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恍惚之际，厉炎憬已经来到了姜黎的尸体前，抬起手。

    身边学生提醒他。

    “老师，你还没戴手套。”

    厉炎憬却像是听不见，颤抖着把手放在姜黎的脸上。

    手心传来万年寒冰一般的冷，刺得厉炎憬心脏都在疼，也在不断提醒他。

    这样真实的触感，不是假的，是真的。

    “不，不，不。”厉炎憬仓皇地摇头，脸色已经化为苍白，眼尾却慢慢泛红。

    他不顾周围其他人的目光，像是疯了一般扑到姜黎尸体上，不断在尸体上寻找这不是姜黎的证据。

    可是她腰间的红色痕迹，还有无名指腹的黑痣都在提醒厉炎憬。

    这就是姜黎。

    两人刚刚在一起那三年，日夜缠绵，姜黎身体上的每个细节他都如此清楚了解。

    一颗心不断往下坠。

    慌张消失的同时，传来的是要把他理智撕扯分裂的痛苦。

    厉炎憬几乎是颤抖着拨通了送来尸体的殡仪馆。

    学生于是就看见平日清冷如神祇的厉老师，第一次以崩溃般的姿态对手机大吼着。

    “这个尸体，是谁送到你们哪里去的？”

    “资料呢，马上把资料发给我！”

    看着手机里殡仪馆发来的资料。

    厉炎憬再也没办法淡定。他胸口开始剧烈起伏，心脏跟被什么割裂一样疼得撕心裂肺，喉头间都开始涌上

    一股重重的血腥味。

    大脑也只剩下空白和嗡鸣声。

    只有一个想法在脑海里不断盘旋。

    姜黎已经死了，死因还是溺死。

    她那天被淹死在了游泳池里。

    她那天在泳池下用求救的目光看着他也是真的，不是做戏。

    可是他呢，他在干什么。

    他毫不犹豫离开，再也没看她一眼。

    姜黎死的时候，肯定很痛苦吧？

    可他还觉得她在跟他赌气，不愿意道歉。

    厉炎憬双眼猩红抱紧了姜黎的尸体，企图用这种办法让姜黎暖和起来。

    他笑容凄凉而又颓败，声音悲颤嘶哑。

    “阿黎，别睡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别不理我了，我错了！”

    可是这次，姜黎再也不会睁开眼对他笑了。

    其他学生看着厉炎憬像是失去理智般抱着一个尸体又笑又哭，纷纷觉得他疯了，逃似的离开了实验室。

    厉炎憬却像是感受不到，缓缓把姜黎抱起来。

    她好瘦啊，尤其是现在已经死了，轻飘飘的，抱起来跟羽毛一样。

    空荡荡的实验室，只剩下了厉炎憬和姜黎的尸体。

    厉炎憬神色温柔又认真地在她眉间落下一个吻。

    接着深情道。

    “阿黎，我带你回家。”

    助理带着离婚证赶到厉家的时候。

    看见的就是厉炎憬把已经长出尸斑的姜黎穿好衣服抱在自己腿上。

    像是她还活着一般，搂着她，温声细语地问着。

    “阿黎，你芒果过敏，那我们再也不吃芒果了，你吃葡萄吗。”

    “我喂你。”

    这一幕，怎么看，都怎么诡异。

    第14章

    助理当即腿就被吓软了，哆哆嗦嗦走到厉炎憬身前，手里还捏着他想方设法弄来的厉炎憬和姜黎的离婚证。

    “厉，厉先生。”助理小心翼翼询问，“你着急找我，有什么事？”