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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祁郁说这话时,其实已经有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南倾没细想,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脸,完全沉浸在对这份“艺术品”的雕琢之中。

    “你得相信入殓师的能力。”

    她冷不丁的一句话,让一向能言善辩的男人也突然沉默了。

    老婆这是真把他当死尸了?

    轻咳一声,祁郁不说话了。

    南倾拿起刮胡刀,修长的手指挑起男人的下巴,在脑海中自动形成一套处理程序。

    然后开始动刀。

    单薄的刮胡刀刀片稳稳的贴在男人面颊。

    祁郁屏住了呼吸。

    不是紧张,而是南倾突然的靠近,她严肃的面容对他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胸膛起伏加快,祁郁盯着南倾的视线逐渐灼热。

    安静的环境下,她的呼吸声对他而言都是极大的理性挑战。

    祁郁握紧了拳头,一面想强迫自已移开视线,一面却又舍不得错过她一分一毫。

    内心煎熬,让男人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

    而南倾在他脸上不经意抚摸的手,则无疑是酷刑。

    他就像被温水中的青蛙,一点点的被渗透,整个世界都无处可逃。

    南倾盯着男人的面庞,视线随着手里的刮胡刀刀片缓缓移动。

    随着泡沫被刮开,男人的肌肤完全显露。

    一半泡沫被剔除,男人完美的下颚弧线映入眼帘,他抬着下巴,下颚与脖颈之间拉出一道弧度。

    连接着脖颈的肌肉,一路蔓延到锁骨、肩胛……

    南倾心跳加快,控制不住的心头燥热。

    哪怕她百般谨慎,可实际操作与理想推演还是发生了偏差。

    在最后快收尾时,她握着刮胡刀的手没转过来。

    下一秒,一道血色痕迹从泡沫中蔓延出来。

    南倾肉眼可见的急了。

    祁郁却淡定的没察觉一般,从一旁抽了一张纸递给她,低声安抚:“没关系。”

    “我自已也会弄到,把血迹擦干净就行。”

    他情绪稳定的关心她,南倾却心疼自已的“艺术品”不完美了。

    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触摸又害怕弄疼他,只能心疼的开口询问:“疼吗?”

    祁郁笑看着自家老婆,摇头:“不疼。”

    他揉了揉南倾的脑袋,“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好了。”

    好在伤口不深,南倾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保证:“你放心,就算你破相了,我也会爱你的。”

    祁郁:“??”

    突然被感动到。

    不愧是他亲亲老婆的脑回路。

    愣了片刻,祁郁挑眉,笑得像只精通算计的狐狸:“所以,我可以理解为,南法医这话是在告白,要与我白头偕老的意思吗?”

    第164

    章

    两个人的除夕夜

    他只是逗逗自家老婆。

    却没想到,南倾一秒也没犹豫,坦然点头,又摇头:“不是白头偕老,而是直到心脏死亡无法自主意识的那一刻。”

    祁郁的心停滞,然后狂跳。

    都说南倾冷漠疏离,可她的爱却最直白热烈且坦荡。

    南倾认真回答之后,视线落在男人脸上。

    盯着祁郁的伤口,看了眼剩下的泡沫,犹豫片刻:“要不你自已来?”

    祁郁摇头:“南法医要半途而废?”

    南倾看了眼他的伤口,神情凝重:“我会对你负责的。”

    话落,她捧着祁郁的脸,屏着呼吸把剩下的泡沫刮干净。

    好在,有惊无险,任务完成。

    祁郁这张帅气的脸完美呈现。

    南倾如释重负,把剃须刀放在一旁,还不忘伸手捧着男人的脸。

    纤细的手掐着男人的下巴,大拇指指腹摸了摸,然后对自已的“作品”很满意:“可以了。”

    “除了一点点不完美以外,其他都很完美。”

    “是吗?”祁郁抬眸,极具占有欲的眸子盯着南倾的脸。

    南倾点头:“嗯。”

    话落,她偏过头避开男人的视线,准备从洗手台跳下来。

    祁郁却整个人逼近,俯身的同时气息喷洒在她面颊:“我们来检验一下。”

    话落的瞬间,男人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大手直接把准备逃离的南倾拉入怀中,加深这个吻。

    ……

    两人来到主厅时,已经是两点过了。

    祁郁终究还是穿了高领毛衣。

    但,这个温度,他冷不丁穿个高领毛衣,反而更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两人一出现,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在了祁郁的高领毛衣上。

    祁岳张了张嘴准备揭穿自家小叔。

    结果话到嘴边,被他一记眼神吓得憋了回去。

    话在嘴边劈了个叉,祁岳转身看向南倾:“小婶婶,你饿吗?”

    她指了指厨房的位置,道:“年夜饭大概五点左右上桌,我昨天给您买的小蛋糕在冰箱,要不您先吃点垫垫肚子?”

    南倾朝祁岳感激一笑,点头:“好。”

    祁岳自告奋勇:“我给您拿。”

    “不用,我自已就可以。”

    原本他们来的就很晚了,这一路上看到祁家老宅张灯结彩的,很显然是祁家人一大早就开始忙碌的成果。

    以前过年时,顾家人都不在国内。

    每到除夕,顾家主就带着顾家全家人去英伦陪顾老夫人过年,而顾老夫人不喜欢她。

    她到顾家的第一年,顾家主把她带去了英伦,顾老夫人看到她各种挑剔针对,瞧不起她的出身更觉得她这种面对至亲死亡不哭不闹还折腾他们的人,很晦气。

    除夕夜当晚,顾老夫人摔了一跤,直接对着她破口大骂,责怪她扫把星,因为她的出现把晦气带给了她还会害她摔跤。

    那年的除夕夜年夜饭南倾没吃上。

    第二天一早就被送回了国内。

    后来第二年,顾老夫人早早的就开始叫嚣,南倾若是去英伦,她干脆死了得了。

    南倾不喜欢拖累别人,选择一个人留在国内。

    除夕夜烟花炫丽,四周的别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而顾家别墅又空又冷。

    南倾觉得压抑,不想待在顾家一个人冷冰冰的过年。

    可她无家可归,彼时未成年的她,哪儿也去不了。

    牧稚提出过要带她回家过年,可有顾老夫人在前,南倾害怕因为自已的出现会搅乱牧家的团圆。

    谎称自已陪着顾家人一起去英伦过节。

    这谎,一撒就是三年。

    直到17岁那年,老馆主突然开口:“除夕夜在哪儿过?”

    南倾一愣,避开他的视线,下意识撒谎:“陪顾家人一起去英伦……”

    “撒谎。”老馆主直接戳穿她:“顾老夫人半个月前卧床不起,能不能挺过除夕夜都是问题。”

    “顾家人一周前就去英伦了,你一个人去做什么?”

    南倾从小到大撒过的唯一一个谎就这么被戳穿,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无助,她死死低着头不敢说话。

    老馆主叹了口气,猜到这丫头估计这几年都是一个人过的。

    他转身朝外走,不忘对她招手:“跟上,买点菜回来,虽然只有两个人,年夜饭还是要吃的。”

    南倾诧异抬眸,老馆主面色严肃,却让南倾一颗心都活了起来。

    他板着脸:“我不会做,你来做。”

    南倾确认老馆主要收留自已,迫不及待的跟了上去:“我可以学!”

    老馆主拧眉:“你不会做?”

    除了过年这件事,南倾从不说谎:“不会。”

    老馆主:“……”

    “算了,我就一个殡仪馆,你别给我烧了。”

    “以后别撒谎,没地可去,不嫌弃的话,就来我这儿。”

    “省的我一个老头子,大过年的出点意外别臭了都没人知道……”

    南倾紧跟着老馆主都步伐,语气坚定:“不会,我已经学了很多。”

    “真有那一天,您一定不会是孤身一人,我会送您最后一程。”

    老馆主瞪眼:“你还挺会安慰人。”

    不愧是天生做入殓师的料,这安慰人的方式都带着阴间气息……

    从那之后,南倾每一年的春节都陪着老馆主在殡仪馆度过。

    一老一小,在万家灯火长明的春节互相取暖。

    桌上的五菜一汤,就是他们都除夕夜。

    虽然没有任何仪式感,可对南倾而言,却是她整个世界最温暖的光源。

    习惯了平淡随意的春节,她没想到仪式感这一环节,这一路过来,其实心里有些懊悔。

    昨晚不应该太放纵,这一路过来,她觉得自已就像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小偷。

    偷闯进别人的幸福里,却还不知好歹的偷懒……

    此刻更是不敢再麻烦祁家任何人。

    南倾习惯将情绪隐藏,这一路就连祁郁也没发现。

    直到她下意识的紧张行为,祁郁眸色一沉,察觉到了她的不一样。

    祁岳也发现了。

    她看了眼自家小叔的位置。

    祁郁抿唇,朝她无声点头。

    祁岳秒懂,主动拉着南倾的手就往前走:“我带您去。”

    “其实,我这么殷勤是有原因的。”

    祁岳打开冰箱,把蛋糕取出来递给南倾。

    在她不解的视线中,笑道:“他们让我剪窗花,可我是个手残党。”

    祁岳眼巴巴的盯着南倾:“小婶婶,您是拿手术刀的,手术刀和剪刀某种意义上是互通的,所以,您能陪我一起剪窗花吗?”

    南倾愣了一下,因为祁岳这话内心隐隐松了口气,其实她明白祁岳这是在安慰她。

    祁家这么多窗子,真要剪窗花贴窗花得提前一周准备才够,不会留到现在。

    但,她还是由衷的高兴,“虽然我没有剪过,但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学会。”

    在场都是聪明人,他们能看懂彼此的善意,也知道彼此能懂自已的善意。

    祁岳更喜欢这样的南倾了,不矫情,大方坦荡。

    她把指了指蛋糕:“那您先吃,我去准备材料,一会儿咱把主厅贴上,给他们制造惊喜。”

    话落,祁岳站起身,转身往外走。

    经过祁郁身旁时,她挑了挑眉。

    这次是祁郁没做好,害她小婶婶委屈了。

    祁郁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目光落在端着蛋糕的南倾身上,默默拉了拉自已的衣领。

    第165

    章

    祁郁控不住的场祁岳控死了

    迈开腿走到南倾身旁,祁郁拉开椅子在自家老婆身旁坐下。

    见她在拆盒子,伸手就接了过来。

    声线温柔:“其实是妈比较有仪式感,喜欢捯饬这些装饰。”

    “家里晚辈们也都可以自由选择睡懒觉还是一起热热闹闹的相贴对联。”

    他打开盒子,把叉子递给南倾,又慢条斯理的将蛋糕拿出来推到南倾面前。

    转眸看着她:“毕竟平时工作日大家都在上班,已经很累了。”

    “家里有佣人,这些事不一定要亲力亲为,想休息就休息,想一起玩儿就一起玩儿。”

    他试图告诉南倾,没人会在意。

    南倾盯着眼前的蛋糕,并不隐瞒自已内心的想法:“其实,我有自责懊悔,但更多的是惶恐。”

    她面容平静下来,说出最真实的想法:“我一直很羡慕祁家这种大家庭。”

    “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生活,但也能聚在一起,一家人热热闹闹的。”

    “哪怕是争吵,我也会羡慕。”

    “我很喜欢这种节庆氛围,也奢求有朝一日能融入这种环境,这是第一年,我有机会可以融入。”

    “却因为一时贪睡,错过了送到眼前的机会。”

    这一路看到祁家老宅张灯结彩,她第一反应是懊悔尴尬自已第一年就偷懒了,但这毕竟是别人的看法,只会让她苦恼一时。

    更多的是,内心挣扎,她一面喜欢着这样的氛围,一面又好像怎么也无法体验融入。

    像一个奇形怪状的外来者,怎么看都突兀。

    南倾很少会表现出情绪颓丧的模样,她耷拉着脑袋的模样看得祁郁心疼。

    但,也很庆幸,他家倾倾喜欢打直球,有什么都会表达出来。

    他抬手揉了揉自家老婆的脑袋,耐心引导:“先别急着下定论。”

    “是否违和,得加入了才知道。”

    南倾抬眸,疑惑的看向祁郁。

    男人受不了她脆弱的目光,抬手蒙着她的眼睛,心口密密麻麻的发着闷。

    是他忘了,南倾从小的生活经历都与他们不一样,寄人篱下孤身一人,她的强大只是外表。

    褪去天才法医的标签,她不过是一个靠自已孤孤单单在这个繁杂世界里逆风前进了十多年的25岁女孩。

    她的优秀让人忽略了,这个年龄,甚至很多人还没正式踏入社会,还在享受着家庭的庇护肆意自由的活着。

    原本对于肖博他们的邀请拒绝了大半的祁郁突然觉得,得找个机会带南倾出去感受这个世界完全不一样的一面。

    他能够感受到身旁人儿的睫毛在他掌心扑棱。

    酥酥麻麻的感觉,一路钻进心里。

    祁郁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脑袋:“先吃蛋糕,一会儿带你剪窗花。”

    祁岳几乎是卡着点回来的。

    祁郁正解决南倾吃剩下的蛋糕,迎面就看到祁岳带着佣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她径直看向南倾的方向:“小婶婶,您准备好了吗?”

    阳光成片的洒进来,祁岳转身指了指佣人手里的剪纸:“咱去剪窗花去。”

    说着,她人已经上前主动拉着南倾的手往外走。

    南倾知道这剪纸是她临时买的,却由衷的高兴,祁岳的贴心让她隐隐松了口气。

    努力融合着这个大家庭。

    祁郁快速吃完最后一小块蛋糕,把盒子交给佣人后,迈开腿跟了上去。

    隔壁厢房里,窗子打开着。

    祁郁走进院子,就听到南倾和祁岳的讨论声。

    男人提腿走进院子。

    视线穿过中央小喷泉,正好看到窗口框景之内,迎着阳光坐在窗边,一人手里拿着一张红色剪纸议论着怎么折叠。

    看得出来,两人都是新手,一副无从下手的模样。

    在他们面前,ipad里面的讲解员不停的重复同一句话,进度条被拉了又拉。

    这两人,一个是天才法医,面对连环杀人案眉头都没皱一下的人,此刻满脸的不解。

    一个是商界新秀,谈判高手,各种项目合同到她手里都会价值翻倍,这会儿却一脸不知所措。

    祁郁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儿,没走进去。

    而是转身离开厢房,朝着后院而去。

    南倾和祁岳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剪出了一张能看出形状的窗花。

    但,这太初级了,显然是贴不上窗的。

    祁岳嘀咕着就要找更精细的教学视频。

    同时看了眼空荡荡的院子,不禁嘀咕:“我小叔怎么还没来?”

    南倾正跟手里的剪纸做斗争呢,闻言抬头看了一眼。

    还没说话,远处叽叽喳喳的孩童声传了过来。

    隐约还有男人严肃的叮嘱:“小声点,吵到我老婆今年不发压岁钱。”

    “知道了小爷爷,您就别重复说了。”

    “我们又不是小孩子,您想哄老婆就得花钱,别威胁我们了。”

    “您不给就算,我们找小奶奶要去。”

    一群人叽叽喳喳,有男有女,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得到他们的古灵精怪。

    祁岳一听,乐了:“我小叔估计是自已不行,找帮手挽尊来了。”

    说话时,两人放下手里的活儿,站起身走到门边。

    三四个小朋友从门外蹦蹦跳跳的走进来,看到南倾,眼神一亮。

    还没开口呢,余光注意到站在南倾身旁的祁岳,一个个的霜打茄子似的严肃起来。

    祁岳一挑眉,这些个小年娃娃们就自动站成一排。

    老老实实的朝两人鞠躬:“见过小奶奶,给小奶奶拜年了。”

    一群人转向祁岳的方向:“见过岳姑姑,给岳姑姑拜年了。”

    祁岳在祁家,出了名的怼天怼地。

    这么说吧,祁家路边的蚂蚁见了这暴脾气的祖宗都得绕路走的那种。

    其中自然也包括这群小不点儿们。

    祁岳不喜欢吵闹,也很严肃。

    连她亲爹都得被她训斥几句,更别提其他人了。

    祁郁控不住的场,祁岳往那儿一站,控的死死的。

    第166

    章

    家庭地位突然就低了

    南倾神奇的看向祁岳。

    后者尴尬的咳了一声,试图解释:“小婶婶,我平时不这样的。”

    强势了一辈子的祁岳,在自家小婶婶面前弯下了腰:“我很温柔的。”

    她努力笑着,试图维护自已在自家小婶婶心里的形象。

    南倾被她逗笑,忍着笑意:“我相信你。”

    “至少,你内心是温柔的。”

    祁岳:“??”

    说话是门艺术,她小婶婶的意思是,她外表就不温柔了。

    祁岳扯了扯唇,没忍住辣评:“你们学法律的,果然从不说谎。”

    得了,来都来了。

    祁岳双手环胸,侧过身朝排排站的小不点们抬了抬下巴:“进来吧。”

    得到她的许可,小不点们肉眼可见的激动。

    眼里的光还没亮起来,就被祁岳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扑灭:“谁若是不停吵吵,晚上给你们挂房檐上放风去。”

    她慢悠悠的一句话,透着慵懒。

    可几个小不点却吓得一哆嗦,觉得这院子里的风没来由多了几分阴森。

    几人对视一眼,下意识看向南倾。

    刚才他们看到了,岳姑姑看着小奶奶在笑,她喜欢小奶奶!

    南倾接触到几个小家伙委屈求助的视线,有些无措。

    这……教训孩子她没经验啊。

    重点是,她觉得祁岳这样挺好的。

    轻咳一声,南倾学着祁岳的模样站直身子,目光扫过几个小家伙:“学会安静,这会是一个好习惯。”

    祁郁站在一旁,见几个小家伙盯着南倾时,看向她的眼神里都是期待。

    他挺想知道,自家老婆面对小朋友什么反应的。

    听到自家老婆一本正经奶凶奶凶的语气,祁厅长眉头一跳。

    莫名觉得,若是以后有孩子了,他家倾倾估计得是个小虎妈。

    几个小不点被南倾震慑到,求助无门,聪明的选择顺从。

    一个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看样子,小奶奶也不能惹,惹了她晚上没压岁钱。

    祁郁也终于站了出来:“都进去吧,一会儿你们负责把剪纸整理出来,递给你们小奶奶和岳姑姑,干的好了,晚上给你们加压岁钱。”

    祁岳冷不丁回头看了眼祁郁:“小叔,您说这话,兜里的私房钱够吗?”

    南倾诧异,看向祁岳。

    她怎么知道祁郁把钱都给自已了?

    祁岳在南倾一脸诧异的表情中,解释道:“小婶婶,您都不知道。”

    “上次因为我小叔叔因为嫉妒心让我垄断了末夜贵宾区后,为了表达对我的谢意,特意请我吃了顿饭。”

    她撇嘴:“您猜怎么着。”

    “饭吃完了,结账时他直接往椅子里一靠,让我去结账。”

    “不是,谁家好人请人吃饭要别人结账的啊。”

    提到自已被自家小叔坑的这一生,祁岳给自已气笑了:“我不干,他直接摆烂。”

    当时的祁郁,西装笔挺,看起来就是妥妥的矜贵从容名门世家太子爷。

    就是这么一副形象。

    他靠坐在椅子里,眉宇之间都是慵懒散漫,面对祁岳让他结账的行为。

    男人微挑眉头:“没钱。”

    要知道,说这话的可是祁家继承人!

    一旁的服务员都没忍住笑了。

    祁岳直接乐了:“您没钱?”

    “您这些年的工资奖金加起来盘下这家店都绰绰有余了吧?”

    她觉得自家小叔在耍赖。

    可男人一脸坦然,有意无意的把玩着他无名指的戒指,甚至还挺骄傲:“我钱在你小婶婶那里。”

    祁岳:“。。”

    老男人秀恩爱来了?

    祁岳看了眼一旁被秀到的服务员,咬牙:“你私房钱呢?”

    祁郁表现的一身正气:“我没有私房钱。”

    “在婚姻里,我们的婚内财产都由你小婶婶管,她每个月给我两千块零花钱。”

    别人若是没钱,只会觉得丢人,可祁郁不一样,把钱给老婆管这件事,祁厅长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仿佛在告诉全世界,看吧,我已婚了,也是有老婆管的人。

    祁岳虽然只见过南倾一面,但她清楚南倾的性子,南倾可不是会管着祁郁的人。

    看破不戳破,祁岳直接从服务员手里拿过收款二维码拍他面前:“就算一个月生活费两千,那你也请得起这顿饭。”

    祁郁把不要脸蹭吃蹭喝践行到了极致:“月底了,我全身上下就三百块钱,一会儿回去还得给你小婶婶买个蛋糕。”

    祁岳:“??”

    不是,谁能把没钱赖账表现的这么清新脱俗的?

    祁郁不要脸,可祁岳要脸。

    最后毫不意外,祁郁请客她结账。

    祁岳咬牙逮着机会就跟南倾告状:“不止那一次。”

    “昨天他让我给买蛋糕,结果赖账不给我钱。”

    南倾:“……”

    事是祁郁干的,但此刻她觉得脸是自已丢的。

    她看向一旁抱着手靠在门边的男人:“你钱不够用吗?”

    她认真在反思:“要不,我给你一张卡吧,你平时也要应酬什么的。”

    祁郁摇头:“够用。”

    “我偶尔在外吃饭而已,平时家里的开支有你在。”

    祁岳听不下去,学着祁郁的话阴阳怪气:“你可别。”

    “一边说着财政大权小婶婶管。”

    “一边又单方面承诺小朋友们给加压岁钱,您这是把我小婶婶当您财务了吧。”

    祁岳早就看祁郁秀恩爱很不爽了,逮着机会可不得“报复”回去。

    此话一出,祁厅长肉眼可见的沉默了。

    祁岳扳回一局,神清气爽。

    南倾也笑了一声,站在祁岳这边:“祁厅长自已承诺小朋友的话,自已想办法。”

    “不能欺骗小朋友。”

    话落,她与祁岳对视一眼,两人达成默契,转身回到自已的座位上,看这剪纸都顺眼了不少。

    祁郁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已会被“孤立”,低头看向直勾勾盯着自已,生怕自已反悔的几个小家伙。

    硬着头皮开口:“等我回头哄哄你们小奶奶,争取把压岁钱给你们都发上。”

    几个小家伙看明白了。

    他们威风凛凛的小爷爷其实没有钱。

    顿时,几个小家伙都不爱搭理他了。

    转身就跑到南倾和祁岳身边拍马屁。

    祁郁:“……”

    他这家庭地位突然就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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