧绞着手帕。
暗地里骂这些人的墙头草行为。
以前围着自己转的人,就因为沈慕雪一幅画,全变了卦。
枉费她以前还经常买些好东西分给大家。
真没义气!
这时,凌落凝走过来,拍了一下沈乐瑶的肩。
“瑶儿姐姐你没事吧,你现在怎么样,这脚还疼吗?”
沈乐瑶揉了一下脚踝,稍微活动了一下,感觉好多了。
凌落凝瞥了一眼沈慕雪,啐了一口:“那个轻浮的女人,真会出风头!从前装得乖巧,现在本性露出来了吧。”
沈乐瑶深表赞同。
不过,沈慕雪以为这样就能风光无限,游戏就停了吗?
没门!
后面还有许多更好玩的等着呢!
沈乐瑶收敛起怨恨的神色,凑近沈慕雪说:“就知道姐姐一定会大放异彩。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去碧湖边玩吧,下人们备了冰刀,刚好可以去湖面滑冰。”
“我听说这国公府的湖面可大了,附近还设有歇息的地方,既有茶水供应,大家既然来了,”凌落凝了解沈乐瑶的心思。
她的提议肯定别有用心。
于是赶紧大声张罗起来。
众人自然积极响应。
“我不太会滑,就算了吧。”
沈慕雪正打算仔细擦拭楚王妃赏的簪子,然后再妥善收好。
凌落凝看在眼中,嫉妒之火油然而生。
一个趔趄,恰好撞上了沈慕雪的手臂。
光滑的簪子掉落,断成两截。
沈慕雪抓住凌落凝的手腕,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凌落凝,我知你一直不喜欢我。可你也不必故0606意弄坏我刚刚得到的簪子啊。”
凌落凝被抓住了手,无法抵赖,只好涨红着脸说:“不是,我,我真的不是故意为之。多少钱,我赔给你。”
心中却嘀咕,不过是赔点钱嘛。
只要这簪子被毁了,看沈慕雪还能拿什么炫耀。
沈慕雪眼中闪过一丝狡猾,但表面却不动声色:“那是王妃亲赐的,意义重大,怎能用金钱衡量。万一王妃追究起来,我,我该怎么办呢?”
说着,眼泪竟真的落了下来。
韩璐雯在一旁看得明明白白,凌落凝那绝对是存心的。
第40章
给她撑腰
她心里的火直往上窜,扭头就去找人帮忙了。
沈乐瑶不愿在这种琐事上耗时间,再说,凌落凝弄坏了沈慕雪的发簪,她心里还挺解恨的。
上前劝慰:“这凌小姐又不是故意弄的,王妃娘娘心胸宽广,肯定不会计较。她既然承诺了要赔偿姐姐,又何必揪着不放呢。”
沈慕雪望着这两个,一副无奈接受的模样。
楼阁之上。
皇帝背手站在栏杆旁,而修长的手不经意拨动着帘幕,目光落在被众人围住的女孩身上。
她脸色苍白,泪痕未干,紧闭的双唇微微颤动,似是被恐惧所困。
皇帝忽然忆起初次遇见她的情景。
那时她也是这样。
像一只无助的小兔子。
“彭海明,这几个是哪户人家的?”
彭海明善解人意,早就料到皇帝会这么问,连忙答道:“那位打坏沈小姐发簪的小姐,是京城安平侯府的大千金,凌落凝。下个月的选秀名单里就有她。她身边的那位,是沈家二小姐,宰相府的二千金沈乐瑶。”
又是安平侯府。
裴翊深沉冷漠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
片刻之后,他放下帘幕,重新坐回原位。
见裴翊摩挲着手中茶盏不言语,彭海明自然不敢多嘴。
正当他认为皇帝刚才只是随口问问,皇帝却突然说:“朕曾听说,那支镂空雕花簪是南山玉所制,价值非凡。”
“是吗?”
彭海明抓了抓头。
“南山玉虽珍贵,却不稀奇,许多贵族用的珍贵玉器都是来自南山玉。”
皇帝瞥了他一眼。
这一瞥看似平常,却隐含着一丝厌烦和不耐。
彭海明立刻改口道:“都说黄金有价而玉无价,况且出自王府的发簪,必定价值连城。”
裴翊没有接话,轻轻刮去茶杯上的泡沫,抿了一口茶。
此时,侍卫前来报告。
“沈小姐对众人说,发簪难以估价,想请一位懂玉的行家来看看。”
裴翊放下茶杯。
拿起手边的布巾擦了擦手。
“朕此行不能白喝国公府泡的茶。彭海明,你去办。”
彭海明瞬间领悟了皇帝的意图。
行礼道:“遵命。”
另一边。
沈慕雪张口就要一千两的银子,凌落凝哪里肯依。
她自小到大,好东西见得多了去。
就这种成色的发簪,卖到天上去也就几百两的银子的事。
沈慕雪这简直是漫天要价。
于是嚷嚷着要让人评估发簪的价值。
沈乐瑶私下觉得凌落凝小气,但转念自己现在也身无分文,不便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