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明明该以霜风为主，但因为他的病，我不得不早出晚归，偶尔夜不归宿。

    让霜风伤心了无数次，竟然逼得如此爱我的他提出了离婚。

    我从没设想过这一天，怒火烧毁理智，一个念头翻江倒海地滚沸。

    怎么敢？

    他怎么敢的？！

    没有了林清拂，没有了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纷乱记忆，更没有其他人，他怎么敢、凭什么跟我提离婚两个字？

    我为什么总是被抛弃？

    结婚七年......七年！他为什么还不爱我？

    我真的这么差劲吗？

    我不相信。

    这种支配我的恐慌感，在霜风于睡梦里喊“清拂”的名字时狂乱爆炸。

    我知道我疯了。

    妒火中烧里，我差点儿掐死霜风。他说他不知道自己喊的是谁的名字，求我别生气，我无心听，一遍一遍地质问他是不是还对林清拂念念不忘。

    如果是真的，那我就和他一起去死。但哪怕是死，霜风的心里也只能有我。

    哭泣哀求声中，我不管不顾地把霜风拉拽到地下室，扒了他身上唯一的黑衬。

    凌晨三点进去，早上十点我出来，把他关在了里面。

    曾经为了让霜风忘掉林清拂那个混球，我不止一次让他熟悉里面的各种器械。

    最可怕的并非道具，是地下室门关，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与无法穿透的寂静。

    霜风绝望的哽咽泣音透过夜视摄像头传递到电脑屏幕上，我冷眼旁观。

    和以往不同，霜风哭着哭着安静下来，背靠门蜷缩身体，我直觉里不对劲。

    再定睛看去，屏幕里的霜风浑身一颤，嘴巴猛地张开，生生呕出一口黑血。

    我疯了一样地冲进地下室。

    记不清喊了多少遍阿霜，霜风却看也不看我，脖子软得像死了一样，总是东倒西垂。我把他抱将起来的时候，双手抑制不住地发颤。

    市中心医院里有一个叫陈永南的医生。

    刚看见霜风，他就说出了名字，让护士赶快去查血型，随时准备输血。

    在此期间，我听到陈医生冷静地说出“胃癌晚期”，只觉脑中“轰”地一声，麻木顿茫。

    我的霜风得了胃癌......晚期。

    生命至多一月。

    原来与霜风不爱我相比，得知爱人将死，才是真正的死去活来，心如刀割。

    我身体无伤，却血流不止。

    想起四年间的种种，我这么的爱霜风，却又如此伤害他，恨不得拿刀杀了自己。

    他得胃癌，肯定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我的出现，霜风不会命里多舛。

    我没有办法接受霜风离我远去，想带他出国看病，但医院里一直作为霜风心理医生的董青柳赶过来说，当然可以出国，可得等霜风醒过来商量。

    霜风身体不好一直生病，无法接受陌生环境，我自然知道这一点。

    没想到，我等来的不是和霜风商量转院的事情，而是他睁开眼后轻声问：“楚凛——你还记得我四年前叫什么名字吗？”

    浑身过电一般，我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他平静道：“不知道你还熟不熟悉林霜风这个名字，这是我爸妈给我取的，我很喜欢。”

    “过去那么久，连我都已经忘记了。”

    “我有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玩伴。他比我大了三岁，我总是喊他哥哥，从小到大，他对我特别好。长大以后，我们谈了好几年的恋爱......我们说好了，等我22岁就结婚领证。”

    “我的22岁到了......可跟我结婚的不是他。”

    霜风变得好陌生啊，我想松开他的手，反被他攥得更紧。

    “楚凛，”他以最温柔凄婉的语气喊我的名字，刻骨刺肉般问，“楚凛，我哥哥呢？”

    “你把他弄去哪儿了？”

    “......你杀了他吗？”

    “你杀了林清拂吗？”

    林霜风，林清拂。

    林封，楚凛。

    林霜风，林清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