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到了店门口，再联系李玲琪时，对方居然说已经到了。季风有些诧异，他可是早到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走吧，她们在里面了。”
“嗯，好。”
这种情况温暖倒是不怎么在意，她双手拉着包，显得十分文静。
走到火锅店里面，按照服务生提及的九号包间。
季风带着温暖推门而入。
“晚上好，李阿姨。”
清秀的少年和恬静的少女一起出场，温文尔雅的季风，清纯可人的温暖，两人站在一起便如同一对璧人。
也让坐在对面的李玲琪顿时一阵错愕。
眼前这个女孩的样子她有些眼熟，按照女儿的说法，应该是温暖。
可她的外貌，李玲琪怎么都无法和曾经见到过的校服女孩对应上。
其实不止是李玲琪。
旁边的顾雪婷在见到温暖也来吃饭时，更是微微张开了嘴巴。
“小风，这位就是温暖同学吧？”
李玲琪笑着问道，还没等季风开口，温暖就主动点头：
“您好，李阿姨，我是温暖。”
站在一旁的季风有些诧异，今天笨丫头怎么没怯场？
见李玲琪有语言攻势的架势，季风直接打断施法，招呼服务员：
“服务员。”
“先生有什么需要。”
“点菜。”
季风很娴熟的点了一堆，然后将菜单递给李玲琪：
“李阿姨还有什么想吃的，再加点。”
“不用了，你们看着点就行。”
拿回菜单，季风又递给了温暖：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虾子。”
点了菜，打上一些蘸料，季风便和李玲琪闲聊起来。
多是曾经的那些事情，感情牌。
温暖默默听着不说话，顾雪婷也没出声。
一直到上了菜。
季风很随意的为温暖涮起了牛肉，温暖静默的给季风剥虾，两人平静的状态仿佛小夫妻一样。
这时李玲琪的面色才发生了一些变化。
“雪婷，伱也吃啊。”
“嗯。”顾雪婷脸色很难看的低着头。
李玲琪无奈的同时，又打量起温暖。
平静，淡然，沉稳。
除了外貌确实倾人倾城外，温暖还给她一种坚韧和锐利的感觉。
这是职场女性专有的特质。
虽然还很淡薄，但李玲琪能够感觉到。
沉稳从来都不单单指性格，也可以形容一个人经历过的事情。
和温暖的状态比起来，女儿就好像是还沉寂在校园恋爱中的脆弱花朵。
而对方已经成为笔挺的树干。
很显然，温暖在自身的成长方面远远超过自家女儿。
李玲琪又扫了一眼季风，一时无奈。
原本今天的饭局是想要探探季风的口风，看看他和女儿之间还有没有希望。
可季风明显是猜到了这一点，直接把温暖带来。
这等于是已经给出了她心中问题的答案。
李玲琪微微替女儿叹息，面上却不露声色。
眼神直接掠过季风，注视温暖：
“温暖同学的成绩我早有耳闻，一中后几次月考的全校第一，放在市里应该也是第一名的。”
“李阿姨过奖了。”
“按你的分数来说，应该是稳稳清北的吧，怎么会来到魔都呢？
我记得雪婷说你是全市第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听到李玲琪的问题，季风微微蹙眉。
市状元这种事情学校应该会过问的才对，一中方面对温暖的成绩没有进行表彰，最后不了了之。
期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他当然也想知道原因，但他更应该护着温暖。
“李阿姨……”
温暖突然握住了季风的手掌，示意他不要说话。
季风有些错愕，但温暖没看他，只是平静的和李玲琪对视。
温暖的眼里根本没有顾雪婷这种“晚辈”。
季风说了，李玲琪曾经对他很好，是值得尊重的长辈。
季风尊重她，那自己也会尊重对方。
今天她来到这里，可不是来当花瓶，和顾雪婷去做对比的。
“没有变故，只有选择，因为季风在这里，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她目光炯炯有神，哪有平日里一分的娇羞怯懦。
现在的她，就是温总。
她选择了季风，坚定且没有一丝动摇。
这目光让李玲琪沉默，也让一旁的顾雪婷羞愧。
她会像温暖这样坚定的选择季风么？
不会，哪怕是现在后悔了，她恐怕也无法做到像温暖这样坚定不移。
“第一和第二看似只差一点，实际上即使一点也会差很多。
清北即使放在国际上，也是要比魔都强很多的。
年轻时做出的选择多多少少带着些冲动，将来不会后悔么？”
季风又欲开口，立刻就被温暖按住。
随后强行往他嘴里塞了只虾，示意他闭嘴吃东西。
好好好，独孤CARRY是吧。
行，看你表演。
这个问题温暖听过不少次了，学校，老师，妈妈。
但她心中的答案完全没有动摇，车门早就焊死。
“阿姨说的没错，但路是自己选择的，即使做错了也只能怪自己，毕竟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既然做了选择，我就会承担一切由这个选择引发的后果。
如果我输了，那我就认。”
李玲琪已经感觉到了，温暖说的是自己，扎的却是顾雪婷。
女儿已经把头低到桌子上了。
“确实如此，路都是自己选的，做错了也只能怪自己。
输了，就要认。”
李玲琪微微点头，心中感慨的同时，竟然生出一丝敬佩。
若是当年自己有眼前的女孩这么勇敢，或许季风就是自己儿子了？
额，她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想法？
温暖的坚定让李玲琪都挑不出毛病来。
虽然心里很不愿意承认，但实际结果已经很明显。
女儿是不如温暖的，远远不如。
身高外貌，能力学习，坚定的情感，本身的内在。
无论哪一点，都不如。
现在没有机会，未来恐怕也很难有结果。
李玲琪放弃了，她开始拉着温暖聊起了家常，聊起了季风和顾雪婷小时候的糗事。
而温暖始终都面对的很得体。
会说的说，不会说的她就不吱声倾听。
这一顿饭吃了很久，已经快要11点。
临近结束，李玲琪主动对温暖举起了茶杯：
“你和小风能这么好，真是难得的缘分，阿姨这里就以茶代酒，祝你们幸福吧。”
“谢谢阿姨。”
母女上了车，顾雪婷终于忍不住情绪，哭了起来。
李玲琪没有去安慰女儿，只是扶着车窗，看向月亮。
“最远不及卿和月，雪婷，他已经离你很远了。”
饭店门口。
目送李玲琪和顾雪婷的车子远去，温暖突然松了口气似的拍了拍胸口。
兔兔的一阵晃动，惹的某人瞩目。
原本季风都打算播放一首MVP胜利结算音乐了，却没想到温暖也不是她晚上表现的那么淡定。
自闭少女的紧张，终于在这一刻流露。
“你今天真厉害。”
季风由衷的赞叹，又忍不住追问：
“为什么这么厉害？”
温暖转头看向季风，目光莹莹如水，却又透露着坚定：
“我知道即使自己什么都不做，也已经赢她了。”
“这样子确定？”季风的脸上还带着调笑。
可温暖的目光如秋水一般肯定，深沉：
“嗯，因为我知道，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炙热的情感，让季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而温暖的目光却没有停止流转：
“你不会让我输，但我想让你赢。”
季风微怔，也有些错愕。
赢的意思是……
自己选择温暖，要比选择顾雪婷更好吗？
不，她说的赢，应该不止是顾雪婷吧，是比所有人更好。
季风缓缓握紧了温暖的手指：
“好。”
“我们现在回去吗？”
季风看了看时间，现在是10点59分。
距离10月3号，也就是阴历八月十八还剩下1个小时，所以他摇摇头：
“不回去。”
温暖微微一愣：
“都这么晚了，要去哪？”
“去有花的地方。”
【第111章
月光下的告白（2合1大章）】
有花的地方？
温暖的目光闪过一些讶异，不过很快就被温柔所取代。
季风是记得之前那件事吧……
那个想不起来名字的人，突然跑来给自己送花。
虽然她已经想不起来那个人说了什么，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但她记得那束花。
是白色的玫瑰。
季风难道很在意那天的事情，吃醋了么？
他今天会送自己花么？
“好。”温暖点点头，未知才值得期待。
“上车！”
坐上二人的小电驴，一路飞驰。
季风骑的有些快，而温暖则是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了季风的后背。
碎花小裙子虽然好看，但10月初的夜晚骑车时，就有些冷了。
寒风让温暖有些不舒服，谈不上刺骨，但也冻人。
“冷吗？”
“不冷。”
很好，自闭少女的嘴是够硬的，这会季风自己都觉得有些冷，更别说温暖了。
他停下车，脱下了小外套，递给温暖让她反穿上。
“这样可以遮风。”
温暖没有拒绝，因为此时季风的样子根本不容拒绝。
她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
季风见温暖头发被吹的微乱，顿时有些于心不忍。
他们，应该买一辆车了。
“走吧。”
继续上路，温暖不知道季风要带自己去哪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很远！
12年的小电驴还没限速，拉满电门的速度真不慢。
可魔都实在太大，季风带着温暖骑行了将近40分钟的时间。
一直带着她来到了魔都宝山滨江公园。
“到了。”
“啊？”
看着乌漆嘛黑的海岸线栏杆，隔壁不算亮的灯光，还有三三两两在栏杆边等待的行人。
温暖一时间不知道季风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甚至出于对季风的信任，她连问都没问。
季风让她下车，她就下车。
然后默默地等待。
季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然后看向温暖：
“你不问问我带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不问。”
“你不问的话，我们之间的对话很难进行下去唉。”
温暖见季风一脸苦恼的样子，心里的喜欢更是要溢出来。
“那，来这里做什么？”
“今天是伱的生日。”季风低声道。
可温暖的反应却没有他所想的那样惊喜，少女的目光突然有些游移不定：
“生日，是有什么不好吗？”
季风：？？？
看到她那不确定的眼神，季风也跟着迟疑了。
他的脑子飞速转动。
不是……
自己难道是说错话了？
正常情况下，过生日这种事情大伙不得庆祝一下？
当然，前提是正常情况下。
和温暖在一起之后，季风已经遇到了很多不属于正常情况的状况。
假如温暖没过过生日呢？
甚至更离谱一点，每次生日都会给温暖留下不好的印象呢？
出于警惕，季风没有贸然询问。
他默默抓住了温暖的手指，在自闭少女不安的目光下，微微摇头：
“没什么不好。”
温暖的目光变得有些飘忽，刚才季风眼中的疑惑被她敏锐捕捉到了。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又做了什么很丢脸的事情。
显然，季风也看出了温暖的异样，对于她突然变得低落的原因也有所猜测。
对于这种情况，季风只能说自闭少女是会胡思乱想的。
他握紧了温暖的小手，轻声起语：
“喜欢花吗？”
温暖的眼神亮了一下，然后眼珠子朝两边快速扫了一下，却没看到花，也没看到送花过来的人。
所以季风只是问问？
这会儿她的信心莫名弱了一截，但还是点点头：
“喜欢。”
“喜欢的话，就转身吧。”
温暖有些疑惑，转身之后……只有海啊！
转过身，面对漆黑的海面，温暖有些不知所云。
季风也有点纳闷，怎么不准捏？
两人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
咻！~~~轰！
一颗响雷在天空爆炸。
没有见过这一幕的温暖瞬间被吓住，身体不自然的向后退，顺势靠在了季风的怀里。
但很快，她便被那绚丽的色彩所吸引。
烟花爆裂，绽放出一朵在天空中变幻夺目的花。
温暖微微张开了嘴巴，身体也随之靠前。
紧接着，第二、第三颗烟花如流星划破夜空。
轰、轰、轰！
有的烟花如盛开的花朵，艳丽无比，有的烟花是搞怪的图案，引人惊奇。
所有的光彩都在空中舞动，万紫千红。
温暖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天空，目不转睛，心中已然成了梦幻。
每当绚丽闪过，光芒都会照亮她美丽的脸。
烟花的每次爆炸，她的心都会猛烈颤抖。
温暖第一次感受到生日的额外意义，那是季风的偏爱。
她有些难以形容自己此时的情绪。
回过神来时，下意识就要去抓握季风的手掌，直到察觉季风的手指还在被她攥着，温暖才放下心来。
还好，季风还在，就在她的身边。
温暖的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场景。
憋了半晌，只能幽幽冒出一句：
“好美。”
季风悄悄的侧过脸，温暖的侧颜被烟花的炫光所照亮，比往日里多了几分色彩。
“确实好美。”
美丽的不止是烟花，还有看烟花的人。
温暖的目光动了动，脸也有些发热，她能感觉到季风炽热的目光。
但黑夜，就是最好的隐藏。
温暖的鼻子突然有些酸，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天空，嘴边却轻轻启齿：
“你为什么这么好？”
因为他本来就好，不为什么。
所以，季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问道：
“喜欢花吗？”
温暖又一次停顿，但这次的信心明显足了很多，她用力的点头：
“喜欢。”
身体被季风轻轻的拉开，不知何时，一束白色的玫瑰出现在季风手中。
“以月亮，星星，和烟花为礼，敬你如白玫瑰一般纯净无瑕的灵魂，生日快乐。”
温暖看着眼前的花，随后捂住了嘴，眼泪顺着指缝流下。
只是今晚的哭泣不再是悲伤，而是爱意与感动。
她没听懂季风话里的意思，但那不重要了……
其实季风心里想说的是：
“曾经的我也在黑暗中徘徊，污秽不堪，但今世的我足以与你相配。
以月亮，星星，和烟花为礼，敬你如白玫瑰一般纯净无瑕的灵魂。”
温暖始终自卑，但只有季风知道，她那纯净无瑕的灵魂有多高贵。
她是自己前世今生命运的救赎。
这些话季风无法告诉任何人。
但同样的，不重要了。
温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盯着眼前的季风微微颤抖。
她很紧张，心都快跳出来了。
勇气又在作怪，那股冲动正在告诉她应该做点什么，应该说点什么。
她想告诉季风，大声的告诉他，我喜欢你！
可当她靠近季风的时候，季风却只是从侧边拥住了她，将她转过身来：
“烟花还没结束呢，快看烟花，日子很巧，就像是魔都为你生日的礼物。”
被季风打断的温暖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憋了一会之后，只能幽幽点头：
“知道了。”
绚丽的烟花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终于结束。
观赏烟花的人群逐渐散去。
慢慢的，海边只剩下了栏杆前的两人。
温暖柔软的身体，已经靠在了季风的身上，气氛在此时近乎黏腻，连呼吸都是湿热的。
“温暖。”
“嗯？”
“你永远都在我心中最特别的地方，往后的日子里，我们会一起逛街，一起看日出，日落。
我们会躺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在我身边，你永远放心去做一个小孩。
我喜欢你，听到了吗？”
温暖把头埋进了季风的怀里。
这是季风的告白！
她好像等了很久，又好像没有等待多久。
因为和过去十七年多的漫长日子对比，和季风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很短暂。
非常短暂。
可即便是对于生命来说很短暂的一段日子。
温暖也觉得十分漫长。
她早就等不了了。
心里泛起幸福的酸楚，温暖蹙起了自己的眉头，然后用脑袋撞季风的胸口，一次又一次。
“听见了，听见了，听见了……”
这样撞还挺疼的，季风连忙捂住了自闭少女的头：
“别撞了，听见了就行。”
温暖窝了一会，感觉是在蹭自己的眼泪，过了好一会才哼哼出声：
“我刚才也想告诉你的。”
季风笑了笑，他当然明白自闭少女刚才的勇敢。
虽然勇敢状态只会持续一瞬间。
但那一瞬间的勇气值却是MAX的。
季风摸了摸温暖柔顺的头发：
“我怎么会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去主动跟我表白呢……”
“真的喜欢我吗？”
温暖其实知道答案，但她就是想问，想一直问，想每天都问。
季风并不清楚她的小心思，只是沉沉的认真点头：
“真的喜欢。”
“有多喜欢？”
好家伙，这个问题当真给季风问住了。
是啊，有多喜欢呢？
季风认真思考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远比你想象中喜欢，因为你总能左右我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