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顾准刚进入法务厅没多久,工作上还望祁厅长您指导一些。”祁郁似笑非笑的看了顾准一眼:“工作的事自然是全凭个人能力,只要他有能力,那是自然。”
话落,不等副厅长再开口,祁郁就转身离开。
显然是对接下来的攀谈毫无兴趣。
副厅长嘴边的话卡在那里,眼看着祁郁离开,他瞬间挺直了脊背。
“怎么回事?”
前一秒还有话好说,怎么下一秒翻脸不认人说走就走?
“中央回来的官了不起?”副厅长不满道:“老子还是你老辈呢。”
这话,也就私下敢说说,真要论身份,他一个副厅长,拿什么跟祁郁比?
顾准看着祁郁转身离开的背影,薄唇紧抿:“工作的事本就是个人能力,我靠自已也能走到想去的位置。”
他收回视线,看了眼副厅长:“辛苦您,我替我母亲向您致谢。”
话落,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副厅长看着他的背影,气笑了。
清高什么?若不是你母亲求着我,真以为老子爱搭理你?
…
宴会开始快半个小时,不少人都在暗里打听祁家少夫人来了没来。
祁夫人穿着一套黑色丝绒贵妇套装,头顶小礼帽看起来高贵又温婉。
今天这场入职宴是她一手操办的,不算特别豪华,但低调有内涵。
以祁家名义举办的晚宴,来的除了法务厅的高官人员以外,几乎都是整个南城顶尖的势力。
不同于顾家想方设法宴请,今晚能进入这场宴会的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
光从宾客道德品质这一块就不是一个层面的。
警察局副局长萧蔷与祁夫人算是好友,此刻见众人都在讨论还没出现的祁家少夫人。
听闻了一些风声的她走到祁夫人身旁,笑着打趣:“你儿媳妇呢?”
祁夫人看了眼时间,算着南倾差不多要到了,当即道:“那丫头刚从殡仪馆赶过来,应该快到了。”
说着,她将手里的酒杯塞到萧蔷手里,“我去接她。”
萧蔷看了眼手里被塞进来的酒杯,挑眉笑了。
她可了解苏谙的性格,若不是真喜欢这个儿媳妇,可不会这么激动。
那天路过办公室听穆局长他们讨论了两句,祁郁的妻子就是一回来还没正式入职就凭借超高专业能力辅助破了连环杀人案的法医南倾。
年纪轻有美貌有实力的女法医,这可不多见。
萧蔷晃了晃杯中酒,越发好奇让祁家继承人死心塌地的,是个怎样的奇女子。
南倾刚把车停下,就看到站在路边朝她招手的牧稚。
她有些意外:“稚稚?你怎么在这儿?”
牧稚小跑着下楼梯,笑容里满满的都是“嗑到了”:“你家祁教授怕你无聊,花大价钱请我来陪你。”
这事儿南倾半点不知情。
把车钥匙交给泊车小弟,南倾点了点头:“有你在是会安心一点。”
她不喜欢这种应酬场面,这些年很少出现在人前。
没想到,祁郁连这都替她想好了,心里暖暖的。
两人走进大厅,正好遇到刚从电梯里一起走出来的祁夫人和祁郁。
电梯打开,祁郁西装笔挺,一手拿着手机,站在电梯里,低头听着祁夫人说话,眉宇之间透着几分随性。
祁夫人一身贵妇装,脸上带着笑容,似乎是正跟祁郁交代什么。
母子二人面容有三四分相似,扑面而来的贵气,一雍容华贵,一矜贵沉敛。
电梯缓缓打开,祁郁侧身,抬手挡着电梯,让祁夫人率先走出来,同时耐心的回应着祁夫人的叮嘱。
与此同时,南倾和牧稚拾着台阶走上来。
祁夫人走出电梯不忘回头叮嘱祁郁,而祁郁听着祁夫人的话,收了手机的同时迈开长腿走出来。
一抬眸的瞬间,看到了门口耐心听着牧稚叽叽喳喳话语从大门走进来的南倾。
整个大厅灯光明亮,她一身白色旗袍踩着高跟鞋,迈着清浅的步伐一步步的走来。
虽然面容清冷相比手舞足蹈的牧稚显得有些疏离,可眼神却落在牧稚脸上,带着专注与几分纵容。
白色刺绣旗袍完美的贴合她的身材,盈盈一握的腰肢近乎完美的腰身比,身上披着一件同色系的大衣,整个人如同披上了柔雾,美得不太真实。
她脚上的高跟鞋是祁夫人特意挑选的,白色柔软的皮料,恰到好处的鞋跟,腕扣是珍珠链,垂落的还有一颗粉红色钻石。
温润的珍珠贴在她白皙的脚踝,粉红色钻石随着她移动的步伐微微晃动,暗光闪烁,一步一步,踏进了祁郁心头。
男人眼眸微亮,整个人温柔了下来。
平静的心跳随着她高跟鞋与地面碰撞的声响逐渐失控。
南倾察觉到前方落在自已身上的视线,眼波微顿,睫毛轻颤着抬眸看向前方。
敞亮大厅,祁郁长身玉立,见老婆看向自已,微微歪了歪头,眼底的宠溺近乎要漫了出来。
两人对视,南倾心跳被揪着颤了一下。
短暂的停滞,而后血液被心脏剧烈的跳动牵引着奔腾全身,灵魂都为之一震。
高跟鞋顿住,旗袍的裙摆微晃停滞。
两人之间只隔着几米的距离,失神的瞬间,祁郁加快步伐大步来到了她面前。
第54
章
万众瞩目的祁夫人
他伸手,那一瞬间疯狂的念头滋长,想迫不及待将她拥入怀中。
却在伸出去的瞬间,生生压制住了内心念头,改为朝她摊开了手掌。
南倾目光微颤,在牧稚瞪大眼睛的注视中,将自已的手放进了他掌心。
男人掌心的温热从掌心肌肤侵袭全身,室外带进来的冷意还未退散,冷热交叠,南倾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祁郁宽大的手逐渐收紧将她的手包裹其中,下一秒,力道收紧。
南倾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撞进了男人宽阔温暖的怀抱。
两人撞了满怀,双双心跳失控,彼此距离为零,只隔着衣衫,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剧烈跳动的心跳。
祁郁胸膛起伏,一手紧紧的扣住她微凉的手,一手绕过她纤细的腰肢,手臂力量缓缓收紧。
绝对的体型差,男人的气息侵占她的大脑。
南倾被他紧紧拥入怀中,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气息,一颗心彻底丢在了他这儿。
牧稚和祁夫人还是第一次见这场面,一脸嗑到了的表情,嘴角压都压不住。
突然的拥抱让南倾有些迷茫慌乱。
她抬手,落在男人胸膛,眼神带着慢半拍的诧异:“阿郁?”
她无法看到祁郁的脸,只能听到耳边他胸腔内狂烈的心跳声。
第一反应是,她不在这会儿祁郁是不是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一向克制的人,突然失控,让南倾不自觉紧张他。
感受到来自于她的紧张,祁郁微缓气息。
男人将头埋在她脖颈间,嗅着她发丝的清香,喉咙紧绷,嗓音低哑磁性:“倾倾,你今晚,很美。”
南倾怔愣的同时,反应过来他这么激动失控的原因,不自觉有些无奈和害羞。
脸颊微红,南倾往他怀里靠了靠,轻轻应了一声:“嗯,谢谢~”
南倾大抵永远也不懂,她一袭旗袍踩着高跟鞋一步步撞入祁郁心头的含金量。
这一刻,他爱她的心跳到了顶峰。
一如曾经那个夜晚,她拎着裙摆一袭白色礼裙闯入他的视线,匆匆一瞥,她眼底带着逃出生天的自由肆意。
如同落入凡尘的精灵,自此落入了他的心头。
南倾,一个只是提起就让他失控的名字。
如今,丢盔弃甲,只守她一人。
祁郁用了好久平复心情,大手落在南倾头顶,突然不太想把这么美的她带到人前被众人围观。
可祁夫人显然很满意自已挑的旗袍。
上前将南倾噼里啪啦一顿夸。
“不愧是我儿媳妇,这旗袍简直量身定制,尺寸风格都完全贴合。”
“以后我多给你定制些,不同款式不同颜色不同风格都给安排上。”
祁夫人已经开始畅想未来,自已带着被打扮的明艳动人的儿媳妇走在大街上,那些人投来惊艳的目光了。
她祁家的儿媳妇,就应该被捧在手心里,用最好的,接受来自于所有人的羡慕。
顾家那死八婆不识好歹没眼光,后悔八辈子去吧她。
南倾被祁夫人夸的脸色一红,努力淡定:“其实不用太多的,只是正式场合穿。”
这衣服太贵了,南倾平时穿有点暴殄天物。
祁夫人却不这么认为:“再好的衣服我们家倾倾都配得上。“
说话时,她自来熟的看向一旁的牧稚:“稚稚,你说对吧。”
牧稚连忙点头:“阿姨说的对极了!”
“倾倾就该被宠着,羡慕死那群不识好歹的人。”
这话正中祁夫人的内心。
两人眼神对视,如遇知已。
当着祁郁和南倾的面开始蛐蛐顾家人。
南倾看着祁夫人精力十足的模样,眼底藏不住笑容。
在祁夫人这个年纪,没有被生活磨平棱角,还能活的肆意自在,可见祁家主将她保护得多好。
只有被爱的人才能无畏世俗自由自在,年龄对她来说只是数字不是限制。
祁夫人真正的活成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模样。
祁郁见南倾盯着祁夫人笑得温柔,微微弯腰,目光深邃的看着她:“今晚来的人有些多,你不必全都认识,一会儿若是累了,告诉我,我带你离开。“
他知道南倾大概不喜欢应酬场面,非必要,以后尽量不折腾她。
南倾已经来了,倒是没想这么多。
“好。”她轻声应下,感受到祁郁落在她身上灼热的目光,默默移开了视线。
感受到自家老婆的羞涩,祁郁无声勾唇,被她可爱到了。
牵着她坚定的走向电梯。
祁夫人和牧稚也跟了上去。
电梯内,祁夫人跟牧稚正在讨论今晚的菜品和甜点,祁夫人喜欢牧稚这活蹦乱跳的性子,听说她喜欢吃巴斯克蛋糕,当即决定给她开后门。
“南斋坊的糕点师今晚就在后厨,一会儿你想吃什么口味的,让他一对一给你做。”
牧稚被祁夫人的大手笔吓到了,没想到第一次见祁夫人就沾南倾的光,体验到了被富婆祁夫人大手笔宠溺的场面。
她眼睛都亮了:“阿姨,您还缺女儿吗?”
祁夫人就祁教授一个儿子,嫁入祁家是不可能的了,她可以倒贴的。”
“我喜欢你,以后你就叫我干妈,随时陪倾倾回家,想吃什么干妈带你吃。”
牧稚幸福死了,人生巅峰全靠姐妹啊。
她点了点头,就差立刻下跪认亲了。
这两人隔着几十岁,偏偏一见如故。
南倾和祁郁对视一眼,满脸无奈。
罢了,他们开心就好,别说认干妈了,他俩就是处成姐妹也无所谓。
电梯抵达,祁郁牵着南倾率先走出来。
祁夫人和牧稚对视一眼,不抢两人的风头。
祁夫人故意道:“阿郁,我带稚稚去后厨,你俩自已进去就行。”
话落,她拉着牧稚从偏厅的门走了进去。
生怕错过一线瓜,两人一路小跑,从偏厅绕到了宴会厅。
正好宴会厅的大门被服务员从里面缓缓打开。
正在各自闲聊的众人听到动静,纷纷噤声回头看向入口处。
红色大门的尽头,随着大门打开,屋内明亮的光倾泄出去。
祁郁一身西装手里牵着身着旗袍的南倾缓缓走来。
灯光落在南倾身上,一袭白色旗袍的她如山林之中微雨之后枝头迎风而动的白色山茶花。
站在祁郁身旁带着几分娇俏,清冷的眉眼如同水墨画,自带淡雅高贵,脚上的高跟鞋踩在红色的地毯上,裙摆银线刺绣的山茶花随着她的步伐若隐若现。
祁郁宽大的手紧紧的包裹着她的手,男人挺拔的身形极具安全感。
夫妻二人的体型差让人不自觉跟着心头一紧。
只是携手而来,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不过如此。
第55
章
被爱会滋长血肉
现场气氛不自觉安静下来。
金碧辉煌的大厅有人三两成群有人手持酒杯,此刻全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他们身上。
两人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手上的婚戒变得显眼。
有人认出了南倾,表情失控,震惊又诧异。
有人满眼艳羡,眼里都是祝福。
在此之前,无数人猜测祁郁的伴侣会是什么样,有明艳有乖巧甚至小家碧玉。
直到他们携手而来的这一刻,众人恍然大悟。
祁郁的身旁,就该是南倾这样的人。
天造地设,他们身旁换了谁都配不上。
人群中,正与同行侃侃而谈的顾准在听到动静时,随着众人扭头看了过去。
原本平静的目光在看到南倾那张清冷面容时瞬间冰冻,内心什么在碎裂。
他脑海中响起昨晚季牧的话。
南倾的结婚对象是祁郁。
心口一阵窒息的痛感,顾准双目猩红,大脑在这一刻近乎空白。
他张了张嘴,机械般的迈开腿想上前,身旁的同行不认识南倾,见他如此失常以为他不舒服,伸手拦住了他。
“顾少,你怎么了?”
与此同时,不知道人群中是谁率先鼓掌。
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掌声。
人们满脸艳羡:“祁厅长与厅长夫人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怪不得祁厅长结婚两年舍不得带咱们厅长夫人出来,这么美得厅长夫人,属实该金屋藏娇。”
“不愧是干法律工作的,你俩太能瞒了,前几天一起工作愣是没人知道你们二人是夫妻。“
“南法医,你说你已婚原来不是借口,是真的已婚啊!”
人群里有认识祁郁的,也有一部分是在前几天杀人案中认识南倾的。
这会儿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叹,打趣、祝福、恭贺满堂的热闹喝彩。
顾准这边的动静被一声声祝福淹没,他愣愣的盯着站在祁郁身旁万众瞩目的南倾,喉咙一片干涩。
张了张嘴,只觉得浑身发麻,手里的酒杯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无人在意。
人群的中央,祁郁牵着南倾来到聚光灯下。
一向沉稳内敛的祁郁,此刻眉宇之间都是藏不住的爱意。
他目光掠过角落杯子破碎的方向,目光幽沉。
在众人的打趣声中,大手搂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宽大的手掌包裹她整个腰间,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异常显眼。
他西装笔挺,内搭的衬衣与南倾相配,惯于隐藏情绪的男人,此刻如同打了胜仗,意气风发。
带着几分少年难掩的骄傲,沉嗓向所有人介绍:“我的妻子,南倾。“
六个字,坚定而自豪。
这是众人从未在祁郁脸上看到过的情绪。
少年老成不复存在,他满脸都是炫耀,在他身边的,就是这天下最顶好的女孩。
而他,有幸娶到了她。
祁郁的六个字引起了现场再一次的欢呼。
可听在角落的顾准耳中却如同刀割,心脏撕扯着全身疼痛,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他愣愣的站在那里,浑身如同浸泡冰窖冷得吓人,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两人无名指上的情侣对戒。
年少的意气风发被重重的一锤彻底碾碎。
这是顾准第一次这么真切的意识到,南倾不属于他了。
他张了张嘴,目光希冀的落在南倾脸上。
如同掉水的人抓住了岸边稻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从南倾脸上看到一丝的冷意。
如同她面对他那般冷漠疏离。
南倾站在祁郁身旁,头顶的聚光灯落在她身上,白色旗袍整个人都在发光。
她依旧一身清冷,眉眼之间却带着几分他从未见过的内敛和陌生的羞涩。
面对众人淡定颔首,落落大方:“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她开口,淡定从容的姿态,与祁郁对视时,眼底却藏着他曾经千方百计想要看到的爱意。
隐忍,却生动。
四周喧嚣,人群涌动,纷纷朝着他们聚拢,敬酒夸赞,热闹不止。
顾准却彻底跌溺深潭,大脑一片“嗡”声,四周的喧嚣让他绝望,只觉得吵闹声让他头疼欲裂。
更痛的是心,全身都难受,如同被碾碎撕扯。
今晚,南倾和祁郁是主角。
祁厅长带来了他的妻子,所有人都在说他们绝配。
南倾这个名字,在这儿不是顾家卑贱的养女,而是刚破了连环杀人案的天才法医。
人们眼里都是对她的欣赏,没人觉得她高攀,而是势均力敌的联合,由衷的祝福。
顾准站在无人在意的角落,看着祁郁牵着南倾接受所有人的恭贺。
男人的手落在女人腰间,人群拥挤,他将她稳稳的护在怀中。
所有敬他们的酒都落在了祁郁杯中。
“倾倾不喝酒,我明天还有工作,以茶代酒替她感谢各位祝福。”
高高在上的祁厅长,祁家继承人,此刻为了身旁的人甘愿与别人碰杯。
南倾不再冷漠,偶尔无人交谈,不知道说了什么,祁郁微微弯腰贴在她面前。
她脸上飞快划过一抹绯红,低声在他耳畔言语。
这一动作引得众人一片惊呼,男女老少都被塞满了狗粮。
没一会儿祁夫人也走了过来,提到南倾脸上都是骄傲。
“我家倾倾是入殓师和法医,一个神圣而辛苦的职业,前些日子那个连环杀人案就是我家南法医发现了关键线索并在军警法三方人员的共同努力下才得以破案。”
“无论是什么职业,都值得尊敬,作为倾倾的家属,我们知道这些职业背后不为人知的苦难,所以上周以倾倾的名义对军警法三方参与执行任务的人员都表达了一点心意。”
“希望所有在前线守护着我们这座城市的人员,都能平安健康。”
祁夫人平时看起来不碰世俗人际交往。
可她本质是祁家当家主母。
此话一出,格局拉满,祁夫人用南倾的名义捐赠一对一奖赏。
一句话让众人明白了南倾在祁家的份量,也让人对南倾入殓师和法医的职业更加敬重。
今晚的南倾,是万众瞩目的厅长夫人。
更是万人敬仰的南法医。
入殓师与法医,并非与死人打交道的冷血之人。
而是予逝者家属以心安、还无辜受害者于公道的神圣职业。
南倾,并非卑贱倒贴求娶的顾家养女。
而是祁家捧在手掌心的儿媳妇、是独立强大值得被尊敬与爱的天才法医。
她南倾,站在这儿,本就是万众瞩目的中心。
她有血有肉,而非冰冷无情。
祁夫人和祁郁用行动告诉所有人,她南倾,从不高攀,无需高攀。
第56
章
你也喜欢我,对吗?
整个晚宴,南倾都被祁郁紧紧牵着,两人寸步不离,四周都是前来恭贺的宾客。
顾准好几次想要上前问清楚南倾,她与祁郁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都无法找到机会。
现场大多都是他父亲那一辈的大佬们,这种级别的宴会,同辈们还不够格,能来的屈指可数。
一直等到晚宴快结束,顾准一个人喝了不少酒,终于抓住间隙,来到了南倾面前。
牧稚大姨妈突然造访,南倾差人把她送了回去,刚返回大厅,就被顾准拦在了那里。
扑面而来的酒气,顾准高大的身影将南倾堵住,红着眼眶带着几分委屈和不甘盯着她:“倾倾……”
他开口,嗓音沙哑,那眼神含着幽怨和颓废。
南倾眼底的冷意不加掩饰。
今晚的她穿了高跟鞋,一身清冷绝美,却比曾经更加冷漠疏离。
顾准的心抽了一下,喉咙滚动,满是苦涩:“你与祁厅长……”
他垂下眼帘逃避南倾冷漠的眼神,说出的每个字都牵扯着心脏窒息的痛:“是为了爷爷留下的那笔钱吗?”
南倾听到这话突然笑了。
“原来你也知道那笔钱的存在啊。”
顾家主和顾夫人一直在打那笔钱的主意,所以才会让他们高高在上的儿子委屈娶她。
南倾也猜测过顾准可能知道自已需要拿到那笔钱的前提是结婚。
他就是这样。
抓住了她的把柄,就高高在上的等着她主动求他,以此彰显他的高不可攀。
面对朋友们,他却只字未提顾家的目的,是那个同龄人中浪荡潇洒的天之骄子。
被南倾当面戳穿心思,顾准脸色有些难堪。
他盯着南倾面容苦涩:“我没想过要你的钱。”
南倾面容讥讽:“可你没阻拦你父母的贪念。”
“你看透他们的黑暗,视而不见,将自已放在无辜者的位置,因为你明白,你什么也不用做,他们所做的一切你会成为最终受益者。”
她直白挑破人性的恶:“而你,只需要等着,等着需要拿到那笔钱的我去求你与我结婚。”
“等着婚后,你父母从我这儿拿走钱注入顾家,顾家起死回生,你未来终究会继承,他们是恶人,我是卑贱之人。”
“你顾准,是救世主,我没钱只能攀附于你,你父母犯的恶与你毫无关系,哪怕东窗事发,你顾准,是你给了我一口饭。”
“我得感激你不嫌弃身份卑贱的我,是我高攀了你顾少。”
南倾这人,说话直白。
一字一句,将顾准那点心思血淋淋的扒在眼前。
顾准的脸火辣辣的疼,他看着南倾,有些陌生。
曾经的她从不会多言。
面对自已的父母,她永远温顺,从不会反驳。
他以为,她一心只有学业,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却不知道,她什么都懂。
顾准握拳:“你既然什么都懂,为何还要与我结婚?“
他抬眸,眼底带着最后一丝希冀:“你也喜欢我的,对吗?“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南倾眸中厌恶半点不掩饰:“没什么,看了一圈,你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
那笔钱是福也是祸,无论她嫁给谁,都会被盯上。
不如嫁给顾家,正大光明,人尽皆知。
顾家爱面子是祖传的,嫁给顾准,至少他们顾忌面子不敢明抢。
那笔钱明确以嫁妆赠予南倾个人,那是属于她的私人资产,并非夫妻共同财产,相比起小门小户纠缠不断。
顾家要面子,这是他们的弱点,南倾可以拿捏。
顾准浪荡,她手里有保留证据,若是顾家执意闹掰,她大可以起诉离婚。
顾家自以为拿捏住了她,殊不知,南倾才是那个掌控一切的人。
乍一听到南倾的话,顾准还以为她对自已有感情。
可触及到她眼底的讽刺,顾准瞬间明白什么。
脸色有些发白,“那你与祁厅长呢?”
他盯着南倾,只觉得她太陌生:“比起我,他洞悉法律漏洞,你与他合作,是自投罗网。”
顾准说的没错,如果是祁郁主动找她合作,南倾不会给任何机会。
她选择合作,只因为对方是老馆主推荐的人。
南倾相信老馆主,别无其它。
她这人,若是全心全意的相信一个人,哪怕是粉身碎骨,她也决不质疑。
同理,若是她不信一个人,哪怕再多花言巧语,她亦毫不动摇。
顾准永远不懂,他曾经也是南倾绝望之际自以为抓住的稻草。
是他的冷傲懦弱虚伪,一步步摧毁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她与祁郁如何,南倾并不打算解释。
看着顾准眼中对自已的爱意,南倾缓缓勾唇。
“我爱他,就算他骗我,我也心甘情愿。”
她最懂说什么能诛心,提到祁郁,一向冷漠的人却满目的笑意:“无论身份地位还是人品,你都不配与他相提并论。”
南倾的话不轻不重,可听在顾准耳中,一颗心却如同被她踩在脚底无情碾碎。
他脸色一片惨白,猩红着瞳孔死死地盯着南倾的脸,试图从她眼里看出这是故意刺激他。
她向来最为冷血,顾准不相信,她会如她所说爱上一个人。
“你这两年都在国外。”顾准试图戳穿什么:“你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交集。”
他并不觉得南倾会在与自已订婚时与祁郁在一起,祁郁是他们的大学教授,他们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顾准莫名其妙的自信让南倾恶心。
“两年不见人是会变的。”
南倾视线冰凉:“就像顾少,也学会了死缠烂打。”
至于她与祁郁之间,南倾并不觉得顾准配得上她废话。
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南倾迈开腿准备离开。
她的着急离开看在顾准眼里就是面对他的心虚,心头一急,顾准上前拉住了南倾的手腕。
仿佛抓住了浮木一般,盯着南倾的眼神变得急:“你在骗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